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接受自己（H）
当眼睛渐渐适应强烈的光线後，他们明白了，那不是神，是他们必须刺杀的人：皇帝。
可也是此刻，他们明白了皇帝被神化的原因，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高贵，整个世界也不能找到第二个同样气质的人，他必须被神化，那种美丽和气质不是人类的生命体能够产生。
此刻，没有任何侍卫的跟随的皇帝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是的，在如此光辉的人面前，已经不能再拔出剑也不能想起自己的使命，这是不属於世界的神圣，这是神的旨意，他们必须听从这人的一切命令。
“诸位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们的性命对我而言不过是随时可以捏碎的东西，我不会在乎你们的性命，但是你们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主人献出生命吗？”
傲慢地说著，他的视线投在衣服上，显然，性命在他的心中并不比衣服的花纹更加的重要。
“我和你们的主人帕兰夏多一直维护著水下的平衡，你们并不是不能顺利逃脱，但我亲爱的帕兰夏多为了确保自己的置身事外，特别切断了你们的退路，他希望你们被抓，而後处死！当然，即使我知道他是一切的策划者，甚至得到你们的口供，我也不会制裁他，这不是正义或是法律，这只是政治。”
没有人敢问他为什麽，他们没有询问的资格，他们只能倾听。
他打了个响指，刑具和墙壁都消失了，人们目瞪口呆地看著彼此。
“我现在就让你们离开，因为我的心情非常的好，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马上就要到手了。但是你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们已经没用了退路。帕兰夏多正在策划一个庞大的阴谋，从昨天开始，他在我的城市里面设下的情报组织都停止了运作，你们是不能回去的。”
他转动著戒指，这小小的动作暗示著他的得意。
“但是不要悲伤，你们的心会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我不是个残酷的君主，我深爱著自然的每一颗草和每一朵花。生命的美丽是无法想象的美丽，你们想看一下夜晚的花园吗？”
也不需要他们的同意或是反对，他走过长长的甬道，将星光下的花园露出。
无数的灵光在花园中飞舞，每一点光明都是一个生命存在的痕迹，但是他们已经消失了，他们已经成为了花园的一部分，已经不属於这个世界，或是，已经属於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痛苦或是快乐的世界了。
露珠沈在衣袖之上，他迷醉在夜风中，白色的长发在飞舞时酝酿著风的韵脚，世界已经消失，只有他的存在是确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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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重生，艾斯已经抓回了意识，却还是不能确切的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意识在混沌中漂浮，不能确定身体的状况让他有些不安。
渐渐地，身体开始出现了。
白色的光聚集在身上，凝结成为形体，包裹自己的茧也渐渐消失，身体浸在水中，被一个无形的结界隔绝著，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却又是那麽的遥远。
身体正在形成，他知道，在水中，在原始的水中，自己的身体将会得到再生。
但此刻的心境并不是完全的平静，与生俱来的诅咒让他和萨兰永不能接触，即使重生，身体也不能接触！
这是残酷的，这份残酷让他甚至有了放弃重生的欲望。
……幽暗的水中出现一道光，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应该在此刻出现的人从深黑的暗处浮现，抱住了他的身体。
“萨卡？”
温暖的手指叠著他刚刚形成的透明的手，温暖的肩膀抱住他尚未成形的肩膀，温柔的嘴唇滑过脖子，荡起莫名的焦躁。
“……为什麽萨卡会出现？这里是……”
“这里是意识的海洋，出现在你身边的我是纯粹的意识体……我即将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面，但是萨兰很担心你，他祈求我帮助你，帮助你重生……”
