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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谢明正归来

书籍名:《嫡女无双,读心俏佳人》    作者:祁晴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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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倩然在府中焦急地等候,根本没办法安静地坐下来,不停地走来走去,探头张望,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让侍女出去看了十几次了,可次次都是摇着头回来,还没见夫人回府的身影。

嫂嫂和阿崎最近都住在清心雅筑,他们就算从宫里回来,也不会回府,只有等着娘回来告诉她了!

夏侯倩然忐忑不安,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娘为什么还不回来,不知道她在府中翘首以盼吗?

虽然阿崎去宫里之前,说他有必胜的把握,让她不要担心,可她也只当他是安慰自己,哪里会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只不过她不甘心就这样嫁入十六王府,成为什么十六王妃,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愿放过,她不停地在心中祈祷,上天一定要保佑阿崎胜利归来,直到连腿都走得麻了,才无力坐了下来!

终于听到外面的侍女快步跑进来的声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小姐,夫人…夫人回来了!”

夏侯倩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跑了出去,到了府门口,看见娘的仪仗缓缓进入,本想问,又害怕是那个她最不想知道的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娘的脸色,想从娘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可是娘一直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终于跟着娘到了寝居,夏侯夫人一直阴沉着脸,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出,夏侯倩然也不敢多问,看到侍女奉茶,急忙上前接过,挥手让她们退下,乖巧笑道:“娘,你辛苦吧,用杯茶吧!”

夏侯夫人“嗯”了一声,优雅接过,看着倩然一脸的殷勤,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期待。

夏侯夫人浅浅饮了一口,忽然开口,淡淡道:“真是没用!”

“啊?”夏侯倩然心猛地一沉,阿崎输掉了?她张大的嘴巴合不拢了,完全有可能,为了让皇上答应比试,阿崎把主动权全交给对方了,题目是对方出的,判官是对方的人,好处全被对方占据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赢的可能吗?可阿崎说,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去努力,绝不会放弃,这让倩然心中燃起了无限热忱的期盼!

可是居然真的输掉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夏侯倩然身子软了下来,一点力气也无,失望到了极点,她还是得去做那个什么十六王妃,有希望还不如没希望,这要命的希望把她从天堂打到了罪恶的地狱!

夏侯夫人看着倩然呆滞无神的样子,心底一疼,叹道:“虽然我不是很满意,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算了!”

啊?夏侯倩然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娘的意思是…阿崎赢了?”

夏侯夫人不语,表示默认,夏侯倩然原来黯淡无光的眼眸蓦然透出狂喜的色彩,整个人瞬间如同增添了神奇的活力一样艳光四射,明媚照人,夏侯夫人看在眼里,暗暗摇头,爱情的力量,能让一个妙龄少女起死回生。

今天的这一幕,让她原本让倩然做十六王妃的心思开始动摇,这个十六皇子,以前虽然见过,不过在皇家子弟中,他并不是非常出色,所以接触并不多,今天正面接触之后,连她都对十六皇子的浮躁和张狂不太满意,更何况,他几乎完败给了龙崎王子。

夏侯夫人看着女儿欢快的眼神,语气十分复杂,“这下你高兴了?”

“娘,你没骗我吧?”夏侯倩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阿崎不会写诗,不会下棋,是怎么赢的?

夏侯夫人故作不悦道:“要是不相信娘,大可去问你的阿崎去!”

夏侯倩然脸色瞬间发烫,嗔怒道:“娘!”

夏侯夫人看着倩然羞红的脸,心绪杂乱,她已经得罪了龙崎王子,虽然自己也觉得之前的办法不妥当,用龙崎的话说就是太*份了,可是要让她去赔礼道歉,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龙崎和倩然即将成婚,虽然龙崎是乾国皇族,可从身份上来讲,她是龙崎的长辈,是龙崎的岳母,怎么能向晚辈低头?只得安慰自己,毕竟龙崎也伤了她多年的心腹下人许嬷嬷,这笔账就算扯平了,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既往不咎!

夏侯倩然开心没多久,就懊恼地意识到了如今娘和阿崎的尴尬关系,娘一向强硬,从来没有服过软,此时更加不可能,这个中间斡旋的人也只能由她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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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龙崎和夏侯倩然一起进宫探望端淑太妃。

龙崎举起手中杯,声音铿锵,掷地有声,“小王在此多谢太妃娘娘!”

端淑太妃看着眼前一对璧人,男的英武勃发,女的俏丽动人,笑道:“哀家又没做什么,有什么好谢的?”

龙崎和夏侯倩然对视一眼,龙崎道:“我姐姐说过,就算可以瞒过所有人,也瞒不过独具慧眼的太妃娘娘,所以一定要我当面谢过太妃娘娘成全之恩!”

