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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蒙面男子

书籍名:《王的美男后宫》    作者:卧龙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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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冷玉带着大队人马也感到了峡谷口。歼灭了鬼兵大部,唯一遗憾的是跑了露西吗,也算是初战告捷。此时的全体将士,脸上都挂着笑容,有的还玩闹起来。一见到林楠和修彦,我向修彦追问道:

“那个鬼东西,路西法呢?

修彦气得直跺脚:

“唉,那混蛋鬼跑了。”

冷玉开起了刁钻的玩笑,说道:

“我刚才听说了,阁下的射功好像还欠些火候。唉!好好的一张弓,到了阁下的‘身上’硬是软了那么几分。”

修彦臊的满脸通红,生气的向冷玉问道:

“你什么意思啊?”

冷玉笑道:

“没什么意思,你也知道,然而喜欢‘硬弓’,不喜欢‘软弓’”

“你”

看到冷玉得意的样子,本就窝火的修彦气坏了,他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要揍冷玉,冷玉大笑着躲在我的身后。修彦穷追不舍,我一把抓住修彦的手,拦住了他。

看到修彦一脸的羞愧,我也间接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修彦已尽了力。于是,我安慰他说道:

“算他路西法命大,不过,下回他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修彦也气哼哼的说道:

“就是,下回我一定把路西法亲手捉来见你,然儿。”

我点了点头对林楠说道:

“我和冷玉、修彦带一队人马去追路西法。你带大队人马去帮助司马意如攻打黑风城。”

“不可。”

林楠回答说道。

“黑风城已不重要,司马意如拿下它是早晚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路西法。所以,我也要与你们同去追击路西法。”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说到:

“既如此,那好吧。”

就这样,我、林楠、冷玉、修彦带着一整队人马往前追击路西法。

在岔路口,路西法一直向前冲过岔路口。我们的部队也赶到了岔路口。这时,远远的看到有一队人马奔了过来,走进一看,竟是肖强的人马。我一见大喜,急忙问道:

“你怎么来了?黑风城的情况如何?”

冷玉也笑着说道:

“还用问吗?一定是带来好消息了。”

肖强也快乐的说道:

“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是大胆鬼和大头鬼他们俩一直不满路西法的阴损和残暴,一心想驱恶向善,就趁此路西法出征的机会,加以支援楞眼鬼,骗开城门,然后,杀了楞眼鬼,降了司马意如,肖强和血眩啉。三位大喜,最后决定,由于黑风城已落入我方之手,大胆鬼和大头鬼还带来了几十万投诚的鬼兵,力量大大增强,所以,就有肖强带领一队人马去驰援我和林楠方面。

我们几个听了,一齐高兴的大笑起来。最后,还是林楠老成持重,他说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等抓到路西法以后,在开心不迟。”

我们几个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渐渐收起了笑容。我向身边的林楠、修彦问道:

“路西法会往什么方向跑?”

修彦说道:

“然儿,你看,这条路上的鬼脚印,马蹄印还是新鲜的呢。”

冷玉也过来看了看,说道:

“对,照直走没错,这条大路就是去往路西法大营的方向。路西法一定往这条路跑了。”

黑风城外,城墙四周寂无一人,城门紧闭。路西法只身一人,跳到城下。路西法焦急地向城楼上喊道:

“有人吗?快开门!老子是你们的大王路西法哇!楞眼鬼,快开门!”

路西法喊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既焦急又感到很纳闷。此时,在城楼上,嘣地一声,掉下一个鬼头来,路西法抬眼一看,竟然是楞眼鬼的头,不禁不吃一惊。这是,城楼上钟鼓齐鸣,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城楼上。(非。凡。手。打)士兵们依着垛口,一个个张弓搭箭,愤怒地对准城外的路西法。此时,城头又竖起两面大旗,一面写着“司马”二字,另一面写着“血眩啉”。

路西法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叫苦不迭地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意如出现在城楼上,旁边是大胆鬼和大头鬼。司马意如向路西法喊道:

“路西法,我们已接管了这座城池,楞眼鬼也被斩杀。你现在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如果自己放下屠刀,乖乖投降,我和血眩啉二将军愿保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路西法气愤地指着城楼上的司马意如等人大骂道:

“司马意如,你这个奸人,还有大胆鬼、大头鬼,你们这些背主逆忠的叛徒,均不得好死!我为什么瞎了狗眼,竟没有看出你们的本来面目?我好后悔!”

城楼上的司马意如大笑道:

“路西法,好没廉耻!你这个死不改悔的阴鬼,暴君,谁会真心拥护你?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天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正是你应得的下场!路西法,还不赶快下马投降?”

路西法大叫道:

“我乃一代鬼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要我路西法投降?休想!”

司马意如冷笑说道:

“想充硬汉?那就等着丧命吧!”…

说完,司马意如令哈斯魔和大胆鬼守城,自己加上血眩啉带着大头鬼和一队士兵从城内冲杀出来,见面不由分说就和路西法对打起来。司马意如使枪,大头鬼使锤,血眩啉用‘血符咒’向路西法拼命打了过去。路西法面无惧色,冷笑一声,说道:

“就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能奈我何?”

说完,挥舞着人头骨杖,迎了上去。武功高强的路西法,即使三人使出全力,竟也是那他不下。这一场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黑风城三英大战路西法。’

这时,忽见西南方阴尘四起,数万鬼兵呼喊着奔了过来,一声淫荡的鬼叫传来:

“哎呦妈耶,这么多人打我们一个,欺负我鬼族无人哪,那边的可是我主路西法。”

路西法边打边急忙回答:

“正是本王,你是哪一支?”

就听见淫荡之声说道:

“我主路西法少要担心,休要害怕,末将色鬼来也。”

又听到一声:

“末将风流鬼也在此恭候。”

路西法一听大喜,卖了一个破绽,趁神农扑空,虚晃一杖,拍马进入色鬼营中,从后门向自己大营逃去。

色鬼仗着自己法术精通,将衣冠装束齐楚,托了一杆不倒金枪,来到三人面前,大声喝道:“何处邪魔外祟,敢在此间放肆!早卑前来纳命!”

大头鬼一见向司马意如禀道:

“这个色咪咪的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司马将军,本将愿往擒住妖鬼!”

司马意如说道:

“须要小心!”

