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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醉生梦死

书籍名:《调教恶妃》    作者: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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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脾气越来越大,只不过那样的对话,就开始对凤惊燕闹起别扭。
恃宠而骄,恃宠而骄,也不过是仗着她凤惊燕宠着他,爱着他,让着他……凤惊燕有时候想,自己到底要退让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算是尽头。
人不免总会有些私心,不管这事情里是燕非离,还是燕三……两个人谁在说谎,凤惊燕依然会忍不住护短。
少年的那些惆怅的,被打击,被伤害的表情,落在凤惊燕眼底,很容易就让凤惊燕觉得好似有了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错觉。
虽然她依旧没办法完全相信燕非离,做出的事情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鸣凤厅里,空里一片冰冷。
凤惊燕坐在上位,燕三冷漠地跪着。
“主子,算燕三有眼无珠看错你了。”
“主子请好好保重,别被人吃掉了骨头还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
燕三这些话,免不了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凤惊燕坐在上位,却是颤颤然————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沉溺在蜜缸之中,却是有些醉了,即使被人掐着脖子,也没有从里面爬起来的决心。
而那个少年,便是她此刻的蜜缸。
“燕三,主子这一次让你下江南……”凤惊燕好似随意地説着话,眉头微微蹙起,心底忍不住有些徘徊。
“流放嘛。”燕三笑呵呵地朝着凤惊燕挥挥手,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燕三虽然不够聪明,主子的这一点目的还好能看出来的。”
凤惊燕沉默地看着他,从旁边的茶几上取过蜂蜜桂花茶来喝的时候,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陌生了。
“燕三知道自己莽撞,説话太直,不会绕弯子。”看起来大咧的汉子,也算是第一次説出如此煽情的话来,“但是,燕三却是一心一意为主子想着的。”
“燕三不怕死,只怕别人对主子不利。”
“这些年,跟着主子,燕三甚至是以此为荣的。”
……
凤惊燕只觉得烦躁,虽然那桂花茶替她消去了一下燥热,依然没有让她有再听下去的耐心:“行了,燕三,不必再説,你收拾收拾行李,准备起程吧。”
“……是。”燕三沉默了许久,终于轻应了一声,抬头盯着凤惊燕打量许久,然后猛然俯身将额头磕得又重又响。
“咚!咚!咚!”
“谢主子恩典。”
那激烈的,近乎自虐的磕头声,让凤惊燕听着愈发觉得烦躁。
“主子,我知道你宠着他,爱着他,只是……”燕三的额头还在冒着血丝,一副狼狈而吃痛的模样,这时候説的话,不免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错觉,让人忍不住觉得无论如何,也该是相信他的,“只是,他説的那些好话,你不要全都信。”
听着,听着,凤惊燕立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瞬间,脑子里有千万个燕非离向她扑过来——这样的燕非离,那样的燕非离,眯着眼睛冲她笑的燕非离,缩在她身上俯身吻着她额头的燕非离,把头埋在她胸口磨蹭的燕非离:“离儿会陪着主子,永远不离开。”
“离儿的心里一直只有主子一个人,所以主子心里也不能装了别人。”
……太过动听的话,回想起来总会觉得不真实。
这些话,当时听起来那么真切,一词一句都好似刀刻似的在她身上。但是,正是因为这些真诚,若其中有一个字是假的,又是该如何伤人。
