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十佳女 > 第二十九章 旧 创

第二十九章 旧 创

书籍名:《十佳女》    作者:花朵望夏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的脸,我骤然发觉,她该比我痛过千倍万倍,痛了那么多年,却依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该有多不容易。

“那次你喝醉了,我看到了你怀里掉出来的龙玉佩,”我从袖中取出与那龙佩成一对的凤佩,“那是我哥的,与我的凤佩一起,都是外祖父留给我们的。”

她一愣,随即又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开了一坛梨花白满上两碗,然后将自己那碗痛快地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劝酒道:“莫负梨花白!”

我喝干了一碗,她便又为我倒上,脸上盛着满满的笑意,眼眶却已红了一圈。

我默默地陪着她干了三碗,看着她的眼泪吧嗒一声落进了酒碗里,转眼消失在清澈的酒水里,然后将它一口饮下。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落泪,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一直用张狂的外表,掩饰伤痕累累的内心。

我问,那么多年,你就没觉得好一些?

她说,伤痛若是久了,皮肉虽好了,却坏了根骨,只要想起和他有关的一点点一分分,便会痛彻心扉地疼。

我问,那么多年,你就没有对其他人动过心吗?

她说,说没有是骗人的,可是心动过也就算了,你看,我心里早已千帆过尽,眼底留不住再好的风景。

我问,你当年那么勇猛地上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按理说该是个冷面铁血之人,怎么现在却如此儿女柔情?

她说,铁血只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活,不要命,与其在京城醉生梦死,不如死在战场上。

我定定地看着她嘴边的笑容,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她为我抹去泪水笑着说:“傻丫头,哭什么?”

谁知眼泪它只是自顾自地更汹涌,她手忙脚乱地为我擦去泪水,叹了一声道:“你可不再是个孩子了,以后都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抽泣着说:“我辜负了容锦和未卿,我伤了他们,弄到现在这幅田地,却无能为力……”

“你和容锦?”她说完便沉默着喝了一口酒,才对我道,“你可知道,你便是放弃了未卿,容锦也不会回来。”

“我知道,我会等,”我低着头,借着酒劲,像个孩子似得哭出声来,“可是未卿呢?我没有任何办法补救……”

“哭什么哭!难看死了!”我抬起头,泪眼朦胧之间,看到了齐霜月,他怒其不争地扔了块帕子给我,横了一眼容信,愤愤道,“谁让他喜欢上你了呢?你仗着他喜欢,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容信立刻闪到一边,端着酒碗,对着窗外一抹弯弯的月牙感叹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齐霜月立刻黑了脸,操起桌上的筷筒砸了过去,容信一闪身子,筷筒从窗户掉了下去,楼下立刻传来了惊叫声和叫骂声,容信从容不迫地关上了窗户,齐霜月则吓了一跳,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两人不由破涕为笑,心中骤然开朗。

是的,我补救不了,如果我无法给他一个将来,那就安静地退出他的世界,要相信时光会让一切都好起来,世上总有一个人能让他痊愈。

那晚与容信一片惆怅中推杯问盏到夜半,喝得稀里糊涂,等醒过来,发现人已被墨砚架到了荣睿公府门口。

墨砚见我醒了,对我道:“世女啊,小人和琴筝在府里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只好去舞莺阁找,世女和郡主都醉得不成话了……”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她说话,头却一阵阵眩晕,克己复礼地活了好多年,终于放纵了一把。

忽然,墙角的阴影中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的斗篷。我眯起眼打量着,那人看到我过来,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原来是未卿。墨砚见了,便和同他一起来的樱草退到了一边去。

未卿走了前上来,直直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刻到脑子里去,好半天才带着笑意开口对我道:

“我明日就要回江南了。”

我一愣,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发现原来看着他挣脱出这场迷局,也会让我心头一阵刺痛,原来,他终究陪我走了一段路。

“我想回去,南方更适合养病。”他看着我的脸道。

我回望着他的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一点点舍不得?”他笑着问道,随即却自己回答了,“我知道你不会的,不用回答我。”

他忽然走上前来,搂住我的腰,我不由一战,他靠着我的肩头,悄悄地在我耳边说:“就一会儿,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让我最后再抱一会儿。”

既然我们从一个拥抱开始,那就让我们在一个拥抱结束。

其实,我至今都没告诉你,你身上的味道,我一直都贪恋着,只是我们之间情浅,缘更浅。

等我回神,怀里早已没有了温度,夜风吹干了肩头的湿漉,平息了波涛汹涌,平息了蠢蠢欲动。

那晚,梨花似雪,下了一夜。

半个月后,圣旨便到了府里,除了正式成为荣睿公,我考核的成绩虽高,却也只得了一个正五品的礼部郎中,父亲得知,气得将我骂了一通,便意冷心灰以后再也不管事,说是由了我去。

