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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杜家,满门抄斩!

书籍名:《缠夫》    作者:若雪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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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书有些急切的追了出去,许多小姐们都看到,也不出声,杜月书离开她们可都是松了一口气,和那种人在一起都觉得自己身份掉价,见到杜月书走开也没有人出声挽留,眼中都带着一丝笑意。
追出门洞,杜月书眼前就出现了水墨色的人影,身形挺拔的走在前面,仿佛皇宫是她的家一样,那样的悠然自得,杜月书恨恨的眯起了眼睛,有些发狠的看着前面走着的人,终于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水墨色的身影陡然停住,却没有转身回头,楼漠白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酷的冷意自嘴角溢出,黑眸中怒火涌动,很好,她本来就是要来找她,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省的她费功夫了。
“杜月书,你可知道这是哪里?”楼漠白缓缓转身,一抹淡笑挂在嘴边,黑眸如刀,眼神似箭,杜月书只觉得自己被她彻底压在了下面,只能仰视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里是皇宫,我当然知道,倒是你……怎么会出现这里?以你的身份也能出现在皇宫里?莫不是偷偷进来的?“杜月书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楼漠白,见她还是那天的一身装扮,显得穷酸不已,想到她或许是偷偷进来的,只要她高呼一声,她就一定会死在皇宫禁卫军的手下了。
“你为何来这,我就为何来这。”楼漠白黑眸微闪,轻启唇音,杜月书一听猛然一瞪眼睛,心里有些慌张,她难道也是来此参加三皇女殿下的寿辰?来到皇宫里的可是有头有脸的任务,那么她莫非是……什么大官的子女?
不对,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大官的子女,她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女人一定是在打马虎眼,看她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身居高位的子女?
“哼!今天可是三皇女殿下的寿辰,百官前来庆贺,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倒是要听听!”
楼漠白轻轻一笑,不知为何,杜月书看到这样的笑意有些发冷,浑身的汗毛下意识的竖起,“我的身份不值得一提,既然在这里碰到你,还有几件事请教一下。”
杜月书鼻子哼了一声,楼漠白丝毫不在意,神色一正,刚才还淡笑的脸庞陡然转冷,布满了寒霜,“白家的惨案,是不是你做的?”
杜月书一听,随即小眼睛闪着一抹笑意,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想为那些人报仇?就凭你么?啧啧,你竟然逃过了,真是可惜啊……”
楼漠白安静的听着,心中的怒火正在凶猛燃烧,她的黑眸里是冰冷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手染鲜血却毫不在乎的女人,好一个杜月书,好一条烂尾虾!当初她真该断了这今后患,不然白家人也不会……很好,今天她不介意就在这里亲自拍死她!
“我再问你,如若我不姓白,姓王、姓李,难不成你要杀尽这些人!”
杜月书一愣,随即小眼睛闪过一抹凶光,这白墨也敢对她大喊大叫?她娘是京城太守,莫说一个白家,就算她再杀几个人又能如何!那些个贱民的命怎么能和她杜月书相比!她想杀便杀又是如何!
“白墨!我想杀便杀,你能把我怎么样!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如果你再敢惹我,小心……!”杜月书仰着鼻孔,原本想好好给白墨一个下马威,却只见那个水墨色身影陡然一闪,竟然诡异的逼到自己面前!
“杜月书,你想杀便杀?你当自己是什么,神么!”楼漠白冷着脸,双手狠狠往前一抓,杜月书的肩胛骨就被她死死钳住,用力一提,杜月书微微肥胖的身子就从地面抬起,在那双惊恐的小眼睛里,她的身子被抛起,然后只见水墨色身影凌空跃起,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背脊之上!
杜月书只觉得背脊处传来一阵钻心疼痛,让她只能仰天发出痛苦的喊叫,随后那肥胖的身子砰然落地,发出了很大响声。
水墨色的身影翩然落地,此刻那双黑眸里充满阴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已的杜月书,“杜月书,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话音刚落,楼漠白的脚狠狠的踩在杜月书的身上,那受到重创的背脊此刻更是被一脚踏上,杜月书杀猪般的惨叫再次响起。
杜月书的惨叫声实在很大,想不让人发现都难,很快刚才围在一起的官家子女都好奇的走了出来,再见到面前这一幕时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趴在地上的不是那个杜月书么!那踩在她身上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还在闲聊的官员们也是听到动静,一个个都面色有些不悦,这又是谁竟然在皇宫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大的胆子!尤其是杜大人,一脸怒火的冲了出来,当看清趴在地上的正是她女儿时,杜大人只觉得脑袋一昏,抬眼看嚣张踩在她女儿身上的女子,五官平平、衣着普通,杜大人的气如火山一样喷了出来!
“大胆!还不快放手!”杜大人一声怒喝,却是不敢向前,谁都看得出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不然也不会这样出手。
杜月书躺在地上勉强的转过脸,当看到自己的娘时,小眼睛马上流露着巨大的惊恐,嘶哑的喊着娘,楼漠白一听,心中的怒火更甚,脚下的力道猛然加剧,杜月书受不了的又是一声惨叫。
“杜大人是么?”楼漠白扬起头,嘴角那抹淡笑依旧,可是黑眸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看戏的人都只觉得心头一阵压抑,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赶在皇宫中行凶,好不放肆!
“你、你……好大的胆子,这是皇宫,你竟然敢在这儿撒野!”杜大人气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疼到心底的宝贝儿女儿被人如此狼狈的踩在脚下,无疑不是给她一个巴掌,打的如此惨烈,让她在官员们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杜大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恨意,今日的仇一定会报!她们杜家人也是如此这般好欺负的!
“呵呵,你的女儿杜月书想杀便杀,我还未杀她,只是打了几下就不行了?”楼漠白的话让杜大人脸上青红交错,承认了那么她就是纵女行凶,如果不承认她的宝贝儿女儿可怎么办!
“这里怎么回事!今天是三殿下的寿辰,谁敢如此放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杜大人抬头望去,看到来人,双眼迸发出一道热切,只是觉得救星来了!
来人一袭暗色衣袍,面色精明干练,正是几次去到逍遥府上的薛大人,薛大人看到躺趴在地上的杜月书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看向踩着她的人时,瞳孔不禁一缩。
“三……!”薛大人州要出口,楼漠白就转过头来,黑眸凛冽,薛大人立刻心领袖会,把称呼又吞了回去,只是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杜月书,什么时候三殿下和她有所交集了?
“薛大人你可来了,这个人,这个人她竟然在皇宫中撒野,还把我的宝贝女儿踩在脚下,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杜大人一脸泪奔的跑过来,对着薛大人是一阵哭诉,那样的悲惨,薛大人的眉角隐隐跳了几下,只恨不得一掌拍昏这个姓杜的。
如若不是楼漠白,薛大人也不打算帮这杜家,杜家在官场走出了名的无能,能坐上京城太守的位置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然而杜家人却一副不知收敛的地步,尤其是这杜大人的女儿杜月书,在京城这个狂妄!
薛大人看到杜月书躺趴在地上的时候心中其实一抹快意的,和其他的官员不同,这杜家没有真材实料,只是靠着关系强行爬了上来,又怎么可能被其他同僚放在眼里?杜家一旦出了什么事,其他人也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罢了,杜家这官做的可谓是失败至极,谁如果像她杜家这样早就羞愧而死了。
“你女儿是不是故意惹了别人?”薛大人冷着一张脸,脚步往旁踏了几步和杜大人保持一段距离,那些看戏的都是心中一紧,这薛大人竟然替那个女人说话!
“大人,我家月书怎么可能去惹别人!我家月书的品行那可是好的很,是她,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大人您可是都亲眼瞧见了!”
薛大人眼中掠过一抹厌烦,你家杜月书的品行哪个不知道!还好的很,睁眼说瞎话都没你说的真,好不要脸!看了一眼楼漠白,薛大人心中纠结,这三殿下也真是,何不禀明了身份,这样她也好办事多了啊。
“是我打了你的宝贝女儿,你想如何?”楼漠白淡然的接过话,黑眸看着杜大人,似笑非笑。
“如何?我的月书被你如此欺负,自然是要断了你的双手和双脚!”杜大人心中怒气猛然爆发,口不择言,薛大人一听脸色骤然一黑,断手断脚?你区区一个京城太守也敢和三殿下如此说话!
“杜淳!你好大的胆子!皇宫之中也是你能大放厥词的地方!”薛大人的一声怒喝让杜大人脸色一白,随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有什么事除了皇宫怎么办都行,现在这里是皇宫,她只不过是一个太守,说话可一定要谨慎才行!
“断手断脚,呵呵,不错不错……”楼漠白嘴角带笑,让薛大人看的胆颤心惊,这三殿下要是怒了,女皇那边……
所有人的注视下,没有人会料到事情竟然会再次升级,在所有人震惊错愕的目光中,楼漠白的双脚猛然狠踏在杜月书的手腕之上,力道之大竟然生生把手腕踩入了地下,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心中大骇!好狠的手段!
“啊!我的手,我的手!”杜月书放声嘶吼,小眼睛里满是疼痛和疯狂,杜大人连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双手被废掉!
“嘶一一!”薛大人看到眼前这幕,也是狠狠倒吸一口冷气,印象之中三殿下一直不是个出头之人,沉默寡言,不喜官场,只是没想到也会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月书,月书!薛大人,你看见了,她竟然……她竟然……!”杜大人双目赤红,只差上去拼命了,她的月书被人飞去双手,她怎能不恨!就算再恨,她也不敢当着薛大人的面冲上去,也只有绷紧了身子,一脸狂怒的站在那,眼神早已经把楼漠白杀了几遍。
“这……”薛大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楼漠白不让她透漏身份,她也是半个字不敢说,她是知道这是三殿下可是别人不知道啊,这该让她怎么办,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动三殿下啊!
薛大人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杜月书你个娘的,谁不惹偏偏去惹三殿下,要我说你现在也是活该,三殿下就算要你命你又能怎样!
“薛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这样的恶人就该杀!”杜大人被气蒙了,也不管这是不是皇宫了,话一出口,薛大人就惊恐的瞧了楼漠白一眼,恨不得立刻拍死这个姓杜的。
“谁敢说杀,在联三女的寿辰之上,好大的胆子!”包含威仪和怒火的声音传来,薛大人脸色一凛,立刻躬身行礼,所有人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立刻跪在地上,杜大人也是浑身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参见女皇陛下!”
在所有人跪在地下的瞬间,几乎没有人发现楼漠白仍然是踩在杜月书身上,见到女皇也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跪下叩拜,而女皇见此也丝毫没有任何怒气,躺趴在地上的杜月书看到了这一幕,小眼睛陡然睁大,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唇瓣颤抖。
楼漠白低下头来,看见了杜月书双眼里的恐怖和震惊,嘴角的那抹笑有着冷意,杜月书现在的模样恐怕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呵呵,这表情果然是精彩啊。
见到楼漠白的黑眸,杜月书抖着唇,眼里再无半点愤恨,有的是无尽的惊恐和害怕,她、她、她竟然是……
“她是谁?”女皇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下的杜月书,薛大人立刻上前一步,“陛下,这是京城太守之女,杜月书。”
女皇的眉微微挑起,神色不明的眼神让杜月书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觉得一种死亡的感觉离她很近很近,“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女皇问,杜大人猛抬头,双眼充满着愤恨和不甘,手直直的指着踩在杜月书身上的楼漠白,话语是不加掩饰的怒火,“陛下,你要为我女儿做主!此等恶人竟然在皇宫之中行凶,陛下如不惩戒,有失皇家威严啊!”
躺在地上的杜月书一听,脸色煞白无比,只觉得心中一沉,小眼睛拼命的朝自己的娘看,可是后者已经气急攻心,根本顾不上其他。
薛大人听后眉头不由得皱紧,看了看女皇的神色,猜不透女皇的意思,心里无奈叹道:杜淳,你的死期不远了。
女皇不动声色,只是抬眼看了看楼漠白,语气温和的开口,“漠白,你来说说。”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名字、这名字……!
杜大人一听脑袋一片凌乱,女皇、女皇叫这个女人什么?漠白……漠白……那不是、那不是三殿下的名字么!
杜大人的眼睛瞪大如铜铃,看鬼一样的看着楼漠白,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也变的煞白无比,抖着声音喊着,“你、你、你……”
楼漠白微微一笑,脚轻轻的从杜月书的身上移开,对着杜大人微微一笑,好不优雅,“我什么?杜大人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说要断我手脚,将我诛杀?”
女皇一听,当下狂怒布满双眼,“放肆!”杜大人浑身一抖,如风中的落叶,心中说不上何种滋味,她怎么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三殿下!如果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啊!
“陛下,臣、臣、臣……”杜大人趴跪在地上,臣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心中那个颤,杜家很有可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惹来杀身之祸……这可如何是好!
杜大人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躲过这个杀身之祸,口出罪言,竟然妄说杀皇女,这个罪名她就算有九个脑地也不够砍!如果三皇女能够网开一面的话……或许还有个活路!
“三殿下,臣瞎了眼睛,请三殿下莫要计较,三殿下大人有大量!小女月书也已经受到教训,请三殿下开恩!”
开恩?饶过?楼漠白嘴角的冷意更深,那白家二十多个人又何其无辜,被杜月书一句话赶尽杀绝,就连求饶都没有机会,那些个枉死的生灵又该如何,谁去饶过他们,谁去替他们开恩!
“杜月书,你在京城横行霸道,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欺压百姓,调戏民男,是或不是?”楼漠白的话引来很多人的共鸣,杜月书做出的事情都是有所耳闻甚至亲眼目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现在楼漠白说出来,甚至有人附和的点了点头,女皇听着,神色一冷,杜大人只觉得心头被浇下一团冰,让她求生的念头瞬间熄灭。
“我出手阻你,你怀恨在心,本该你我之间的恩怨就该你我解决,然而你却牵连白家,一夜之间屠尽白家二十多条人命,还不以为然,说你要杀便杀,是或不是!”
杜大人听着,撞墙的念头都有了,原来月书说的那个白墨竟然是又竟然是……三殿下!
“而你杜大人,京城太守,纵女行凶,草管人命,非但不加管教反而任其肆意妄为,是或不是!”
楼漠白声声如利剑一把,锋利话芒让杜大人回答的勇气尽失,如一只丧家犬一般瘫在那,不发一言,而那躺在地上的杜月书更是一片灰暗之色,双眼中有着深深的绝望,她就算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惹上的竟然是三皇女,三殿下!
女皇听到这里已是一脸怒气,草管人命,而且是太守之女,这是何等的罪名!知道这个杜淳是个草包,却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而且还惹到了漠白的头上!
“漠白打算如何处置?”女皇淡淡的开口,楼漠白黑眸冰冷,射在杜月书和杜大人的身上,看着两人现在的神色,尽是一片死灰,呵呵,知道后悔了?知道错了?晚了,太晚了!白家二十多条人命,我要你们一个不少的还来!
“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所有人再度倒吸冷气,三殿下好狠……满门抄斩,这可是重罪,杜大人虽然也有罪,但是也罪不至此啊……所有人对楼漠白的印象顿时加上了几丝恐惧,三殿下的性格并不好,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啊!
杜大人和杜月书听到满门抄斩四个字,皆是两眼一闭,就这么昏死了过去,看着毫无知觉昏过去的杜月书,楼漠白只是冷笑。
女皇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随即开口,“传朕旨意,杜家以下犯上,对皇女不敬,肆意妄为,草管人命,过几日满门抄斩!”
皇命一出,所有人的身子皆是狠狠一颤,三殿下说满门抄斩女皇竟然同意了,真的满门抄斩!
楼漠白面无表情,满门抄斩就是她给杜家的结果,让她们自食其果!“谢母皇,望母皇容许漠白任性,今日的宴会不想参加了。”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心头又是一缩,今天她们受到的惊吓可谓是一生加起来还要多,这三殿下未免也……太狂妄了,女皇为她举办的寿宴,她竟然不想参加就不参加!
“母皇知道,漠白回去吧。”女皇一句话,让这些人再度心肝脾肺狠狠颤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江山,在女皇之后,到底是谁的,是太女还是三殿下,一点都不好说!
现在京城都在流传着一件事情,就是三皇女殿下寿宴之上发生的戏剧性一幕,京城太守杜家不知怎么惹到了三皇女殿下,女皇一怒之下,满门抄斩!
听到这个消息的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场中人还是皇室中人,无不震惊!女皇的疼宠不言而喻,而且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说出满门抄斩的正是三殿下!
一时间,各种的猜测暗中响起,有合理的,有不合理的,到处满天乱飞,倒是议论的中心逍遥王府很平静,似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不管外面扔进来多少石头,都是平静无波。
王府之内的人对外面的消息也是耳熟能详,自家王爷的受宠程度本来就高,现在看来是要更加提升一个档次了,下人们都喜形于色,为能在这样王爷身边做事感到骄傲,反倒是管家和府里的三为侧君都是一副忧愁深虑的模样。
楼漠白自皇宫回来之后,就窝在了自己的庭院里,终日不见她出现,管家没有来打扰,知道自家王爷心情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震怒到说出满门抄斩来,三为侧君的侍寝也没有继续,因为楼漠白终日呆在屋子里,没有人敢来打扰她。
就这样过了几天,接着令全京城人民都为之一震的事情来了,杜家满门抄斩的日子,到了。
杜家的人都被绑在了囚车之上,穿着囚服,囚车一个接着一个,竟然有几十个之多,杜家全家过百口的人无一幸免,都将要面临被斩的命运!
杜大人和杜月书首当其冲,两人都是面若死灰,双眼无神,杜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她们造成的,就在几天前,她们还在幻想和三殿下搭上关系能够让杜家一飞冲天,却没想到关系没搭上,反倒是搭上了杜家上百条的性命。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杜月书发誓,看到楼漠白她会绕着走,如果不是她,杜家也不会……
囚车一路行往法场,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都是满眼快意,这杜家在京城作威作福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听说那个杜月书竟然还害了几十条人命,百姓也恨的牙痒痒,这样的人该杀,三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满门抄斩!
楼漠白无形之中在百姓的心中有了很高的威严,为他们除去了京城一霸,为白家也出了一口恶气,这让同为平民的其他人都心中有所感动,三殿下为了白家人发怒,斩了杜家满门,这才是心系百姓的皇女,这才是体恤百姓的皇女啊!
百姓的心理变化自然逃不过一些人的眼睛,皇宫之内,太女所在的院落很多人都是忧愁满布,太女一脸文雅的坐在那看书,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似乎充耳不闻,终于一个人坐不住了。
“殿下,三殿下这一次……”
太女眉头一皱,黑眸看了过来,最后嘴角淡淡勾起,“三妹这次做的没错,大快人心,杜家那个毒瘤母皇早就想要除掉,这次借三妹的手也算顺利。”
那人还想说什么,太女面色顿时不悦,“你们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不必说了,我心中自然有数。”
逍遥王府之内,裴园里裴逸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面前摊开的书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这是头一次他在读书的时候竟然走神了。
“公子,公子!今天是杜家满门抄斩的日子,你说王爷会不会去?”小桐走过来,一脸好奇的问着,裴逸好看的眉峰轻轻聚拢,眼神有着担忧,暗自想了一会儿,最终站起身来。
“小桐,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
小桐一愣,“公子,外面可是阴天了,很快就要下雨,还要出去么?”
“快去准备。”裴逸瞪了小桐一眼,小桐吐吐舌头立刻去准备了,裴逸转身回屋,看见软榻之上放着的东西,想了一下,最终拿起,紧握在掌心,然后转身出门。
不一会儿,逍遥王府的侧门就行出一个马车,缓缓的朝城外走去,裴逸坐在马车里,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黑眸深处闪烁几下,最终只是轻轻叹息天空阴云密布,不一会儿,真的如小桐所说落下了雨滴,雨势渐渐加大,由淅沥小雨转成了较大的雨帘,敲在了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型水洼。
裴逸的马车往城外驶去,驶去的方向正是白家所在的村子,那里经楼漠白示意已经为白家枉死的所有人修成了一个坟冢,白家人的尸体都已尽数从衙门领回,安眠于此。
马车在雨帘中行进的很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白家所在的村子,马车减缓了速度,慢慢行到了白家坟冢之处,停了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抹飘逸的白色从里面踏出,接过小桐递过来的油伞,裴逸嘱咐小桐留在这里,自己一人拿着油伞往坟冢行去。
雨声滴答,清脆的砸在油伞之上,声音闷哼,裴逸一身白衣行走,丝毫不担心水中的污泥蹦到身上,神情淡然,甚至带着一丝肃穆。
远远的,裴逸透过雨帘就看到了坟冢里那个身影,如此倔强的站在雨中,任由雨点打在身上,她就好似一个雕像般,面容冰冷。
裴逸暗自叹息一声,脚步走过去,渐渐的接近那道身影,手中的油伞挡在了她的头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容颜,裴逸的眼染上一抹痛色,“王爷,你果然在这儿。”
楼漠白只感觉头上没有了雨滴的冰冷,不禁好奇的抬头一看,发现一柄油伞挡在了她的上方,微微侧首,裴逸那张俊如仙人般的脸展现眼前,楼漠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真是仙人,可以洞悉一切?”
裴逸失笑,轻轻的摇头,“我只是凡人,今天也只是想来这里祭奠,偶遇王爷罢了。”
楼漠白微微转过头,也没说什么,黑眸深沉的看着一徘排的坟包,那上面竖着一个又一个牌子,刻着的是白家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人躺在这里,虽然她不认识,但是他们的仇,她报了。
两人一时无语,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雨里,裴逸手撑油伞,尽量把楼漠白完全罩在里面,他的一半身体甚至被雨打湿也似乎毫无察觉,看着楼漠白浑身被雨水浸透的模样,裴逸皱起眉头,她站在雨中到底有多久了,会不会被淋坏了身子?
楼漠白忽然嘴角微勾,发出了一声低笑,这笑有着讽刺和无奈,让裴逸不禁再度紧皱眉峰,“杜月书枉杀白家二十多条人命,我只一句就让杜家满门抄斩……我恨她的丧尽天良,而我……亦满手血腥……”楼漠白呆呆的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掌,仿若那上面满是鲜红。
“我……明明无错,为何……却这般难受……”近乎低喃的话语缓缓传出,声音低沉似是带着痛苦,裴逸的黑眸陡然一沉,轻轻合上双眼,继而再度缓缓睁开。
“王爷,这世上又如何分辨对错?只求无愧于心。”
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无愧……于心么?”
裴逸缓缓自袖中拿出一物,拉过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掌心,楼漠白低头一看,不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裴逸俊秀如仙的面容缓缓勾起一抹笑,似是看到了楼漠白的心底。
“自古以来就有音律引魂之说,如果王爷愿意,就为白家人送上一曲,伴他们往生轮回。”
掌中的萧通体绿色,是用上好的玉打造而成,楼漠白不知道裴逸为何会有萧,但是现在也不想多问什么,握紧了手中的玉箫,楼漠白轻轻的动了动身子,黑眸泛起了一丝波澜。
“我不信轮回,但如果真能往生,真有轮回一?…只盼我的箫声能飘在黄泉之上,伴你们不再寂寞……”
轻轻的把玉箫执于唇边,楼漠白微微垂下眼帘,运气而吹,空灵的箫声霎时飘荡在雨里,带着深沉厚重的力量穿透雨帘,纵横于遥远的天际。
裴逸静静的站在身边,侧耳聆听,箫声婉转,带着令人悲痛欲泣的音符,仿若楼漠白此刻内心的悲戚,为白家所有枉死的生灵献上之曲。
箫声飘荡在天空之上,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乐声,一个个禁不住都从家中走出,闭目聆听,箫声不断环绕,就连这天上的雨也变了,似乎成为了老天留下的泪水。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免心中一痛,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有些人甚至忍受不住的低泣出声,守在马车旁的小桐听到箫声,只觉得心中一酸,一种无法抗拒的悲凉由心底产生,让他红了眼眶。
箫声缓缓消散于天际之中,听到乐曲的人却好似没有从悲哀的情绪中回来,白家坟冢内,楼漠白轻轻的放下玉箫,对着身旁的裴逸扯出了一个微笑,“这样……他们就可以安息了……吧……”话语还未说完,楼漠白的身子竟然软软的倒下,裴逸大惊,手中的油伞随手抛到了一旁,双臂接住了倒过来的楼漠白。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熟知医理的裴逸在此刻竟然有些慌乱,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才勉强镇定心神,搭上了楼漠白的手腕处,然后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雨势犹在,油伞已经被抛在了一旁,裴逸的身子也被雨水顷刻间淋透,墨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之上,倒是没有丝毫狼狈,看着倒在怀中昏过去的人,裴逸似是责备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双臂用力,把楼漠白的身子稳稳抱进了怀里,转身踏出了坟冢。
小桐呆呆的等在马车旁边,刚才乐曲之中的悲戚让他落泪,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红着眼睛的他看着从雨中走过来的白色身影,不禁大惊,立刻拿着油伞跑了过去。
“公子,王爷怎么了!”当走近方才看到楼漠白被裴逸抱在怀中,她好像昏过去了,裴逸说了一句没事,就立刻抱着她钻进了马车,小桐一见也立刻不敢耽搁,立刻赶着马车回王府去。
马车轻微的摇晃着,外面的雨声隐隐的被隔离在外面,楼漠白此刻依然躺靠在裴逸的怀里,两人湿透的身体紧紧相贴,楼漠白身上炽热的温度也传到了裴逸的身上,裴逸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上楼漠白的脸颊,此刻这张平凡的脸带着病态的红晕和苍白,让裴逸很是担忧。
纤细的手指缓缓摩挲,裴逸不禁把这滚烫的身子抱的更紧一点,希望自己能让她缓下一些温度,黑眸深沉如水,看着昏睡着的楼漠白,裴逸最终低下头来,薄唇轻轻的印在了光洁的额头之上,似是叹息的飘出一句,“下次,可莫要这么胡来了。”
VIP 章二 不一样的裴逸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驶进了逍遥王府的侧门,裴逸掀开帘子,抱着楼漠白走下马车,两人浑身湿透的模样让前来迎接的下人都有些微微吃惊,这两人到底是跑哪去了,怎么淋了个透才回来?看王爷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裴逸不理会旁人的眼光,抱着楼漠白急匆匆的往裴园而去,心中只想着快一点到地方,好准备热水和姜汤为她驱寒,怀中的身体温度一再攀升,裴逸眼中的忧虑更深,她发烧了。
这么疾行在逍遥王府之内,裴逸心无旁贷的快步行走,小桐在后面有些气喘吁吁的跟着,什么时候见到公子如此焦急过,这还真是头一回,小桐在后面追着,心里也在不停的嘀咕。
一阵暗风吹过,裴逸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抹暗红就朝他逼过来,裴逸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往旁边一躲,定晴一看,站在眼前的正是上官绝,此刻他妖媚的五官染上丝丝怒气。
“王爷怎么回事?”上官绝看着被裴逸抱在怀中的楼漠白,她病态的红晕让上官绝有些心焦,当下伸手就要夺过来,却被裴逸躲过。
上官绝缩起眉峰,凤眸危险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飘逸此刻却显得万分狼狈的男人,“裴侧君是何意,王爷交给我。”
裴逸抱着楼漠白,黑眸平淡的看了上官绝一眼,丝毫不畏惧的迎上,“王爷发烧,我要带王爷去裴园。”
上官绝一听,黑眸里闪过一丝愠怒,当下暗风四起,裴逸只觉得怀中一空,刚才还抱着的人已经落入了上官绝的怀抱,一向平淡无波的裴逸只觉得心中闪过一抹恼火,继而被他狠狠压下。
抱过楼漠白上官绝才知道她烧的多厉害,滚烫的身体透过衣服把她身体的热浪传到他身上,上官绝脸色一紧,抱着楼漠白脚尖一点暗红色身影就飞到空中。
“裴侧君动作快点!”落下这句话,上官绝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空中,裴逸站在原地,俊雅的脸也微微有些阴沉,随即脚步继续疾行,现在没有什么比那个发着高烧的人更重要。
上官绝抱着楼漠白一路轻功,几乎是转瞬之间就狂奔到了裴园,一脚踹开裴逸的屋子,抱着楼漠白走了进去,把怀中的人放到床上,上官绝刚要起身找些衣服为她换上,却发现衣袖被人死死握紧。
“别、别走……”楼漠白无意识的轻吟让上官绝的目光柔的似水,凤眸带着阵阵暖意看着陷入昏睡中的人,不管她这张脸如何,他心中的那个人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她了,如此多年,他为了寻她,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不知道找了多久,可叹,终是被他寻到了。
上官绝低下身子,轻吻落在楼漠白滚烫的脸颊上,把她浑身湿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他会不会被染上,抱的是那样紧,似乎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宝贝。
“你可知道,我念了你多少年……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就如现在这样,紧抓着我的袖子,不让我离开,我记得,通通都记得,可是你却忘了……”
楼漠白不再呢喃,又陷入了昏睡,但是手却仍然死死抓着上官绝的衣袖,不肯松开,上官绝宠溺的笑笑,动手解开楼漠白身上的湿衣服,刚欲脱下,就听到了有人靠近,大手一挥,床幔顷刻间落下,把两人罩在其中,不一会儿,一抹白色就步入内室。
“裴侧君可有干燥衣服,我给王爷换上。”床幔之中的上官绝出声,被楼漠白死拽着衣袖他离开不得,裴逸的黑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床上,什么都没有说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衣服,扔到了床上,继而打开另一个柜子,那里面摆放着的是一对药瓶,裴逸专心的看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
床幔之后是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音,裴逸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微微等了一会儿,才淡然转身,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异色。床幔已经被人撩开,楼漠白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而她紧握上官绝衣袖的手也悄然松开。
上官绝看了一眼亦是浑身湿透的裴逸,开口说道,“裴侧君也换下衣服吧,可别王爷没好你先倒下。”
裴逸听闻只是淡淡一笑,也毫不做作的宽衣解带,当着上官绝的面就换起了衣服,上官绝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扫过裴逸虽然略显消瘦但依然很美的身体,虽然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表示,然而上官绝却觉得他被挑衅了。
“公子,姜汤来了!”小桐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走了进来,裴逸点。点头,把手中的药瓶交到小桐手上,“去把里面的药煮了,三个时辰即可。”
小桐接过药瓶视线看了一下里面的上官绝,然后转头跑了出去,裴逸端着姜汤走过来,把碗直接递到了上官绝手中,“上官侧君,王爷吃药的事要劳烦你了。”
上官绝接过,凤眼意欲未明的看了看裴逸,后者黑眸平稳无波,上官绝冷哼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楼漠白,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王爷,吃药……”
昏迷中的楼漠白很不肯合作,硬是不睁开嘴巴,上官绝黑眸微闪,拿着药碗狠狠喝下一大口,在裴逸惊愕的目光中托起楼漠白的下颚,红唇精准的盖上。
舌头硬是挑开楼漠白紧闭的牙关,将姜汤强硬的灌了进去,一口接着一口,裴逸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黑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将姜汤都灌了进去,上官绝轻轻抹去了嘴角的姜汁,把药碗递给了裴逸,轻轻的将楼漠白放回床上,盖上被子,“王爷什么时候能痊愈?”
