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
“冬至……老师有事情和你说。”冬至一回到家里，就看见了薰一脸的严肃。
“好的。”就知道老师会有事情，最近向他隐瞒的也够多了。冬至放下了书包，坐到沙发上。
“冬至，你爸爸和我交流过了，他说在法国给你找到了专业的战斗机学校。所以，老师决定让你回巴黎去，……你看怎么样？”
“——！！！”冬至犹如晴天霹雳，回巴黎？自己刚刚过来呢。根本就接受不了，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回日本来究竟要待多久，但是这样就让自己回去，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老师，……不能，多待会儿吗？”冬至颤抖着声音问。
“……唉，你的状况，你爸爸也很担心，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你……就不能成为非常优秀的战斗机了……巴黎那个战斗机学校，一切的培训都是一流的，你只有在那里接受训练，才能成为你爸爸所希望的战斗机。”薰点头叹息。
冬至不再说什么。父亲的确是有这样的希冀，要让他的儿子成为法国一流的战斗机，就像日本的传说loveless和restless一样。自己也何尝不想变得厉害，……可是，在日本和草灯对决后，才发现自己的实力连草灯的一半都不到。父亲也会很失望吧……不能让父亲和母亲伤心啊，毕竟自己从小就被倾注了父母很大的心力。自己忍心让他们难过吗？
薰老师也是说过的吧，要为自己喜欢的人着想。不能因为一己之爱而伤害爸爸妈妈，这也是从小就受到的教育。立夏……尽管再舍不得立夏，也是无可奈何了。
“是，薰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回巴黎？”冬至抬起头问道。
“……你，唉。”明明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是舍不得青柳立夏吧。薰将目光转开，“别担心，会让你把课上完的……等到了寒假就会走了……你确定回巴黎？”
“这不是老师您说的吗？”冬至看看薰。
“你就一点异议也没有？”薰感到很意外。
“有了又能怎么样……薰老师不是说，要为喜欢的人考量吗？我是为了爸爸妈妈考量的啊。”冬至非常懂事地微笑，虽然看上去很辛酸。
“冬至……”薰突然觉得冬至长大了。
“老师，您回巴黎吗？”冬至看了一眼薰。
“我？”薰居然难得地慌起来，“我就不回去了，要研究一些事情，……还有一些朋友在这边。”
“呵呵……是枫老师对不对？薰老师要和枫老师在一起吧。”冬至很暧昧地笑了。
“冬至啊……”薰先是脸一红，然后也非常灿烂地笑，那个灿烂啊，让冬至顿时发毛：不妙！
“今晚上是不是想吃点板刀面？！”薰已经把袖子挽起来了。
“哇啊啊啊啊啊——！老师饶命啊～～～！！！！！！”
“别跑！小子能耐了，拿你的老师开涮！”
“枫老师啊～～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晚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热闹。
“冬至，你怎么了？”立夏有点发愣地看着冬至。一大早地找到他，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才凌晨五点呢……他又发什么神经病。
“我，对不起……立夏，这么早来找你，但是……”冬至欲言又止。
“你到底怎么了？！”立夏感到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到冬至现在好悲伤。
说吧……上原冬至，寒假就要到了……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冬至在心里鼓励自己，用力地捏着拳头。一定要说，一定要说…………
——这种事情，要自己说啊。薰老师曾经那样鼓励过自己。对呀，这是自己的事情。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立夏揉揉酸困的眼睛，感到不耐烦了。自己还是瞒着草灯偷偷来开门的，如果被草灯看见就说不清楚了。
“……我，我，我，……那个，那个……”冬至实在是很想说出口，可就是没办法。嘴巴都抽筋了还不知道怎么办，明明几个字的问题，就是那样难以启齿。
天在亮起来。
“不说我回去了。”立夏挂着一头黑线打算回屋接着睡觉。神经病啊，他！
“等一下！”冬至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颤抖。也许是因为声音确实太异样了吧，立夏回过身。
有种感觉，如果立夏就这样回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忽然冬至一把将立夏抱住了，就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木头一样，死死地抱着。
