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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尹……”鬼渊站在咒力风暴中看着我，神情比邀战时还妖媚。
楞了一下，我意识到鬼渊连个结界都没撑，就那么站在咒力风暴中心地带。我伸手去拉鬼渊，把这厮拉进我的结界里。鬼渊浑身上下都是被砂石擦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也蹭出来几道血淋淋的伤痕，看起来有点惨。我亲亲鬼渊的唇，把他环抱起来。
鬼渊这厮挣了一下，眉头紧皱。
一股股鲜血从他胸前冒出来，黏黏的，滚烫的，令人担忧。“靠！谁干的？下手这么狠！！！”我骂道。
鬼渊眼睛亮了下，又恢复平静，“你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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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吧……
鬼渊宝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你这么说会让我很内疚的Orz~我手忙脚乱地捂着鬼渊的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死活想不起来救人用的咒。妈的，我一定要去补习基础咒术。
鬼渊松开了紧握着那半把“菜刀”的手，捂着胸口，那吓人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我惊、楞、呆、怒，一拳击向鬼渊腹部——“你自己会恢复咒还不用！存心让老子担心是不是？！”
鬼渊侧身，轻易闪过了我的拳头，“我以为你想干掉我，不好意思完好无缺地来找你。”有句话鬼渊没说，那就是子尹你那一剑太狠了，像是要置人于死地，避无可避，从身体到心灵，全都避无可避，“喂，子尹，你讨厌我？”鬼渊问。
“怎么会……”
“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不会。”鬼渊你又开始犯傻了。你好歹也是堂堂鬼王陛下，问这种话不觉得很蠢？
鬼渊竟然真的露出受气小媳妇般的哀怨眼神。好吧，这叫忧郁的眼神，我没文化，就算我形容错了，你们也别乱拿东西砸老子啊。老夫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我干咳，摸了摸鬼渊的头，“伤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会救活你。别怕。”
“子尹！！！！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乱摸别人的头是严重挑衅行为？！”鬼渊暴跳如雷。
瞧瞧，这就是文化差异，我讪笑，“你以前说过，不过我不小心忘记了……”
鬼渊哼了一声，很拽地扬长而去——顺手拎着我的腰带，拎小鸡仔一样把我带出咒力风暴中心。
我气馁地叹气，“我说，鬼渊宝宝，你能不能让我舒服些？”
“公主抱如何？”
“啊……今天天气很好……是吧，鬼渊宝宝？”公主抱？鹅考！真被你这样了老子以后还怎么混？娘门儿才喜欢公主抱那种BT姿势。
鬼渊不由分说把我打横抱起来。
“靠！我说鬼渊……”
“子尹，你缩小，缩小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变成小孩子的身材，别人认不出你。”
我灰溜溜地缩小。
因为我看到不远处停着几个悬浮结界，里面是一群带着记忆幻影石的家伙。这些都是鬼族土生土长的“记者”同志。其中不乏“千里眼”、“顺风耳”。还是乖乖缩小成小孩子的模样，免得出现像“尹君大人鬼渊陛下你侬我侬，岚城主伤心欲绝”这样恶心巴拉的报道。
殷岚城府深沉。
我猜不到他会不会吃醋，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
那就是如果被人知道我被鬼渊这么抱着，鬼族那群疯狂的小子们一定会把我当作“亚人”。亚人的意思就是个标签，这个标签能够很清楚很明白地告诉大家——此人是受。
OMG~
我的光辉形象啊！
我直接缩小成婴儿大小，奸笑着看着鬼渊，让别人以为鬼渊秘密生了小孩也很不错。噢，卖糕的，我简直太邪恶了。
偷笑中的我忘记了裹着我的衣服还是“尹君大人”今天穿的那套。
第二日，鬼族内部出现一条谣言。谣言说尹君大人返老还童，鬼渊陛下患上恋童癖……