裴逸放下药碗,坐在了软榻之上,没了方才刚进王府的慌乱,此刻的他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能受风,三日即可。”
“那就是说,要在你这儿住上三日?”上官绝站起身,坐在了软榻之上,凤眸盯着裴逸,裴逸只是淡淡一笑,“上官侧君留下,裴逸自是欢迎。”
上官绝没再说什么,他自然是要留下,他不会让楼漠白和任何男人独处这么久,每晚的侍寝他之所以没有发飙是因为知道楼漠白半夜都会回去,如果真的过夜,那么上官绝就是要动手段的时候了。
两个男人坐在软榻之上有一会儿了,裴逸手拿一卷医书静心阅读,倒是上官绝时不时的探查一下楼漠白的情况,生怕她有什么万一。
裴逸方才吩咐小桐煎煮的药也已经在上官绝嘴对嘴的方式下全数灌进了楼漠白的嘴中,这过程裴逸都在一旁读书中,竟然一眼都懒的看,就这样一个优雅如仙的男人十分淡然的看书,一个暗红妖媚如妖的男子反反复复的往返于床榻和软榻之间。
不出片刻,屋子之内又是一阵暗风,上官绝敏锐的往门口望去,一抹淡紫色身影出现在此,凤眸里立刻划过一道凌厉光芒,与那双毫无生气的黑眸狠狠碰撞在一起。
裴逸淡淡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小人儿,只是微微一笑,“你来了。”
兰儿绝美的脸上是一片冷意,看了裴逸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黑眸扫过上官绝,继而扫到床上,深沉如黑洞般的眸子划过细微的波动,小身子如风一闪,顷刻间就到了楼漠白身前。
上官绝看兰儿很不爽,上次就是这个小丫头坏了他的好事!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任性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楼漠白好起来重要!上官绝绷紧了身子,看到兰儿仅仅是站在床前看着,也没有任何动作。
“白……”嘶哑的低喊响在空中,裴逸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兰儿的背影许久,移开了目光,只是眼底多了一抹复杂。
“漠白怎么样了!”既兰儿之后,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只不过有点冒失,有点焦急,屋子中的三个人都回头向门口望去,果不其然,一抹青色卷了进来,竹笙气喘吁吁,很显然是用跑的过来,再见到屋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时,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大家闺秀的竹笙顿时红了脸颊,垂下了脑袋。
“都、都在啊……”
上官绝的凤眸看去,“是啊,所以也不差竹侧君一个。”
上官绝话中带刺,对于竹笙他一眼看不上眼,这个曾经拒绝楼漠白的男人现在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么?他不是一心想着那什么太女,又何必这样急匆匆的赶来?
竹笙的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裴逸这个时候淡然出声,“竹侧君不要担心王爷,王爷没有大碍。”
竹笙一听,心中始终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松了下来,自打听到楼漠白生病的消息他就慌了,连忙赶了过来,生怕她有什么事情,楼漠白这段日子的低沉和那天临走前的阴暗让竹笙着实担心了很多天,现在听裴逸说她没事,竹笙也就放下心来。
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竹笙明白这就是那个兰儿,竹笙轻轻的走到床边,看到了紧闭双眸的楼漠白,她脸颊上的红晕和嘴唇的苍白让竹笙看的有些揪心,然而裴逸既然说没事,那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四个人都在这个屋子里面,一时间没有出声,四个人的心里都惦记着一个人,就这样时间悄悄流逝,夜幕缓缓降下,几人竟然都没有要走的趋势,裴逸见此径自出去吩咐了小桐一些事情,小桐听的眼睛瞪的老大,随后揣着满腔疑问去做事了。
裴逸走入屋内,看着屋子之内的三人,轻轻一叹,“既然都如此挂心,那就全留下吧。”此话一出,上官绝狠狠的瞪了裴逸一眼,裴逸全当看不见,兰儿点点头,没有说话,竹笙心中则是不好意思起来,他原本很想留下来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里是裴园,如果裴逸不愿意他也不能厚着脸皮留下,现在裴逸发话,竹笙有些害羞的说着,“不会麻烦裴侧君么?”
裴逸淡淡一笑,“无妨。”
逍遥王府内的几个绝色之人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如果楼漠白知道自己这一场病竟让四人如此忧心,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第一天,楼漠白还是高烧不止,裴逸的药都是上官绝强行喂进的口中,这嘴对嘴的喂药方式让兰儿错愕的睁大双眸,竹笙彻底红了脸。
裴逸算是最为淡然的一个,竹笙支支吾吾的指着上官绝不知道该说什么,兰儿那双深沉的黑眸则是深深的看了上官绝一眼。
第二天,害羞的竹笙已经能够接受这独特的喂药方式了,毕竟照楼漠白现在的情形看来除非这种方式,不然药是灌不进去的。第二天清晨,上官绝以口喂进了药汁,轻轻的放下了楼漠白,刚起身,就听见了空中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当下神色一变。
兰儿也是听到,黑眸看了上官绝一眼,上官绝此刻阴着一张脸,让竹笙和裴逸有些许吃惊,他们倒没见过这样的上官绝,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令他如此?
“我出去一会儿,照顾好王爷。”留下一句话,暗红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内,走的如此急促,竹笙愣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他、他怎么说走就走,真是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裴逸平复了神情,视线再度调回到了眼前的书卷,竹笙和兰儿守在床边,密切观察着楼漠白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目前为止,她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又走到了楼漠白该喝药的时间,然而上官绝没有回来,那碗热腾腾的药放在桌上,三人都是沉默,这药,没了上官绝应该由谁来喂?
药散发着白色的雾气,静静的摆在桌上,竹笙看着那碗汤药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楼漠白,脸颊微微羞红,手在袖口中已经搅成一团,上官绝那惊世骇俗的喂药方法让竹笙觉得羞愧难当,但是此刻上官绝不在这里,这药漠白是一定要喝的……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他来吧!
心中的主意打定,竹笙的脸又是一红,知道这样的喂药代表着什么,竹笙内心的羞意一阵强过一阵,他的身子微微一动就要拿过桌上的药丸,只看见另一只手稳稳的拿起药碗向床边走去。
竹笙瞪着眼睛看着那人,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拿着药碗的人仰首喝下一大口汤药,然后轻轻的扶起楼漠白的脑袋,吻,落了上去。
舌头尝试性的撬开了楼漠白的嘴,跟着汤药一起窜入了楼漠白的嘴中,一种柔软的触感由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喂药的人黑眸深处泛起了一丝波澜。
一口汤药下去,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楼漠白恍恍惚惚的自昏睡的状态下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仿若是一团吸满水的棉絮,身子沉重的可以。
口中似乎被强行灌入了什么东西,一种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了身体,嘴唇上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一次次贴近,然后她的嘴被撬开,那苦涩的味道顷刻间涌入,似乎还有着别的味道……
沉重的眼皮轻轻一动,咧开了一条缝隙,迷糊的楼漠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轻柔的托起,然后那人俯下脸来,吻上她的唇瓣,撬开嘴巴,给她喂进一种很苦涩的药水。
楼漠白想发出声音,但是力不从心,脑子又觉得迷糊,刚刚苏醒的意识再度昏昏沉沉的睡去,在陷入沉睡的瞬间,楼漠白心底刊过一个念头,有人在吻她,那人竟然不是上官绝。
上官绝在下午的时候赶了回来,回来后他娇艳的五官透着一股阴沉,屋子里三个人都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些好奇他去外面做了什么,但是也没问,上官绝自从嫁进逍遥王府就随性的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楼漠白从最开始也没加以阻拦,如果他们知道上官绝随性到可以把王爷都五花大绑起来,估计都是要惊到爆了。
几个人又是守着一天,上官绝似乎忘记了中午那碗药是怎么喂进去的,按照他的个性怎么能允许别的男人接近楼漠白,但是他没有问,想必走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让他烦闷到忘记了这一点。
第三天早上,当上官绝刚要嘴对嘴喂药的时候,发现楼漠白许久未动的眼皮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不禁一脸喜色,把药碗往旁边一放,凤眸透着欣喜和焦急,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眼皮,意识已经没有前几天那样迷糊,当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熟悉的凤眸,楼漠白只觉得心中暖意横生,嘴角微微向上一扯,眼珠一动,忽然发现这屋子里面好像不只上官绝一个。
“王爷,你醒了。”裴逸缓缓的走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怔,裴逸?他怎么也在这儿?裴逸走到床前,拖出楼漠白的手腕细细搭脉上去,当确定她好了之后心中也不觉松了一口气。
“漠白,你好点了没?”竹笙的声音传来,楼漠白不禁睁大了眼睛,竹笙?见鬼了,他怎么也在?视线往外面看去,发现除了竹笙之外,兰儿也是站在那,只不过没有出声,黑眸也是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都来了?看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楼漠白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而是裴园,细细想了一下,她最后的意识是在白家的坟冢,晕了过去。
她……莫非是在雨中被淋发烧了?楼漠白想想也的确有这个可能,看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楼漠白多少有些欣慰也有些好笑,没想到还真的都来了。
“王爷已无大碍,再修养几天即可。”裴逸淡淡的开口,把楼漠白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面,转身走了出去。
楼漠白看着裴逸离去的身影,眨了几下眼睛,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竹笙和兰儿走了过来,两人刚一走近,都被上官绝的凤眼瞪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
竹笙走过来有些激动,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红了眼睛安静的站着,那双泛着水雾的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我没事了……”试着发出声音,尽管很难听,但是楼漠白也说了出来,竹笙的脸颊一红,知道是自己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竟然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竹笙就这么离开楼漠白微微有些错愕,视线扫到了兰儿身上,小家伙不出声但是也没有走开,楼漠白多少心里有些安慰,她阕睁开眼,就走了一半的人,这真是……
“王爷好好养病,臣妾先告退了。”上官绝的凤眼闪过一道暗光,身形宛如一阵红风,就这么飘出了屋子,上官绝的离开可是让楼漠白震惊到有些当机。
上官绝怎么也走了!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离开?!
楼漠白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她醒来绝对没有超过一分钟,不到一分钟之内,竟然都走了!这到底……是关心她还是不关心啊!
兰儿似乎察觉到了楼漠白有些沮丧的心情,小身子走了过来,安静不说话,只是用黑眸传递她不会走的,楼漠白心里升起了丝丝感动,果然还是兰儿最心疼自己。
大病初愈还不宜下地行走,楼漠白没有办法只能在裴逸的裴园又窝了两日,占了裴逸的床铺楼漠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每晚睡在软榻上的裴逸,多少有些过不去。
说到这两天让楼漠白越来越奇怪,竹笙和兰儿每天都会过来看她,这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让楼漠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上官绝。
按照上官绝吃醋霸道的性格,他必然会每天都来裴园守着,甚至晚上留下来过夜也极有可能,楼漠白原本已经打算好好安慰会发火的妖孽了,却不成想,这两天之中上官绝仅仅来了一次而已。
一次,在裴园呆的时间也非常短暂,楼漠白不禁疑惑,这男人到底是在忙什么?又或者……他背着她在做什么事情,例如……爬墙?
想到这个词,楼漠白微微一愣,一想到上官绝有可能背着她和其他女人好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也隐隐有着火气往外冒,以前这男人恨不得粘死自己,彻底贴上,但是最近这几日的表现也太过反常了。
想了半天,楼漠白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什么时候开始那抹暗红在自己心里这么重要了,重要到只要想想他如果出轨就万分难受的样子,果然是妖孽,一个祸人的妖孽。自己身体彻底好了之后,还是去看看好了,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月明星稀,逍遥王府之内是一片安静,只有裴园之内尚有一个屋子正点着暖暖光亮,一袭白衫靠在软榻之上,一张俊美如仙的脸庞沉静如水,此时正拿着一卷书籍,安静阅读。
灯火的晕黄光亮在俊美的脸上,显得异常恬静,就犹如一波清澈的湖水,看上去让人心神舒畅,仿佛一切的烦恼都暂时驱于脑海之外。
躺在床上的楼漠白就有些出神的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出神,这几日都是留在裴园,和裴逸几乎是朝夕相处,虽然有别人也在,但是总是要回去的,反倒是和裴逸的接触最多,虽然两人的话不多,但是就如此安静的相处,气氛也是融洽。
“恩,还不睡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的黑眸淡淡的看了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俊美的脸庞看上去霎时迷人。
“王爷想睡便睡吧。”
楼漠白听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几天占了人家的床铺,倒是让裴逸只能睡在软榻上,虽然没看到他有什么不满,但是楼漠白也知道这几天恐怕也是没休息好了。
“那个,你这几天睡软榻很不舒服,不如……不如我去睡吧,我身子也好了……”掀起被子就要下床,裴逸的眼神却扫了过来,似乎有些不悦。
“王爷的身子就这么当儿戏么?还不回去好好躺着。”似乎是第一次见裴逸发火,虽说这火小的可怜,但是也足够让楼漠白惊奇了,讷讷的又躺了回去,在裴逸面前她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看到楼漠白躺了回去,裴逸的眼神再度回到面前的书卷上,只不过嘴角微微勾起,被书卷挡住楼漠白没有看到。
在床上躺的有些不安,楼漠白始终无法安睡,终于还是探出了脑袋,“裴逸,你来睡床吧,我……”没等楼漠白说完,裴逸看都不看她一眼,把一旁的油灯吹灭,屋子一下子没了光亮。
黑暗中楼漠白撇撇嘴,知道自己再说也是不管用也就不说了,反正明天她就应该能完全好了,也就可以离开了,正想着,就听到旁边传来脚步的声音,楼漠白微微偏了偏头,就看到一袭白衣自软榻走了过来,床幔被人轻轻撩开,裴逸平淡的俊颜俯视在上。
楼漠白一见以为他是同意了,当下要起身让出床铺,却被裴逸的大手轻轻按回了身子,在楼漠白惊讶不解的眼神中,裴逸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笑跨上了床铺。
!他……他在做什么!楼漠白整个身子僵在了那,黑眸瞪的老大,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裴逸的身子跃过她的身体到了床铺之上,一股草药的味道缓缓飘过鼻间。
“裴、裴、裴逸,你……”
“不是王爷要我上床来睡么,王爷可是反悔了?”裴逸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楼漠白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人撩开,一股冷空气伴随着一个身躯躺了进来。
“我、我……我去外面睡!”楼漠白脸颊泛红,只觉得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是裴逸啊,如果是上官绝她也就释然了,裴逸怎么可能刽,一越想越觉得乱,楼漠白起身就要翻身下床,身侧却伸过来一只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压了回来。
“王爷可是要我这几日的心血白费么?”清冷的声音响在楼漠白耳际,一只看上去瘦弱但是很有力量的手臂牢牢的压在楼漠白的身上,楼漠白不是摆脱不了,但是面对裴逸,面对这个一向都淡然如仙的男子,楼漠白不好意思,也不能出手。
“我知道了,你、你把手拿开,睡、睡觉!”话语有些颤抖,楼漠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事情太过突然,就算她有再好的定力也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裴逸轻轻的把手臂移开,身子平躺在一侧,再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均匀的呼吸传来,想来是睡着了。
楼漠白好奇的转过头,看到了裴逸闭目沉静的睡脸,看着他脸上似乎有点憔悴的神色也知道这几日他一定是累了,心里带着歉疚和别扭,楼漠白死死的躺在一处,这床可不是她屋子里面的大床,要小上很多,两人只能这么躺着,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
绷紧着身子如雕像一般躺着,不知不觉,楼漠白也渐渐涌上困意,在周公不断邀请之下,坠入了梦想。
夜半无声,裴逸是被惊醒的,身子似乎是被缠上了什么东西,让他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恍惚间看了看自己身旁,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娇柔的身躯已经攀上了他的身体。
本来在一旁躺的如死鱼一样的楼漠白,此刻就想一只猫一般,依偎进了裴逸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身,脸蛋埋在他的胸前,时不时的还蹭几下,只能说,楼大小姐的睡姿的确有问题。
裴逸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昏暗之中薄唇带着一抹笑意,没有推开怀中的人,反倒是轻轻的楼住她,把她的身子全部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人粉嫩的小脸似乎带着笑意,好像是做着甜美的梦,裴逸的手指轻轻拂过,楼漠白如猫一般的蹭了过来,裴逸的黑眸闪过几抹宠溺。
大手伸到怀中人的腰际,轻轻一扣,两人的身躯更紧的贴在一起,黑暗之中裴逸的黑眸闪烁如星,一股潜藏的温热缓慢溢出。
“真是……折磨人啊……”轻叹一句,裴逸轻轻的合上眼眸,抱着怀中的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了一个小脸,逍遥王府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裴园之中突然掠过一抹黑影,快的比风都要迅速,看那个架势似乎是夺路而逃,如果被侍卫看见一定会大喊有刺客,但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快的让人根本就觉察不到。
裴逸的屋子之内,裴逸好整以暇的下了床铺,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想着刚才楼漠白仓惶而逃的身影,淡然的脸上笑意加深。自己这十几年就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可是最近,每每遇到那个人,他总是会被搅乱的有些晕眩。
感受着心中那莫名未知的情感,裴逸并不排斥,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此这样,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守着自己的院子,守着自己平淡的人生,或许会有机会出府走走,摆弄一下他喜爱的草药,仅此而已。
既然嫁了他就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女子,而所谓的爱对于他来说又是太过说笑,但是全然没有想到,一切都变了。
推开屋子,裴逸轻轻的走了出来,已经起来的小桐看到自家公子走了出来,忙上前来,以为楼漠白还在,询问了要给王爷做些什么东西之后,裴逸淡淡一笑。
“不用准备了,王爷已经走了。”
走、走了?小桐眨巴了几下眼睛,裴逸不理他信步向外面走去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草药,只留下小桐一人在那里发呆,这个小男孩儿或许怎么也不会明白,楼漠白到底是怎么走的。
VIP 章三 久违的情敌
楼漠白是红着一张脸一路轻功飞出了裴园,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她一样,停在逍遥王府的一个屋顶之上,楼漠白坐了下来,脸颊上的红云还是没有消退,她只是觉得太丢人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开始就抱住了裴逸,也不晓得这抱了能有多久,对上对方平静的黑眸楼漠白只觉得羞愧,仿佛是亵渎了一般,最后竟然连话都没说一句,就逃了出来。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远处之景,整个京城还没有苏醒,一片淡淡的白雾笼罩其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楼漠白站起身,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羞什么,说到底他是楼漠白的男人,虽然是挂名的,但是抱了又能怎样!
这么想着,心中的羞赧少了几许,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跑开裴逸,楼漠白的视线久久的凝望逍遥王府的某一处,那里正是上官绝的宅院。
这几天那男人太过反常,她是有必要前去一探了。如此想着,脚下轻点,几个起落,轻盈的身子已经飞出了几百米之远,不一会儿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上官绝的院子里。
此刻的宅院内非常安静,楼漠白看着紧闭的门扉,眉头轻轻的皱起,她没有收敛气息,按照上官绝的武功修为现在应该已经早就发现了她,照是以前一定会冲了出来,可是现在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难道……他根本没在这里?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的脸色不禁难看几分,不在这里他能在哪呢……轻轻的推开门,楼漠白踏入内室,内室里面一切整洁有序,就连床榻之上的被褥也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站立了一会儿,楼漠白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也隐隐窜起了怒火,狠狠的一甩袖子,大步又踏了出去。
此刻宅院里的男侍已经醒了,看到从屋子里面踏步而出的楼漠白都慌张的俯身请安,暗自都在嘀咕,自家王爷也跟自己主子一样,神出鬼没的。
“上官绝呢!”冷声怒喝,此刻楼漠白的黑眸里泛着丝丝冷意,把这些男侍们看的都胆战心惊。
“回、回王爷,奴才不知……”
不知?眉峰轻挑,眼神在这些男侍身上一一扫过,以上官绝的能耐,想走便走,连自己都拦不住何况是这些人,“一群废物!”怒骂之后,楼漠白的身子飞上了空中,脚尖轻点,转瞬就消失在了这方宅院里。
被吓的不轻的男侍们等了许久,这才敢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一个人影儿都没了。
“王、王爷呢?”其中一个懵懂的问了一句,其他几个人心有余悸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怎么知道!”
一路轻功而行,楼漠白断定上官绝不会无聊到在逍遥王府的其他地方闲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在府上,不在府上的日期看来是有的算了。
狠狠的一咬牙,楼漠白心中怒火燃起,真有你的上官绝,竟然学会翘家了。正在略空而行的身子猛然停下,停在了一处屋檐之上,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那,似乎是在平息什么。
上官绝这几日的反常应该是有原因的,他对自己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不可能会背着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照他的性子如果真的想和谁在一起,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这么细细想着,内心的火焰平复许多,楼漠白原本有些混乱的头脑也逐渐清晰,对于上官绝,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夫,其他的则是一无所知,但是从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如此张扬狂傲的个性,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查不到他的来历也无需着急,他不会害自己这就够了。
那么这几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了一种棘手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该由他亲自出手解决么……想到这里,楼漠白不禁有了几丝担忧,可千万别是那老套的江湖戏码,什么仇家之类的。
罢了,想找他又无从寻起,看来他是不想让自己操心,既然如此,就相信他吧,相信他有解决的能力,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哼哼,也该给他点惩罚了。
呼出了一口浊气,楼漠白只觉得神清气爽,白家的仇报了,白家人的尸首也得以安息,她心里的一个魔障也总算去处,这几天在屋子里面憋闷的太过厉害,今天就出去好好走走吧。
心中想着,脚尖再次点地,身影再次腾空而起,策风前行,楼漠白凌空踏起,只觉得自己的轻功真是越加熟练了,逃跑应该是没有几个能追的上了吧。
京城的早晨是热闹的,和大户人家不同,街道上天没亮的时候小商贩们就已经摆好了摊子,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多摆出几个时辰也能多赚几个铜板,不论是什么地方,贫民的生活都是艰难困苦,举步维艰。
楼漠白此刻信步走在街道之上,鼻子间充斥的是各种香啧啧的味道,有刚出炉的包子肉香,还有面条、油饼的香气,清晨的街道已经开始了热闹的叫卖,一些出苦力的劳工或者是身着简朴的平民们此刻已经在小摊前,大口吃着面,有些人甚至高谈阔论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楼漠白穿着的衣服很简朴,如果不仔细看和平常人穿的实则没什么两样,再见上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平凡的五官也丝毫没有贵族子弟的傲气,看上去就犹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走到了一家卖包子的小摊位前,看着刚出炉白胖的包子,楼漠白来了食欲,进了外面简陋的吃饭处,随便坐在了一个地方,买了几个包子,在京都一群贫民中间,任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堂堂皇家三殿下竟然在这里吃包子。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京城里面的风云人物当属三殿下了!”一个一脸粗狂,肌肉比较发达,一看就知道是做苦力的女人在高声说着,其他人一听,也都好奇的看过去,聚在一起总要找个话题聊聊,京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也就是这些平民百姓饭后茶余的聊头了。
见到众人都看了过来,女人的嗓门又高上不少,看那架势是要大说特说一番了,“要说这三殿下啊,当属我们楼王朝第一人啊!女皇对其疼宠有加不说,三殿下一句话,这京城太守杜大人一家就全都死翘翘了!”
其他人一听,都是纷纷点头,正在一旁吃着包子的楼漠白也好笑的摇摇头,静心聆听。
“要老娘说,三殿下更适合当太女!杜太守一家横行霸道几年不说,就她那个什么狗屁女儿,残害了京城多少良家男人,早他妈该杀了!”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纷纷起哄,卖包子铺的老板狠狠瞪上一眼,这皇城里面也该如此大方厥词,真是早晚都会被抓进去!然而心底多少还是有一份认同感。
楼漠白一听,眉头不禁一皱,神色有继续尴尬,那杜家也仅仅是为白家报仇罢了,自己只是单纯为自己连累白家而心痛,倒是没想过这么多……
“要是我能见三殿下一眼,那就死而无憾了……”女人说着,一脸陶醉的模样,楼漠白差点把嘴中的包子吐出来,她就在这儿,可是没人认得她。
“三殿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要我说啊,最近更神奇的则是醉仙阁!”一个女人喊了出来,众人一听,无不点头称是。
醉仙阁?楼漠白微微一想就想到了那日游湖,杜月书请来的四个男人都是醉仙阁的头牌吧。
“醉仙阁有屁了不起!”刚说话的粗犷女人很明显不满意有人抢了她的风头,骂了一句。
“嘿嘿,大姐你是没钱去吧!这醉仙阁原本在京城里面也算不上第一第二的寻欢地,但是最近却是蹿着高的往上升,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拼命往里钻啊!”
“难不成醉仙阁又来了几个大美人?”一个人轻声问着,说话的人神秘的摇摇头,大家也都疑惑起来,这醉仙阁没有新来的美人,这些个富贵之人干嘛拼命往里钻,钱多烧的?
“你们懂什么!人家醉仙阁现在不靠美人了,不知道从哪位大师手中得到的曲谱,醉仙阁一曲成名!”
“什么?曲子?就因为一首曲子就成名了?”其他人都是感到可笑,那可是寻欢作乐的场所啊,不靠美人靠曲子,真是有意思!
“你们可还记得前段日子,青湖之上出现的景象?”说话的人突来这么一句,让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而楼漠白也明白了,所说的曲子应该是自己那首了。
“据说当时有一位大师临船而吹,吹出的乐曲竟然引来群鸟围观!当时醉仙阁的几位公子也恰巧在那,就要了大师的曲谱,虽然不及大师的干分之一,但是却让醉仙阁一跃成为了这京都之内最红的地方!”
那人说的慷慨激昂,众人听的津津有味,楼漠白失笑的摇摇头,把自己手中的包子又咬上一口。
“怎么,你们也想听?做梦去吧!这曲子现在那些达官贵人用钱砸都砸不出来,听说还要经过那几位公子的什么删选,才能听,不是皇家的那几位皇女,估计没人能听的到了吧……”
众人一听不禁有些唏嘘,但是又心生所想,最后只能无奈叹息,那些个达官贵人用钱都求不到的曲子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听得到呢,哎……
“那曲子也并非你说的那么出众,只是一首古乐曲罢了。”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说话之人看去,楼漠白此刻悠闲的吃着包子,承接着众人的视线,坦然的很。
“你……”说话的人刚要反驳,在看到楼漠白身上的衣服时不禁缓下了语气,看来也是个眼叼之人,看出了楼漠白衣服的不凡之处。
“这位小姐可曾听过?”说话的人没了刚才的市井之气,反倒是彬彬有礼起来,让旁人看的有些怔愣。
“在下那天也曾在那船上。”楼漠白淡淡一笑,听过?那曲子本身就是她吹的。
“小姐真是有幸啊,想必吹奏之人一定是风华绝代之姿吧!”说话的人眼神热切的很,看的楼漠白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楼漠白站起身,“绝代之姿?呵呵,也就尔尔吧……”
说话的人不禁一愣,也就尔尔?楼漠白也不停留,身形一闪,脚步轻移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融入了街道,所有人都震惊在她的话中,这人究竟是谁啊,怎么口气挺大的,也就尔尔,她以为她是老几啊?
