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擅长亲吻（H）
春之城的气候是特别的，原本皎洁的月夜突然飘起细雨，雨水淅淅沥沥地落著，打在嫩叶上，那不堪雨水的重压的叶尖，在风中乱颤。
花瓣有些憔悴了。
注意到天气的变化的帕兰夏多不想再等萨卡的表态。
萨卡真的不记得自己？
他不相信，只是萨卡也表明了不想接受自己的态度，却又不明确拒绝，暧昧的态度令人厌恶。
但帕兰夏多不会生气，萨卡的笑容依旧是那麽的美，带著少许的温和，以及仿佛被雨帘拦住了真心的朦胧。
“萨卡，你真的不曾记忆我？”
心中确实有不满，但还是努力压制著的帕兰夏多微笑著，伸出手。
“是不是记得一个人，真的很重要吗？”
依旧是含糊不清的回答，萨卡的含糊暗示著他并没有表现得那麽单纯，帕兰夏多却不愿意再想太多了。
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已经让他开始麻木。他不希望有一天，真的得到想要得到的人，却因为长久的痛，竟不能感受到拥有的喜悦。
“是的，已经不重要了。”
不再迟疑的心让他终於将手落在萨卡的肩膀上，而後，移到脖颈处。
“你是真的失忆还是不愿意回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即使汇集全世界的美丽，他也不会回来了。”
萨卡闭上眼，睫毛颤抖著，如风中不堪摧残的细蕊，微动。
不拒绝，便是默许。
帕兰夏多的吻落在萨卡的嘴唇上，嘴唇如花瓣的柔软，但蕴含的只是无情的温度，──萨卡的嘴唇比冰更寒冷，虽然寒冷会让身体对性的感受力更加敏感，可此刻的寒冷只能让帕兰夏多痛苦。
萨卡的心拒绝著他，所以是冰冷的，不论他怎麽努力，温暖也不能传到萨卡的心中。
他的吻落到领口，舌尖解开扣子时，萨卡没有丝毫的拒绝。身体是顺从的，帕兰夏多的手落在他的手腕，也没有推开，帕兰夏多将这当做默许，是接下来的一切的事情的默许。
床就在不远处，只是微微用力，两个身体便一起倒在床上，毫不设防的萨卡横躺著，看著他。
“这就是借宿的代价？”
仿佛天真却又复杂，空洞的眼睛看著他，带著冷静和陌生。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理智，他爱著萨卡，一直都在爱著他，愿意为了萨卡失去一切，可是──
不能再压制了！
亲吻落下时，得到的依旧是寒冷，萨卡的身体是柔软的，也是寒冷的，冰冷的身体即使被手指爱抚得到嘴唇的亲吻，那里的寒意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萨卡以绝对的寒冷拒绝著他，以最为无情的冰冷眼神，回答著。
帕兰夏多停住了。
那是一双不能表达任何感情，没有了喜怒哀乐的眼睛，是展现真实的镜子，也是毫无感情的琉璃。
萨卡冰冷的眼神让他的心忍不住痛苦，为何总是不愿意接纳自己的爱情，为何不管怎样的付出也不能得到收获，为什麽……一无所有！
不希望一直以来的渴望都只能被寒冷伤害，总想抓住一点东西填补心的空虚，他痛苦地想著。
“抱歉，我不记得你，也──”
每一句话都比冰更寒冷，心被刺痛，一直以来的等待和坚持都只是一场空梦，为何自己会做出如此无望的选择！
帕兰夏多的手缓慢地上移，萨卡的脖子也是纤细的，常年不见阳光的他，身上流淌著病弱的纤细，只需用力就会掐死，可是掐死他的自己又能得到什麽！掐死他的同时，被掐死的人也是自己！
“──住口！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说什麽话能伤我最深，为什麽还要那样若无其事的说出来！”
自尊被击碎，萨卡顺利地让他不能呼吸了。
他看著萨卡，金色的眼睛此刻流淌的究竟是悲伤还是愤怒，他不知道，他知道萨卡的眼睛令他疯狂，令他茫然，也让他不知所措。
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是那麽的冷静，直到──
眼睛有了色彩，从最深处的银灰点燃的激情，那是看见情人的狂热，也得到亲人的安心，他转动头颅，看著帕兰夏多的身後，带著愉悦。
帕兰夏多抓紧手掌，转过身，看见了萨兰。
他不会责怪侍从，这本就是萨兰的皇宫，作为国家唯一的统治者的皇宫主人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不需要任何的通传。
──人们首先忠於的对象是君主，而後才是领主。
优雅的萨兰，走进房间，随性地将外袍解下，交给一侧的女官。
