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下毒
“明天的事情，你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亲昵之时也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情的萨卡咬著萨兰的耳朵，温和地问著。
“当然都准备好了。雷蒙格可是你一手教育的好孩子。”
舔著父亲的耳朵，让父亲的口齿有少许的含糊，萨兰也提出了疑问。
“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如此生气。连……死的时候你也没有如此生气，为什麽这一次竟会……”
“在他和我订下血的誓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死的觉悟。所以，他死的时候，我悲伤，但不会愤怒，命运不是我能对抗的强大。”
温和地说著，萨卡的笑容到底还是有些落寞。
“成为父亲的人都会变得强大，就像女人变成了母亲以後，她就成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了。”
萨兰轻笑著，将一切都掩饰，用更加认真的调戏，让萨卡暂时忘记身体的寒冷，和被所爱的人独留在这个世界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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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卡夫人？”
科妮莉亚进入时，基卡正在喝酒，今夜风雨交加，明夜却注定天翻地覆，比别人知道更多的事情的她们也不能享受此夜的平静。
“你来了？”
她做了个动作，科妮莉亚道谢以後坐下，将文件交给她。
“这就是那扬格的心腹名单，以及他藏入你的组织的间谍的名册，是他的情妇通过长年观察他的私生活得到的。”
“谢谢，那扬格曾经是个伟大的男人，可惜他也即将倒塌。”
不无伤感的说著，基卡将文件放在一边，又倒了一杯酒。
“今天晚上，我们不要再谈政治、组织、未来那种遥远的事情，只单单作为两个普通的女人谈一下心，好吗？”
“夫人，你──”
显然科妮莉亚是惊讶的，基卡的行为让她吃惊，当下一句话说出时，她不能再平静了。
“科妮莉亚，你为什麽走上这条路，真的是因为天性不善与人沟通？还是──普通的生活不能满足你的野心？”
“……我……”
基卡的手指弹了一下文件，纸张被她的指甲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科妮莉亚，你憎恨那扬格是因为你的母亲，对吗？”
这一次，科妮莉亚知道不能不承认了。
“是的，我恨他，恨他毁了我家庭。”
基卡笑了，果然，一切都和调查报告上说的一样。
科妮莉亚的母亲是个爱做梦的贵族千金，她的父亲则是个妄想成为大人物的小混混，他们的爱情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年少的冲动让他们做了最不切实际的选择，和家庭切断关系以後，生活艰难，丈夫在帮派争斗中断了性命，除了妻子，没有人还记得他的名字。走投无路的女人带著女儿回到父亲身边，在一番冷嘲热讽以後，父母接受了她，但并不爱她的女儿。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科妮莉亚变得压抑、冷漠，最终走上了黑暗的道路。
但这样的科妮莉亚却被基卡吸引了。
基卡是个神秘的女人，她带著孤傲绝世，出现在这个世界，将男人主宰这个世界的惯例击碎！科妮莉亚承认自己崇拜基卡，想要成为像她那样的女人，那样的强大，那样的骄傲，傲慢地走在世间。
“我爱你，我走进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追随你。是你让我知道力量的存在，是你让我明白，即使是女人也能只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但你还不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什麽。”
基卡冷静地说下去。
“我是个魔女，为了向所爱的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介入了这个世界。但等我明白他的强大究竟是怎样的强大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再拥有他了，我失去了他，他不再属於我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
“强大，美丽，没有任何人能和他相比。他为了承担我们无法想象的重担而活，美如梦幻，强大的剑保护著世界，却能为一朵花的凋谢而哭泣。可惜，他太完美了，完美得我不敢追求。当我意识到他真正要保护的东西是什麽的时候，我也知道了我们的距离，距离太遥远了，所以，只能退却。”
略带伤感地说著，也只有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基卡的眼神带上了少许温情。
