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中伤
这令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心会被停止跳动的痛苦……
发散著痛苦，越来越痛苦，眼泪流淌了，勉强保住意识的里德隆看见艾斯在哭泣著，跪在地上撕扯著头发。
萨卡无助地击打著地面，手掌满是鲜血。
他的狂乱向空气发散强大的力量，带著恸哭的绝望，足以压到所有人的哀伤情绪辐射著。
整个地下图书馆都被这种狂乱包裹，石壁发出即将碎裂的声音。
必须阻止他，整个空间都会因为他的痛苦而崩溃。
最重要的是，里德隆无法拒绝这冰冷哀伤的美貌散发的痛苦味道。
应该做一个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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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华丽的五官微有些为难。
“陛下？”
身边的女人关切地问著，皇帝轻描淡写地回答。
“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人，於是有些心痛了。”
女人微微一笑。
“那位能让陛下露出真挚而痛苦的笑容的人，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
“确实是个美人，但却不能碰触。”
轻笑著，皇帝看著身边的女人。
这是个美丽而聪慧的女人，是帕兰夏多公爵最喜欢的侍女，因为接受公爵的款待的时候，皇帝随口称赞了她的温顺，公爵便将这个美丽的女人作为礼物送给了皇帝。
确实一直很温顺。
“苏珊娜，你想念你的家人吗？”
“嗯？”
女人露出惊慌。
“为我倒一杯酒。”
女人依言，用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倒酒。
红色的液体宝石在金杯中晃动，优雅，残酷。
皇帝的心情似乎很好。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t
“嗯。”
女人恭顺的听著。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姑且称他为神吧。神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存在，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存在，他只是觉得寂寞，於是依照自己的形象制造了一个玩偶，他称这个玩偶为伴，他说：‘伴，我有了你，就不会孤单了。’”
“这真是个浪漫的故事。”
女人恭维地说著。
“这是个残忍的故事。”
皇帝的手指晃动，酒杯中的红色也化成一丝，流在地上。
“神不孤单了，可是和神生活的伴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伴对神说，为什麽我们是一样的，为什麽我不能拥有不一样的陪伴者。你可以制造我，那麽，你能制造和我几乎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吗？於是神制造了一个和他几乎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神称这个东西是侣。”
“伴喜欢侣，伴开始疏远神。神同时喜欢伴和侣，只要看见他们开心，神就会很开心。虽然伴疏远神，神还是不介意。但是突然有一天，侣告诉神，侣喜欢神，不喜欢伴。神知道，伴喜欢侣，而神喜欢伴和侣，侣的求爱让神困扰，他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在他还在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伴误以为神要抢走侣，他攻击了神。”
“那麽，神惩罚了他创造的伴了？”
“不，神离开了伴和侣，因为伴和侣都是他深爱的创造物，他只能选择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据说他将全部的力量放弃了，在世界的尽头长眠了。”
“伴和侣──”
女人显然有了兴趣。
“他们没有在一起。最初的男人和最初的女人没有在一起，神走了以後，男人和女人分开了。男人创造了属於自己的温顺女人，并与之结合，繁衍出一个种族。女人也创造了自己的後代，成为另一个民族的母亲神。”
停顿了很久。
“这就是世界的起源，以及不同的种族间仇恨的根源。”
“三个人的爱恨情仇是绵延数千年的仇恨的根源？”
女人故作天真的问著，皇帝的手指带著残忍，滑过她的嘴唇。
“你知道我为什麽给你讲故事，并且将酒倒在地上？”
女人在发抖。
“──因为，酒中有毒。”
冰冷的字符，吐出这句话以後，女人跌倒在地，脸色惨白，手指发抖。
“为自己倒一杯酒吧。”
皇帝无情的命令著。
“可是──”
