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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失子之痛

书籍名:《调教恶妃》    作者: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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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华山上。
“祭祖开始一一”
凤惊燕带领一行人跪下,碧莲将祭文递到凤惊燕手中。
凤惊燕顿了顿,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这才开始语调平静地读起祭文:“虔具清酌庶馐之奠,致祭于先祖父风氏之灵前而哀日:祖父去世,年仅六旬。奔波劳碌,终生戎马。风雨无阻,血泪相伴。教育吾辈,克己恭人。对持敌友,爱憎分明。祖父之德,足启后人。一身伤病,闭目辞尘……”
山顶风过,一片平静。连林子里的鸟儿,都好像哑了一般。身后跪着的人也安静他喘息声,若有似无。
只有凤惊燕平静的声音在这山中回响:“祖父凤氏性本贤清,厚德慈仁,亮节昭后人,风帆永存,素旌了纷纷赴玉京,知是海岛仙山去,只听鹃鸣;凄风苦雨迷祖役孙哀。哀哉两字弗堪闻,祖赴蓬莱何所在,落叶归根。呜呼哀我,尚飨……”
紧张到极致情绪下,祭祖却是平平安安地进行着,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凤惊燕忍不住觉得有些恍然的感觉,身体紧绷到极致,又不能马上放松下来,让她愈发觉得疲惫。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袅袅的焚香,一些不过是平静的模样。那满山的鲜嫩色,零星地点缀着些彩色的花朵,也是春的妖娆模样。
——然而,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凤惊燕处处小心,即使祭祖结束,也吩咐下面的人,万不可掉以轻心,也许对手等的,也不过是这个时刻。
只是敌人和凤惊燕相比,实在更加卑劣。
浩浩荡荡,凤惊燕一行人,再下山途中与另一对祭祖人马相逢。正是京都里有名的书香世家柳家,母慈子孝,祭拜的是她们逝去的丈夫和父亲。
柳家也曾是齐国的大势力,只是这些年男丁稀少,已经显出落寞的样子来,却是因为几辈的沉淀,带着儒雅的味道。
“见过凤将军”。柳氏虽然不过一介女流。虽不能讲青春貌美,却也算风韵犹存。却能在丈夫归去之后,独自抚养独子,并将这六七岁的男孩,养成齐国京都有名的小神童,琴棋书画。连宫里的太师都赞誉有佳,也算是京都的一个传奇。
凤惊燕对于她,也有几分佩服,在过去也有几次交集。虽然不果短暂的事情,凤惊燕却忍不住对这个女人起了“英雄惜英雄”一样的心情。
倒不是与许多一般佩服她的所谓“忠贞”,只是曾闻她一句话:“守节”?我只是再找不到像他一般的男人了,哪怕他死了。
凤惊燕自翊无情,也不禁为这句话有些动容。
“柳夫人,不必客气,既然你要上山,我命人给你让条道就是”凤惊燕冲着那个女人笑笑笑,懒懒地开口,仿佛只是很随意的话。
碧莲蹙了一下眉,看了看前面,有打量了一下后面,轻轻地唤了一声“主子,这?”凤惊燕摇摇头,没有犹豫,只是开口命令:“传令下去,让后面的人给柳夫人让开路。”碧莲只能从命。
“浚儿,快谢谢凤将军,”柳夫人扶着他儿子的肩膀,冲着凤惊燕笑着,一副慈母的模样。
那是一个不过六七岁年纪的小男孩。嫩白的皮肤,琉璃一般的明亮的眼眸,天真稚气的外貌,却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般矛盾的气质,却更是让人觉得疼惜。
“谢谢凤将军。”小男孩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的感觉,却是假装成稳地仿佛大人一般向凤惊燕鞠躬行礼。
也许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也许是因为其他……凤惊燕此刻看这个男孩,居然忍不住觉得大约是“可爱的感觉”,大约是“温柔”的情绪从身体里冒出来,凤惊燕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下来。
“你就是柳公子吧?”凤惊燕忍不住俯下身去,想凑近一点打量他。
“正是”小男孩婉然一笑。
然而,忽然的!
