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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
这真的是一个美好的瞬间。生命有时候总是让人觉得空洞，可是此刻我愿意让它定格。
灵洁，你要是一直这么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灵洁笑起来很明媚，书，我当然会一直这么对你好的。
灵洁，你会永远不对我凶吗？
恩。她点头。书，我永远不会对你凶，会一直这么对你好的。你乖乖地睡觉。
恩。我冲她笑了，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保证，心里满满的。
我把头往被子里藏起点，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灵洁的身影。她给我倒水，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她又去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我问灵洁，灵洁，你最近的节目里在说什么啊？我好几天都没听了。
她说，我在说佛。说关于佛的故事。节目里放着齐豫的大悲咒。
我笑了。这些很深奥的东西。我不太懂。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不懂的，却听她轻声说到：有些东西也许是需要体会才能感知的。就像生命，如果不在尘世中，怎么才能知道珍贵呢？书，有时候觉得一切都是空的，只有生命才最真。
是，灵洁。我有了你也是最真的。
恩？呵呵。她被我突如其来的话笑倒了。
灵洁，明天你休息的是吧？
看着灵洁点头。我说，那明天我们去栖霞山看枫叶去好不好？我看报纸说栖霞的枫叶已经红了。我们去玩吧。
去栖霞？那么远？书，你的身体吃的消吗？
恩，我可以的。医生说要多做运动的。我去爬山就是最好的运动，答应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的，书。灵洁说着，笑了下，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那夜，灵洁看我睡了，才离开了。
我闭上了眼，心里一直很安静，却期盼着明天可以快点到来。
(八十) 灵洁，我和你一起跪拜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拜天地
时间：2005年11月初
地点：书影家中 南京栖霞山
人物：书影 林晓翼 许灵洁
早上起来，我就开始收拾行装。换上了一套蓝白的运动装，穿上运动鞋，装了一些水和吃的在背包里。
刚要出门，林晓翼进门来了。书影，出去吗？
恩，是啊。今天去爬山。
爬山，你刚出院也不在家休息啊？把东西放下，我有话对你说。林晓翼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我。
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呵呵，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吧？我赶着去呢。灵洁她在等我。
那你去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林晓翼的表情似乎黯淡了下来。
不过，我只想着出去，也没太在意。
冰箱里有吃的，你吃。我说了一句，然后关上了门，跑下楼去了。
我买了一杯冰咖啡，在鼓楼大转盘那一边喝着，一边等灵洁来。
一会，她就到了。
灵洁穿了一件米色的休闲服和牛仔裤，戴着纹边框的太阳镜。简简单单，就像一个要去出游的大学生。在大街的人群和阳光里，她是那样的年轻。
书，想什么呢？看到我傻乎乎地望着她，灵洁对我笑了。
灵洁，你这样子看上去就和我一样了。
什么和你一样？
就是我们都像个学生了。你这样挺好看的，很清爽。从没看灵洁这样装束，我一下子心里很兴奋。
当我们走在人潮里，似乎谁也分不出我们是谁了。我喜欢我们一样的感觉。
栖霞山位于南京城东北，山深林茂，泉清石峻，被誉为“金陵第一明秀山”。
秋天本是个寂寞的季节，树叶开始飘零，可此时去栖霞山观看漫山的红枫是最适宜的。
在远远地，就看到了栖霞山。一座座，连绵着的影子。
当我看到了明镜湖的时候，我激动起来，灵洁，我们到了。
是啊。书，来，我们先去栖霞寺。
栖霞寺位于栖霞山脚下，是上山经过之处。
我们买了香，进了大殿。一进去，里面有很多的和尚在念经。听着这些不懂的佛经，我就有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很多的人围着中间的一个大佛在走，上面还有香在烧着。因为有了烟雾，竟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我既在尘世中，又在尘世外。
