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秘密
沈湎於最後的欢乐的时刻，神圣学院在腐败堕落，可怕的变化随时会发生。
那建筑於白骨之上的欢乐，又能持续到几时？
正如帕赛尔所说：“塔失去了光华，失去光华的塔不再神圣，必定会倒塌。塔的墙壁已经满是裂缝，在深谷之下，有一条通往毁灭的道路──”
“没有人能阻止塔的倒塌，塔并非一日建成，也非一日倒塌！”
但是塔是否倒塌和萨卡的出现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一切都是命运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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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刺客刺伤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帝国，首相全权负责抓捕嫌犯，但这一也不会影响帝都人的纤细奢华的生活节奏，他们依旧欢乐的生活著。
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一位蒙著面纱的美貌贵妇正在侍卫们的保护下，享受轻松的午後。
“苏珊娜的家人已经收到陛下的馈赠，也表达了感激之情。”
有浅灰色眼睛的男人节俭地报告著，他是隶属於皇帝的骑士，虽然在春之城侍奉已久，但帝都的人大多不知道这些骑士们的存在。
因为他们只属於皇帝，首相也不能调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很好，想必他也开始动作了。”
绝对无可挑剔的贵妇发出冷淡的评价，谁也不会相信，“她”是他。
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果实。
“这种水果很特别，我从没有见过，可以尝一下吗？”
“陛──大人！”
侍卫紧张地叫著。
“有什麽异议吗？”
他已经抓起一个，细细的观察著。
侍卫小声但谨慎的说著。
“这可是没有经过试毒者的鉴定的食物！”
“水果是没有毒的，可惜──”
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传来异动。
嗖──
鞭子破空袭来，在即将伤害美人的面纱的瞬间，被侍卫阻止了。
侍卫们回击，试图伤害主人的野心者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皇帝笑了，他撩起面纱，露出美丽得近乎不真实的五官。
“你的水果很美味，但是我不想吃，因为卖水果的人不怀好意，於是我也不喜欢这个水果了。”
小贩的笑容不见了。
他推倒水果摊，拔出藏在下面的刀，向皇帝砍下去。
“你的末日到了！”
而另一边，又有一个骑马的男人冲来，他的鞭子向皇帝的方向劈来，被侍卫拦住。
侍卫抓住了他的鞭子，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微服的皇帝。
杀手没有死心，他将随身的酒囊打开，刺鼻的味道飘出。
酒囊里面都是油！
杀手将所有的油都倒在鞭子上，点燃，鞭子变成了火龙。
这是信号，整条街的男女都化身刺客，拔出刀，向皇帝砍来。
“大胆！”
斥责著，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拔出武器，拱卫皇帝。
可惜还是晚了少许，皇帝的面纱被鞭子带起的风刮落，露出了精致如艺术品的美丽脸庞。
人群有了少许呆滞，皇帝的容貌是那样的出众，让他们瞬间失去了判断能力。
“杀光所有的人！”
无情的命令著，为了掩饰自己的男性本质而穿上的窄裙被匕首割开，丰美而白皙的腿在夺走观看者的注意的同时也将他们的性命一并带走。
并不是春之城的优雅艺术家的皇帝露出他杀戮的本质，鲜血让他的美貌散发犀利而毁灭的美。
有人用身体阻止他前进，他只是微笑著，在袭击者看得出神的瞬间，手指挖进那人的小腹，拔出时，内脏流了出来，血弄脏了衣袖。
“果然，很久不动作，身体都有些迟钝了。”
笑著，又有一个人来了。
“你是最美丽也最不可驯服的魔物，难怪主人一定要得到你，甚至是我，从没有对男人有感觉的我，也因为你，有了那种心思。”
显然是攻击者的首领的男人发出赞美，换得的是皇帝的冷笑。
“你认为你能有机会碰触我吗？”
他面无表情的说著。