小男孩凶狠的眼神来的如此莫名其妙,带着内力向自己打击而来的手掌如此突兀,凤惊燕简直防不胜防了。
“呃!”轻喘一声,本能的反应便是调出内力,防备着自己的身体不被伤害,凤惊燕脑子里又惊觉想起楚怜不能用内力的话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却感觉下腹一阵痉挛,凤惊燕整个人就行地疼起来。
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凤惊燕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侍卫将那个明显不肯能是小男孩的“杀手”围攻。却在快要俘虏的时刻。让他套破口腔里里的毒囊,自尽了。
碧莲站在一旁,小心地扶着她。
柳夫人瑟瑟地站在一旁。焦急地呼喊这:“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呢,我的儿子呢……”竟然有些疯狂的表情。
想来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凤惊燕早听闻龙家曾招了一批侏儒,却不像是这样的用途!感觉有什么液体沿着下体流下来,暖暖的……凤惊燕却只能站地笔直,不然千里迢迢来陪他祭奠凤家先祖的客人们,对外面的流言蛮语有任何联想。
“主子,主子……”碧莲压着声音唤着。
“碧莲,不要抖。”凤惊燕顿了顿,虽然自己也恐惧万分,却依然被碧莲因为紧张而发颤的身体弄的有些烦躁。忍不住蹙眉。低声提醒道。
“……是。”碧莲咬了咬下唇,也努力装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来。
终于,一路畅通。再无意外。柳夫人,凤惊燕让人扣下,却是没有为难她。只是那个看起来神情淡定的女人,刺客却显得十分疯狂,不停地喊着:“我的儿子呢?它们把我的儿子换区了哪里!?”
带着哭腔的尖叫声,让凤惊燕愈发烦躁,倒是碧莲贴心地将她点了哑穴,才还给凤惊燕几分宁静下了君华山,与客人们道别,然后被碧莲扶着,表情淡漠地上了马车,一路飞奔,凤惊燕却依然已经感觉到下体冰冷的液体。
已经……来不及了吧。凤惊燕闭了闭眼:伤心大约是有的,更多的是那种因为这种无力,因为这种不能掌控的绝望感。
凤惊燕,她最痛恨的便是这种感觉!绝望的感觉!
那边,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地回府通知楚彻准备。所以,凤惊燕一回府衙内院,就可以放任自己虚弱地倒下来。
“让风将军躺下。”倒是楚彻最是处变不惊,扶着凤惊燕上床给她诊治针竂,配药,一切有条不紊。
身体虚的有些法寒,凤惊燕努力想抓着自己的意识,向楚彻问些什么,哪怕自己有了觉悟,总还想抓住一点希望似的,却感觉脑子里浆糊一片,迷迷糊糊地纠结在一起。朦胧间,凤惊燕听到楚彻对碧莲好像收礼物句:“哎,好好伺候主子吧。”再来,就没有再来了。……一觉睡去,噩梦纠缠。再醒来。碧莲告诉她,自己耽误了三个早朝,不过外面关于凤惊燕身体不适的流言倒是少了些。
凤惊燕冷冷一笑,起身抹了抹自己平实的小腹,闭了闭眼睛。睁开的时候,慢慢的仇恨的表情。——龙应秋!好一个龙应秋!派系斗争,龙凤之争,凤惊燕从来只不过将他龙应秋当做一个对手的,虽然厌恶他的手段,却也敬重他的聪明。这些年有输有赢,也不觉得他多么的令人厌恶。
可是,从今以后,她凤惊燕会将龙应秋当做一个“仇敌”,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会让他知道!大约是太久没有这么恨一个人了,陌生的激烈情绪,让凤惊燕整个人激烈的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急促!
“主子,主子……”碧莲连唤了好几声,凤惊燕裁决的平静一些。窗外倒是晴朗,而后出晴的空气里。到这新鲜的生命的气息。预知相比,凤惊燕此刻脸上的死气沉沉倒显得十分的突兀,压下自己激烈的情绪,凤惊燕一抬头,就看到居然在哭泣的碧莲,忍不住觉得烦躁“哭什么?不准哭!”
