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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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良在镇上转了一圈，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他先去看了以前的加工厂，门是锁着的，窗户上沾满蜘蛛丝，窗户里面散发出一股铁锈味。他又去看了粮管所，看了陈有成的宿舍，门上的漆已经掉了，不知道谁在上面用粉笔写的“陈有成是小狗”，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他还能闻到血的腥味。他还来到了李阿三家，看到李阿三的儿子李小龙，马上转过了身。
他摸到兜里的钱，就觉得手有些痒了，终于走进了向阳茶馆，里面烟雾缭绕，人声嘈杂。他要了一壶茶，并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捧着茶壶，看着别人打牌。他们玩的是二十一点，先发两张牌，后面的牌可以随意叫，最后看谁的点数最接近二十一。有一个人输光了钱，有些不甘心地站起来，李国良马上就坐了下来。要知道，这可是李国良的拿手好戏，只要他当庄家，洗牌和发牌的时候，他都可以做手脚。他的手指轻轻一动，一张牌就吸在了掌心，而且速度特别快，一般人根本看不到。果然，到吃饭的时候，李国良面前堆的钱，就像小山一样高了。他数也没数，全装到口袋里，回家吃饭去了。三天之后，他就还掉了四喜的钱。四喜说：“你那么急干什么？”李国良说：“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我有了钱，自然就要还给你啦。”四喜说：“这么快就有钱了？难道钱真的会生钱？”李国良笑而不答。他知道自己光赢是不行的，时间一长，别人就不愿意跟他赌了，所以，他偶尔也会故意输上几次。
有很长一段时间，余美凤不愿意出门，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后面指指点点。她又觉得李国良有些可疑，她怕他再去诈骗，便问：“你最近在干什么？”李国良说：“没干什么，天天在四喜那里吹牛。”她说：“真的什么也没做？”李国良说：“真的没有。”余美凤说：“有没有赌钱？”李国良把手伸给她说：“你闻闻有没有牌的气味。”余美凤仍然不放心，她叫李小斌暗中盯梢，然后回来给她报告。李小斌看到李国良进了茶馆店，他也跟了进去，李国良说：“你来干什么？”李小斌说：“你来干什么？”李国良说：“我来看看。”李小斌说：“我也来看看。”李国良说：“你快回去。”李小斌说：“姆妈叫我监督你。”李国良说：“我又不干坏事，要你监督干什么？”李小斌说：“你不是来赌钱吗？”李国良拿了一块钱给他说：“你知道怎么做了？”李小斌说：“我要每天一块钱。”李国良说：“好。”李国良赌钱的时候，李小斌就在旁边看着，给他大大数钱。数钱是李小斌最大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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