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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章 血色浪漫

书籍名:《调教恶妃》    作者: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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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大约就应该这样的。
而自己,或者是特例,又或者已经不能称为女人了。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巧笑倩兮,对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妙曼女子,凤惊燕却隐约感觉讽刺的味道。
再看燕非离与赵翩翩两个人大约的眉目传情的互看模样,凤惊燕又忍不信觉得这样挺没意思,心底觉得有些发腻,也觉得空虚,忽然觉得今天没来这里,那该多好。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谁说不是呢。
若是今天没来,或许她还将自己停留在“燕非离明天或者后天,就会熬不住,重新回去凤府,回到自己身边”的美好幻想里。
但是,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今天让凤惊燕真正知道了燕非离的确不再需要她了,他离开凤府过得很好,甚至比以前他在凤府的时候更好。
自由,美人……这些东西,都是凤惊燕不能给他的。
微微孤独的感觉,让凤惊燕略微犹豫一下:要把眼前两个人拆散,将燕非离逼到非得来求她不可,让少年走投无路,乖乖地回到凤府,她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以想了想:人都离开了,也没必要弄得那么刀枪相对。
无论如何,少年对自己的最好的一点感激和好感,她想将它留下。哪怕这些感情并不算重要,至少好是存在的。
害怕她,在她面前动不动就下跪,或者有求于她才听她话,活着产被什么东西逼着为她办事的人,已经太多了。
实在不需要多燕非离一个。
在少年身上,她要的……是其他东西。
既然燕非离不想给了,那就这样散了吧。
“小离,我走了,你们自顾自地玩去吧。”凤惊燕淡笑者开口,居然觉得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些苍老的感觉。也不过二十四的年纪,码子感觉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一般,心都有些苍老了的感觉。
这也不能怪她,经历的事情多了,人就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改变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被改变了之后,就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任何也是不能割掉的。
其实,如赵翩翩那般单纯的美好的笑容,她凤惊燕也不是没有过,只是那些都是过去了,现在除了偶尔拿出来祭奠一下,她不可能做的更多。
燕非离看着凤惊燕,低头“嗯”了一声,想了想,朝凤惊燕呢喃了一声:“那,主子自己小心。”
然而,居然真的拉上那个女孩,迈着步子,转头与她一起离开了。
倒是赵翩翩笑嘻嘻地看着凤惊燕,别扭地朝着燕非离抱怨:“离哥哥,让我多和凤将军说说话啊……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让你连,会让你……”
两个人走得远了些,后面的话,凤惊燕就没有再努力去听了。
一步一步,这个威夏的的躁热,让人觉得胸口沉沉的。
才走了几步,凤惊燕就觉得遭人,于是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耀眼的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刺得她眼睛有些发疼。
“主子。”碧莲在站她身边,见她迟迟没有行动,便唤了一声,以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要再说了,”凤惊燕的眼睛因为这刺眼的阳光泛着些酸意,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周边的人嗡嗡的声音,烦躁地朝碧莲点一下头,“走吧。”
就在这时候,凤惊燕大约是真心要决绝地将自己对少年的念想割断了些。
人生总是这般,一些人来了又走,给你心口留下的只是那刺痛的脚印,凤惊燕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她知道自己能忍受下去。
然而。
“燕……主子!主子!”
都已经走得有些远了,凤惊燕又听到身后少年焦急的呼喊声,只能停住脚步。
凤惊燕回头看见燕非离,见他正从人群里挤过来,一副焦急的模样,仔细看看倒有些像戏文里追赶逃跑的情郎的女子,想想,凤惊燕又觉得好笑。
摇摇头,等燕非离到了她面前,额上已经冒出丝丝的细汗了。
凤惊燕心底微微思索着,脸上依然表现出淡漠的表情,看着他:“小离,是有什么事?”