XDDD我是不是该去帮鬼渊买块豆腐自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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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童癖这种事，鬼渊只是一笑置之。这种谣言根本就没有发展下去的土壤。鬼渊怎么说也是鬼王，鬼界最强者，鬼界的人敢说他恋童癖，却没有一个敢提起鬼渊曾经被我抛弃的事，于是针对鬼渊的流言不了了之。说白了，大家都怕提到那段事最后闹得收不住场。这次我与鬼渊的战斗，生生将双生城夷平，这种死斗一般的战斗令鬼族这些小子们暗地里猜测鬼渊王与我早就积累了什么宿怨。
当然，这次被吵得最火热的是我和莫莫。
因为我这些年很少出手，出手还不是和人战斗，多是在展露我的“防御与逃跑”功夫，鬼界这些小辈只知道我活得久，对我并不如对鬼渊以及各大城主来得尊重。在鬼界，一个防御第一名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受人崇敬的最强者，所以一直以来鬼族对我的评价就是“活着的神”——年纪大，资格老，防御功夫强，咒术运用起来惊天动地。不过也仅有这些了。本次双生城一战，使得不少鬼族都看到我与鬼渊分庭抗衡的攻击力。早年传说尹君大人战斗起来那是什么招野蛮用什么招，都说上古时期鬼界之所以人口少，就是因为有尹君这么个经常搞出地震来的野蛮家伙在。这种事也只有老一辈鬼族信，新生代鬼族对着这样的传言只当它是天方夜谭。为什么？你没在岚城或者浣星城见过子尹吗？哦，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没气势。每回出去都是像小媳妇一样跟在别人后面，这样的人你说他能一拳头搞出地震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以为我们鬼都是好骗的。经历了这一战，我原本的刹鬼之名又回来了。不同的是以前被叫做刹鬼小神，现在被称作刹鬼之神。去了个小字，老子我也算是“老字号”了。
莫莫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家伙所表现出一身怪力，不但当场镇住了他的挑战对象，也成功镇住了其他鬼族们。假以时日若是莫莫能够成功进化为终极鬼族，成就兴许还会超过我这个正版野蛮人。
现在的鬼界几乎全成了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舞台，我熟识的老鬼族现在都安分守己地养老，压根儿不参与年轻鬼族们的争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根本无法了解年轻一代鬼族们之间争斗之激烈。
莫莫与妖厄刚成为伴侣，床还没暖热就得去和人比试。这比试是被我和鬼渊打断的“挑战赛”，也是鬼族这些年进行最多的比斗。年轻一代有些实力的几乎都干这个，还是专干。因为与我同时代的尤里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衰老迹象，也就是说，他终于进化到了头，要撒手了。
指不定哪天我们这些老一代鬼族全都咯屁，剩下的当然就是用一场乱斗，定出新的鬼界格局。可是我们这些老一代鬼族真的会咯屁吗？这种事还真不好说。
我突然想起鬼族的轮回圈聚合物被我抓去给殷岚做了身体这档子事，这么说起来，殷岚本身就是鬼界轮回之眼。我们挂了就得从殷岚身体里过一遍被磨掉前世记忆才能重新降临，不过到那个时候新的个体已经不是我们本身了。
年轻一代的鬼族将脚步迈得如此之大，老一代鬼族大约都感觉到这种压力了。
直到莫莫与妖厄均是满身血满身伤地回来，我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鬼界真的已经快要变成年轻一代的天下了。算算我们这些人，别的不论，鬼渊宝宝的进化度似乎最高，离衰老最近……
可是因为每个鬼族都走了不一样的进化路，所以我也无法知道鬼渊的进化极限究竟是什么。
殷岚正在很仔细地雕刻着什么东西。
我凑过去问，“殷岚，如果我突然出现衰老迹象，马上就要进棺材了，你会怎样？”
殷岚的手滑了一下，整块石板上的复杂咒文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被雕刻出来过一样。殷岚拿眼在我身上从上到下仔细扫描了一遍，确认我身上没有突然出现什么皱纹老年斑之类的东西才把目光挪开，“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觉得快了呗。怎么说我也是他们口中的‘上古’鬼王。上古三大鬼王之一尤里，已经开始衰老了。”
殷岚顿了顿，过了好久才说，“子尹……玛歌维亚的衰老过程也开始了。”