“他娘的,没付钱呢!”包子铺的店家一看楼漠白走了,起初也愣在她的话中,在人没影之后才发觉,那女人没付钱就走了!
愤愤的走到楼漠白坐着的位置前,店家气的一脸黑,小本生意本就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又碰上个吃白食的,真是倒了什么楣啊!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哀叹自己倒霉,正当心里骂了不知多少遍的时候,一颗浑身金黄色的小珠子不显眼的在桌子的一边。
店家好奇的拿了过来,当拿在手中的时候,神色陡然一变!四下看了一眼,就跟做贼一样,发现众人都看着她,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小珠子,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铺里面,惹得众人面面相觑。
店家回到屋子里,才敢打开手掌,躺在她掌心的是一枚浑圆金色的豆子,店家狠狠的用牙咬了几下,在终于确定了什么之后,就差没原地惊呼了。
忽然想到什么,店家冲了出去,这一惊一乍让吃包子的其他人很是疑惑,就看店家跟犯病一样在人群里四下搜寻什么,有人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在找什么呢?刚才那个吃白食的早就走了!”
店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吃白食的!那是财神爷,财神爷!”
楼漠白吃过包子,觉得心情不错,想着方才那些人说到醉仙阁曲子的表情,不禁有些无奈,醉仙阁啊,看来自己无意之间倒是成就了他们,自己也很想看看那首曲子能被那四位公子演绎到什么程度。
想到此,楼漠白脚下一转,往醉仙阁的方向缓步行去。
醉仙阁本是京城一个很为普遍的风月场所,不是很出名也不是很普通,平常除了一些来这里寻欢的平民,达官贵人也是能来几个,前几年醉仙阁不知从哪招揽了四个美人公子,又经过一番悉心培养,这才让醉仙阁的档次往上提高了一层,但是也仅仅是中流而已,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的醉仙阁是京城最为赤手可热的一个场所,档次也明显比过去提升很多,过去的风花雪月、淫言秽语已经不在,就算肉体生意还是存在,却隐到了后面,现在的醉仙阁倒更像是一个听曲奏乐的地方。
醉仙阁一跃到如此地位,不得不说那四个美人公子何其有幸,不知从哪个高人手中得到了一曲仙乐,再加上那日青湖的奇景京城人也大多都有耳闻,醉仙阁放出消息,那日仙乐醉仙阁得到,消息一放出,那些个附庸风雅的贵族们立刻蜂拥而至,甚至是皇室中人也不免好奇。
贵族们一来,金子银子全都蜂拥而来,醉仙阁的老鸨笑的嘴都要开花了,把那四个公子夸了又夸,更是想出了很多招儿来打造醉仙阁,四位公子的待遇也是直线上升,只要他们不喜欢的客人,无论是谁,都是能够不见的。
醉仙阁的地位提升,在贵族们的圈子里,醉仙阁也渐渐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能去的起醉仙阁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听到那首仙乐的人更是不简单。
一掷千金都是小意思,而贵族们的摆阔醉仙阁自然是欢迎至极,老鸨只是有些可惜那位高人只留下了一曲,如果能多留几曲或者能够来指点一番他手下的男人,那醉仙阁捞金的速度比现在还要高上数倍啊!
老鸨想的倒是挺美,倒是忘了这醉仙阁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作乐的地方,能够弹奏出如此仙乐的人又怎么会屈身于醉仙阁呢?
楼漠白远远就看到了位于街道一边的高楼琼宇,看着如此气派的外形楼漠白微微有些咂舌,这是……醉仙阁?
一个大牌子摆在楼宇的正中间,上面三个大字醉仙阁透着丝丝风骨,这是老鸨花了很多金子请人特意写的,而如今的醉仙阁也摒弃了传统妓院的做法一一当街揽门客,现在的醉仙阁走的是高雅路线。
楼漠白有些失笑,这算不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啊,原本就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何苦这样清高,看上去真的是怪怪的。
楼漠白四处看了一眼,出入醉仙阁的人士看上去大多谈吐不凡、非富即贵,现在想想也有些明白,现在的醉仙阁恐怕是成了贵族皇室才能来得起的地方了,瞧着路过平民眼里炽热的渴望目光,楼漠白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拦了过来,“这位小姐,这是醉仙阁。”看门的女人打量了一下楼漠白身上的衣服,很是普通,再加上她平凡的容貌一看上去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老鸨交代过现在醉仙阁不做平民生意,如果看到有平民进来先是提醒一下,如果非要硬闯就丢出去!
楼漠白挑眉,嘴角始终是一抹淡然的笑容,看上去无害极了,也带着一丝温和,被女人拦在外面也不急不恼,一旁有些进入醉仙阁的贵族子弟看着楼漠白,眼中都不进露出一丝讥诮,仿佛是在嘲笑一般。
楼漠白摇摇头,看来麻雀的确是飞上枝头了,脾气倒是大了不少,这里不来也罢。刚要转身离开,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来人也看到了楼漠白,在看到她的时候楼漠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迸发出的敌意,太明显了,以至于连掩饰都不想。
楼漠白不想和她碰上,经过白家的事情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不想这个人坏了她的心情,但是来人可不这么想,脚下的步子踏出,身子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楼漠白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楼漠白抬眼,扫了一眼挡住自己的女人,女人眼里是怒意,但是却笑着打了招呼,“白墨,真是巧啊。”
楼漠白在心底叹口气,身子微微退后一步,对于这样的人她真的懒的废话了,微微一笑,身为皇室子女这礼仪还是要有的,“王小姐,真巧。”
来人正是游湖那日遇见的王小姐,楼王朝一位武将之女,在楼王朝青年一辈中也算是个人物,武艺很高,也跟随过母亲上过战场,有着一定的声誉和名望,只不过在楼漠白生辰那日,楼漠白在生辰没开始之前因为杜月书的关系以前离开,所以到现在王小姐依然不知道三皇女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平凡女人。
王小姐看着楼漠白的笑意,不禁心中一阵怒火,裴逸是她一见钟情之人,可没想到却嫁给这样的女人,她打听半天也没打听出这个白墨是何许人也,裴逸也是自从上一次之后仿若消失了般,王小姐心里很是憋闷的很,本想来醉仙阁消消气,却遇到了让她憋闷的罪魁祸首,有了裴逸那样的男人,这女人竟然还不知足,竟然来醉仙阁!
王小姐还是很有理智没有在大街之上发难,刚才看见楼漠白的样子似乎是被看门的给赶了出来,王小姐不禁一阵鄙夷,没有千金是不敢来这醉仙阁的,看她一副平民的样子也不怕被人羞辱么!
看楼漠白被赶出来王小姐心里很开心,心中带着一阵自得和炫耀的心情,大步走上了醉仙阁的台阶,看门的眼前一亮,看王小姐的打扮穿衣很是不俗,立刻谄媚的笑,点头哈腰恭敬的很,王小姐似是挑衅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眼中的不屑和得意太过明显,楼漠白失笑,她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还是羞愤难当?这个女人,未免太白痴了点……
楼漠白根本就不想和这种女人多加计较,对着王小姐淡淡一笑,倒是让王小姐一愣,这么一对比倒是她自己上不了台面了。
看着楼漠白转身欲走,羞辱也没羞辱到,隐约间仿佛是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王小姐不禁一阵羞恼,她可是将军之女,她一个平民竟然也敢对自己如此,岂有此理!
“白墨,站住!”一声怒喝,王小姐的声音浑厚,这么一喝几乎穿透了整个街道,刚才还很热闹的街道不禁都安静了下来,疑惑的看着这两人,醉仙阁里面的人也被惊到,一些个男人都好奇的跑了出来,在大厅里面看着外面。
楼漠白脚步微停,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有些人你给她脸她偏不要,非要让自己出丑,非要让别人把自己当傻子。
王小姐,正是一个典型。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大声不怕惊扰到别人么?”楼漠白的话让王小姐一愣,随后才明白自己竟然被说教了,当下一恼。
“白墨,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楼漠白嘴角微微一扯,溢出了几丝冷意,黑眸看了王小姐一眼,就好像居高俯瞰的上位者,“我不介意做第一个。”
“找死!”王小姐当下怒目圆睁,她跟随母亲上过战场,也算是经过死亡洗礼的人,当下身上就爆发出一种血腥气息,双拳猛然紧握,看上去有要出手的意思。
楼漠白黑眸一亮,感受到王小姐身上迸发的气势,也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自大傲慢,但是却是有着真才实学,想来是一个古武高手,想到这里楼漠白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她一直很想和古武切磋一下,杜月书是让她失望透了,正巧,又来了一个王小姐。
看戏的人一见就知道王小姐是个人物,都有些悲哀的看着楼漠白,大家都以为楼漠白会早早离去,毕竟真要开打看王小姐那样出手一定特狠,但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楼漠白非但不退,反倒是挂上了一丝挑衅微笑,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吐血的话。
“废话少说,直接动手!”
听到这话的众人都是无奈的摇摇头,王小姐更是愣那了,说实话她并不是想真的动手,只是想吓唬一下楼漠白,毕竟她一个将军之女动手欺负平民和以强欺弱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万一不小心出了人命,依照母亲的公私分明个性自己可是要受罚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楼漠白却蹦出这么句话,这下倒好,自己想好的台阶全被她给拆了,想下台都下不了了。
王小姐站在那,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倒是楼漠白,看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竟然还时不时的冒出挑衅话语,让周围的一干人等看的真是惊心连连。
“怎么,王小姐可是怕了?”楼漠白挂着淡笑,那副模样让王小姐真的很想把她千刀万剐,然而王小姐不傻,她有理智,懂得自己是谁,脸色青红交错,越演越烈。
场面变的有些滑稽了,大街上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看着,王小姐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给了她莫大的侮辱,怒火渐渐升腾,到最后,就算能压下去也不想压下去了!
楼漠白感受着王小姐的怒火,心里也很开心,甚至不断催促,再愤怒一下,怎么还不出手,如果再不出手我可没那时间陪你干耗!
就在场面已经不受控制的时候,楼漠白觉得王小姐要出手了,却在下一刻,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一袭白衣缓缓走到了自己身侧,一抹草药的香气缓缓传来,楼漠白错愕的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王小姐看到来人,身上的怒火顷刻间消散殆尽,黑眸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自动忽略了他和楼漠白交握的双手,满含感情的喊了一句,“公子!”
这一声呼喊倒是很有意思,如果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王小姐和这位白衣公子会有什么关系,这声呼喊还有王小姐脸上热切的神情都透着感情的热度,但是明眼人一瞧就明白这王小姐恐怕是单相思了,白衣公子可是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呢!
裴逸站在楼漠白身侧,脸上遮盖着一层淡淡的面纱,手握着楼漠白的,没松开,对面的王小姐自动忽略不计,裴逸低下头,黑眸看着楼漠白,“出来买点草药,王爷的身子还需要调理。”
裴逸说的平淡,楼漠白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自己生病的这些时日如果说最辛苦的就是裴逸了,占了他的床他的屋不说,虽然他没有如其他三个人表现出来的那般关心,楼漠白也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不然也不会在今天还特意出来为自己买草药,这些事情他原本是可以交给下人去做的,只要写上名字不就好了,何苦要他亲力而为?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带着些许暖意,隔着面纱细细看了裴逸几眼,“这些天你都没休息好,这种事情没必要自己做的。”
面纱下的薄唇轻轻勾起,裴逸的眼底是笑意,握着楼漠白的手微微一紧,缓缓的俯下身子,附在了楼漠白耳边,“王爷放心,昨天我睡的很好。”
听闻昨天,楼漠白的脸微微泛红,手下意识的想要抽出,但是被裴逸牢牢握住,楼漠白只觉得脸颊上有两团慢火在慢慢燃烧,昨天……可真是够可以的,自己怎么就睡到他怀里去了,而且是八爪章鱼的姿势,一想到昨天自己和裴逸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整个我能上,楼漠白此刻只想夺路而逃,丝毫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面纱下带着笑意的宠溺神情。
两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略微暧昧的气氛之中,自然是自动忽略了对面那个一脸激动的王小姐,王小姐也知道自己再度被晾在一旁了,面色不禁有些阴冷,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公子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论容貌和自己没得比,论家世,她可是武将之女,除非她是什么皇亲,不然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公子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一个平凡到极点的女人,她不配,不配!
王小姐在这里想着,心中的怒火也是越燃越烈,一个处处都占尽上风的女人却败给了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可想而知。
“公子!”王小姐再度唤了一声,希望能引起裴逸的注意,到现在王小姐才发现自己居然连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除了一声公子她还真不知道唤什么好。
裴逸连抬眼都没抬眼,倒是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王小姐可是叫你呢,公子!”
裴逸看着楼漠白的神情,颇有些无奈的笑了,他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喜欢看别人笑话,这性子还真是够古灵精怪。
裴逸抬起头,随意的看了王小姐一眼,冷淡的开口,“有事?”
裴逸的性格本来就淡,根本无意和别人结交,尤其是女人,和这个王小姐也就只有两面之缘,王小姐的热情很让裴逸厌烦,他并不想和这个王小姐见第三次。
察觉到裴逸的冷淡,王小姐不禁一愣,只觉得心下难堪起来,但是现在所处的地方让她不能发飙,一群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王小姐就算再怎么愤怒,也是保有理性,压下了心中的火气,王小姐微微一笑,俊秀的五官看上去英气非凡。
“公子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王小姐看着楼漠白,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楼漠白微微皱起眉头,也知道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看着楼漠白的神色,王小姐眼中的得意更甚。
裴逸疑惑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他还真的不知道她出来是做什么。
“白墨,你来这醉仙阁公子可是不知道吧。”王小姐说的很开心,一脸好笑的看着楼漠白,有公子如此佳人,你还犹不知足,公子知道定会伤心,一旦公子伤心就会对你失望,我如果再适度安抚,公子又怎会执着于这种女人!
裴逸面纱下的俊脸微微惊讶,醉仙阁?裴逸虽然足不出户,但是也不代表与世隔绝,尤其是这醉仙阁近日来如日中天的名气,就算是他也略有耳闻,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楼漠白也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醉仙阁……”清冷的嗓音流泻而出,没带什么感情波澜,倒是让楼漠白听的汗毛一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裴逸一眼,这男人此时面无表情,就如古井一样没有波澜,但是楼漠白却知道,他好像是生气了。
“好奇而已,你应该知道我,妓院这种地方我还用得看来么?”楼漠白的话让裴逸了然,走了,她是谁,她可是三皇女,逍遥王爷,想要男人还怕没有么?又何苦跑来这醉仙阁,再说醉仙阁里面的头牌也和她府上的侧君没法比啊,单单一个上官绝就会让那些自称头牌的人黯然失色了。
“好大的口气!来这醉仙阁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可被这样被人赶出来,丢人现眼!”既然不能出手,那么在口舌上也要多少占上风才行,王小姐高喊一句,让周围围观的群众都私下议论纷纷,就连裴逸也是皱起眉头。
“王爷身上没带银子?”裴逸低声询问着,这醉仙阁虽说只有达官贵人进的来,但是她可是逍遥王爷,三皇女殿下,区区一个醉仙阁进不去还被人赶出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楼漠白摇摇头,一兜子金豆子就揣在她的怀里,她想进还走进得去的,然而来这醉仙阁也只是为了听一听那首曲子被他们演绎如何,却没想到仅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狗眼看人低,当下就失去了兴致。
“哎呦,这是谁啊,在醉仙阁的门前吵个不停!”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拔地而起,紧接着,楼漠白就看到了一个穿的像花蝴蝶一样的男人从醉仙阁里面走了出来,走的很是摇摆。
当楼漠白和王小姐杠上之时,门口看门的女人就激灵的报告了醉仙阁的老鸨,老鸨也是一阵羞恼,谁这么大胆子赶在醉仙阁门前闹事,也不看看这醉仙阁有多少人罩着!当下就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当看到站在门外的女人竟然是武将之女王小姐时,老鸨的双眼一亮,立刻谄媚的靠了过来。
“是王小姐啊,这外面热的很,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吧!”
楼漠白在对面看的清楚,这男人脸上画的跟鬼一样,就算是白天也够吓人了,王小姐一看是老鸨,身子微微退后一步,笑了笑并没有进去,只是眼神看了看对面,老鸨顺着王小姐的视线望去,看到了楼漠白和裴逸,在视线看到裴逸的时候,老鸨两眼猛然一亮,甚至迸发出了几率贪婪。
裴逸虽然遮着面纱,但是身形卓越,淡然高傲,煞是迷人,也不难想象面纱之下又是怎样的倾国之姿,要是这样的人能到醉仙阁里……老鸨想着,就觉得漫天的金子迎头砸下。
楼漠白皱着眉,老鸨放肆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微微一扯裴逸,就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后,虽然以自己的身高挡不住他,但是多少是那么点意思,她的侧君,也是这等人可以窥视的!
“把你的眼神收回去!”楼漠白冷声怒喝,老鸨一听画的跟鬼一样的面容立刻纠结在一起,当下就要叫人教训一番,却听到了王小姐不满的话语。
“公子也是你能动的,放肆!”
老鸨一听当即就明白那美人自己是得不到了,立刻收回眼神,点头哈腰,不过王小姐可以喝斥她对面那个女人凭什么!老鸨眼里划过一丝不满被王小姐捕捉到,心里立刻有了算计,她不能出手并不代表别人不可以,既然有人愿意,她倒是乐意给他个顺势上的台阶。
“别伤了公子,那个女人随便。”王小姐轻轻落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醉仙阁,临行之前给了楼漠白一个笑容,楼漠白则是回给她一抹冷笑,王小姐那点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自作聪明的蠢货。
“来人啊!敢在醉仙阁前闹事,给我打!”老鸨高喊一声,立刻出现了四五个一脸凶煞的女人,一个个看上去都体型庞大,裴逸皱眉,楼漠白却是无所谓的笑笑。
“老鸨,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惹的后果也不是你能够承受的起的!”
听到这话,老鸨也是心里打鼓,难不成这女人会有什么身份不成?不过有身份的话王小姐又何必说刚才那句话,老鸨也不是一个蠢人,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被利用了,在这个尘世打滚多年,老鸨也是心思缜密,能少得罪一人就少得罪一人,毕竟谁都不是吃素的,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哼,这次就饶了你!我们走!”老鸨冷哼一声,带着人走进了醉仙阁,而在醉仙阁顶楼刚看上一眼的几个人却是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让醉仙阁里产生了一时的混乱。
老鸨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她手下的四个招牌一脸焦急的往这跑,当下赶忙拦下,“哎呦我的祖宗们,你们这是跑什么,跑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心疼我的银子啊!
四位公子一个个神色焦急,看到老鸨之后立刻围了上来,“爹爹,那位小姐呢?”
老鸨一愣,那位小姐?哪位小姐?见到老鸨一脸迷茫,四位公子不禁急了起来,那可是他们的恩人,如果老鸨得罪了小姐,他们可是要负罪的!
“哎呀爹爹,就是长的一脸平凡,经常淡笑的小姐啊!刚才还在外面的!”
老鸨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们指的是楼漠白,狐疑的看了四人一眼,“被爹爹赶走了,那样的人也配进来醉仙阁,笑话!也不看看我醉仙阁是什么地方!”
四人一听,脸色变的瞬间惨白,老鸨一见不禁心疼不已,“我的祖宗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四人都是苦笑一番,对着老鸨说出了一句让老鸨终生后悔的话,只差不能以死谢罪了,“爹爹,你可知道那人是谁么?那人就是赐予我们乐曲的高人,那日青湖之上的奇景皆是因为她吹的仙乐引来的!”
老鸨一听,晴天几个响雷,顿时炸开了花!什么!高人,仙乐,那个女人竟然是……!老鸨有失形象的忙跑了出去,途中险些摔倒在地,然而当她冲出大门的时候,街道上哪还有楼漠白的身影!
老鸨死咬着嘴唇,眼神不放弃的在街道的人群中来回搜索,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最愚蠢的笨蛋!这么一个大金蛋在他眼前,他竟然硬生生的让她飞走了!
VIP 章四 暗红情潮
楼漠白带着裴逸走了一段路,早就不把醉仙阁的挑衅放在心上,居于她这样的位置如果再和这些人动气也太不值得了,也根本没必要。
裴逸安静的走在楼漠白身侧,薄沙下的俊颜很难得的始终有抹笑意,不为别的,正是为了两人到现在还依然交握的双手,虽然握的不是很实,楼漠白也只是轻轻的牵着,裴逸仍然觉得心湖正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楼漠白倒是没在意太多,随手牵着也不觉得什么,还好裴逸宽大的衣袖盖住了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然被别人看见可是要议论纷纷的。这女尊的世界,对男人的各种行为都是严格规范。
“是要回府还是逛逛?”楼漠白带着裴逸往前走,随口问着,裴逸微微思索,“王爷是要回府么?”
“我才刚出来,才不要回去,你这次出门没带人?”从刚才就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莫非真是一个都没带?想着裴逸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出来,楼漠白不禁皱了皱眉。
“王爷放心,我出门是坐了轿子,在刚才见到王爷时,让轿子回去了。”
楼漠白点点头,男人在这个女尊的世界就是弱的一方,以裴逸这样的姿色和气质,还有他文弱的身体,没有半点武功的他在众多女人的眼里就是一只可口的小绵羊,真要是碰到某个不开眼的对他出手,裴逸可是躲不过去越想越觉得裴逸出门还是太过危险,他可是裴国的皇子,她知道,女皇知道,一些重要大臣知道可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万一裴国的皇子在楼国出了什么事情,楼国可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不慎,两国交兵也是极有可能。
“以后出门告诉我,我陪你。”楼漠白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亲自陪着比较保险,裴逸一听愣了一会儿,随后薄唇的笑意加大,“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走着,倒也惬意,外人看来两人是一对平常的小夫妻,只不过男人很是惹眼罢了,楼漠白随意看着两旁的小摊,猛然看到一个卖瓷瓶的摊子,上面摆放着很多小巧而又漂亮的小瓷瓶,一瞧就能看出手艺很是精湛。
“大姐,这瓷瓶怎么卖?”楼漠白上前随手拿起一个,入手就感觉到瓷瓶的瓶身光滑细腻,看买瓷瓶的大姐一脸憨厚,楼漠白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小姐好眼光,这瓷瓶可是一位老师傅做的,这老师傅可是曾替宫中做过事的!嘿嘿,小姐如果觉得喜欢,八十文一个。”
买瓷瓶的老板搓搓手,一脸讨好的笑意,她这摆了都快半天了,每一个识货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不能让她走了!
楼漠白笑笑,手指把玩着瓷瓶,八十文按理说可以买上一个中等的大瓷瓶了,这等小瓶子撑死也就三十文,楼漠白没答话,她买这瓷瓶是要送给兰儿的,那个小姑娘似乎对瓶子很宝贝也很在意,如果买上几个送给她,那张绝美的小脸一定能够多笑笑吧。
“这几个,我要了。”楼漠白指着其中的一徘瓶子,买瓶子的老板立刻双眼发亮,立刻手脚利索的把瓶子装好,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接过,随手探出一枚金豆子,落进了女人的手里。
“谢小姐,谢小姐!”女人一见,立刻忙着说谢谢,手掌有着颤抖,金豆子啊,够她全家吃上好几年了!
楼漠白没在多呆,转身就扯着裴逸离开了,楼大小姐随手就是金豆子,吃包子给金豆子,买瓶子给金豆子,就算是富贵人家也禁不起这么挥霍,然而这楼王朝的天下都是楼家的,女皇又是如此疼宠,区区金豆子,根本不在乎!
“王爷买这个是做什么?”
楼漠白微微转头,轻轻一笑,“兰儿喜欢,送给她的。”
提到兰儿,裴逸的眼前就闪过那张绝美的小脸还有那对毫无生气的黑眸,想着那副残破的身体,裴逸的眉不由得皱紧,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又被他压下,既然那位公子不想让王爷知道任何事,他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这位可是白墨,白小姐?”
楼漠白身形一顿,裴逸微微抬起头,看着拦住两人有些突兀出现的女人,女人一脸无害,看上去已到中年但是却精神俊朗,此刻正对着两人微笑,一副谦卑的模样。
楼漠白看到来人,眉峰微挑,“你是……?”
女人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楼漠白,随即低下了身子,轻声附耳,“白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楼漠白一听,微微勾起唇角,对着面前的女人淡淡一笑,随即在女人有些错愕的眼神中直接迈步跨过了她。
“告诉你家主人,既然是请,就有诚心一点。”
女人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楼漠白拉着裴逸翩然走过,眼眸深处窜过一抹恼怒,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主人吩咐过,这个人是一定要请的。
“白小姐请留步!”
一声高呼让楼漠白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就看到了一袭淡蓝衣衫出现在视野里,楼漠白心下不由赞叹,这个女人生的真是好一个娇弱之美!
来人身着一袭淡蓝,面容有些苍白但是更突显了她的五官,五官小巧精致和女尊国的女人有天壤之别,这个女人算是美女,但是美的不英气,美的不俊秀,相反倒是有着男人的一股子柔弱,在女人之中属于异类了。
淡蓝衣衫缓缓走近,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刚才的中年女人立刻恭敬的站在一旁,楼漠白明白,这位就是要请自己的那位主人了。
回到逍遥王府已经过了正午,楼漠白回到王府的一路上还在想着这个请她的女人,那个女人为名易念思,楼漠白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化名,不过自己的白墨也是化名就没有点破,两人交谈甚欢,易念思看上去算是名门小姐,谈吐优雅,更让楼漠白惊奇的是,她竟然也懂音律。
要知道在女尊的世界可是很少有女人摆弄什么琴棋书画,是女人就应该有着一身武力,保家卫国,像王小姐那样的才是正统的女尊国女人,相比之下,楼漠白和这位易念思倒像是同类了。
楼漠白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易念思竟然是仰慕自己的琴艺,那日青湖之上的箫声让她终生难忘,说什么也要让会一会她,楼漠白失笑。
两人谈了很久,越谈楼漠白就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易念思虽是化名但是她待人却相当真诚,在楼漠白面前很放得开,两人以乐为媒介,都说能够理解音律之人彼此之间都有着一定的通性,此话一点都不假,仅仅是一个上午,楼漠白却觉得她得到了一个好友。
告别易念思之后,约定过几天再见面,楼漠白因为易念思的出现心情开心不少,如果不是裴逸要回去,她还真是想和易念思聊上一整天。
一回到逍遥王府,裴逸就静静的告退,楼漠白也没说什么,把买回来的小瓷瓶交给迎上来的管家,嘱咐她要小心点,管家点头应是,随即也退了出去。
在硕大的逍遥王府里行了一会儿,楼漠白望着某一个方向静静出神,脚跟一转,行进的方向悄然发生了转变。
他……也应该回来了吧……
这么想着,楼漠白脚下的步子加快,不知道自己是在急什么,只是一心想要走快些,到最后竟然直接使出轻功,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王府的楼宇屋檐之上,一道黑影几个起落已经行了数百米,不一会儿,楼漠白的身影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上官绝的宅院之中,在宅院中打扫的下人看到从空中落下来的王爷,只是微微震惊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淡定。
能在上官绝的宅院里工作,对于这位神出鬼没的侧君是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楼漠白直接上了台阶,轻轻的推开门扉,当跨入到里面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心猛然放了下来,视线扫到内室的床上,一抹暗红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楼漠白微微皱起眉,这可不像上官绝,按照往常他应该在自己出现在庭院的那一刻起就出来了。
带着疑惑,楼漠白轻轻走近,越是接近越是听到了上官绝平稳的呼吸声音,直到楼漠白站在上官绝的床侧,这才看清楚安静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正闭着双目,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甚至显得有些憔悴。
楼漠白看的出神,心里一直在冒着问号,这男人究竟做了什么,怎么让自己累成这个样子?心底莫名的涌上一种心疼,驱使楼漠白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熟睡之中男人的脸颊。
“谁!”
一声怒喝猛然自闭目的男人口中蹦出,紧接着暗红的身子猛然跃起,犹如一只时刻充满惊觉的猎豹,楼漠白只觉得眼前一抹暗红闪过,自己的胸前传来一阵冷气,身子快速的微微一闪,这才闪过上官绝横空劈过来的手掌。
“王爷!”上官绝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嗜杀悄然隐退,在看到来人竟然是楼漠白之后,脸色不由得更为苍白几分,大手一伸就将楼漠白拉了过来,大手摸了摸,生怕自己刚才那一下有伤到她半分,“王爷不会叫醒臣妾么,如果伤到该怎么办!”