少年停住脚步,急急地喘了几下:“主子,离儿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您,离儿还是送您回去吧……这里地点有些偏,你出来这里身边居然只带着碧莲一个人,太不小心了。”
顿了顿,少年又说:“主子,离儿听说,现在龙家都已经被您逼疯了……疯狗是会中咬人的。”
太刺眼的阳光下,凤惊燕看不出少年的脸上是否有真正担忧的情绪,不过他语气里的真诚,依旧如故。
身边没有凤家的暗卫,凤惊燕知道,燕非离也知道。
“主子……”说话间,燕非离已经走到凤惊燕身旁,与碧莲一左一右地站在凤惊燕两旁。
凤惊燕很迟钝地“哦”一声,并没有阻止。想了想,才惊觉自己确实莽撞了些。只想来这里看……少年,这件事情隐约带着些私密的味道,想当然地不想太多人知道。
至于成家,或许是自己确实太张狂了些。这些日子,是有一点将龙应求逼疯的趋势。
然而,只有这般,当凤惊燕朝庭之上,看到龙影求烦躁的表情,日渐消瘦的脸,还有那好似纠结,好似痛苦的表情,她才会隐约觉得报复的快感。、虽然,一切于是无比。
三个人,只是出了”天花池“,那种带着杂乱热闹声响消散了些。
凤惊燕让少年陪着自己走,碧莲先前还是与他们并排的,后来又忽然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退到一旁。
从“天花池”走出来不远,便是一片密密的竹林。阳光透过竹叶的间缝射下来若有似无的,自然消了许多灼热的气息。
“小离—”
“主子—”
……沉默地并排走到在竹林小道上的两个人,却在同一个时候开了口。
燕非离神情纠然地看着凤惊燕,抿了抿嘴:“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顿了顿,燕非离笑得表情有些发苦了:“虽然我已经不是凤府的人了,只要主子吩咐,离儿也会尽力……”
凤惊燕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少年很聪慧地闭上了嘴巴,乖巧地看着凤惊燕。
两个人并排又走了几步,彼此的呼吸声,在自己的身旁响着。竹林里很安静,这样的感觉,好像是两个人很接近的。
:小离。“迈着悠然的步子,凤惊燕想了想,赵看少年脸上的表情,愈发觉得留恋的味道,有些所谓的原则啊,计划啊,全被抛到九霄云后。定了定神,凤惊燕朝着少年幽幽开口,:小离,这些日子,听说你遇到了一些麻烦。”
竹叶萧瑟,带着些凄凉的味道。
“嗯。”少年没有否认,点头应着,“是有一些人,好像是赵国的……总是不放过我。”
既然如此,需要我派些人保护你吗?”凤惊燕知道这话实在违反她处事的原则和规矩,却在她真正放弃少年能“主动回去凤府”的想法之后,如此轻易地开口了。
少年有些压抑地看着凤惊燕,仔细地上下打量,脸一隐约是惊喜的表情。最终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哀叹了一声,终于是摇摇头:“主子不必为离儿破例,虽然离儿不能伺候主子了,也不想给您添麻烦。”
“主子,您这样,下面的人心里会有想法的。”少年以补充道。
——关于这一点,凤惊燕自然是知道,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倒也不用在乎这么多,偶尔的强势和任性,都是她的权力。
下面的人有什么想法,也不敢真正对她做什么。
说着话,少年忽然露出微微有些伤感的情绪来,咬牙狠了狠,终于神情倔强地开口:“主子,既然不喜欢离儿,就不必管我了……离儿需要的不是这些!”
不必管我了……
凤惊燕听着这句话,晃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大约是被嫌弃“多管闲事”了。少年都让她不必管他了,自己这算是什么……这样的情况,凤惊燕实在是觉得自己有点狡狈。
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尴尬的气氛。
少年依然安静地跟着凤惊燕,微微垂了头,若有所思。
好的会儿,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燕非离叹一口气:“其实,刺杀什么的,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他们会伤到翩翩。”
抬头看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纠结在一起的眉毛,那是真真切切的担忧表情。凤惊燕终于知道自己确实是多管闲事了。
他的眼底已经住了一个女人,实在是装不下更多东西了,甚至连他自己的安全,大约也是装不下了。
想着自己与少年七八年的相处,倒是比不上他们两个人几个月的相见,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不公平。然而,这时间多少这般不公平而无奈的事情。
多这么一件,少这么一件,都不觉得稀奇。
凤惊燕知道自己在走神,脑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想,眼前却隐约闪过许多画面来,自然……都是关于身旁的少年。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挡住了,夏风透过竹林的间隙穿过来,让凤惊燕忍不住觉得有些寒意,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主子……”少年愣了愣,连忙跟上脚步。
正走着,凤惊燕忽然感觉身子被后面的人猛力的一拉,推至旁边,随即在耳边响起的是少年几乎急切的惊叫声:“主子,小心!”
