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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奶油

书籍名:《奶油冰砂青花碗》    作者:腐乳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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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渴么?我去再舀些水来。”
钟来寿见他没想再睡,跳下椅子抱着空瓷杯,两步跑出门,一会儿捧着满满的一杯水折了回来。
卢约理头一次感觉不忍拒绝别人的好意,接过水杯,却不着急喝。
“嗯……还没有说……”他望着杯里的水,“谢谢,两次都是你救了我……”
钟来寿心里象浸了蜜一般,一咧嘴露出两排晶亮的内齿,笑得十分灿烂。
“对了,上次还有些事没跟你说。”钟来寿歪着头看他。“那天我听到的,和今晚那两个人的声音一样。”
他顿了顿又说:“上次他们还说到,约朋少爷,里应外合什么的。”来寿仰起脸,问道:“约朋,是卢少爷的弟弟么?弟弟为什么要害哥哥呢?”
富贵人家为了财产你争我夺,用尽手段的事没什么稀罕,卢约理不想解释,反问道:“你半夜又跑回来,就是对我说这个?”
“也不全是啦。”来寿抓抓头,“我着急把冰窖的棉盖子先还回去,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我思来想去不很放心,所以就又回来了……呵呵……”
卢约理不喜欢欠人人情,听了这话却觉得暖暖的,不觉的也放松下来。
“我问你,倘若知道现在的父母不是你亲生的,你会怎么办?”
钟来寿一怔,低下头揉揉鼻子浅浅笑了。“爹一直都很疼我啊,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也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卢约理仰面躺回床上,扭头见他又卷缩回椅子里,有点不忍。“一晚你就一直坐在那里?”
“我没事,冰窖明天不用上工,我一会回家可以睡到中午。”
卢约理喝了两口水,把水杯放在床屉上。“先躺这里歇会儿吧。”他往里挪了片地方,“等天亮了再回去。”
钟来寿熬了半个夜晚的确也困的厉害,眼皮打架也好久了,听到邀请如大赦一般,不假思索的就答道:“嗯,好啊!”大大方方的脱下鞋子,爬上床。
平时睡炕睡的惯了,不适应床垫,膝下一软失去平衡,向卢约理身上栽去,被一双臂膀扶住。钟来寿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立刻弹起来滚到一旁,又险些掉下床去。
卢约理憋着笑,抓紧手腕把他拉回到床上。床不算宽,他几乎抱着钟来寿,跟他面对面躺着。有股奶油香气逐渐蔓延开,扑进鼻腔。他细细的嗅了嗅,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把脸凑近颈窝细小的夹缝,有些醺醉。
怀里的人挣动了一下,红扑扑的脸从臂膀里抬起来,“怎,怎么了?我身上有汗味吗?”
卢约理一顿,恍惚过来,“没……”
“对不起,我知道有股怪味儿,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好脏……我靠在椅子里就行,不……快天亮了,我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钟来寿还是缩了缩,小心翼翼挪到床边。刚从被窝露出半截腰,一只手猛然将他拉回原地,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别,现在出去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待在这儿。”卢约理双手支着身体,把人拦在中间,逐渐收紧变成了拥抱。
“啊……哦……”
通红的小脸失神的应了一句,两人贴着,呼吸打在对方的颈窝里,说不上是喜欢还是紧张。
“其实,很好闻……”那人喃喃的含糊道,钟来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整个人被挤在宽大的身体和床垫之间,动也不敢动。一会儿,一只手滑进衣襟,在胸口摩挲,湿热的哈气也从颈窝向下探索,有些痒却让人沉迷,禁不住合了眼任由身体迎合着战栗。