楼漠白任由上官绝对自己上下其手,身子并没有躲,沉静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绝,把他眼底的后怕和关心尽收眼底,楼漠白只觉得心中的暖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一道接着一道,似是要冲破她心房上的那层壁垒。
这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我没事。”缓缓的拉开上官绝的手掌,楼漠白对着上官绝微微一笑,细细观察才发现,眼前男人以往的妖艳似乎也淡了几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疲累至此?
“倒是你,这些天究竟在忙什么,我来找你竟然没找到人?”楼漠白微微的垂下头,心中其实有点不想看上官绝的表情,不管他在做什么,是好还是坏,都是背着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是很明显错估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这一天虽说走出去散心,但是这心也是没散成,时不时的就会想想,这个男人回没回来,至于他做的事情真的很想弄清楚。
上官绝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却是猛然急促了几下,楼漠白微微挑眉,他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如果你是厌倦了王府的生活,或者有了心仪的女人,大可以告诉我,我会成全你的。”楼漠白轻声说着,抬起头对着上官绝咧嘴一笑,但是却不成想看到的是一双蕴涵震怒的凤眸!
下一秒,自己的身子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捞起,猛的按进了床铺里,男人的身躯在上面压住自己,让楼漠白清晰的感觉到上官绝此刻有些狂乱的心跳。
凤眸里面是愤怒,甚至夹杂着一丝心伤,男人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摩挲楼漠白的嘴唇,似乎是在想到底是该狠狠的吻上去,还是该下嘴咬一口。
“王爷……”上官绝的手臂撑在楼漠白的耳侧,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带着微微炽热的温度,“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怀疑我的心,我的心,天地可鉴!”
我的心,天地可鉴!
这句话如雷鸣一般透过重重迷雾直冲入楼漠白的心底,让那坚如壁垒心房发出了一声脆响,接着,纷纷碎裂。
楼漠白睁着黑眸,静静的注视自己身上的男人,他妖媚的五官是如此认真,没有丝毫戏谑,那身暗红透着的除了娇媚之外还有对情感的热烈执着,如火一般,熊熊燃烧,不肯熄灭。
如果一生之中能够得到这样一份如火的爱情,如此执着又如此热烈,甚至超脱了礼教和世俗的枷锁,只为了自己心中的爱,这样的男人如果错过,岂不是一辈子的憾事?
世界上有太多的爱情,有太多得眷侣,但是能有几人能够爱到如上官绝的程度,把世俗寺瞰全部抛在一旁,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如此纯粹的爱着,如此热烈的爱着,他的所有都在向她表明,我只为你,我独独只为你!
这样的男人如果还被自己拒之心门之外,那到底还能有谁能入得了这心门,到底还能有谁能让她停下脚步?
楼漠白的黑眸渐渐温暖如春,这样的目光让上官绝有些错愕,在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时,只觉得一双藕臂缓缓抬起,揽上了他的脖颈,然后再用力压下。
转瞬之间,两人脸颊的距离不足几毫米,几乎是共享着一方空气,如此亲密,如此缠绵。
“上官绝,你爱我么?”
妖媚的丹凤眼微微一怔,随即红唇勾起一抹极度诱惑的笑容,“王爷以为呢?”
楼漠白笑笑,手臂又向下压了几分,两人的嘴唇已经不足一毫米了,只要一说话,就能够碰触到。
“上官绝,你爱我么?”随着楼漠白轻启唇瓣,两人的嘴唇也在暧昧的摩擦,凤眸陡然一沉,一股隐忍许久的情欲火苗猛然窜出,大掌悄悄的向后探去,托起了楼漠白柔软的腰身,楼漠白丝毫没有抗拒的意味。
“爱,我爱你。”薄如蝉翼的声音在楼漠白的耳边划过,却被放大到无数倍,一直不停的响彻在她的心海之上,柔软的腰身被猛然抬起,和男人滚烫的身子密实的契合在一起,楼漠白只感觉身子微微一个颤抖,传来了一阵异样感觉。
粉嫩的唇直接覆了上来,夺去了她几乎所有呼吸,那样急切,似乎是一个频临渴死的人找到了唯一的水源,狂躁的汲取,让楼漠白的呼吸险些就此卡住。
微微推开身上有些疯狂的男人,两人的唇稍稍离开,楼漠白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上官绝的呼吸燥热,凤眼里此刻尽是情欲之火,燃烧的那样凶猛异常!
红唇没有给楼漠白多少喘息时间,再一次覆盖,大手则是探向身上的衣服,使劲一个拉扯,只听“撕拉”一声,衣服已经被尽数扯坏,楼漠白微微心疼,这衣服可是上好的料子所做,就这么一扯报废了,真是……
大手灵活般的褪去楼漠白身上所有的衣服,女人的脸颊微微红了,楼漠白的眼神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这样的表现着实取悦了上官绝,妖媚的五官带着点点笑意,迸发出火热的凤眸紧紧盯着楼漠白,把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收心底,不一会儿,两具光裸的身子坦诚相见,当男人的身子压上来时,楼漠白低吟了一句,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别扭。
女尊的国度,应该是女人压在男人身上的不是么,每次都被他压在身下,现在这一次,说什么她也要在上面!
楼漠白心中打定主意,一个翻身,女人柔软的身子就把男人压在了身下,光滑的皮肤上反射出点点光晕,让躺在床上的上官绝看的不由得痴了眼。
“王爷,你真美……”上官绝的凤眼里尽是一片痴迷,大手着魔一般的游走在楼漠白的身体之上,一只手缓缓摩挲着柔软的腰部,另一只手则走到了高耸的胸前,牢牢的按住那一方柔软。
“啊!”胸前被突然袭击,楼漠白只觉得一阵电流划过,腰际传来阵阵酥麻,男人炽热的部位也猛然抬头,抵着她两腿间的位置,现在两人都是光溜溜,敏感的部位紧贴在一起,悸动异常,上官绝吐气如兰,身子竟然下意识的往上一顶。
“上官绝,我来!”楼漠白红着脸微微抬起了身子,避开了男人的冲撞,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句,上官绝微微一笑,压下了早已经蠢动不已的身子,表现出任君采摘的一种姿态。
楼漠白咽了咽口水,上官绝本就妖媚,在此刻就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诱惑你不断靠近,一旦染上就彻底的就此沉沦。
没有顶点欢爱经验的楼漠白此刻有些骑虎难下,她来?她要怎么来?黑眸有些慌乱的看着上官绝,此刻那双凤眼里是满满的爱怜,楼漠白的视线扫到男人腹部上,看着那神秘的红点,禁不住伸出手缓缓的摩挲上去。
“王爷!”上官绝的身子猛然绷紧,似乎楼漠白的抚摸带给他一种无法抗拒的浪潮,面色湘红,娇媚异常,楼漠白看着上官绝的神情,手指更是肆无忌惮的对那个红点发动攻击。
上官绝的身子渐渐整个泛红,而两人相触的敏感部位也燃烧了一团炽热的火焰,楼漠白只觉得下身被硬物抵住的感觉很难受,她微微移动腰身,上官绝猛然睁开眼,坐起了身子,大手牢牢的钳制住楼漠白的细腰,让她不能再动半分。
“王爷是要折磨死臣妾么?”此刻的上官绝依然被情欲折磨的到了忍耐边缘,凤眸深处的火焰已是滔天火海,不等楼漠白出声,男人的大手就猛然分开楼漠白的双腿,夹在了腰腹两侧,而楼漠白只能伸出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脖颈。
一只手已经托起楼漠白的臀部,接着在楼漠白错愕的眼神之中,上官绝摆正了身子,狠狠的把自己掌中的身体狂猛压下!
“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楼漠白只觉得身体内部被狂横的冲进了什么,撑的她很难受,有些迷蒙的黑眸中看到上官绝的五官窜过了一抹痛意,楼漠白这才想起,男人破处也是很疼的。
两人竟然就这样半坐着结合在一起,楼漠白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红着脸瞪着此刻的上官绝,“该死的……我说了我要在上面……”近乎低喃的怨气让上官绝出现了几抹笑意,大手拖住细软的腰身,身子狠狠往前一顶,楼漠白的手指禁不住在男人的后背上画下几道红痕。
“王爷是在上面……”上官绝说着,腰身已经狂猛的动了起来,楼漠白已经无法再去计较谁上谁下的问题,只觉得一阵阵情欲的浪潮毁天灭地的朝自己扑来,而自己的身体就如这海浪中的一个小船,被风浪任意的托起、放下、托起、放下……
快要破碎的低吟和男人的喘息自红色的帐幔后传出,隐约可以看见两个紧紧纠缠的身体在煽情的运动,一只嫩白的手自床幔中露出,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自床幔中伸出,找到了这只手,十指相扣,死死握住。
自楼漠白千后来找上官绝起,一个下午,楼漠白都没有再次这个房间里面走出,事实说明,人是不能禁欲的,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像饿狼一般的男人。
“够……够了……”床幔后传来了一阵求饶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正是几乎快要被榨干的楼漠白,此刻她全身潮红,脸蛋儿就像是鲜嫩的苹果,平凡的五官透着情欲洗礼过后的妖媚,引发着身上男人的情动,一次接着一次。
“不够,臣妾还想要……”上官绝看着身下透着慵懒矫媚的女人,只觉得身下又是一阵燥热,身子毫不客气的压下,大手分开白嫩的双腿,分身再次勇猛无比的闯了进来,两人的身子再度结合在一起。
“啊!”经过情欲的身体更加敏感,被猛然冲入楼漠白下身一个紧缩,只觉得从身体内部滑出了一些湿润的液体,她不禁羞的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感觉到楼漠白身体内部的反应,上官绝微微撤出几许,然后更加用力的顶进去,几乎把楼漠白的身子顶的晃了两下,“王爷也想要,臣妾明白了……”随着上官绝这句羞人的话,精装的腰身再度狂猛的移动起来,肉体相交的声音暧昧的响在空气里,帐幔里的上一波情欲还没有冷却,这一波再度上演。
逍遥王府的某一处,两个人正在白天之中做着男女之事,所有人也毫不知情,直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前去楼漠白宅院通报侍寝的人没有找到王爷,逍遥王府这才发现,王爷不知道去哪了。
管家急坏了头,这都天黑了王爷能去哪,不过管家也清楚王爷既然回府了就不会再轻易出去,找不到人的可能就是,王爷在王府别的什么地方!
一声令下,逍遥王府的下人们开始了搜索行动,最先搜索的就是三为侧君的地方,如果王爷是在侧君这里,那也就没什么乐。
裴园,没有,竹园,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了,上官绝的院落。管家满头大汗的感到了上官绝的院落,对于这位上官侧君,管家一直有些忌惮,上官侧君谁的帐都不买,除了王爷,他对别人的态度根本称不上一个好字。
“王爷来过没有?”管家走到上官绝的院落里,正巧逮住了一个要去休息的男侍,男侍指了指屋里,对着管家挤眉弄眼,管家附耳过去,男侍低声说道,“王爷午后就来了,一直还没出来呢。”
管家一愣,随后恢复了常态,摆摆手让那位男侍出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这人总算是找到了,不过……
管家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前,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出声,又走了回来,又呆了半响,终于硬着头皮在门外出声说道,“王爷,您可是在里面?”
屋子里面没有人答话,管家只觉得额头之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就这么绷紧着身子站在外面,酝酿了许久正打算再次硬头皮开口询问的时候,房屋的门被缓缓拉开,一袭暗红出现在管家面前。
管家抬眼一看,继而迅速的把头低下,上官绝此刻虽说穿上了衣服,但是一身的情欲气味却是浓厚异常,那脖颈之上的点点草每也在向人昭示,刚才这屋子里面究竟在做什么。
管家是何等精明之人,早已经看了个明白,立刻低下了头,不再出声。
“王爷累了,在里面休息,管家有事?”上官绝依靠在门框上,姿势很不雅,但是管家也不敢有半句微词。
“上官侧君,老奴是想问王爷,今晚的侍寝……还去不去?”
管家站在那,只觉得说完这句话迎头一月泌空气吹来,可怜的管家微微颤了几下,只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我说过,王爷累了,今晚就在这里歇下,管家可还有疑问?”上官绝阴冷的声音传来,管家立刻点头,没半个字的立刻退了出去,上官绝冷眼看着管家离开,这才关上了门,在视线看到那被床幔遮住的大床时,立刻柔了神色。
“唔……是谁来了?”楼漠白迷迷糊糊的声音自床幔后响起,上官绝几个大步就走到了窗前,随手把身上的衣服一扯,床幔一掀,就躺在了床上,把这个半梦半醒的女人紧紧搂在怀中。
“是管家,我告诉他今日你在这里歇下,王爷可是醒了?不如我们做点事情如何……”男人的大手再度在女人的身体之上摩挲,楼漠白身子轻轻一颤,立刻讨饶的说了一句,“别、别……我好累……”
被一个隐忍许久欲海难填的男人索求了一个下午,上官绝本就武功高超,体力更是惊人,楼漠白虽然身子骨也不错,但是相比之下就明显虚了。
看着楼漠白疲惫的神色和全身的情欲痕迹,上官绝缓缓的勾起嘴角,双手不再乱摸而走到达光滑的背部,轻轻一按,就将柔软的身子整个纳入自己的怀里,“睡吧……”
楼漠白的嘴角也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心里的某一个部分被这个男人填满,不再空虚,缓缓闭上了黑眸,双臂也半搂着上官绝,楼漠白沉入了梦乡之中。
上官绝的凤眸闪过一抹醉人的温柔,双臂微微收紧,两人的身子似是两个半圆,终于找到了对方,再也不会分开。
消息传的比风还要迅速,自管家从上官绝的宅院里出来的那一刻起,整个逍遥王府都知道了一件事情,王爷自午后便去找了上官侧君,直到现在王爷也没有出来,而且今天还要在上官侧君那里过夜,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逍遥王府的一处房檐之上,一个身影静静的立在那,夜晚清冷的风吹过,带起了身影身上单薄的衣衫,身影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似乎是一尊永不风化的万年石像,背影被月光渐渐拉长,化为了一道细密的长线。
绝美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让这张脸的美貌更显几分空灵,绝美的五官没有神情,那如死水一般的黑眸始终注视着某一个方向,缓缓,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瓷瓶,赫然正是白天楼漠白在街道上买下的。
兰儿细细的摩挲着瓶身,感受着掌中的滑腻和冰冷,古井无波的双眸深处终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瓷瓶被狠狠的握在掌心里,嘴唇微微蠕动,一道嘶哑的低唤响彻在夜空之上,“白……”
这一声嘶哑的低呼刚过,兰儿的手就重重的按在心脏的位置,浑身发出剧烈的颤抖,单膝猛然跪在地上,身体犹如一个即将被掏空的壳,虚弱万分。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在空气中洒下了薄薄的一层血雾,兰儿的唇角挂着一丝血迹,黑眸倔强的望着某处,最终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一般,身子缓缓的倒在了屋檐之上,空洞无神的双眼凝望星辰璀璨的夜空,兰儿的唇微微动了动,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手掌紧紧的握起,似是下了某种决定。
竹园之内,竹笙坐立难安,刚才管家派人来询问王爷是否在此,竹笙这才知晓楼漠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自从亲眼目睹楼漠白阴沉的一面,竹笙的心里就彻底放不下了,也许是真的看见阴暗的一面,竹笙也就明白,平常那个温和淡笑的女人也有如此阴沉的性子,这样的人似乎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小叶,漠白的消息有没有?”竹笙一脸急色的坐在椅子上,满脸写满了不安,小叶刚推门进屋,竹笙就立刻询问,心中为楼漠白悬着的心也始终放不下来。
小叶的神色掠过一抹尴尬,竹笙并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心都为楼漠白悬在一起了,小叶看了竹笙几眼,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小叶!你倒是说话啊!”竹笙急了,看小叶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消息,怎么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难不成漠白出事了!想到此,竹笙从椅子上站起,急忙走到小叶身边,一手抓住小叶的手臂,力气大的让小叶感到一阵疼痛,“是不是……漠白出事了?”
小叶摇摇头,终是开了口,“王爷没事,王爷只是在上官侧君那里……今夜也留宿在那了。”
竹笙的黑眸猛然瞪大,似是看妖怪一样的盯着眼前的小叶,最后如恍神一般的退后几步,喃喃低语,“上官绝,上官绝,上官绝……”
小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竹笙的样子小叶的心里也不好受,竹笙退到桌边,有些踉跄,黑眸渐渐发热,眼眶也微微泛红,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茶壶,高高举起,狠狠摔下!
“哗啦!”精美的茶壶转瞬之间成为了满地碎片,到处都是,小叶惊呼一声,生怕竹笙伤着自己。
“滚,滚出去,滚啊!”竹笙嘶吼着,身子无助的颤抖,背对着小叶,那张灵动的脸上爬满了泪痕,眼泪滚滚而下,心那里传来了疼痛,让他痛苦的想要砸碎一切眼前的东西!
小叶听闻只能无奈的退了出去,但是不敢走远,一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探查里面的动静,竹笙踉跄的走到内室,迷蒙的双眼满是滚烫的泪水,猛一把掀开自己的枕头,一个荷包静静的躺在那,那是他为她绣的荷包,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楼漠白,混蛋,你这个混蛋!”竹笙扑在床上,双手狠狠的拍打着那个荷包,仿佛是那个让他心痛又无可奈何的女人,眼泪如雨,纷纷落下,浸湿了荷包,浸湿了竹笙的衣袖。
痛啊,很痛很痛,他终于爱上她,可她却有了别人,该怨她么……竹笙悲戚的想着,却默默的摇摇头,不,该怨的,是自己,是他先放开的手,是他,都是他……
裴逸也许是最为平静也是最快接受现实的一个,当小桐从外面回来叽叽喳喳的把从别人那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公子微微变了的神色,裴逸正在配置一方药剂,当小桐说完事情之后,裴逸的手微微一抖,手里的药量多洒了很多,裴逸冷然的眼神看着已经报废的药材,眉峰轻轻皱起。
“小桐,把这些药材都扔了吧。”说完,放下手中的药材大步走了出去,小桐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公子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妥,也不再叽喳说话,而是乖巧安分的把药材全都收拾妥当,拿了出去。
裴逸回到房间,坐在了软榻之上,随后拿起一卷医术进行阅读,可走过了很久很久,面前的医书一页都没有翻动,一声叹息响起,医书被搁在了一旁。
“上官侧君,这是不是叫坚持必有收获呢?”裴逸喃喃自语,黑眸凝望着房间的一点,神情冷然,没有丝毫波澜。
裴逸明白楼漠白今天留在上官绝那里意味着什么,他原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没想到现在还是急了,想着上官绝已经走入了楼漠白的心,裴逸就有些怀疑自己的步调,会不会太慢了。
三为侧君都是处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话,倒也没什么,但是只要有一人开始起跑,那么剩下的两人注定就会被落下越来越远了。
裴逸又把医书那到面前,仿若已经把方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随手翻了一页,裴逸的黑眸虽然盯着书页,嘴角却露出了一个颇为邪魅的笑容,让这个气质如仙般空灵的男人微微染上了一丝邪气。
“或许,总当君子也不是什么好方法……”
又是一夜,逍遥王府想必以往多了一些暧昧气息,下人们口中谈论的对象再次是自家王爷,只不过说起楼漠白的时候多少带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红色帐幔垂在床外,一丝清凉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了进来,红色帐幔微微撩起,似是美人的衣裙一角,里面有着遮掩不住的风光炫霓。
一只手轻轻的从帐幔里伸了出来,缓缓的把帐幔撩开,楼漠白泛着红晕的脸出现在了帐幔后方,此刻的楼漠白五官虽是平凡,但是却无形之中透着丝丝媚气,一个被情欲洗礼过后的女人无形之中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又是早上了……看着窗外的光亮,楼漠白心中微叹,微微侧首就看到了上官绝闭目的睡眼,妖艳的五官显得很是满足,就算睡着那红唇都挂着一丝笑意。
妖孽。楼漠白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想要挪开上官绝环在腰际的手,却没想刚动了一下,整个身子再度被扯了回去,男人的手臂搂的更紧了。
“王爷要去哪?”上官绝略微沙哑的声音缠在楼漠白的耳际,嫩白的耳垂猛然被一个湿热的东西咬住,惊的楼漠白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身子旁的男人躯体猛然增加了一个温度。
“你醒了?”楼漠白躲着上官绝停留在耳垂之上的舌头,然而上官绝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大手顺着早已经熟悉的曲线熟练的滑下去,来到了楼漠白光溜的下半身,长指轻轻一拨,不管楼漠白如何夹紧双腿都被手指轻易入侵。
“啊!”感觉身体内部闯入了东西,那种熟悉的骚动渐渐自身体的深处苏醒,敏感的身体立即做出了反应,楼漠白彻底红了脸。
“王爷怎么了?不喜欢么?”上官绝的凤眼透着戏谑的光,嘴上这样说手指却是毫不客气的横冲直撞,一个用力的顶进,楼漠白的身体微微一拱,身子开始往后撤,想要逃离这样的折磨。
一抹暗光流过凤眼,上官绝的身子压住楼漠白欲逃的身躯,刚刚苏醒的黑眸燃烧着楼漠白熟悉的火热,看的她身体又是一颤。
精壮的腰身和楼漠白细软的腰肢亲密的贴合在一起,上官绝的大手轻轻一分,找到了神秘的入口就顶了进去,令人血脉喷张的情欲再度苏醒,也或许,只要楼漠白在身边,这情欲就一直存在,没有熄灭的时候。
“轻、轻点……”折腾了半天一夜的敏感娇躯似乎受不住上官绝的狂猛,楼漠白双手抓住男人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上官绝魅惑的笑,笑的让楼漠白彻底迷失在他的眼中。
“王爷喜欢的话,臣妾自当遵从。”刚才还在狂猛动作的腰身猛然停了下来,转为轻缓的动作,处在情欲漩涡里的楼漠白感觉到上官绝的动作,不禁咬了咬红唇,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见上官绝仍然慢条斯理,楼漠白扬起下巴,狠狠的在他的肩膀处咬上一口。
闷哼,上官绝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腰间的动作再度生猛,猛烈到几乎要把楼漠白的身子顶起来,女人和男人暧昧的喘息彻底交叠在一起,楼漠白本想在这个清晨离开这里,却没想再一度被吃干抹净,连渣儿都不剩。
楼漠白再度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阳光大盛,扭头看了看睡在身旁的男人,楼漠白黑眸闪过一丝无奈,上官绝是不是饿的太久了,吃了这么多次竟然还不知道满足,照此下去她能不能离开这张床还是个未知数。
看着凤眼下面浅浅的黑眼圈,楼漠白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这男人,要吃也不至于这么集中吧,以后他们多的是时间,他还怕没机会么……
楼漠白的触碰倒没让上官绝醒来,也许是半天一夜再加上清晨那场欢爱,让身体力壮的上官绝也感到了疲惫,这几天都在忙着什么,本就疲惫再加上如此狂猛的欲望,上官绝能挺到现在已算非常人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察觉到凤眸的睫毛微颤,楼漠白轻轻的在上官绝的脸上印下一吻,凤眸缓缓睁开,里面是浓浓的睡意和化不开的红血丝。
“好好睡,你累坏了。”楼漠白轻柔的哄着,手流连在上官绝的脸颊上,温情的摩挲,上官绝听话的闭上凤眼,沉沉睡去。
下床穿衣,楼漠白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院子里下人们关切的目光,被这样注视着楼漠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想必逍遥王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上官绝做了什么。
嘱咐了下人不要打扰上官绝,楼漠白转身就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路之上颇为暧昧的眼神频频传来,楼漠白一板脸,黑眸冷意颇弄,吓的这些下人们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刚走进自己的庭院,只觉得迎面袭来一阵暗风,楼漠白躲避不及,一个小身子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里,被上官绝几乎榨干的身体险些跌倒在地,楼漠白一个踉跄,如若不是怀中的人扶了自己一把,她还真就跌坐在地了。
“兰儿。”看了看怀中紧抱着自己的小人儿,楼漠白歉意的笑笑,手抚摸了下兰儿的发顶,隐隐发现,这孩子是不是长高了?
兰儿细瘦的胳膊紧紧的圈抱住楼漠白的腰,仿佛她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漂亮的眼睛看着楼漠白,里面沉静的黑色让楼漠白的心神彻底稳了下来。
“兰儿吃饭了么?”
小人儿摇摇头,楼漠白不禁皱起眉,颇为不悦的看着兰儿,“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
充满死气的黑眸微微一阵荡漾,兰儿低下了头,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小身子就这么紧紧抱着,说什么都不松手。
“白,喜欢我么?”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楼漠白听后唇角勾起,双臂拥紧赖在怀中的人儿,温暖的话如风吹过。
“喜欢,当然喜欢。”
VIP 章五 三人出行
兰儿的小身子不禁把楼漠白抱的更紧,楼漠白只觉得小汝古娘的力气似乎又大了,自己的身子和兰儿的小身子完全贴合在一起,楼漠白也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虽说被一个孩子抱住没什么,但是不是抱的太紧了。
“王爷!”一声呼唤,让楼漠白松口气,兰儿也是悄悄松开了手臂,乖乖的放开楼漠白站到了一边,只不过那双沉如古井的黑眸看着走进来的管家,释放了一道冷光。
管家禁不住一个哆嗦,王爷身边那个美丽的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也实在太阴森,让人半点都靠近不得,管家禁不住在离楼漠白几步之外的距离停下,兰儿就像是一头小兽,护着楼漠白,不许任何人接近。
“什么事,说吧。”楼漠白看了看管家,察觉到了兰儿散发出的冷意,轻轻的握住兰儿的小手,把那片微凉紧紧的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兰儿微扬起头,就看到了楼漠白嘴角那抹温暖浅笑。
“宫里差人过来传话,明日请王爷入宫。”
楼漠白心中微微一想,明天?点点头,管家再度开口,“裴园的小桐在庭院外等王爷,老奴先退下了。”行礼退下,管家走的干脆利落,只不过眼神微微的扫过兰儿,在看到那双死气沉沉泛着冷意黑眸时,一个哆嗦,快步离开了这里。
小桐?他来这里是裴逸有什么事么?这么想着,楼漠白差人让小桐进来,小桐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宅院,似乎没有看到过这样精致的院落,楼漠白看在眼底,不禁了然。
裴园的院落不大不小,装饰也一直简朴素雅,逍遥王府又不是能够随意走动的地方,像小桐这样贴身的男侍还真没机会见识一下逍遥王府华丽的院落,这次倒是大开眼界了。
“小桐,裴逸有事?”楼漠白嘴角带笑问了一句,小桐行礼俯身,刚抬起头想要说话脸色却是猛然一白,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楼漠白挑眉,顺着小桐躲闪的视线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身旁的兰儿吓到了他,有些无奈的扯扯嘴角,兰儿如果能笑笑,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了,这样一副绝色容颜却是把旁人吓的退避三舍,真是天下头一遭。
“没事,你说吧。”楼漠白安抚了一句,小桐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兰儿,总觉得那个站在王爷身边的孩子能把自己吃掉一般,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真是太吓人了,空洞的可怕!
“公、公子说要出去,让、让我来请王爷……”小桐说话有些结巴,说道最后竟然声音越来越小,如若不是楼漠白的听力还不错,还真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裴逸?明白小桐来此的目的,楼漠白有些疑惑的挑眉,猛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要出去她会陪着一起。
看了看面前的小桐,楼漠白轻轻一笑,裴逸还真是够快的,刚说了没几天他就要出去了,自己话都说了,自然是要走一趟了。
“兰儿,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楼漠白偏头问了问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兰儿,兰儿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的摇摇头,楼漠白也不勉强,只是吩咐她要好好吃东西,自己回来可不希望听到她不进食的消息,兰儿都一一点头应下,看到小姑娘如此听话,楼漠白也觉得颇为放心,这才转身跟着小桐走了出去。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外,兰儿依然站在原地,本就冰冷的神色更为冷上几分,那双死气的黑眸掠过道道寒光,袖中的小手也死死握紧,甚至握到手背上的青筋一一凸起。
她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那样的浓郁,令他渐渐升起了一种想要摧毁,想要掠夺的渴望?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兰儿闭上了双眼,狠狠的压下了心底骚动不已想要窜起的邪念,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澜,你不能再这样了,绝对不能。
小桐离开楼漠白的宅院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漂亮是漂亮,就是那个小姑娘太吓人了,一豆要吃人的模样,王爷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么?小桐胡思乱想着,带着楼漠白一路走到裴园,刚来到裴园门口,小桐就听到了裴园里面有别人,不禁好奇的低喃,“咦?有人来了?”