碧莲愣了愣,连忙就地跪了下来:“是,奴婢该死,奴婢……没用。”说着,也是干净利落地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只留下红红的,若隐若显的湿润,看起来有些瑟瑟的萧条。
这般强作倔强的模样,凤惊燕又是叹了一口气。
凤惊燕朝她虚弱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安静了就起来,主子没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哭有什么用,只不过徒增烦扰了。”
碧莲点点头,应了一声“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房间里一直很安静,凤惊燕有些神情愣愣地望着窗外发呆:那妖媚妖娆的阳光,在斑歇的绿荫里跳跃,仿若孩子天真的笑容。
一时间,她看得有痴了。
“主予……”碧莲走近一步,给凤惊燕拉了拉被子,一边犹豫着开口, “主予,是不是该催非离公予快些回来。”凤惊燕呆了呆,立刻转过身去表情冷酷:“碧莲,传我的命令,让燕非离速回赵国和燕三一起办好事情再回来。”
碧莲的脸上露出有 呆滞的表情,愣愣她看着凤惊燕。
“否则,否则…??就以叛逆之罪处置。”凤惊燕语调冰冷地开口,苍白的脸色,颤颤发抖的身体令她着起来还有点虚弱“主子?”碧莲表情愣愣地看着凤惊燕,似乎一下子消化凤惊燕此刻的命令。
“嘭!”的一声,一件清脆的声音响起!
凤惊燕狠狠地拿起放在床沿旁边茶几上的瓷瓶砸到碧莲的脚畔,顿了顿,冷哼一声,朝着碧莲冷漠开口:“怎么?碧莲,我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
“不是,”碧莲又跪了下采,脸上露出仿佛痛苦,仿佛又是纠结的表情,连忙应着话,“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
等碧莲起身出了门的时候,整个房间真正是只剩下凤惊燕个人。
安静到有些压抑的氛围,凤惊燕感觉有点室息,嗓子里有一阵瘙痒的感觉忍不住大声咳嗽了几声,在看窗外,便是斑歇的一片。
燕非离……少年恬谈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带着让人倚赖的魅惑感。
然而,凤惊燕此刻却不想见他!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像如今……凤惊燕闭上眼睛,又是睡去,虽然眼睛一闭上,便是血红的一片。自己明明是见惯生死的人这会儿却觉得原来是不一样的。
“主子,非离公予收到命令,回了赵国。”碧莲说着。
凤惊燕随意地应,一声。
最终,那个少年没有马上回来,凤惊燕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担起背叛自己的名声,少年毕竟聪明,而且知道分寸。能在自己身边呆着么多年,总是知道点道理的。
春色渐渐逝去,弹指一挥间。
荷花池里的荷花已静经抽出妖绕的身子来。天空变得多情而妩媚,一会儿晴空万里,碧空如洗,天高云谈;一会儿天低云暗,鸟云密布,狂风怒吼;一会又电闪雷鸣;一会瓢泼大雨,倾盆滂沱,;又一会儿,潇潇雨歇,虹桥飞架南北,说不出的妖饶日子过得有些恍惚,凤惊燕的心思郁放在了对龙家的报复上,倒也少了些纠结而伤感的情绪。
“龙应秋……”凤惊燕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在宣纸上写下他的名宇,然后划了一个大大叉!
