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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鹰的面具》    作者:罗莲/桔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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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鏖战的结局就是横尸战场,累得像死人一样,连抬抬眼皮都懒。
吃饱喝足的陆定宇把他抱到浴室,洗干净两个人的身体,然后再抱回来睡觉,当然没忘了把一塌糊涂的床单换掉。
楼展戎在洗澡的时候已经是半梦半醒状态,不醒人事,连男人的手指伸进去清洗里面都没能引起他的反应。等到抱回床上,更是一沾枕头就睡得像死猪一样,恐怕拎来一壶开水烫烫都不会醒。
纵欲伤身,特别是这并不强健的身体,实在没有胡天胡地的资本。楼展戎几乎累毙,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来,还是被肠胃里雷鸣一般的叫声吵醒的。
身兼忠犬与饲主二职,昨夜又自封了「楼展戎的男人」这一名号,陆定宇当然干不出那种吃饱就跑的没义气事,又把工作带回家里,寸步不离地贴身服侍他。
「醒了?」陆定宇喂他喝了半杯水,问:「饿不饿?」
废话,老子饿得眼都绿了,姓陆的你不要给我装傻!
陆定宇还算体贴,端来一份滋滋作响的黑胡椒牛排和蔬菜浓汤,把牛排切成小块,一口口喂给楼展戎吃。
剧烈运动之后急需补充体力,楼展戎狼吞虎咽地解决了牛排和浓汤,又干掉一份甜点,才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瘫回床上。
填饱了肚子,腰酸腿软的后遗症开始明显,楼展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屁股像抹了辣椒油似地,火烧火燎地疼,趴着又压得胃不舒服,导致他火气上升,对陆定宇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臭骂了一通。
那个始作俑者自知理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陪着笑脸给他按摩腰背,充分理解零号在初夜过后的歇斯底里。
楼展戎嘴巴上过够了瘾,头一歪又开始昏昏欲睡,发脾气也是个体力活,他闭上眼睛,感觉到陆定宇凑上来亲了他一下,低声说:「睡吧,亲爱的,以后我会节制一些……」
以后?还有以后?楼展戎眉心隆起,开始做夜夜激情的恶梦。

从睡梦中醒来,天已经黑了,陆定宇却不知去向,楼展戎揉揉眼睛爬起来,哑着嗓子叫了几声,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叫出来。
看看表,九点多钟,那个死男人跑到哪去了,竟然不在这里伺候大爷我?
楼展戎摸了摸仍在酸痛不已的腰,想趴下继续睡,奈何饥肠辘辘,让他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撑着快散架的身体,哼哼唧唧地下床觅食。
食欲和性欲永远是促进人类发展的两大动力,如果不能满足它们,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楼展戎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颤颤巍巍地挪到厨房,发现桌子上干净得像狗舔过一样,连个面包渣都没有,他拧起眉毛,低骂了一句。
那个混蛋想饿死他吗?
楼展戎走了一圈,从料理台上拿了串葡萄啃,水果的开胃功效不容小觑,他越啃越饿,干脆把葡萄丢到一边,考虑要不要对一边的胡萝卜下手。
只有兔子才会抱着那东西生啃,楼展戎不甘心,嘶嘶地吸着气蹲下身来,拉开冰箱门。
让他惊喜的是,里面有没开封的外卖,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是陆定宇的字迹,提醒他吃之前微波一下,急事出门,晚上可能不回来。
楼展戎看到留言,十分不满,那家伙把自己新鲜热辣地吃干抹净,然后就拿外卖来打发他的胃,实在是不厚道、不仗义、不光彩、不漂亮。
虽然是这么想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盒咖哩鸡饭丢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坐在餐桌前,忍着身体的抗议,姿势别扭地把食物吃完。
吃饱之后,楼展戎来了精神,拿了一罐啤酒,漫无目的地在宅子里乱逛。
陆定宇不在,到处都显得冷冷清清,打开窗户能听到花园里的蟋蟀叫,此起彼伏的虫乐队大合唱衬出他孤伶伶地形单影只。楼展戎关上窗户,灌了一口啤酒,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寂寞。
这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祸……他脑袋里浮上歌词,床前月光太明,照得他睡不着,才会有心思胡思乱想。
楼展戎百无聊赖地四处乱晃,把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打开再关上,用陆定宇的电脑玩游戏和登陆色情网站,结果越玩越无聊,只好没精打采地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像一个等丈夫晚归的小媳妇一样,一边换台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车声。
当然这一点他是死也不会承认的,他可不是为了等那个家伙,他只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而已,睡不着可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等到深夜,陆定宇还是连根毛都没出现,地上已经丢了一堆空啤酒罐。楼展戎满脸郁气,阴森森的瞪着大门,心想干脆出去泡妞算了,总好过这么窝窝囊囊地为那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等门。
他挪了挪腰,立即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楼展戎对着墙壁脏话连篇地骂了一通,然后关掉电视,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眯起眼睛打呵欠。
脑中勾勒出陆定宇的脸,方方正正、梭角分明,不期然想起宋正明那句「你连那种丑男人都可以跟他睡」,楼展戎不屑地「啧」了一声,对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眼镜男分外鄙夷。
陆定宇一点也不丑,一张脸甚至称得上俊朗,和那些浑身奶油味的小白脸不能比。
他的五官像雕塑一样深刻分明,端正有型,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巴巴,属于天生悍貌的男人,气质粗犷冷峻,高大壮硕的身形更是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打架的时候只要往前一站就能从心理上震慑一片人,无论怎么看都是男人中的男人,纯度百分百。
如果他去混黑道,说不定早就出人头地、八面威风了,简直是天生的良将美才。可惜陆定宇坚持要做一个清白小民,与黑道划清界线,让楼展戎不由得扼腕,生出暴殄天物的惋惜感。
而且……床上功夫也着实不错,当时那汗水交织的场面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脚软。
楼展戎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把一个垫子塞到下巴底下,睡意渐浓,他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看了看表,哼了几声就睡着了。
十二点了……妈的!