“帕兰夏多公爵阁下，萨卡似乎给您的夜晚带来了一些不快乐的事情。”
冷静的声音，带著明显的不悦，倒是萨卡，看见儿子进入，也只是随便地坐起身，下了床。
萨卡走到萨兰面前，他们父子的相貌极尽相似，站在一起更有双胞胎的感觉，只是萨兰的气质偏於妖冶，萨卡却是那麽的温柔，锐利而互补的他们，竟美得仿佛画卷般。
适才的伤感因为眼前的一切有些淡忘，帕兰夏多知道，即使只单纯将他们作为艺术品，那也是最顶级的，一向喜欢收集美貌的东西，却不能将最美的物品纳入怀抱，也确实是悲哀。
此刻，占有和贪婪压倒了爱情的失败带来的伤痛，他贪婪地审视著他们。
倒是萨兰，明知道被他以包含某种意味的视线注视著，一向温柔的儿子却依旧能以情人才有的完美细心动作为总是需要他过多的操心的父亲披上外袍。
“你怎麽会突然离开房间，我很担心你。”
低喃之声，缠绵耳侧，萨卡流出的温柔和依赖也让帕兰夏多嫉妒，更是贪婪。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一直都在睡著，突然就醒了过来……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什麽会在这里……走在路上……遇上了他……”
帕兰夏多注意到，那个“他”，拖出时带著陌生和冷漠。
这远比憎恨或是平淡更令人伤痛！
帕兰夏多不介意被人憎恨，他知道经历了那麽多的事情，自己很难得到心爱之人的爱恋，可是他不愿意被所爱之人漠视存在，被憎恨也是一种被记住，至少，他不愿意被忘却！
然而萨卡成功地伤害了他，一百六十年的等待在此刻化为嫉妒的火焰，疯狂地燃烧著，怨恨、气愤、羞耻、悲哀，无数情感汇集，他已经不能再思考了。
倒是萨兰，为父亲将外袍裹紧，离开之余，也不忘回首告别。
“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以无人可及的优雅和略带嘲讽的冷笑说著似乎很客气的别离之言，离开了。
那一瞬间，帕兰夏多明白了，萨兰并不是不知道艾斯的事情，只是他碍於国家的颜面，强制忍下！
──却以这样的形态伤害了自己！
一直都爱著他，一直都等著他，却在这种时刻给了帕兰夏多无情的一击，不论这是真心还是阴谋，帕兰夏多都必须承认自己的心被伤透了，被萨卡的看似天真的冷酷完全伤透了。
这是最无情的伤害方式，他成功地让帕兰夏多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即使得到国家也不能得到他，甚至连尸体也不属於自己！
胜过死亡的重击袭来，以思念支持著自己的帕兰夏多终於忍不住地痛了，他捂住心口，痛苦著，大声地喘息著。
冰冷的话语是夜畔的寒雨，打上窗棂，寒风吹过，花树沙沙作响，更别添了此刻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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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突然醒过来？我──”
因为感知了萨卡的身体的异常才深夜起来的萨兰到底不能不关心自己的父亲，抛去血缘的亲情，萨卡的身上一直存在著一种特别的魅力，会让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被吸引，萨兰对他不放心，他必须小心翼翼地保护著萨卡。
因为萨卡是他的父亲，也是艾斯的父亲。
萨卡看了他一眼，淡笑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麽，一直在沈睡，突然感受到浓重的感情，以及同样浓烈的力量……然後就醒了。”
刚刚清醒的身体还是虚弱的，精神不振的他将大半的重量都靠在长子的身上，和记忆中的某一个人有著气质的相似的萨兰令萨卡生出依靠感。
“……你长大了，我的孩子。”
“因为不能不长大。萨兰必须长大，必须长大了承担萨卡赋予的命运，必须长大保护艾斯想要保护的东西。”
并不完全是爱情，也有少许的怨恨，萨兰的心中怨恨著萨卡，怨恨他的自私。
萨卡没有生气，他微笑著，看著已经於自己一样高的孩子。
“……所以在你的心中，最重要的也只是艾斯？”
不知为何，言语深处带著少许暧昧，萨兰看著自己的父亲，不明白其中的异样。
他伸出手，握著萨兰的手。
“我很冷，醒来以後也一直觉得很冷。如果你不带我走，我或许也不会拒绝帕兰夏多。身体太冷了，需要一些温暖。”
萨兰可以感受到萨卡的寒冷，那身体是冰的寒冷，饥渴的希望得到人的温暖。
