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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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骗局开始了，第一步是物色对象。李国良问刘东风：“你认识包工头吗？”刘东风说：“有几个，不过是朋友的朋友。”李国良说：“这样的关系最好，不近也不远，近了知道的事情太多，远了，我们很难拉上关系，都不好下手。”刘东风说：“有道理。”李国良说：“你把他们的情况说来听听。”刘东风说：“都是县里面的暴发户，土包子，他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到省城来包工程。”李国良边听边点着头。刘东风说完了，李国良问：“你那两个小兄弟可靠吗？”刘东风说：“这个你放心，打了五六年交道了。”李国良说：“那就好，让他们查一查最近有哪些单位准备修房子。”他们选择W区医院的新门诊大楼作为突破口。刘东风说：“下一步怎么办？”李国良说：“你就说我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基建的。”
刘东风开始打电话联系包工头。听说有工程，一个叫郝建军的包工头就屁颠屁颠地来了。刘东风跟他吹了一阵子，最后说医院的李院长是自己的好朋友。郝建军说：“我想见见李院长。”刘东风说：“好，我给他打个电话。”电话通了，刘东风说：“李院长啊，我是东风啊。”李国良说：“有什么事？”刘东风说：“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啊。”李国良说：“我今天很忙，没有时间啊，改天再说吧。”挂了电话，刘东风说：“他说他今天很忙。”郝建军说：“没事，我有的就是时间。”第二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吃了饭。他们在最高档的酒店吃鱼翅，刘东风给郝建军一一做了介绍，首先是李国良，郝建军坐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然后交换了名片，李国良用的化名是李青云，郝建军看了看名片，放进了口袋。饭吃到一半，刘东风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他说：“王市长的侄子王小元马上也要来。”郝建军说：“哪个王市长？”刘东风说：“你还在江湖上混，连王市长都不知道吗？”郝建军笑了笑。吃着吃着，李国良说他还有事，要先走了。郝建军连忙从包里取了个信封给他，然后说：“这是我的小意思，你请收下。”李国良说：“这个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郝建军说：“你一定要收下。”李国良说：“你的心意我领了，钱我真不能收。”郝建军说：“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李国良说：“到工程基本要敲定的时候，你再给，行不行？”郝建军说：“听院长的。听院长的。”走的时候，李国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两天，你把你们的资质证明等材料，拿到我的办公室来。”郝建军说：“我直接去医院找你吗？”李国良说：“我在基建办公室，你不一定找得到，到时候让东风带你去就行了。”
过了几天，刘东风带着郝建军来到基建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个保安，他拦住他们问：“你们找谁？”刘东风说：“我找李院长。”保安说：“有预约吗？”刘东风说：“我找李院长，从来都不用预约。”保安说：“你贵姓？”刘东风说：“你就跟他说老刘。”保安打了个电话，然后说，你们可以上去了。沿着铺了原木地板的楼梯往上走，上面挂着一个铜牌，W区中心医院门诊楼基建办公室。郝建军看到了很多房间，上面都挂着牌子，什么总工室，后勤室，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最里面是院长室。刘东风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长得水灵灵的，眼睛大得像铜铃，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小酒窝，郝建军不禁咽了咽口水。女孩说：“请问先生找谁？”刘东风说：“李院长在吗？”女孩说：“李院长在开会，请两位稍等。”他们坐下来，女孩就给他们倒了两杯咖啡。女孩穿着红色的短裙，浑圆的屁股像两个篮球，郝建军松了松领带。过了一会儿，李国良出来了。刘东风说：“李院长，找你可真是不容易啊。”郝建军说：“李院长，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李国良说：“都是些杂事，瞎忙而已。来，到里面来坐。”他们来到李国良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李国良给他们发着中华烟。郝建军看到桌子上摊开的图纸，便像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急切地凑上去看，然后说：“是个大工程呢。”李国良说：“这个不算大，十八层，建筑面积四万平方米。明年，我们还有一个更大的工程。”郝建军笑笑。李国良说：“这个工程如果你做好了，下个工程，我还拿给你做。”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一接电话，李国良的声音马上沉下来，“哦，吴厅长啊，你好，好。”过了一会儿又说：“门诊大楼的事，我们还在研究，还没决定，最后，我们会有投标的。”挂了电话，刘东风问：“什么事？”李国良说：“是卫生厅吴副厅长的电话，说他有一个亲戚，想包我们的工程。”郝建军刚才正在喝水，听到这里愣住了。刘东风说：“那怎么办？”李国良笑了笑说：“什么怎么办，最后还不是我说了算。”听到这里，郝建军也松了一口气。这时，电话又响了，原来是推销水泥的，李国良说了声“你打错了”，就把电话挂了。李国良说：“建军，你的材料带来了吗？”郝建军说：“带来了。”李国良看完后，皱起了眉头。郝建军不敢说话了。李国良拿了支烟，郝建军马上跑过去，给他点上。李国良吐了口烟说：“建军啊，你没在省城包过工程吗？”郝建军说：“没有。”李国良说：“这可不好办啊。”刘东风说：“那怎么办？”李国良说：“要不这样，你回去改一下材料，就说在其他大城市建过一些大工程，反正我不追查，就不会有人去查的。”郝建军说：“好办法，真是好办法。”刘东风说：“建军，这事要成了，你可要好好谢谢李院长啊。”郝建军说：“那还用说吗。”刘东风说：“我看这个标就不要招了，直接拿给建军算了。”李国良说：“那怎么行呢？医院里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呢。”郝建军说：“那怎么办？”李国良说：“我自然会有办法。我看到标书之后，不就知道标底了吗，你改一下标书，这事不就行了吗？”说完大笑起来，郝建军也笑了起来。李国良说：“你先回去做标书吧，一个星期之内给我。”他们出了门，郝建军不停地回头看那个女孩。刘东风说：“建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郝建军说：“怎么啦？”刘东风说：“我觉得你应该跟李院长说清楚好处费，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让别人抢了先，就麻烦了。”郝建军觉得他讲得有理，他问：“我给他多少比较好呢？”刘东风说：“这个你自己拿主意，我们这里一般是工程总额的百分之一。”郝建军说：“这个工程大概三千万的样子，那就是三十万啰。”走到门口了，郝建军说：“我得回去跟他说。”他们又回到李国良的办公室，李国良说：“怎么啦，落东西啦？”郝建军关上门说：“李院长，我想跟你谈谈好处费的事。”李国良说：“这事不是还没成吗？”郝建军说：“这个我们得先说好，事成之后，我给你三十万，我先给你两万定金。”说着，从包里取出钱。李国良说：“把钱收起来。”郝建军说：“你拿着，这样我才放心。”刘东风说：“不如这样子，国良，这两万你先收下，建军心里才有底。另外的二十八万，建军先存在建行的龙卡上，在开标签合同的时候，把卡拿给你，不就行了。”郝建军说：“这个主意不错。”李国良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郝建军说：“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饭吧。”李国良说：“你们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郝建军完成了一件大事，要知道，他这一次，至少可以挣五百万，而且，合同一签就会有三百万的预付款打到他账上，他只要一转手，就能轻易得到这笔钱，想到这里，他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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