睡梦中,仿佛被人抱了起来,身体如置云端,轻飘飘地,楼展戎条件反射地伸手勾住对方的颈项,睁开眼睛,正对上陆定宇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
他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被对方打横抱着往卧室走,四下张望,看到窗外早已天光大亮,鸟鸣声响成一片。
楼展戎瞪着眼,揪住他的衣领骂道:「你这笨蛋跑到哪里去鬼混了?放我一个人在家不怕被老子卷了金银细软跑路吗?」
陆定宇看起来有丝疲惫,眼中血丝密布,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不过似乎还有力气调情,他莞尔一笑说:「我连人都是你的,那些身外之物就更不用说了。」
嘴巴还是蛮甜的嘛,楼展戎被他哄得龙心大悦,怨气散了一些问:「你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
陆定宇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说:「睡饱了没?我带了早点回来。」
「哦?」楼展戎立即把疑问抛到九霄云外,冲向浴室刷牙洗脸,把自己打扫干净,然后端坐在餐桌前,一脸期待地打开他带回来的纸盒。
简直像猪一样,吃饱了睡、睡饱再吃。楼展戎口水滴答地把热呼呼的小笼包往嘴里塞,配上酸辣爽口的小菜,最后一碗皮蛋瘦肉粥灌下去,舒服地摸着肚子,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趁他吃饭的空档,陆定宇去洗澡换衣服,煮了一壶咖啡,神情气爽地在他对面坐下,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说:「昨天晚上我在医院。」
「怎么回事?」楼展戎神情有些紧张,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去医院干什么?」
「我没事。」陆定宇安抚地笑笑,叹了口气说:「是艾太太,艾靖云的母亲,昨天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抢救。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在那边守了一夜,走得匆忙,等不及你睡醒了。」
楼展戎眉头皱得更紧,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与她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她毕竟是这具身体的孕育者,他这个半路夺舍,白捡了个便宜的受惠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相信陆定宇对他说起此事,也有这个意图。
可是他又不是真正的艾靖云,性格气质都天差地远,就算能瞒过别人也不可能瞒过艾靖云的母亲,还是不要去刺激人家了吧?
