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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惊变 02 攻心之计

书籍名:《调教恶妃》    作者: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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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凤惊燕有些疲惫地朝碧莲挥挥手。
碧蓬看了凤惊燕一眼,退了下去。
最近几批粮草接二连三的都出了问趣,损失一次比一次大。即使是凤惊燕,也有些杠不住的味道。
然而,最最可怕的依然是选种怀疑的,不可信任的感觉。敌在睹,她在明,凤惊燕知道,若是如此,这一战 将非常难打。
凤惊燕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颗大石头压了下来,整个人有些难以呼吸的意味。
往鸣凤厅的方向走着,神情忍不住还有些恍熬一一那些掩藏在连雾下的真相,需要她一点点地剥开,熬后血淋淋地挖掘出来。
是的,一定是带血的。
秋风起,藩叶纷飞。
“哈哈……好真漂亮。”
“开的真好……”
凤惊燕往前走着,就听到一件灿烂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
寻着声音看去——蹲在前面花圃里的男孩是秦木牧,很奇妙地对着一簇簇盛开的菊花露出近于感恩的天真笑容来。
自得其乐,对着菊花喃喃细语。这简直是有些愚蠢的行为,这会儿落入凤惊燕眼底却然是分外的明媚。
其实,自从燕非离回采,秦木牧对对与凤惊燕来说,便有了多余的意思。那个少年无论多忙,都可以将她伺候的很好……而会睁着一双澄净的眼眸,看着凤惊燕:“主子由离儿末伺候,还是不够吗?”
……自然是够的。
而,秦木牧与那个少年一比,实在有些不值一提。
于是,有意无意的,秦木牧已经很久不曾出观在凤惊燕的视线里,若不是在这里偶遇,隐约有些完全忘记他了。
“……真漂亮。”阳光下,秦木牧爽然一笑,俯身将一枝浅色的菊花摘下来,放在自己的鼻前轻轻地嗅着,脸上好似也开了一朵花一般。
这样怡熬自得的天真,与整个凤府此刻压抑着的气息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凤惊燕看着,却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啊?凤将军…… ”自顾自地赏花玩乐的秦木牧总算是意思到了有第二个人在场,而且还是凤府的主人凤惊燕,立刻“啊”地惊叫一声,急忙放下手里的菊花,朝凤惊燕跪了下来。
于是,他脸上的那种让凤惊燕觉得舒服和怀念的天真笑容,也跟着不见。
忍不住蹙了蹙眉,凤惊燕想了想,于是开口询问:“木牧?”
“是。”
“碧莲现在安排你做什么。”
秦木牧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怯怯地着了凤惊燕一眼:“碧莲姐姐说,明日送我去修罗场……会好好栽培我。”
修罗场啊……这个少年看起来天真稚气,这骨骼倒是生得不错。
只是……选修罗场。
凤惊燕“呃”了一声,忽熬觉得肚子一空,想着刚才自己在男孩脸上的天真还带着稚乞的笑容,从此就要消失了,忽然觉得惘然。
若是他日,凤惊燕绝对不会放了这样一个人,替自己卖命。
只是,今天的凤惊燕隐约有些不像白己。
微微一阵思索,凤惊燕忽然招呼旁边的一个伺候丫头过末:“你们陪他去账房取20两银票,然后让他走。”
“是,主子。”
男孩全身一颤,眼神里带着惊恐和意外地看着凤惊燕:“凤将军……木牧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
凤惊燕淡淡一笑:“哦,那你说说自己哪里错了?”
“我……”男孩一时语结,他大约只觉得“我错了”这话好用,真说自己哪里不对,这会儿被选般一闩,直刻无措起来,看着凤惊燕的眼神,连忙又说,“木牧哪里都错了,请主子责罚。”
果然还是个孩子。
凤惊燕在心底想着:“主子对你的责罚就是拿了银子离开……好好对待自己。”
大约最后一句话太过令人惊讶,秦木牧看着凤惊燕都有些呆了。
“去!”