熟悉的温暖的声音，萨卡的嘴唇划过自己的身体，那份奇异的感觉让艾斯尚未成形的身体多了一份骚动。
“……啊……为什麽……你的嘴唇碰到我的身体，我……”
“是不是很痛苦，又觉得异常的期待？”
艾斯点点头，身体是因为感知才存在的，但是他不曾知道身体对於感知的期待竟是如此的强烈。
“你一直都不能接受性，对吗？”
温暖的咬著他的耳垂，萨卡总是那麽的温柔，却又将最尖锐的问题说出。
艾斯不愿意回答，他的记忆早已经回来，也记起了从父亲的身体里面得到的全部的记忆。
为了让与生俱来的种子萌芽，和无数的男性结合的父亲，用男人们的液体给尚是种子的他们提供养料，而他们的身体，正是吸收了那些男人们的精力和爱欲才得以形成的。
想到自己的身体竟是因为男人的欲望才得到养料，他就不自觉地厌恶著那种事情。
“是的，你对我感到厌恶，你在同情我的同时也觉得我是污秽的，最初的时候，我没有想过那麽深远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的体内埋著种子，我与我所爱的人寻求身体的结合，并因为这种行为得到快乐。那是世间最极致的快乐，我从不後悔和他们做那些事情。”
“可是以後呢！在你所爱的那些人都死去以後，你却与一些根本不爱的人的结合，并不因为爱欲，只是为了满足体内的种子的需要，只是为了满足你身体对快感的渴求！你不知道他们是多麽的爱你，即使因为被你的容貌吸引，在与你亲昵的时候，他们也希望你的眼睛能看著他们……而不是……单纯的为了体内的种子……”
这就是艾斯一直以来的心结，他同情被体内的种子折磨的萨卡，也怨恨变成折磨萨卡的力量的自己，为了让种子萌芽长大，为了让自己和萨兰来到世间，父亲竟做出那样的事情！
记忆不能回复，那些淫靡的过去，被男人拥抱的父亲是美丽的，也是奢淫的，裸露的欲望将他白皙的脸庞弄脏，刺入体内的粗壮把生命的液体喷射，可是他们却也明白，人的身体是不需要那麽多的汁液的，存在於萨卡体内不论多少液体也不能填满的欲壑，是种子，是与生俱来的种子。
种子需要无数的养分才能萌芽，为了让种子顺利变化为孩子，萨卡如娼妇般活著，迷恋他的美貌的男人们献出自己的身体，在他的体内留下养分，为了根本不知道因为什麽才出现的孩子！
想到自己的身体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了生命，他也觉得恶心。
“……爱是自私的，我的爱早已经消失……我所爱的人，不能被挽留，我的悲伤让我无法再爱任何人……这是命运的悲哀……现在的我，所爱的也只是你们……我……”
温和的说著，不论怎麽的行为也不会满足的身体，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欲壑难填，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体内的种子更快的发芽。
“虽然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在你们的身上一直都存在著我美好的希望，我祈祷你们能完成我不能得到的爱恋，希望你们的相貌和性格接近我所爱的人们，为了让酷似我所爱的人的转生的你们出现，我不断的寻求著虚假的爱情，我……”
即使是虚空，也能感受到泪水的存在，也能听见萨卡的回忆。
和男人们结合的时候，他也是满怀甜蜜吧？
亲昵的时候，发出的呻吟，不仅仅是性的快感的转化，也是彼此交融的心。
“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对我的爱念，但是心已经给了你们，我已经无法给予他们任何爱的回报，我……一直为此自责，却不曾後悔……”
“……父亲……”
萨卡的手指落在艾斯的小腹处，指甲微微掐著刚刚形成的肚脐。
“这里是生命的纽带，尚未出生的孩子，因为这里和母亲的身体联系，得到母亲的养分。虽然你的出生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但是为了让你能够理解人类的生命需要的全部，神让你的身体和其他的所有人一样，也有著肚脐，虽然没有脐带。”
萦在耳侧的语言是温柔的让人心痛，萨卡的身体依旧在沈睡，却用灵魂的温暖融化艾斯心中的疑惑。
“……我……”
“你不能接受身体的接触，对吗？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罪恶的？”
“……是的。”
确实，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不能怨恨萨卡，萨卡想把所爱的人希望诞生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这是萨卡的希望，也是那麽多的人牺牲了生命也要保全的未来的种子，但为什麽那个孩子是自己！
为什麽自己的身体是……用那些东西构成的……