此刻，马的嘶叫和人体撕裂的声音不觉於耳，皇帝抬头，看见了首相。
匆匆而来的首相下马，向皇帝行礼。
“臣下有错，竟让谋逆者有机会伤害陛下！”
冷冷的瞥了一眼，皇帝留下必杀的命令。
“杀光，对外宣称这个街道有流行的疫病，所有的人，男女全部杀光，婴儿也不能留下。”
“是！”
人群自动让开，请皇帝通过，但是为首的黑衣男人却没有放弃努力。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吗？”
在重臣们的簇拥中，皇帝转头，风吹起几络长发，让他的美貌更加的迷幻，宛如从天而降的死神。
──白色的死神。
“你没有资格。”
淡淡地，惋惜地说著，皇帝优雅的手伸出，美貌的侍女托住，请他上马车。
或许是觉得对这个男人太过刻薄，皇帝再一次回头，看了他一眼。
血花绽放了，黑衣的男人的身体被血包裹，无数的血球爆开，浓烈的流淌著，男人颓然倒地。
“雷蒙格，我累了，你帮我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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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萨卡将会成为下一代大贤者的事实还是得到了确定，可惜没有人会尊重这位新的大贤者，真正的权力在帕尼德的手中，空有美貌的新的大贤者不过是傀儡。
人们私下流传著不堪的评价，他们坚信，新的大贤者将会跪在帕尼德的脚下，做出羞耻而妖冶的事情。
“那麽美丽的脸被男人的液体弄脏的时候，一定很性感。”
他们想象著，甚至有人在暗处窥视著他，抚摸自己的下面！
萨卡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复杂情感，爱慕、嫉妒以及垂涎的混杂，所以即使知道他们在私下将自己说成是随时可以向男人张开大腿的淫乱，也是只要被男人爱抚就会有感觉甚至下面流出蜜汁的奢靡身体，他也不会生气。
毕竟传言中的部分是真实，而且，传言再恶毒，也不能伤他丝毫。
他开始拥有特权了。
当他要求见一次保罗的时候，竟没有人反对。
他如愿见到了保罗。
被关押在地下第五层的保罗憔悴了，眼睛却更加闪亮。
被强大的结界压制著，甚至连呼吸都不能顺畅，可是看见萨卡进入的时候，保罗低垂的头发出了冷笑。
“你确实很厉害，这麽快就爬到了那麽高的地位，未来的大贤者，神圣帝国的统治者，唯一能和神对话的人。哈哈，恭喜你呀！”
萨卡只能皱眉。
他蹲下，撩起保罗的头发。
“看著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需要真相，需要这里的真相。只要你将一切都告诉我，我将尽我的全力保全你的性命！”
“留下我的性命，然後成为塔的试验品？我不会那麽愚蠢！”
保罗的眼睛寒冷得令人害怕。
“告诉我，杀死桑德斯的人是谁？”
“……不能说……这是最後的秘密……永远也不能说……”
萨卡明确的感受到，在保罗的拒绝背後，是一个可怕的秘密。
“为什麽？”
情不自禁的问出，虽然已经有了得不到回答的觉悟，可是还是问出了。
回答，是意料之外的决绝。
“对我而言，她是我的全部，为了她，我甘心冒险，甚至向体内的魔族屈服，换得共生……我……”
无奈的恋情，萨卡更相信保罗不是凶手了。
“既然她是你的全部，为什麽不能将真凶的名字说出？”
“我不能说，他们不允许我将真相说出。我只能告诉你，塔是个迷宫，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失去一生的方向。你再仔细想一下吧！为什麽从没有离开塔的我会被魔族附身，为什麽桑德斯刚刚死去，我被附身的秘密就被无情的告发！这一切都是塔的罪恶，你……”
隐讳的言辞，萨卡有了担心。
难道保罗和桑德斯的事情，背後是一个足以动摇塔的根基的巨大秘密？
“我……我不是傀儡……我想知道真实……”
乞求著，萨卡抱住了保罗。
温情的注视著，温暖的眼神保容著这个被禁忌的恋情困扰的朋友。
很久以後，他等到了一个结局。
“拉赛尔，你去找拉赛尔，他是知道秘密的人之一。”
保罗不再说话了，即使萨卡想问出更多，他却不在说话，他对自己的身体施加“缄默”的咒语，再也不会说话了！
萨卡只能去找拉赛尔。
拉赛尔是个孤僻的药剂师，他每一天都在图书馆和试验室弄自己的新药，虽然他的能力也是公认的强大，可惜性格冷淡，没有任何朋友。
萨卡在他的药剂房中找到了他。
因为他将会成为新的大贤者，尽管并不是很欢迎他的到来，拉赛尔还是接待了他。
“有什麽事情吗？”
“我刚刚见了保罗。”
这句话吐出，拉赛尔的脸色大变。