“是……”
无论秦木牧如何,是想走还是想留,凤惊燕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怀疑,只是被确定无误地执行着。
一路被丫鬟拽着住书房走,凤惊燕看秦木牧的背影,冲自己唤着“凤将军”的时候,心底略过一件好似留恋的感觉一一那样简单的笑容,以后都不会在她眼前出现了。
可是,秦木牧若不走,很快他也无法那样笑着了。
凤府不是那样的孩子该留的地方。
又在原地又杵了一阵,凤惊燕缓缓地闭上眼睛,许久才张开。
鸣风厅前,看着凤惊燕走过末,燕非离冲着她明媚一笑:原本就光洁的皮肤筒直像是会发亮一般,明眸皓齿,令人无法直视。梦幻一般的美丽少年。
凤惊燕想……叛徙若是这个人,白己也是该认了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也不过是不能免俗而已。想着,想着,心底却是一阵瑟瑟,好似有一块寒冰投在心口不能融化。
若真他……
“主子,你来了啊。”秋日的阳光下,燕非离笑笑地迎上来,两个人相近地面对面的时候,少年好像还若有似无地伸手凑过来,指尖相碰。在这清寒的秋日,很轻易地在凤惊燕身上点了一把火苗。接着又凑上来,若有似无地贴着凤惊燕的身体。
刚才的不快与思索好似早巳经消失了。
……这样的燕非离?
有些怪异。
少年虽然偶尔任性撒娇,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道理可言的,仔细想来,说他步步为营也是不为过。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说他与自己之间的关系简直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是他依然不会在人前做出太过露骨亲密的表现。凤惊燕虽然没有这般要求过,然而少年的自觉依然让她觉得满意。
“小离,人都到齐了?”
“是。”
两人并排往里面走了几步,凤惊燕就在门口看到了一身戎装的顾惜朝——修长高傲的身形,冷漠禁欲的长相,无论什么时候眼神都是淡淡的,傲然的表情。
“凤将军,你来了?”
凤惊燕“嗯”了一声,顾惜朝曾经让她痴迷的外貌,如今落在她眼底,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了。倒是身旁的少年,微微皱着俊秀的眉毛,宽肩,瘦腰,长腿,身材好,淡笑着看着自己,一副聪慧又体贴的模样,愈发让凤惊燕觉得着迷。
时间总是不可能定格的,有些东西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主子……”大概是凤惊燕打量的眼神太过明显,被看着的少年也朝凤惊燕露出愉怯的表情来。
倒是站在旁边的顾惜朝显得有些没有耐心起来,又朝凤惊燕唤了一声“凤将军,我们等了您有些时候了。”
凤惊燕撇了撇嘴角虚应着一—她并觉得有什么不妥,无论身份还是地位,自然是他们等自己的。
看顾惜朝好似恼羞成怒的样子,隐约觉得陌生。
“见过凤将军!”
“见过主帅!”…
淡淡一笑,自顾自地脱下头盔,凤惊燕用右手拿着,坐在上位的时候,视线慢慢地在下面一行人跪着的人之中扫了扫。
燕七,燕八……
从江南重新调回末的燕三
燕非离,顾惜朝
龙家派采的两十大将好像一十叫龙泽,另一十叫龙舜,都是龙应秋的胞弟。
一个一个,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所有人看她都好似恭敬和忠诚的模样。
出征之前,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千言万话,到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只要知道我凤惊燕的人,总也是知道我对叛徙的手段的。”
下面的人依然跪着,都是依旧十分镇定的表情。
顿了顿,凤惊燕又道:“若是有人在背后给我捅娄子,就最好把我一下子捅死,否则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属下明白。”
一阵阴凉的气氛里,凤惊燕看着整齐地跪着的人,挥挥手让他们起身,又笑了笑:“自然,对于忠心与齐回,忠心风家,忠心与我的人,本将军也从来不曾亏待过。”
皮鞭和糖果,自古都是一起使用的。凤惊燕自然希望能用这两样东西调教出让自己满意的下属。
只是,事在人为,却又是人不可胜天。
“听懂了,那……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凤惊燕没有多言,依然就着一手拿着战盔地姿势从位置上站起来,自顾自地走出去。
秋风瑟瑟,一路向北。
“主子。”
“嗯?”