“谅也无妨。”

大头鬼手执兵器,来到阵前,见色鬼耀武扬威,正在那里索战。不容分说,手执银锤,直向色鬼的胸前打来。色鬼用枪拨开,锤来枪档,枪去锤迎,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大胆鬼见战色鬼布下,急忙下得城来,喊道: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头鬼,兄弟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举起蒺藜嗗嘟,踏开大步,直奔前来助战。色鬼见势头不好,口中念念有词,一腔热血喷出,大头鬼晕倒在地。浑身血染,如红花缸内提出的一般。幸大胆鬼敌住了色鬼,血眩啉急忙向前,将大头鬼救回。大胆鬼抖擞精神,未及十数回合,色鬼已觉招架不住。又口中念念有词,用手在鼻上连击三拳,鼻孔内喷出两道三焦虚火。大胆鬼急转败走,被虚火炙得须发俱已蜷曲。色鬼也不追赶,竟回大营去了。

且说大胆鬼战败回,司马意如见了说道:

“吾等奉命而来,初次对敌,如此不利,大功何日得成?叫我怎么去见然儿”

心中甚是焦躁。血眩啉见到向前笑着说道:

“司马兄弟不必愁闷,我有一计,须如此如此,这样色鬼定然被擒。”

司马意如闻言,暗暗应许,说道:

“难怪然儿喜欢你,你竟然是这般聪明,好吧,就照你的计策来。”

幸而色鬼的三焦虚火,与那一腔热血,不能伤人性命。大胆鬼不过须发鬈曲,大头鬼将腥血洗去,依然精神如故。吃过晚饭以后,到了三更时分,血眩啉同众属下血族士兵暗暗来到了色鬼大营的门前。令大头鬼把住后门,哈斯魔把住前门,自同大胆鬼起阵阴风,架起云头,进了营内,先盗了他的不倒金枪。然后用黑狗血照定色鬼的阴魂喷去,破了他的三焦虚火。遂大声喝道:

“色鬼还不起来纳命!”

色鬼从睡梦中惊醒,身不及衣,足不及履,手中又无了枪,口中又喷不出三焦虚火来。没奈何从窗洞内跳出,开后门就跑。大头鬼在门外听得门响,从旁一锤,又劈面一锤,脑浆迸裂,结果了色鬼的性命。

众鬼兵一件主帅已死,纷纷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

再说风流鬼。趁乱逃了出去,钻入顶中,在地中行了一日一夜,约略去黑风城已远,突从地内钻将出来。愣了半日,心中想道:

“素日我曾听人说,我母亲家中又生了一弟,混名叫无二鬼,现今长大成人,在万人县居住。我不如前去寻他。讵奈不识路径,如何是好?”

抬头往北一看,见远远的土坡下有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一个酒帘儿。风流鬼料是庄村,定有人家,知道路径。遂一直奔来,路旁忽见来了一个柴夫,挑着一担山柴,风流鬼问道:

“借问大哥,这里叫什么地名?”

那柴夫答道:“你过来的是断肠岭,前边大树林边,是有名的断肠坡。”

风流鬼问了,直望着断肠坡而来。来到坡边看时,有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搂不过来,上面都是枯藤缠着。抹过大树边有一个酒家。风流鬼进了酒店,见店内先有四五个大汉在那里喝酒。一个说道:

“远远望着只说来了一个小孩子,不料想却是一个三寸钉。”

风流鬼生气的说道:

“我不曾与你相识,为什么开口就骂人?”

一个站立起来说道:

“骂你还是小事。”

遂用手抓住脖子,将风流鬼翻倒在地,用绳索将他手足捆了。那上面坐的一个大汉说道:

“不用两人抬他,只叫一个人用根棍子,将他手足穿了,抉上山去就是了。”

果然一人用根棍子,将风流鬼抉起。任凭风流鬼怎么哭叫,谁肯放他,如打狗的一般,抉上山去。绑在将军柱上。有几个小喽啰说道:

“大王方才酒醉睡醒了,且不要去报。侯大王醒了,禀了大王,把这个孩子的心肝扒出来,给大王做碗醒酒汤吃,我们大家也吃块嫩肉。”

风流鬼在将军柱上,足不连地,欲借土遁走也不能。约至到了三更时候,只见厅背后走出三五个喽啰来,说道:

“大王起来了,把厅上的灯烛剔得明亮些。”

又见那大王走出来,坐在东边交椅上,问道:

“喽啰们,你们那里拿得这个小孩子来?”

喽啰答道:

“小的们正在咱那酒店门首巡哨,见这个小孩子独自走来,因此拿来献与大王做醒酒汤吃。”那大王说道:

“正好,快去请二大王来!”

众喽啰去不多时,只见厅侧边走上一个人来,在西边交椅上坐下。那大王说道:

“喽啰们快此而动手,扒出这孩子的心肝来,做两碗醒酒的酸辣汤吃。”

只见一个小喽啰,端一大瓦盆水来,放在风流鬼的面前。又见一个小喽啰挽着袖子,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剜心尖刀。那个端水的,两手端起水来,照着风流鬼心窝子就浇。|非|凡|手|打| 原来人的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热血用凉水浇散了,然后取出心肝来时,便脆了,好吃。那喽啰浇水,直浇了风流鬼一脸,那风流鬼仰面叹了一口气道:

“无二鬼我那亲兄弟呀!你怎知你哥哥死在这里?”

那大王听得无二鬼三字,便喝住喽啰道:

“且不要杀他,他方才说甚么鬼?”

喽啰禀道:

“他说无二鬼我那亲兄弟呀!你怎知你哥哥死在这里?”

大王闻听此言,慌忙走过来,走至风流鬼面前,问道:

“你与无二鬼有甚亲眷?”

风流鬼说道:

“无二鬼是我的胞弟。”

二大王说道:

“天下重名姓的无二鬼甚多,问他是在那里住的?”

风流鬼道:

“实在万人县没人里踩遍街住的。”

大王闻言,吃了一惊,遂夺过那喽啰手中的剜心尖刀来,便把绳索割断,扶到厅上,请他坐在正中交椅上,低头便拜。风流鬼问道:

“二位大王何故不杀小人?二位大王高姓大名?与舍弟有何亲戚?”

