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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洞房

书籍名:《燕临天下》    作者:粼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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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月初一,艳阳高照,火舞云霄,宜婚嫁、宜祭祀,诸事大吉,是为黄道。
  沐浴净身,喜服玉靴,骑马迎新妇,不外乎拜天地、拜父皇母后,诸如繁琐。火红的地毯从燕华宫一直铺到太子府,号角长鸣,锣鼓震天,百姓人头攒动。祭天,祭地,祭祖宗,而后携燕若冰回府,然后两位侧妃亦被宫人接入太子府,于是开了酒席,广宴群臣,一时觥筹交错。
  燕清粼还未待喘口气,又是一番恭喜道贺。
  圣君携皇后,并着定北亲王、左右两相、襄阳侯,悉数到场。见着许久未见的定北亲王,燕若冰心里一喜,结果踩了裙裾,凌波微摇,好在燕清粼扶得及时,装作给他整整头上盖的喜纱,又仔细叮嘱几句,倒像夫妻交颈,羡煞旁人。
  身后一声轻不可察的冷哼,掩在震天的礼炮声中。
  燕若冰没来由的浑身一寒,循声望去,却没什么异样,只当自己惶了心神,突地觉察燕清粼置在他腰上的手一紧,忙回神偷偷看他,原来是皇后召他们近前。
  挽着燕若冰走向上座,燕清粼不易察觉的低声问道:“怎么了?”
  心里一暖,不由靠的近了些:“没……没什么。”
  眉头一皱,燕清粼瞥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皇后喊过燕清粼,目中映着姿态各异的三位准妃,有些满意,便对他说了几句贴己话,燕清粼耐心的听了,然后亲自给圣君和沁后奉了酒,圣君今日心情不错,携了燕清粼的手与沁后说了些旁的打趣话,然后又嘱燕清粼给定北亲王端了酒,后者虽脸上精神不济,却也面无表情的喝了。倒是燕清粼的另两位老丈人纪无心和襄阳侯秦淮锌,诚惶诚恐的欲跪接燕清粼的敬酒,圣君笑着阻了,言道“不过小儿奉酒,哪干君臣之道?”遂谢恩后恭敬的饮下。
  礼罢,三位新妇被宫人送入各自闺阁洞房,倒是燕清粼分不得身,被一群同辈子弟拉去灌酒,拒之不得,害得萧达寸步不离的紧追其后。
  上位言笑晏晏,下位也喜气洋洋,只略显单薄的苏逸风坐于位上,垂首默然。
  许然庭刚刚打点好内外的用度,从外面溜进来,便见着苏逸风恹恹的,有些担心:“没什么罢?看你脸色极差。”
  苏逸风强笑着摇摇头:“不碍。”
  “真的?”
  许然庭狐疑的伸手到他脉间,苏逸风一惊,蓦地抽回手,唬得许然庭吓了一跳:“怎的了?我只是想帮你把把脉而已……”
  苏逸风脸上红白交替,却蓦地起身:“我……我去别处歇歇就好……”
  许然庭忙将人按在座位上:“你疯了?皇上还未起身,你怎能先离席?再说,一会儿还要一起跟太子敬酒,你这时走了算什么事?”
  苏逸风脸上白的愈甚,笑容惨淡:“我……”
  话还没说完,上位上突然有些骚动,原来是圣君要回宫了,只留了李德富一人供燕清粼差遣着。于是两人忙随着百官起身行礼,直到燕清粼陪着圣君与皇后从身边经过,上了御辇,臣工们才长舒口气,更加不避讳的向燕清粼灌酒,燕清粼无奈的摇摇头,来者不拒的都接了,只走到苏逸风身侧时,错身抓了他胳膊,轻轻一句:“乖,回去……”
  苏逸风眼中一热,蓦地抓了燕清粼的酒杯一饮而尽,呼吸有些急促:“我……我有事要……”
  燕清粼微微挑眉,似要凑过身来,却突地一道声音插进来:“殿下不能耍赖,竟要旁人代饮,大伙儿说要不要罚?”
