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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兵变

书籍名:《燕临天下》    作者:粼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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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清漪殿,燕元烈伏在案上批着奏折。

李德富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抬首望了一眼皇上,低声说:“万岁,丞相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嗯。”燕元烈漫不经心的应着,停下笔揉揉头道:“少天喝药了?”

李德富见圣君劳累,早麻利的来到身边,伸手轻轻的帮他揉着,听到问话,忙讨好的应道:“万岁放心,药是王太医亲自熬得,奴才亲眼看大将军喝了才服侍他歇了。”

“嗯。”燕元烈闭了眼睛,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富知道皇上心里念的都是大将军,只不知为什么自从大将军回京后,对皇上冷言冷语,甚至被子一蒙头,闭门谢客。可他就安歇在圣君寝宫清凉殿内,几乎每晚都让圣君吃闭门羹,圣君也不翻牌子,只在这清漪殿度过漫漫长夜。这天底下能给圣君脸色看的估计也就只有卫少天了。不过也怪了,脾气向来暴戾偏执的圣君,只是微笑着哄他,温言认错,急了就紧紧地抱着他,从不发脾气,也不在清凉殿拿奴才出气,到最后反而是卫少天觉得羞赧。

“大将军最近身子好多了,呕得也轻,今儿个还用了一碗莲子粥,脸色红润多了,万岁不必担心。”李德富一边斟酌着应话,一边瞅着圣君的脸色。其实,大将军身子调养的不错,尤其现在又……咳咳,处于特殊时期,只是精神差点,虽然从来都温润柔和,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机,想来也是,大将军挂念三皇子,可圣君却一直拦着不让见,这其中果然蹊跷……

“他今天过得可好?”一句话让走神的李德富打了个冷颤,慌忙应着。圣君似未觉察,抬手让李德富端杯茶来,轻啜一口,叹声气问道。

“大将军最近嗜睡,起得迟,用过午膳就在榻上看了一下午书,晚上纪大学士送来几册三皇子曾经做的诗词,大将军欢喜着呢。”李德富捡着些好听的说。

“粼儿呢?”

“听顺子密报,三殿下今晚歇在太子府了。”

“哼,连朕的话也不信,那就让他自己去看吧!”

李德富一抖:“三殿下…这是为君分忧啊。”

圣君冷笑一声,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的青花瓷,冷峻的脸让人不敢逼视,气氛骤然凝固起来。末了,面无表情的放下茶,冷冷的说道:“宣薛德觐见。”

李德富在一旁早就吓得汗淋淋,一听圣君吩咐,立马“喏”一声后退着出来宣旨,还差点被大殿门前厚厚的地毯绊倒。

哼,不过一个老匹夫,我看你能掀起多大的浪!

今夜的皇宫,实在太静,像一个巨大的冰窖,了无生趣。

“丞相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圣君停了手中的笔,任薛德跪在当下,也不赐坐,只面无表情的斜睨着他。

“现下群臣都对卫少天叛国一案多有口角,老臣特地顺众意前来请陛下明示,此事不知圣上要如何处置?”

“群臣?”哼,是你自己心里敲鼓吧。圣君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眯了一双凤眼。“不知丞相以为如何处理?”

“皇上圣明!”薛德忙磕头不起。

圣君冷哼一声,走下御座,来到薛德面前,那股凌厉之气让薛德止不住地发抖。在燕元烈身边助他成事二十多载,对皇上的脾性薛德了若指掌,可那种本能的恐惧是深植入骨髓,薛德心里有鬼,一滴汗顺着脸颊滑入衬里。

圣君不动声色,举手拍拍圣君的肩膀,挥了挥手,斥退了周围的太监。

“你看到这两摞奏折了没有?”圣君指了指书案旁的两摞奏折,其中一摞高高的,另一摞很少。

薛德有些不解,“皇上,此为……”

圣君也不理,指着那摞高的奏折道:“这些是要求严惩卫少天的,说他媚色惑主、不达国体、毫无廉耻、结党营私之类,其中以廷尉秦淮祀、御史方大奇、兵部侍郎柯子卿最为叫嚣,虽有提出自己主张,但大多人云亦云。”秦淮祀平日里就有丞相较好,方大奇与薛德是儿女亲家,至于柯子卿,也是薛德府上出来的。圣君的意思很明确,你薛德背后的功夫没少做,拉了这么多人

薛德擦擦汗,不知圣君何意,内心虽有惶惶,面上却波澜不惊,听着圣君的说辞随声附和着。圣君看他一副“事不关己”之态,眼中眸色更冷。

圣君又指着另一摞少的奏折道:“这摞,都是为卫少天求情的,说他不会叛国谋反。里面不乏激烈的言论,但足见其毫无私心,以国家利益为重,当然……老三那张例外。这孩子被他舅舅宠的有些放肆……”圣君语气一缓,眉间多了几丝宠溺,薛德何曾见过这样的皇上?心下不禁又沉了几分。

薛德不急不需的上前言道:“老臣以为,既有如此多人弹劾,卫少天必有行不轨之处,圣君应秉公处理。”

圣君大笑一声,接着凌厉眼光射过来:“你在教训朕?难不成朕每次都循私?”