凤惊燕在少年恬淡的笑容里被戴上头盔,长长的发丝从头盔后面若隐若现地飘出来,带着一丝刚硬与柔美交织而成的神秘感觉。
少年动作总是那么贴心。
“走吧。”凤惊燕才燕非离开口。
“是……”燕非离看着,好像有些发愣。
凤惊燕随意地甩一下头发,伸手拉住疆绳,动作潇洒地一跃而上。
“嘶……”身下的战马兴奋地嘶鸣一声。
齐国京都道路两边的百姓站成两排,热闹非凡,而他们此刻用恭敬而兴奋的声音朝着凤惊燕呼喊着:“必胜!”“必胜!”……
然而,凤惊燕却是连视线都不曾落在他们身上。
燕非离虽然慢了一拍,倒也很快跟着上了马,那棕色的发丝在秋风里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凤惊燕还未拉动僵绳,就听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在耳畔说话:“主子,不知道过两天天气会不会暖和点。
“……怎么?”
少年微微一愣,转头朝凤惊燕笑了笑:“主子不是畏寒嘛。”凤惊燕好似随意地“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冷漠地撇过脸去,却明白……少年总是轻而易举地让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柔软。
凤惊燕十五岁便开始上战场。
刀光血影,兵戎厮杀中,看着身旁的同伴被一刀砍掉了脑袋,那双睁得大大的惊恐的双眼中,充满了对这世道的不满与谴责。
凤惊燕在那一刻深深感受到战场的残酷,明白在这里只有强者生存的道理,从此更加努力练武用功,学习兵书。……心,也在那鲜红的血液里变得僵硬。
凤惊燕本以为这样的变化是不可挽回的,是不可逆转的,这会儿却有些茫然起来……她的心,好似又在少年的身旁变得柔软起来。
话说这赵齐边境,必争之地,便是这瑞城。
瑞城地理位置优越,是齐国北面的一十屏障。
凤惊燕曾在瑞城守城一年有余,对那里非常熟悉。这一次,她便要再去那里,将这齐国的屏障,好好守牢!
然而,一路上,凤惊燕受到了许多阻扰,并不算厉害,却都是非常麻烦的。
行程一拖再拖,若不能如期赶到……或许等他们到达瑞城的时候,那里可能已经被玫下。
然而.天不随人愿!
大军到达千渡河的时候,遇到一场不大不小的秋雨,而上游堤坝居然完全损坏,水势一时汹涌澎湃,根本无法渡河。
大军无奈只能在千渡河前停顿下来。
夜,无雨,月色淡漠。
千渡河前的山谷内。
赵军军帐,凤惊燕微眯眼,漆黑的眸子幽深晶亮,沉沉地盯着下面跪的人,了半晌,冷哼:“上游的堤坝还未修好?”
下面跪着的人全身一颤: “是……是,破坏太厉害……手下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尽快赶工。应该明日,明日就能修好,大军也能安全渡河了。”
“碰!”的一声巨响。
凤惊燕将手里的茶杯往他身上砸去,冷笑道:“昨日你说今日修好,今日又说明日……你还想活着?”