  倒是贾信又在起哄,引得一干同辈的臣工世子纷纷不依不饶,于是又将燕清粼拉到别处,苏逸风嘴唇张了张,却有些垂头丧气的作罢,只觉得这里的空气越来越让他透不过气来,心悸的难受。
  “苏大人。”不知何时,萧达悄悄近到身前向苏逸风一礼:“苏大人,主子让奴才送大人回府。”
  苏逸风怔怔的望着远处左右逢源的燕清粼:“我有话跟他说……”
  “苏大人,天色不早了,还是……”
  “可是我……”
  “苏大人!”萧达口气一重,不动声色的靠近他身前:“请多为主子着想。”
  苏逸风脸上一苦,蓦地咬了嘴唇从位上跃起,转身疾步走了。
  贾信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苏逸风离去的背影,沉吟片晌,却在不经意间看到燕清粼稍稍松口气的表情,不由更为古怪。
  出了太子府,刚刚被那股怨气压抑的不适全都泛了上来,苏逸风腿一软,一个踉跄向地上摔去。
  心里一慌,苏逸风下意识的护了腹部,双眼一闭,不敢做他想了。
  不过,却没有预想的冰凉地面,旁边及时伸过来的一双手臂,将失去平衡的苏逸风稳稳扶住。
  睁眼一打量,苏逸风顿时呆在当下,接着激烈的要挣脱:“你……你放开我!”
  风泽平面无表情将人制在当下,然后搭在他脉上,细细诊着,脸上却看不出何种表情。苏逸风脸上羞愤交加,却怎的也动不了,两人便相峙当下。
  萧达安排好人手差事赶出来时,正见着这番情景,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提步向风泽平攻去。
  风泽平略退一步,将人放开,却眯了双眼,唇边挂着抹讥笑。
  萧达将苏逸风护在身后,敏锐的察到他呼吸愈乱,似乎站不太稳,于是脸上有些沉凝:“风大人这是做甚?对苏大人不敬就不怕惹了我家主子么?”
  风泽平略微抱拳:“确有不恭之处,不过也当是为了太子殿下,免得到时被心爱之人反咬一口,到时算谁的错?你说是不是,苏大人?”
  苏逸风稍稍抓了萧达的衣襟,脑中有些晕眩:“我……我不知你……说什么……”
  “哦?”风泽平眉头一挑,“那风某只能细细验了?”
  苏逸风一惊,蓦地往后撤了几步,却突地脑中晕眩更甚,眼前一黑,栽进萧达臂弯里。
  萧达脸色一变:“风大人!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泽平收了刚刚的讥讽,一脸严肃,迅速上前接过苏逸风:“废话少说,赶快带我去他府上……等等,他那里该是安全的罢?”
  萧达被他话里的严厉震住,忙将人上前拦住:“苏大人府上都是主子的人……可,到底出了什么事?”
  风泽平眼中闪过几丝阴郁:“……若我猜的无错,你家主子的这个宝贝……怕是意欲自行落胎。”
  平地一个响雷,萧达蓦地抓住风泽平,话里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风泽平看了他一眼,当先跃了出去:“若不想出事,赶紧找个地方让我给他诊诊,不然……”闹不好会出大乱子!
  萧达见他飞身而去,又回身看了眼一派喜气的太子府,思量片晌,追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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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闹到很晚,贾信、刘墨然他们又吵着闹洞房,却又玩笑说不知该从哪个闹起,燕清粼有些醉了,也就懒得计较,由着宫女将人扶了进洞房。
  女眷所处的院落,是在太子府西南处新建的几座偏阁,楼台轩榭,小桥流水,极尽奢华,此时更是灯火透明,一派喜气。刚过了那座八拱小桥,便见着三个喜娘捧着美酒侯在当下,只旁侧放着三妃独有的印信。
  这当是选妃临幸的把戏了。
  燕清粼轻哼一声,却是看也未看的端起中间一杯饮下,那位喜娘笑着跪下行了个大礼:“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久侯多时。”
  洞房之夜,选正妃燕若冰,自然无可厚非。只是贾信却无意间瞟到燕清粼眸中一闪而过的自嘲,心里轻轻一叹,还是醉了……好些罢。
  喜房内,燕若冰安静的坐在宽大的喜床上,外面一阵喧哗,他蓦地收紧拳心,有些紧张。门声响动,跪倒一片,然后传来一声略带醉意的轻笑,接着便被淹没在随后而至的调笑声中。
  喜娘说了些吉利话,燕清粼昏昏沉沉没听多少,仿佛有些“称心如意”、“百年好合”之类,末了接过喜杖,燕清粼随意挑了燕若冰头上罩着的喜纱,凤凰钗,彩霞帔,瞬间让他有些刺眼,却又觉得好笑,只是笑不出罢了。
