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血腥欢宴
“确实很浪费。对於魔族而言，血是力量的源泉，你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无价之宝。可惜，在不能使用血的力量的我们眼中，你的血没有任何价值。不，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你的血能让我兴奋，让我品尝凌虐的快感。”
简直就是个疯子。
萨卡无力的想著，大量失血和力量的被压制让他疲惫不堪，只能任由帕尼德羞辱。
“帕尼德大人需要我做什麽？”
希斯进入了。
与他一起进入的是贝托鲁奇。
“我对阿尔卡利以及索菲特的那个女人不放心，贝托鲁奇，你立刻安排人，时时刻刻的监视他们，一旦发现他们有和魔族勾结的迹象，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杀死他们这两个祸根！”
“是。”
带著难言的欢乐，贝托鲁奇接受了命令。
萨卡知道，他与阿尔卡利素有私怨，这一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演变为公报私仇的无耻行径。
只希望阿尔卡利和玛拉都能顺利逃脱他们的阴谋。
萨卡不能救下任何人，自身难保的他唯有在内心深处为他们祈祷，期待不曾眷顾自己的好运之神能保护自己最後的朋友。
而希斯，径直走到虚弱的萨卡面前，惋惜地用手指挑起他的脸。
“真是可惜，那麽美丽的脸，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真是──”
尖锐的目光是刀刃，被他注视的萨卡，甚至觉得那双眼睛已经化为贴著皮肤的刀，将皮肤与下面的肉和骨剥离。
战栗！
“我听说魔族的血会因为外界的压力改变颜色。拥有最高血统的魔族，在遭遇最高危机的时候，血甚至会变成罕见的白色。美丽的白色的血，闪闪发光的白色的血。萨卡，你拥有最纯正的血统，将你逼到绝地的时候，你的血是不是会变成传说中的白色？能够看见只存在於传说中的白色的血，那又是怎样的荣幸！”
确实有这种传说，魔族的血也的确会因为外界的压力改变颜色，可是──
“……不能出现……不能让白色的血出现。”
萨卡断断续续的说著，不能让白色的血出现。
纯白的血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可怕，那是……
“……不可以……不可以让白色的血出现……那不是人类的力量能抵挡的可怕……那是……是足以对抗神的力量！”
血统会因为时间而退化，这一点，已经得到确认。
所以，虽然魔族和人类的祖先是接近的，可是不同的进化之路还是酿成了不同的现在。
一般的生物，都是越进化，远古的力量越是失去。但魔族是不同的，魔族因为独特的生态，和恶劣的环境，保存了更多的祖先的力量。
虽然这些力量都只是在血中沈睡，可是，真正被逼到了绝地，力量就会觉醒，那可怕的力量会觉醒！
萨卡还没有长大，所以虽然有特别的天赋，他的力量却还没有完全长大。
和只能活一百多年的人类不同，魔族的生命更加漫长，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所以，虽然外型已经是人类的成人姿态，可依照魔族的年龄计算，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孩子。
他还没有真正的觉醒，强大的力量沈睡在血中，因为担忧他被一些人利用，帕赛尔才会总是照顾著他，放纵他的任性。
不能让白色的血出现，这是帕赛尔告诉他的。
“只有纯白色的血才能修复神之戒！我们不能没有神之戒，即使毁掉你也要修复神之戒！”
“原来如此。”
萨卡明白了。
他们想要得到的无非是暴力的放纵。
所谓的修复神之戒，只是借口。
他们想要知道酷刑可以给身体带来的痛苦的极致，他们将这种痛苦视为最美好的东西。
“你们已经疯掉了。你们……”
“未来很重要吗？世界的未来、塔的未来，和我都没有关系！我想要得到的只是权力，以及支配世界的快感！”
这就是塔堕落的根源，他们想要得到的无非是快感，绝望的快感。
“你们……帕尼德……你的灵魂被扭曲了。”
痛苦的呻吟著，萨卡无法想象他们的存在。
“是的，可是被扭曲的我玩弄身体，甚至不能呼吸的你，又是什麽？你会变成什麽样子我不在乎，我只想看到传说中的纯白之血！”
“……使用暴力……对吗？”
失血过多，血开始泛出淡淡的金色，萨卡看著自己的血，无力的哀鸣著。
“不能让他再失血了。”
残酷的笑著，希斯的手段让萨卡明白帕尼德的病态喜好。
“我喜欢你的皮肤，所以，我不会让你美丽的皮肤受到丝毫的伤害。我可不能将我一直渴望得到的战利品弄伤。”