那大大王说道:“此处名为子母山,弟名讨债鬼。这一个是我的胞弟名叫混账鬼,皆与武二哥是结拜兄弟。今日不知是无大哥到此,以致大哥受惊,得罪,得罪!惟求大哥宽谅!但大哥既与无二哥是一母同胞,为何不同在一处居住?令尊驾却从此地经过,不知意欲何往?”

风流鬼即把如何在黑风城大战,色鬼如何被打死,自己如何惊慌失措又如何借土遁逃走,如今要赴万人县里寻找无二鬼去,不是路径的话,细细说了一遍。讨债鬼也将所以按路西法命令在子母山为王,积草屯粮,招军买马,全为预备的话,也细细说了一遍。一面叫喽啰摆上筵席,请风流鬼用了饭。又叫喽啰服侍风流鬼安了歇。讨债鬼向混账鬼道:

“幸而俺听得无二鬼三字,将他放下来,若是杀了他,无二哥知道了,如何是好?”

混账鬼说道:

“就是将他杀了,无二哥如何得知?”

二人说了一会,亦各自去睡了。次日清晨起来,讨债鬼与混账鬼陪着风流鬼用了早饭。讨债鬼说道:

“大哥难得到此,在此多住几日,俺再差喽啰送你去,你若不去,即同愚弟兄在此协守子母山亦好。”

风流鬼说道:

“俺兄弟虽系同胞,数十年来未曾见面,念弟心切,断难再迟。”

讨债鬼说道:

“既如此,俺差人送大哥前去。”

遂吩咐喽啰,预备行李盘费、讨债鬼二人亲送下山。又嘱咐喽啰道:

“无二爷现在奈何督修战船,你将无大爷送到奈何去罢。”

风流鬼一拱而别。喽啰背了包裹行李,风流鬼随后,行了数日,远远望见桅樯林立,轴轳横空,喽啰用手一指说道:

“那战船就是无二爷亲自督修的,河边就是大寨。”

说话间来到了辕门。喽啰与那门军都是相熟的,向前拱手道:

“借重传报一声,只说王爷的亲哥,大王爷来了。”

门军进内报知无二鬼。无二鬼闻报,呆了半响,下作鬼说道:

“大王前日曾言及有一令兄,自幼入不修观为僧,或引文得大王得了王位,前来相投,亦未可知?”

无二鬼恍然大悟,遂吩咐有请。将风流鬼引入中军帐内,风流鬼遂把他经历过的事,说了一遍。问及家事,风流鬼才知他父母相继而亡,闻言大痛。无二鬼也落下几点泪来问道:

“大哥离此不得甚远,为何总不回家来看看?”

风流鬼说道:“起初在师傅观内,只有师傅一人,无人照管。及至后来天了色鬼师弟,师傅又回山去了,所以未得回家。”

下作鬼在旁说道:

“大哥如今自然是闻得无二哥得了王位,所以前来。”

风流鬼说道:

“并不知二弟在此为王。愚兄在黑风城遭难,幸俺借土遁逃走。他们说务要将咱这一类鬼辈,尽行斩绝,方消他恨。大约不久就到此了。后又得色鬼师弟,已被他们擒斩了,我因无处栖身,所以前来。”

无二鬼闻听此言,心中大怒,向下作鬼道:

“不料伊然他们这等可恶!若待他兵临城下,阻挡就难了。不如俺先杀向前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杀他一个片甲不归,方知俺的厉害。”

下作鬼说道:

“不可,倘然失利,悔之无及。不如在此等他,左有望乡台,右有蒿里山,还可彼此救应。”无二鬼那里肯听,着风流鬼看守营寨,遂带了大小三军,骑上了一只净街虎,手拿一柄皮锤。下作鬼手使一根竹竿,打着一面顺风旗。小低搭鬼骑着一个臭蛆,头前引路。舛鬼骑着一只鸮鸟,手使一根丧棒,督催后阵,万人县城上放了三声灭信炮,出了城门,过了奈何,拖逦而来。

行了三五日,忽然劈面迎来我和我的大部队。无二鬼抬头一看,遂勒住了净街虎,大声喝道:“来者可是北洋国的皇上伊然吗?”我回答说道:

“正是。”

无二鬼闻听伊然。二字,并不再言,冲了过来,举锤就打。这边肖强喊了一句:

“你是什么东西?敢伤我的然儿。”

举枪相迎,战不数合,被肖强回马一枪,正对无二鬼的脸砍来。谁想那无二鬼的脸,原来是磁瓦子打磨了,又用生漆漆了,至壮不过的,一幅子皮脸。一剑砍来,火星乱爆。无二鬼有件法术,名为“黑眼风”。凡和人打仗,必定先使他“黑眼风”吓人。今被肖强刺了一枪,当下他就使起“黑眼风”来。只见无二鬼照着肖强把眼一瞪,即刻黑风陡起,乌烟瘴气,顷刻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且是这“黑眼风”里边有许多的恶鬼,俱带着硶款,有摇头的,有跺脚的,有毗牙的,有瞪眼的,有骑马的,有使枪刀的,有活捉人的,有迷糊人的,种种不一。滑喇喇一声风响,竟把个肖强,我,林楠,冷玉,修彦等刮到半悬空中,上不沾天,下不连地,飘飘摇摇,不知刮到那裡去了……

无二鬼的黑风将我带到半空中,我耳边响着几妃喊我的声音,我也在拼命呼唤他们,可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到最后,连声音也听不到了。我晕晕乎乎的在空中也不知飘了多久,然后感觉锋利减弱,我被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抬眼望,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我慢慢站起身来,心里想着林楠,冷玉他们,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平安。然后,我就迈开脚步,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我独自在沙漠中行走。步履维艰,踽踽独行,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似乎再也无人过问我了。我只能迎着西边最后一线余晖走去。