“我不会把你交给雷蒙格那种毫无情趣的男人，所以，喝下酒，我赐给你死亡。”
女人伸出手，发抖的手指抓起酒杯，酒杯里已经倒满珍贵的液体。
“陛下，您是个宽宏大量的男人，我也是个幸运的女人。”
带著恭顺，女人将毒酒饮尽。
“如果在效忠现在的主人之前便遇上陛下，我的命运是否会改变？”
“也许吧。”
爱抚著女人的长发，皇帝发出无奈的叹息。
他挥手，文官进入。
“将她的尸体还给她的家人，记住，用水晶棺盛放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必须放在最美丽的鲜花中。至於她的死亡原因，她是为陛下尽忠，被阴谋者毒杀的。”
“是。”
文官冷静地回答著。
“下毒事件的调查，交给首相，他知道应该怎麽做。”
因为这是诬陷。
“因为被阴谋伤害，皇帝至少半个月的时间都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这一点，也要向全国宣布。”
“那麽，您──”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事件的幕後黑手是谁，但是那个名字不能说出。
“一旦我遭遇意外，拥有继承我的地位的资格的人并不多，主使者是谁，我很清楚，既然他希望我因为中毒卧病在床，我为什麽不满足他的希望？”
表面上繁华稳定的帝国，水面下的战争从没有真正的停止，皇帝作为掌握世界的男人，对自己的每一个敌人和同伴都有著深刻的了解。
“那麽，陛下──”
“从今天开始，我将消失半个月，你们不必过问我的下落，你们只须要记住，我病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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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选帝候的会议将会进行七天，因为三起攻击事件，选帝候对塔的安全的信心也有了动摇。
於是，会议进行到第四天，费利拉的小姐乌玛在学院的优秀学生伊莱西斯的保护下，离开了。
原本琼小姐也会离开，可是瓦伦汀的家主的病情不断恶化，如果他不幸去世，年仅十六岁的琼将会成为新的家主，所以，即使恐惧，琼小姐也必须留下。
“你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马尔代里对萨卡冷嘲热讽。
“利用袭击事件顺利除掉梅德罗斯，并成为艾柯斯的宠儿，同时被家主和夫人宠爱。我真是羡慕你。”
萨卡看了他一眼，不想为自己辩解。
因为即使辩解，也不能让他们相信。
名门中的名门，贵族中的贵族，即使是贵族也会想尽办法攀附六位选帝候，可是这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依靠比大部分人更加美丽的面孔和乖顺的性格，轻易获得上位者的宠爱，於是他们怨恨名为利多的萨卡，憎恨这个美貌而且幸运的家夥！
“你的皮肤真是漂亮，还有你花一般娇嫩的脸，你的主人们一定很喜欢这种漂亮的宠物，每一天都不厌其烦的使用吧。”
手指恶毒的滑过萨卡的脸，他心中的思考是那麽直接，只是猜恻也能明白。
“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前途都是依靠在主人的怀里求欢得到？趴在床上向主人们献媚，跪在地上舔湿主人的下面？只要主人希望，不管什麽样的场所，都会毫不犹豫的做卑贱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他们想到的。
他们鄙视他，却又垂涎他。
“是的，你们使用魔法修正才能得到现在的端正面容，而我，天生就拥有这样美丽的面容，於是你们制造留言中伤我，非要将我的名誉毁灭！但是，表面上你们鄙视我的容貌，却又每一天对著镜子修正自己的面容！正是因为学院里都是你们这种只知道享乐、制造绯闻中伤别人、嫉妒别人的家夥，塔的名誉才会每况愈下！所以最近才会出现魔兽攻击选帝候的事情！”
或许是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利多会如此尖锐的责备，马尔代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是萨卡想到的却是一直以来的痛苦。
“美丽的外表，对我而言只是痛苦！我从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二十多年的时间，我寂寞地走过，那些围在我身边的人，真的都是无私的善良的人！他们付出，也要求得到回报，他们……如果没有这张脸，能换回我的亲人，我……”
这是萨卡的真心话，过分出色的美貌不曾给他带来任何好运。
但是马尔代里却真的愤怒了。
“你……你天生就拥有胜过所有人的美丽面孔，还有那样的天赋，所以才会无所顾忌的说出这样的脸完全不需要！在这里，老师都是好色的，他们只偏爱美貌的学生！你……即使是男性也羡慕你的天生美貌，那些女人，更是恨不能和魔鬼交易，因为她们渴望得到这样的美貌！”
“是吗？”
因为我拥有，所以不想珍惜？