完全就是欢乐的声音，被折磨的萨卡却连发出哀鸣的可能也没有。
用欢乐的节奏击打著软肋，希斯的希望是将萨卡的内脏击碎。
内脏不堪重压，发出破裂的声音，萨卡听见了这些声音，听见血水在皮下乱流的声音，幻觉一般的清晰声音。
皮肤真的成为皮囊了，皮肤下的身体，碎掉了。
“真得太美味了。”
希斯欢跃地说著，甚至抱起萨卡的头，亲吻他伤痕累累的脸庞。
“我可以做一些事情，以保证我得到完美无缺的皮肤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得到允许，尖锐的刀已经划进体内！
希斯划拉而过，混著内脏的碎片的血“哗啦──”的流出来。
粘稠的包著脏器，淡粉色的内脏是脆弱的，也是美丽的。
这是生命的美丽，虽然此刻已经成为毁灭的镇魂歌。
“为什麽冒汗，是不是觉得很热？”
温柔的口吻只会让人恶心，萨卡皱著眉，看著希斯。
沾了他的血的嘴唇吻上额头，是刻印。
“我在你的额头刻下印记，以後，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无情的话语，却又蕴含病态的深情，传言中只喜欢美丽的皮肤的希斯用他炙热的温柔搅著萨卡的伤口，这让萨卡有了另一种的担忧。
难道──
他知道帕赛尔的忠诚，可是直到现在帕赛尔也没有出现，难道已经被抓住了！
伤口在发热发痛，希斯却很是“善良”的将冰块放进去！、
这时候的萨卡已经没有力量呻吟了，他被剧痛抓住，无法思考更多。
嘴唇不能张开，流出的血太多了，凝结在嘴唇上，竟将嘴唇封住了。
而此刻，血也便成了他们期待的粉白色。
“你的血已经是粉白色了！如果努力更多，你的血一定会变成令人迷恋的纯白色！”
恶心。
只能是恶心了。
“把你的内脏挖出来，一定能让你的血变成更加白皙的色泽。传说中的纯白之血，我们的神唯一的敌人，终於在我们的努力下，找到了！”
开心的笑著，希斯的手臂伸进去，搅弄著。
木然了。
折磨到了此刻，萨卡可以感受到的是木然，没有任何痛苦，只是木然。
手臂伸进去，伤口被进一步的撕扯，半流质的内脏从伤口处滑出，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萨卡没有任何感觉了。
（“你是不应该存在於世的怪物！”）
听见一个声音，可怕的声音。
（“你是怪物，你只是怪物，你是不应该存在的怪物！”）
是谁的声音在耳边煽动，萨卡的心被这个声音吸引。
豪奢的长发已经凌乱不堪，血迹斑斑，他的内脏从小腹处划出，地上都是血，闪著光芒的血。
（“你恨这个世界吗？”）
甘美的鼓惑著。
那个总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的声音，到底是谁！
（“你恨这个世界吗？你怨恨自己的存在吗？为什麽世界那麽丑陋，却还能存在？如果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不堪，为什麽不用你的力量将世界重建？”）
喋喋不休，却每一句话都让他被鼓惑，心沈醉了，他被那个声音抓住了。
（“将真实的你展露吧，最强大的力量，你拥有支配世界的力量！”）
“……力……量？”
迟疑的时候，那些人发出欢呼。
“白色！血变成了白色！闪闪发光的白色的血！”
他们惊喜的欢呼著。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色的血，最完美的血，闪闪发光的白色，我要用我的生命赞美它的美丽，如此完美的色泽，真正的奇迹之血！”
但是他们的欢乐没有太久的维持，阿尔卡利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欢宴。
“魔族入侵了。”
他严肃地说著，一贯重视仪表的他，衣服上沾满血迹。
“你们不能击退他们？”
不悦地说著，帕尼德显然有些生气。
因为快乐被打断了？
阿尔卡利恭敬地回答著：“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是，他们的数量超过我们的预料，为首的女人是纯血种，我的力量不能击退她，甚至，玛拉也被她掳走了。”
“你的身体有没有伤口！”
严肃地问著，显然，贝托鲁奇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你怀疑我已经被魔族附身？”
骄傲的反问著，阿尔卡利断然拒绝了带有侮辱性质问题。
倒是希斯，有些变化。
在阿尔卡利提到附身这个词语的时候，他的身体有了小小的震荡。
“你认为我会那麽无能，竟被魔族附身吗？”
阿尔卡利凑近了贝托鲁奇。
萨卡可以看见贝托鲁奇的手捏起魔咒，似乎要──
“小心……”
孱弱的警告著，结果却是意料之外。