“喂！”立夏的头上顿时蹦起了一根青筋。这家伙想干什么？！大早上的在大街上这样……自己还穿着睡衣呢。他不嫌丢人自己还嫌呢。立夏已经做好要命令草灯将冬至丢出去的准备。
忽然几滴水滴到立夏的脖颈上，冰凉冰凉。下雨了吗？不是吧，现在是冬天啊。立夏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这是泪水。冬至的……冬至的眼泪？！
冬至居然哭了！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此时他浑身弥漫着哀伤落寞孤独的气息，不知不觉也把立夏感染了。因为什么事，让一向开朗的冬至哭出来？他哭得肩膀不停地耸动，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可怜的冬至……到底出了什么事？立夏打消了把他丢出去的想法。
“别哭……你可不是小孩子。出什么事了？”立夏轻轻揽住冬至的肩膀。
“……”冬至摇摇头，只是不停地抽泣。说不出口，自己喜欢立夏的事情……自己还真的很没用，只会抱着人家哭。想到这一点，冬至更加伤心。
冬至，你到底是怎么了？立夏微微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任由他抱着。
好冷。因为只穿着睡衣，所以虽然被抱着还是感到很冷。冬至的眼泪几乎在领子后面结冰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定是受了什么不小的打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冬至抱着立夏，只有这一次了吧……也许是最后一次。就让它长一点，再长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立夏觉得自己要冻硬了。
“立夏！”焦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立夏猛地回过神，将冬至推开。
冬至看见草灯，用非常担忧的眼光看着立夏，然后把目光移到他身上，瞬间变得凛冽。
这家伙贼心不死啊——居然，趁着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对立夏……看见立夏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草灯既心疼又愤怒。
“草灯。”立夏想解释什么，忽然感到身体没有力气，就那样瘫软下去。
草灯立刻抱住了立夏，好冰冷……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只穿着睡衣站在外面……真是可恶！
“草灯，我，对不起……”冬至觉得目前的状况很难堪了，自己真的忘记了，立夏穿得很单薄，站在外面一定会冻僵……自己居然忘记了……自己真是混蛋。
“……你立刻给我消失，否则我就让你消失。”草灯狠狠地说道，然后立刻抱起立夏冲进楼内。
冬至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回过身，机械地拖着双腿向学校走去。泪水依旧不断地流出，然后结成冰。自己还是，只会给立夏添麻烦啊。
草灯将立夏抱得紧紧的，感觉好象抱着一个大冰块。
“立夏，立夏……醒醒。”草灯焦急地呼唤，现在也顾不上吃醋了，如果立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冬至就别想活着了。
将立夏放入还带着余温的被窝，赶到厨房给立夏煮牛奶。然后还在牛奶里加一点白兰地，这样比较能让立夏温暖起来。但是好奇怪，为什么立夏会任凭冬至抱着也不反抗？也不象是用spell控制了身体的样子。而且看见自己的时候，立夏和冬至都似乎有话要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冬至那孩子？
牛奶煮好了，草灯端着碗直奔卧室。也许是因为屋里很温暖，立夏已经醒过来了，瞪着迷惘的眼睛看着草灯，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张不开口。的确是冻坏了……草灯感到心疼。
“来，先喝点牛奶……别说话，外面很冷吧？”草灯一边安慰一边喂立夏喝牛奶。大概是因为牛奶里的酒精效力，立夏的脸色慢慢地红润，缓过劲来了。
“立夏，到底出了什么事？”草灯尽可能用平静的口吻问道，但是依然掩饰不住语气里浓浓的酸意。
草灯在吃醋。立夏猛地反应过来了，直想笑。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冬至的眼泪，就觉得不安定……冬至，究竟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