这是凤家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龙家,甚至连皇上都忍不住觉得讶异,在宫中私会了风惊燕,明里暗里让她收敛一点,不要弄得京都没有宁日两派相斗,与不顾代价的赶尽杀绝,这实在相差甚远。
凤惊燕只是谈笑不语,挥挥衣袖,出了皇宫,依旧我行我素。
“呵呵,主子,您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开始在传,龙应秋都气得瘦了一圈。”碧莲大约是想逗凤惊燕笑,将这话传给凤惊燕。凤惊燕却是完全没有感觉,并不觉得舒畅一点。
但是,斗争是要继续的!这段日予,凤惊燕都不曾让自己太闲下来,忙碌着忙碌着,只要一个停顿,她的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浮现起楚彻那时候的那两句话来一一“凤将军,《轮回轻》里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不受欢迎的生命,会选择离开。”一一“凤将军,在你眼底,这些东西都比腹中的胎儿重要?”“既然如此,楚彻无话可说。”
原来,一切都巳经有预兆,是她自己杀死了胎儿,若不是她一早就有“不要”之心,若不是她……其实,她才是那个杀手。
对付龙家其实也不过是迁怒而己。
然而,她就是迁怒!又如何?
她就是迁怒!
院子里一切都早肆无忌惮地疯长,尤其是那夏天的绿色,又浓又深,虽然是映衬着零星花朵,却是绿肥红瘦。
“碧莲,夏天到了。”凤惊燕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窗外嚣张的绿色,看着阳光透过村缝,在院子里偷下艳丽的金色,随意一般地开口。
碧莲点点头:“是啊,主子,夏天到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惊燕背对着她,没有回头,睫毛微微颤抖着,抬头看着天空,又露出忧惚的模样来:“说吧,碧莲,你在我面前有隐瞒什么的资格吗?”
“是,主予。”碧莲舒了一口气,大约觉得凤惊燕所有的话算是给她下了开口的命令,也便不再纠结了, “非}离公子和燕三公子已经将赵国的事情办得妥当,现在是回程的途中。”
顿了顿,见凤惊燕没有开口说话,碧莲忍不住走近一步: “主子,您放心,知道那件事情的不过是我与楚彻,我们两个都不是会轻易乱说话的人,这件事情,非离公子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碧莲的话还未曾说完。
“我为什么要害怕他知道?我为什么要隐瞒什么…”凤惊燕猛然转过身来,一副冰冷而漠然的语气, “我会让他知道。”碧莲愣了愣,傻傻地着着她的主子。
凤惊燕的脸上露出大约是自虐的,纠结的表情来,悠悠然的吐出一句: “……不受欢迎的生命,会选择离开。确实,是我杀了他吧…???”
碧莲摇摇头,却不敢再多话一句。又是一个月夜,离知道燕非离要回来的日子,不过六天时间。
这些日子,凤惊燕依然觉得恍惚。整个人身边围绕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下面的人虽然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却是小心翼翼的表情,从不敢犯一点儿错。凤惊燕并没有轻易发泄情绪,那是弱者的行为。
可是,她知道自己才些不一样了。表面溪率,其实巳经夜深,凤惊燕却躺在卧房的软床里小寐,却一直无法睡深,总觉得脑子里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来,嘻嘻哈哈的,虽然比前些日子模糊了,却是挥之不去的。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屋里有人,本能的敏锐让凤惊燕瞬间清醒过来,右手巳经伸刭枕头下,心底已有准备,但她没才立刻睁开眼睛,只是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老虎。空气里倒没觉察出杀意,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虽然因为长途跋涉而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却依旧带着浓重的熟悉感。
凤惊燕放松下来,睁了眼一一“啊,你醒了啊?”少年轻柔的声音是那般熟悉,又是那般陌生,现在听起来,居然还有一阵辽远的感觉。“你不知道,燕……”凤惊燕转了一个身,在月光下着那人影走近,略微把身子欠了起来: “小离,你回来了 ?”
却是疲惫而漠熬的话气,让燕非离的那一声仿佛理所当然的“燕儿”的称呼又从齿缝间被挤了回去。
少年愣了愣,微赦纠结了一下,又好像释然了:“是主子,离儿回来了“是碧莲让你进来的?”
“嗯,是碧莲放我进来的,”少年还是压低声音,轻轻一笑,“她说您这些天都睡不着,让我进来看着,甫什么可以伺候的。”顿了顿,又是傻傻地摸着自己的头: “我也是很久没见到主子了,一回凤府,就想想先见您一面,所以,忍不住就过来了。”
凤惊燕撑在枕头上,半坐起身:“赵国那边的事情,你做好了吗?”
