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狂月·倾城 第九章 小乖
章节字数：3556 更新时间：09-03-29 10:08
凤族，自从族长凤雁行与其妻凤萱失踪，其子凤蝶衣下落不明之后，凤氏一族正式沦为俍国皇室的奴隶。
凤族不分男女，姿色均为上乘，于是凤族人的遭遇可想而知。
唯一一点，俍国女子为帝多年，女子的地位偏高于男子，而以前的凤族又极是富贵，平日对皇族也出手大方，因此如平日无大仇怨的，骤然沦陷底层的族人倒不至于流离失所。
听话而乖巧的，自是皇室贵族圏养的首选，不好调教的就难说了，卖入青楼倌馆者多，年纪大的为奴为婢，四处分散。
象红柳这样的有不少，因为当时年纪小，就随着父母进了皇室贵族的府上为奴了。
凤族，早在沦陷的那日，就被俍国的皇族打上奴隶的烙印，若是没有皇榜昭告天下，那么凤族永生永世都要为奴为婢。
凤蝶衣静静倚在水燃月怀里，听着他和红柳的一问一答，面无表情。
五岁前模糊的记忆里，有父母的疼爱有加，有族人的欢声笑语……
到底有多少爱你求不得，才能把恨扩张到一生一世？
俍武歌，你真就有那么爱凤雁行？
爱到不惜毁了他一家一族、一生一世！
我恨吗？是，我恨，可我该恨谁？因爱成恨的俍武歌？貌美的父亲？富贵的凤族？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我们太好、太美、太富有，就象月以前说的那样？
水燃月揽住出神的蝶衣的腰，微微用力，直到蝶衣抬起头，轻轻摇头，“月，我没事，这些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了，真的。”我只是怕他们象我那样生不如死。
水燃月幽幽长叹，把他湿润的凤眸压到自己胸膛，蝶衣，你总是让我心疼到无奈，我到底怎样才能拂去你心头的痛啊！
蝶衣，用我水燃月一生的时间来宠着你，不知道够不够？
若是不够，那么，还可以加上我的下辈子，再下辈子，甚至每一次轮回！
……
‘咕’‘咕’……
话说‘大力水手’一看见五花大绑的那只通红大猴，就受惊地乱窜。
毛色呈暗红色的猴子，在阳光下更触目惊心，血红的眼珠红的好象能滴出血来。
依然在山根处，却是在俍国境内了，从道观翻山路过关，不过半天功夫。
那只吃了‘瞌睡虫’的血猴，被水燃月发现有苏醒的征兆，早给拎到驿道边，就在数双眼睛的注意下翻开了红色的眼珠。
“嗬！”海中舟几人惊叹，“这是个什么猴子？长成这样！”
猴子一清醒，四肢就开始抽搐，然后猛地龇牙咧嘴乱翻跟头，因为被绳子捆的结实，只能用头顶地，用脚乱刨，口中嘶嘶尖叫。
见猴子发狂，水燃月退后几步把众人护到身后，这样变种的猴子，个头跟只成年狼差不多，不知绳子能不能捆住它？
“公子……它，它犯病了！”藏在马车边上的红柳颤声提醒道。
被老道亵玩的时候，她不止一次见过这个恶鬼似的猴子。
想起它跟在老道后边等着吃女子阴精的场景，红柳就全身发抖，恐惧莫名。
她一直搞不懂，这位越王既然救了她们，为什么不顺便杀死这个害人的东西，还要一直带着它。
“嗯，我知道。”
水燃月点头，猴子毒瘾上来了，动物和人是一样的，毒瘾发作的时候神智不清、六亲不认。
水苒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目睹过吸毒者毒瘾发作的情景，不是电视演员饰演的，而是活生生发生在自己眼前——姐姐前夫的身上。
那种宁可死也要吸口白粉的疯狂，那种丧失人格的涕泪齐下，那种不顾羞耻跪地哀叫的难堪，姐姐痛苦地坚持整整三年的地狱生活，每一幕，都让水燃月深恶痛绝。
“月哥哥，这个东西吓死人了，把它杀了吧！”小元和尚嚷。
“和尚不能杀生！假和尚也不能！不过——你老大我能！”
水燃月嘴里斩钉截铁，手里擎出一根长针，是芳童——现在叫毛毛了——带的缝补衣物用的针，超大号的。
捏着那针对准猴子头顶就扎了下去，直至没入。
‘嘶——’正狂乱的猴子，居然如同撒气的皮球，扑腾几下瘪了下去。
一双血红的眼睛，半睁半闭，恹恹地瞅着水燃月，缓缓地居然似有泪光闪动。
“水水，你看，它居然——流泪了！”
胆子相对大的狐狸精凑上来打量，惊奇地说道。
“是啊，真神奇，它被你捅死了吗？月尊主？”南珧也凑过来道。
“那么容易就死了？它还睁着眼呢。”小元道。