正五品的位置看似不错,其实不过是在上朝时排到末尾的位置,与我同是礼部郎中的姑姑一样,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闲差。我姑姑便是在这位置上一闲便闲了十多年,至今如故。

我只要穿上官服,每日准时上朝,在末尾做个摆设便成了,姑姑说她在这殿上站了十多年,几乎从没点到她的名字过。

我听了苦笑,这也算是变相将我处理了,若果真是如此,我这辈子大约就这么过去了。

当我如此无望地上下朝半个月后,女帝却将我秘密地唤到了内殿。

作为另一个皇女的父家人,我与女帝并算不得亲近,这样被宣入内殿的事也是头一次。

女帝比我长不了几岁,却因为劳神,面容又几分憔悴,据说她虽十五岁便娶了凤后,纳了四君,却至今无所出。

我进门便低着头跪了行礼,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雕花石砖。

半饷才有个低沉的女声道:“抬起头!”

我抬起头,在余光中看到了她的面孔,她颇有威严地看了看我,低声道:“颜玉,你是想一辈子待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还是想搏一搏,换个活法?”

我一愣,不解地看向她,她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丝神采。

第二日早朝,便有秦州的折子递了上来,秦州知府已被查办,如今需要有个与秦州少牵扯的京城官员上任。

在京城过得舒舒服服,谁会愿意去那个穷山恶水的秦州,更何况曾有前去上任知府莫名其妙死在途中的事,必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天高皇帝远地,什么事都敢为,便是正四品的位置想去坐,也的有命才行。

一时间,朝上一片鸦雀无声。

“微臣以为,礼部郎中颜玉可胜任。”忽然容信走到殿中,启奏女帝。

话音刚下,便有大臣切切私语,有的人大概连礼部郎中颜玉是谁都不清楚。

“臣觉得不可,”苏尚书亦走到中间,“颜郎中不过初初上任,秦州一个摊子交给她,她怕是经验不足。”

“微臣看过颜郎中,考卷中关于治理州府的文章,觉得细致全面,若是按此实施,必能安顿一方水土。”

“但……”

“两位爱卿都住口吧,”我听到女帝的声音,偷偷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高声道,“颜郎中何在?”

我从最后一排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颜郎中,你可愿意前往秦州?”

“微臣愿意。”

“你可知道秦州是个什么地方?”女帝高声问道。

“微臣明白。”我垂着头道。

“那好,传朕旨意,封颜玉为正四品秦州知府,明日前赴秦州。”

我立刻跪下领旨谢恩。

散朝的时候,我跨出大殿门栏,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

原来这便是宿命,有时不是我选择了命,而是命选了我。

我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苏尚书正在等我,我上前向她行了个礼,她侧着脸淡淡对我道:“年轻人,为了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这对下官来说,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垂眼回道。

“想得可真轻巧,只怕得用命博,”她冷冷道,“既然你要选了条难走的路来走,便希望你走好,再过几年,还能在朝上见到你。”

我默默地低着头将她送走,回头正对上容信浅笑的面孔,不禁也笑了起来。

三月艳阳春,京城已是处处风光明媚,拂面而来的春风吹起腮边的发丝,吹起漫天的绵绵柳絮,不知暖暖的春意有没有被吹到秦州,吹入那人的梦中。

我坐在马上,远远回望了一眼京城,依稀可以看见京城姹紫嫣红的春|色,仿佛可以听见舞莺阁娇软的莺啼燕语。

“世女,哦,不对,”墨砚忽然在前头喊我,笑了起来,“是颜大人!颜大人,咱们快走吧!”

我笑了笑,一扬鞭,快步赶了上去。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 未倾心

那夜,梨花似雪,下了一夜。

今夜,雪似梨花……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便醒了,坐在床沿,从窗棂的缝隙中,依稀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亮光透进了屋子。

江南的冬天很少下雪,便是下,也只是簌簌地下一阵子,地上只会薄薄的积上一小层,日头一晒便无影无踪了,哪比得上京城,那雪鹅毛似得……

京城?

他有些茫然,转而又扯起了嘴角,自从那年回江南,他便从来没有再踏足京城半步。

过年过节,他没有去,哥哥得了个女儿,他也没有去。他待在江南的苏家老宅,陪着外祖过日子。前些年外祖去世了,他便在宅子边的空地上盖了几间屋子做私塾。孩子无论男女,他都收,有了孩子的陪伴,日子好过了许多。

对于京城,像是繁华一梦,他早已没什么印象,只是,每年下雪都会想起那夜,梨花似雪。

幸好,江南雪少,他不会经常想起那晚,否则,头两年那锥心刺骨的痛可以要了他的命,现如今他觉得心头的痛终于淡了,抑或他已是蓼虫不知苦?