西边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陌生的地域啊!危险而渺茫,但我宁可自己选择的是一条死亡之路。也许是怀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吧,我不能确定鬼族部落向西追寻的到底是什么,竟致不惜用他们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我只知道要往西往西,再往西,去完成那个愿望,要跨越这谜一般的翰海沙漠,去往那个未知的世界。 非-凡-钱-钱-手-打- 我继续走我的路,向着我认准的西方。在这荒漠中行走了无依凭,茫然无助,我多想确定一个路标啊!隐约中,我似乎听到前方有驼铃的声音。果然,不久看到了前方有驼队踏出的脚印。我欣喜若狂,加快了步伐,我一定要在日落前追上这支队伍,否则难免要困死在这片茫茫沙海中。我追呀追呀,驼铃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但突然间又消失了。好在地上骆驼踏出的脚印还在,我一刻也不敢歇息。跑着跑着,太阳终于落了下去,夜晚还是如期而至。漫天灰尘,卷起尘封记忆,心在颤抖,
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害怕,蜷起身子遮上耳朵,麻醉自己 ,是否整个世界,只有我疲惫?是否,我那苍白的手指 ,永远都到不了你温暖的手心。

夜晚奇寒彻骨的朔风吹拂着我,白天炎酷的烈日暴晒着我。整整两天两夜的行走,令我疲惫到了极点。傍晚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前方一段残破的塞墙。我走进堡垒营房的刹那,意志顿时全部垮下了,身体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我喘息着,眼前一片昏黑,慢慢地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然后我看到一双碧绿透明的眼睛闪着冷冷的光,这人竟不是鬼族的士兵,而是一个蒙着脸的人类。

我太干渴了,以致喉咙哽住不能出声。那人踢了来,递了一袋水给我。我喝太急了,把水都呛咳出来,吐出的尽是些黑乎乎的东西,嘴里滑腻腻的,泛着甜孜孜咸丝丝古怪的滋味。我惊讶地失声叫道:“这是什么呀?”

我把皮袋里的水倒了一地,里面全是黑色的粘液。那人一见急道:

“这是干吗!浪费我的水。”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清脆的象金属打击乐。我笑道:

“这是什么水呀?味道怪怪的。”

“你不懂。”

那蒙面男子说。

“这是五味子,苍术,甘草煮的水,喝了保你七天不渴。”

我支撑着坐起,打量他。四下里幽暗得很,看不太清楚。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移动到火堆前坐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我问。

“你可以走了!”

蒙面男子的声音里带着颤音。我听了无奈的说道:

“我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吗?”

蒙面男子正在火堆前烧水,低着头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存在。但也明显的看出来,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其他人呢?”我又问。

“没有。”

“就你一个人?怎么能够活下去呢?”

“想知道吗?”

那蒙面男子来到我面前,盯着我半天说道: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

“什么问题呀?在目前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蒙面男子看着我,用手轻轻擦着我脸上的灰土,说道:

“看你的模样,你就是皇帝伊然了。”

“你见过我。”

我惊奇的问。蒙面男子说道:

“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我问道: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蒙面男子说道:

“在街上,集市上,我都见过你。而且我还偷着进皇宫几回,见到你,还有你那几妃。”

“天哪!”

我惊讶的叫出声来:

“我那几妃个个身怀上乘武功,怎么会没发现你?”

蒙面男子说道:

“很简单,我善于隐影藏形。”

听完这话,一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到我的皇宫里偷窥,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生气的问道: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蒙面男子叹了口气,略带愧疚的说道:

“说来话长,我叫赵春,是这方圆百里最美的男子,从小到大,我以此为荣已经二十多年了。家乡的人们也以出了我这样的美男,感到骄傲和自豪。直到有一天,我听说了你的大名,开始我是不服,后来我偷着见了你那几次,被你的美貌彻底折服了,我想到你的身边,也做个妃子,但是看到你那无可挑剔的几妃,我就自卑了,胆怯了,于是,我就蒙上了自己的脸,到这无人来的地方,自己生活,打发余生。”

我点了点头,心想,没想到在这边野荒蛮之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痴情种。于是,我问他说道:

“你还没回答我就你一个人?怎么能够活下去呢?”

赵春说道:

“绝大部分时间是在想你。”

我问道:

“那你就去见我呀!难道你害怕我吗?”

赵春说道:

“我对自己不自信,不敢预想见到你的情景。”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

“那你不是太孤苦了吗?”

赵春回答说:

“我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有很多收集泪水的时光。有很多收集泪水的时光。无数次的颓废和徘徊,直到可以直接落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习惯了一个人的夕阳。虽然一个人的夕阳难免有点孤独和忧伤,可是那火红的霞光却时常让人涌起莫名的感动。那份热泪盈眶的心情直到有另一个人的分享……习惯了一个人的想象。虽然一个人的想象难免不切实际,难免充满忧伤,但我仍坚持这样的想象直到有个人走进我的梦想……习惯了一个人玩骰盅。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赌博?和命运赌,我们永远是个失败者。和生命赌,我们注定就是个天生的输家。
这些其实我都不在乎。最关心的是:和爱情赌,会是个什么结局……习惯了一个人吃一个梨。
也许有时候会吃不掉,可是还是信守着那个传说:分梨=分离,恐惧着离别的无奈和痛苦。相信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的出现,一个与我一样相信这个传说的人……习惯了一个人的舞台。一个人的舞台虽然是那样的空旷,可是却有着足够的空间来让我表演。慢慢地,我由兴奋不已而感到无趣。原来再好的演员也需要热情的观众…… 习惯了一个人读月。 其实月亮也有很多烦恼的心思。我们互相倾诉彼此的心境。它总是默默地问我:为什么你总是独自一人?我说:我有影子陪我!它笑了:为什么另一个人也总是这样说?习惯了一个人看雨。
一个人看雨真的很有哲理,雨水先是一滴一滴,渐渐的一条一条,最后一片一片……雨和人一样的。人起先也是一个一个的,到了后来有了自己的小家,再到后来就有了一个大家庭。现在的你是一滴,一条还是一片呢?习惯一个人的音乐。一个人的音乐是心灵最深处地呻吟。也许只有自己才听得懂,可是却依然希望把未来的世界来打动。音符里是一份含泪的沧桑,无限的困惑,痴迷的绝望……相信吧,总会有一个人来听你的绝唱!”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沙漠的统治者

黑暗在吞噬着四周。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将两个人的身影不时地隐现在斑驳的墙面上。我悄悄抬眼看火堆前的赵春,看不到他的脸,那双原本瞳若点漆的眼睛在火光的映射下变成了两颗红通通的宝石。

我静静地在火堆旁坐下。蒙面男子赵春望了我一眼,眼光里闪过一丝期待的神情。

我讪讪地说道:

“沙漠真是宽阔,你能遇见我也算是有缘啊!”

