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林偌的决定
到达应书尘的办公室。
只有几个人，应书尘，寒飞扬，蓝寺雪，还有舔着脸跟进去的应则天。邹冰则被后者先叫回了公司。
应书尘没有去看应则天一眼，只是对着寒飞扬道：“林偌的细胞切除有麻烦。”
一句话，在场的众人心底忍不住都沉了沉。
有麻烦……这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啊，但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哎……
“多麻烦？”握了握拳，寒飞扬的声音有些沉凝。
应书尘略解释了下，其中涉及的专业医学术语一行人并不很明白。
随后，对方只能简单的说：“那不只是细胞，还是一种病毒。不过这病毒奇怪的包裹在那细胞里，而且只集中在手臂的那块位置，若是能简单切除，自然好。可是我今日仔细观察了下，林偌手臂上的硬块虽然没有扩大，但是在那硬块周围，细胞的活跃度显然高于其他位置。”
“所以，我在担心若是将硬块切除，当病毒从林偌手臂上消失，那么，很有可能会引得那周身的细胞变异，目前，我还无法确认那些细胞的活跃是否受了病毒感染，所以，这个险，冒不得。”
这番的解释众人还是听得懂的。
蓝寺雪在听完后第一个开口。“可是如果不切除，那么就能保证那些活跃的细胞不变异了么？”
“没错。”应则天也赞同的问道。
应书尘还是看一眼应则天都嫌懒的样子，他看着蓝寺雪，轻轻的说：“这就是激进治疗和保险治疗之处了。激进，就是赌博。现在马上进行切除，但是，硬块切除后，活跃的细胞若是变异，那结局只会是扩散！而如果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保险治疗呢？”蓝寺雪眉头皱得死紧。
“先处理那些活跃的细胞，让其冷却下来，然后，在硬块的周围注射药物，尽一切方法不让他扩散。也不让他影响其他细胞……但是，这样的方式属于慢性。若是硬块在林偌体内的时间过长，一旦药物控制不住，结局……怕是不会比前者好到哪儿去。但是……如果可以压制成功，那么，在完全压制的情况下切除硬块里面的病毒对于林偌的本身就安全的多了……”
“也就是说，其实两种情况都是在赌博，是吗？”寒飞扬淡淡的道。
应书尘沉默了下，然后缓缓点头。“可以这么说。”
“是什么病毒能确定吗？”应则天问。
而对于这个白痴的问题，应书尘根本来回答下都没。要是能确定还会束手无策的只能赌博吗？
“寒总，究竟怎么决定，我听你的。”
医生只能将情况都告诉病人的家属，究竟怎么做，他没有决定权。尤其，当这个病人家属比较特殊的时候……
不论是哪一种赌博，他们都承受不起输的代价啊……
“立即切除。”就在寒飞扬皱眉沉思之时，办公室的大门却是被忽然打了开来，然后，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林偌却是站在了门边上！
那“立即切除”四字自然也是出自对方的口中！
“林偌？”办公室内的几人都讶异的张了张嘴……除了总裁大人一脸的平静。
“应院长，你说的我都听见了。生病的人是我，我的答案是……立即切除！”他轻轻的说道，除了在叫出“应院长”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看着应书尘的，而后说的那些他都是定定的看着寒飞扬说的！
四目相对，一样的漆黑，一个略显清澈，一个略显深沉。
应书尘看着那两人，眸色也很是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寺雪看着林偌出现，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诧……没想到林偌也不可小觑啊。他应该是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立即跟过来的。
那也就是说，其实林偌对于自己的状况是很了解的。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这个人，到底有多隐忍？这一刻，蓝寺雪忽然觉得自己不怎么看透对方……让他看不透，对象还是林偌，这不禁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林偌。”寒飞扬轻轻的唤了声，那略显沉淀的黑色眸瞳之中毫不掩饰的闪烁着复杂之色。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要碰触林偌的脸颊，但是，手举到一半的时候却是又放了下来。
良久，总裁大人方才有些沙哑的开口：“你知道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
这样的赌注的代价，若是输了，要承担的是什么，对方真的知道吗？
总是一直想着，将这个人一生都护在自己的翅膀之下。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他希望对方的世界是纯洁的，干净的，是没有杂质的。
所以，阴暗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对方知道。即便，对方明确的和他说过希望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即便，对方说想和他一起作战……
可是，和他站在一起了。那么，那个林偌还是他想要的那个林偌吗？或者说，自己还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喜欢的情绪吗？
从一开始，选择对方就是因为对方眼中的清明和单纯。
若是有一天，在林偌的身上没有了这两点，对方成长了，强大了，那么，对方还是自己需要的，喜欢的那样的人吗？
这个问题，其实他一直在反复的问着自己，可是，总是以迷糊而告终。
当得知林偌身上有利害的病毒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真的有五雷轰顶的感觉。他害怕去想自己会失去林偌的可能性。第一次，那么的害怕去想……
可是，其实，更害怕的还是……他的心吧？
他在意的，究竟是林偌这个人，还是，那个有着纯洁清澈的双眼，软弱却是善良的性子，老好人却是温和如水的林偌……
似乎，两个林偌都是同一个人，但是，只有他知道是不同的，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同！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林偌。但是，拥有那些特性能给自己救赎的人？
换了一个人，自己是否依然会选择？
这……才是他真正的害怕的啊……他害怕真正去思考的东西……
“我知道。”淡淡的，林偌说。那清澈温柔的琉璃双瞳之中第一次漾满了坚定。
他说的，甚至是那样的决绝。只是三个字，再没有其他。
但是，在这一刻，寒飞扬却是觉得即便是自己也撼动不了对方的选择！
于是，良久后，总裁大人长长的呼出了口气。“好，如你所愿。”
然后，转向了应书尘。“应院长，我们选择前者，请告诉我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动手？”
毕竟是堂堂偌大飞扬集团的决策者，一旦下定了决心便打算速战速决。所以，寒飞扬问确切的时间，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
手术，既然要动，那么就快些动吧！
迟则生变！
应书尘闻言微微沉吟了下，多面手缓缓的给出了答案。“明日一早。”
“好。”寒飞扬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转回重新朝向了林偌。“可以吗？”
林偌轻轻点头。“可以……我会准备好的……”
他是病人，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但是，他还是这么说。
指的，自然是心理的准备……先在的林偌忽然觉得自己很能体会那些癌症将死病人的心理……那种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下手术台的恐慌。
那种对于生命和自己的无力……他忽然很难体会。
有一句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虽然这句话不适合用在这里，但是，其实是一个意思吧？
不身临其境，不会明白其中的意味。政治，何尝不是一种思想？
“林偌，你真的决定了？”蓝寺雪的眸光也幽深了起来，看着林偌的目光也添上了一抹复杂。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对方了……
其实，又何止是林偌？林染，何尝不是如此？
那个看似也很软弱，但是对于某些事情却坚持的过分的少年。
其实，自己这么痛快的下定决心，在这其中，何尝不是被对方影响了？
这两兄弟啊……蓝寺雪在心底微微苦笑。有种栽了的感觉……只是飞扬都栽了，他栽了，也没什么吧？
只是，为何从飞扬的眼底他还是能感觉出一丝莫名？
飞扬，难道看不出他自己在意林偌一惊到了一个层次了吗？
林偌闻言，缓缓望向蓝寺雪，然后，轻轻颔首。“是的，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