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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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刘东风带着胡文德去金床作了实地考察，王工作陪。王工介绍说：“这个金矿将采用中央下盘竖井和下盘混合管缆斜井及两翼风井的开拓方式，开拓中段高度为四十米。采矿方法主要采用上向分层充填采矿法，上向进路尾砂胶结充填采矿法，下向进路尾砂胶结充填采矿法。配用先进的无轨凿岩、铲运设备；提升运输系统采用多绳箕斗罐笼提升和底侧卸式矿车、六吨电机车牵引设备；选矿采用三段一闭路碎矿工艺和球磨机分级过程自动测控技术。”胡文德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点着头。等王工说完，他问：“一年能挣多少钱？能不能挣五千万？”王工说：“这个你可以自己算的，一吨矿含有五克金子，每天提炼一千吨，就是五千克，按照现在的金价，按最低价每克六十五元，每天的产值是三十二万五千，全年就是一亿一千八百六十万，去掉水电费和人工费，一年挣八千万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工说得头头是道，胡文德觉得这钱来得太快了，他说：“那这一千万的投资，不是两个月就能收回了吗？”刘东风说：“从设备进场、安装到投产需要多少时间？”王工说：“这个不一定，最快的三个月。”
一个星期之后，蒋厅长回来了，胡文德和刘东风迫不及待地来找他。这次，蒋厅长稍微客气了一点。他说：“你们去现场看了吧？”胡文德说：“看了，看了。”蒋厅长说：“王工都跟你介绍了吧。”胡文德说：“说了，说了，我现在有点懂了。”蒋厅长笑了笑。刘东风说：“厅长，这次胡老板来是想谈谈具体的合作方案。”蒋厅长跟外面的女秘书说：“就说我在开会，任何人来，我都不接见。”说完，关上了门。蒋厅长说：“我们的设想是做一家股份制企业。这个金矿的股份结构，说起来并不复杂，一方面是省里的领导，他们的作用是可以免税，保证地方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找茬儿，总之，是为金矿的运作提供一切便利。一方面是地矿厅，我们负责日常的运作，人员培训，技术指导，当然还包括前期的勘测及后期的销售。另一方面就是你胡老板，你负责设备和流动资金的投入。股份的分配是这样的，省里的领导占40%，厅里占35%，你占25%，到年底的时候，按这个比例分红。”胡文德觉得25%有点少了，他说：“我的那份能不能再多点？”蒋厅长抽了口烟，过了一会说：“这个我可以帮你考虑，不过，我说了不算，我要跟领导请示一下，要不，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出门的时候，刘东风显得比胡文德还着急，他说：“你说你提了这个要求，他们会不会变卦？”胡文德说：“反正能争取多一点就多一点。”刘东风说：“你要多少？”胡文德说：“30%当然最好，实在不行，28%也可以。”刘东风说：“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鞍前马后的兄弟啊。”胡文德说：“你放心，不会的。”过了几天，刘东风给胡文德打电话说：“蒋厅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可以给你26%的股份，你干不干？”胡文德说：“再高点行不行？”刘东风说：“他说不能再高了。”胡文德说：“既然这样，就26%吧。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刘东风说：“蒋厅长没说，我帮你再问问。”
终于要签合同了，胡文德突然说：“我想见见马省长。”刘东风的脸涨得通红，蒋厅长笑了笑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情，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打完电话，蒋厅长说：“马省长在外面考察呢，等他回来，我再约他。”胡文德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签完合同，蒋厅长取了一瓶轩尼斯XO说：“来，我们庆祝一下。”按照合同，胡文德需要投入设备资金八百七十九万。在合同签订五日内，先打入两百万。那几天，刘东风和胡文德一直绞在一起，直到他的钱到了账。钱到账后，他们就散掉了。这一票，李国良得了一百万，刘东风得了八十万，其他人分了二十万。胡文德去地矿厅，才发现上面空空荡荡，他知道自己上当了，马上去报了案。
李国良得了钱，决定洗手不干，和他的小情人陈黛云好好地享受生活去了。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开始担心，不停地做噩梦，这可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果然，半年之后，刘东风再次诈骗时，被抓住了，他供出了李国良。警方开始通缉李国良。便衣警察在白茫圩守了一个月，都没有动静。
那天，余美凤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做好了早饭，就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又到地里去摘了菜，回到家，已经是九点钟了。她看到国良的大大还没有起床，便喊：“大大，起来吃早饭吧，早饭快凉了。”喊完了，她就去洗菜，洗完菜，回到厨房，发现国良的大大还没有起来，她又喊了一遍，没有人应。她走上去一看，觉得不对，手放在他鼻子前，他已经断气了。她马上打李国良的电话，手机是关机的，她给他留了言。然后来到李国优家，喊：“李国优，李国优。”李国优说：“什么事？”余美凤说：“你大大断气了。”李国优和他老婆跑进来一看，大哭起来。余美凤又去了主重头杨国标家，她没有进屋，而是在外面喊：“杨国标，杨国标。”杨国标探出头说：“你有什么事？”余美凤说：“国良的大大没了。”到中午的时候，国良的大大就抬到了堂前，屋子外面搭起了白色的凉棚。下午的时候，李国芳和李国香都来了，刚到村口，她们就开始哭了：“我的大大啊，我的大大啊，你怎么就走了啊。”李国良是半夜里赶到家的，他刚一出现，就被埋伏在村子里的警察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他们要把李国良带走，余美凤跪下来说：“求求你们，等他大大入土后再带他走吧。”两个警察商量了一下，最后同意了。下葬的那天，人们看到了李国良，他戴着手铐。他大大入了土，他就被带走了。警车开走的时候，余美凤一直蹲着，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次，李国良犯诈骗罪，数额巨大，又是重犯，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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