  贾信见状,趁机跟着几个年轻武将向燕清粼敬酒,开些适度的玩笑,燕清粼却也难得的好脾气,来者不拒,直到贾信敏锐的发现燕清粼眼神开始迷离时,果断的止了众人,暗示喜娘奉上合卺酒。
  燕若冰似乎也觉察出燕清粼醉了,伸手欲扶,孰料燕清粼蓦地闪躲,正巧碰上迎过来的喜娘,只听“啪”一声,杯盘中的合卺酒掉在地上,碎了。
  喜房内顿时静了下来。
  一直侯在旁边的李德富见状,顿时斥责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管着做什么了?”说罢,就要让人拖出去严加惩处。
  燕若冰也被突然出现的状况吓懵了,却实在不愿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毕竟不过是杯酒罢了,于是凑到燕清粼身侧,低低说道:“三哥,不是说的‘岁岁平安’么?倒不见得不是好事呢。”
  略微皱了眉头,燕清粼捏捏酸痛的额角,挥手道:“算了,去端杯旁的就是。”
  李德富脸色一变,立刻应了,忙退了出来。
  其实,合卺酒通常只会备下两份,以示重视。只是燕清粼应娶三妃,所以不过备了三份,既然摔了一份,自然只能从剩下的两份中择一了。
  李德富从新房里出来,正见着还侯在轩阁外的两位侍女,估计思量着燕清粼还可能去她们主子那里,所以没有走罢。
  “你!”李德富冲其中一位瘦小的侍女说,“把酒呈上来。”
  那侍女面上一喜:“公公大人,是不是殿下要去我家主子那处?”
  李德富冷哼一声,也不搭理,直接劈手从她手里端过酒盘递给身侧的喜娘,吩咐她端进去。
  那个小侍女脸色一白,猛地上去抢,李德富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突地将人踹倒在地:“好个没规矩的小蹄子!放肆!”
  “求求公公……那酒是我家主子的……不能……不能……”
  “不能?”李德富甩开侍女的手,“今夜殿下定是不会过去了,这酒你留着也没用。”
  侍女脸上几近透明,喘息愈甚:“不行……公公……那酒……那酒……”
  李德富不耐烦的叫人将她拖走:“怎的如此没规矩?萧达呢?你——去查查这是哪房的奴才,不成就该换了,若是让殿下碰见,那还了得?!”
  旁侧的侍卫忙应了:“是!”
  只是还不待侍卫有动作,那侍女却盯着远去的酒爵,仿佛失魂落魄,突地爬起身跑向另个方向。
  “公公,这个……”侍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毕竟是新进妃子的侍女,怎的也该留个面子不是?
  李德富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天,轻哼一声:“算了,遣退这些人,不要吵了殿下休息。”
  “是!”
  似乎刚才就没见到萧达,只有太子一直带着的那个叫剑的侍卫寸步不离的受在新房外,防卫上该是不会有差错,李德富轻轻舒口气,也算能回去交代,只是刚才那个侍女……有些让人在意。
  刚转回去,便见贾信跟着一大伙儿人往外走,于是跟过去:“怎么了?”
  贾信促狭的眨眨眼:“闹也闹够了,总得让殿下洞房了罢?”
  李德富一奇:“可是刚刚还……”
  贾信双手一拱,清淡的说了句:“殿下也累了一天了,又喝了不少酒,也该休息了,公公如此回圣上,足够了罢?”
  李德富一愣,接着甩了衣袖,脸上有几分愠怒:“贾大人,慎言!”
  贾信却是轻笑着拱拱手:“殿下忙了一天了,公公还是别打扰,不然依着殿下的脾气,如何的后果还是掂量掂量罢。”
  李德富瞪了他一眼,却没说旁的,找过燕清粼随身的侍女春香,吩咐几句,便带着人走了。
  贾信叹口气,又望了眼灯火影绰的亭阁,嘴唇勾了勾,也提步走了。
  没想到,那个一脸沉凝的小家伙,已经在不经意间长这么大了……
  其实,没想到的,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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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好热……
  似乎世界都转了起来,眼前一片晕眩,却口渴的要命。
  “萧达……我好……难受……”
  躺在了暄软的床榻上,有人帮他解开紧窒的领口,用温湿的毛巾轻轻擦拭。
  燕清粼酒量本来就差,今儿个又饮了那么多,撑到现在已是极为不易,只是这症状也太……
  燕若冰有些担心坐到床前,不由轻叹一声。
  “三哥……”
  看燕清粼喘息愈甚,却浑身火烫,燕若冰有些心疼的帮他细细擦着,又接过喜娘递上来的凉茶,让燕清粼靠在他怀里慢慢浅啜了。
  喜娘见状,识趣的铺好大红的喜被:“恭喜太子妃早生贵子!”