下面的人立刻露出恐惧到极致的表情,明明是如此寒日,却是额头冒着冷汗: “手下该死,手下该死。”
凤惊燕压着全身的怒气,忽然一件心灰意冷,黯然道:“算了,你多派些人去……不能再耽搁了。”
“是,是,是,属下遵命——”
看那个人逃一般的背影,凤惊燕忽然觉得全身疲惫,所有的骨头都酸酸地发着疼……一路上已经耽搁太久了,现在已经比预定的时间迟了整整半个来月。
“主子……”随着一声能令人安心的少年的声音。一个人表情淡然地走进军帐,来到凤惊燕背后,伸出手指,揉捏着凤惊燕的肩膀,后背。
娴熟而温柔的动作,令凤惊燕身上那种暴躁的感觉略微散去一世。
“嗯,你来了……下面没什么异样吧。”
“是,主子。”
凤惊燕侧过脸的时候,那个少年也在做方向相对的同一件事,毫无准备地,两个嘴唇碰到一起。
温暖柔软的触觉,还有少年嘴上那种干净气息。
愤怒和疲备到极致,谁能抵挡得住这一丝温柔。凤惊燕只是微微一愣,就仿佛脑子瞬间空白的感觉了。
等意识回归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相吻了许久。嘴唇火热地相贴着辗转吮吸,舌尖相碰触的瞬间,心脏猛地被提高,一口气几乎顺不过来,胸口像要炸开。
这仅仅只是接吻而巳。
不知吻了多久,感知里似乎只是电光石火的那么几个瞬间,但又相当漫长,直到少年的嘴唇慢慢离开她,凤惊燕才恍然自己好似出神很久了。
“主子…… ”
凤惊燕“嗯”了一声,想了想,终于开口询问:“现在的赵国,谁做主?……”
少年似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主子,你怎么这么问。”
觉得压抑和疲惫,凤惊燕冷哼一声:“赵国那个老头子,还没这种能耐,如此步步为营,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燕非离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凤惊燕努力静下心来: “北堂王爷?”
摇摇头:“不可能,他虽熬耐力有余,却也没这样的霸气…… ”
“还有就是……”凤惊燕全身一颤,忽然想起什么,脑子里“嗡”的一下,好似砸开了锅:“赵逸,是赵逸,对吗?”
赵逸,那个安然地坐在藤木轮椅上,有着玉一般的光华。听闻他身体很不好,常常容易咳血,即使楚怜过去,也不曾改变……只是,就是这样的身体,他已经爬上了赵国太子的位置。
那一双好似永远淡然的眼眸……
“该死!”凤惊燕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瞎了眼睛!
他将楚怜带走……也可能是一个预谋!
那些探子传来的赵逸身体越来越虚弱,几乎要每日躺在床上,只能修身养性,养花弄鸟的信息……可能全部是他伪装的假象!
“咳,咳,咳!”脑子里太多东西纠结在一起,凤惊燕猛然感觉全身一凉,激烈地咳嗽起采。
燕非离连忙路出紧张的表情,搭上手来将凤惊燕扶着:“主子,怎么了?”
凤惊燕摇摇头,瞪着眼睛冷冷地看他:“小离,上一次我中毒的解药,你是如何得到的?”
“是……楚怜给我的。”燕非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凤惊燕没有动,只听少年继续说道:“楚怜知道那毒被用在你身上,简直要发疯了……那毒,她说是替赵逸配的。但是,赵逸说是为了对付赵国的一个眼中钉。”
燕非离说着话,一字一句都是说不出的淡然。
那澄净的眼神,透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从来知道楚怜护短得厉害,替赵逸配置毒药,替他拔掉眼中钉,这些都是楚怜会做的事情。
若不是最好拿毒药是用在她凤惊燕身上,那个女人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她一直是这样的人,救死扶伤,却也任性妄为。
……该死。
“嚷嚷嚷”又猛然咳嗽了几声,凤惊燕就看到军大夫郭“快,替主子看看。”燕非离说不出的焦急。
“是。”郭太医连忙应着,然后将手搭在凤惊燕的脉上眉毛却随着手中的脉象越是越紧。太医走进来。仔细把了会儿。
“凤将军……”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凤惊燕笑了笑:“不必大惊小怪,大约只是偶感风寒。”
“凤将军,你……”郭太医摸了摸由己额下的白须,欲言又止,想了半晌,刚要张口,一件高昂紧促的军鼓声突然在深夜中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毫不犹豫的,凤惊燕猛地站起身来,抓起身边的佩剑,道:“有战事!外面一军卫跑进来急禀:“凤将军,有敌人夜袭!”