“老臣不敢!臣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望陛下体恤!”薛德深作一礼,一副忠君之态。

“放肆!”圣君举手一拍案,“你将我与少天一事泄出去,朕还没跟你算帐,现下在这扮什么忠君像!”

薛德叹一口气:“皇上,怜玉是臣的女儿,四皇子是臣的外孙,这手心手背谁能割舍?”

“那就让太子做替死鬼?”薛德故意与燕清流交好,明面上是力挺储君,实则另有计较,心里的小算盘可是打得噼叭响。圣君虽早看在眼里,也未加干涉,他就是要看这薛德怎么唱完这出戏。

薛德直起身,正色说道:“皇上,老臣从您谋事开始便常伴左右,大小风波彼此不疑,臣与您卧薪尝胆、成事千里,从未有过私心。但,自从那卫少天打了几场胜仗,便仗着自己男生女像的皮囊,魅惑陛下,至我君臣相离,此罪孽之人,当除之而后快。”

圣君听到这咯咯笑道:“你也知本王为君,你为臣?……本王还道你早早投了凉庭,否则怎么眉不皱眼不抬地就把边州送给了柯焕然?!现下还想让朕搭上卫少天,你当朕是傻子?”说到最后,也不绕圈子,这是在问通敌失疆之罪了。

薛德脸色瞬间煞白:“臣……臣不明白。”

“哼,不明白?”圣君不多言,举手拍了两下,一道黑影从侧门闪入,跪在地上:“陛下万岁!”

薛德一看来人,立时觉得呼吸困难:“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圣君不怒反笑:“柯爱卿,你不是一直在找自己的仇家吗?朕建议你,不妨问问你的恩人。”随后把头向薛德一方点点。

薛德大惊:“皇上,我……我本想将此人先斩后奏的,他为理越国王室后裔,臣只是稍加利用,并无他心。”

柯子卿一听,脸色顿时苍白难看,不置信的望着薛德。

圣君冷哼一声:“薛德,风锦公主一家可不是朕要杀得,当年少天心善,劝朕只灭了王室主脉,念他劳苦功高便准了。只可惜你早年有份私心,假冒圣旨除了她一家,可是?”

薛德一哆嗦,跪倒在地。他曾经与风锦公主萍水相逢,倾慕有加,但后者倨傲万分,对当时破落的薛德恶语相向,甚至请了谕旨赶他出了理越,让薛德当年受尽颠簸之苦,所以当风锦一家成为阶下囚时,薛德睚眦必报的本性便不可抑制。只是当年柯子卿年少,在外地游学,才幸免于难。不成想,隔了几年又被薛德碰到,这才将计就计,让柯子卿成了他计划的一部分,假冒柯焕然养子,帮他监视卫少天。

柯子卿愣在当下,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之前六年多的怨恨岂非都是自己闹得笑话?还让自己伤了最爱的……,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薛德低垂的头忽然仰起,指着柯子卿问道:“你收买了他?”

圣君鄙视的冷嗤道:“何必收买?本就是我的人。”

这柯子卿是他在收复理越后,一次微服时遇到的,当时他饿倒在街头,圣君见他面目熟稔,便救了他一命,随后才知是理越王室中的一脉,圣君便隐了身份与他交游,柯子卿有感于知遇之恩,自然倾死相报。

只是柯子卿一直到跟着卫少天回京后,才知道这个自己一直暗中效忠的主子竟是大燕的皇上。

“那为何放任他误会卫少天?”薛德问出以后,接着明白过来,冷笑道:“卫少天还真是可怜,就算有床第之欢,还是被你防范,这样活着可有意思?不过是个帘中男宠,真是连个奴才都不如!”

“你想死吗,薛德?”圣君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

“皇上怒了吗?”薛德从地上站起来,冷凝着他道:“你莫怪我叛逆,是你自己早无霸气,为了一个男人,你哪还有统一中原之势?你无心无情,我助你;你有情反被情累,我自当另觅新主,以免反受其累。有个卫少天掣肘,我还能做些什么?”

