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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药水味的医院,我追着病床车跑着,走廊里响着混乱的脚步声。
“迹部!你不能有事啊!!”我害怕地好想哭。
“本大爷……怎么会有事。”迹部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脚突然动不了了,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病床车被送入手术室。
门上亮着的红灯刺目显眼。“手术中”。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墙边,倚着墙壁滑下,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衣服里。
何时,过去,可曾也有过相若的情景。
姐姐躺在病床车上,苍白的脸上是一抹欣慰的笑容。
我一直追着病床车跑着,跑啊跑……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口。
大门决绝地关上了,最后的巨响如魔法般回荡在我脑海里。
害怕,恐慌,不知所措……铺天盖地向自己涌来,悲伤包裹了残缺的心。
那就是……与姐姐的诀别。
很不浪漫,真的。是在残酷无情的医院里,连句“再见”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今日,怎么也不会想到命运会重现。
同样的焦急担心,同样的失落悲哀,同样地……都是为我而受伤害的。
只是,那只是一个初识的人,他很自大,把‘本大爷’挂在嘴边。
自己不是最讨厌这种人了吗?可是这次,为什么……
泪水落下,悄然无声。
我无力地站起来,身体一软却向前倒去。
并不温暖的怀抱,有些清冷,动作如此倨傲不羁。
“对不起……”我慌忙抬起头道歉,映入眼帘的是……
茶色头发,冷漠眼眸,面容严肃,认真地看着我。
“手冢!!”我很清楚地记住了越前龙马告诉我的那些人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手冢不带声色地问我,仿佛命令般不容拒绝。
“我……”我想起浑身是伤的迹部,那即使疼得钻心也尽力对我微笑的迹部……
眼泪居然止不住了地掉下来,我抿紧嘴,唇已经被我咬破,溢出血丝。
“是因为迹部吗?”手冢眼眸收紧,看着我流下的眼泪。
眼皮突然好重,头突然好沉,身体突然好软。为什么,眼前一片黑暗呢?
手冢用手扶着昏睡的漠忘,他皱起秀眉。
电视上的她是淡漠的,获奖时,采访时,每个属于她的镜头都能体现出她的高傲与冷淡。她仿佛千年不变的寒冰,将自己真实的内心封闭,让人看到冰冷的假象。
一直对她,对这个冷如神般的女子保持着尊重感。
她随着越前来到了日本,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那一瞬,有些惊讶感。
初次相见,她如泡沫般浮光掠影,片刻就消失在视线中,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告别嚷着为越前庆归的众人,手冢来到医院想再做一次复查,即使肩膀已经痊愈。
第二次见面,看见这个素来高贵的女子,追赶着病床车。
车上躺着迹部,以往华丽的他脸色竟赫然煞白,是受伤了吗?
她为什么会那么担忧?为什么流露出那忧伤的神情?他们应该也是初识对吗?
然后,她在自己面前哭泣,晶莹的泪花不该出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眶里。
然后,落下……
难道,越前也没看到过她流泪吗?
如此,那么,自己应该是幸运的吗?
早晨碎碎的阳光照得我眼皮一阵刺痛,轻喃一声,坐起来。
这是在哪里啊?我环视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我记得,我是在医院里的……
“你醒了?”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我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