身体有些疲惫,等凤惊燕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空荡荡的,跪着的燕三早已离开,地上留下的那一摊淡淡的血迹,却刺得凤惊燕眼睛有些发疼。
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的雨,整个房间充满了寒气。
凤惊燕回到房间,就让碧莲端了些酒。
其实,她就算不喝,也是醉了。
不过喝一些,才能觉得自己醉的理所当然。
摇曳的烛光下,凤惊燕笑得欢快。
“主子,别喝了……”
迷迷糊糊之后,凤惊燕感觉少女伸手夺了她的酒杯。
凤惊燕倔强地挥手打掉少年的手:“我没有醉。”
好久,凤惊燕好似听到自己用一种软弱的,惆怅的语调慢慢开口:“……又走了一个。”
“又一个……”
然后,隐约是那个少年冲她淡淡一笑,弯腰亲了她的额头,捧住她的脸,又吻了嘴唇。接吻的触感非常真实。
“离儿还在,一直会在。”
“离儿就知道主子是对我最好的……离儿很高兴。”
少年的嘴唇湿润又滚烫,满脸幸福的,真心实意地在吻着她。
凤惊燕一下子觉得自己醉的更加厉害了,脑子里的那一丝惆怅也被这灼热冲散了。
少年的嘴唇愈发灼热,配着浓烈的酒的气息,让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先是轻轻地碰到她的舌尖,然而轻微碰触的亲吻逐渐变成深吻,唇舌交缠,凤惊燕连脊背上麻痹的感觉都放佛十分清晰。
梦中的场景是跳跃着切换的,模模糊糊之中少年已经在被子里抱着她了。然而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反复用力吻着她的脖子,胸口甚至下身。
所以触觉都极其清晰,凤惊燕还知道自己在全身发抖。
接下来,凤惊燕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梦里有快感,也会有痛觉。有多少激情就多少疼痛,纠缠她的人并不如平时一般的温柔和低姿态,更多带着掠夺的味道。
凤惊燕情不自禁就抱紧那个搂着她的男人,含糊地轻吟。
梦里的少年很是结实有力,轻易就把她抱起来,轻易地将她翻身,轻盈地又将她扶着坐起来……好似她只是一根羽毛一样的轻盈。
很容易就被他掌控了。
这种感觉自然不是太好,然后凤惊燕醉得有些发软了。更何况,除了情人般的欢愉,少年还在她耳边説了很多甜蜜的话,不停吻着她。
“主子,我是喜欢你的。”
“……”
“不,我是一直爱着你。”
“……”
除了呼呼直喘气之外,凤惊燕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全部的感官就只剩下正被爱着的身体,除了少年温热的口腔和灵动的舌头,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慵懒的快感里,凤惊燕感觉脊背仍然麻痹。
这是完全被摆平的错觉。
感觉自己只被微微舔弄了一下,就全然失态,然后就傻呆呆地任他摆布了。
“呜……”感觉到失控的无措感,凤惊燕微微反抗的拒绝了一下,立刻又被惩罚地轻咬了一口。
少年面对面搂着她,讨好地亲了亲她眼皮,好像在吻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似的。
“主子,相信我……”
最终的痉挛颤抖来得突然和急促。全身都痛,又累得慌,凤惊燕恍惚地觉得自己就要睡去,却又被扯了扯。
“主子,你説话……”
凤惊燕隐约记得自己点了一下头,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满足而灿烂的笑容。
早晨的阳光带着清澈的迷人的醉意。
凤惊燕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好像闻到干稻草燃烧的焦味。昨夜的那一场雨下得很久,有雨水从屋檐上落下来的滴答声响。
屋子里还含着些寒气,昨夜的放纵让凤惊燕感觉背上发烫的、火辣辣地痛。
“主子……”
“嗯?”凤惊燕惊醒过来,落入眼帘的是少年俊美的脸,让她愈发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
此刻,少年对她灿烂的笑着,笑得她都觉得晃神了。
“什么味道?”凤惊燕蹙眉闻了闻,视线往四周探了探。
燕非离立刻变得窘迫而羞涩起来,完全没有昨夜那种强势的,那将凤惊燕整个人都要操控一般的强势,大约真的是凤惊燕的梦境。
“刚才,我去熬了点粥,虽然不太好……主子要不要吃一点吧,离儿去端来给你?”