阿尔卡利的手穿过了贝托鲁奇的心口，满意的笑著。
“贝托鲁奇，你真是个天真的家夥，从以前你就斗不过我，现在妄想杀死我，可惜，你的命运总是那麽的不幸，总是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
可惜欢乐的表情又马上变成痛苦，一个魔咒抓紧他的心，在他沈湎於杀死贝托鲁奇的欢乐的时候，他也被人刺穿了心脏。
“对不起，我从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来自索菲特家族的人，我非常清楚你们与魔族勾结的事实，我无法相信你。所以将你委以重任，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索菲特家族，顺便把你留在身边，紧紧的看住你，不让你有机会活动！”
帕尼德冷然的说著，果然，他才是黑手！
一环扣一环的阴谋与利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著别人，却也被别人算计。
“告诉我，谁是你的主使者，在这里，还有谁是你的同谋！”
捂住伤口，阿尔卡利摇曳著，拒绝了。
“你认为我会将你期望得到的情报说出来吗？我所做得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我唯一想要保护的东西！我没有力量保住科斯特纳，也没有将我的女儿留在身边，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了……我不想再一次的看著我心爱的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因为受伤，声音有些虚弱，可是他坚强的意志不能动摇。
“於是你背叛了我！你这个被感情玩弄了一生的蠢货！”
即使被帕尼德羞辱，阿尔卡利也只是静静地看著萨卡。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萨卡。
因为萨卡的身体有了异样的变化。
淡白色的火炎在燃烧，萨卡可以感受到火炎烧过身体的温暖，被撕裂的地方有奇异的麻酥，被封印压制的力量正在勃发！
希斯的手被火炎斩断了，他好奇地想要碰触萨卡的身体，於是被火焰削断了手。
从萨卡的角度可以看见落在地上的手的痉挛，带著火炎的手臂在地上打滚，火炎没有熄灭的迹象，断口处，是白色粉末。
“这种火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火了。”
无情地说著，不再关心阿尔卡利的帕尼德上前，观察著萨卡的变化。
“经历了地狱之火，神之戒将会重生，撕开这个身体，变成更加可怕的力量！而我，将在废墟之地重建一切，成为世界的主人！”
狂傲的笑著，帕尼德是如此的得意，他的心被膨胀的欲望占据，无止尽的欲望让他透出醉意。
“只要他还活著，失去什麽都不要紧，只要还有他，我就能重建世界！萨卡，你是美丽的傀儡，很快，你将会成为我美丽的权杖！”
“帕尼德大人，难道……难道你要牺牲我们！”
约尔康发出不安的声音。
“你们算什麽，你们只会成为我的计划的障碍，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得到了这件美丽的宝石，什麽都不需要了。”
“大人──啊！”
他们的力量不能对抗帕尼德，在死亡降临的此刻，他们都只是牺牲品。
“帕尼德，你太狠心了！”
萨卡咬紧牙齿，说出这一句抗议，连自己最忠诚的仆人们都不放过，这个男人太狠心了！
同时，萨卡也注意到，被白色的火焰斩断一只手的希斯冷眼看著死亡，而垂死的阿尔卡利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帕尼德却什麽也不关心了，他抱住萨卡，期盼地看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计划。萨卡，是我故意让魔族入侵，为了得到新的世界。现在，是最关键的一步了，我将从你的体内得到新的神之戒，在贤者之塔的废墟上，重建新的世界。所以，你才是最重要的一环，你一定要为我孕育新的神之戒！”
殷切的亲吻著，萨卡的喉咙发出动物的嘶吼声。
“啊──啊……”
在伤口处，有东西正在撕裂黑暗，试图爬出来！
内脏在重生，体内的一切都在重生，新生的肉体是如此的脆弱，被那个东西撕裂了，那个东西试图撕裂这一切，从他的身体里面爬出来！
“……啊……啊……”
那东西是什麽！
拥有锐利的爪子，撕破他新生的内脏，试图爬出来的东西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