端淑太妃哑然失笑,“不必谢哀家,哀家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双方心照不宣,龙崎爽朗一笑,“小王也是特地来向太妃辞行,不日将携倩然回国筹办大婚之仪!”

端淑太妃爱怜地看着夏侯倩然,戏谑道:“你这丫头真舍得离开?”

夏侯倩然忽然心头一涩,“我自然舍不得了,我会经常回来看姨娘的!”

端淑太妃佯怒看了她一眼,经常?这丫头想的真简单,不过看着她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她也不愿让她增添伤感,叹道:“好像还在昨天,你不过还是一个小丫头,一转眼,今天就要嫁人了,从此天各一方,换了谁也舍不得,别怪你娘,她是舍不得你嫁那么远,为人父母之心,少年情动之人是怎么都体会不了的,等以后你们做了父母,或许就能明白了!”

夏侯倩然顿时羞红了脸,咬唇不语,端淑太妃看倩然羞窘的模样,又看向龙崎,笑道:“王子也别见外,元帅和阿砚都不在京中,夏侯府上上下下事务繁多,事事都需要姐姐一个人拿主意,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些事情不必太过计较!”

龙崎会意,知道太妃有言和之意,对这位太妃,他是尊敬加欣赏的,他对别人一直很高傲,对太妃却是恭敬有加,承诺道:“太妃放心,小王谨记!”

端淑太妃满意一笑,对倩然道:“听说你父亲和哥哥就快回来了,你的婚嫁之事也不急于一时,一则要等元帅和阿砚回来,二则哀家和你娘也要花上一段时间给你准备嫁妆,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马虎不得!”

夏侯倩然脸色更加发热,一跺脚,转身去了内室,惹得端淑太妃一阵轻笑。

看到倩然走了,端淑太妃语重心长道:“倩然这丫头是夏侯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哀家也对她视如己出,如今就像要把一块珍藏多年的宝玉交到别人手中,万般不舍,以后到了贵国,还望王子多加呵护,哀家和姐姐才能放心得下!”

“请太妃放心,小王定会全心全意对待倩然,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端淑太妃一笑,忧喜交加,慈和道:“倩然出身富贵显赫之家,从来不知人间疾苦,有时候真不知是福是祸,也许女人在嫁了人之后才开始真正的成长,她是个娇娇女,一个弱女子能为所爱之人,义无反顾地远赴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需要无与伦比的巨大勇气,这也是姐姐游移不定的原因,你们年轻气盛,是体会不了这些的,虽然我们都是王侯将相之家的人,但是也有一颗殷殷寻常爱女之心!”

“多谢太妃娘娘教导,小王谨遵教诲!”

龙崎甚至有一种感觉,太妃虽是夏侯夫人的妹妹,可是比夏侯夫人通情达理多了,说的话也让人如沐春风,轻柔入耳,就是批评的话,也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完全达到了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太妃的意思他听的明白,如今闹到这么僵的地步,双方都有错,个个都是心性极高之人,谁都不愿意服输,夏侯夫人这么做毕竟情有可原,他们也应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对方着想,不要只顾自己。

如果当初夏侯夫人这般坦诚地告诉他,希望他可以离开夏侯府,离开倩然,今天的事情不会到这种几乎无法收拾的地步。

龙崎是发自内心地敬重睿智过人的端淑太妃,“小王明白,谢太妃娘娘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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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凉,秋风吹过,掀起一地落叶,落满庭院,华美如画!

唐诗没有让人去打扫,满园落叶,也是另外一种静美,龙崎和倩然的事情总算很顺利,府中已经在准备婚嫁之仪,不过就算忙到天昏地暗,也没她什么事,腹中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行动也不如以前便捷,算算时间,阿砚快回来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总是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吃也吃不下,谁也睡不好,究其原因,难道是因为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收到阿砚的信了?

没有看到他熟悉的字迹,熟悉的气息,唐诗盼望地都快出现幻觉了,一闭目眼前就是一幕幕血雾弥漫,触目惊心,连心也慌得厉害,坐立不安,无论云姨等人怎么宽慰就是不能释怀,唐诗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夫君征战在外,每个牵挂夫君归来的女人或许都和自己一样,日思夜想,杞人忧天,她也很想安静下来,可是这种心慌慌的感觉自己实在无法控制!

看龙崎和倩然二人花前月下,情浓如蜜,沉浸在婚前的喜悦和期待中,唐诗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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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云姨进来,一脸喜色,“小姐,二公子回来了!”她知道,小姐一日没有收到少将军的信,一日就放不下心来,希望二公子能带来少将军的消息!

明正哥哥?唐诗一惊,手中的杯盏竟然差点跌落在地,忙道:“请二公子进来!”