凤惊燕愣了愣,脑子里忍不住浮起少年与她一般在厨房里慌乱的摸样,心底情不自禁地浮起一阵笑意。
“好,你端过来吧。”
燕非离听着话,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嗯,离儿这就去。”
然而,等那碗粥真正被端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又比想象的好,凤惊燕探头看去————虽然的确有一些烧焦的味道,却还算干净。
然而,看燕非离那一丝好似邀功的表情,凤惊燕又忍不住微微地笑着。
“主子……”
见凤惊燕一直在笑,燕非离不免有些忐忑和委屈起来。
嘴唇突然被柔软温暖的东西堵住,辗转湿滑的亲吻之后,凤惊燕就听到少年好似有些忐忑的问:“怎么,看起来很糟糕吗?”
“也不是……”凤惊燕只是觉得有趣吧。
少年大舒了一口气,看凤惊燕的时候免不了眼睛一亮:“那让我来喂主子吃吧。”
明明是被燕非离伺候惯了的人,然而,耳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凤惊燕心脏却突然失控的怦怦跳动。
“你……”
“张嘴……”
凤惊燕感觉到了无限的窘迫,却又在看到燕非离满含期待的眼神中,又一次做了妥协和让步。
忽然,凤惊燕感觉胸口一阵寒意袭来,整个人痛苦地抽搐一下,就听见“咚”的一声,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主子,怎么了————”
凤惊燕重重喘着气,又咳了两声,只觉得身上发软,一动也不能动弹。
燕非离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那碗随意地放在一旁。
凤惊燕咳嗽地越来越厉害起来。
燕非离脸上立刻变得阴沉,刚才那孩子气的撒娇模样不复存在。一只手将凤惊燕小心地换着坐起来,另一只手伸过去摸着凤惊燕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凤惊燕也感觉到异样,这些年她的身体从不曾真正好过,却在楚怜的调理下,虚弱的健康者,甚至连伤风都不曾有。
“主子,昨晚着凉了?”
……是吗?
凤惊燕感觉自己的心底惶惶然,心底有些忐忑,总觉得胸口的那一阵冰凉实在是异常得厉害。
“主子,你休息一下吧。”
“嗯……”
“离儿这去换楚彻过来。”
“嗯……”
然后燕非离走出房间,唤了碧莲来伺候。
楚怜来之前,想来燕非离,包括碧莲都不曾将凤惊燕这一阵“不舒服”看成太过严重的意思。毕竟伤风着凉什么的,总会是有的。
除了凤惊燕。
迷糊之间,凤惊燕虚弱地躺着,好像听到喧闹的满含焦虑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在响着。
“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迷迷糊糊之间,虽然没有去分辨,凤惊燕也知道那是燕非离的声音。
“她……中毒了”冰冷到平静而没有感情,楚彻开口説着。
“怎么可能中毒?主子的身子不是被楚怜调理得百毒不侵吗?”是碧莲的声音。
楚彻叹了一口气:“若我想的没错,这毒应该是出自我师父楚怜之手……”
楚怜?
凤惊燕感觉自己心底猛然一惊,脑子更是疼痛了几分。虽然意思不算太过清醒,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一阵钻心的痛。
这就好比是被一直保护自己的,最心爱的匕首捅了一刀……那么纠结和痛苦。
“毒引子是……酒。”楚彻说话间透着些钦慕,“这毒……我这辈子可能也配不出来。”
“楚怜?怎么可能是她……她不会这样做的!”碧莲的声音好似不相信似的。
少年一直是安静地站在旁边,忽然想起什么,唤着那个名字
“赵逸!”