竹林内,刀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叮呛”响声。
凤惊燕踉跄几步,安静地在一旁站定,却见山这竹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些人,也不知道在这树木里潜伏多久了,全身黑衣,头包黑布,手里握着长剑。
少年虽然在一旁抵挡,却也只能拦住几个。
刺客大约十几个人,着装统一,彼此配合十分默契,他们有之中两个缠着碧莲,有三四个将燕非离团团围住,剩下就直直地向凤惊燕攻来。
空气里立刻涌起一阵凝重的感觉,而刺客们手上都握着一柄长剑,在透过竹叶落下的阳光映照下,闪着一丝丝骇人的光芒。
对于这些,凤惊燕几乎可以说是习以为常,这实在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定了定神,表情淡然的从靴子里拔出匕首。
雪亮的剑锋迫近,竹叶瑟瑟,随风摇摆,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而萧杀。
凤惊燕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却忽然想到什么了,犹豫了一阵。
——“凤将军,您若想这辈子再想要一个孩子,便要少动武力,安心调养。”正是楚彻的声音。
战场之上,只是这一阵犹豫,便是瞬息万变。凤惊燕才愣了一个神,刺客的长剑已经直直地向她砍了下来。
眼前一花,凤惊燕暗道了一声“不好。”却见燕非离一个闪身挡在了她面前,手里拿着刚才从刺客身上夺了的长剑,挥手挡住来人。
两剑相交,燕非离手腕一抖,犀利准确的振臂加上内力,一下子就将对方的长剑横斩,竟将那个逼退一步。
几个刺客略微觉得惊讶,也许是惊讶与燕非离的势力,彼此对视一眼,挥剑再上,这回却有些死缠着燕非离的味道。
凤惊燕依旧站在一旁—这些日子,什么也不管不顾,只是在楚彻的调理下安心休养,只为了他那一句“您若想这辈子再想要一个孩子,便要少动用武力,安心调养。”
其实,凤惊燕并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也许只不过是楚彻吓吓她的话。然而,虽然有些恍惚,凤惊燕毫不犹豫地听从了,这里面隐约有点不敢冒险的味道。
她,再害怕。
若是在平日里,这也就什么,凤惊燕也早过了再前冲锋陷阵的时候,凤家下面养了那么多人,自然会小心保护她,真正需要她出手的机会已经不太多。
就连碧莲的武功,在这京都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今日的刺客确实有些实力!
凤惊燕站在旁边看着,燕非离的武功修为又上了几分,几个回合,刺客已经隐约露出败势来。
同惊燕心底宽慰了些,也便是乐得清闲,站在旁边看着少年,甚至隐约觉得心底升起一种荣耀的感觉。
这个少年,是自己一手调教的!
是她调教的!
虽然杀戮之间,少年的眼神有些陌生的霸势,那样凶狠的眼神,她也不过在上次见过一次。然而,再看少年,却愈发让凤惊燕觉得少年妖娆而俊逸。
几个回合下来,凤惊燕以为一切就要结束,自己不用出手了。
然而却发现不过刚刚才开始。
“嗖嗖”的声音在竹林两边响起,凤惊燕一抬头,就看到又一批,完全不同打扮的刺客。那些人,身材高大,动作矫健,头戴斗笠,身上披着蓑衣,手里拿着长刀……这装饰,这兵器,不像是齐国人,倒像是赵国人。
“杀……”随着刺客的一阵呼喊,凤惊燕感觉危险在迅速靠近。
越是危机时刻,脑子反而十分冷静和清醒。尽管依旧有些烦躁,凤惊燕却还是握了握手里的匕首,眼神一沉,准备出手。
然而,预期的敌人并没有冲到她这边,几个人看了她一眼,却是懒得理会她的表情,直直地便向燕非离冲过去。
凤惊燕实在有些发愣了。
前一组刺客明显是对付她凤惊燕的,这一组却好像不是了。
凤惊燕转头看少年辛苦地后面的刺客的对杀,而自己居然忽然没人理会了,凤惊燕忍不住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头上的束发已经掉落,女扮男装也已经暴露,她又未曾易容,若是凤家的敌人,这时候,不可能是认不出她的。
还是说,这些刺客不是冲着凤府来的,根本目标就是燕非离?!