我四处地走着，看着一座座的佛像，竟然有了一种敬畏的感觉。佛是什么，我并不知多少。我只知道佛不在尘世中。
来，书，过来。灵洁走到了一个佛前，喊我。
我跟过去了，把香递给她，帮她点着了。
灵洁笑着说，书，你一点一个，一起拜。
我也听着了。
灵洁双手合着，先拜了一下，然后跪在了蒲团上。我侧看着她，灵洁的表情很平静，很虔诚。
我正发呆看着她。
灵洁抬头，书，来，你也跪下。
恩。我也跟着她的样子跪在了佛前。我仰起看着佛。佛也在看着我。可是我不知道它是否会有思想。我于是就那么地看着。
灵洁似乎说了什么。
我也没注意听，但突然却听到灵洁在那边说，希望书一生可以平平安安的，幸福与快乐。
灵洁说，来，书，和我一起拜。
恩。我跟着灵洁，对着面前的佛拜了起来。
佛，你可知道我身边的女子就是我爱的人？
佛，如果一切皆有定数，那你可知道我的命中注定？
佛，你是否可以为我而证呢？
……
等我们出了大殿，我对灵洁说，灵洁，你知道我刚才和你一起拜佛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
想了什么？灵洁温柔地对我笑着。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灵洁，我和你一起跪拜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拜天地。
灵洁笑了，书…呵呵。她拉过我的手，走吧，我们上山去。
她手心里的温度，就在我的身体里传递着。让我的心里很温暖。
（八一）灵洁，你知道我爱你吗？
当我们走了一会，前面有两条路去山上，一条是大路，一条是小道。
灵洁，我们走这边。我指着小道，对灵洁说。
书，我们走小道上去？会很崎岖的，我怕你太累。
我笑笑，灵洁，不用担心我，我很强壮的。今天来，我就是准备来锻炼的。我不怕崎岖，再崎岖的路，也是有人走过的。我们也是可以的。来，灵洁。我把手递给她。
灵洁看着我，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了，心里暗自下定一定要和灵洁爬到山顶去。
小道上的人不多，开始还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有认识的，与不认识的，相互鼓励着上去，扶一把。
到了山中腰的时候，小道的分叉越来越多。却看不到什么人了。
我和灵洁就那么单独地在一起。
到了半山腰，路越来越难走，似乎已经被我们走到了无处可去的地方。有时候走到头了，就无路可走了。没有出路了，我们再返回来走。
灵洁，你在这里先坐着休息会，我先过去看看。我从包里拿出水，给灵洁。
感觉热了，外套脱了。我一个人先爬到前面的一个山坡上。一眼望去，似乎前面有路了。
我高兴地跑回来。因为要走下坡，路很陡，我不小心就滑倒了，滑坐在坡中间。
哎呦，我跌坐在地上，好痛！
书，灵洁似乎紧张起来了，你要紧吗？她在我下面喊着。
我笑着，向她挥挥手，灵洁，我没事。你知道吗？我找到路了，那边有路！我找到路了！
灵洁，你等着啊，我来拉你上来。
灵洁把手递给我，一点一点地，我拉着她，很艰难，可她始终只能上来一小些。
我最后一用力，终于把她给拽上来了。
我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她看着我，脸因为出了力气而涨得红红的，我怔怔地看着她，都忘了放开她。两个人都有点心神未灵的。
书…灵洁在我的怀里喊了我。
恩。我一下子就放开了她。因为紧张，身上也有汗，我直喘气。
灵洁拿出纸给我擦汗。
我看到前面有一个高高的石块，我站上去，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青松绿树。半山腰里的枫叶，层林尽染，红了一大片，让我的心里也飞舞着。
灵洁，我想起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也许我们走过的路，曾经也没有，只是多年来一直有人坚持不懈地攀沿，踏过，才成了路。你看这边，其实真的是很危险的，不像是天然生成的。我把脸转向灵洁，灵洁，你说是不是？
书，是的。我相信你。灵洁对我笑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依旧是那种坚定的信任。
我们又开始往上爬。甚至我们穿越了树林，很多很多的树，很茂密。
我们已经完全在山谷中，四周因为树木遮掩，看不到任何人。
我看到有一个树葱，弯弯曲曲的，在下面往上看，还看到一个平丘。
灵洁，你累了吗？我们到那上面休息一下，把东西都拿出来吃，好不好？
好的，书。
我爬了上去，跟着拉上了灵洁。