赵春动情的说道:

“是有缘啊!现在我不是一个人生活了,我要照顾你。”

我说道:

“能解下你的蒙面,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赵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解下蒙面。然后,站起身说道:

“怎么的也要把你送出沙漠去。”

说完就向一颗胡杨树走去,从那里回来时,手里已牵了一匹骆驼,腰里还别着一套铜饰具。赵春腰间的铜饰具带上悬挂着各种物品,除了刀子、砺石、火石袋、针筒,最引起我注意的还是那面扁圆形的小鼓。这很类似于书场里说书艺人用来伴唱的那种鼓。尽管说书人说的都是他熟知甚详的故事,诸如苏泰还乡、买臣休妻,还有秦皇求仙药、高祖斩白蛇之类的,但我每回去听都依然饶有兴致。不过最令我感动的还是苏武牧羊与班超弃笔这两个故事了。往事现在想来都遥远模糊了,我甚至不敢去想,除了怀着身死异域的决定,回到故土的指望是遥遥无期的。我指着鼓对赵春说道:

“能敲敲它让我听听吗?”

赵春点点头,敲打起他的那面小鼓来,或拍或击、或弹或搓,有时节拍激越,带着一股凄凉的胡风,赵春边敲边唱道:

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以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你走的那天,我决定不掉泪,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多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死心……带著一根烟.浪迹天涯……木头对火说:“抱我!” 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化为灰烬! 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当木头爱上烈火注定会被烧伤……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我真的爱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回家的路上我哭了,眼泪再一次崩溃了,无能为力这样走着,再也不敢骄傲奢求了。我还能够说些什么,我还能够做些什么?我好希望你会听见,因为爱你我让你走了……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我终归是你的一个过客,你始终不爱我,注定我和你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注定,注定只是注定,不管我怎么跨越,不管我怎么想靠近你,你还是会离开我的,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见你……脸上的快乐,别人看得到。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感觉到。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我能感觉到你的心痛,你有你说不出的无奈……但是你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有些的时候,正是为了爱才悄悄躲开,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爱到分才显珍贵,很多人都不懂珍惜拥有。只到失去才看到,其实那最熟悉的才是最珍贵的。有时,爱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你走了,带着我全部的爱走了,只是一句分手。我忍着眼泪看着你的背影,好想最后在抱你一次,好想在对你说一次“我爱你”。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伤心,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的融化。

既然爱,为什么不说出口,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在也回不来了!

相爱是种感觉,当这种感觉已经不在时,我却还在勉强自己,这叫责任!分手是种勇气!当这种勇气已经不在时,我却还在鼓励自己,这叫悲壮!

人生不止,寂寞不已。寂寞人生爱无休,寂寞是爱永远的主题。我和我的影子独处,它说它有悄悄话想跟我说,它说它很想念你……原来,我和我的影子,都在想你……

在完美的彼岸刚刚上演了一场悲剧,所有的血与泪在枯萎的荆棘孕育出一个花蕾,它将经历轮回的七场雷雨,然后绽放在潮湿的空气中……

鱼上钩了,那是因为鱼爱上了渔夫,它愿用生命来博渔夫一笑……

喜欢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却不曾记起你从未属于过我……

如果有一天,不再喜欢你了,我的生活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堕落,颓废……我不想再要那样的生活,所以,在我还没有放弃你之前,请你,至少要喜欢上我……

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守候,等你靠在我肩上诉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的温柔都属于我,我不会再让你难过,让你的泪再流!你当我是个风筝,要不把我放了,要不然收好带回家,别用一条看不见的情思拴着我,让我心伤。窗外下着雪,泡一杯咖啡,握到它凉了,才知道又想起了你。我的期待你如何才能明白!第一次哭是因为你不在,第一次笑是因为遇到你,第一次笑着流泪是因为不能拥有你!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在这个纷扰的世俗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境界。

我们的生活有太多无奈,我们无法改变,也无力去改变,更糟的是,我们失去了改变的想法……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在这个纷扰的世俗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境界。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简单安静的生活其实不幸福,所以我只拥抱刹那,绵延持久的感觉根本不快乐,所以我只信仰瞬间……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她……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一个做女人的痛苦:当她和她所爱的男人有了肉体关系以后,她就很自然地把这种关系视为一种永远,但男人却可以不同,他们可能只会觉得那是生存方式的又一种演绎。正如书上说的:男女之间,在没有婚姻的承诺前,还是保持简单的关系为好,否则,真的没有岁月可以回头。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人生的苦闷有二,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二是它得到了满足。所谓花心,就是有了爱情和面包,还想吃蛋糕的心情;所谓外遇,就是潜出围城,跌入陷阱;所谓浪漫,就是帮老婆买包心菜时,还会顺手带回一支玫瑰花;所谓厨房,就是结婚时红地毯通向的正前方……不敢说出口,因为我胆小,因为如果你拒绝,,我以后就不能够再见到你了,宁愿默默的爱着你,不能让你知道,直到,直到你投进别人的环抱!一个人想事好想找个人来陪,一个人失去了自己,不知还有没有要在追的可望。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完美,你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恋爱,在感情上,当你想征服对方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对方征服了。首先是对方对你的吸引,然后才是你征服对方的欲望。我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个性,放下了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你。如果爱上,就不要轻易放过机会。莽撞,可能使你后悔一阵子;怯懦,却可能使你后悔一辈子。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爱情是不深刻的。爱情使人生丰富,痛苦使爱情升华。

赵春动人的歌声令我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这天中午,暖和的阳光照得人浑身发热,远处的傻子耀得人眼前一片白光,我们共骑一匹骆驼,穿过一丛芦苇和低矮的小灌木丛,突然,这头骆驼猛的一晃,差点把我闪了下去,然后它不听使唤地往西北面跑去。赵春兴奋地叫了一声:

“有水!”