圣君强忍着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他。

“我本以为,太子泄了密,皇上便会杀了他,谁知三皇子一求情你便只杖责一百。难不成你还真想让那兄弟俩苟合不成?燕元烈,你变了!你让我很失望!!”

“放肆!薛德,你竟是这样跟朕说话?活得不耐烦了?!”圣君面色阴郁,恨声说道。

“饶老二一命,不过是看他还有价值。至于粼儿,他对老二还有所希冀,不愿相信他的反叛之心,朕只不过给粼儿个机会认清现实罢了。你休在这胡言乱语!”

“那陛下对三皇子并无私心?”薛德紧逼一步,问道。

“薛德,说这话前先看看自己的脑袋是否在脖子上。”圣君双眸凛凛的瞪着薛德,后者只觉得背后一阵凉,仍挺直身板道:“我今天敢站在这里,就早已作好了准备,我薛德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接着,薛德冷视着圣君道:“陛下,你有没有觉得今夜宫中,格外的安静?”

燕元烈脸色微变,没发一言。

“御林军有大半被派到将军府,剩下的不足为患,那清凉殿中的人谁来保护?陛下是否太大意了?”无视圣君越加阴沉的脸,薛德干脆自己找个凳子坐下来,笑着说道:“皇上可知薛德近年都在忙些什么?”

燕元烈眉头一蹙,懒懒的看着他表演。

“老臣不才,收罗了些附庸风雅之人,平日也就是些米虫,可若我将陛下与卫少天的丑事让他们宣扬一下,甚至还诞下燕清粼这个孽子,你说天下人会如何想?到时,卫少天是森爻族人的秘密将大白于天下,以他的个性必不愿受辱,更不愿连累你,肯定会死了干净,至于三皇子,不过小儿而已,纵天将英才,这种身世也会让他背负不起。那时,你燕元烈岂非众叛亲离?哈哈——”

森爻族,是一个神秘的族群,男人长相修长明丽,女人媚骨妖娆,更独特的是男人也可相爱,甚至阴柔体质的森爻男人,还可怀孕生子。据说因触犯上天被神灵降罪,这个族群不知隐匿到何处,世人只当他们是不祥的人,避之唯恐不及。而卫少天与卫沁儿从小便是孤儿,更不知自己与森爻一族有何关联。只是后来卫少天委身于燕元烈后,偶然发觉有了孕身,这才知道自己竟是阴柔体质的森爻男人,只不过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只有当时格外亲近的人罢了,薛德作为燕元烈的肱骨之臣,自然也在其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很简单,杀卫少天,废太子,立四皇子为储!”薛德得意洋洋的说道。

“朕若不应呢?”

“圣上,你道老臣让太子今晚拖住燕清粼所为何事?”薛德算计的眯了眼。

圣君面色一凛:“偷令箭?”卫少天曾经告诉过他,自己送了粼儿一把镶着蓝鸟图腾的匕首,若有危险,可拿此物去东城兵营,见物如见将,必从之。可如此机密之事,薛德怎么会知?

“你在粼儿身边安插眼线?”会是谁?萧达?萧剑?侍女?

“枕边人最会吹风,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薛德笑得诡异,“三皇子风流,不是收了个青楼小倌吗?让老臣钻了空子。

圣君闻之,眼中既有鄙视,也有愤恨,一双拳恨不得现下就去撕烂这只狐狸!

忽然殿外纷乱一片,打斗声,尖叫声,阵阵腥气直扑面而来,薛德脸上一松,似乎胜券在握。一旁柯子卿早已觉出异样,悄悄移至圣君旁护卫。

“砰”的一声,大殿门被大力踢开,首当其冲的竟是燕清川!他手持大刀,上面的血像泪一样滴在地毯上,尤其刺眼。

圣君看到此番景象,竟大笑出声:“真是朕的好儿子!”随即声调一冷,斜睨着闯进来的人道:“你们都活腻歪了,嗯?”

燕清川自小便怕圣君,此时更是胆怯,一时竟不知如何办好,只拿眼睛望着薛德。

“你不想做皇帝了?杀了他,你就是!”薛德见他动摇,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一手指着圣君,加重语气刺激他,“还是你以为,作了这样的事儿还想让这个暴君饶你?!”

燕清川闻言脸色一怔,继而拿起剑攻过来:“儿子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圣君仍是冷笑着,坐在王位上一动不动。柯子卿见状,忙拿剑抵挡,可他昨天刚被燕清粼重伤,虽剑术高超,却因体力不支落了下风,燕清川趁他分心,一个连环踢把柯子卿踹到一个金鼎上。

“噗”一口黑血喷出,柯子卿想借剑的支持站起来,却事与愿违,最终跌倒在地。

燕清川望着上位的圣君:“儿臣本为长子,皇位就是我的,父皇不给,儿子自己拿!”