手的主人也越来越放肆,从腰腹抚摸到腿股,哪里敏感便在哪里流连往复。转而又回到了胸口,似乎是嫌衣服碍事,用力一扯,只听嘶的一声,布质的衣扣绷裂,一下把钟来寿惊醒。
“啊,卢……卢少爷……别,别这样……”
卢约理又支起身子,两具身体隔出一段空档。“你,不想要?”他盯着身下的人,眸子微微发红,喘着粗气,仿佛化身成一头野兽,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猎物。
他一向行事谨慎,这时却不知怎的完全不能控制,想要把这个冒冒失失跳出来说喜欢他,不遗余力的关心他,又畏畏缩缩怕被惹嫌的小家伙收归己有。他不知如何表达,也不知该怎样回报,那红着脸在床上滚动的可爱模样,轻易就将他十年来为自己设置的禁锢打破,让他不由自主的动作起来,竟比任何药物还要难以抗拒。
钟来寿对上那目光的时候,有些慌张,低头才发现自己几乎赤裸,裤子挂在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箭也已拉在弦上,脸涨的更加红了,慌忙害羞的缩倦起身体,企图遮挡不雅的峭立,手探出去够自己的裤腰,悄悄的向外挪移,被阻拦住。
“别走……”
“可是,卢少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钟来寿抬眼也看见他敞开衬衣领,衬着微弱的烛光瞧见轮廓明显的胸肌,随着起伏的节奏,薄荷味道的热气扑在自己脸颊。没想到会看到他仰慕的人这样的一面,有些不知所以的伸手去碰触抚摸,完全忘记要回绝这么回事。
卢约理三下两下甩开了自己的衣服,让两人完全的赤诚相对,胴体不约而同的紧紧相扣,明显的感觉到两条硬箭交叠着蹭磨,呼吸不觉也越来越快。
欲望已在临界,卢约理在耳边哑声命令道:“翻过身去。”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
钟来寿也隐隐知道要发生的事,乖乖的翻过身,把脸整个埋松软的枕头里。
卢约理忖思了片刻,在床屉里翻找出备用的药箱,取出一盒薄荷凡士林,手指沾粘了厚厚的一抹,缓缓压进他身后。
有了凡士林的润滑,手指比上次更容易进入。冰凉的膏体一进入涨热的洞穴,刺激和紧张让来寿猛烈地抽搐,把整根手指都吸没其中。卢约理轻轻一叹,加了根手指去扩充,然后抽出来,一举将已经快要爆炸的分身挺入。
钟来寿轻哼一声,又一阵战栗,赶紧咬住嘴唇,不敢叫喊。卢约理顺着瘦弱的脊背吻到脑后,双唇蹭触着他的耳廓,悄声问:“痛么?叫出来会好些。”
“痛,很痛……”
卢约理停下来,等喘着粗气的人平复,“放松一点儿,我要动了。”他缓缓抽出又缓缓进入,每次的角度都不太相同。
“……还是痛,我,我不行……求你……啊……那里……别……”钟来寿断断续续的求饶,忽然啊惊叫,身体紧绷起来。发出的呜咽声就象是鼓励一般,让每回进入都落在他反应最激烈的那一点上。
渐渐的痛感麻木了,隐隐的快感逐渐浮现出来。钟来寿的身体弓出一条弧线,五指紧紧抓住床被,羞得无地自容。
卢约理张开臂膀,温柔的环住他,指尖在他前胸拨动,又划过平坦的腹部握住身下的直立,更是引得呻吟不断。他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从无尽的律动中迎来本应属于他自己的快乐。
十年。
十年的孤寂,已不再是那段痛苦回忆后的空白,而变成一段漫长而平静的等待,就为了铺垫这一刻的欢乐,简单原始的快乐。
深秋的日子,云淡风薄,月照天中。
安静的夜,世上仿若只剩他们两人,用这样一种方式呢喃私语,暂时忘却那不安稳的世道,悬殊的地位,携手共同走向那个顶点。
……
宣泄完的身体格外轻松,两人面对面躺着,相拥在一起。
高潮以后,钟来寿立刻就伏在卢约理的胸膛睡了过去,一手攥着枕头一角,一手搭在他的肋侧。卢约理低头看他,象婴孩一样攀附在自己身上,均匀的呼吸不带一点杂音,淡淡的奶香味和热气还弥漫在空气中。
他捉了身上的手,轻轻摩挲,然后放进了被子,替睡着的人掖了掖被角,自己却穿上衬衣,披了外套轻声下床,脚步有些踉跄的栽进床边的椅子里。
理智开始回归,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
卢约理陷入深深的矛盾,他本不能撇的干净。