翻过前边的小沙丘,那匹骆驼‘噗’了一声,打个响鼻。一泓清泉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和赵春两个人喜出望外,激动地往沙丘下奔去。赵春跃下骆驼,一头扑倒在水中。他摘下幂蓠,忘情地畅饮着泉水。我在他的后面赶上,也是一头扎进水里,开怀暴饮。当我抬起头时却蓦然看到一张动人的脸,那是一张美丽俊俏的脸,雪白的肌肤再配上一双清澄的碧眼,孤傲而专注,神采奕奕。这就是赵春的面目啊!赵春的碧眼中散发出某种莫名的忧伤,这种伤感的情绪就像那清冷的泉水一样浸润了他的胸口,逐渐地渗透到他的心灵中。

我一时不知所措,木木的呆住了。赵春见我望着他,便低下了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他难过地问我:

“我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

我回答说道。赵春又问:

“那我和你那几妃相比……”

“难分伯仲。”

我说道。赵春一听,激动起来说道:

“然儿,我的神啊!我想吻你。”

说实话,这个少年美男很可爱,并且现在救了我,我在心中已经把他纳为妃子了。可是现在的我极度疲倦,加上刚才在骆驼上的颠簸,弄的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所以,我摆摆手说道:

“我很累了,什么也不想做。”

赵春略带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从骆驼上卸下行李,搭起帐篷来。我则一头倒地,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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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苏醒过来。揉揉眼睛坐起,看到骆驼正在啃着泉边的芦苇和芨芨草,赵春的帐篷敞开着,人却不见了。我站起身四处察看,却忽然怔住了。赵春正静静地平躺在水中,什么也没穿,裸.体的玲珑曲线在水中若隐若现。他睁开眼凝视着我,眼神中说不清是羞涩还是坦率。我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他,然后随着一股原始的驱动力滚倒在水中。冰凉的泉水涌入我的胸口,把我们两个人都包融了,波涛在轻声地絮语,沙丘在缓缓地起伏,天空的白云似乎也在蠕动,风吹着芦苇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一切都在悠悠地旋转翻滚着……

夜晚,清冷的月光投射在沙漠上,呈现出一番奇异的景象,盐质的大地被耀得惨白,风蚀土丘则像一个个黑色的怪物,准备随时向人扑过来似的。沙粒在寒风的吹拂下变成了清凉的绸子,轻拂着我们的脚。经常能踩到一些介壳,暗示着这里是一个死去的湖盆。不远处几株枯死的红柳在风中摇曳着,令沙漠平添了几分凄惨的意味。但令我惊喜的是,我又看到了久已不见的烽火台了,它巍然屹立在荒漠上,鼓舞着人的信心。行到中夜,我似乎听到北方传来了骆驼声,还有行人的脚步声,接着又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的交谈声。我问赵春有没有听到这种声音,赵春却生气地说:“斯库班!别理它,那是沙漠里的鬼语。”

不久,声音消失了。我也怀疑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赵春的方向感却是毫不质疑。赵春对于方向的判断力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敏感,他仅凭自己的直觉就能在错综复杂的土丘和迂回曲折的河床间迅速确定所处的方位。这总是令我感到惊讶不已。

他伸手从行囊中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来,我看到那张羊皮地图已经被纠正了一个又一个的位置,并且新标了很多的地点。就这一点看来,他对这片沙漠应该是非常地了解啦!

第二个夜晚依然是月朗星稀。我们跨过一条干涸的河床,穿过一片由许多树桩围成的圆形墓地,依稀可以看到月光下绵延起伏的土丘。

忽然沙暴骤起,遮挡了我们的视线,但风沙转瞬即过,在他们的眼前魔幻般地浮现出一道残缺的塞墙和层叠不断的房屋。一座古城奇迹般地显露出它的面容,打量着眼前这两位不知所措的来访者。古城的城墙不高,约莫两三丈,黑漆漆的,显得神秘难测。等到了近处,却找不到城的入口,他们沿城墙往右走,发现城墙在绕着弧线,这是座圆形的城。赵春的情绪很激动,他驱赶起骆驼小跑起来。

城邑显然并不大,走了百来步就见到了入口。城门敞开着,一条笔直的通路在月光下闪着银辉,逐渐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中。城中的景物衰败不堪,显得格外凄迷、冷漠,只听驼铃声在空城中回荡。厚厚的沙尘将城中的房舍掩埋了大半,但仍可以看出有的房门敞开着,似乎主人只是片刻的离开而即将回来的样子。道路两旁残枝四垂的枯树,仿佛是恭候远方来客的仪仗队。一切都如死一般寂静,仿佛这里从不曾有过繁华的往事。

赵春怅惘地环顾着这些断壁残垣。风沙一阵阵地掠过,使得前方变得更加迷蒙。赵春突然听到一种声音,开始他以为是胯下骆驼的蹄声发出的回音,但立刻他就判断出这是另一匹马的蹄声。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越来越清楚,然后他看到一个人骑着马从风沙中慢慢地过来。那个人完全处在背光的阴影中,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就像幽灵一样朝他袭来。赵春握紧了剑,他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了汗水。他跳下骆驼,交代我一句就慢慢迎上去。当他和骑马的交错而过时,他依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只是认出了那个人手中紧握着的刀,那是把双狼首柄的青铜刀,而且是直刃的,初看上去像是剑。转瞬两人都走远了,谁也没有回头……

又经过两天的行程,他们进入白龙堆一带,灰黑色的沙土慢慢转成了赤色。经常能看到一些干涸的河床在土丘之间迂回盘绕,枯死的胡杨倔强地拧曲着,奋力地指向苍穹,仿佛在控诉着上苍对它们残酷的待遇。再走了八天,他们步入到一片渺茫无边的盐碱地。皲裂板结的盐块将张澈的脚板扎得刺痛,好在羚羊皮派上了用场,用它们做成厚厚的羊皮垫子裹住脚就好多了。那些硬痂般凹凸不平的盐扳简直锋利如刃,后来连骆驼的蹄子也被扎出血来,赵春和我不得不下来步行。但走起路来,双脚就像踩在针尖上似的又刺又痛,不得已赵春就扶着我坐在石头上休息。他默默地帮我把脚裹扎好,然后去照看骆驼。赵春静静地望着我,突然问:“如果我要永远这么走下去,你会跟着我吗?”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

“那当然,如果沙漠真的永无边际。”

“可沙漠终有尽头。”

赵春坚定的说道。良久,赵春才摸出地图察看。他说:

“快到了。我们以后必须晚上赶路,人们都说云梦城在白天是看不到的,只有在皓月当空的夜晚才能找到它。”

“你为什么要去云梦城?”

我奇怪地问。

“因为那是我碧云国的源头,是我的祖先居住的地方。”

我问道:

“这么说你是碧云国人喽?”