这怎么可能……除去是凤家的十一公子,燕非离有什么价值值得赵国的什么人,动作如此强大的刺客群的地步?
是的,强大。
虽然此刻这些人算是自己的敌人,虽然此刻他们好似是要致燕非离与死地。凤惊燕在心底依旧忍不住涌起一些“惜才”的心情。这样是杀手,就是连凤家的修罗场,也是几年才能出一个啊。
这样的配合,这样的武功,可不是花一个一天两天能够训练出来的。
果然,长久的斗争中,燕非离的气势渐渐弱了,额头的汗水愈发往外渗着,澄净的眼神里,不知不觉带上些疲惫的感觉。
凤惊燕看见燕非离情势不妙的模样,终于是不再犹豫,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冲进了刺客队燕非离的包围圈。
动作犀利,剑法决绝,凤惊燕猛地发力的攻势让刺客们有些措手不及。
二对多的局面下,这行刺便变成了耐力之战。
“碰!”碧莲已经抓住机会发射了信息烟火,想来凤家的死士暗卫赶来,也不过短暂时间的事情。
“主子,小心。”
“嗯。”
凤惊燕与燕非离,两个人背对地依靠着,手里拿着武器,与这一波一波的刺客们对抗。
没有多余的话,凤惊燕从来不知道自己与少年时如此默契的,她甚至完全不用思考,就可以感受到少年的下一个动作,然后自己加以配合。
兵器相接时候发出的声响在她耳边响彻,明明危机重重,并肩作战居然会带来如此美好的感觉,甚至让凤惊燕心底浮起一阵缠绵的感觉来。
凤家的武功里有一套剑法叫“鸳鸯剑”,她从来是不齿的,现在想来,也许真正去练,可能真会有意想不到的威力。
正这个时候。
在对峙之中,凤惊燕却忽然看到少年被两个人左右攻击,而他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向一边靠了靠!而这个时候,旁边本是对付碧莲的一个刺客却忽然过来向燕非离砍来。
最危急的时刻,凤惊燕的眼睛反而一片清明。
她甚至觉得刺客们犀利的动作都变得有些缓慢了。
脑子里已经有了最缜密的计算。凤惊燕一边侧身替少年挡去那一击,自己则向前微微前进一步,算是躲过背后人袭击。
可惜,百密一疏,凤惊燕感觉背后还是被另一个刺客的刀尖划过,却也只是皮外伤,却还是有些火辣的疼。
然而,身体里血液流出的感觉,让她忽然变得很疯狂。等凤惊燕回转身,眼神一瞬间变得炙热而凶狠,一挥手,就将那个刺客一剑砍在身下!
那样的快速的动作,简直已经超过了他们武者的极限。
疯狂,只能说疯狂……
身后的衣服被割破,露出凤惊燕线条较好的脊背,还有那此刻弥漫着血色的莲花图腾,在火红的血液的映衬下,散发着妖娆的光。
凤惊燕的眼睛里涌上红丝,虽然脸色依旧平静,支隐约露出杀戮的感觉来。
四周安静了一下,刺客们微微愣了愣。
凤惊燕转过身来,懒懒地,平静的抬起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几个刺客。
血从她的背后微微渗下来,也不过淡淡的一条血丝,却让那莲花开得十分恐怖,好像花蕾那里,住着一只食人的怪兽。
已经,凤惊燕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杀戮的感觉了!这些年来的修身养性,渐渐让她从当初战场上的“女罗刹”的身影里走出来。那种让人恶心的血液的气息,那些七零八落的敌人的尸体,都被她留在了记忆里。
然而,既然那曾经的她,自然也是真正的她。虽然,她无比厌恶,但是那确实就是她。
刺客们愣愣地看了凤惊燕一眼,应该是惊讶与凤惊燕忽然的改变。情不自禁地,悄悄把脚往后退了一步。
“主子……”
“手下来迟!”