“赵逸……啊”
迷迷糊糊之间,凤惊燕感觉一片沉重的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又好似回到了那时候,她一个人躲在水缸里。水缸里满满的水,她都不能呼吸了。她的娘亲却是更加用力将她的头往下压。
外面都是杀戮,那些个丫鬟侍卫们尖叫的声音。
“燕儿,乖,你不要出声,你不能出声……我们凤家总是有人人活下去的。”
“你虽然是个女儿,却也是凤家的希望……燕儿,你要勇敢,比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勇敢。”
“燕儿,娘对不起你。”
……
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凤惊燕脚上踩空一般抽了一下。迷糊了一阵,凤惊燕又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跳得厉害。
整个人变得急躁起来,这时候有一只手向她伸过来,她不受控制一般猛然将他抓住。
凤惊燕感觉到痛苦,忍不住剧烈的摇晃地挣扎,气都喘不过来,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主子,你怎么样?”那声音听起来也像梦见,凤惊燕只能混乱地抓着他的手,才觉得安心一些。
“主子,你做噩梦了吗?快醒醒。”凤惊燕嘶哑地呜咽着胡乱挥着手乱抓,她知道自己的力道已经失去了控制,被抓着的手甚至发出骨头被捏到的“咕咕”声。
“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混乱中,凤惊燕感觉到自己抓住的那一只手,是宽大又有力的。
“我在这里,一直在。”
耳畔少年的喃喃声持续不断,好似一阵清雅的风。终于是将那一片黑暗吹散了些。
凤惊燕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心跳终于放慢了些。
依然是白天,外面却因为还在飘着些小雨,阴沉的厉害。
慢慢的,慢慢的,凤惊燕终于感觉自己渐渐安静下来。紧抓住那只手,咬着牙喘气,凤惊燕慢慢地又陷入沉重的睡意里。
“睡吧。”
凤惊燕感觉自己的背后被轻轻地拍了拍,忍不住用力咽了咽,翻了个身,喘息着重新闭上眼睛。
又是睡去了,这一次虽然难受,凤惊燕的脑子里却没有出现黑压压梦境,隐约觉得好像有那么一只手握着,心底就觉得安稳了些。
迷糊之间,听到楚彻説:“现在的我是不可能配出解药的。
“你若真不想她死,必须请我师傅回来。或者请我师傅回来。或者从我师傅那里得了解药。”
少年依然握着凤惊燕的手:“可是,现在我们这,已经不可能有书信可以送到楚怜手里了。”
楚彻好似不明白:“为什么?”
燕非离淡哼一声,冷漠的开口::“楚彻,你不认识赵逸吧?”
“……听主子説过,怎么了?”
少年摇摇头:“没什么……没有他允许,是送不到的。”
凤惊燕恍惚地听着。
再醒过来,天又是微亮的,凤惊燕反复眨着眼,用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燕非离就睡在自己身边,手被自己紧抓着,胳膊却搂着她。
头仍然隐隐作痛,但发烫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出了一身的汗,连头发都是湿的。
凤惊燕愣了愣,忍不住满足地淡笑,伸手想要挪开少年的胳膊。
燕非离却立刻猛然地惊醒过来:“主子,你醒了?”
“嗯。”
凤惊燕有些呆滞,少年的嘴唇已经贴上来。
情不自禁的,凤惊燕加重喘息,胸口怦怦跳。
缠绵的长吻总算在少年的恋恋不舍里结束。
凤惊燕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这具身体有什么魅力,少年却每一次都好似为了她痴醉而疯狂一般,让凤惊燕忍不住觉得虚荣和满足。
“主子,你醒了就好。”燕非离顿了顿,又冲她一笑:“那我就能安心地走了。”
凤惊燕全身一颤:“去哪里?”
少年抿了抿嘴:“去赵国。”
一阵沉默之后,燕非离又抬头看着凤惊燕:“主子,你要相信离儿。”
凤惊燕没有摇头,也不曾点头,只是问他:“我身上的毒严重吗?”