“真正的男人必须有担当，能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东西，只有敢於承担责任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科妮莉亚也有些向往那个能让基卡如此强大的女人迷恋的男人，但是她更知道，那个男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得到的，於是只是做了应该的评价。
“所以，不要再思考那麽遥远的事情了，明天是关键的一战，我的未来、组织的未来，甚至国家的命运都会在那一天走上至关重要的岔口，所以──”
将杯中的美酒饮尽，酒杯砸碎，染湿了一地猩红。
“科妮莉亚，请你陪我走上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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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夫人给你的药，是只会对魔族的高位贵族起作用的魔药。这种魔药是被禁止的，为了你，夫人违背法律，使用了禁药。这一次的毒性是特别调制的，即使剜去伤口的肉，毒性也不会消除。药物一旦进入体内就会侵蚀受伤者的血，与血液融合，慢慢地侵蚀他的生命。”
这种药已经被列为禁物，它似乎是帝国统一前的神圣之塔的遗物，没有人知道它是不是有效，但却是唯一可以杀死生来就拥有强大的魔力的魔族的药物。
科菲将小瓶放在桌上，对一再背叛她的期望的男人，她虽然怀著爱恋和崇敬之心，却又忍不住的为他的求死行为而愤怒。
洛伦佐却没有看她，他正在做最後的准备，现在的住处的窗户正对著萨拉斯兰大道，是最好的观礼角度。
依照惯例，皇帝将会在贵族的簇拥下，在护卫们的保护下，走过街道。
因为是仪式，届时服装将会有统一性，护卫全部为白色礼服，而皇帝则在穿著紫色的外袍的贵族的围拥下，一身淡黄的服装，出现。
所以，只要把握机会，完成目标并不是不可能！
洛伦佐知道科菲爱著他，但是他不能回答科菲的爱情，他不能给予任何诺言，也给不起。
科菲知道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内疚，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将魔药取出，导入箭的暗漕。
时间在沈默中慢慢的流过，突然──
“请你向夫人道谢，我是个不争气的男人，不能割舍对妹妹的爱情，也……我深爱著他，所以只能让爱我的人失望，科菲，请你……原谅我！”
科菲谈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洛伦佐的面前，抱住他的头。
“如果夫人真的已经放弃了你，也不会为了你做那麽多的事情。夫人说过要我原谅你，因为我们不是为了死才活著的。在这个世界，不是一定要依靠著谁才能活下去，女人必定要比男人更坚强。即使你死了，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因为我是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就能活著的女人！”
“谢谢你。”
亲吻著科菲的手，洛伦佐许下了诺言。
“如果存在轮回转世，下一世，我将把全部的爱情都给你。”
来生，是个虚幻的诺言。
科菲以冷笑结束了他的妄念。
“来生吗？我不是个脆弱得必须将全部的希望都寄给来生的女人！洛伦佐，我要你答应我，如果能活著回来，一定要找我，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想要来生无尽的等待，我只要这一次人生的在一起！”
说完这些话，已经看见洛伦佐死亡的命运的科菲松开了他，义无反顾的走了。
这是走向人生的终点的脚步吗？
头也不回的女人和同样不会回头的男人，生命的轨迹已经不能再一次重合，但是他们不会有任何的遗憾，已经得到了全部想要得到的，所以，一切都不会後悔！
洛伦佐再一次确认物品的实用性，而後，开始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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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扬格的年纪已经使他不能胜任工作了，虽然基卡夫人比他更加年迈，但因为诡异的原因而保持著青春的女人真的是人类吗？
通过锻炼得到的精壮肌肉变成了无用的松弛，唯有头颅因为岁月变得更加精明，他必须思考继承人的问题，虽然和帕兰夏多的合作是个不合理的买卖，可是找不到任何办法确保自己全身而退的他，只能做下豪赌。
黑色世界的人都不会有心满意足的结果，因剑而生者，必将因剑而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年轻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未来，现在，年老的他却想拥有一个安逸的结局。