萨兰已经明白了，这一次的清醒是偶然，萨卡的生命或许真的即将到了尽头，他不能失去萨卡，萨卡是他的父亲，是艾斯最在乎的人！
於是，他做了选择。
他更进一步，看著萨卡。
萨卡因为他的注视而低下头。
“你不需要将我当做你的责任，你的背负已经太多，也不需要再承担。带我回去，只要睡一会就会好了。只是，我也不知道──”
亲吻夺走了他语言的能力，萨卡的身体在发冷，意识也有溃散的前兆，但是强烈的欲望化为实体抱紧了他。
“你需要体温，对吗？”
“你不必──”
这只是虚假的感情，萨卡不愿意接受这近乎羞辱的赐予。
但萨兰的话语安慰了他。
“我只是将你当做艾斯的替代品，你也完全可以把我当做任何一个你曾经爱过的人的化身。我不想再一个人等待天亮……明天是最艰难的战争，我不想一个人擦著剑，等待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的明天。”
那是一份心酸，萨卡被他的心痛打动了。
“──而且，艾斯也想念你，他一定也不会在意我为了让你保持清醒做的任何事情的。”
解除心理压力的誓言说出，只这一句话，心也不再有负担，萨卡坦然地接受了萨兰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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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卡是个擅长亲吻的人，和艾斯的羞涩不同，接触到他的嘴唇的最初确实被他的寒冷刺激著，但是很快就感受到了这嘴唇在技巧上的娴熟，萨兰不曾遇上如此擅长技巧的身体，带著温暖的激情，柔软进入口中，舔著嘴唇的内侧，又在不经意时碰到了上颚。
很少会有人在亲吻的时候刺激上颚，那里总是被遗忘，但这一次，它得到了尊重，萨卡的舌头柔软而轻松地滑过那里，手指更是在揽住萨兰的脖子的同时，麽指滑过喉结，将因为上颚被刺激而生出的激动强行压下去。
“……咕……咕……”
喉结喘动了，萨卡也不再刺激他，专心地抱住他的脖子，萨兰也顺势揽住父亲的腰，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父亲对自己的怀抱的需求。
萨卡的身体带著花的柔软，光滑的皮肤令衣服轻易滑落，裸露的是令人爱不释手的光滑，萨兰的手感受著他的光滑，以及蕴含於光滑深处的柔软，但那种柔软不是女人的柔软，隐约间也可以感受到力量，并不是松垮垮的。
可惜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品味萨卡的皮肤了，萨卡舌头勾住了他的舌头，大胆的纠缠令嘴唇沁出津液，舌头的顶处的碰触，生出了口淫的奢靡。
怀抱著自己的脖子的手慢慢收紧，萨兰的身体贴著萨卡的身体，最熟悉的人的身体给了身体异常的陌生感，萨兰不敢看萨卡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地看著，萨卡的眼睛满是温柔，是给他的温柔，也是给萨兰未曾见过的已经逝去的恋人的温柔。
松开嘴唇时，尚在恍惚中的萨卡轻吐了一个名字。
“……帕赛尔……”
萨兰明白了。不管最终的解释什麽，萨卡爱著那个人，即使已经不在了。
如此深刻的爱情，最终得到的是呜咽的结果，萨兰知道萨卡拒绝醒来的真心，因为那个人不在了，虽然他们还活著，可是萨卡最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份脆弱和矜持才是萨卡的美丽的源头，他的魅力因为思念加倍地妖娆，那些爱恋他的男人或许真心爱恋的正是这样深刻的爱著别人的萨卡，沈湎於爱情，散发著妖娆的萨卡。
“……萨卡……”
低低地呼唤著，萨兰的吻含住萨卡的脖子，一路下滑，落在他的脖颈处，那里有动脉的粗壮脉动，被舌头舔过时，会把颤抖传到心口。
叹息著，嘴唇含住一处，舌头反复的舔舐著，那里的皮肤得到舌头温柔而执拗地舔舐，也变得柔软，甚至不能再冷静了。
“……嗯……啊……嗯……”
喘息的时候，两个身体也在移动，滑到了孕育更浓更深的快感的温床之侧，那是一张柔软的宽大的以淡淡的天蓝为装饰的床，舒适的色彩，仿佛缠上指尖的温度，将快感一点点的交递，把两个人的心，缓慢地温暖。
已经不需要再继续肤浅的交流了，更深处的更加急切地行为，才是符合他们的需求的行为。
“……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