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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月色·千山 第十七章 再伤

书籍名:《越来月色》    作者:海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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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97 更新时间:09-05-27 08:14
水燃月的理智,即便是偶尔会被他自己歧视,但在某些时候,却是很能体现他大将风范的,比如,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事后的水燃月经常想,如果当时他忍不住掏出怀里的药粉,随着小风这么一撒。

把除了他自己,包括暗紫在内所有人都被软倒的话,那么,他眼前的这个世界,这个大陆,会有怎样的未来?

会不会比现在好?还是再也不会存在?

这个大陆存不存在,不是他能考量的。

但他水燃月,和他水家一大家子人,都不会存在,这个,却是勿庸置疑的。

无法考证的事,却让后来听他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的很多人,都会从脊梁骨冒冷汗。

水燃月觉得自己冲出包围圈后,逃的方向跟没脑袋的苍蝇是一样,没头没脑的。

可跟在他身边的暗紫和四鬼等人,却是毫不迟疑。

似乎,即使水燃月带他们走的是通向阎王殿的路,只要他们宫主能跟,他们也毫无怨言。

顺着通往雪山深处的砾石,一逃一追的队伍,被难以攀越的途径拉得很长。

雪花依然在飘,好在没有风,偏低的温度也没有觉得太冷。

在水燃月站在一处接近山腰的平坦谷地,稍稍喘了口气,向后看的时候,没有看到祁断楠的追兵,甩开了吧?

不想面对面看暗紫的模样,看着眼前茫茫无际的雪山,一边往前走,即使不知道前边等待的是什么,总不能呆呆站在这里,等追兵上来。

一边干巴巴道:“能不能查到蝶衣他们的下落,他们,我总是会救的。”

没有听到暗紫的回答,却听到前边探路的紫魅的声音,一声“宫主!”叫得惊慌,叫得人胆战心惊。

水燃月腾身就朝紫魅出声的地方扑去,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切,而硬生生顿住了脚。

真是个天然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啊!

左边是千仞雪山,右边是万仞雪谷,山和谷,除了都是雪的相同,还有就是陡峭相同。

山,抬头看不到顶峰;谷,低头看不到谷底。

在这地方,即使屠宰万人,乃至几十万人,都可以顺手扔到雪谷,这么纯净的‘墓地’,即使是死了,也是很幸福的吧?

如果,死的不是我水燃月一家的话。

水燃月很佩服设这个局的人,瓮中捉鳖——多伟大的计策。

真是让吸取了中华五千年精华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心沉到找不到的地方的时候,居然还有丝喜悦升起,然后,那嘴角就微微带了笑意。

不为别的,对面,让紫魅都控制不住的惊叫,让暗紫面容惨白,让水燃月都觉得计策伟大的一幕是——

水燃月牵肠挂肚的人,凤蝶衣、南珧,两个爱人,少了一个海孟霏;殷小元、芳童、一月、二月、七月、八月,哦,还有殷小元身边躺着的五月、六月;除了海家老夫妻、海西络、海中舟、三月、四月,他水燃月家的亲戚,算是都齐了。

嗯,这样很好,不管怎样,小霏一家子算是漏网了,我费尽心思为海家也算没白费。

嗯,当然很好,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一大家子人陪着。

即使是黄字开头的那条路,咱也不寂寞不是?

只是,衣衣,你为何,会在那个人的怀里?

是不是我刚才杀人杀得太累,眼睛有点花?

你会在别人怀里,能笑出如此甜蜜的模样?

偶尔有雪花飘过的视线里,一身黑底金龙翻毛大氅,一顶嵌金龙镶宝珠金冠,坐在华盖皇家御辇上,端正面貌的人,水燃月不认识,却知道是谁——祁与蝉。

凤蝶衣,绝色的容颜,冰莲的气质,微抿的唇角,笑意盈然,倚在帝王的腿上,一身大红的翻毛大氅,用脸蛋轻轻蹭着身边人的一只大手,风情几万种。

衣衣,原来,你穿红色这么漂亮。

是不是,你一直都不喜欢白色,是我,强你所难了吗?

衣衣,原来,你也是如此妩媚妖娆的。

是不是,因为在我身边,所以,才没有了妩媚,没有了妖娆?

原来,原来,如此!

胸口的气血,随着那双凤眸随意溜到自己脸上,看陌生人一样溜过,又不在意地固定到帝王脸上,翻涌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一只手,和他的一样凉,缓缓地伸到了手心,缓缓地握紧。

冰凌暗紫,我水燃月是这么容易被打击的人吗?

你背叛,衣衣背叛,那又如何?

即便是全天下人都背叛我,我水燃月依然是水燃月,这,不会改变!