想要全身而退，只能赌博！
基卡是个怪物，绝对不能留下的怪物。
他走下马车，身边是美貌的情妇，想到基卡夫人是远胜过她的美貌，那扬格的心中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涟漪，有爱慕，也有厌恶。
基卡也已经到了。基卡不曾考虑过统一黑色世界，这个世界必须保持动态的混乱，因为政府不希望这个世界变成统一能够威胁政局的力量，也不希望这里过分混乱，造成治安的问题。所以，他们的存在本身也是被政府操纵的，通过他们的对抗和合作，政府掌握了黑色世界的一切，维持著一定的混乱和秩序。
深知这一点的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两位王者，用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表面的平衡维持著这个世界，同时也必须抵抗政府的觊觎和干涉。
例会在处於帝都的地理分界线的贝丽尔酒馆举行。
因为是重要的庆典举行的日子，酒馆大厅几乎没有人，房客们或是在自己的房间的窗户等待著仪式开始，或是涌上街头，占据更好的位置，只有贝丽尔和林思还在酒馆的吧台无趣地做些杂事。
会议开始前，彼此都是微笑和寒暄，在这个小酒馆，一个巨大的计划正在慢慢启动。
“夫人，您依旧美丽动人，每一次看见您，对您的爱慕之情就会加重一份。”
说著也许并不完全言不由衷的话，那扬格向基卡伸出手，基卡也没有拒绝，接受了他的赞美。
这一次，两个人都只是携带了三位陪同人员，他们坐下後，陪同人员也依照惯例站在他们的身後。
首先被提及的自然是洛伦佐。
“那扬格，虽然洛伦佐已经主动表示要脱离组织，但是，他和科菲的婚约并没失效，所以，你对他的私生活进行监视，是不是有点卑鄙了？”
美貌的女人挑起眉毛，略带寒意的嘴唇吐出令人胆寒的言语。
“夫人，首先我必须说明，并不是我收留了他，是他主动向我寻求庇护，其次，我没有限制他的人生自由，更没有派人监视他。洛伦佐拒绝和科菲见面，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不曾干涉他的私人感情生活。”
圆滑的看了科菲一眼，那扬格意味深长地笑了。
“当然，如果洛伦佐真的成为了我的部下，我也绝对不会干涉他和科菲小姐的爱情，因为这是好事。”
“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不能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就未必会是件好事了。”
冷笑中，将最尴尬的事实抛出一些。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刺杀事件，被刺杀的人是一位不能透露姓名的贵族，但是他的影响力极大，一旦刺杀成功，你我都会被政府剿灭！我已经向他发誓，这一刺杀事件和我毫无关系，但是你又要怎麽解释？他拥有一瞬间毁灭我们的世界的能力，你的肆意妄为，将会为我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夫人提到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对方真是拥有如此权力的人，又怀疑我是刺杀者，你认为我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和你谈话吗？”
基卡笑了，这笑容妩媚之余带著邪恶。
“因为他不认为你有那样的胆魄，你不够资格成为他的敌人。你因为他没有对付你而沾沾自喜，但你根本不知道，在他的眼中，你的存在是多麽的可笑！”
这样尖锐的嘲笑，让那扬格感到愤怒，但因为基卡还没有撕破和谈的平静气氛，他也不能当场发作，甚至必须笑著感谢她。
“谢谢你的忠告。”
“是的，因为我的报告，你铲除了一只毒虫。”
基卡瞥了茱莉娅一眼，温和地笑著。
“吉尔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他有了野心，那就是不应该的。”
茱莉娅发抖了，因为科妮莉亚的安排，那扬格发现了她和吉尔的感情，若是那扬格还是以前的那个那扬格，他会杀死茱莉娅，但他已经老了，对财富和青春的贪婪让他不能狠心杀死心爱的情妇，反倒是吉尔，被严厉的处罚了。
这是科妮莉亚的安排，也是试探。遇上生死危机时，茱莉娅毫不犹豫地将全部过错推给了吉尔，哭诉著无辜。那扬格不可能没有看出茱莉娅在说谎，但是年老的男人贪恋她的青春，竟不愿意看见真相。
所以，那扬格是真的老了，也已经到了快死的时候了。
“好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科妮莉亚，你可以开始了。”
站在那扬格身後的科妮莉亚站出来，开始了惯例的情报交换，只是她因为心绪不定，忍不住地看了外面一眼，仪式已经开始一部分了，外面的欢呼声让房间里进行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的小心和谨慎。
“这是本月的财务表，收入和上个月基本持平，但是──”
空气有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