用塑料布铺在了地上，铺了两大张。
终于可以休息了啊。我高兴地往地上一躺。把头枕在了胳膊上。旁边都是草，我和大自然接触着，身下面也是软软的。
真舒服。灵洁，你不过来躺下吗？我看着灵洁，她站在丘的前面，看着前方。
你在看什么？我站了起来，向她走去。
我在看下面的谷。书，你看。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到了一个环型的谷中。因为四处都是很茂密的树，视野范围内没有其他。而只有这片谷，很深，深到看不到下面。
我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颤，却听到灵洁在轻声地说着，书，你说，人生是不是也像这片谷一样，看不到尽头呢？
我不做声了。山谷里很静很静。
而灵洁也突然变得很寂静，我看着她的脸，却想不到她在想什么。
可是突然我就想给她点什么。
我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灵洁，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际之间，很温暖，也很柔软。
我的心也温柔起来了，我把我的脸靠在了灵洁的发上，风吹过了她的发，让她的发丝轻轻地触及着我的脸。灵洁，我眼里现在只有你。
灵洁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书。她侧了下脸。
恩？我的脸颊靠着她侧过来的右脸。我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皮肤轻轻触碰着她的。
书…她还是喊我。似乎想要我放开，却没有什么力气。
我的心迷乱了，但此刻，我真的不愿意放开灵洁。我只想那么地抱着她，那么抱着她，感受着她，让我的心里很安稳。
灵洁，你知道我爱你吗？我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中，依偎着她，用我的唇开始亲吻她。
可这时候，灵洁却闪开了。
她面对着我，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没有什么表情。这句话已经在心里好久了，可当我终于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怔怔地看着她。
(八二)
许久。
我问她，灵洁，你爱我吗？
也许此时，我也不在乎她是否知道我是爱她的了。就算我的思想都模糊了吧。我只有一个最小的期盼，那就是她爱我吗？我想，真的很想听到她告诉我她的想法。
我像是独自背负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默默地看着她。
可是她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地说，书，我们吃午餐吧。
灵洁她什么也没回答我。
甚至她都没有看我，她是怕看我么？
我感觉到我的自尊心有点受到了伤害。我知道我一直不够勇敢，但我想得到一个答案。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好转身，回到我刚才躺的地方，从我的包里把吃的东西都拿出来，铺在塑料布上。
我一样一样地放着，我感觉到灵洁的目光还在我身后，注视着我。可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做好。虽然我感觉到我的眼泪要下来了。
我装作没事一样，朝灵洁笑笑，灵洁都好了，过来吧。
我拿起可乐给她的杯子里倒，又把沙拉，午餐肉盒打开，把叉子放好，摆到她的那块上面。
然后，我拿了块面包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咬了起来。
我听到灵洁的脚步声。她一点点靠近我。书。
我没有理她。还是在咬我的干面包。喉咙里都有酸楚的味道。
她却拉过了我的手。
我无法再吃了。然后我睁开眼睛看着她。
灵洁正弯腰看着我。她的脸离我很近，她的睫毛很漂亮。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得就如湖水。她就那么专注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书，你生气了吗？
我起先没有作声。只是让她摸着我的发。
后来，我低低地说，灵洁，我只觉得心里很委屈…灵洁，你明明是爱我的，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我不愿意这样一个人爱下去，我好辛苦…好辛苦…灵洁，我想听你说，我要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