赵春摇摇头说道:

“过去时,或许是一百年前。”

他又沉吟道:

“不,应该是两百年前吧,我说不清楚了。”

他烦躁起来,便摘下幂蓠撕扯着头发。他盘膝坐在石头上,突然庄重地说道:

“过去我是碧云国国王。”

“国王?”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哑然失笑,说道:

“你是国王?”

“对,我是这片沙漠的统治者。”

赵春正颜厉色地说道。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尊严。

我说道:

“那你得好好跟我说说,你既然是国王,是这片沙漠的统治者,那你为什么落到了这步田地。”

赵春说道:

“你帮我把帐篷支上,在帐篷里我细细的跟你说。”

“好吧。”

我应道。由于找不到一块像样的平地,被褥也展不开,橛子钉不下去,两人费了半天功夫都没能把帐篷扎好。骆驼也因为地面太硌,不敢卧下休息,急得直打转。赵春一怒之下,从骆驼背上抽出了那柄利剑,贴着地面一阵切削,立时扫出了一块平地,再在上面扎出了好些洞眼,这才将橛子钉进去,把帐篷撑开。在帐篷里,赵春和我坐在地上,赵春说道:

“当我还是三四岁的婴儿时,啼哭时从眼睛里流出血泪,祭司们格外重视王储身上出现的预兆,经过推算和到太阳神庙占卜,发现这是不祥之兆,担心会在他身上出现大的灾难,或受到他的父亲太阳的诅咒。但就如同太阳神是在和他的儿孙们开玩笑一样,什么样的灾难都没有降临到我身上,我很顺利地继承了父亲留下的王位,而且在身为王储时,就为他的父亲和帝国征服了不少的地方。人们逐渐对这位国王童年的预兆开始淡忘。

我继位以后,如同他的先辈们一样,以公正、仁慈和怀柔之心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他总是体恤百姓,尽力为他们造福。但我只想仰仗父辈和祖辈留给他的繁荣,不愿去征服和讨伐任何人。由于我的名字预示着凶兆,加上人们每次给他的预测也很不利,他总担心有什么灾祸临头,不敢碰运气,以免激怒我的父亲——太阳,这样我父亲也就不会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严厉的惩罚我。

我怀着这惶惶不安的心情渡过最初的几年,只求自己和百姓平安无事。为了不致于无所事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巡视诸王国,尽力用辉煌的建筑装点国土。对臣民施以普遍的和特殊的恩泽,比我的先辈们更加热心和温和地对待百姓。我也从百姓那里获得了更多的回报,国力日益强盛,帝国的威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传播得远。

十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已经把我的帝国治理得没有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没有一个乞讨的穷人,甚至一年到头没有一起刑事案件,没判处过一名死囚(没必要也无人违法)的程度。这一成果一直延续到帝国末年到遭到路西法鬼族入侵之前。

我为了不显得怯懦无能,避免因为不为帝国开拓疆上而成为诸王中的胆小鬼,也为了消耗一点国库中堆不下的军需物资和让百姓们得到必要的军事锻炼,我决定派出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去征服首都西南,沿海的广大地区。他的前辈诸王在那里留下了一块狭长地带没有征服,不过那里人烟相当稀少。

我本来打算亲自挂帅出征,但是,关于我在战事方面的凶兆总是裹胁着我颠簸于捉摸不定的惊涛骇浪之间,欲.望刚刚地推上波峰,恐惧就把他摔进波谷,所以总是犹豫不决,不敢贸然出征。最后,便任命自己的兄弟赵秋为统帅,以四位有经验的王公为将军,一起出征。很快他们就顺利地完成了使命,把那块土地一劳永逸地纳入了帝国的版图。只不过因为那里地势狭长,故尔几位王公在行军和停留上用去的时间,比真正征服用去的时间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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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胜利的捷报,颇受鼓舞,而耗费很小,于是决定进行一次更大规模、更辉煌的征服行动,把那些地区一直不肯臣服于帝国的几个大省纳入帝国。这些省不仅土地辽阔,人口众多,而且居民骁勇善战。正是这些不利原因,前辈诸王才下不了决心用武力去征服,以灭绝那些不开化的野蛮部族;而是始终以怀柔之心让他们目睹帝国臣民的富裕生活,而感同身受,从而自愿接受国王我的统治。但这似乎没有太大效果,因为那里的人把自己的信奉的神和自由得更重要,把接受异族的偶像和统治者看成对自己的奇耻大辱。

我为征服那几个省的战事终日劳神,郁郁寡欢,既有担心又怀希望。根据我兄弟赵秋那里战事的进展和劝服的成果来看,他可以作出大获全胜的估计;有时又因自己身上早有凶兆在先,担心这场战争会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又不相信会去的成功。就在整日受着这些痛苦煎熬时,他又把眼光转向了家庭事务。

多年以来,家中发生的事情也使我心烦意恼,那就是我的兄弟赵秋,他性情从小就很暴躁,经常欺侮跟他一起玩耍的同龄孩子,而且有一些暴虐、残忍的迹象。父王也曾谆谆教诲,苦口婆心地劝他改邪归正,希望他长大成人更懂得道理时,能逐渐改掉粗暴残忍的坏脾气。但看来这种指望已经全部落空,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那残暴性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对父亲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事。诸代碧云国王都以和为荣,深得民心,如今王子性情却截然相反,怎不令他悲苦万分。他费尽口舌地劝赵秋的长辈为榜样,对他回忆他们的为人,让他学习他们的样子;也用过斥责和冷遇的办法,企图使他迷途知返,改弦更张。但这一切都收效甚微,或徒劳无益。因为在有权势的大人物身上,不良习性是很少能改正,或根本不能改正。

总而言之,为了改变赵秋子的恶劣习性,我的父王用了种种“良药”,但王子认为都是“毒药”而一概排斥。

我的父王看到他已到无可挽救的这种地步,便决定彻底贬斥他,从身边把他逐走,他的用意是:如用贬斥的办法也不能改变王子的性情,就索性废除他的王位继承权,而从诸子之中另选一个与其先辈性情相吻合的贤者为继承人。我的父王看到在帝国的某些省份就是由最受爱戴的儿子继承领主地位的,他也想效仿这种做法,虽然在前辈诸王中从未有过这种做法,但也从未有过这样不堪教导、性情反叛的王储,所以,我的父王想对他的儿子实行这样的法律。