亲昵的呻吟萦在耳边，贴合的温度燃烧著躯体，流出的汁液带著腥气，男人和男人的结合带著邪恶的淫靡，欲望化为情爱疯狂的进犯，而自己的身体，却是这些东西构成的！
萨卡为了让自己和萨兰能够出生，和那些并不爱的男人结合身体，他感受到萨卡心中的哀痛，也听见了男人们不能得到所爱的人的心的伤痛，疯狂的行为只是痛苦的转化！
不管怎麽努力地拥抱也不能得到心的回答，他们是痛苦的，也是绝望的，疯狂而炽热的性……蕴含著绝望的灵魂……
“你是不是怨恨自己？”
艾斯点点头。
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萨卡也不需要和那些不爱的人结合身体，更不必在失去了所爱的人的世界孤单的活著，怀抱著无数的悲伤和绝望，为了让种子萌生枝叶，追求麻木的官能快感，那份痛楚和拥抱过萨卡的男人们的痛苦一起涌上，让艾斯甚至有了放弃生命的绝望。
“……我怨恨我自己，我怨恨为了我的出生而痛苦的你，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为了神的种子，你……”
“我没有怨恨过。若不是为了将好似我所爱的人的转生的你们带到这世间，在神圣之塔倒下的时候，我也已经决定同归於尽，是你们让我有活下去的欲望……我不曾认为你们的存在是错误的，你们是我的爱的结晶，是我和所有爱过我的人的心的结合……你们承载了所有的爱，於是诞生……”
温和地说著，萨卡的记忆和艾斯的记忆重合，那些写满欲望的篇章，再一次回看，却不是属於奢淫糜烂。
拥抱的时候，他接受了对方的爱念，呻吟著，将快感传达……
亲吻身体的时候，用主动的回应告诉对方，自己的快乐，以及需要被更多的爱抚的部分……
男性进入体内，他也不是完全的不拒绝，接受对方坚实的付出的同时，更是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的信赖……
即使不过是一夜的性，不过是为了让体内的种子得到更多的养分的结合，他也在努力将爱意传达，将一瞬间的爱意传达给对方，而这些感情，都是过去的艾斯没有意识到的。
只有通过下面进入体内的液体才能转化为种子萌芽的养分，但萨卡并不总是那麽强烈的索求著，他希望对方是因为爱情而拥抱他，所以任何一位暂时的恋人，也都付出了真诚的心意，他们用温柔的手指和亲吻润湿彼此的心，爱抚需要爱抚的每一个部分，将彼此都变得温暖以後，也不会直接就进入……
“我的身体是不管怎麽的满足都不能填满的躯体，你会介意吗？”
每一次，暂时的恋人将要进入的时候，萨卡都会明白的告知对方。
但是，他们不曾後悔。
“……我知道，从和你相遇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不属於我，你只是需要我的力量，但是我依旧感到开心，即使你是为了我的身体的一部分才和我结合，我也依旧感到快乐。因为在这一刻，你是属於我的，你让我感受到你的身体的温暖，纵然是虚假的爱，你也让我有被你所爱的错觉……”
已经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一个人说出的，那些人都清楚的知道萨卡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著他们，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体内的种子，可是他们依旧不会拒绝萨卡，更不因为萨卡的不能给予真心而痛苦。
在那只有一夜的极致的拥抱中，彼此都献出了真诚的心，结合的时候不需要任何的保留，将属於自己的全部交出去，换得欲望和灵魂的满足……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承诺，只是一夜的拥抱，也是爱的组成。”
“……可是……”
“不要厌恶自己的身体，我们的身体都是因为爱才存在。构成你的身体的液体不是你所想象的奢靡淫乱，爱和欲望只是心的两个部分，当爱和欲望得到完美的平衡的时候，心才会得到满足，由此孕育的生命，也是真正被需要的生命……”
明白了，无数的爱凝结为种子萌芽的养分，种子需要的不是男人的液体，而是……爱……
浓重得能融化世界的爱，将种子滋养，最终诞生了他们。
“……你们是神的孩子，因为世界的爱才诞生……”
还是有少许的疑惑，但再一次听到萨卡的细语时，他不再迷惑。
“……第一次听见神的声音的时候，我只能感受到痛苦和恐惧，但是神的含义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理解。你要不断的向前，而後，才会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倾听神的声音吧，然後，找到自己的真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