凤惊燕离披上盔甲,见燕非离还朝着郭太医急切地看着。
凤惊燕匆匆转头朝燕非离开口:“小离,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上……”
“是。”少年连忙应一声。
外面人影晃动,军士们匆忙集合,脚步声乱中有序,无人喧哗,只有战马低低的嘶叫声,和远处隐隐杀伐之声。
这个时辰,大部分士兵还在用晚膳,还好凤家的战士一向训练有素,反应迅速,正在井然有序地集合。
这次前来夜袭的人并不多,是从旁边山上的小路下来,否则也不能躲了凤家的耳目。只是虽然不多,倒有些浑水摸鱼,搅乱军心的味道。
装备精良,个个武功卓卓,却仿佛是逗弄一般地朝凤军下手。
眼前的千渡河水汹涌,雨明明是停了,着水却依然好像没有止境似的。
黑暗的夜色中,整片山谷被哀叫、嘶呜、刀剑相交的声音包围住。
“哼,胡闹的跳蚤……”凤惊燕冷哼一声,就带着她的精英部队,拿了武器,开始与敌人厮杀起来。
燕非离刚要跟上一步,就听见郭太医在他的身后,神色紧张地伸手拉住他:“等一下,燕将军,你听我说……主子……”
燕非离停住脚步,看着前方凤惊燕的背影,纠一下眉头,犹豫一阵,还是回头伸手将那个老头拽住:“主子怎么了?快说……”
郭太医大约第一次见刭燕非离如此租鲁的模样,微微一愣,表情纠结。
“什么病?说!”燕非离好似耐心全失了。
“不是病!”老头摇摇头,连忙低吼一声,“……是余毒未清,都快伤及心脉了。”
“不可能,”燕非离将郭太医放开,“楚彻明明说已轻没事了的……”
话音刚落,老太医忽然“啊……”地惊叫一声,一把秀丽的匕昔已轻刺穿了他的喉咙!血液向四周射了开来,甚至有些灼热的血液落在了燕非离的身上,脸上。
“谁?!”燕非离猛然一惊,连忙朝着匕首飞来的飞向追击
轻易的脚步声,着实让人惊叹的轻功,前面的人好似在带路,燕非离微微一阵思索,还是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直到离他们的军营有些运了,才停了下来。
燕非离也跟着停住脚步。
这是一个秋叶稀疏的树林,皎洁的月光透过枯技败叶的树木投下来,淡淡的光晕,却是说不出的美感。
“小离,你……来了啊。”树林里,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燕非离抬头看去。
一辆轮椅被人推着慢悠悠,慢悠悠地向他过来……轮子碾过落叶发出的声音,落入燕非离耳朵里,淡淡的,若有似无的。
轮椅上坐着一个仿佛玉一般的男子,一身青色布衣,二十四五岁,容貌清俊,双目温润如莹玉,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光华,比这天上的月色,更是皎洁三分。
初看并不觉得醒目,却好似永远朦肫着一层烟雾,引人探看。
青年的双手放在腿上,冲着燕非离笑着:“……现在,想好了吗?我的弟弟……”
四目相对,燕非离淡淡一笑,忍不住朝轮椅上的男子称赞道:“说真的,天下所有人的心计加起来,也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不……万分之一。”燕非离说着话。
转椅上的男子也是笑一笑……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甚至是病态,笑容却如蕴有日月灵气的美玉,淡雅温润。此刻,男子看着燕非离淡淡一笑,眼角甚至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呵呵,那又如何?!”