水燃月拍打拍打手上的灰问：“留着它只是因为我好奇它的来历，你们谁见过哪个国有这种大个猴子？我们北殷好象没见过。”起码在圣山就没见过。
海中舟寻思道：“这样大小的猴子西契倒是出现过，这样锋利的长爪也象，不过这个毛色和眼睛的倒没见过。”
海孟霏也点点头：“嗯，这样大的猴子西契靠近‘雪山’那里倒是有的，不过雪猴的毛色都是白的，这个红色的太古怪了。”
“除了西契有，别的地方呢？珧珧，南朱有吗？”
水燃月沉思中居然不知道自己很顺口就叫了‘珧珧’两字，这‘珧珧’两字从他嘴里出来，乐坏了和尚小元，激动了南珧，心中有数的蝶衣只是笑笑，却刺激了狐狸精。
南珧抿着天生微嘟的红唇，粉嫩着如玉的小脸蛋，带着羞赧回道：“月尊主，南朱没有这样猴子的。”
见南珧可爱的圆眼闪闪瞟着水燃月，海孟霏一声冷哼，对着水燃月就是一连串白眼，苦于人多眼杂，待下死手掐他，又怕人笑话，再说，那个被白眼的人还一脸雾沙沙的样子。
承受着狐狸精白眼的某月，呆呆的没反应过来，只是奇怪他小老婆干吗总眨着狐狸眼勾引他，难道说，俺家狐狸精想让我现在就压倒他？
好笑地摇头，某月唾弃这个让他有虫上脑的想法，仍然接着道：“俍国却不知道有没有？蝶衣有见过吗？红柳见过吗？”
蝶衣浅浅摇头，从五岁起，他就一直禁在俍枫的王府，连王府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红柳摇头：“回王爷的话，奴婢没见过，好象俍国也是没有这样红色的猴子的。”
那就是说，这只猴子应该是西契特产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西契的雪猴，至于它毛色的变化，会不会是乱吃东西发生的变异呢？太有可能了！
谢宏老道打死也不说的师兄，难道是西契人？
水燃月有点扼腕地想，这么简单放过那个老道真是失策了，就该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他师兄是谁，种那么多罂粟有什么目的，还是在殷的境内。
再仔细想想，算了，那片毒草都被自己没收了，道观也给毁个干净，即使那个师兄有什么不利于殷的想法，也不能付诸行动了，就放过那个老道吧。
嗯，那么，自己想现在就返回去逼供的想法，还是放弃吧，本来有打算把老道削成人棍的，要是丫的还那么有种的话！
咂咂嘴，可惜我梦想中那个华丽的艺术品了，“既然这样，就别管它了，让它自生自灭吧，我们走吧。”
南珧好奇地问：“月尊主，就这样放了它了？万一它挣开绳子跑了呢？”
“哦，跑不了的，那根针治着它的天灵，针上我用了药，它脑子慢慢就瘫了，几天就成废猴了，不杀它也活不了几天，何苦让我们的手沾上血腥，虽然是只猴子，对吧？”踏上马车的水燃月悠悠回道。
“是这样的，月尊主真是慈悲心肠。”南珧和尚称心诚意，发自内心赞道。
“嗤！”海孟霏很大声地嗤道：“是啊，你的月尊主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心肠的人！”
这些傻子，总是被这个无赖的墩良外表欺骗，他恶魔般的心肠，总是掩藏在温雅的笑容后面，除了自己，咋就没人发现呢？
当然凤大哥也知道他的恶劣，可问题是，即使这个恶魔说要吸凤大哥的血，凤大哥也会主动把脖子凑上去给他吸的吧？
唉，其实说到底，自己也是愿意的吧？真是！
海孟霏郁卒地摇头叹气，却早就一把拉住水燃月的手臂，手脚都赖到他身上，让他连拉带拖的抱上了车。
凤蝶衣淡淡一笑，跟在两人身后上了马车，月做事是有分寸的，不需要别人置咀，即使亲近如自己，如海孟霏。
马车刚要起步，一直注意着外边的水燃月突地道：“等等！”
‘嗖’又跳出了马车，众人一齐注目，却见那只濒死的猴子，居然颤颤地跪到了水燃月的面前，那双圆溜溜的血色眼睛，滚滚地流出泪水，那泪水，折射着阳光，竟然鲜艳欲滴——红色的泪珠！
众人呆呆看着水燃月解开猴子的绳子，还伸手抚它头顶的红毛！
猴子依然是血泪滚滚，收起锋利的长爪，蜷成正常的猴爪，然后，再次让众人瞠目，猴子宛如臣子对帝王般，对着水燃月五体投地，一次又一次跪拜。
只见水燃月伸出手，轻声道：“跟我走吧，叫你小乖，如何？”
猴子——小乖抬起头，缓缓把猴爪放到水燃月的手上，轻轻就点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