随着几声呼喊,“咚咚!咚!”激烈的刀剑撞击声响起,那是凤家的暗卫和死士们,此刻正好赶来。
交缠的身影,却好像让那些刺客们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一!个!都!不!准!放!过!”凤惊燕站的笔直,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脸上好像结了寒冰。
那些刺客们仿佛是急了,又或者害怕了,连忙抓着机会,一跃离开。
“追!”凤惊燕依旧在冷漠地下着命令。
忽然感觉一双手,向自己伸过来。凤惊燕恍然地转过头去,少年坚实的手臂将凤惊燕搂紧,脸上隐约是心疼的表情,“主子,别管了好吗……我们回去疗伤。”
凤惊燕愣愣的,她甚至没有感觉什么痛觉,她只是感觉那久违的,不得不凶残的自己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那是一段最糟糕的回忆,凤惊燕用两年的时间,大约可以堆成山丘的尸体,成就了自己凤惊燕的威名。成就了她“罗刹”的名号。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忘却了些,其实不过是偷偷被她压在心底罢了,一遇到机会,就从她身体里冒出来,不能阻止。
凤惊燕知道自己此刻非常暴躁。
却感觉到燕非离依然搂着她,好似用一种安抚幼稚的小孩一般的仿佛,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轻缓地拍着他的肩膀:“主子,没事了,没事了……”
然而,凤惊燕却惊觉发现自己居然是吃这一套的。
而且很吃。
心情居然在少年这般诡异而幼稚的动作下,慢慢平息下来。
而凤惊燕感觉自己靠在少年肩膀上的姿势居然十分舒服,让她觉得安宁。
“主子,”领头的暗卫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这一份宁静,“逃了……”
凤惊燕缓过身来,才惊觉自己如今靠在少年肩膀上的姿势如何尴尬,连忙将少年的手推开:“够了。”
“小离,你也该走了。”
燕非离看凤惊燕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来:“主子,可是……”
凤惊燕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招呼碧莲过来扶着自己,转头朝下面的人命令:“给我搜!好好查查他们是那路人马!”
“是……”下面的人齐呼。
其实,若是对付自己的,凤惊燕并不上心。她的敌人太多,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居然是冲着燕非离来的,那里面应该有什么隐情,自然要好好查查。
这些,凤惊燕自然没想过告诉少年。
碧莲扶着凤惊燕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少年一直跟着。
凤惊燕停住脚步,回头看——此刻,燕非离只是抿着嘴,腼腆而安静地跟在自己身后。
“非离公子……”碧莲看着燕非离叹一口气,脸上有些无奈,“别让我难做啊。”
燕非离抬起头,没有理会碧莲,只是朝着凤惊燕看着:“主子,我不干什么,只要让我跟着主子,看您把伤口处理好,我就走。”
都曾同为凤惊燕的下属,这些暗卫里,甚至还有许多曾经是燕非离的手下,没有凤惊燕明确到不能再明确的“驱逐命令,他们都是不想与燕非离短兵相见的。
而,凤惊燕也只是懒懒地闭着眼睛,没有再开口……这是明显的纵容了。
于是,燕非离可以一中跟着。
上了马车,以下了马车。
等回到凤府,楚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伤势并不重,只是这凤惊燕的背后,旧伤密集,处理起来,便是有许多麻烦的地方。
楚彻倒算是小心翼翼,只是动作不免粗鲁了一些,与少年曾经的温柔体贴,又是完全不同的。
“哎,又是伤……”楚彻叹一口气,摇摇头,“凤将军,我先下去了……你自己注意一些。”
“嗯。”凤惊燕微微地虚应者,就皱眉在软榻上靠着,面容阴沉,不发一语。
房门打开,碧莲送了楚彻让她熬好的药汤进来,一边伺候着她喝,一边小心翼翼着:“主子,下面的人在竹林里搜查了很久,还是让那些刺客逃了……”
凤惊燕连眼皮也不抬,慢慢把汤喝了,却因为那入口的苦味,忍不住邹着眉头:“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着他们干什么?”