他披了件衣服,推开了窗户,窗外的雪花一片片飘落,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庭院的枯草上,片刻那枯草便开出一朵朵小白花,晶莹可爱,就像京城早春二月开满枝头的梨花。

京城的春天还有什么?他伸出窗户的手一顿,撇着头思索着,对了,还有娇柔美艳的芍药!殿春小筑!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爬到床的内侧,从枕头边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打开盖子,轻轻地取出一把折扇。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折扇,看着上面的莲花印水图,纤长的手指在扇面的轻抚,盈盈的笑意在嘴角漫起,满到盛不下了,终于从眼角溢了出来,像星辰般陨落,摔碎在扇面的荷叶上。

他一惊,赶忙用手去擦,心里开始埋怨自己不小心,这把扇子当年从寇佳手中拿来时,崭新崭新的,在他手里倒是遭罪了,扇面已经有些泛黄,面上被人抚过不止千遍,和着泪痕,越发地模糊起来。

但他觉得只要仔细看,便会看到画上曾经精巧雅致的亭台楼阁,曾经栩栩如生的莲花,让他当年一眼便喜欢上了一把扇子,连带着,对画扇面的人好奇起来。

殿春小筑,繁花落尽的暮春时节,他蓦然回首,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站在岸边,侧身立在芍药花海,一身月白却比满眼的姹紫嫣红都要耀眼,他傻傻地看着她,那双妩媚潋滟的桃花眼,和那抹挂在嘴角的浅笑,让他顷刻间便觉得一阵眩晕。

“怎么,看上人家了?”寇佳在他耳边坏笑着,惹得他面上一红,却听寇佳又道,“她就是画那把扇面的人,你不是想见的嘛!”

“是她?”他一愣转而又偷偷抬头,想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不由四处张望着寻找,急急对寇佳道,“好哥哥,你就别戏耍我了!”

“想不想让我引见?”寇佳眉毛一挑,笑嘻嘻地道,“那就求我啊!哈哈••••••”

“••••••我求你••••••”他脸红得发烫,好似浇上凉水便会如锻钢铸铁一般,吱的一声,冒出一股子白烟来,可是纵是他的脸再烫,却也烫不过他胸口扑哧乱跳的心,能叫他酥软得全身都化成了一滩水。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他觉得和她聊得很开心,一直到晚上回到家里,他依旧夜不成寐,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宿,一直到天空发白才恍恍惚惚地睡去。

许是那天太开心,那日他俩聊天时,他曾看到嘉岳郡君坐在竹帘后面的阴影处,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面色阴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俩,可他那时并未在意。

是的,没在意,就是在意了,后果便会不同吗?他常常问自己,会如何?早早抽身?还是严防死守?

不不,他还是会义无反顾,一定会的!他早已画地为牢,便是让他思量了千遍,参悟了百年,他也超脱不出。

他收起那把折扇,放入木匣,取出了另一把,扇上的昙花开得热烈,却终究挨不过一夜。选这样的画来做定情信物,也许就注定最后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对了,还有那张签文,他不禁蹙起了眉头,是的,它一语成谶,纵是上了天,老天也没保佑。不过,也算值,那晚,她吻了他,虽是他主动,却也让他在那刹那心若花开,只想与她一夜白头。他用指尖轻抚着嘴唇,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虽然,他知道,她未倾心。

那时,只要每次想到这个,他心里都会有些失落,但随即又安慰自己:时间久了总会好起来的,只要等到来年,等到来年春天,她就会来我家提亲,以后我们便会成亲,会生几个孩子,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他咬了咬牙,心里有些愤愤地想:最可恨的,便是这个“可是”!

他也逃不过天意弄人。

知道她受伤的消息,他吓得立刻赶去了,火急火燎地赶到嫡王的别院,推开门却看到,嘉岳郡君面容憔悴地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伤痕累累的脸上满是泪水,那泪水顺着她的手流下去,打湿了她的袖口。

那张脸上的哀伤浓的让他一怔,便是睁大了眼寻找,也找不到半丝不可一世的傲气。他只觉得天旋地转,那张脸上的神情他又怎么不会懂呢?

他曾经多次看到,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跟上了那人,也许有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以为她是孤掌难鸣,那现在呢?是否已是两情相悦?