这样气韵……燕非离终于点头,走了过去,在轮椅上站定朝他伸手了手:“现在……给我吧。”
月色下,男子笑得风华绝代。
这一边。
营帐外,漆黑的夜色中,“捉贼游戏”还在如火如茶地进行着。
凤惊燕此刻身上已经溅满鲜血,那些流血的人都死在她的剑下。
从十四岁那年初上战场开始,她就明白,在这个地方没有同情、没有软弱,只有不断地砍杀,不断地打倒对方才能活下去。
黑夜里,飞芒闪过,血肉横飞。
凤惊燕毫不留情地对敌人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却总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她却只能压抑白己去忽略。
可是,这种疼,好似又是十分熟悉的,隐隐的……可是,她的毒明明巳经解了啊!
脑子晕乎乎的,不能多加思考。凤惊燕双手开始无力,每挥舞一次长剑,便觉得手臂有着些微的酸麻。凤惊燕暗知不好,催动内力,却引来心口的阵阵疼痛。“小离_”凤惊燕唾了一声,却是没有人回应。
凤惊燕回过头来,却是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少年!
……周围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大部分都是敌人的尸体。
凤惊燕是他们的心目之中的战神,这些小罗罗本是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下面的人也是这么想,他们忽略了凤惊燕脸上掩藏的纠痛表情。
“呃。”微微轻吟一声,凤惊燕感觉脸色新新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上落下,双手几乎有些拿不住长剑了。
心口很痛……但她是没有倒下的资格的!
忽然,敌方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两步来到她面前,提着大刀向他歇了过来
凤惊燕心头一震,举剑迎上前去。
“当——”岳器相交,凤惊燕气力不济,竟被对方架开,不由得心下一惊!
敌人笑了笑,隐约是惊喜的笑……迅速地提着大刀,向凤惊燕砍过来!
凤惊燕本想运用内力向后退一步的,却感觉心口又是一阵痛楚,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死亡的感觉从脑子一闪而过。
凤惊燕感觉到了恐惧。
她不怕死……她只是不想死得如何莫名其妙!
“咚!”
正在这时候,一只长枪过来,挡在了凤惊燕面前……
夜色下,凤惊燕看过去……竟然是顾惜期。
顾惜朝将凤惊燕挡在身后,手里的一柄长枪,灵活易动,好似蜿蜒的毒蛇,虽然内力差了些,却也让敌人望而生畏。
凤惊燕站在顾惜朝身后,看着这个男人为自己厮杀的背景,急然觉得……好熟悉,很陌生。
“凤将军。”
“小心。”
顾惜朝将她护在身后。
凤惊燕懒懒地站着,迷迷糊糊地睁大双目,总觉得不可思议。
而,燕非离不在,一直不在……凤惊燕环视四周,他依然不在……
敌人,己被解决。
顾惜朝收了兵器,转过身去,有些难以置信一般地看着此刻看似有些虚弱的凤惊燕,伸手想要扶她:“凤将军,怎么了?”
凤惊燕本能伸手将顾惜朝向由己伸过来手打开:“没事!”
顾惜朝点点头。
一件沉默,凤惊燕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她凤惊燕的是谁都可以,除了他顾惜朝。恨也罢,爱也罢,他们之间的牵扯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想到这个时候,反而欠了他一个人情!
低头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顾惜朝迎了一步,淡淡一笑:“凤惊燕……我只是不想着你现在死,这样就死……”
——哦,那你希望我如何死?
凤惊燕忍不住觉得好笑,摇摇手,语调愈发冰冷起来:“既然如此……顾将军听我命令,替本将军好好安抚受伤的战士,处理偷袭之敌的尸体。今日,本将军给你记一功。”
顾惜朝蹙一下眉头。
“若有活口,就用刀撬开来让他说话,明白了吗?”凤惊燕虽然依旧难受,却用一种傲慢的,以上往下的态度冷漠开口。
顾惜朝隐约应该有些被折辱的情绪,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朝凤惊燕应了一声:“是。”
“手下遵命。”顾惜朝就地半跪下来。凤惊燕终于觉得满意。
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军帐那边走,身上的疼痛好了一些。想着刚才经历过的事情,却是非常纠结……凤惊燕这些年来从来不曾依赖过谁,她也确实不需要。她是凤惊燕,是站神,是罗刹!