碧莲垂了头,不敢多说话。
感觉嘴里的苦味散去一些,凤惊燕才觉得心情好一些。又躺回被褥里,说:“算了,这批人确实厉害……几年不注意,赵国真是不得了。”
“……谢主子。”虽然凤惊燕没有明说,这话却已经听出她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碧莲听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感觉十分疲惫,凤惊燕闭眼眯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微微犹豫了一下,凤惊燕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思:“小离,他……还在?”
碧莲的脸上掠过一阵大约是惊喜的表情:“是,是,非离公子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这就让他进来?”
凤惊燕愣了愣,居然朝着碧莲点点头。
——本是不应该这样子的,燕非离既然已经离开了,自己本应该干脆利落的。
可是,可是。
凤惊燕也不想难为自己,她没必要勉强自己做让自己难受的事情。
房门打开。
“主子……”燕非离轻唤了一声,走进来。
碧莲将空了的药碗端下去,便退了下去。
已经是半夜了,凤惊燕懒懒地侧躺着,微微睁开眼睛,想着少年居然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少年的模样让她有些让人心疼,大概是外面站着有些久。居然,显出点憔悴姿态来,眼睛微红,脸上还是担忧的神色。
走到床边,燕非离便略微弯下腰:“主子。”
凤惊燕整个人被裹在被褥里,半靠在床头,侧着身子躺着,看着燕非离。
“主子,您的伤还好吗?”少年开口问。
凤惊燕“嗯”了一声:“没事。”
她凤惊燕并不是奍在深闺的世家小姐,那些年在战场上,受点伤就像是吃饭一般的平常。这些年虽然过了一些好日子,微微有点忘本的意外,这点中伤,对于她,依旧根本不值一提。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一般在凤惊燕的麻沿边坐下来:“是离儿不好,主子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说话间,眼神里大约露出自责,又是欢快的表情:“但是,看主子这样对我……离作又觉得高兴。”
顿了顿,燕非离抬头看凤惊燕:“主子……我知道你不会轻易这样对别人的。”
——少年这一句自然是废话,她凤惊燕若是遇到谁,都上去替他挡这一刀,早已经没民性命,怎么可能还有机会与少年一起在这里谈话。
:哎,如果离儿能够……知足一点就好了。“少年忽然又说。
凤惊燕听着话,似懂非懂的,也就没有多加思考。只是感觉身体有些懒,疲惫地斜斜靠着,却只是说:“这和你没有关系……我若是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人。你若是想做的事,也没有可以阻止我……你不必感激。”
燕非离沉默了一下,依旧是坐在凤惊燕身畔,抿嘴,表情有些纠结地开口:“也不是……感激啦。”
顿了顿,燕非离又叹了一口气:“主子,你总是听不懂我话里的重点。”
这是埋怨?
还是她凤惊燕已经与少年有如此的鸿沟了?
“哦,”凤惊燕觉得脑子发疼,有点厌倦挥挥手,“既然不是感激,小离,你也放宽了心,今里不同往日,你早不是我下边的人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燕非离微微低了头:“主子,无论我是不是离开你了……我对您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抿抿嘴,又说:“你救我一次又一次,无论主子做过什么,我都没有资格怪您。”少年微微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无奈,“中要主子一句话,我整个人依旧是主子的。”
这话说的好笑,想着赵翩翩那张妩媚的脸,还有好依靠在燕非离身上的美好姿势。凤惊燕忍不住微微扯动嘴角:“小离,人大了,说话也是人负责的。”
少年连忙摇头:“主子,我……”
凤惊燕有些烦躁的挥手,阻止了少年的发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既然有了人家姑娘,就要好好负责……又在我面前说什么‘都是我的’这样的话来?这样是不行的。”
忍不住有些厌恶地瞪燕非离一眼,凤惊燕忍不住微微讽刺道:“我养的孩子,怎么能变得如此轻浮?”