“难道薛德可信?”圣君摇摇头,老大果然糊涂,忙活半天恐怕是为他人做嫁衣。

燕清川看也不看薛德:“儿子说过,我会自己拿!”说着便举剑攻过来!

眼看就要剑穿圣君,燕清川露出一抹笑。

千钧一发间,一抹黑影翻出来,银光闪耀间,“当”的一声,燕清川被来人震了出去,接着周青带着大批侍卫拥进来,几把长矛立刻把燕清川和薛德逼在当下。

“奴才救驾来迟,让圣君受惊,罪该万死!”只见,萧达跪在圣君脚下,一动不动,其余人也齐声跪地。

圣君“嗯”了一声,便起身走到殿下,薛德显然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瞪着突发的变故,有点不知所措,直到看到一双金黄色软靴出现在眼前。

抬起头来,圣君正眯着眼睛瞪着他,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知道自己输在哪?”

薛德身形一僵,缓缓地摇摇头。

圣君笑容一收,一脚踹上薛德的心窝,薛德不防,被踹翻在地,不止的咳着。

“让朕告诉你,”圣君蹲下身,冷笑一声:“败就败在,你太小看朕的粼儿!”

薛德不置信的望过来,他知道三皇子燕清粼聪颖智慧,可他从来淡漠世故,除了卫少天,也没有太多后台,更看不出有何野心,难道竟被表象骗了?

“沐容何在?”圣君突然高声一问,薛德听得心里一紧。

萧达忙道:“回陛下,他跟奴才去东城搬救兵来后,担心三皇子安全就带少些人去太子府了。”

薛德一听,顿时面如死灰,唯一的希望也化为乌有。

“怎么?你以为你的这颗棋子会去东城搬救兵?哈哈——,救兵是搬了,不过却不是救你。”圣君看到这只老狐狸的算计失策,心中甚喜,“这就是朕的粼儿,他就是有能力让你的眼线临阵倒戈!嗯,是不是,柯子卿?”最后话锋一转,圣君竟是吊着眼,看向一旁身受重伤的柯子卿。

闻言,柯子卿面色愈加苍白,圣君冷哼一声,掉过头来,命道:“都给朕打入死牢!”

“父皇,儿臣糊涂啊,”燕清川突然爬上前来,抱住圣君的腿,一手指着薛德,“都是薛德逼儿臣的,父皇明鉴啊!”

“是吗?”圣君冷笑着,一脚甩开他,“竟敢欺君,罪加一等!带走!”

接着一转身,看着跪在面前的萧达:“还漏一人,你速带人去护粼儿周全。周青,你去四皇子府抓人!”

“喏!”萧达、周青沉声一应,转身扶起一旁的柯子卿就走。

“等等!”圣君一沉思,手指在扶手上轻叩几声,“不要鲁莽,一切听粼儿指示便好。”

“喏!”

人走光后,李德富轻轻走进来,“皇上,您受惊了。”

“嗯。清凉殿那边如何?”

“火烧大半,看来就是冲着大将军去的。”李德富俯首道,接着抬眼瞥着圣君的冷颜,不知如何说,“奴才以为……”

“讲!”

深吸一口气,李德富道:“薛德竟然能派人去清凉殿刺杀,定是得了消息知道大将军在此,奴才以为,恐怕与…与后宫人有关。”

圣君冷哼一声,这事情本来就掩的深,薛德能知道,肯定宫中必有内应,玉妃恐怕也不能脱嫌,“你给朕把此事尽快查明!”

“奴才遵旨!”李德富应完,眼珠一转,忙道:“皇上不去密室看看大将军?用了迷香后,睡得可安稳了。”

圣君眼眸中升起暖色,随即要李德富领路,进了清漪殿旁侧地下的密室。这里本是给皇家遭遇不测应急用的,知道的人只有皇帝和近侍。为了不让卫少天牵扯进来,燕元烈用了点小把戏,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孤身试险,肯定会以命相伴,而现在,燕元烈摇头苦笑,他可不想让少天有任何危险。

进入密室,燕元烈顿时忘了刚刚经历的生死之斗,看他那温润的人儿安静的躺在塌上,嘴角勾起一笑,俯身将他揽在怀里,一手抚上他瘦削的脸庞,一手放在他微隆的腹部,心也莫名的安静下来。只是不知,若明天少天知道发生的这些变故,还不知道怎么排遣他!

想到这儿,燕元烈心下苦笑,轻轻吻着卫少天,手下却把他搂得更加紧了。

粼儿那边,该应付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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