一身戎装的谢明正,风尘仆仆,面含风霜之色,踏步而来,“末将见过少夫人!”

唐诗示意道:“都不是外人,就不必客气了,哥哥怎么现在回来了?”有些奇怪,明正哥哥已经成为阿砚手下出色的将领,就算要班师回朝,也必定是随大军一起回来,断然没有提前回来的道理!

谢明正面色多了以前不见的沧桑,嘴角牵起一抹笑意,道:“战事将完,娘最近身子不舒服,元帅体恤,所以派我先回京看看,也顺便看看你!”

这话里漏洞太多,唐诗闻言,心中的乌云越来越浓厚,前些日子,舅母的确是身子不适,她也上门探望过,不过太医说了,只是天气渐凉偶感风寒而已,而且舅母一向身子健朗,并无大碍,前线正在征战,这个理由根本不足以让明正哥哥扔下重要军务,千里迢迢披星戴月赶回京城,舅母也绝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风寒就让明正哥哥放弃大好前途,完全没道理!

就算是战事将完,除非是奔丧,否则根本没有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提前回京,最重要的是,唐诗注意到,明正哥哥说的是“元帅体恤”,而不是“少将军体恤”,明正哥哥是阿砚麾下的人,军中等级森严,明正哥哥是行伍出身,不可能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搞不清楚是谁,此话绝不是一时口误。

看明正哥哥一身风霜,连甲胄都未脱去,没有换做家常袍服,怕是连谢府都没有回过,就直接赶来了,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需要告诉自己?唐诗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弥漫,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拽住!

雅霜哪里明白小姐心中的担忧?反而兴奋道:“战事将完?真是太好了,那少将军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

谢明正深沉的目光落到唐诗隆起的腹部,欲言又止,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附和道:“是啊!”

雅霜几乎开心得跳了起来,“少将军回来,说不定正好赶上我们小少爷出世,算算时间,还真有可能呢,本来小姐还一直担心生产的时候,少将军不能回来,现在彻底放心了吧?”

云姨却从二公子生硬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端倪,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吧?她忽然觉得手脚冰凉,龙崎王子和倩然小姐的事情了了之后,原本小姐应该放下一块石头,可是不知为什么,小姐反而更加担心,还私下和她说总是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最近一直没有收到少将军的信,就算前线吃紧,少将军也会每月派人送回两封家书,雷打不动,让小姐安心养胎,不要为他担心,可是这个月,连一封都没有收到,她一直安慰小姐,莫不是少将军军务繁忙,实在无暇他顾?小姐表面上平静,可是实际上根本就放心不下!

今天,二公子的到来,一直支支吾吾,到底想说什么?

谢明正面对表妹静澈如水的眼睛,万千话语不知从何说起,勉强笑道:“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府了,你好好休息!”

他不愿多做停留,或者说害怕,害怕再多停留一刻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听到唐诗清婉沉静的声音,“明正哥哥,你话没说完就走了,不是更让我心神不宁吗?这岂是你来的目的?”

谢明正脚步一顿,蓦然转身,对上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清眸,他艰涩笑笑,“真的没事,少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要担心!”

“是吗?”唐诗恍然笑笑,那双眼睛的穿透力让谢明正几乎不敢直视,“既是什么事也没有,哥哥又何以如此心急来找我?”唐诗走近他,“明正哥哥,你知道吗?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明正哥哥和浩远哥哥一母同胞,长相上也相差不大,可性情却天差地别,一个不善言辞,一本正经,耿直刚毅,处处充满兄长的稳重可靠,另一个经常故弄玄虚,满嘴跑骆驼,天马行空,不知所云,可以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谢明正缓缓回身,颓然坐下,伪装的平静终于卸了下来,“阿诗,你还记得我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吗?”

云姨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建威将军,以身殉国的建威将军,她不敢再想下去,二公子今日如此反常,以小姐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来,却见小姐的神色不似以前一样心神不宁,精神恍惚,反而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分外美丽,连一直处在兴奋中的雅霜也觉得事情蹊跷,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二公子的表情很僵硬,每一句话都像是挤出来的,仿佛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舅舅说过很多话,你指的哪一句?”唐诗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不见起伏,也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一字一顿道。

唐诗微笑,“我当然记得,这是诸葛孔明说的话,一直被舅舅视为金玉良言,也常常拿来教导我们,说只要尽了全力就可以了,凡事不可太过强求!”

面对这样平静的表妹,谢浩远不忍再看下去,表妹一向聪颖过人,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愿去相信罢了,多欺骗自己一刻也是一刻。

他忽然揽住唐诗双肩,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妹妹,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雅霜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尖叫出声,“不会的,少将军武艺超群……”

唐诗喝止住了她,看向哥哥,怔怔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明正却久久默然不语,这个噩耗谁也不愿意告诉身怀六甲的少夫人,可是照行程推算,现在大军应该已经准备班师回朝了,用不了多久就要抵达京城,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瞒过聪慧的表妹,她迟早要知道的!