燕非离依然还是在凤惊燕的床沿上坐着,此刻看凤惊燕有平静的表情吐出这些话来,先是愣愣的,好似觉得不可思议,后俩,眼睛里居然慢慢露出惊喜的表情来,过了一阵,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开口询问:“主子,您这是……在吃醋?”
……吃醋?
凤惊燕的脸上立刻露出被冒犯的神色来,心底忽然一慌,皱眉冷声道:“小离,你想多了……”
顿了顿,又急忙说道:“小离,我说你可以走了!”
然后自顾自的,凤惊燕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主子……”少年又唤了一声。
又是一阵,闭着眼睛的凤惊燕就便听见关上门的声音,心底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是离开了吧!
凤惊燕完全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归结为“吃醋”这样感情里。
然而,仔细想想,凤惊燕却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脑子里浮现赵翩翩与燕非离相处的情景的时候,自己心底还是无比烦躁。
想来少年时终于走了,凤惊燕居然微微松了一口气。
身体有点倦怠,凤惊燕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却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燕非离那一张熟悉的脸来。
“小离,你……”
“还没走……”
话音刚落,凤惊燕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少年温柔地堵住了,那是一个温柔的,讨好的,缠绵的短吻。“也许是因为凤惊燕的伤势,燕非离格外的小心,一只手将她的身体扶住,令一只手开始慢慢将自己的外衣退去。
“你……“凤惊燕感觉有些愕然。
冲凤惊燕笑了笑,少年又伸出舌头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主子,翩翩……她真的只是我的朋友。“燕非离好似十分诚恳地开口,好看的眼眸里露出让人难以怀疑的真诚的光,“在赵国认识的朋友,和主子是不一样的。”
听着少年的声音,感觉到那嘴唇的热度和温柔,只不过是一个浅浅的吻,凤惊燕微微一愣,居然有了神魂颠倒的感觉。
“虽然主子好像是吃醋我很高兴……“燕非离脸上露出淡淡的喜悦,又隐约带着一些小孩子的稚气。
感觉少年已经钻井自己的被褥,凤惊燕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
两个人都侧着身,面对面的躺在。
少年身体上熟悉的,干净的气息,还有那温温的,让好觉得舒服的温度……一切一切,都让凤惊燕忍不住觉得舒服和依恋。
“主子,睡吧……“燕非离伸手轻拍了一下凤惊燕的背部,那是真正哄骗小孩入睡的花招。
然而,凤惊燕渐渐感觉困意袭来。
这个夜晚,凤惊燕睡的十分踏实,背后明明还泛着些痛楚,可是那些纠缠了她好几个月的噩梦全部消散了。
黑暗里,凤惊燕觉得自己非常轻松,舒服。而这些舒服和轻松,正是身旁的这个少年的身体带个自己的。
月色明亮,凤惊燕这一觉睡得很沉。
次日醒来,晨曦透过窗子撒入房间,将一切装点成淡淡的金色。当凤惊燕打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燕非离恬淡而安稳的表情映入眼帘。
全身都泛着重生一般的快感。这一晚,甚至比那些纠缠缠绵的夜晚还要令凤惊燕回味无穷。
此刻,燕非离还在沉睡,有着修长睫毛的侧脸线条看起来很正直,略微天真,嘴角含着的是那种满足恬淡的笑容。
而,他的手一直小心翼翼的将凤惊燕的脊背,既不让凤惊燕自己碰到自己后背的伤,也没有让他自己的手碰到,即使他已经睡深,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怎么样的难得,少年才能在熟睡中,控制住自己。
想着这个,凤惊燕忍不住将自己的头往少年的胸口处埋了埋,又埋了埋……发丝纠缠离,又是浓浓的缠绵的味道。
忽然,凤惊燕忍不住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放他走?
少年,这么贴心的一个人,自己调教了八年,才有这么一个孩子,自己为什么要拱手送给别人?
她凤惊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如此菩萨心肠了?!
她赵翩翩有做过什么,凭什么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
就着将头埋在少年胸口的姿势,凤惊燕伸手抚了抚少年额角掉落的碎发,将它们放在少年的耳后,心底暗暗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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