楼漠白听到此话也是有些诧异,踏进裴园之后,路过那一片药圃,清新的草药味道不断传来,很是提神醒脑,再一个转弯就来到了裴园内里,内里的小庭院石桌旁,正做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白色衣衫的裴逸,而另一个楼漠白微微有些吃惊。
“竹笙?你怎么在这儿?”楼漠白看着那抹青色衣衫,惊讶的问道,竹笙或许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楼漠白,黑眸闪了几下,然后神色陡然一变,露出了几分痛苦,甚至带了一分幽怨。
“王爷还真是忙啊,刚从上官侧君那里出来,就急看来这儿了。”
阴阳怪气的话让楼漠白一阵错愕,有些接不上话来,接着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是一红,带着一抹害羞,看的竹笙心里一阵怒火攻心,咬着嘴唇,恨不得要把那粉嫩的唇瓣咬破。
“你……你来找裴逸?”有些尴尬,楼漠白找了一个最为安全的话题,她和上官绝发生了什么,这两个男人一定是知道了,也不知为何,现在面对他们楼漠白总觉得有一点心虚,虽然知道这心虚实在虚的有些离谱,但是这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哼,王爷还知道关心我,真是难得。”竹笙狠狠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转头不再看她,这语气里的愤恨和不满让楼漠白有些莫名,他这是什么态度?
裴逸的黑眸扫了过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继而抿了抿唇角,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脖颈一侧,这突然的动作让楼漠白闪身一躲,脸色更红。
竹笙奇怪,这裴逸怎么也变的奇怪起来!他摸自己的脖子做什么!
“王爷,这里还是遮一下比较好,还请顾虑一下别人。”裴逸淡淡说完,走了回去,从容落座,楼漠白倒是一愣,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红色沿着脸颊迅速蔓延。
一时间,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捂着脖子,她只要一想到这一路上脖子上的草每被不知多少人看到,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怎么没一个人提醒她!
楼漠白也丝毫不想,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还能有谁能够大着胆子指着王爷的脖子告诉她,王爷,您这里有痕迹!这样和找死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当裴逸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之后,竹笙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但是碍于什么没有开口,但是却不想裴逸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乐!
楼漠白站在那,红着一张脸,黑眸气鼓鼓的看着裴逸,眼神里明显透漏着一种信息:你一定有药膏,还不快拿出来!
裴逸被这么盯了一会儿,终于看似无奈的叹口气,再度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前,大手轻轻的牵住楼漠白的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屋子里面走去,楼漠白一惊,倒是没有躲开裴逸的手,任由他温热的大掌牵住了自己,看着身旁略高自己的精巧下巴,楼漠白捉摸不透裴逸的心思,裴逸的心像蒙着一片沙雾的蜃楼,即使沙雾褪去,也从来不真实。
“王爷真是太乱来了……”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只有楼漠白才能听到,当下心中有些别扭,乱来?他指的究竟是什么?是上官绝还是说自己脖子上的草每?
两人走到了屋里,让坐在石凳上的竹笙看的真是傻眼了,良久,灵动的黑眸死死的盯着裴逸的房门,脸颊也是渐渐苍白,竹笙好似明白了什么,黑眸里是化不开的疼。
裴侧君原来也……
竹笙悄悄的垂下眼帘,看着石桌上的一角发呆,有些恍惚,他看的明白,是万分的明白,同时他也是心思最为剔透的那人,没有谁会比他更加知道,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而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如其他人一样,再去牵她的手?
微微抬起头,竹笙看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原本以为在这逍遥王府里,即使得不到她的半分感情自己也是知足了,毕竟在名义上他还是她的夫,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还是她最为喜欢和在乎的男人,最开始,他是满足的,他也以为自己是满足的。
然而并不是这样,人的心果然是一个无底洞,上官绝得到了她,让他痛彻心扉,原本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他的,原本这个女人心里只有他一个,而他却亲手放开了她……自把她放在心底的那一刻开始,悲哀和伤痛就从未离开。
现在,不仅仅是上官绝,就连裴逸也动心了……想着那张淡然微笑的脸庞,竹笙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光亮,平凡的五官,却有着能够蛊惑人心的气质,她又怎能不被喜欢,一个接着一个都对她动了心,自己不也一样么?
竹笙悄悄的握起手掌,纤细的手掌骨节微微泛白,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被下了春药的那晚他还是清醒的,自然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也从未忘记。
每个令人心神荡漾的夜晚,每个辗转桃色的梦境,有多少次他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淋,男人的欲望也大方的向他宣告,他竹笙,也是一个逃脱不开情欲的男人,他想要她。
然而心中的卑微让他始终开不了口,也不能开口,别人有资格但是他没有,别人能够碰触,能够得到,他却只能靠着梦境来达成所愿。
梦,毕竟不是真实的,终会有梦醒的那一刻,在知道上官绝得到她之后,他疯狂了,他痛苦了,是的,那桃色的梦里自己肆意对她做过的事情,竟然真的一一上演,只不过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
她的唇,他吻过,还记得自己生涩的闯进她的口中,胡乱的硬闯,尝到的却是丝丝甜蜜。她的身子,他摸过,那细滑的肌肤,柔软的双峰,还有修长的大腿……
竹笙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抹粉红,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头那炫霓的回忆,真的没有机会了么,真的一点都不能再靠近了么……有的时候竹笙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再被下药一次,他也甘愿,至少借着药劲他能够抛开所有,一心一意的只想得到。
现在裴逸不再沉稳如水,他也作出了回应,而她又该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如果她接受了裴逸,那么自己……还能否再有机会?
楼漠白走进裴逸的室内,这里一如以往一样的整洁干净,没有多少繁杂复杂的名贵东西,有的只是简单实用的家具,裴逸轻轻的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了柜子前,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绿色的瓷瓶走了过来。
瓶塞刚一打开,一股沁人的幽香传了出来,楼漠白坐在椅子之上,裴逸的手指沾着些许药膏,轻柔的涂抹在脖颈之上,那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红痕全被遮掩在了药膏之下。
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交错,裴逸站在楼漠白面前,身上的白衫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动作触碰到楼漠白的脸颊。
楼漠白视线无意识的望向窗外,那抹青色的身影正隔着窗纱朦胧在远处,裴逸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嫩白的肌肤,把那些刺目的红点一一遮盖住,幽深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王爷。”
楼漠白微微转头,看到了裴逸俊雅的五官,他真的很美,美的有些超脱凡尘,楼漠白不禁多看了几眼,直到看见裴逸缓缓勾起的唇角。
他在笑?笑什么?
下巴被手指轻轻勾起,那张美丽的脸带着浅笑缓缓压下,直至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楼漠白不禁傻住了,那温暖的短暂触碰只有一瞬,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裴逸走出了屋子,楼漠白坐在那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裴逸亲了她对么?手愣愣的抚摸过自己的嘴唇,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逸为什么要亲她?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怎么如此的莫名其妙?
“王爷,我们该走了。”屋外传来裴逸的声音,楼漠白这才回神,急忙到镜子前面瞧了瞧,脖子上的红痕果然被遮盖住了,眼神扫过裴逸拿药膏的柜子,楼漠白不禁暗叹,裴逸的医术果然不俗。
走到屋外,小桐已经手拿一个篮子静静的站在裴逸的身旁,楼漠白走过去,视线扫了一眼仍然坐在那的竹笙。
“竹笙,我们要走了。”
竹笙猛然抬起头,黑眸几位复杂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嘴唇也是被轻轻咬住,似乎有话要说。
楼漠白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竹笙终于开口,“你们……这是去哪儿?”话一出口,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竹笙别扭的微微转头,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想弄几味药材,地方偏远了些,所以让王爷陪我一起,如果竹侧君想来,就一起走吧。”裴逸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楼漠白看了一眼竹笙,也没说什么的跟在了后面,只是不太明白裴逸话中的意思。
竹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都走了出去,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咬着唇瓣没有开口,黑眸噙着一抹幽怨,只等了一会儿,一抹青色也出了裴园,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裴逸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在京城东郊外一处偏僻的小村子,楼漠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这么远的地方有他需要的药材,不过真要是放他一个人去,那太不放心了。
原本可以差人去取,但是裴逸却坚持亲自要去,楼漠白也没再坚持,只不过这趟行程里又多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别扭的竹笙。
现在三人正坐在一辆马车之内,楼漠白倒是很想用轻功带着裴逸一路飞过去,毕竟将会节省很多时间,然而多了一个竹笙,她可带不动两个人,也就只有马车一个选择了。
马车之内,楼漠白靠在车壁之上,逍遥王府的马车倒也舒适,就算再如何颠簸也没有振荡之感,被上官绝折腾了许久的身子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身乱摆,楼漠白有些昏昏欲睡,一脸疲惫的神情有些憔悴,甚至不一会儿,脑袋已经上下点了起来。
竹笙和裴逸分坐在两侧,两人都是沉默没有出声,裴逸很是淡然的拿着一卷书在看,竹笙有些局促的坐在那,视线时不时的就看向楼漠白,当看到她如此困倦的样子时,眼神里划过心疼,还有一丝嫉妒。
“活该……”低低的哪囔了一句,竹笙恨恨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此刻许是真的累了,竟然真的睡着了,身子随着车身一个轻晃,竟然直直的往左倒去,十分准确的倒在了竹笙的怀里。
竹笙一惊,双臂赶忙伸开接住了她倒过来的身子,一股温热和淡香袭来,令竹笙微微红了脸颊,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裴逸,发现他并没有看过来,手臂微微的扶住楼漠白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又拖近了几分。
就这么半抱着楼漠白,竹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平凡的五官闭目安睡,有着一抹小孩子的纯真,淡淡的黑眼圈在眼睛之下,竹笙看到之后,黑眸又瞪了一眼,扶在楼漠白腰上的手不禁一紧,将她完全抱进了怀中。
“你这个坏蛋,坏死了……”低语着,心疼着,竹笙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对她是又怨又心疼,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身子,竹笙的嘴角却缓缓翘起,一种甜甜的滋味悄然滑入了心底。
马车行驶了很久,似走到了正午,竹笙微微挪了一下身子,楼漠白在他怀里睡的安稳,可是他的半个身子快要麻掉了。
细白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冒汗,竹笙却不想把手放开,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安睡的人,只觉得时间要是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竹侧君,王爷交给我吧,你的身子要赶快活动一下才是。”
竹笙猛然抬头,就看到了裴逸沉静的黑眸,手臂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不想放开,但是早就麻掉的身体在提醒他,他的确不能再这么抱下去了。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医书,长臂一伸,就将竹笙怀中的楼漠白稳稳抱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快的让竹笙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察觉到怀中一空,竹笙只觉得心中有些怅然。
“那就麻烦裴侧君了。”竹笙垂下头,微微活动了一下上半身,眼神看了一眼此刻躺靠在裴逸怀中的楼漠白,有些不舍。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扶正了楼漠白的身子,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楼漠白沉沉睡着,被两人这样折腾一下竟然没有醒来,身子在裴逸的怀里微微磨蹭,楼漠白伸出手臂,揽住了裴逸的腰,整个身子又凑近了几分,继续稳稳睡去。
感受着自己腰上的那双小手,裴逸一向清冷的五官画上一些暖色,一只手臂环住楼漠白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医书再度看了起来。
马车继续摇晃的赶路,楼漠白继续舒服的睡着,车厢内又是一片沉静,除了一个女人沉稳的呼吸声音。
“公子,我们到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小桐的声音响起,裴逸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她此刻已然睡的正香。
竹笙一见,禁不住身子探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眼楼漠白的睡颜,黑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漠白,起来了。”
睡着的人动也不动,继续安睡,竹笙一见,不禁轻笑几声,伸出手指按了按楼漠白的脸颊,“漠白,快起来,再不起来你就是只猪!”
裴逸眉峰轻挑,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只觉得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接着一道鼻音就哼哼起来,然后那对闭着的黑眸缓缓睁开,里面是一片朦胧。
竹笙不由得看呆了,那对迷蒙的黑眸有着迷离的色彩,粉嫩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红唇微微轻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却让竹笙觉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如若不是裴逸在这儿,他可能会……咬上去。
竹笙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楼漠白睁开眼,见到竹笙的时候微微有些疑惑,再转头,就看到了裴逸的黑眸,脑子猛然一个激灵,她什么时候睡到裴逸怀里去了!
裴逸看着楼漠白有些吃惊的神情,仙人一般的俊雅容颜只是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让楼漠白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王爷可是醒了?”
楼漠白点点头,身子立刻快速的从裴逸的怀里爬了出来,有些狼狈的靠在了车厢壁上,心跳微微有些加快,裴逸见此仍然是淡笑依旧,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楼漠白掀开了车帘,外面有些刺目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看着帘子外面近郊的景色,楼漠白深深呼吸了一口舒适的空气,原本刚睡醒有些混沌的大脑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看来走到了,下车吧。”
楼漠白说完,率先掀开了轿帘,身子轻轻一跃就轻盈的下了马车,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映入眼帘的仅仅是一个比较破旧的房子,周围也只是一些破旧的草屋,只不过这儿的景色倒是很让人心旷神怡,蓝天碧树,空气清新。
身后的轿帘再一次被人掀开,楼漠白轻轻转身,看到了一抹青色身影欲从里面出来,由于马车的高度比较高,楼漠白连忙走上前几步,伸出了手,想要扶着竹笙下车。
竹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楼漠白等在空中的手,黑眸微微一闪,似是有一种羞恼,轻咬嘴唇,竹笙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复杂之色,楼漠白看的倒是有趣的紧,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看着竹笙,当竹笙察觉到那双黑眸里的笑意时,立刻俏脸微红,哼了一声,也不管楼漠白停在那里的手,身子一动,就要强行从车上跳下来。
竹笙本不是习武之人,身体的动作也不是很灵活,又因为情绪的原因,更显得有些莽撞,脚下的步子本该平顺却起了慌乱,青色的身子一个没踏稳就斜斜的倒了下来。
“小心!”楼漠白一见,立刻倾身向前,双臂张开,只觉得一个温热的身体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里,跌个满怀,一阵竹子的清香迎面扑来。
竹笙的脸彻底红了,在扑向楼漠白怀里的那个瞬间,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此刻抱着自己环绕自己身体的这双手臂,她的体温,她的呼吸,都如此近距离的帖服在自己的身边。
竹笙的小手轻轻的拽住楼漠白的衣袖,身子也不由得借着这股冲力更加紧的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他不敢张开手臂环抱住她,他不敢……也唯有这样的、并不明显的动作才能满足内心的蠢动和欲求。
抱着竹笙的楼漠白丝毫没有察觉到竹笙此刻的复杂心理,她只是有些险的松了一口气,也没有马上松开怀里的人,刚才的一幕如果真是竹笙跌了下去,多少也会受一些伤的,女尊国的男人真是够娇弱了,脑子里莫名的想起那抹红色身影,楼漠白的嘴角不禁轻轻勾起,也只有上官绝会是个例外吧。
轿帘再一次被掀开,这回是一身白衣,裴逸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楼漠白正抱着竹笙站在那里,而竹笙此刻小鸟依人的姿态也被裴逸尽收眼底,他的黑眸闪过一丝光亮,继而垂下眼帘,脚步小心翼翼的踏出,就要下了马车。
“小心一点,扶着我。”楼漠白看到裴逸也要下车,当即松开怀里的竹笙,轻轻的把他推到一边,没有注意到竹笙转瞬就暗下的神色,一只手举在空中,示意裴逸搭着自己的手下来,裴逸一见,淡淡的勾起笑容。
“有劳王爷费心了。”没有拒绝,裴逸轻轻的搭在楼漠白的手上,纤长的手指煞是好看,楼漠白心中松了口气,一个任性的也就够了,还好裴逸是一个识大体的。
脑袋不由得转了半圈,看了看竹笙,竹笙别过小脸,似是有些害羞,因为楼漠白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耳垂,太过明显。
小桐站在一边捂着嘴偷笑,看到自家公子和王爷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舒服,动作轻快的收拾了一下马车,小桐就笑嘻嘻的站在一边,裴逸看到瞪了他一眼,小桐也没有收敛,反倒是笑的更灿烂了。
“王爷,我们走吧。”裴逸开口说着,走在了前面,楼漠白点点头,和竹笙跟了上去,小桐则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跟在最后面,不知道心里正想着什么。
刚一走进那个有些破旧的房子,一股浓郁的草药就直面扑来,比在裴园的气味要浓上好几倍,竹笙有些不适的微微用衣袖掩住口鼻,楼漠白黑眸望去,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整理草药,很快,一个脸上有些许皱纹的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
裴逸和这个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在楼漠白和竹笙的身上扫过,带着些微疑惑,楼漠白倒是不太在意,竹笙有些不自在的挪动身子,藏在了楼漠白的身后,他从小就不太喜欢出去走,嫁入逍遥王府之后更是甚少离开竹园,这一次外出也可以说是很多年的头一回了。
楼漠白看着竹笙的小动作,不禁笑笑,身子也配合的挡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视线,竹笙微微扬起小脸,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裴逸和中年男人说了一会儿,就走了过来,低声对楼漠白轻语,“王爷,我去一下。”
楼漠白看了看中年男人,“不用我一起去么?”
裴逸听闻,黑眸闪过点点笑意,手轻轻的指着一旁的小屋子,“王爷放心,就在那里,不会关门的。”
楼漠白听后点点头,裴逸这才转身和中年男人一同走到了小屋子里,门没有关上,楼漠白只要眼神扫去,就能看到裴逸的身影。
院子里得小孩子们此刻有些喧闹,对于两个站在院子里的陌生人也不以为意,而是径自快乐着,楼漠白环视了一下院子,对竹笙说着,“那边有石凳,我们过去坐。”
带着竹笙走过去,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正对着的就是裴逸所在的小屋子,而那帮整理草药的孩子们此刻似乎已经做完了工作,正抬着一张张小脸,看着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竹笙坐的有些不自在,毕竟一个出身名门,身为丞相儿子的竹笙又哪里走进过这样的地方,况且是被这样一群孩子盯了这么久,青色的身影不安的动了几下,楼漠白瞧见不禁轻笑了出来,惹来了竹笙的一记怒瞪。
“漠白不会感到不自在么?”竹笙微微红着脸,看着楼漠白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些疑惑,最近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虽然两人相识了已经有不下十几年了,但是却越发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越来越陌生,甚至在某个瞬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曾经一度让竹笙感到心慌,毕竟他是那个和楼漠白最为亲近的人,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还会有谁比他更了解她?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自己似乎再也追不上了。
楼漠白淡淡的笑,黑眸里是暖暖的笑意,扫过小孩子们的脸上,轻轻开口,“是要感到不自在的,然而既来之则安之。”
竹笙微微一怔,黑眸禁不住在眼前女人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一种不真实的恍惚再一次冒了出来,竹笙心中一急,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袖,楼漠白有些疑惑的看了竹笙一眼,“怎么了?”
竹笙一愣,淡淡的粉色再度涌上脸颊,讷讷的松开手,垂下头,轻轻的摇了摇,楼漠白不以为然,目光再度看向此刻正在戏耍的孩子们,微微有些感慨。
身为科研工作者的她是没有多少童年可言的,从小的努力和刻苦让她远离了所有所谓童年的欢乐,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身体,也错过了那个美好的时期。
孩子们发现了楼漠白的眼神,一个个都不怕生的看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楼漠白的容貌平凡,让这些孩子们没有多少距离感,反倒是竹笙,这样的一个灵动美人坐在那,这些孩子们都不敢看过去。
一个胆子大的孩子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楼漠白淡淡的笑着看孩子走近,笑容中的鼓励让孩子心中一暖,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许多,但是当看到竹笙的时候,脸上怯怯的表情又是那样明显,不过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楼漠白的身上,继而快速的跑了回去。
楼漠白一见,微微一愣,继而又是轻笑,小孩子果然是可爱,那样纯真的黑眸也只有这个时候是没有任何杂质的?,一把那孩子送给自己的东西拿在手中,是一个表面光滑,颜色斑驳的石子,很是漂亮,楼漠白微微举起石子,光滑的表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察觉到竹笙的眼神,楼漠白微微转过头,把掌心的石子往前一送,笑的温暖,“很漂亮,不是么?”
竹笙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脸,平淡的五官在此刻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嘴角的那抹浅笑似是一种诱惑,那黑眸里透着几分不属于她的纯真,仿若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清澈起来,如一潭水,只需一眼就可以望进潭底。
“恩,很美,真的很美。”竹笙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长袖里的手指微微曲起,这样的笑容,只有他看到了,真好。
楼漠白又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石子,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竹笙看到不禁有些疑惑,“漠白很喜欢这个?”
楼漠白点点头,“是啊,喜欢。”
竹笙一听,黑眸里不禁再次疑惑起来,止不住的低喃,“漠白,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楼漠白一听,身躯不可察觉的细微一颤,缓缓的转过头,黑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竹笙,“是吗?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么?”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楼漠白轻轻一笑,打断了竹笙的话,“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竹笙似乎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灵动的黑眸里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那时的他们就犹如这些小孩子一般,那时的他们就是孩子,单纯的孩子。
“小时候的你虽然有些阴沉,虽然不像不凡那样性格好,但是在我面前,你却是最开心的,除了我和不凡,你不喜欢任何其他一个小孩子,我们三个都在一起,不论是做什么。”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那些不属于她又属于她的陌生记忆,听着竹笙缓慢低沉的倾诉,三个稚嫩的孩子浮现在她的脑海,其中一个有些阴沉、面容平凡的女孩儿就是自己。
“女皇陛下疼宠你,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开心,不凡也没有因此对你不好,你们两个能够玩在一起,曾让很多人感到讶异,不凡渐渐忙了起来,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说的话么?”
看着竹笙黑色的眼眸,楼漠白一怔,“我说了什么?”
竹笙笑了,不过却透着一抹苦涩,“果然是忘了么,果然只有我记得?”竹笙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以前喜欢的是楼不凡,但为何他和楼漠白之间的一切,却记得如此清晰。
“你说过,会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也会陪着我。”
楼漠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果然啊,身子的前主人真是痴情到一定份儿上了,不过现在,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毕竟他都是自己的侧君了,休也休不了,可不是一直陪着?
竹笙见楼漠白不说话,有些自嘲的勾勾嘴角,也沉默无言,不再说了,说的再多痛的也是自己的心,毕竟现在两人之间的感情变了,不再是她和他,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
气氛陷入了沉默的尴尬,竹笙神色黯然的坐在那里,楼漠白则是若有所思,她现在想的完全和感情没有关系,而是另外一些事情。
身子的原主人自小的时候性子就有些阴沉,对于女皇的疼宠并不开心,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容貌还是因为父君的死让她对女皇耿耿于怀?
还有……太女的行为太过自然了,自然到一切仿若是假的一样,这世上当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么,和一个时刻威胁自己的人如此要好,而且是在这皇室之中,太女那个时候究竟是为了竹笙,还是有着什么目的?
大脑再一次高速的运转起来,自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楼漠白就感觉到一种不和谐,一种深深的不和谐,似乎有什么地方错了,一种齿轮镶嵌错了的感觉,一种什么地方对接错误的感觉,深深的围绕着她。
这张被掩盖的脸,女皇过度的疼爱,太女太过自然的亲近,已经死去的父君,还有很多很多的谜团,一切看上去都很乱,没有丝毫头绪,然而楼漠白却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这些全部都穿在了一起。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
“漠白,漠白……”竹笙的呼唤恍惚的传来,打断了楼漠白的思考,“恩?怎么了?”
竹笙看了眼楼漠白,继而又别开眼,脸又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楼漠白有些疑惑,他脸红做什么?
“你……你,是不是喜欢……裴侧君……”竹笙咬着唇瓣,话语低到不能再低,说完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色更是红了。
楼漠白有些发蒙,裴逸?喜欢裴逸?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有,她到底是从哪里表现出喜欢裴逸的?
似乎是察觉出楼漠白的疑惑,竹笙立刻红着脸开口,“你,你方才一直看着他……”
楼漠白恍然,刚才她只是在想事情,可能眼睛就这么一直盯在前面罢了,反倒是让他误会了什么,刚想要开口解释什么,那抹白衣就轻轻的走了过来。
“王爷,我们走吧。”裴逸淡雅的笑着,有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楼漠白点点头,他办事倒是很快,几人告别了这个破旧的院子,楼漠白再度回首望了一下,几个孩子的身影伴着嬉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却那样鲜明。
再度坐上了马车,小桐坐在了前面,马车行驶起来,有些摇晃的往回赶,裴逸随手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楼漠白。
楼漠白眉峰微挑,有些不明白给她这药是做什么,裴逸笑笑,“这是给那个小姑娘的。”
兰儿?脑海中闪过一张绝美的小脸,楼漠白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你来这儿是为了替兰儿找草药么?这药能治好兰儿的声音?”
看着楼漠白有些欣喜的神色,裴逸的黑眸微沉,然而嘴角的笑容依旧没变,“是,还请王爷让小姑娘服下。”
楼漠白点点头,心情提升了不少,对于裴逸也是有了不少的好感,原来他也是嘴上不说默默做事的人,还真是……
裴逸看着楼漠白欣喜的模样,淡淡一笑,伸手轻轻的挑起车帘,望着车外路过的景色,一声清脆的鸟鸣从空中想过,裴逸的黑眸悠然的望向远处,意味深明。
那千疮百孔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那样对自己狠的人啊,师兄,这个世上还真是有着和你如此相像的人,你挺过来了,不知道他……
裴逸的黑眸再度转到楼漠白的身上,有着几许温暖,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没有绝世的容貌,却依然深深吸引着他,薄唇缓缓勾起,裴逸的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自己的路还很长吧……
VIP 章六 爱,如何不爱
马车一路微晃的赶回了王府,路上倒也没耽搁什么,三人在马车里安静的很,虽说沉默气氛倒也比较轻松,由于来时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楼漠白现在此刻的精神倒也不错。
又是约莫两个时辰,马车不再有丝毫颠簸,楼漠白微微思量,看来是行驶到了逍遥王府前的宽道上,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楼漠白率先撩开了车帘,逍遥王府到了。
纵身下了马车,竹笙和裴逸在楼漠白的搀扶下也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三人刚踏进王府,楼漠白就瞧见了远远从这里跑过来的管家,一脸焦急的模样。
“王爷,可是王爷回来了?”管家一边往这边跑,一边焦急的大声询问着,当有下人匆匆赶过去报告之后,管家的神色更显激动,脚步更快的赶了过来。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气喘吁吁的管家停在了楼漠白身前,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看到了裴逸和竹笙立刻行礼,裴逸和竹笙一见情形也明白管家有事要谈,当机俯身告退,见到两位侧君离开,管家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宫里的薛大人一早就来了,可是王爷出门了,薛大人一直等着王爷呢……”
听到管家的话,楼漠白的神色微怔,薛大人?一直等着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领我去见。”神色微冷,楼漠白脑子里千回百转,管家立刻应声,薛大人在府上的这段时间,她可谓是胆战心惊啊,只盼着自家王爷快些回来,这回终于是回来了。
不一会儿,管家就领着楼漠白转到了逍遥王府的正厅,刚一踏进正厅,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的薛大人就有所感应的抬起了头,再见到楼漠白的时候,这个神情精明的中年女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管家立刻躬身退下,楼漠白走上前,对着薛大人拱拱手,“薛大人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三殿下总算是回来了,臣还在想该什么时候回宫复命呢。”薛大人笑呵呵的说着,精明的双眼不着痕迹的自楼漠白身上扫过。
“薛大人说笑了。”楼漠白淡笑,薛大人的话语中多少透漏了一些不情愿,毕竟她在这儿等自己可是差不多一白天了。
“三殿下明日请如往常一样着素服,明日臣接三殿下进宫。”
楼漠白听后眉峰微微一挑,宫里来人传话,这次是薛大人亲自来此,果然有点意思。
“三殿下好生歇息,臣回宫去了。”薛大人说完之后,没有再做停留,而是干脆利落的告辞离开,楼漠白不禁摇摇头,这薛大人有怨气也是应该的,等了一白天就为了亲自传达一句话。
管家送薛大人离开,楼漠白独自一人离开正厅,往自己的院落行去,路上下人们都是俯身行礼,楼漠白微微带过,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薛大人传达的话。
素衣,是要去祭拜,祭拜的那个人应该是她那早已死去的父君了。想到这里,楼漠白心里不禁涌出了几抹绸怅,那个早已经死去的男人,那个画轴中不像是这个俗世的男人,是她的父君,而她明日就要去祭拜他了……
楼漠白摇摇头,自己已经是一抹孤魂,他原先的孩子楼漠白已经不知为何就死去了,她代替了她,明天的祭拜她去还真是有几分心虚,不过事已至此,这身子的一切和她已经完全分不开了。
该念的人,她是不会忘记的。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自己的庭院,楼漠白把怀中裴逸交给自己的药瓶拿了出来,黑眸望着自己屋子旁边那扇紧闭的门扉,一想到兰儿嘶哑的声音可以治好,楼漠白心里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也许是因为心底里讲独自一人的兰儿和自己划分在了一个世界,楼漠白对于这个小姑娘有一种亲切感,希望她的一切都是好的,没有瑕疵。
轻轻推开兰儿的门扉,楼漠白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想要给小汝古娘一个惊喜的她,刚刚往里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内室里传来了细微的水声。
楼漠白黑眸带笑,原来兰儿在洗澡吗?刚放松呼吸脚步还没有移动,迎面就破空而来一道水柱,楼漠白一愣当下苦笑,脚下步子急忙一闪,身子险险避开了迎面劈来的水柱,水柱落到地上,竟然在地面滑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楼漠白一见,不禁呼吸一紧,立刻开口。
“兰儿,是我!”