燕非离低下头去: “都好了,燕三和其他人还有些日子才会回京,我实在不能等了,就比他们先走,骑了快马,所以今天晚上就到了。”
凤惊燕懒懒地“哦”了一声,抬眼问道: “这么急做什么?”
“我…”燕非离站在她床边上坐下,抿了抿下唇 看着她,“离儿只是想早点见到主子。”
两人在月色迷暗的光线里对视了一会儿,凤惊燕先开了口:“小离,你也辛苦了,好好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凤惊燕的语气有点疏离,甚至是比燕非离他离开的时候还有冰冷淡漠许多。
“是,主子。”燕非离口上虽然答应着,脚上却是不动。
“怎么了?”
少年愣了愣,连忙摇头:“没什么,主子你睡就是,我不会吵的。”
红着脸,少年仿佛还带着孩子气的腼腆,却又是老老实实地开口道: “我只想再看一会儿,等一下就走。”
这种孩子气的肉麻和真诚,让凤惊燕又有了点微妙的感觉,甚至觉得眼睛都泛着酸气了。却只是更觉得纠结,脑子里仿佛有两个思想在闪烁:一个好像柔弱到极致一般地,想要扑进少年的怀里大哭一场:另一个坚强的脸,却是依然对着少年冷漠开口: “你也累,,去景浴池泡个浮,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还有一些话要告诉你。”
朦龙的月光下,少年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再看一会儿吧,主子,就一会儿。”
凤惊燕看着少年,心里满满的纠结。
燕非离的眼神里带了点落寞,“回来这么久了,主子想不想离儿?”
“他们说感觉是相互的,那么主子应该就像离儿一样吧。”
这,实在是太过缠绵的话语,若不是气氛不对,时间不对,凤惊燕想着自己也会好好感动一番,而如今,少年如此情动的话,凤惊燕听来,居然有些讽刺的味道。
凤惊燕脑子里又是浮现起楚彻那时候说的那两句话来。
一一“凤将军,《轮回轻》里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不受欢迎的生命,会选择离开。”
一一“凤将军,在你眼底,这些东西都比腹中的胎儿重要?”“既然如此,楚彻无话可说。”
再抬起头,看着在非离脸上深情的,缠绵的,羞涩的笑客来,居然觉得刺眼了些。少年的笑容,手臂和胸膛的触感,都是她曾经所陶醉的。
而燕非离那种恋爱般的温顺表情,仿佛沉溺在虚幻的幸福里的感觉,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和讽刺。夜色妙曼,外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下起雨来,天空阴沉得厉害,却又是一件闪电划过天空,照的两个人彼此看得十分清楚。
“既然如此,小离,我要告诉你。”
少年尘在床边,近乎痴迷地看着凤惊燕的模祥:”好。”
又是一件闪电从天空划过,伴着丝丝雷鸣的声音,轰隆隆地响着。
“我有了你的孩子,”凤惊燕一字一顿地冷漠开口,“但是,我不想要他,所以……他死了。”
雷声响起,大雨淅沥沥地下起来,瓢盆大雨从天而降,有一种肆虐的感觉。
少年大约听清楚了,又或者只是不敢接受,干干她笑了笑,冲着凤惊燕开口: “主子,你……你说什么?”
凤惊燕闭了闭眼睛,张了张口,却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少年用手捂住了嘴巴,大声呵斥一声:“不准说!不准乱说!”