  燕若冰脸上一红,突地推开半睡半醒的燕清粼,站了老远:“不……我……我不是……”
  喜娘只当他害羞,也不戳破,上前替燕清粼除了精致的礼服,便跪安了。
  顿时,偌大的喜房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燕清粼似乎难受的狠了,直喊着“萧达”的名字,燕若冰咬了嘴唇瞪着燕清粼,这个时候……他竟喊一个奴才的名?!
  要不是看你喝醉……我才不会管你!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燕若冰轻移脚步靠了过去,顿时闻到比刚才更甚的酒香,心里有些纳罕。而且,燕清粼有些紊乱的呼吸,以及青筋愈甚的额头,似乎……
  “三哥……”
  轻轻叫了一声,燕若冰伸手抚到燕清粼额上,心里一惊:好烫!
  几乎是同时,燕清粼倏忽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吸进人的灵魂般,燕若冰顿时呆了。
  冷不防被燕清粼一把扯过,紧固住燕若冰的腰身,猛地一个翻身,他已经将还未反应过来的燕若冰压在身下。
  “三……三哥!”
  燕若冰完全被燕清粼的动作吓坏了,一手刚撑到燕清粼的肩上,疯狂的咬噬便接踵而至的落在唇上。
  毫不怜惜的吻咬,吸吮,翻搅,唇齿间的碰撞很快带来了血腥的味道,燕若冰惊恐万分,尤其是觉察到一手已经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衣衫,身上之人似乎已经疯狂,开始一路啃咬、攻城掠地,哪里去管燕若冰无力的挣扎。
  这哪是平日里的三哥?那种眼神,那种气息,那种疯狂……怎么可能是燕清粼?怎么可能?!到底哪里错了?到底错过了哪里??
  层层的衣衫被粗暴的扯下,细嫩的肌肤因着触到冬日的寒气,微微抖着。燕若冰羞愤交加的聚力打向身上之人,却不料燕清粼力道均匀的砍向他腰侧,燕若冰吃痛,蓦地挺起腰来坠在榻上。
  没有丝毫的话语,燕清粼一低头,咬住寒气中瑟瑟而立的两颗红缨,燕若冰只觉得一股激流顺着尾骨瞬间袭遍全身,顿时娇喘着没了动静。
  不是燕清粼……这样的粗鲁,怎会是燕清粼?可……可……
  可若是燕清粼要的,即便给他,又……如何?只要他珍惜,只要他明白……
  只是,这番决心对于此时的燕清粼已经毫无意义,他现在所需要的不过一个宣泄处而已。
  身下人的温顺,显然被当成了邀请。下一刻,燕若冰只觉得双手被强制压到头顶两侧扣住,一只修长有力的腿蓦地顶进他双腿之间,两腿顿时羞耻的大张开来。燕若冰茫然的看着依旧眼神迷离的燕清粼,他虽钦慕燕清粼,却始终不曾了解男人与男人间的情事,他本以为最过的也就是被燕清粼吻抱罢了,如果是更深入的,该不会有了罢?如果有的话,自己又不是女人,怎么……
  没给他足够的思考,身上人突然一个挺身,已然蓄势待发的情欲就这麽没有经过任何的缓冲动作,直接而猛烈地撞入那处毫无准备的窄穴。
  “啊——”
  好痛!
  燕若冰双眸顿时溢满泪水,修长的指甲不顾一切扣在燕清粼肌理分明的手臂上,不停的颤抖。
  “三哥,我痛……三哥,好痛……”
  燕若冰哀求的抱住燕清粼的脖颈,轻轻啜泣,结果换来的不过是又一次猛烈的撞击,直到完全没入。
  没有温柔怜惜,没有甜言蜜语,只有不停的深入,撤出,再深入……
  还有,一声如轻风漫语般的轻唤,子卿。
  蓦地阖了眼,流血的怕不止身后那处,心也痛了。
  三哥,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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