少年云淡风轻地摇摇头:“不严重,主子放心,离儿会找到楚怜,拿了解药的。”
楚怜……
提到这个名字,想到这个人,凤惊燕不免又是一阵抑郁。即使她已经离开好些时候,凤惊燕依然难以相信她会伤害自己。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中了楚怜配置的毒药……这里面的打击不免未免有些大了。
只是,人大约是善变的。
特别是被爱恋冲昏了脑子的女人,如燕十二,如自己,又如楚怜。
燕非离是在一个暴雨的夏日离开的。
带着几个身手矫捷的暗卫,却都是算忠诚与燕非离的人。
“主子,相信我。”
“等我回来……”
凤惊燕任他紧紧得拥抱着自己,然后感受那一个体温离自己远去。
接下来的日子,凤惊燕看起来已经完好,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虽然楚彻一再告诉她:“她身上的毒虽然很慢,而且只是间接性发作,却很快会要了她的性命。”
楚彻的话知道的人不多。
相信的人,更是不算多。
所以,燕非离这一行去赵国,简直成了众矢之的。
“非离公子走了。”
“他不会是跑了吧。”
“谁説不是呢。”
齐赵两国的关系,在这些日子里愈发变得紧张,那好似就要燃烧前的那一刻,简直焦躁的让人疯狂。连空气里,都好像提前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特别是旖星公主的尸体在两国边境的一颗槐树上发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齐赵两国这些年短暂的虚伪和平算是彻底结束了。
齐国,御书房。
“碰!”
“嘭!嘭!嘭!”皇上将手里的茶几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睛里满满的不能压抑的怒火,“打,要打就打,赵国那些人都敢在朕的头上撒尿了,我们齐国再不反抗,那还算是个人吗?”
下面跪了一地的大臣露出诚惶诚恐的摸样。
“皇上,此时万万不可鲁莽……”
“皇上,英明!”
……
主和主战的双方唇舌交战。
凤惊燕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大约只觉得好笑——他们其中许多人,包括这个九五之尊或许都不明白何为战争,何为战场。
那些个汹涌的鲜血,分支的头颅和身体,那些杀红的眼睛……在他们眼底不过只是一些个文书上的数字。
凤惊燕只是安静地坐着,冷漠地看着,听着,如同看戏一般。
一阵喧闹的讨论之后,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转向凤惊燕,无论如何,説到底,齐国的兵权,有一大半是在这个女人手里。
这个事实让他们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凤将军,不知道你是如何看的,説来与朕听一听?”皇上呵呵地笑着,终于挥手示意凤惊燕开口了。
然而,今天的凤惊燕心情非常的糟糕。
确切的説,自从少年离开自己前往赵国之后,凤惊燕的心情就不曾好过。
特别是当许多人在她的不远处呢喃着:“我觉得非离公子不会回来了……”
“怎么説?”
“听说非离公子和北堂王府的小郡主感情可好了……”
“他投奔那里去了?”
“这可不好説,现在两国一触即发的时候,还居然离开齐国,去赵国……这心意倒是感人。”
“其实凤将军对非离公子也算好的。”
“……男人嘛,无论如何也是不喜欢永远压着自己的女人。”
……
凤惊燕完全不想将这些话听到耳朵里,然而“三人成虎”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个少年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眼眸,被自己握着都有些脱臼掉的手骨……都变成记忆。而,如今每天的现实便是燕非离不在,他不在自己身边。
那样的孤独和煎熬,让她有些疯狂了。
随着少年离开的日子一天天在堆积,凤惊燕忍不住开始烦躁。
半夜茫然惊醒的时候,额头上甚至忍不住冒出些细汗来。
“凤将军,朕问你话呢……”虽然知道凤惊燕执掌兵权,权大滔天。皇上又毕竟是皇上,此刻,她如此久得不回答她的问话,实在有些驳了他的面子,让他一下子下不了台的意味。
凤惊燕回过神来,却冷冷地哼一声:“缺钱。”
“……什么?”
“缺钱,缺粮,缺银子!”凤惊燕有些烦躁地看着一行人,愈发觉得每一个都丑陋得让人厌恶,“皇上如果真想这一战能好好地打,把这些东西备齐了给微臣送来。”
“你什么意思?”
“我让你们朝廷官员减少俸禄,让皇上消减后宫美人的费用……用来给战士们买粮吃。就这个意思!”
“你!”皇上一时气结。
凤惊燕冷冷地向这个九五之尊和大臣们,淡然俯身:“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微臣先行告退。”
説着,也不等皇上的命令,便自顾自地退了下去。
也不管后面传来九五之尊暴躁愤怒的声音:“反了,这都反了!”