然而他又能怎么为这件事负责?且不说身份家世,男子与男子交融却也不为所容。
这太荒唐了,他要怎么办,向世人公称,他卢家的二少爷要与一个冰窖的小工共结连理?那卢勋的颜面何在,这钟来寿的爹又何尝会饶过他。
对方虽是个大男孩,若要自此偷偷摸摸或是始乱终弃,如此轻贱人,卢约理却也于心不忍。
才躲开了卢秦氏的纠缠,就陷入这样为难的局面,卢约理蹙眉想了很久,仰面吐了口气,无路的绝境让他几乎要崩溃了,最终还是决定暂且避开冷静一下,稍作打点,匆匆穿好衣服,看了眼卷在被子里的人,离开了屋子。
日头贴着地平线爬升,天气晴得毫无瑕疵,仿佛可以穿透一切,夜晚的黑暗从此时无处藏匿,朝阳显得十分刺目。
卢约理推开公寓的大门,就看见赵凤儿匆匆忙忙的迎上前来,焦急的询问他一晚的去向。
他警惕的看着赵凤儿,发现屋内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凤儿,你去街角的栖凤楼买点早点回来,我想二少爷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
公寓房间内,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的常庆发话了,扭头透过凤儿的身影打量着刚刚归来的卢约理,脸上有几分担忧之色,目光锐利的仿佛能透析一切。
钟来寿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慵懒的挪动身躯,觉得身下软软的,才猛然回想起来夜里发生的事,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羞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他坐起身来,身后有些痛,偷偷伸手去摸,干爽的很,床边放着一叠干净的中式大褂,是房间里早就放着备用的。
来寿回忆起做完自己就困的昏天黑地不省人事,隐隐约约的记着是卢少爷帮着给清理了身子。不禁惭愧的把被子蒙在脸上,忽得又揭下来。
还有件更要命的事儿,一夜没回家,也没给爹打个招呼,这么一来可惨透了。于是,手脚并用的套上衣服,匆匆收拾了被褥,锁上门,兜着大了一截的衣服,一路狂奔往家赶。
钟来寿屁股疼的厉害,腰也酸的不听使唤,跑出一段去就气喘吁吁,咬着牙丝丝的倒抽凉气。
赶巧就见着了张顺拎了一篮子菜在街上走,就扯了嗓子喊住他。
“喂!顺子!”
张顺见了是钟来寿,笑嘻嘻的回应:“呦,是来寿啊,难得有几天假,不好好在家待着,跑那么远干嘛呢?”
“别提了。”来寿扭啊扭的蹭到张顺跟前。
“嗳?平时看你挺利索的,今儿是咋了?”张顺左右看了看来寿,几乎笑得抽搐过去。
“嗨,你别问。”来寿终于够着张顺,捣了他一拳。“帮我个忙,赶回头我爹问起来昨晚我在那儿,就说我在你家住的。”
“那倒巧,正赶上昨晚儿就我一个人在家。行,没问题!”张顺答应的爽快,不过似乎是没打算放过他。“我听说你还在武馆里学武呢?你真不够意思,也不告诉我声。怎么样?现在算得上一号儿了么?”
“嗯,那当然。”来寿急着赶回家,边倒退边说,“我现在就能徒手劈开一大块冰,明儿个给劈个让你开开眼。”说着就跑没影了。
张顺笑意盈盈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琢磨过劲来,冲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喊道:“臭来寿,你这不涮我呢么?冰窖早空了,还没入冬,你让我哪儿给你找冰去?”
“先去洗把脸吧。”常庆看着赵凤儿松了口气出门去,抽出根烟点上。“真难得看到约理少爷你的脸,也能那么红润。”
卢约理有些尴尬,脱下外套,走进洗漱室,解开衬衫勒在脖子上的扣子,草草的洗了个脸,又湿了毛巾,边擦着边走回到客厅。
“常叔。你为什么在这儿?”
常庆拉过茶几的烟灰缸,掸了掸灰,又送到嘴边。
“昨天老爷找你来的,要不是凤儿告诉我夫人骗你的事,我说不定已经扑了空回去了。”他吐了口烟,“你走了以后,我找了一夜,不过你放心,我没惊动其他人。”
他的声调依旧平缓低沉,见卢约理不吭气儿,接着说:“正好凤儿不在,你说吧,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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