话音刚落,只听内室里面是一阵寂静,没了声音,楼漠白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刚刚脚步往前迈了几步,内室里面就冲出了一个人影,一个头发半湿又衣服胡乱穿在身上的绝美女孩儿跑了出来,那双耀眼的黑眸里是一片惊慌,楼漠白见到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迎上了兰儿,楼漠白将她身上的衣服又紧了紧,不知不觉间忽然发现,兰儿是不是又长高了?刚刚带她回来的时候,小姑娘还仅仅只到她的胸口,怎么才一段时间而已,她竟然和自己只差半个身高了?这……未免发育的太快了吧!
“白,有没有事?”兰儿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样,大眼睛在楼漠白身上扫了好几圈,小手也伸出来担心的来回摸了几下,心里微微有些后怕,如若刚才不是她闪的快,那水柱可就要直接招呼在她的身上了,想到楼漠白被自己可能打伤,兰儿的黑眸里顿时酝酿了一抹阴沉。
“好了,我没事。”楼漠白拍了拍兰儿的脑袋,看着她冷下的神色只到在担心自己,不免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上次差点被上官绝误伤,这次又是兰儿,看来对于武功高手来说真是时刻保持警惕,以后自己还是不要偷摸接近了,不然真是不晓得哪天自己也被伤着。
牵着兰儿的手带着她走入内室,内室中一个浴桶摆在那,地上是一片狼藉的水渍,楼漠白拿过手巾,缓缓的把兰儿的头发擦干,小帖娘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语。
“以后可不能这样走出来,是会受寒的,兰儿,我突然发现你好像长高了,是该到了发育的年龄了啊……得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楼漠白一边擦拭头发一边低声说着,兰儿的身躯微微一颤,眼底窜过一抹暗光,继而淹没其中。
“对了,这是裴逸给你的药,你的嗓子很快就会好了。”楼漠白把手巾放在一边,把裴逸的瓷瓶拿了出来交给了兰儿,兰儿似乎有些错愕,继而扭开了药瓶的塞子,霎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散了出来。
兰儿的黑眸微沉,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把药瓶放在了一边,楼漠白饶有兴致的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刚出水的娇嫩面容,绝美细致的五官透着一抹冷意,除了这幅略显羸弱的身体,还有……怎么看都太过平坦的胸部。
如若不是兰儿没有喉结,她真的会认为她是一个男孩子,毕竟女孩儿就算再怎么平胸,也不会是兰儿这么平的……真是一马平川啊。
“或许应该找裴逸开几个方子,好好补一补……”楼漠白嘟囔着,兰儿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完美的人,身材自然也是要完美的,这异常平坦的胸部还真是有些煞风景。
“兰儿长大了,很好。”楼漠白对着兰儿暖暖一笑,手又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兰儿白皙的脸庞似乎窜过了一抹粉红,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扬起小脸,绝美的双眸对着楼漠白,让楼漠白看的微微晃了神。
“白,我会长大……”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兰儿的小手悄悄爬上了楼漠白的衣袖,将她的衣袖死死的攒进掌心,牢牢握住。
楼漠白笑着,黑眸里是一片眼光般的暖意,把兰儿全部罩在其中,“我知道,兰儿会长大的。”想着兰儿长大之后的样子,绝对是一个会令无数男色疯狂的绝代佳人!到时候她可要帮兰儿物色几个好男人……
“兰儿,我还有些事情,晚上来和你一起吃饭。”楼漠白说完,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转身出门了,待楼漠白走后,兰儿静静的走到铜镜面前,铜镜里映照出了一个略显模糊的绝美容颜,兰儿安静的凝视着,手指轻轻的扶上自己的脸庞,沿着完美的曲线一一拂过。
微微转头,黑眸扫到了被放在一旁裴逸赠送的药瓶,兰儿走过去,把药瓶紧紧握在手心,“白,……你要等我。”嘶哑的低喃响在寂静的内室,缓缓回荡,兰儿的黑眸里有着令人看不透的黑暗,那片黑暗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得而知。
澜,这一次你要耐心,你要学会忍耐,这一次,你不能把她毁了,再也不能了……
楼漠白告别兰儿,也离开了自己的院落,直步前往自己的书房,那里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地方,也许身子的前主人也是这么想的,书房坐落的位置僻静,而且没有人敢随意打扰,书房里面的隔间也透着一股宁静,楼漠白走进书房,来到了屏风后面,坐在了通体冰冷黑色的宽大椅子上,微微热忱的头脑瞬间冷静。
想到自己身边的三位侧君,楼漠白淡淡一笑,上官绝进了她的心,两人也真正属于彼此,这个男人自己是如何都不能放手了,相信就算自己放手那妖孽也会再黏上的,想到昨日和上官绝在一起桃色疯狂的场景,楼漠白的脸不禁红了,那该死的妖孽……
当初自己可是打着主意要把三个绝色之人送出去,在一再受挫之后也不再动念头,然而却没想到,如今这样相处的日子自己竟然有些习惯了,裴逸的淡然、自在,竹笙的情感,这两个男人就这么摆在那,似乎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她这逍遥王府里的男人果然个个不同反响,如若是别的王侯贵族,恐怕早就斗成一锅粥了吧。
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冰凉的黑色扶手,左边的扶手下边是一个凹槽,是第一次楼漠白来到书房就发现的暗格,那里面放着竹笙的卷轴,自那次之后她换了屏风,暗格也从未打开。
右手和左手一样,也是抚摸着,然而刚刚贴上扶手的下面,楼漠白本来平静的神色忽然一紧,右手的食指指腹细细的贴在扶手下面,缓慢的摩挲,当确定了什么之后,楼漠白的黑眸微沉,凹槽,原来扶手的右边也有一个同样的凹槽!
左手边凹槽的暗格放着的是竹笙的画轴,那么右手边凹槽的暗格中又放着什么?难不成还是和竹笙有关的东西么?
右手的食指轻轻一按,只听“喀踏!”又是暗格开启的声音,在左手暗格的下方,原本平滑的地方突然裂出一道细微的隙缝,如若不仔细观察是完全发现不了,如若没有凹槽,那么这个暗格是无法被其他任何人发现,即使是左边的暗格被发现,谁又会想到在它的下方还会有另一个暗格!
楼漠白黑眸缓缓注视着新出现的暗格,心跳有些凌乱,下意识的她认为这个暗格里面的东西和竹笙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关系到……一些秘密,一些她怎么想也想不开的谜团!
微微屏住呼吸,楼漠白轻轻地拉开了暗格,暗格里面除了一个画轴什么都没有,楼漠白有些发蒙,画轴?怎么又是画轴?难不成这又是竹笙的画轴?
拿出画轴,手指轻轻一扯,捆绑画轴的丝线就扯开,画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全部展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楼漠白的黑眸在见到画轴的瞬间,猛然瞪大,这是、这是……!
画轴之上不是竹笙,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这是一幅地图,一幅楼国的全景地图,楼漠白讷讷的把画轴就是这份地图平铺在桌面上,黑眸细细望去。
楼国的山”地势在这份地图上展露无疑,每一个细致的地标这份地图上都有所诠释,每一个城镇、山峰、河流的名称都标示其上,这是一份堪称完美的地图,一份最为细致全面的地图!
“你究竟想做什么……”楼漠白低声疑惑,对着虚空发问,这身子的原主人有着这样一份地图究竟是想要怎样,难不成是单纯的对自己国家的自然地理感兴趣么?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把这份地图放在暗格中,藏的如此隐秘?
楼漠白黑眸再度细细扫去,终于发现了地图中藏匿的东西,楼国的某几个地方,地图上用一种近乎看不出来的淡漠痕迹勾画出了一个细小的圆圈,楼漠白看了看这几个地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是要起兵造反,这几个地方的地势参差不齐,也不都是良兵草肥之地,如若不是这样,难不成是单纯的想要到这几个地方游玩一番?
楼漠白细细思索,泉州游玩也说的过去,毕竟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江南之地,然而蛮荒又流夷这两处,一个位于北部的野蛮区域,一个位于南方的密林之中,如此孤僻的地区岂是游玩的好去处?
楼漠白的眉峰拧了起来,这三个地方代表了什么,身子的原主人一定不是想去游玩,不是游玩的话,特别标示出这三处又是何意?
“你可真是够神秘的……”楼漠白冥思苦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身子的原主人留给她的谜题太多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更大的。
“也许,走一走这三个地方是你的心愿,这三个地方一定有着你想要知道的东西,而我,?也不该推脱吧,总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楼漠白淡淡的勾起嘴角,把桌上的地图卷起,用丝线绑住再一次放回到了暗格之中,将暗格推好,踏出书房楼漠白抬头看了看空中有几片白云的蓝天,一片白云遮挡住了刺目温暖的阳光,在楼漠白的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走出这个美丽的笼子,或许到了那三个地方,她的疑问会得到些许解答吧。
自书房出来之后,楼漠白没有去别的地方,她心中一直担心着一个人,那抹妖媚的暗红,她离去的时候他一片疲惫,满眼的血丝想必是累坏了,想到那个妖媚的男人,楼漠白的心中一暖,脚下一个轻点,轻功跃空,直直的奔着上官绝的院落而去。
不出几个起落,上官绝的院落就在眼前,楼漠白轻轻的落在房门前,随手推门而入,刚一进去,一股浓郁的情欲气息扑鼻而来,令她止不住的红了脸颊,半天一夜的疯狂真是有些羞人了。
“王爷可是想臣妾了?”声音传来,楼漠白只觉得眼前暗红微闪,一抹宽大的红色衣袍卷住了自己的腰身,随后衣袍暗藏一股内劲,一个用力就将她拉入了内室之中。
刚一入内室,又一副美人入浴的香艳画面展现在楼漠白面前,让她忍不住差点喷出鼻血,只叹上官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妖娆。
雾气飘散的圆形木桶之内,一个衣衫进退的妖媚男人懒懒的靠在桶边,粉嫩的红色在他的脸颊上淡淡飘散,那双勾人的凤眸透着诱惑和妖媚,勾人心魄,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桶的边沿,纤细的脖颈上全是淡淡的粉色痕迹,显得暧昧异常,而不断荡漾的水波整蔓延在胸口,胸前的两个红点在水波的安抚下,若隐若现……
楼漠白的脸庞顷刻间就红个彻底,那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脖子,一双黑眸有些慌乱的不知看哪里,如此的楼漠白引来了上官绝的一声低笑,手轻轻一扯,原来圈在楼漠白腰际的衣袍的另一端牵在他的手上,又是一扯,楼漠白的身子被卷到了木桶的边沿,上官绝的身子轻轻一动,就来到了楼漠白的眼前。
“王爷可是害羞了?”凤眼透着几丝椰愉和宠溺,带着一抹妖媚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此刻居高林下,木桶水中隐藏的男人身体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线条优美的背脊,精窄的腰身,有力匀称的双腿……
“你洗完了没有!”楼漠白有些羞恼,这男人分明是在戏弄她!任何一个女尊国的男人哪一个像上官绝这样惊世骇俗的,有的时候楼漠白甚至在想,这妖孽莫非也是个穿越的?
“臣妾全身都没有力气,王爷来的正好。”上官绝的红唇微微轻勾,双臂猛然拖住楼漠白的细腰,一把扯开她腰际卷着的衣袍,凤眼伸出蕴藏着一抹细小火焰,看的楼漠白想要转身欲逃。
没力气?他这是没力气?!“噗通!”上官绝一个用力,楼漠白连人带身上的衣服也被拽入了浴桶,浑身湿透,水滴喷溅在两人的脸上,有些模糊了视线。
没等楼漠白扑腾几下,上官绝的大手稳准的撑住她的后脑勺,扬起了她的小脸,红唇吐着一抹热气压了下来,精准的覆盖上,不留一丝缝隙。
湿热的舌头强硬的闯了进来,撬开了红唇,狂野的横扫着口中的蜜汁,情欲的熟悉波动再一次在楼漠白的心中响起,让她的身子整个都软了下来,双手禁不住扶住上官绝的臂膀,脑袋有些无助的扬起,承受着这个略显粗暴的吻。
上官绝的凤眸微眯,大掌缓缓的来到了柔软的劲后,缓慢的摩擦,当视线扫到那光洁的脖颈上时,眼底窜过一抹冷光。
正在狂野吻着的嘴唇陡然离开,在楼漠白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水中被人猛然托起,然后脖子动脉跳动的地方猛然覆盖住了一阵温热,继而是一阵刺痛的啃咬。
“嘶……疼!”想推开在自己脖子上咬着的男人,然而上官绝丝毫不动,直到这疼痛持续的好一会儿,妖媚的脸才缓缓抬起,楼漠白不用想也知道,这妖孽又是吃醋了,不就是脖子上的痕迹呗遮掩住了,她可是要出门的?带着一脖子的草每出去岂不是太丢人了!
这下可好,吃醋的妖孽咬了一个更大的,想遮掩都遮不住了。
看着楼漠白脖颈上拿处异常显眼的印记,上官绝的心情大好,凤眸扫了一眼浑身湿透的楼漠白,大手毫不客气的脱起她的衣服。
“王爷身上的衣服既然湿透了,就和臣妾一起洗洗吧。”
楼漠白恼火的怒瞪一眼,她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的!上官绝凤眼带笑,手上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不一会儿,楼漠白再一次被他扒了个精光,湿透的衣服被丢出了浴桶,楼漠白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挣扎也是无用,再者两人既然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又何必如此矫情?
脸上带着些微的红晕,楼漠白也没有太过害羞,上官绝轻轻一笑,把楼漠白的身子搂过来,从后面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王爷难不成以为臣妾会做什么?”
楼漠白的脸又是一红,她还真的以为这妖孽会……“快点洗澡!水凉了可是要生病的!”
上官绝又是一阵轻笑,就这么搂着楼漠白,静静的坐在水里,水波在两人的身体上不断荡漾,这水散发着一阵适度的热气,楼漠白倒是觉得很舒服。
“王爷,有的时候臣妾不敢相信。”
楼漠白身子一动想要转过来,然而上官绝的双手阻拦,楼漠白也只能背对着被他抱在怀里,只能不回头的问道,“不敢相信什么?”
一声低笑,上官绝的手轻轻的沿着楼漠白的锁骨滑动,“臣妾不敢相信,得到了王爷。”
楼漠白听后,勾起了一抹笑容,“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我们彼此属于对方,这是再真实不过的事了。”
上官绝的身体慢慢的靠过来,胸膛贴在了楼漠白的背部,男人的心跳从皮肤处清晰传来,“那么臣妾想要王爷一句话。”
“好,你说。”
“王爷,可爱上臣妾?”
男人拥着的手臂似乎紧了一些,心跳也乱了一些,楼漠白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转过头,看到了上官绝的凤眸里那潜藏不住的不安,心,忽然痛了一下,强势如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深深的不安么?
“爱,如何不爱?”楼漠白轻声开口,走了,这样的上官绝让她如何不爱?这样热烈而执着的感情,又如何不爱?
上官绝轻轻的闭上了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把楼漠白紧紧的抱在怀里,楼漠白听到了陡然急促的心跳继而又缓了下来,上官绝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绝,水快要冷了。”
“那让臣妾做一些能让水热起来的事情吧……”
“……”看着朝自己压下来的妖媚五官,楼漠白无奈的扯出一抹笑容,对于这个男人,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是从上官绝的院子里飞回自己的屋子,这几日上官妖孽每个晚上都是黏上自己的,楼漠白自然也不会去其他几人那里,就连以往的侍寝都快要几乎报废。
身子腾空,阵阵冷风吹来,楼漠白的心微微冷静了下来,细细想着自己这几日的行为又种种表现,不再去其他侧君那里侍寝,夜夜和上官绝呆在一起,虽说她喜欢这样,她的心里走进了上官绝,然而却太过宠爱了。
楼漠白思考着,神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她几乎忘记了,这是一个莫名的架空朝代,虽说架空然而却和她相识的古代很是相似,而且又是一个女尊的国度,她如此宠信一个男人,以至于冷落了其他几人,自己倒是没什么,然而……别人会允许么……女皇会允许么?
她的身份不是普通人,如若是普通人,她大可以休掉其他人,独宠上官绝一个,和他一生一世,然而她是皇女,是女皇最为疼宠的三皇女!
就算女皇允许,就算女皇不去过问这些私事,然而她府上的几个男人说的难听点都是定时炸弹,裴逸,裴国远嫁过来的皇子,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宠爱上官绝,这样的行为一旦传到裴国,那将会引起怎样的反响也就不得而知,裴国会不会借着这个理由找楼国的麻烦,如若事情真的发展成这样,她岂不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引来大祸?
还有竹笙,当今丞相的儿子,自己去求来的赐婚对象,现在也被自己彻底冷落在了一旁,楼漠白左思右想,现在自己的行为真的是有点太过显眼了,身子原主人喜爱竹笙人人皆知,然而自己最近的反应已经彻底打破了这个观念,这样的转变未免太过迅速,丞相那方虽说没有反应,但是说不好心底会是怎样想的,一旦丞相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那么对于楼国的国泰民安都会产生方方面面的影响,一旦丞相心中因此有结而被外人利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种种的猜测和推论不断在楼漠白的脑子里形成,让她的冷汗微微冒出,最后无奈的仰天长叹,“你究竟是给我找了多少麻烦……现在想和一个男人好好过下去,也是不可能么?”
还有女皇,那个怎么看怎么疼爱自己万分有加的母亲,那个几乎满足自己所有任性要求的母亲,那个把自己宠到无法无天的母亲,她真?…爱自己么?
楼漠白的眉峰微微皱起,有些事情往往从另一个角度想则会出现完全不同的结果,请求赐婚竹笙,硬是夺了太女喜欢的男人,女皇允了,这是对楼漠白的宠爱,换种角度,则是把竹笙安排在了楼漠白的身边,把牵制丞相的人交到了楼漠白手里,一旦竹笙有半点闪失,丞相就会有所异动,丞相一动,女皇问罪的第一人就是楼漠白!
竹笙心恋太女女皇又岂会不知,在明知这样的情况还应了楼漠白的赐婚到底为何?
还有裴逸,裴国远嫁来的皇子,二皇女的主动请缨直接被女皇无视,反而又落到了楼漠白的头上,在外人眼里,女皇为楼漠白谋求了一位仙人侧君,一个皇室之子,这无疑是对楼漠白的又一次宠爱,然而换种角度,裴国皇子远嫁楼国,就犹如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旦裴逸有所异常,或是楼漠白对待裴逸有所不好,传入裴国,裴国随时都能够拿出个理由,找楼国的麻烦,而到了那时,罪魁祸首是谁,还是楼漠白!
还有上官绝,一个完全没有背景,查不出来历史人,这样的一个人被楼漠白娶进来,女皇没有丝毫的阻拦,这又是为何?一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女儿,只要她喜欢的尽可娶进门,这倒也说的过去,尤其是对于一国之首,更是难得,更体现了楼漠白在女皇心里的不一样,但是换种角度,上官绝的手段和算计,精明的女皇又岂会不知,吃醋、占有欲如此之强的男人为所欲为的在逍遥王府中,女皇又为何丝毫不动声色?如若上官绝对竹笙和裴逸动手,那个时候,该当问罪的第一人,首当其中必是楼漠白!
想了这么多,楼漠白的心渐渐冰冷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犹如雾里看花,她看不真切这片水雾之后究竟是什么,女皇,你到底是真的爱楼漠白,还是恨她已经到了骨子里?这么多的暗棋,究竟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现在楼漠白已经明了,就算她的心里走进的是上官绝,就算她有多么在乎那个男人,只要她是楼漠白,只要她是楼国的三皇女,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
心突然的烦闷起来,楼漠白多少感觉到有点烦躁,虽说裴逸和竹笙她并不讨厌,然而两人的身份摆在那,是她的侧君,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如果可以,楼漠白宁愿和他们做朋友,也好过这种太过尴尬的关系。
独宠,固然可以,然而独宠却是害了你心中所爱之人,就是因为你的独宠,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试想女皇真要想对上官绝动手,她能够阻拦下的机率又有多少?现在的她唯有恢复到以前的模式才能更好的保护那个男人,保护这个已经走进她心里的男人。
看来,这侍寝还是要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女殿下雨露均沾,对哪个都不偏袒,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以这样的事为借口动她的人!
回到自己的屋子,楼漠白找出了一套素白衣服穿在身上,随后派人找来了管家,管家一到,楼漠白也是直接开口。
“今晚侍寝的是哪位侧君?”
管家听后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当即明白了什么,立刻迅速的回答,“回王爷的话,是竹侧君。”
楼漠白的眉微微一挑,嗯了一句,不再说什么就飘然走远,管家站在原地恭敬的很,在楼漠白走后才抬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王爷,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楼漠白大步行走在逍遥王府之中,脑子里想着今天晚上侍寝的事情,竹笙,今晚侍寝的是竹笙倒也方便,只要自己如往常一样做做样子就好,只不过不免要好好安慰一下上官绝了,以那男人吃醋的程度,怎么可能不动怒呢?
想着上官绝吃醋的模样,楼漠白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心情也不由得好上许多,至于女皇对她究竟是何意,相信以后一定会看出来的,不急于一时。
现在她倒是有着另一件事情要去做,行了一会儿,楼漠白远远看到了裴园,这是逍遥王府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透着一股子宁静。
楼漠白踏进裴园,熟悉的草药味道迎面扑来,只觉得心神舒爽,脚下的步子更为轻快很多,一身素白的楼漠白很快就行进到了裴园的内院里面,看到了正在晾晒草药的裴逸还有小桐。
“王爷!”小桐一见到楼漠白,不免惊讶了一下,个性活泼的他总是一惊一乍的样子,裴逸和楼漠白倒也习惯了,裴逸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草药,抬头问她。
“王爷来此,是有何事?”
小桐早就利索的收拾好自己手头晾晒的草药,嘻嘻的笑了几声,很快就走出去了,楼漠白微微一笑,似乎是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到些许的不好意思,裴逸也感觉到了楼漠白的情绪,沉静的黑眸不由带了继续讶异。
“王爷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裴逸缓缓的坐在石凳上,楼漠白也坐了下来,脸颊上有一抹红云闪过,裴逸看的黑眸微沉,“我是想,想管你要一个方子。”
裴逸秀眉微挑,示意楼漠白继续说下去,楼漠白咳嗽了一声,终于是一鼓作气开口说道:“你知道的,长身体是很重要的,如果发育的不好,是会、会影响健康的!兰儿长个了,但是她的身林?我觉得太平了点,你能不能开个方子,给她补一补?”
裴逸听后,神情透着一丝尴尬,不过被他迅速掩饰了过去,楼漠白有些害羞的看着他,裴逸也黑眸带笑的看着楼漠白,并不说话。
“你有没有这种方子?”楼漠白小声的问了一句,裴逸愣是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开口,“自然是?有的。”
“那太好了,兰儿的身子该好好补一补,不然长大以后会受到影响的。”楼漠白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由得轻快许多,丝毫没注意到裴逸无奈的神情。
“王爷多虑了,兰儿小姑娘……不会有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问题,你又不知道兰儿的……”说到这里,楼漠白急急打住,裴逸轻笑了一下,继而那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楼漠白。
“莫非王爷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楼漠白一下子堵住了,裴逸的视线让她的脸禁不住的烧了起来,最后有些生气的起身,“我知道的也不能告诉你!”
裴逸也不恼,也自石凳上站了起来,轻风拂过,几率黑发淡淡的扫过楼漠白的衣襟,仿佛是要缠绕在一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楼漠白的脸颊,裴逸似是宠溺的低语。
“王爷恼什么,不说就不说。”
这样的口气让楼漠白的心狠狠一颤,一种羞赧直奔脸颊,身形急忙一闪,避开了脸颊上轻抚着的指腹,楼漠白双颊泛上清晰的淡红色,最后狼狈的起身逃走,只留下一句话,“我有事,先走了。”
裴逸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指,那上面还有着几丝细滑的触觉,看着楼漠白慌张的背影,薄唇缓缓勾起,裴逸再度继续着刚才没有完成的晾晒草药工作,只不过那双如星空般璀璨的黑眸深处,始终潜藏着点点笑意。
自裴园出来,楼漠白的心有些不规则的跳着,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着刚才有些暧昧的气氛,还有裴逸这几日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的表现,不知为何,楼漠白有着隐隐一种感觉,裴逸似乎比上官绝,更危险一些。
然而楼漠白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和裴逸坦白的那个晚上,那个男人冷的可以,一副对万事淡漠的神态,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在意的人,然而现在,裴逸却似乎渐渐有了温度,更准确的说,他渐渐的活了起来。
楼漠白很快就走到了前厅,甩开了脑子里这些想法,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的一身素白衣服也正是为了此事,刚一迈进前厅,薛大人的声音就不期而至。
“看样子三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请随臣走吧。”薛大人带着一抹笑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楼漠白俯身行礼,薛大人今天虽然没有穿素白衣服,然而也是穿了淡色,楼漠白点点头,和薛大人一起走出了逍遥王府,看到了停在逍遥王府门前的马车。
“三殿下,上轿吧。”薛大人撩起车帘,楼漠白踏步走了进去,薛大人则是骑在马上,随着一声起轿,软轿缓缓抬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坐在轿子里,没有掀开轿帘往外面看,也没有问薛大人这是去哪儿,任由软轿微晃着前进,根据脑海中的路线,她们去的并不是皇宫,楼漠白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要去哪,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轿帘被人掀开,“三殿下,我们到了。”
楼漠白下了轿子,刚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巨大的凤凰,栩栩如生,仿若要冲破这石门的禁锢腾空欲起,一股肃穆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令楼漠白的呼吸不由得紧了几分。
刚瞧上一会儿,就远远瞧见了远处一个异常奢华的轿子行来,薛大人迎了上去,楼漠白也是走了过去,对着从轿子里下来的女皇请安。
女皇摆摆手,亲自把楼漠白扶了起来,眼睛不由得多看了楼漠白几眼,带着些许的忧伤,继而别开脸,对着薛大人挥手,“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薛大人点头称是,女皇带着楼漠白一步步走向那巨大的石门,石门之上的凤凰也越来越近,“漠白,这是朕第几次带你来了?你可还记得?”
楼漠白心思一沉,并没有回答,女皇要的不是一个答案,果然,女皇似是在喃喃自语,“进去吧……”石门被女皇缓缓推开,发出了古老嘶哑的声响,里面产来了一阵令人心寒的冷气,楼漠白踏步进去,心不由得颤抖了几下,她终于要见到了么,那个画轴里的男子,她的父君!
皇陵很大,楼漠白静静的跟在女皇身后走了许久,经过一个又一个墓室,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的棺椁,虽然她穿越而来的是一个架空朝代,然而楼王朝存在的时间也是不短,不多不少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这二百年中楼王朝经历了很多代帝王,楼氏的家业也是一代又一代传承了下来。
女皇、凤君、甚至是钟爱的男妃,楼漠白扫过这些棺椁不发一语,毕竟这是已经死去之人的安息之地,还是安静些才能表达出尊重。
女皇一路前行,神色肃穆也是沉默,整个空旷的皇陵之中只有两人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音不断回响,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在这皇陵中拐了多少个弯道,楼漠白也丝毫不在乎,安静的跟在后面,终于,女皇的脚步慢了下来,楼漠白缓缓的抬头一看,已经来到了一座新建造好的墓室,没有任何尘埃,没有遗留下任何以往历史的遗迹,看来,这就是她父君安息的地方。
踏入墓室,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棺椁,其中一具还没有盖上盖子,楼漠白微微思量就明白这应该是女皇自己的,而另一具棺椁则是盖上了盖子,那里面躺着的应该是她的父君!
女皇的神情在这一刻完全发生了转变,一直肃穆的神色顷刻间柔软了下来,那双充满凌厉的黑眸也在此刻荡漾着丝丝柔情,专注的注视着那个静静安放在那的棺椁,楼漠白的存在都好似被遗忘了一样。
楼漠白站在那,并没有动身向前,因为女皇没有动,而是站在离棺椁一定的距离处遥遥相望,感受着身旁女皇激动的心情,楼漠白不禁轻声叹息,黑眸也不禁盯着那个安静的棺椁,心中的那抹绸怅久久挥散不去。
一阵风吹过,在这空旷的皇陵之中微微拂过,当经过棺椁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这声音让女皇和楼漠白身躯都是一震,女皇的眼睛仿若湿润了一般,嘴唇也有些颤抖,看着棺椁,不断低语。
“朕来了……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女皇在低语什么,楼漠白已经无心认真去听了,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突然被石化了一样,四肢僵硬的站在那,脸上的神情一瞬间的定格然后又回到了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黑眸死死盯着合上盖子的棺挥,微微闪烁。
风声,有风声!这是楼漠白脑子里唯一的信息,风在经过实质物体的时候是不会发生任何声响,除非是……空的!