“她还在昏迷,”嘉岳郡君看了他一眼,他一惊,从沉思中醒了过来,郡君却又道,“大夫说她动不得,她暂时的住我这里。”

他心里苦笑:你若是执意要留她,我又怎么拦得住?

接下来,他便日日来看她,也看到郡君为她煎药,为她炖汤,为她烫伤了手,为她弄得一身狼狈。

他害怕了,却又无能为力,尤其是在她醒后,发现他俩的关系似乎越走越近,有时他站在门外,就能听见他们在屋里的欢声笑语,等他强作欢颜地推门进去,他们的笑又僵在了脸上。

这时,京城又开始传起他们的流言蜚语,父亲问他 ,未卿,你该如何自处?

是啊,该如何自处?他也苦笑着问自己。

他只能一日一日,风雨无阻地去看她,日日在她眼前提醒着:别忘了,你还有我!

也许是头一年在京城过冬,他觉得那年冬天特别冷,于是没多久便病倒了。

他昏昏沉沉之中总是看到她,她对他微笑,然后将他拥入怀中。

所以,他虽然病着,却没有觉得丝毫痛苦,他想,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病下去。

然后,她来了,对他关怀备至,对他悉心照料,便越发坚定了他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低着头,忍不住因为当年这个幼稚的想法笑出声来,那有什么用,她终究与他一刀两端了。他便是对她所有的话都充耳不闻,答非所问地糊弄下去,终究被父亲设下的套子,套住的咽喉,他委曲求全,他痛不欲生,却还是失去了她。

失魂落魄地过了两天,他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回江南。

走之前,他依旧忍不住去了一趟荣睿公府,他想看她一眼再走,就一眼。

于是,他从日暮等到上灯,又从上灯等到了三更,终于把她等到了。

我只是,偷偷地,偷偷地,看她一眼,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却不知不觉地从暗处走了出来,抱住了她。

这是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就放肆一次,眼泪却再也止不住,汹涌决堤……

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

“公子,起身了吗?”樱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一颤,慌忙把扇子收起来,抬眼却发现樱草已经走了进来。

“公子,你怎么还在摆弄这些!?”樱草见了有些不悦,扬起手上的喜服道,“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怎么还弄这些晦气的东西!”

他收起眼泪,勾了勾嘴角道:“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樱草愤愤地将他拉到梳妆镜边,为他梳头,嘴里念叨着道:“你看啊,刘家的小姐多好啊,追着公子您那么多年,您嫁了她,您要是让她往东,她决不敢去西。她又是个专情的好女子,哪像有些人……”樱草一愣,忽然又含糊地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他从镜中对他笑了笑,便催促道,“还不快给我梳头!再磨蹭下去,误了吉时,成不了婚,都是你的错!”

樱草吐了吐舌头,手上更加麻利起来,嘴上却不停道:“刘家小姐可是城中男子倾慕的美人,又是簪缨世家,与公子可是门当户对,最要紧的是她对公子一往情深!呵呵!”

他瞟了樱草一眼道:“你傻笑什么?”

“我在想那日她跟公子求婚,”樱草转身拿来喜服为他穿上,“那可是羡慕死人了!”

他笑了笑,伸手任他穿戴,嘴上却岔开话题道:“快出去吧,外间还有一大帮人等着为我打扮呐!”

“好好!就快了,”樱草为他整理好衣襟,有将桌子上的白玉水晶冠拿了起来,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头的紫檀木匣,不由抬眼看了看他,几分迟疑地问道:“那个木匣……要不要带走?”

他也转头看着那匣子,走上前去,用指尖沿着盒子上的纹路,来回抚摸,过了半饷才将它抱起,将它交给樱草,浅笑道:“将它烧了吧……”

樱草听了难以置信地愣住了,傻傻接过木匣,喃喃道:“真烧了?”

他转过脸,舒了一口气道:“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的……”

樱草默默地打开木匣,取出那两把扇子,手上微颤着拿到了炭炉边,有些胆怯地问道:“我可真烧了了,烧了可就没了!”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樱草便松了手,一刹那,火光跳耀,扇面上的娇花照水渐渐发黄,慢慢蜷缩,然后成为一片灰白……

他抹了抹眼角,转头对笑着樱草说:“快走吧!”说完便推开了门,门外的喧哗立刻涌进了屋子,樱草见了,赶紧跟了出去。

门又重新关了起来,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炭炉里烧得咔咔作响的扇骨,渐渐散了形,却将扇骨平时看不见的内里露了出来,如果你走近,依稀还能看出上面写着:

“唯愿尽芳华……”

火苗猛得窜起,片刻便将它烧成了灰烬,窗外的风刮了进来,将远处接亲的乐声吹进屋里,也把那灰烬吹散了一地……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