况且看陆定宇凝重的神情,他肯定还是在意艾靖云的,那个灵魂已逝去的人,
说不定就是他心里的……那什么……白玫瑰。
楼展戎酸得牙都倒了,甩头挥去脑中肉麻又俗套的比喻,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在吃醋。
陆定宇看出他的心思,柔声劝道:「去看看吧,就当和这具身体的过去告个别,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忘记艾靖云,一起生活下去。」
艾靖云并不应该成为他们相爱的挡路石,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影子一直横亘在两人中间。楼展戎虽然嘴上潇洒,心里其实总像堵着块石头,无法放下那种患得患失的恐慌感,所以才会三天两头地闹别扭。
在男人灼热的视线下,他有一种灵魂都被看穿的感觉,楼展戎沉着脸,不悦地说:「让我去装孝子贤孙吗?我没那么好的演技,你别弄巧成拙。」
他语气已经有些松动,陆定宇眼睛一亮,继续磨他:「不会穿帮的,事实上艾太太已经昏迷了,正在弥留之际,她未必能清醒着见你一面。我们去送她最后一程,给彼此一个交待,也给彼此一点心理安慰,好不好?」
他的言辞无懈可击,连反驳的余地都没给楼展戎留下,语气又是十足十的温柔,绝不勉强,可是对于楼展戎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来说,这种温柔最让他无法拒绝。
楼展戎思前想后,五官纠结成一团,最后终于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来。
达成共识,废话不说,陆定宇飞车载他到医院,领他到艾太太住的加护病房。那个护士他还认识,正是出院当天被他又摸又啃的那一位,目光交会之际都有些尴尬,互瞪了片刻,护士让到一边,默不做声地看着他们走到床前。
楼展戎显然很紧张,脸色发白,手心都冒汗,他盯着病床上双目紧闭、两颊深陷的妇人,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见鬼了,以前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也没这么紧张过,一个连只蚂蚁都掐不死的瘦小妇人竟然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如临大敌。
陆定宇轻轻拥住他的肩膀,拉住他的手,掌心的暖意让他心情平静了些,不由得摇头嘲笑自己临阵怯场。
陆定宇是他的人,无论身心,谁也别想策反这头忠犬,艾靖云的母亲也一样,就算天塌地陷,火星撞地球,他也要把这男人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这么一想,他又有了些信心,不怎么紧张了,低头端详床上的病人。
她和艾靖云长得很像,只不过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太多痕迹,瘦弱苍白、脸色灰败,插着呼吸器,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生命的迹象已经在她身上所剩无几,楼展戎混了那么多年黑道,并不惧怕死亡,但是一个普通人在病痛的折磨下生命垂危,如此脆弱无助,还是让他有一些感触的。
虽然素昧平生,可是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楼展戎产生了一种陌生的亲切感,一颗心揪了起来,隐隐作痛。
她是「他」的母亲,血脉相连的力量千丝万缕,怎样也无法斩断,就连楼展戎这样铁石心肠的男人,都油然生出一种敬意和哀伤。
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楼展戎知道,那是艾靖云的身体在向他的母亲进行最后的告别。
艾母眼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眼睛,浑沌无光的眼眸转动着,视线在他脸上聚焦,然后焕发出奕奕神采,露出惊喜的表情。
「唉……那个……我来看望您了……」楼展戎难得斯文一回,对着艾母别别扭扭地说,「我现在很好,您别牵挂……不用……呃……担心。」
艾母苍白憔悴的脸庞绽开艰涩笑容,颤抖着想抬手摸他,楼展戎愣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
干瘦枯槁,骨节都凸了出来,粗糙的皮肤和干瘪的肌肉都表明她已无力回天。楼展戎神情黯然,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哑声说:「抱歉,我来太晚了。」
虽然他来早了也没什么用,还有穿帮之嫌,不过在这种场合,面对这个垂死之人充满期盼的慈爱目光,他实在无法以平时那种呛人的腔调讲话。
艾母没插点滴的手艰难地抬起来,抚上他的脸庞,嘴唇歙动声音弱不可闻:「我的……孩子……」
楼展戎眼眶发热,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感动了。
被一个有着最深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感动了。
即使这个人不是他的母亲,即使他们从未有片刻相处,他还是轻易地感染到那一种温柔而深沉的爱意。
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母爱也是一样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谁,这种与生俱来、像海水一样宽厚包容、无穷无尽的爱,都是一样的。
这种大音希声的力量,轻易地唤醒他埋藏已久的赤子之心。楼展戎执起她的手贴到脸上,相触的肌肤交汇着融融暖意,好像又回到了孩提时期,忙里偷闲,在母亲身前攀膝撒娇的幸福时光。
「呃……那个……不要再为我难过了……」楼展戎脸颊泛红,支吾了许久,终于一咬牙,羞涩地吐出了两个字:「……妈妈……」
艾母眼角的泪滑了下来,露出欣慰的笑容,楼展戎笨手笨脚地给她拭去泪珠,手指不停地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定宇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一条手臂揽上来圈住他的腰,低声对艾母说:「伯母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好……」艾母含泪点头,温柔地看着他们两个。
回光返照只持续了短短数分钟,生命的火花渐渐熄灭,艾母含笑而逝。楼展戎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护士把白布盖到她脸上。陆定宇去办理后续事务,一切琐事完成,他回来找楼展戎,发现后者站在走廊的窗边,怅然若失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顾不上会被来往的医生护士侧目,陆定宇从身后拥住他,轻吻他的面颊说:
「你做得很好。」
自作主张的抚慰,未被拆穿的谎言,什么都好,只要能安慰一个母亲的心,让她在生命的终途获得心灵的宁静,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
楼展戎有些羞恼,他一向是铁血无情、没心没肺的男人,自从跟陆定宇混在一起,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柔软,越来越容易妥协,竟然会被他牵着鼻子,上演这一出煽情的天伦大戏。
更荒谬的是,他虽然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觉得别扭,但是胸口竟然浮上点滴暖意,有那么一瞬间沉浸在母子亲情的感动中。
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难道真的要脱胎换骨,不仅更新硬体设备,连系统程式都要重灌一遍?