或者说，每一个人都不珍惜自己拥有的，渴望得到自己不能拥有的？
萨卡觉得他们可笑，却也确定他们不是这一次的攻击事件的幕後黑手了。
针对选帝侯和神圣学院的攻击，显然是一个深思熟虑的计划，萨卡不能确定阴谋的范围，但是他可以肯定，後面的掌控者是个心思缜密的厉害人物。
“马尔代里，你是不是对这一次的安排很不满？你是不是觉得和我这样的人一起成为助手很不舒服？如果是这样，那就去抗议吧！”
刻意煽动，萨卡想知道这一次的选帝侯的助手的分配，是谁负责。
“你认为那几位大人会听从我的抗议吗！你是他们的宠儿，他们那麽宠爱你，怎麽可能因我的抗议就改变！”
气冲冲的吐出让萨卡满意的秘密，马尔代里离开了。
萨卡心中有了部分答案。
果然，还是必须向阿尔卡利求助。
虽然有些晕眩，他还是勉强自己起身，穿上白色的礼服。
帕赛尔关切地抱住他：“不要太勉强，实在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不，我一定要去。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所有被塔束缚了灵魂的人。”
可悲的命运一直在重复，萨卡已经看出了，在塔的阴影处，无数痛苦在呻吟。
至少，他想知道，从不与外界接触的保罗，究竟遇上了什麽意外，竟被魔族附身！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在这个没有任何人可以发自内心相信的地方，阿尔卡利虽然并不是个善良的人，却比那些伪善者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萨卡想著。
他必须前往阿尔卡利的住处，即使已经知道得到情报的同时需要付出的代价。
走到走廊的尽头，转弯，就是阿尔卡利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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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听见什麽声音了。”
叶月雪的话让其他三个人都有了惊讶。
因为，她们也听见了那个声音，痛苦的呻吟和身体撞击的声音。
这声音意味著她们，她们不是很清楚，却也并不是完全不懂。
梅亚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是个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女人，这声音是什麽意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恶的男人！”
恶狠狠，女人恶狠狠的咒骂著，拳头打在墙壁上。
蛮族的体力都是胜过常人的强悍，虽然是女人，但在怒火和恨意的交织下，拳头还是在墙壁上打了一个洞。
声音是从墙壁後面传来的，现在墙壁上有了一个洞，声音也更清晰了。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生物！”
继续恶毒的攻击，梅亚兹仔细地看著墙壁，这墙壁并不是学院的一部分，所以也不是特别的牢固。
她将锋利的匕首插进砖缝，拨弄著，砖头落下不少，终於打开了一个洞。
里面是一条通道。
光滑的通道，墙壁上装饰著花纹，显然，这通道已经存在很久了。
梅亚兹想起一件事情。
据说，因为神圣学院太多的秘密，於是除了公开的部分，还存在无数的秘密通道，人们走在秘密通道中，做著隐秘的事情。
但是，为什麽会听见通道的尽头传出那种声音！
梅亚兹加快脚步，追进去。
因为留在原地很是害怕。虽然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麽危险等著她们，女孩们还是选择了跟在梅亚兹的身後。
因为，也只有这位女战士可以依靠了。
在这处处透出诡异的神圣学院中，她们只能依靠她。
宽广得可被称为空旷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满是过多的装饰性的花纹，使用魔法点燃的淡蓝色火焰永不熄灭地燃烧著，寂寞而冷清的走廊，到底通往何处？
梅亚兹不知道，跟在她身後的女孩们也不知道，倒是将她们引来的呻吟声，越来越明显了。
只能循著声音前进，地下走廊无数的分支，他们依靠声音的牵引，最终找到了一个出口。
巨大的房间，无数的石质书架，看不到尽头的巨大图书馆。
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圣殿，是知识的圣殿。
虽然书本已经全部运走了，可是，只是看著这个图书馆，人们也不难想象它曾经的辉煌。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感慨图书馆的命运了，她们走下台阶，如愿看见了声音的源头！
就在她们面前，两个人正纠缠著！
艾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