仿佛被雪冰冻了的脖子,扭脸的时候,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裂了嘴对暗紫笑,嘴裂得有点大,起了白皮的唇,就有血丝渗出。

伸了舌尖,轻轻一舔,哦,我的血,有点咸。

衣衣,你有没有尝过,我的血的味道?

暗紫,你尝过吧?那晚我吻你的时候,你把我的嘴巴咬破了。

暗紫无言地看着这个人,燃月,你的心,是不是很痛?

我的算计,在你心里,划下了背叛的伤口。

凤蝶衣的做法,又在你的伤口上,撒下了厚厚的一层盐。

那么深的伤口,那么厚的一层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融化?

融了的盐,比不融的盐更痛些,是吧?

那颗总是柔软着,包含着一切的心,是不是,比我的痛还痛上百倍?

燃月,如果想哭,可不可以,倚到我肩膀上?

嗯,是,我知道,你怎么会哭呢?

总是喜欢半夜一个人溜达,总是喜欢独自一人承担,总是喜欢一个人支撑苦涩,总是喜欢用笑容掩盖心思的你,怎么会哭?那是女人才做的事。

你要是知道我这样想,你是不是会捏住我脖子,说我不想活了,敢把你看成女人。

就和那天一样,你给我讲一个女人的故事,最后我说,怎么听这个女人有点象你,那个时候,你捏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那么,燃月,如果,还有以后,如果,你能原谅,如果,你……

这么多如果,只有一个,燃月,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我冰凌暗紫,不会再想把你捆在我身边,只要你愿意,你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只愿——你活着,开心地活着。

水燃月对暗紫笑完了,又‘咯吱’‘咯吱’把脖子拧了回去。

心痛么?不痛,我没心,怎么会痛?

珧珧的脸这么白,眼睛这么红,这么肿,哦,小元眼睛也肿了?

嗯,一群傻孩子,指定都被人点穴了。

要不看到家长我来了,咋光掉金豆,不说话呢?

哎呀,珧珧穿那么点衣服,小元也穿得不多,芳童那傻孩子脸怎么肿了一边,这么冷的天,还下雪呢,会感冒的!

都是笨蛋,咋都不学学蝶衣呢?看凤蝶衣,穿着翻毛的大氅,多暖和。

五月、六月,这俩傻和尚,受伤就受伤,不会坐起来啊,那么冰的地躺着,不是更容易感冒吗?

水燃月的眼,直勾勾瞪着被摆到地上他家的人,嘴角,依然带着刚刚的笑意,很诡异。

祁与蝉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凤蝶衣滑腻又冰冷的脸颊上抚摸,一只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从水燃月出现,就一直在打量他。

这就是水燃月?‘圣族’的新任尊主?那个妖孽?

模样倒不错,就是一身血气不大适合。

哦,看来和楠王爷交过锋了,不错,身手看来不差。

又打量他身边的冰凌暗紫,还有他身后一群挺拔的黑衣人,‘暗宫’是不是倾巢出动了?

拉着手?哦?冰凌暗紫计划成功了?

不错,不过,冰凌暗紫,你的计划的确很好,好到我的计划实施起来,事半功倍,更为成功。

不可抑制的笑容,在帝王的脸上扩大。

帝王终于慢悠悠道:“冰凌宫主,觉得孤王的安排如何?可能合你的胃口?”

暗紫握着水燃月的手紧了紧,却不接话。

我冰凌暗紫不想和背信弃义的人说话,要说,我也会和身边的人说,如果他还愿意听的话。

祁与蝉见暗紫不答,加深了笑容,放在蝶衣脸上的手,顺着大氅的领口,滑了下去。

凤蝶衣在水燃月的眼神里,用他冰雪般的清音,张开殷红的唇,细细喘道:“陛下,凤儿冷,您别在这儿。”

细细喘的声音很低,带着丝让人骨头酥软的媚意。

在场的每个都是身怀武艺的人,透过零下几度的温度,仍是一字不落钻到耳朵里。

‘噗!’的吐血声,是水燃月发出来的。

胸口的血气,即使暗紫传功过来,想替他压制,却抵不过那一句细喘。

凤蝶衣你好本事,一句话,一声细喘,就比楠王爷一万大军厉害。

楠王爷一万大军伤的不过他几道皮外伤,他凤蝶衣,轻而易举,让他彻头彻尾,从里到外,伤了个不留余地。

祁与蝉的手没有拿出来,反而低头吻上了那细喘的唇。

水燃月吐了口血,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那个被吻的人。

时间仿佛就此停住,对峙的双方,都是一言不发。

直到祁断楠在身后上来,包围了他们的退路,才打破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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