楼漠白站在那,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面前的这具棺椁是空的!好似为了证明她的想法,一阵更为巨大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墓室,女皇看上去更为激动,而楼漠白则是越发的冷静下来。
是风,一道道冷风不断从外面吹进来,而发出的声音也清晰异常,这样的现象在这样一个时代自然会有蒙昧的解释,女皇看样子也更是把这声音当做是已经死去的父君的声音,然而对于楼漠白,对于一个现代的科学家而言,这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可以解释的!
棺椁为空!这个念头让楼漠白狠狠一颤,这个时候细细去听女皇的低语,楼漠白也渐渐明白,棺椁为空的时间恐怕已经有两三年了,看女皇的表现和神情应该是不知道,如若知道,又何苦这样在她面前做戏?以女皇对父君的感情,恐怕早已经大发雷霆,命人寻找了。
想到这里,楼漠白微微垂下头,只觉得事情又被套上了一层迷雾,父君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仍然活在世间?死了应该是确凿无疑,然而尸体去了哪里?究竟是谁费尽心思带走父君的尸体,带走之人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身子原主人藏在暗格里面的那份地图,那标示出的三个地方究竟代表了什么?是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父君棺椁为空了,这是一份线索?还是说另有他意?
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脑海,女皇完全沉浸在悲伤和感怀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楼漠白的平静,楼漠白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去那三个地方走一走,那里一定会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凭吊似乎只有一会儿,当女皇从情绪中恢复稳定的时候,楼漠白也适时的摆出一副略带感伤的神情,女皇见了也只是轻轻一叹,没多说什么带着楼漠白又走了出去,步出皇陵的那一刻,外面温暖的气流包裹全身,然而楼漠白却觉得心底仍有冷气冒出。
“漠白陪联一会儿,可好?”女皇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楼漠白点了点头,沉默异常,这样的情绪可以很好的解释,女皇也看在眼里,两人不多说的坐入软轿,这一回却是往皇宫去了。
回到皇宫立刻有人前来禀报,原来是太女求见,女皇的神色略显疲惫,然而还是让人去宣太女进来,楼漠白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女皇则是在正台坐下。
太女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楼漠白,不禁有些惊讶,“三妹……也在?”
楼漠白对着太女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太女一见楼漠白的神色不禁感到有些疑惑,然而也是没再多问,向女皇行礼。
“女儿拜见母皇!”
女皇微微一动手,免了太女的理解,手揉着额头上的太阳穴,神色很是疲累,似是敷衍的问着,“有何事?”
太女神色微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了楼漠白一眼,“女儿是有事和母皇商量……”
楼漠白立刻领会了太女的意思,这事情不能有别人在场,当即站了起来,“漠白出去一下,母皇和大姐议事完再宣漠白进来。”
女皇黑眸看了太女一眼,神色未明,继而又看向楼漠白,“漠白不必走,坐下,有什么事说吧。”
楼漠白不动声色的坐下,太女要说的事她可是没兴趣听,如果是什么国家机密,她更是没兴趣,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样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出去。
太女的身子轻轻一颤,立刻整理好自己的神情,淡淡一笑,“三妹在自然是无妨,母皇交代女儿的事情,近几日即可动身。”
女皇点点头,楼漠白倒是听出了些什么,动身?难不成太女要离开都城去别的地方?“大姐这是要出去么?”
太女儒雅的脸勾起淡淡的笑,丝毫不避讳的说道,“是啊,身为太女自当是为母皇分忧,我也到了该做事的年龄,这次是替母皇下一趟江南,查看一下民情。”
楼漠白的黑眸陡然一亮,江南?那泉州就是在江南,如果可以的话,她借着太女这趟东风,倒也出的去……
女皇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自然把楼漠白的神态收入眼底,眼底带着一抹笑意,“漠白可是想要出去玩玩?”
女皇的话一出口,太女诧异万分,楼漠白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母皇说的没错,在都城呆的久了,的确想出去走走。”
女皇含笑,目光带着宠溺和慈爱,太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三妹不是一向喜欢清静,不喜外出么?”
楼漠白微微摇摇头,“大姐说的没错,然而总闷在一个地方,是会烦的。”
太女还想说什么,女皇的话让她闭了口,“既然漠白想要出去走走,就和太女一起去吧,散散心也好。”
女皇的眼扫了太女一下,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这次下江南漠白也可以帮着你点,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太女不再开口多言,女皇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再多说什么都已无用,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太女看上去温和极了,好像刚才的不愿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既然三妹和我一起,我办事自当轻松许多。”
楼漠白点点头,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显得有些莽撞,甚至会和太女的关系有冲突,然而她需要这个机会,需要这个光明正大走出都城的机会!
现在机会有了,那么下一步就要想想,应该怎样巧妙的摆脱掉太女,毕竟她这次出去不是真的游玩,自然也更不可能是去为她分忧的。
自皇宫出来,楼漠白突然想到了一位差点就被她抛之脑后的人,易念思,那个同样懂得音律,让她感到有种知音感觉的女子,两人自上次一别约定几日后再见,原本楼漠白是不会忘记的,然而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大脑已经自动忽略了这个约定。
约定的日子自然是错过了,楼漠白身感一种自责,说实在话,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同性朋友可能就是她了,虽然两人仅仅交谈了几个时辰,然而却有一种早已经相熟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见如故吧!
楼漠白刚出皇宫,就迅速的往约定和易念思见面的地方敢去,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的不守约定,又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呢?
楼漠白胡乱的想着,赶到那个约定的酒楼,自然是没有易念思的身影,楼漠白不禁有种浓浓的失落感,正当要跨出酒楼之际,酒楼的老板在细细看了楼漠白几眼之后,突然叫住了她。
“这位小姐可是白墨?”
楼漠白回身,“没错,我是白墨。”
老板一听,立即笑了几声,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楼漠白,“这是一位姓易的小姐留在这儿的,让我交给阁下。”
楼漠白一听,刚才还阴沉的神色陡然转晴,谢了老板之后接过信封,信封上面是娟秀却笔锋有力的字迹:白墨亲启。
心中一喜,撕开信封展信阅读,读完之后,楼漠白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异常欣喜的笑容,易念思已经离开了京城回家去了,这封信是特意告诉楼漠白她家里有事速归,希望楼漠白能够有机会来看她,两人再谈音律。
楼漠白把信揣在怀中,只觉得心头一阵轻松惬意,脚下的步子也轻松太多,易念思的家乡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泉州!
VIP 章七 情呐,情呐
回到逍遥王府,一身素白衣服的楼漠白一脸的喜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今天他们的王爷心情很是不错。心情不错是件好事,然而逍遥王府的下人们却是看的胆战心惊,正确的说他们自楼漠白今天离开逍遥王府之后,就提心吊胆到了现在。
看着自家王爷一脸春风的走过,下人们免不了聚在一起,暗自嘀咕。
“咱家王爷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是啊,会不会是伤心过度,情绪失控了?”
“我看没准啊,前几年每年这今日子,王爷那张脸,真是黑到不行啊!”
“是啊是啊,脾气也是古怪异常,吓人的狠那!”
“王爷今天晚上一定会去竹侧君那里!”
“切!这可不一定,虽然以前王爷这今日子一定会去竹侧君那,不过这段时间你还看不出来么?”
“看不出来什么啊?”
“蠢死了!上官侧君啊!王爷现在估计是要更宠上官侧君多一点才是,王爷应该是去上官侧君那里。”
“不对不对,是竹侧君!”
“不和你扯,打赌好了,一两银子!”
“我靠!一两银子!好了好了,赌就赌!”
“赌什么?在嚼什么舌根!”一声怒喝响起,刚才还在低声交谈打赌的几个人立刻有些惶恐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年女人。
“管家大人,奴才……奴才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再乱嚼主子的舌根,就滚出王府!”
“是是是,奴才谨记。”两个女人点头哈腰,满头大汗,管家一挥手,几人立刻心领袖会,立刻恭敬的退下,只不过心里有点心悸,在逍遥王府当差可是件美事啊,体禄高,还能时不常的看到几位天仙侧君,饱饱眼福也成啊!
管家站在那,方才那几人的话她自然是全都听见,王爷的心情不错?管家想到这点就眉头轻皱,会不会真如那两人所说,是悲伤过度、不受控制了?
想着这几年每个今天楼漠白回府的表情,管家就坐立不安,每年的这今日子,楼漠白的情绪糟糕到不行,甚至暴怒都是随处可见,王爷虽说个性有些阴沉,然而发脾气却是不多见,但是今天这今日子却是例外。
往常的这几日王爷的坏心情所有人也都受的住,反倒是今年心情不错,让所有人有些心惊,就连管家想来想去都是不安,最后直接去找楼漠白,不管如何,守在王爷的身边才是对的!
书房之内,楼漠白正拿出那卷地图在细细观看,视线定格在江南拿出划出淡淡标记的泉州,那里是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
正在思索管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王爷,您可是在里面?”
楼漠白收起地图,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看到了管家站在外面,只不过她脸上的神情有些让楼漠白疑惑,怎么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
管家下意识的打量了几下楼漠白,没看出来楼漠白什么情绪波动,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没有从前那么阴沉,然而却也没像方才那几人说的那么高兴。
“王爷……可需要什么?”管家问的小心,楼漠白却听的一头雾水?需要什么?她能需要什么?
“本王不需要什么,管家是何意?”楼漠白的黑眸看向管家,管家不禁心头一紧,王爷果然是不太对劲,这往常免不了要发一顿火的,一旦发火都是关在这书房里砸东西,每年管家也自觉的准备了一些东西好让楼漠白发泄,然而今天却……
“王爷……真的不需要?”管家再次硬着头皮问着,现在书房里可是一样可以砸的东西都没有,这王爷要是发起火来,她可没东西砸啊!
楼漠白被管家这样的口气问烦了,不禁心生烦躁,“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楼漠白一发火,管家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发火了发火了,只要发火就是好现象!“没事没事,王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奴才就在一旁候着。”管家说完就走远,身子隐没在远处的阴影里,楼漠白脑子里一堆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管家,楼漠白心头一阵别扭,今天未免有些太过古怪了,这管家的神情就好似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样?脚下的步伐轻转,楼漠白的身形飘出了书房,管家一见不禁关切的问道,“王爷这是去哪儿?”
楼漠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冰冷的声音传来,“本王要去哪儿,也需要向你请示么?”
管家一听,立刻噤声不语,身子僵在那里,再也不敢蹦出一个字,看着楼漠白渐渐走远的身影,管家心头悄然嘀咕:这性子是越发的古怪了。
楼漠白在最初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经过管家刚才那么一折腾,也发现了今日的逍遥王府有些不对劲,凡是碰见她的下人,每一个都是面无表情,平常那样微笑请安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让她疑惑更深,走到一处巨大的树下,树荫笼罩在她的头顶,仿佛是一片巨大的云。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哭丧着一张脸……”轻声嘀咕,楼漠白只觉得头上的树叶纷纷落下,原本以为是风吹过,然而更多的树叶却是朝她的头上扫来,楼漠白敏锐的微微一闪身子,颇为恼火的抬头,只看见一抹红色在巨树的树窝出出现,红色的身影慵懒的依靠在树干之上,一双带笑的凤眸看着楼漠白,手轻轻一挥,更多的树叶纷纷洒落。
楼漠白见到上官绝竟然窝在这儿,不禁感到一阵惊讶,上官绝的媚眼微挑,露出了楼漠白在今天见到的第一个笑容,“王爷不上来么?”
美人红衣,慵懒在靠,这样的邀请又怎能有不应之理?楼漠白唇角勾起,脚尖轻踏,身子如燕般原地踏起,只一下就已经跃上了巨树之上,身形还没有落到巨木上,一道红色衣袖就卷着风过来,将楼漠白的身子拉了过去。
一道温热的身子顺势靠了过来,楼漠白被拉坐在巨树上,被靠着宽大的树木,头上是遮天的村荫,怀中靠着的是上官绝慵懒的身子。
微风徐来,两人的衣袖被缓缓勾起,绞在了一起,红色和素白霎时鲜明,上官绝的凤眼看着两人相互交缠的衣袖,身子更紧的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手指轻轻的点着她身上的素白衣裳。
“王爷的心情可好?”
楼漠白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树干,双臂微微一圈,就将上官绝整个抱住,他身上的红色就像一朵怒放的火莲,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热爱红色?
“好,好的很。”楼漠白唇角微弯,怀里拥着的是自己爱的男人,窝在这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心情又为何不好?
上官绝缓缓的抬起头,妖媚的五官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也微微垂下头,和这双惑人的凤眼对视着,只见那粉嫩的唇瓣微微轻启,“王爷今夜还是要去竹侧君那么?”
楼漠白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何上官绝知道,然而她确实不知前些年的每个今日,楼漠白都会在竹园度过,没有例外。
看到楼漠白沉默没有回答,凤眼里窜过一抹冷光,上官绝不禁哼了一声,狠狠瞪了楼漠白一眼,“王爷果然还是最在意竹侧君。”
楼漠白一听立即就明白怀里的大醋坛子又打翻了,当即轻轻一笑,手找到上官绝的手,十指紧紧扣住,上官绝虽说吃醋,然而见到楼漠白的动作也是心头一喜。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上官绝的身子软软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窝在巨树之上,没有人发现他们,在这方小天地里也唯有他们两人。
“王爷可还记得答应过臣妾什么?”上官绝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楼漠白嘴角带笑,她怎么会忘记。
“不准碰除了你以外的男人,是否?”
上官绝抬眸,似嗔怒般的敲了楼漠白一眼,魅惑的眼波让楼漠白看的有些恍神,这个男人是个女人就想扑上来的,揽着上官绝的手臂微微一紧,两人的身子又依偎的紧了些。
“王爷还算有点良心,既然答应了臣妾,王爷碰了谁,臣妾变动谁。”上官绝微微垂下眼帘,楼漠白不知道这双凤眼里是什么神情,然而却是知道上官绝的个性,如果她真的动了别人,那么下场并不比会比穿越第一天那个悲剧男好到哪去。
“胡闹。”楼漠白不禁笑骂,这醋坛子的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如若真的因为吃醋而妄动了某些人,她该怎么保他?
“哼!”上官绝没再说什么,又往楼漠白的怀里钻了几下,手臂紧紧的揽住楼漠白的腰肢,在楼漠白看不到的角度,红唇却悄悄的往上勾起。
楼漠白抱着上官绝窝在这里,心头一阵惬意,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来的更轻松,更让她感到舒适,怀里抱着如此温暖真实的身体,这是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在这个女尊的世界,如若能够和他就这样相伴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突然想到什么,楼漠白的脸微微红了,自从两人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她似乎忘记了上官绝是处子的事情,他的身体有没有不适,她都没问呢一“你的身体,?还好吧?”楼漠白低声问着,红着一张脸,上官绝一听,“噗嗤”一声的乐了,身子缓缓的自楼漠白的怀里钻出来,那双凤眼带着笑意把楼漠白看的十分不好意思,微微别开了脸。
“王爷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上官绝缓缓靠近,双臂揽住楼漠白的颈项,强硬的把她的小脑袋转了过来,看着她脸上羞人的红晕,上官绝只觉得心头一暖。
“臣妾的身子王爷还不清楚么?”吐气如兰的红唇已经悄然贴近了嘴角,楼漠白的脸颊更红,是啊,她十分的轻触,上官绝的索求无度,上官绝的精力旺盛,他怎么会有不舒服?
看着近在咫尺的妖艳五官,楼漠白只觉得自己有些趋于下风,女尊的国度,她怎么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在下面,多少有一次,她也要占上风才可以。
一只手悄悄的绕到了上官绝的脑袋,另一只手猛然把男人的腰肢往自己的身上强硬的一揽,上官绝还在惊讶的时候,楼漠白的唇已经压了下来,温热的唇贴上来,舌头挑开上官绝的牙齿,邀请他的舌头共舞。
凤眼微微闭上,卷翘的睫毛在轻轻颤抖,上官绝软下了身子,整个人如一滩水般靠在了楼漠白的怀中,楼漠白吻着,感觉着怀中男人的柔顺,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只想讲怀中的男人揉进自己的怀里,想和他永远都不再分开。
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在逍遥王府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一颗参天浓密的巨树之上,一缕红色和白色的衣角交缠着在空中飞舞,不曾分开。
夏日的天气有的时候转变的就如人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一片晴天的天空此刻已经是片片乌云遮盖,在人的心头不禁压抑几分。
天色或许也因为乌云的出现而早早暗了下来,楼漠白此刻正走在去竹园的路上,上官绝知道自己今晚要去竹园,也未在多说什么,楼漠白也觉得多少有些安慰,醋坛子虽然喜欢吃醋,但也明白自己的苦衷。
空气中似乎渐渐潮湿了起来,楼漠白抬眼看看天空,看来,是要下雨了。
刚入竹园,就听到了雨点落了下来,细细的雨点敲在翠绿的竹子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没等楼漠白走到屋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抹青色撑着一柄伞迎了出来。
雨滴滴落在脸上,激起一阵阵冰冷的触觉,楼漠白看着雨中撑伞的竹笙,还有他脸上堆着自己露出的微笑,忽然间就觉得,似乎这个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不知有多久,就这么等在这里,只为自己的到来。
“漠白还发什么呆,淋雨可是要生病的。”竹笙的伞已经撑在了头顶,楼漠白哑然失笑,她竟然看呆了么?
微微理顺了自己的心思,楼漠白轻轻的把雨伞往旁边一堆,“小雨而已,倒是你,小心着凉。”也的确是小雨,被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楼漠白往前走,竹笙拿着伞走在旁边,小脸带着一丝激动和期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在这今日子,她来了。
以往的这今日子,楼漠白必然是会到竹园,在这样的日子里也唯有心中的那个人可以平息心中的悲痛,也只希望心中的那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以前的竹笙多少是有点懂的,虽然不甘不愿嫁了进来,然而说到底也是楼漠白的夫了,尤其是在这样一今日子,他就算心底再怨,也会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陪着楼漠白静静度上一夜。
有些伤是经不得碰的,有些伤是需要自己慢慢去修复,而有些伤是无论如何怎样都修复不了的。
竹笙以为楼漠白是不会来了,毕竟她变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过去了,她甚至要把自己送给太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示,她不爱自己了。原本竹笙以为,今天她会去上官绝那里,不可能会来这里,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期待、有些期望,就这么等在这儿,令他欣喜的是,她来了。
楼漠白推门进屋,发现小叶并不在,竹笙跟在身后,把门关上,也没有多做解释,以往每年的今日都是如此,楼漠白不需要别人,她需要的只有一个,竹笙。
然而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楼漠白不会想到竹笙心里的激动为何,竹笙也不会想到楼漠白来此并非是和以前一样。
竹笙进屋,就从一旁摆放好的食盒里拿出饭菜,饭菜还是热的,飘散出阵阵香气,竹笙把饭菜一一拿了出来,又忙进忙出了好一会儿,楼漠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竹笙忙里忙外的身影,有时候竹笙也会瞧过来,会对她柔柔一笑。
楼漠白的心忽然苦涩了起来,甚至是嘴里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心有一种被拉扯的感觉,竹笙和楼漠白,到底是谁欠谁的情,谁欠谁的债?
对于竹笙楼漠白一直觉得有一丝亏欠,他爱上了自己,这段情又该何去何从?
“漠白,吃饭吧,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竹笙摆好了碗筷,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这些都是身子原主人爱吃的东西吧,也罢也罢……拿起碗筷,楼漠白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尽管有些是自己不喜欢吃的,也勉强的咽了下去。
竹笙看着楼漠白吃饭的样子,大眼睛里面是深深的满足,仿若现在的这幅场景是他梦寐以求的,竹笙也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进了楼漠白的碗里,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你也别闲着,瞧你这身子,再不多吃点可是要被风吹走的。”
竹笙点点头,嘴角勾着一抹甜蜜笑容,也小口小口秀气的吃起饭来,两人一时无语,只是氛围还算和谐,竹笙沉浸在这样一种居家的气息中,仿若他的妻主刚从外面劳苦工作了一天,而他做好了饭菜等着她回来,两人一起吃饭,一起说着家长里短,过着平凡却也温馨的日子。
以前的竹笙是全然不会想这些的,丞相的儿子,又怎么会过这种普通平凡人的生活?然而现在,楼漠白却给了他这样一种感觉,这样一种几乎不真实的感觉,竹笙的心底也砰然心动,如果可以……他和她能够像平常夫妻般那样,又该是多好?
随机又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就算能这样,那也不会是自己吧,会是上官侧君,会是裴侧君,会是别人也不会是自己吧……可是今天她来了,她来找自己了,就如从前一样,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哼哼点位置的,哪怕是半点?如若真的是这样,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楼漠白吃完,这顿饭吃的还真是有点勉强,竹笙收拾好了碗筷,这让楼漠白微微有些吃惊,她以为这些事情竹笙是做不好的,却发现他做的也是蛮不错。竹笙被楼漠白的眼神瞧的不自在,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楼漠白呵呵一笑,不再看了。
外面的雨还在滴答的落着,屋子里的一扇窗户被轻轻支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一阵阵清冷的风吹了进来,在这个潮湿闷热的雨夜给人带来一阵舒爽。
“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楼漠白听着雨声喃喃自语,竹笙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荷包和一些针线,坐在了楼漠白身旁的椅子里,一边刺绣一边回答楼漠白的话。
“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会下雨的。”
楼漠白好奇的看了一眼竹笙手里的荷包,发现是上次自己看见的那个,荷包似乎还没有绣完,只见竹笙绣的很是仔细,一脸的认真。
“竹笙,这荷包是给我的么?”楼漠白含笑的问了一句,看到了竹笙顷刻间就红了的脸颊,没有像上次一样快速的反驳,竹笙红着脸不说话,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句,继续手里的工作。
楼漠白也没再多问,看着竹笙的荷包,还有他绣荷包的神情,觉得心头一阵堵得慌,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着他的人了,他可知道么?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楼漠白,那个爱他专一痴情的楼漠白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
“竹笙……我……”楼漠白想开口说什么,她甚至想冲动的告诉竹笙,她是另一个人,虽然是同一个名字,虽然是同一个身体,然而却是不同的灵魂!
竹笙抬起脸,黑眸里是温暖和幸福的笑意,“嗯?”
楼漠白喉咙干涩,想要吐出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最后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竹笙没有丝毫疑惑,毕竟在今天这个敏感的日子,她想说什么自然说什么,不想说的便不说。
楼漠白不再说话,只是黑眸无神的望着窗外,好似在想些什么,绣着荷包的竹笙一针一线的细密缝着,荷包精致,大家闺秀的竹笙手艺又怎么会差呢?终于绣好了荷包的最后几针,竹笙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小脸一扬带着笑容却在看到楼漠白凝神的侧脸时没了声音。
竹笙的黑眸轻轻一动,手不禁将荷包握的紧了一些,只觉得心头一阵不安的骚动传来,这是那张他看了很多年平凡的脸,一丝一毫都没有变过,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或许是从她淡然而又温暖的笑开始,他觉得她变了,变的让他想靠近,想接近,想站在她的身旁,被她牵着手不停的往前走。
“漠白……”竹笙轻轻唤着,期待着她那双淡然的黑眸能够瞧着自己,如他所愿,楼漠白的双眼转了过来,就看到了竹笙充满感情的眸子,心头顿时一紧,楼漠白站起身子,“我先走了。”
话一出口,竹笙明显一愣,走?她才来了一会儿不是么?况且?在今天,她去哪?
“漠白!”竹笙喊住了楼漠白的脚步,楼漠白站在那,不敢回头,生怕看到竹笙眼里的情,一切都乱了,都乱了……
竹笙轻轻的靠了过来,手探到楼漠白腰际,楼漠白的身躯一震,没有回避,竹笙的手轻巧而又快速的将荷包栓到了楼漠白的腰际,荷包安静的垂在那,竹笙看着黑眸一暗,手固执的找寻到了楼漠白的手,死死的握住,楼漠白身体一颤,想要抽开却被竹笙握的死紧。
“你要去哪,可是要去找上官侧君?”
楼漠白没有说话,背对着竹笙站在那,屋外的雨仍然在下着,雨声越来越大。
竹笙见楼漠白没有回答,只觉得心底狠狠的被刺了一下,手又握的紧了一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么,你真的……”竹笙的话越说越小,似乎是没有勇气再问下去,手死死的握着楼漠白的手,竹笙的掌心是细密的汗水,但是仍握着楼漠白的手不肯松开。
楼漠白悠悠的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似乎是刺激到了竹笙,他不顾一切的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了楼漠白,身子颤抖的贴在了她的后背之上,狠命的抱住她的腰身,让若她一旦离去就再也抓不到了。
“我是你的夫不是么,你是我的妻主,你不可以不要我,我嫁了你就是你的人,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
楼漠白站在那里,听着竹笙的话,他抱着自己的身子在颤抖,他在害怕,楼漠白无奈的苦笑,手轻轻的放在竹笙环绕自己的手臂上,缓缓的松开了竹笙环抱自己的双臂,楼漠白转过身子,看着竹笙已经红了的眼眶,还有顺着眼角流淌下来的泪水。
“竹笙,一切都过去了。”楼漠白的话让竹笙彻底惨白了一张脸,只觉得心底一阵轰鸣,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她对他果然再无半点情意,再无半分感情,她不要他了,是真真正正的不要他了……
“知道,我知道了……”晶莹的泪珠纷纷从脸颊滚落,掉在地上砸碎成了一个点,楼漠白看着竹笙的眼泪,心中更是觉得苦涩,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她还能说什么?对他,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转身,推开了竹屋的那扇门,楼漠白飞身一跃,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雨帘之中,竹笙愣愣的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身子陡然一颤,再也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
“好狠,你好狠……”喃喃自语,竹笙只觉得心痛阵阵,手按在了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那里正发出丝丝悲戚的声音,正犹如这漫天的雨声,无穷无尽。
第二天,楼漠白睁开眼之后管家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告诉她一个坏消息:竹笙病倒了。楼漠白当下一惊,病倒?怎么会!不过想起竹笙一向羸弱的身子,楼漠白的心中不禁有些慌了,几个起落就已经来到了竹园,刚一堆开屋门,就看到了裴逸的身影,裴逸的黑眸淡淡的扫了楼漠白一眼,似乎带着几分谴责。
“他,有没有事?”
裴逸淡淡的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药瓶,语气不冷不热,不紧不慢的回答,“竹侧君本就身子弱,加上情绪激动气血不足,昨夜似乎又淋了场雨,高烧虽然退了,但是日后也需要好好调养。”
楼漠白听着,激动气血不足可是因为自己的话?淋雨?他昨夜竟然淋雨了么?想着昨夜瓢泼的大雨,竹笙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雨里,任由大雨肆虐,楼漠白的眉峰不由得轻轻皱起。
裴逸缓缓的走在楼漠白的身侧,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句,“王爷这么折磨他,又是何苦?”