上古时期的老老辈都开始撑不住了。说起来尹君才是“上古”鬼王，我充其量是个没活过一百岁的小家伙。可是鬼族的事有时候还真说不准，谁知道尹君大人的经历会不会被算在我头上？基因都有衰老链，每一次进化都会缩短这条链的长短，进化到了极限，这条衰老链就会消失，然后人就得顺应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尘归尘，土归土。”我突然感慨了句，“往事如烟啊……”
殷岚大概有点不大适应我这种文言版的说话方式。
想想也是，老子我一向有知识没文化，从来不搞文人的东西，讲话虽然不是直来直去，但也算是直白到底。什么时候说过四字成语？鹅考，还往事如烟，我把自己狠狠鄙视了一通。
殷岚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干笑着晃了晃手指头。
“殷岚，我不过就是问了个衰老的问题，你这么紧张干嘛？”
“归尘咒……”
“哈？”
“就是归尘咒。‘尘归尘，土归土；该来的来，该走的走’，上古时期尹君发明的咒语中最神秘的一条；也是最没用的一条。”敲了敲石板，只见那块石板在殷岚指尖一瞬间化作齑粉，四处飘散。殷岚一脸严肃地告诉问，“子尹，你一个归尘咒上半篇就把我两个时辰的工作毁了，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老子我发句感慨都是咒语？
“我闲得无聊随口说说。”
只要是人，再好的涵养听到这话都会气得抽过去。不过别担心，殷岚这个BT头子没什么好，就是涵养够足，城府够深。于是殷某人只是抬了抬手腕，用优美的姿势揉了揉，“我本来想刻个大型幻阵送给你，既然你不想要，我就不刻了。”说完这话，殷岚还对着那些“石头”粉末吹了口气，散得我满脸都是。
鹅考！
什么样的幻阵能让精通咒术的殷岚做上两个时辰？难道是传说中的真实幻境？
我捏住殷岚的袖子，老不要脸地问，“幻阵里放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长白山脉。上古时期的六界中心。”末了，殷岚又加了句，“我看你照镜子的次数越来越多。忍不住施了个小咒看看你到底在看什么。结果发现相思镜里居然是山……别和我说你是个恋家的人，长白山根本就不是你的故乡。”
我张张嘴。
那个——
我确实是想说我是个恋家的人来着，殷岚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难道这世上的人一个个都炼成了窥心术？
老子白眼，“我暗恋山神行不？”
殷岚没说话。
长白山的山神是谁？只要是妖界出来的人都知道。长白山自始至终只供奉过三位山神。一位是太古时期的无名老神仙；一位是上古时期的流殇大祭司；最后一位是叫做“尹”的大神。
“尹”其实是长白山中人对“鬼王”的美化理解，说白了，这个“尹”山神与传说中来自地狱的魔鬼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上古鬼王尹君。我不大可能对自己用暗恋这个词，尽管我和尹君不是一个意识。
那位太古时期的无名老神仙就更不用说了，我压根儿就么见过人家。一点交集都么有的人，我会暗恋他吗？
最后只剩下一个。
这个……
这个……
其实我就是随口说说，不用当真。
殷岚冷哼一声，“你的流殇早死了，别总是执迷不悟。”
OMG~殷岚掉进醋坛子里了。
鹅考，为什么每次提到流殇殷岚都这么容易激动？好了，我想起来了，殷岚貌似吃掉了流殇祭祀的魂魄。这个事他好像对我提过。不过殷岚这厮100%否认自己与流殇祭祀有任何关系。说白了，就是不想做谁的替身。
我低头，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那个上古祭祀流殇确实死了，死得不能再死，灵魂被别人吞噬，连堕入轮回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比所谓的烟消云散还要彻底。
尹君和流殇那段恋情我是没有一点印象的，不过那段惊世骇俗的恋情能够逼得一个当初势盖六界的上古祭祀选择彻底消失这条路，应该是足够刻骨铭心的。我摸了摸自己胸腔的位置，里面的东西缓缓跳动着。尹君把自己单独分裂出来，会不会是因为……爱？这个词真陌生啊……
尹君对流殇的执念，居然影响到我的潜意识，令我对我从没见过的上古时期的长白山脉产生了依恋之情！
挖~
靠……
==！！！！！
我骑在殷岚腿上，又把他的头掰过来，“嗳，都说‘尘归尘、土归土’了，到底是谁执迷不悟？”
我意识到我现在是在哄殷岚开心。这个认识让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老子我在哄BT头子开心……话说，殷岚他用得着人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