果然，保罗没有骗自己。
“我想知道，有没有办法让人刚刚被附身就被发现？这一次的事情发展到保罗的地步，牺牲了桑德斯，实在是一个大大的损失。”
“桑德斯的死是一个意外，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对魔族的了解还是很少。他们是如何诞生，如何繁衍，他们的秘密和他们的弱点，我们全部不知道。图书馆里也有来自魔族的书本，可惜，这些书本拒绝被阅读。”
附加封印的书也不是奇怪的东西，蕴藏秘密的书本，只能让少数人阅读。
即使魔法公国不复存在，保存在魔法公国的书籍全部运到了神圣学院的地下图书馆，这里的人也没有机会获得任何关於魔族的资料。
“我一直研究魔族，得到的结论是，魔族的生命力的强悍超过我的想象，他们以血为力量之源，只要一滴血还活著，就很有可能通过这滴血获得新生。”
因为魔族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了。
萨卡清楚魔族的生态，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他们变得坚强。
“你可能会奇怪，为什麽我对魔族那麽有兴趣。因为我是药剂师，虽然大部分的人都讨厌魔族，但是魔族的身体是最珍贵的药材，仅是他们的内脏，就能让我们做成无数珍贵的药。你知道最受贵夫人们喜欢的蔷薇水的最重要的原液的来历吗？是一种只能在魔族生长的植物的汁水，索菲特家族改良了这种植物，让它变成贵重的药物。”
难怪蔷薇水能够和自己的身体完全的溶和，甚至获得难以想象的快感。
唯一能中和圣水的神奇液体，变成了让享乐的贵族们迷恋的蔷薇水。
“魔族最让人感动的地方是他们的再生能力。包括人形魔族在内，全部拥有令人惊叹的再生能力，挖出的内脏能再生，砍断的四肢很快就会再长出来，他们是取之不尽的宝库，全身都是珍宝。”
或许人类会为拉赛尔的话语感动，可自身也是魔族的萨卡听到他的话语，想到的只是痛苦和恶心。
自己的同族被这样残忍的对待著，关在黑暗中，全身的魔力都被压制，不断的被挖出内脏和眼珠，一次次的再生一次次的被挖出，被残酷的对待著，被连一滴血也不愿意浪费的贪婪人类不断的强行索取！
他注意到，拉赛尔的手中捏著一瓶浓绿色的液体，如果是人类，或许会认为这是什麽奇怪的药剂，但萨卡知道，这是用魔族的内脏研磨而成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呕吐了。
“怎麽，你的脸色真是太差了，虽然这样的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怜，可惜我不是个喜欢官能的享受的男人，如果是我……或许会……剥下你的皮肤，当然，真这样做了，帕尼德会杀了我的。”
丝毫不再意别人的痛苦，说著恶心的话，拉赛尔发出邀请。
“陪我去图书馆，可以吗？”
“我可以拒绝吗？”
没有回答，萨卡也本就没有期待得到回答。
大概是最近接连发生不祥的事情的缘故，以往总是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异常冷清，走进图书馆，昏暗的灯光，隐约可要看见几个人影，散发诡异的气味。
可惜这几个人都是萨卡最不希望在图书馆遇见的人！
科斯特纳，阿尔卡利，以及希斯！
科斯特纳的手中已经有了好几本书，他还在书架上寻找著，萨卡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可是他的身边那个人是阿尔卡利！
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是好色风流的阿尔卡利居然会在图书馆，而且陪在科斯特纳的身边！
更诡异的是，他的身边飘浮了好几本书，都是关於变化术的。
只能说不管是怎样的人，都会有奇怪的爱好吧。
萨卡无力的想著，希斯也在图书馆的书架深处寻找书本，他却绝对不想知道希斯正在看的书本的名字！
在他发呆的时候，拉赛尔已经挑好了书本。
每一本书都是来自魔族的书，书本被施加了强大的封印，它们拒绝向拉赛尔打开。
“你能打开这些书本吗？”
这是试练。
萨卡接过其中的一本，用意识体和书本的守护精灵交流。
首先是一扇门，门被三个精灵看护著，看见他的意识体，精灵们发出优美动人的合唱。
“你是谁，血中流淌最高等的香气的人，你是谁？”
魔族的一切都是由血决定的，萨卡必须用血换得阅读权。
“我是你们的支配者的後裔。”
温柔的女声因这句话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