「在想什么?」陆定宇扳过他的身体,一手挑起他的下巴,这种呵护的姿势让楼展戎分外反感,一把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少黏乎乎地,滚远点!」
煞风景的家伙,总是要在柔情蜜意的时候破坏气氛,陆定宇挑挑眉,一手扶住他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
自从上过床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他的滋味,刚刚分开一天一夜,陆定宇发现自己又想要了。
楼展戎皱着眉头,发出「唔唔」的闷哼,用力挣扎,结果没几下又饮恨败北,被男人炽热的唇舌搅得头晕脑胀,身体被抵在墙上,不由自主地弓起,软绵绵地往对方怀里靠。
没救了……他被这个死同性恋彻底搞坏了……楼展戎闭上眼睛,认命地哼了几声,专心回应他的吻。
手臂迫不及待地环上男人的腰,身体贴得更紧,舌头缠吮着彼此,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似地,吻得难舍难分。
该告别的过去已经告别,以后他们还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湿吻,楼展戎双颊绯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路过的医生有吹口哨的,被他恶狠狠地瞪跑了。
「你……你搞什么!?」他真的要发飙了,这男人以为他是软柿子,想什么时候捏就什么时候捏吗!?
陆定宇笑嘻嘻地,又不怕死地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揽着他的肩膀转身说:「我们回家吧。」
他的一世英明已经扫了地,此处不宜久留,楼展戎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乖乖地跟着陆定宇往外走。坐上车之后,他「啧」了一声,咕哝道:「老子以后再也不演这种烂戏。」
「演戏?」陆定宇发动车子,目光含笑地看着他,说:「别嘴硬了,明明是真情流露吧?」
本来以为被掀翻了底牌的楼展戎会跳起来,没想到他一言不发,憋了好久之后,才闷声闷气地说:「我五岁的时候老妈就死了,是聿堂叔一直照顾我。」
陆定宇眼中闪过几分怜惜之色,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的头,楼展戎脸又红了,不满地叫道:「摸个毛啊?老子又不是没断奶!」
粗野和别扭的表相下其实是不擅言辞的羞涩,对这一点他早就有了深刻领会,陆定宇温柔地笑了,说:「没关系,我父母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呃?」楼展戎愣了一下,消化完对方的语义之后,他真的跳了起来,脑袋「砰」地一声撞上车顶,顾不得揉头上的包,大叫起来:「姓陆的!你少自作主张!老子为什么要去见你父母!?」
他肉麻得浑身发酥,没想到这死同性恋竟然这么恶心,见父母?姓陆的真以为这是八点档言情剧?
「我们都那个了,关系已定,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陆定宇轻描淡写地给他丢下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他四面开花,还嫌火力不够,又追加了一颗手榴弹:「你别紧张,我父母都很和善的,而且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被打击至残的楼展戎一口鲜血冲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无力地抱着脑袋呻吟。
老天爷,我再不骂你了,你就行行好,打个雷收了这个死同性恋吧!

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还没等陆定宇磨动楼展戎去跟他见父母,楼家的长辈先来拜访了。
楼聿堂虽然只有三十四岁,年轻斯文,但是他毕竟照顾楼展戎长大,是当之无愧的「娘家人」。
那个阴魂不散的邵永琨没跟来,陆定宇有些意外,奉上茶点之后,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当壁草,听叔侄两个海阔天空地闲扯。
楼聿堂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对着侄子那张色如春花的小白脸实在说不出来,犹如骨鲠在喉,最后只好化为一声长叹,低声说:「真是造化弄人,我那英武挺拔的侄子哪去了?」
废话,被叶昕安占了嘛!提到这个,楼展戎气就不打一处来,和楼聿堂翻老帐翻得同仇敌忾,鼻子里嘴里三股冒气,忿忿难安。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又不是萧震恒的对手,只好无奈地认分。
不过,山不转水转,桥不转路转,楼聿堂不愧是驭风堂的狗头军师,眼珠子一转,把主意打到陆定宇身上。
既然叶昕安的魂可以占据楼展戎的身体,同理可证,楼展戎的魂应该也可以占据这个傻大个的身体才对。
上次他们是在生死关头魂魄离体,这种风险实在太大,搞不好他这个侄子就挂了,但是如果借助某些巫婆神棍的力量,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楼聿堂承认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不过为了侄子他豁出去了,把计画对侄子一说,楼展戎双眼发亮,贪婪地盯着陆定宇壮硕的身体,露出秃鹫盯住兔子的眼神。
这么结实坚硬的肌肉,这么诱人的古铜色皮肤,这么稜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庞,如果全变成自己的,那该是多么爽的事!
气氛霎时变得诡异,陆定宇放下报纸,看着充满非分之想、陷入狂乱状态的叔侄俩,神色坚决地开口:「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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