连谢明正自己都觉得,告诉一个怀孕的妻子,她深爱的丈夫再也回不来的消息,是否太过残忍?

一场战争,多少父母失去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儿女失去父亲,表妹不过是万千妻子中的一个而已!

在军中,最没人愿意去干的事情就是报丧,每一次都是煎熬和痛楚,对每一个人家都是天塌了般的灾难,每一次报丧回来的将士都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迟迟走不出深浓悲伤阴影。

事情发生之后,山河含悲,全军哀恸,少将军是元帅唯一的儿子,此时元帅却顾不得自己的悲伤,万千将士的生命都交到他手上,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不能自拔,依然若无其事地指挥千军万马,看不出半分异样!

一天夜里,元帅召他进帐,对他说,少将军定期和少夫人通信,以少夫人的敏锐,若是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少将军的信,必定心神不定,难以释怀,对少夫人并无好处,早日知道,或许也能安下心来,少夫人是个坚强的女子,虽然事实残酷,可若能接受事实,总好过一天又一天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等死,比死更可怕。

痛定思痛,元帅还是决定把这个谁都不愿接受的结果告诉少夫人,他是少夫人的表哥,感情很好,由他来说,少夫人可能更容易接受,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临行之前,元帅万般嘱咐,见到少夫人之后,要见机行事,多加宽慰,不可伤及少夫人和腹中孩子。

一路上,他心如刀绞,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表妹,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表妹坦然接受这个事实,这比让他去领兵冲锋陷阵攻城略地都难上千万倍。

表妹身怀有孕,正是一个女子最脆弱的时候,到底能不能经受这种打击?可是表妹的冷静出乎他的意料,也许表妹的坚强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窗外秋风吹打着树叶的声音,还有雅霜和云姨嘤嘤的哭泣声,谢明正心疼地看着唐诗,“想哭就哭出来吧!”

唐诗非常奇怪,没有知道这个消息以前,一直觉得忐忑不安,现在知道了,心反而安定了下来,真是佩服公公,果然了解自己,与其让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心思上下徘徊不定,更是一种折磨,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最坏的消息!

云姨脸上泪水纵横,哭泣道:“老天怎么会这样不公平,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她?”

可能悲伤到了极点,反而不会悲伤,真正的痛苦是说不出来的,是深藏心底的,能说得出来的痛苦,不是最深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唐诗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是怎样过去的,许久,唐诗终于哑声开口,“娘知道了吗?”

“元帅已经派人告知,只是担心你,所以派我前来!”谢明正说得字字艰涩,少将军和表妹鹣鲽情深,京城里谁人不知?

谢明正每说一句话都是一种煎熬,边城的秋天来得早,现在边城已是深秋时节,寒风呼啸,草木枯黄,可京里的空气中依然有暖意,只是此刻没有人觉得温暖,只是刺骨的寒。

谢明正想起以前报丧的军官说的话,最让人伤心难过的不是那些哭天抢地的亲眷,而是那些一派平静什么也不说的亲眷,对上他们的眼睛,你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那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完全可以将你铺天盖地的掩埋!

在战场上,生命有的时候无比脆弱,谢明正也不敢相信,那样如同谪仙般的少将军已经血染沙场,尸骨无存?

唐诗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尊雕像,一直不语,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反而哭不出来了,谢明正实在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和表妹过不去,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这样美好的表妹?

云姨见小姐怔怔不动,早已哭红了眼睛,“小姐,你不要吓我,你可不要走了夫人的老路啊!”

唐诗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一如往昔, 没有想象中的哭天抢地,也没有预料中的撕心裂肺,想起他信中甜蜜的承诺,“我会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回来,陪着你迎接我们的第二个孩子诞生,等着我!”

每天夜里,她思念着他的温柔,他的气息,“你要说到做到,我们都会等你的!”日盼夜盼,盼着他早日归来,连他的坐骑御风,都赶不上自己思念的脚步,真恨不得上天赐他一双翅膀,立即飞回来!

依稀看去,他们的面目都模糊不清,唐诗缓缓闭目,耳边是厮杀声,号角声,哭喊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永远地留在了那片热土上。

唐诗木然不动,迷离之间,看见他白衣胜雪的模样,衣袂翩然,倜傥含笑地向自己走来,身后皆是温暖的阳光,铺满大地!

唐诗低下头,看向自己小腹,轻声开口,“我想知道整个经过!”

谢明正看上表妹那双无比认真的神色,似有不忍,“确定吗?”

“确定!”唐诗的声音不见悲戚,一直平静如斯,根本看不出来心中的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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