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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令人心神爽快的情景

书籍名:《梭罗日记》    作者:梭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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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8年

梭罗这一年过得非常充实。他访问了伍斯特市伍斯特市:美国马萨诸塞州中部城市。、纽约市和安角安角:在美国马萨诸塞州东北部。等地方。他几次去爬山,一次去爬了莫纳德诺克山,另一次爬了华盛顿山。他进行了大量的考察。他在写作方面显得很有劲头。创刊不久的《大西洋月刊》分两次连载了他有关缅因森林的文章,题目为《奇森库克》。但当时的主编是詹姆斯·拉塞尔·洛威尔詹姆斯·拉塞尔·洛威尔(1819—1991),美国诗人、评论家。1857年开始担任《大西洋月刊》主编。,他一直不喜欢梭罗。洛威尔在第二次连载时删去了最后一个句子。梭罗的这个句子说一棵松树是不朽的。梭罗就这次删改给洛威尔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在《大西洋月刊》换新主编之前没再提供过稿子。这一年的日记又是值得称道和异常丰富的。

1月28日[乔治·]迈诺特的耳朵很管用,能分辨各种迁徙中的鸟类的鸣叫。尽管他患有风湿病,平时只能待在自家门前的庭院里,但他通常要比到处游荡的人更早地听到这样的鸟叫。也许他整天都在倾听,或者那些鸟儿光临他的家歌唱——向他报到和领取它们进入新季节的入场券。他从未出过错。虽说他坐在壁炉边,可要是他说听到了某种迁徙的鸟的叫声,你就可以相信他。他隔着窗玻璃就能下断言。他不曾因听讲座、参加什么政党会议之类的事情而糟蹋了听觉。有一次,传说有人看见一群鹅朝北飞过了康科德,按照日历冬天才过了一半。我打听出这个说法出自迈诺特之口,但我不能不对此表示怀疑。别人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迈诺特在一周之内听到过它们的鸣叫。我赶紧去拜访他。我对他产生了信任危机。他说那是前不久一个温暖潮湿、像4月似的早晨,当他站在棚子里的时候,听到一声短促却很清晰的鹅叫。他回到屋子里,拿起拐杖,用尽全力,或者说是那声音给了他力量。他一瘸一拐地登上了山包(他已有一年没这么做了),这样他就能倾听四周了。他没有看见什么,却再次听到了那种叫声。声音来自溪流那边。他确信发出叫声的是一只野鹅。此后便有了那个传说。他认为这个冬季的根基(如果说今年冬天有根基的话)已经不稳,但他也担心这样的冬天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说话了;我思考着,像乌龟收缩起身子那样将注意力高度集中于自己的内心,任思绪左右着我。突然间,事情的真相掠过我的心头。我记起这一周里我在酒店听说铁路快递送来一只箱子,里面装有三只野鹅,寄给溪流那边的邻居。4月似的早晨令其中的一只鹅很兴奋,它便叫了起来。于是迈诺特原有的名声又增添了新的荣耀。

3月5日……我们读过英国诗人的作品,也研究植物学、动物学和地质学,发现它们同样的贫乏、枯燥,难得能给我们什么新的启示。现任某教授的科学报告也让人提不起兴致。我们很想了解更多的有关我们周围这些动物、石头和树木的知识。我们动辄活剥动物的皮来认识它们。我们所用的专名只是传达了相当有局限性的信息;它们只能引起某些联想。我想不出这些被研究对象中的大多数还有别的什么不同凡响的名称——那些定名称的人处于人与大自然之间,比一般人有更好的见识。当我只学习科学所能提供的内容时,我对金钟柏的了解该是多么少!“金钟柏”只是一个词语。它不是一种有生命的树。而印第安人却给予这种树以及各个部分二十个名称。我们的植物学中没有这些名称,但它们却包含了更为实用和更有生命力的科学。印第安人每天都使用它们。他们很熟悉金钟柏的木质、树皮和树叶。对我们拥有的任何一类事物的知识,科学不可能划分得更加细致了。但就一般而言,印第安人对野生动植物的精通程度却要远远超过我们,他们的语言表达这种精通的能力也不亚于我们的语言。对大角麋、白桦树皮之类,他们的语言中有多少词语可用啊!印第安人站得比我们离野生自然更近。随着人类的推进,最具野性的和最高级的四足动物,甚至还有最大的淡水鱼,一些最具野性、最高级的鸟类和最美观的花卉,所有这一切实际上都退出了,衰落了,我们只有很久以前关于它们的知识。只有从早期定居者的传说里,才知道他们曾见过狮子皮,在这里听到狮子的吼叫。但这个地方确实存在过一个睡狮子皮的人种。当我的向导告诉我印第安人对动植物的称呼时(在此之前我只知道它们的专名),给了我新的知识。我对他们的语言懂得越多,就越能从一个新的角度认识自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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