少年太过急噪的动作,让他的手指滑过凤惊燕的嘴唇,留下一条淡淡的红色痕迹。
凤惊燕顿了顿,终究是坐着不再说话了。
“不准乱说……”少年喃喃几声,忽然急忙转了个身,“嘭”的一声撞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依然是喃喃着: “不准乱说,我没有听到……”
凤惊燕愣愣的摸着自己被少年直接微徽截过的嘴唇:这一下对凤惊燕说实在鲁莽得匪夷所思,少年从来不曾这么胆大妄为。他总是明礼而有分寸的,想来今夜是真正地愤怒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凤惊燕忍不住为燕非离解释起来。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凤惊燕躺在床上,愣了愣地看着头顶的床幔:在这床褥之间,她与燕非离纠缠的画面划过脑子。不论如何,燕非离确实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至于其他,凤惊燕不想多说。也不知道过了多大,“嘭”的一声响起,凤惊燕又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主子……”
站在门口的少年全身湿透,淋得很狼狈,.湿漉漉的头发“滴答”着水漓,紧紧地贴在额头上,头发底下是双也带了水气的眼晴,看起来像只被抛弃了的狼狈的大型犬类。凤惊燕愣了愣,从床上坐起起来,心底又涌上许多大约是“心痛”的感觉。顿了顿,只将床边的白色锦布扔给他:“其他别管,先去擦一擦,明天再说。”
少年没有理会她的话,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终于朝她走了过来,用有点摇晃的,仿佛是胆怯的步子,但又还是执着她,笔直地向她走过来。
凤惊燕看着少年那近于是绝望的眼神,第一次觉得心慌了:“小离,其实……”
“其实,刚才主子说的话,都是假的……对不对?”少年看着凤惊燕,语气里己经带上哀求了。
“其实,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对不对?”
凤惊燕微微犹豫了一阵,却只能摇头: “是?…-?真的,他死了。”
燕非亮看着凤惊燕,慢慢的,雇她的回答里,眼晴郝曼得通辱工,连声音也变得低哑了:“主子,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凤惊燕愣了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短暂的沉默。
“主子,其实,你很讨厌离儿吗?”少年的话气带着哀伤的味道。
凤惊燕想开口解释,,又觉得自己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__她是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也是她害死了这个孩子。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可笑。说她不是故意的?如果真得够有心,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顿!
什么凤家祭祖?什么龙凤相斗,她都可以不管她做到了吗?
没有!!
凤惊燕自厌地一件苦笑,只能继续沉默。
少年那双一贯温柔和温顺的眼晴好像湿,整个人像一只哀嚎的野兽,颤抖着让人心疼:“那是我们的孩子啊……燕儿,你怎么舍得动他?”
凤惊燕定一定神,却只是自顾自地从床上站起采,将那一块锦布披在少年的头上:“先擦擦吧……全身都湿死了”
少年直直地看着凤惊燕的动作,自己却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是着他: “你把我当什么?”
“小离……”凤惊燕蹩眉唤了一声。
“手下?宠物?玩件?”少年全身一颤,温柔的气势消散了一世,整十人着起来有点陌生了,“或者是娈童,男宠?”
看着这样的燕非离,凤惊燕却突然有了种想把他楼在怀里的情愫。
少年却忽然“呵呵”一笑,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来:“是因为离儿不配吗?”
凤惊燕呆了呆,继续沉默。
“呵呵。”少年一阵苦笑,话气悠然, “离儿总是自以为是,以为只要离儿够用心,主子会明白,会明白离儿??????的。”
“主子无论当离儿是什么,套用情报的工具,还是其他什么,只要能让离儿再主子身边伺候,再过一些时间……子予总是会明白的。”
“可是……”
燕非离恨恨地看着凤惊燕,一字一顿地冷冷开口,“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一点儿也不清楚!”
“小离。”凤惊燕确安不太明白燕非离此刻的话,但是他现在的模样,却让她整个人纠结起来,心疼而哀伤她看着他,凤惊燕于是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只不过一瞬闻的时候,手上传来的却全然是另外一种力道。凤惊燕觉察到不对,她立刻本能地迅速加以拆解。短短几秒里过了两、三拍,跌臂最终还是被制住j。
凤惊燕有些吃惊,惯了燕非离的俯首听命,料到燕非离怎么也不会有快过自己的身手,好过自己的内力。即使那时候元气大伤,这几个月她也应该调理得差不多才是!
再抬头看燕非离,却是对上一双仿佛野兽一般的眼眸,在月光下发着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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