“佞臣!佞臣……”
凤惊燕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走出了御书房,才忍不住伸手抚住自己有些发疼的胸口……这个毒,好似越来越严重了。
然而,难得的安静却还是让人打扰了。身后这个有些甩不掉的尾巴让凤惊燕愈发觉得烦躁。
“凤将军,你刚才对皇上实在有些太不敬了。”
“君臣有别,你这样不会做人,将来时会吃大亏的。”
凤惊燕“哦”了一声,冷冷地回过头去看着龙应秋一眼:“龙尚书管的真是宽了些……想来这些日子是本将军让你太闲了?”
龙应秋一时气结,大约想起前些日子那仿佛地狱一般的煎熬,忍不住愈发咬牙切齿。
“凤将军,你确实太冲动了。”
心情愈发暴躁,这般没有用的斗气的对话,如此没有水准,简直是折了凤惊燕这些年自以为是的修养。
她想真正淡然起来,她想让自己冷静一些,这些日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功。
而,龙应秋,今天也忽然变得不会做人起来。
“怎么?”龙应秋看着凤惊燕焦躁的摸样,脸上带了点讥诮,“走了一个燕非离,你就方寸大乱了?”
凤惊燕停住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
龙应秋笑了笑:“何必这般大题小做呢,他算个什么。一个下面伺候的人而已,走了一个,你再去找一个就是。”
“……”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早应该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是留不住男人的。”
凤惊燕感觉心底发着火,却也是懒的理会这只狗。
只想着不要弄脏了自己的手。
凤惊燕回到凤府,碧莲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
见她一言不发,凤惊燕还是忍不住问道:“有没有小离的消息。”
“没有……”
凤惊燕慢慢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屋内,碧莲是蹲下来,握住凤惊燕冰冷的脚踝,为她脱了靴子,好似想了很久才开口:“主子,要不再派一批人去吧……已经这么久的日子了,非离公子还不曾回来。”
凤惊燕感觉疲惫,衣服都不曾褪去,就钻进被子。
“主子。”碧莲好似有些焦急,明明知道凤惊燕不想听她的话,却还是冲到她的床沿边跪下来,“碧莲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万事都要多做些准备……主子的身体是等不得的。”
感觉到被子里的冰冷,近乎令她厌恶的寒气,凤惊燕只能重重地喘着气,才觉得平静些。
“再等他七天吧。”
凤惊燕顿了顿,朝碧莲慢悠悠地开口:“放心吧,碧莲,无论如何,我是不想死的。”
——过去那么糟糕的境地她都活下来了,好比许多人都活得强势,活得好。
凤惊燕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碧莲犹豫着,还想説什么,见凤惊燕十分疲惫的样子,终于是点了一下头,安静地退了下去。
这一觉,很长。
云里雾里,凤惊燕觉得自己做好些梦,大多都是关于燕非离的,然后仔细去回想,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约是关于燕非离对自己的笑容,又好像是是关于他缠绵的吻。
“主子,等我……”
少年的一句话,凤惊燕便乖巧地了快一个月。
醒来的时候,凤惊燕猛然感受到一股清澈的,干净的,陌生气息。
猛然睁开眼睛,就撞上了一双小鹿一般澄净的眼眸。
那是一双微带这憧憬,又带着害怕羞涩的眼眸。
“你是谁?”本来接触到陌生人就忍不住防备的凤惊燕,此刻却因为这一双眼睛,略微变得和善一些。
清晰映入眼帘的大约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身上带着清澈而简单的气息……与燕非离完全不同,又好似有些相近的气息。
男孩看凤惊燕醒来,似乎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许久,才説出一句:“回凤将军话,属下是木牧,是碧莲姐姐让我进来伺候您的。”
凤惊燕愣了愣,耳边不禁响起龙应秋的声音:“走了个燕非离,你就方寸大乱了?”
“何必这般小题大做呢,你算个什么。一个下面伺候的人而已,走了一个,你再去找一个就是。”
凤惊燕愈发烦躁,朝着那个叫木牧的男孩冷冷的撇了一眼:“这里不需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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