然而,当凤惊燕第一次重新去依赖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燕非离不在自己身边。若不是顿惜期,她可能会死掉。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走到军帐之前,凤惊燕终于重新看到那个少年月色下,燕非离站在军帐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走过来的方向。看到了自己,少年脸上掠过一阵惊喜,神色焦急地小跑过来:“主子,你没事了吧……你……”
少年话音未落,凤惊燕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伸腿就是来到自己面前的燕非离的腹部猛然一踢。“呃……”燕非离吃痛地叫了一声。
并没有多少内力,只是因为有些始料未及,燕非离还是被踢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主子?”燕非离稳住自己,没有任何责备,只是微微带着疑惑,眼神澄净,满满的关切,“主子,你……怎么了?”
凤惊燕冷哼一声:“我刚才让你跟着我……而你去了哪里?!”
少年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只是温和地看着凤惊燕,向她走过去:“是离儿错了,请主子责罚。”
凤惊燕伸手又是一推!
少年退后了几步,却是宠溺地看着凤惊燕,好似看一个任性孩子一般的笑一笑,继续向她走过来:“对不起……郭太医被人杀了,我就追了过去……是离儿不好。”
感觉无尽的烦躁,凤惊燕看着少年,恨不得取了剑来,将眼前的人杀死了干净。然而,看到燕非离好似真诚,好似委屈的眼光,又发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危机的时刻,燕非离没有在自己身旁又如何。
她凤惊燕早已经做惯了保护别人的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虽然危机万分,她依旧还是毫发无伤。她,为什么要责怪燕非离?少年并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不想救他……他只是有事情耽误了。
但是,风惊然知道由己的心底的那一把长枪,握着它的是燕非离。
“杀郭太医的刺客抓到了吗?”
“嗯。”
却是希望,那时候替她挡去敌人的长剑而不是顾惜朝……
“……算了,主子有些累了。”凤惊燕轻叹一声,更觉得全身疲惫,没有再看燕非离,只是自顾自地往里面走。
烛光摇曳。
凤惊燕在军帐里坐定的时候,少年也是十分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下,然后用温柔的,甚至有些赖皮的方式缠着她。
“主子……”
凤惊燕也是有些累了,懒懒地做出任何动作阻止,只是由着燕非离这般纠缠着自己。
心口的痛好似一件一件的,凤惊燕隐约明白自己身上那毒……算是没有解干净!
看来少年替自己拿到的那解药……
转头看身旁的少年,凤惊燕也没有责怪他办事不利。只想着,燕非离再过聪明小心,毕竟经验尚浅,与赵国的那个人相比,燕非离毕竟道行太浅。
只是,不知道,这毒……又会如何。
自己……这一战,如何打下去。
这般想着,凤惊燕感觉嘴唇一热……少年仿佛某种犬类一般地吻上来,细细地舔弄着。
自然也没有拒接的心思,凤惊燕感觉燕非离温柔的嘴唇,却忍不住觉得安心了些。刚才愤怒也淡了一些。
微微一阵犹豫,凤惊燕伸手托住少年的下巴,肆意地深吻了下去。
少年隐约露出惊喜的表情。
于是,凤惊燕忍不住加深了动作。
“呃……”粗重的喘息声里,两个人热切的唇舌交战。
忽然,凤惊燕蹙了一下眉头——她感觉嘴里一凉,有什么东西从燕非离的嘴里度过来,到了她的口中。
少年的舌头顽固地抵着,眼睛里带着诚恳的热意……那神情,好似霸道地让自己将那东西吞下去。凤惊燕微微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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