我的父王怀着沉痛的心情,下令将年已十九岁的王子赵秋逐出家门和宫廷,送到城东十多里远的地方,那是一片广阔而美丽的奇塔牧场。牧场里放牧着许多太阳神的牲畜,国王命他与放牧人一同放牧。

赵秋王子不敢违抗父王的谕旨,接受了为惩罚他性情残暴好斗而对他实行的贬斥和流放,甘心与其他牧人一样操起放牧的差事,看护太阳神的牲畜。好在这些牲畜是太阳神的,这对伤心不已的王子无疑是个很好的慰藉。赵秋王子在那里一待就是三年,直到有一天,他斜倚在牧场里一块巨石上半睡不醒时,受到神的喻示为止。

我的父在放逐儿子之后,就指定我正式继位,成为碧云国新君王。他老人家在半年以后,与世长辞。我无限悲痛之余,却听到那边的征服战争传来捷报,这倒成了那段时间最让他欣慰的事。等安排好征服地区的善后事宜,将军队卸甲归田之后,我决定完全停止战争,不再征服新土地,而全力以赴地安邦治国和帮助兄弟。

虽然说父王已将赵秋王子流放到了奇塔牧场,但我也不忍心就那样丢开不管,毕竟理智是难以战胜兄弟亲情的,兄弟俩都需要时间。我觉得还需要用心观察,争取弟弟弃旧图新。如果他依旧沽恶不悔,那么也只好另谋他策了。尽管我绞尽脑汁,设想了许多方法,诸如罚他终身监禁,废除他的继承权,另选贤者取而代之等等,但又总觉得这些均非良策,而且也未免过于严厉,且效果未必可靠。毕竟这种事情前所未有,关系重大,涉及到把被奉太阳神之子的王子赶下神位,而且对王子实行对百姓都不轻易执行的严厉惩罚,臣民们也未必同意。万一太阳君父怪罪下来,又岂能吃罪得起呢?

我整日都为此事所折磨,心情郁闷,寝食俱废。在此期间,我倒是没有将国事搁在一边。我两次派遣四位王公贵胄巡视王国,命他们大兴土木,美化国土,为众百姓共同造福,诸如开新渠,造梯田,建粮仓,筑行宫,架桥梁,修道路,垒蓄水池等等。但我一刻也不敢离开首都一步,而是留在宫廷里主持太阳节和一年中的其他庆典活动,以及为百姓主持正义。

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一天刚过正午,正在处理国事的我突然接到宫门侍卫的禀告说,赵秋王子风尘仆仆在宫门外等候传见,有要事相告。

我对这位王子兄弟早已心灰意冷,便气恼地传下话,说道:

“身为王子应该知道,不管王命涉及的事多么细微,在成命收回之前,均不得违抗,否则一律处死;如果王子不想以身试法的话,还是立即回到流放地去为好。”

王子在宫门外理直气壮地回禀说,他并非为抗拒王命而来,而是为了遵从像父王一样伟大的另一位国王的命令而来,而且那位国王乃是派他来禀告一些事关帝国安危的重大事情,我是必须知道的;如果我想听,就准许他入宫禀告;如果我不愿意听,那么,他将回到流放地,向那位国王如实禀告一切经过,也算不辱使命。

我听说事关另一位与我一样的君王,遂命王子兄弟进宫细述。以来,我倒也想看他这位不争气的王子兄弟会说些什么胡言乱语,弄清他会耍什么样的花招之后,再予惩处;二来也想了解这位被放逐失宠的王子兄弟来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秋王子灰头土脸地来到我面前,似乎连喘口气讨口水喝的功夫都没有一样,急切而有条不紊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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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独一无二的君王,我遵奉父王和您的命令,在奇塔牧场看守我们共同的父亲——太阳的牧群。今天中午,我正斜倚在牧场的一块巨石上,反省我的罪错,也说不清是睡是醒,突然一个人来到我的面前。此人衣着奇特,身材相貌也与我们有所不同。他的衣服又长又肥,遮盖双脚;他脸上的胡须足有一尺多长,手里牵着一条脖子上系着锁链的怪兽,是我们未曾见过的一种动物。那人对我说:‘贤侄,我乃太阳之子,是你的第一代先祖,我是你父王和你们所有人的兄弟。我是沙漠之神,今奉我们共同的父亲——太阳神之命而来,有一则警报告诉你,要你转告你的哥哥——在位的碧云国王知道。那就是已经归顺帝国的诸省的占有整片辽阔土地的雪山人以及尚未归附的其他地区,如今已发生了叛乱。他们正在纠集重兵,企图率兵前来进犯碧云皇城,推翻他的王位,毁灭我们的共同家园。因此,你必须刻不容缓地赶到你的兄弟碧云国王那里,转告他做好准备,审时度势,妥善处理,以应此劫难。我要特别告诫你痛改前非,不管遇到什么艰险,你都不要担心我会袖手旁观,弃你于不顾。我会像对待亲身骨肉一样,在你危难时,赶来救援,助你脱离险境。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孩子,不管多么艰险,你都要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只有这样的英勇壮举才无愧于你高贵的血统和你伟大的帝国的臣民们。我将永远福佑你和保护你,需要时我会出现在你身边帮助你度过难关。’说完这些话后,先祖国王沙漠之神就隐身离我而去,无影无踪。于是我立即赶路前来,按他的旨意向您禀报。”

早已对这位性情暴虐的兄弟感到深恶痛绝的我如何肯相信王子兄弟的话?我当即怒斥王子兄弟道:

“住口,你竟敢信口雌黄,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狂妄之极的疯子!居然把自己胡编乱造的荒唐事加在太阳我父头上,真是愈发放肆了!”

于是,喝令王子兄弟立即返回奇塔,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免得惹自己生气。事已至此,王子兄弟知道这件事会愈描愈黑,只好又重新回到奇塔去牧羊。

而经常侍奉在国王我左右的那些王公们,却不敢对王子兄弟所说的事情如此轻下结论。虽然,他们是王子的兄弟和叔伯,也都知道王子的性情不能尽如人意,但对他的人格却毫无异议,相信这些话绝非王子的胡编乱造;再加上,他们非常相信梦中的预兆;所以,他们对此采取了与我不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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