楼漠白错愕,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语言,折磨?她能够否认么,她这么对竹笙和折磨又有什么区别……
“好好照顾他吧。”裴逸淡淡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开,屋子里是一股汤药的味道,很浓很浓,楼漠白走进内室就看到了小叶来回忙碌的身影,小叶见到楼漠白进来,立刻行礼,楼漠白挥挥手示意他起来,看到了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竹笙,此刻的他紧闭双眼,嘴唇发白,裴逸的汤药正冒着热气放在一边的桌上,小叶端起汤药,扶起竹笙。
“公子,喝药了,公子,喝药了……”小叶轻声唤着,然而竹笙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小叶红着眼眶,声音渐渐抖了起来,甚至带了哭腔,“公子,小叶求求你,把药喝了吧……”
楼漠白一见,上前把小叶轻轻推开,一手拿过药碗,看着竹笙此刻的样子,扬首喝了一大口汤药,扶起竹笙的头,楼漠白的脸缓缓低下,最后覆盖在那发白的唇上。
小叶看到,惊讶的睁大眸子,随即什么都没有说的退了出去,楼漠白坐在竹笙的床前,一口接着一口,将碗里的汤药都用嘴灌进了竹笙的嘴里,尽数灌完之后,楼漠白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将竹笙放回了床上躺好,替他盖好了被子,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竹笙,你这又是何苦……”喃喃低语,床上的竹笙仍是紧闭双眼,楼漠白终是无奈的摇摇头,欠他的,看来是自己欠他的。
当天晚上,楼漠白房间的软榻就搬进了竹园,每天虽说不是时刻陪伴,然而楼漠白都是夜宿在了竹园,竹笙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下来,脸颊也是慢慢有了红晕,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不愿意醒过来,就这么安然睡着。
上官绝自然也是来过,当看到楼漠白的软榻在竹笙的房间里时,他也仅仅是皱了一下眉,看了床上的竹笙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虽然对竹笙没有多大好感,然而竹笙的表现也让上官绝有些意外,上官绝也是知道楼漠白不会怎样,也就由得她照顾竹笙了。
楼漠白揉揉额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天了……抬眼看了看床上依然安然入睡的竹笙,楼漠白走过去,替他盖好了被子,不禁摇头轻叹,“你还要睡多久?再不醒我可是要回去了。”
见床上的竹笙没有反应,楼漠白再度摇摇头,回身把油灯吹灭,身子躺在了软榻之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楼漠白平稳的呼吸声音渐渐散开在寂静的夜里,在床榻上的竹笙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灵动的黑眸里没有丝毫刚醒过来人的迷蒙和混沌,身子微微一个侧转,竹笙侧躺在床上,正好和楼漠白的软榻相对。
看着楼漠白此刻安静的睡颜,竹笙慢慢的垂下眼帘,她还是发现了么?这几日自己的装睡,为了留下她,他竟然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会像那日一样,把自己丢下,就这么走了。
她发现了却还是留了下来,这是不是代表她默许了自己的要求,希望她陪着他一些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轻轻的撩开身上的被子,竹笙赤着脚落地无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楼漠白的软榻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双臂撑在软榻上,下巴抵在手臂之上,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闭目熟睡的楼漠白,看的很久很久,手指轻轻的点在楼漠白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最后沿着五官,轻轻的勾勒起来。
“漠白,你变了,变的让我心动,变的让我在乎,或许我从前喜欢的人并不是太女而是你,我和你的一切都记得那样鲜明,从未忘记。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向你索取感情,我还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么?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些我都知道,然而就连一丝的希望都不肯给我么?漠白,你说这世间的情为何这么苦呢,我的心很疼、很疼……”
竹笙喃喃自语,最后没了声音,许是疼了,许是累了,就这么侧坐在了软榻下方,手臂撑在软榻之上沉沉睡去。
黑暗之中一直紧闭的双眸睁开,一双墨色纯黑的眼睛缓缓侧转,看着睡在自己软榻旁边的竹笙,楼漠白轻轻的叹口气,下床轻柔的将竹笙抱了起来,他轻飘飘的身子真是没有太多重量,这身子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将竹笙放回到床上,楼漠白回到了软榻上,黑眸望着屋子的房顶,最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情呐,情呐,她该怎么还,如何还……
VIP 章八 一起,一起吧
第二天一早,竹笙终于睁开了这几日都不愿意睁开的黑眸,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楼漠白的身影并不在,只剩下一个软榻在那,竹笙缓缓的坐起身子,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床,细细一想也是明白,是谁把他抱上来的。
拥紧了身前的被子,竹笙的脸带着淡淡的红晕埋进了被子里,她发现了……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全部被她听去了……想着自己昨晚说的话,竹笙只觉得一阵甜蜜和苦涩在心中不停翻滚,心里的话全被听了去,她又该如何想……
竹笙就这样愣愣的拥被坐在那,直到小叶推门进来,惊喜的声音传出才惊醒了他,“公子你总算是醒了!王爷果然说的没错!”
竹笙俏脸一红,瞪了小叶一眼,“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小叶把手里的汤药放在桌上,脸上开心的有些眉飞色舞,这些天小叶可是一直担心着,直到今天早上王爷出门的时候交代他,竹笙今天就能够醒了,起初小叶还不信,可现在推门一看,自家公子的确是醒了!
“王爷说呀,公子今天就会醒呢,让我这几天多悉心照顾公子,王爷说公子的身体该好好养养了,王爷很关心公子呢!”
小叶欢快的声音说着,然而竹笙却已没再听了,他已经听出了楼漠白留下的话含义,他醒了,而她也不会再想前几日那样夜夜守着他了,她陪伴自己的日子到此为止了吧。
轻轻的叹了一句,竹笙的双眼悠悠的望向自己床对面的软榻,仿佛还能看到楼漠白在上面酣睡的身影,这软榻,她也是要搬走的,?“公子午膳想吃什么,王爷可是交代要给公子好好补一补。”
竹笙微微皱起眉头,没有丝毫胃口,“不要做,我没有胃口。”
小叶顿时摇着头,一脸的笑意,如此古怪的表情让竹笙有些不自在,“小叶坏小子,你怪笑什么!还嫌我病的不够么!”竹笙笑骂一句,小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确定不吃午膳么?王爷可是说要和公子一起呢……”
“你、你说什么,漠白她说……”竹笙听到这里有些激动,看着小叶一脸打趣的样子俏脸不禁更红,“你这死小子,讨打!”
小叶嘿嘿一笑,“王爷说要和公子一起用膳,公子是有胃口还是没胃口呢?”小叶挤眉弄眼的样子让竹笙的脸更红,最后看竹笙羞赧的样子小叶也不再打趣,推门出去做事了。
竹笙红着脸颊坐在床上,如刚才一样傻傻的拥着被子发呆,只不过这一次,满眼的尽是甜蜜,只为了那人的一句话,竹笙呆呆的想着,她说陪自己一起吃饭,她心里也是放不下自己的,是不是?
等待的时间仿若是无尽的沙漏,竹笙在竹园坐立不安的等待着,时不时的就起身看看外面的天色,头一次,觉得天上的太阳走的如此慢,慢到快要望眼欲穿,心慌不已。
终于,小叶的声音欢快的响在了竹园里,“王爷,您来了!”
竹笙的心猛然一紧,心跳不由得加快起来,手心也全是汗水,当下有些坐立难安,他该如何迎接她,是该在屋里等着还是走出去,是该笑还是怎样……正当竹笙犹豫不定的时候,竹门已经被人轻轻推开,楼漠白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了竹笙,淡淡一笑。
“你终于肯醒了?”
一句话,打破了竹笙所有的慌乱只剩下满满的羞赧,粉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出声,俏脸通红的竹笙站在那犹如一个犯错的孩子,被人抓住了把柄般不知所措。
楼漠白看着如此别扭的竹笙也不再取笑,坐在了桌子旁,不一会儿,小叶就推门进来把一些丰盛的食物端了过来,鉴于竹笙的身体初愈,菜色是以清淡为主。
“竹笙,过来坐下。”楼漠白的话让竹笙乖巧的走过去,落座,看着满桌的饭菜,本没有胃口的竹笙却在这一刻食欲大开。
楼漠白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进了竹笙的碗里,竹笙灵动的大眼闪过一抹不明情绪,听到了楼漠白的低语,“多吃一点,你的身子该补补了。”
竹笙微微垂下眼帘,默默的端起碗筷,他记得,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宴会上,她为上官绝夹菜,羡煞了他,而现在,她也为自己夹菜了。
虽然两者的含义不同,然而他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两人默默的吃着饭,楼漠白给竹笙夹了很多菜,竹笙始终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恬淡而温馨,一顿饭吃的很慢,然而竹笙却觉得过的飞快,小叶将碗筷撤下去的时候,竹笙甚至有一丝怅然若失,仿佛什么东西他就要失去了。
楼漠白转身推开竹门欲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软榻我先不拿走了,还有,晚上一起用膳。”
竹笙猛的抬头,灵动的双眼怔怔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神情,然而她的话却让他冰冷的心头猛然一热,她说软榻不搬走了,她说,晚上一起用膳!
“好。”缓缓的应了一个好字,楼漠白的身形推门而出,隐没在了门外,竹笙嘴角的越勾越大,心头的那抹蜜也越来越甜。
楼漠白的想法很简单,别的什么都先不要管,竹笙的身子是该好好养一幕了,尤其是昨天晚上自己抱起他的时候,竹笙身体的重量不禁让她微微吃惊,他看上去很瘦,但是没想到已是如此之瘦,楼漠白下定决心,亲自监督着竹笙吃饭,再这么瘦下去可是不行啊。
楼漠白不讨厌竹笙,自然也不希望他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一起用膳,监督着他好好吃饭。
晚上的时候楼漠白来到了竹园,同推开门就看到了裴逸一身飘逸的白色,裴逸正和竹笙在聊着什么,两人都是一脸笑意,见到楼漠白进来,竹笙笑着迎了上来,裴逸则是淡淡一笑。
“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竹笙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么?”楼漠白问着,竹笙一听心头又是一喜,这几天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她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好都虚幻的像一场梦。
“王爷多虑了,竹侧君的身子除了需要调养,并无大碍,我这次也只是来看看。”裴逸说着,楼漠白点点头,小叶手脚利索的布置起了饭菜,裴逸一见,不禁淡笑道。
“王爷果然是用心,亲自监督么?”
楼漠白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裴逸的黑眸微动,看向竹笙,“不打扰么?”
竹笙一听脸色一红,当即有些支吾的说了句当然不打扰,裴逸也就大方的落座,三人吃起饭菜来,楼漠白依旧是给竹笙夹菜,裴逸静静的看着楼漠白的动作,不发一言。
终于裴逸动了筷子,竹笙和楼漠白都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裴逸的筷子把竹笙碗里楼漠白给他夹的菜夹到了自己碗里,沉静如水的黑眸看着竹笙和楼漠白,裴逸低声开口,“竹侧君目前还不宜吃这些,还请王爷注意。”
竹笙愣了半响,缓缓的垂下头来,楼漠白则是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裴逸碗里自己夹给竹笙的菜,最后才蹦出一句,“啊,我知道了,知道了……”
一顿饭因为裴逸的突然动作而显得有些诡异而尴尬,竹笙始终微红着双颊,楼漠白则是时不时的看看裴逸,总觉得刚才他那一筷子实在过于奇怪……而裴逸则是大大方方,没有丝毫不自在,仿若他刚才什么都没做一样。
饭吃完,碗筷被收拾了下去,楼漠白转身欲走,裴逸却出声唤住了她,“王爷。”
“恩?有事?”
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黑眸如潭,那里面荡漾出了细小的波纹,“竹侧君的膳食有多处不当,这几日我也一起,竹侧君,你说可好?”
竹笙忙红着脸应了一声,楼漠白则是再度愣在那,膳食不当?昨天不也吃的好好的,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啊?然而裴逸既然开口,竹笙也答应她能说什么?一起就一起吧,也没有什么大碍不是么?
“恩,知道了,那就让小叶多备一双碗筷吧。”楼漠白推门出去,一股清香的竹子气息迎面扑来,想着裴逸的话,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裴逸这医生的身份当的也太称职了。
第二天如裴逸所言,午膳的时候他果然准时的出现在了竹园,当饭菜摆上饭桌的时候,楼漠白发现的确有一些变化,昨天出现的一些膳食在今天已经没了踪影。
裴逸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指着其中的几道菜略微做了一些解释,楼漠白和竹笙听后也只觉得裴逸的医术很走了得,楼漠白也是暗自开心,有这么一个懂得医术的侧君,还真是捡了不少便宜。
三人落座吃饭,这几顿饭是竹笙有史以来吃的最多的几回,往常很小的饭量也在这几日大增起来,脸颊不再像以前看的那样苍白,微微有些红润,似乎也是长点肉了。楼漠白看的有些欣慰,果然竹笙在以前的日子里根本都没有好好吃饭,不然也不会将身体弄成这样虚弱的地步,楼漠白夹了一些菜送到竹笙碗里,竹笙抬起头甜甜一笑,楼漠白微微一愣,微微偏过了头。
碗里在这时突然多出了一些菜肴,楼漠白诧异的望过去,裴逸的筷子刚好离开,迎上了楼漠白的视线,裴逸俊逸的脸庞轻笑,“王爷多少也吃一点,别忘了自己。”
竹笙一听面色也是一红,楼漠白这几日陪着他用膳,给自己夹菜督促自己多吃,而自己也是没有关心一下楼漠白,只顾着自己高兴了。
竹笙一见立刻也夹了一些菜送到了楼漠白的碗里,红着脸小声说着,“漠白多吃一点……”
楼漠白怔愣了有几秒,随后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的埋起头专心吃饭,裴逸和竹笙给她夹的菜被她通通扫进了胃里,一时间也辩不出什么滋味。
三人吃饭,各有各的心思,一阵冷风吹来,楼漠白下意识的汗毛竖了起来,一阵暗红飘进了所有人的视野,带着不可忤逆的强势姿态飘了进来,直直的落到了楼漠白的身边,贴着她的身体坐了下来。
“上官侧君?!”竹笙一见来人,不禁惊讶的低喊了一句,上官绝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以他对竹笙没有好感的心情也是不会来此,然而现在他来了,一身红衣娇艳异常,那艳丽的五官也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竹笙一眼。
“臣妾还在想王爷这几日在哪用膳,没想到是在这里。”
上官绝的话飘在楼漠白耳边,楼漠白只觉得道道冷风向自己吹来,放下手中的碗筷,楼漠白一伸手就把正在隐隐冒火的上官绝拉到了身边,手握上了他的。
“我担心竹笙的身体,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吃吧。”
上官绝哼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楼漠白毫不避讳的亲昵动作让上官绝冒出的火稍稍压了下去,竹笙看到楼漠白和上官绝自然的亲近,不由得神色一暗,这些日子以来的欣喜仿佛被顷刻间冲淡,甚至带出了稍稍的苦涩。
上官绝的凤眼一挑,就看到了自刚才为止依然很镇定从容的裴逸,“裴侧君也在?这里可是真热闹。”
裴逸抬眸,对着上官绝淡淡一笑,清雅的素质没有丝毫偏颇,仿佛什么都无法撼动他一般,“上官侧君来了,更热闹一些。王爷也是担心竹侧君的身体,才抽身亲自督促,上官侧君不会介意吧。”
裴逸的一席话说的很漂亮,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上官绝是个醋桶,这一席话说出上官绝就算介意也要不介意了,握着楼漠白的手狠狠一捏,楼漠白苦笑一下,心中郁闷,裴逸你没事干嘛来撩拨这个醋桶,真是……
竹笙唤来小叶,小叶刚一进来就看到了逍遥王府的三位侧君都在,裴逸自然是不陌生,然而看到上官绝也来了,小叶不免吃惊了一下,吃惊归吃惊,小叶还是利索的准备了一套碗筷,临行之前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自家的公子在上官侧君的面前会不会受欺负啊?
小叶惴惴不安的退了出去,桌上的竹笙也是有些不安,上官绝看他不顺眼心思敏锐的竹笙早就已经知道,以前也就罢了,然而现在……上官绝挡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想接近漠白的机会都是几乎为零了。
楼漠白看着桌子上的三个绝色之人,不禁心头无奈叹息一声,哎,又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既然这样,下回她还是把兰儿带上吧,毕竟兰儿的身子也该补一补,补一个也是补,补两个也是补,还是放在一起监督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楼漠白也是没多注意三位侧君的神态,竹笙刚才还明亮神色的小脸此刻有些暗淡,裴逸则是黑眸沉静,只不过在上官绝和楼漠白的身上多扫了几眼,而上官绝则是嘴角噙着一抹笑,坐在楼漠白的身边,一个劲儿的把菜往楼漠白的碗里堆。
“王爷多吃一点。”上官绝一边笑着一边持续着夹菜的动作,楼漠白苦笑的看着自己的碗快要被堆成小山了,然而上官绝的那抹笑让她怎么看都觉得冷意嗖嗖,只能求助般的看向裴逸,这眼神倒是让裴逸愣了一下,随后薄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上官侧君,王爷吃的太多可是要作病的。”裴逸淡淡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上官绝停下了动作,凤眼看了楼漠白一眼,当看到楼漠白的确吃不下的时候,只能收回筷子,将楼漠白碗里的东西夹进自己的碗里一些。
吃醋归吃醋,楼漠白在上官绝的心里还是第一位,不论怎样,她都不能有半点损伤。
看到自己碗里的菜减少,楼漠白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裴逸感激的看了几眼,裴逸则是微微垂下眼帘,嘴角那抹笑意却是越发明显。
楼漠白吃着饭,眼神扫向了竹笙果然见到他神色惨淡的在发呆,面前的饭碗也是一口也没再动过,楼漠白不禁眉头微皱,自己来这里吃饭就是为了督促他,如果督促的没有成果,岂不是本末倒置?
“竹笙,发什么呆呢,动筷子。”楼漠白轻声一喝,让竹笙回过了神,小脸又是悄然染上一抹粉嫩,讷讷的望了楼漠白一眼,看到了她眸子里分明的关心,刚才还抑郁的神态一扫而光,立马动筷。
看到竹笙吃饭楼漠白心下一松,再抬眼就看到了上官绝闪着火星的凤眼,楼漠白嘿嘿一笑,动筷子夹菜到了上官绝的碗里,讨好的样子让上官绝眼里的火星都转变成了笑意,瞪了楼漠白一眼,随即把她夹给自己的菜全数扫进了口中。
这一顿饭让楼漠白吃的是全所未有的劳累,没有明刀明枪,却也是猝不及防啊……一顿饭下来她感觉腰酸背痛,眼睛都快要抽筋了,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三个男人就是一个战场了。
战场没有缩小,反而有了更为扩大的趋势,晚膳来临的时候,一向清净的竹园更加热闹了,小叶按着竹笙的吩咐又多准备了一个碗筷,自然是给和楼漠白一起前来的兰儿,看着桌子边围坐的几人,小叶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总觉得这么诡异呢?
楼漠白的身旁坐着一红一紫,都是绝色之人,只不过一个妖媚,一个冷冽,而裴逸和竹笙则是不抢楼漠白身旁的位子,在余下的两个位子坐下。
上官绝的凤眼在看到兰儿的时候微微眯了起来,兰儿那双死寂的黑眸也是毫不畏惧的迎上,冷冽的眼神和上官绝的相互碰撞,似乎是在空中擦出了零星火花。
“她……是不是长高了?”上官绝看了几眼,终是得出了这个结论,竹笙也不由得细细看去,这才惊讶的发现,在楼漠白身旁的兰儿似乎个头窜的特别快,才一段时间没见,她竟然要和楼漠白一般高了!
楼漠白笑笑,说实话她有的时候也是惊讶,按理说生长的速度有快有慢,就算兰儿的速度属于快的范畴,然而这样的速度快要赶上植物了,甚至比植物的生长速度还要快!前几日见自己还高过兰儿大半个脑袋,只是今日,兰儿快要赶上她了,甚至是那绝美精致的五官也发生了些微变化,透着丝丝成熟的风韵。
“兰儿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子要悉心调养。”裴逸对着兰儿轻轻一笑,兰儿的黑眸缓缓看向他,最后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
上官绝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在兰儿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个莫名出现的孩子总让他觉得有些古怪,还是要提防点为好。
就算他不会对王爷做出什么,然而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只要有这样一丝的可能,他都要杜绝在外,没有人能够伤害她,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晚膳开始,竹笙多少带了些主人的意味,毕竟是在竹园,然而其他的两位侧君在这里,让他这个主人倒有些名不勇实了,况且还有一个阴沉又冷艳的兰儿,让竹笙想要招呼一下的心态也是缩了回去,那个小汝古娘光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桌子上的饭菜摆了上来,相较于前几天也是有了一些变动,在众人动筷之前,裴逸指着其中的几道菜,“兰儿姑娘,这几道菜还是不要吃了。”
兰儿的黑眸看了裴逸一眼,没说什么但是点点头,裴逸略微笑了一下也没有向其他几人解释什么,楼漠白也没多问,裴逸说了既然是有他的道理,应该是对兰儿的发育有碍的东西,不吃也好。
几人吃饭,时而发出了筷子和碗碰撞的轻响,就在这时,竹园外面响起了管家的声音,“王爷,您在里面吗?”
楼漠白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进来。”
竹门被人推开,管家走了进来,在看到竹园的景象不免惊了一下,随后立刻收敛好自己所有的情绪,只是心中微微咂舌:好家伙,三个侧君,还有那个让人心生退意的小姑娘都在这里……
“什么事?”楼漠白问了一句,管家在这个时候找自己,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管家抬眼看了楼漠白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无声的询问:王爷,您确定要现在回答么?楼漠白被这眼神看的一愣,难不成是什么机密?
“既然王爷有事不方便,臣妾还是退下吧。”上官绝说道,暗红的衣袍就要起身离开,楼漠白一见不禁反手拉下了他,两人都是什么关系了,再说就算要瞒着什么人,也不包括他啊!
“说吧,在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外人。”楼漠白抢白一句,手死死的拉住上官绝的衣袖,上官绝倒也没再表示什么,安静的坐了回来。
管家咽了咽口水,这才低声说着:“太女殿下差人传话,再过三日就要启程了。”
话音刚落,四道目光直直的扫向楼漠白,楼漠白只觉得自己手中抓着的上官绝浑身怒气猛然迸发,心中“咯噔”一声,糟了!
管家说完,立马补上一句告退,明哲保身十分明智的迅速撤离,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可是瞧见了其余四人的脸色,真是……精彩,管家想着自家的王爷还在那个战火圈,不由得叹息一声:王爷,您自求多福吧。
楼漠白收回手,微微垂下脸,在这一刻,她清晰的察觉到四道目光死死的看向自己,四道深浅不一的冷气从自己的周围冒出,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好吧好吧,她承认这一次和太女出行她没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她这次出去是有自己的目的,并不想这些事情卷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拖累给别人,所以她打算一个人前去,关于这件事情没有丁点透漏,原本以为会悄悄的走,然而却没想在今天,全给爆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都没少的全知道了。
“启程?王爷这是要去哪?”裴逸的声音传来,温度似乎是要结冰一般,楼漠白微微抬起头,裴逸那张如仙人般的脸在笑,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非常明显,然而楼漠白的身子感到一阵冰冷由那双黑眸中迸发出来。
从没有动怒的裴逸,一向温雅如水的裴逸,在这一刻仿佛凝结成了最锋利的冰锥,散发着阵阵冰霜般的寒怒。
楼漠白的嘴唇刚动,另一道冷冽的声音响在身旁,“王爷可是看腻了臣妾,想要另寻新欢?”
上官绝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那双凤眼里面是狂怒的火焰,暗红的身子也仿若是一朵正要怒放的火莲,楼漠白甚至觉得一阵热浪直扑自己。
怒了,又怒了一个。
“漠白,你和不凡一起出去做什么,你……”竹笙灵动的大眼盯着楼漠白,里面是满满的关心和不认同,这次一起出行的人竟然是太女?这让竹笙不得不担心,她们二人的关系如果没有自己这一层也就罢了,但是…不凡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态,竹笙自己也是不清楚的,会不会对楼漠白包藏祸心,这是竹笙最最担心的事情。
楼漠白微微扯扯嘴角,刚欲张嘴,只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狠狠一个拉扯,一回头就看懂了兰儿那双漂亮却死气沉沉的黑眸,此刻这双眼里却有着一种疼,一种即将被人丢弃的疼,仿佛是在控诉:你不要我了么?
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她就知道,就知道如果这几个人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抬起头,迎上所有人的目光,楼漠白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想法,“是,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不打算告诉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四人一听神色都不由得一变,没想到她还真的就直言相告,没打算带任何一个!楼漠白也不管那么多,而是一鼓作气的说下去,“这次跟着太女出行并不是游玩,更不是为了另寻新欢,这一点上,你们还信不过我么?”
楼漠白看了自己的三位侧君一眼,尤其是上官绝,如此坦荡磊落的眼神让三位侧君也是明白,她说不会就是不会。
“我这次出去是为了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一些我不得不弄清楚的事情。”楼漠白含糊的说了一句,关于一些谜团她不想说的太过详细,毕竟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也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不希望他们卷进这里,这一切让她一个人去挖掘吧,何必连累其他人?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刚才盛怒的怒火也悄然退下,楼漠白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三位侧君都是明理之人。
“王爷这次太莽撞了。”沉默了一会儿,裴逸的声音再次响起,楼漠白诧异的望向他,莽撞?何以莽撞?
裴逸的黑眸凝望着楼漠白,里面有着深深的不赞同甚至还带着略微的责备,“王爷这次出行之人是太女,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全部敞开,竹侧君你不会在意吧。”
竹笙立刻摇了摇头,“不会,裴侧君请直言。”现在没有什么比楼漠白更重要,或许裴侧君心里担忧的也正是自己所担忧的。
“王爷可知太女的心思?尤其是在娶了竹侧君之后?”
裴逸的话让楼漠白沉思了几秒,要说太女的心思吗?难猜也不难猜,关键在于她把什么都没摆在脸上,如果像二皇女一样,倒也容易了。
楼漠白摇了摇头,裴逸轻点头,继续说道,“太女的心思缜密,又不喜形于色,正确说来无人能够猜透她的心思,想必王爷也要怀疑,在竹侧君这个问题上,太女真的会不介意么?世上可真有如此大度之人?太女对于王爷来说是一个随时都能变动的棋子,说白了,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成为暗中捅王爷一刀的人。”
裴逸的话让其他人神色都是一紧,尤其是上官绝,狠狠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则是眉头轻皱很久没有松开,裴逸继续说道:“这一次出行王爷只身一人,太女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王爷可曾知道?如果太女要对王爷出手,王爷可曾想过保全之法?如果行程中出现了什么异变,王爷可曾想过要怎样处理?”
裴逸一连三个问题让楼漠白哑口无言,她想的只是借太女这个东风出去都城,光明正大的出去,让女皇不怀疑,让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些问题一她没有考虑过。
“王爷此行不是莽撞是什么?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曾想过我们又该如何?世人皆知女皇宠爱三皇女胜过太女,这次又是一同出行,有多少人盯着王爷,王爷可曾知道?”
裴逸越说语气越冷,最后完全像是斥责一般,楼漠白讷讷无语,其他三人也是投来不认同的眼神,楼漠白刚要反驳,裴逸似乎是知道一般,立刻堵住了楼漠白的嘴。
“如果王爷自恃有武功,那么也可以,只要王爷可以胜过上官侧君,可以在医术上胜过我,王爷自可一人出行。”
楼漠白干涩的呵呵一声,武功胜过上官绝?他一个点穴自己就没辙了,怎么胜?要是能胜的话自己还至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在下面?况且上官绝的武功太过高超,她自信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的,这个条件未免苛刻了点!还有医术,胜过裴逸?自己这辈子是别想了。
“你说的未免太苛刻了,我的功夫对付一般人也是不赖……”
“王爷,太女身边的侍卫可是一般人?如果真是有心想要加害于你,可会派出一般人?”
裴逸的话再次把楼漠白的话堵死,一个缺口都不曾留下,他分析的太全面,太过精细,将一个个问题抛给自己,难不成要带着他们一起吗?这怎么可能!虽说自己的借口走出去散散心,然而散心还带着家眷,岂不是太过招摇了?
“臣妾必须和王爷一起去。”上官绝猛然蹦出一句,有力的手掌猛然握住楼漠白的手心,凤眼坚定的目光让楼漠白看的心头一暖,楼漠白刚想要开口,凤眼狠狠一眯,“王爷不可以说不行,不然臣妾就算是用跟的,也要跟着走。”
楼漠白讶然失笑,这还真像妖孽的作风,估计自己前脚走他后脚就要跟上来的,不让他知道还好,他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会放人自己一人,罢了罢了,上官绝的武功盖世,如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他也保护得了自身安全,不用她操心。
见到楼漠白妥协,上官绝红唇微扬,很是开心,兰儿嘶哑的声音也蹦了出来,“还有我。”楼漠白一愣,当下又是无奈,又一个硬是要跟着的,兰儿的武功和上官绝不相上下,性子也是特别执拗,如若自己不答应,她估计也是要用跟的,还好这两个都是身怀武功之人,都也能保全自己,一起出行也是没有问题。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绝美的小脸也是荡起了一抹涟漪,楼漠白伸手摸了摸兰儿的头顶,真是长大了,再过段日子,恐怕是要比自己还高了?
“王爷不打算带上我么?”
楼漠白看着裴逸,此刻他正淡淡的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裴逸的医术……太女那方也应该带着御医才是,然而太女真要是想要对自己下手,御医是一个最为有效的途径,只要开错一副药,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趟行程怎么可能会一直保持身体健康?要走多长时间也是不知道,如若真出了意外,那可就是追悔莫及了,如果自己一人前去倒也无妨,然而现在还有上官绝和兰儿,太女的人她信不过,信得过的只有裴逸了,所以他也要去。
“怎么会少了你?我可不想客死异乡。”楼漠白调笑一句,裴逸的黑眸略微沉了一下,很是不喜欢楼漠白刚才的戏言。
原本一个都不想带,现在可好,一下子带了三个,好在两个武功高强,自己也算得上一个高手,裴逸虽然没有武功,然而保护他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竹笙一见,心里有些着急,他也想去,他也想陪在她身边,然而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更没有裴侧君那卓然的医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他能开这个口么?
“漠白,我……”
楼漠白深深的看了竹笙一眼,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然而注定这个要求要被她否决了,上官绝、兰儿可以去,是因为他们有着高深武功,裴逸可以去,是因为高超的医术,然而竹笙,?什么都没有的他,还是安心的呆在王府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上官绝、裴逸和兰儿看到竹笙的样子也是明白,也知道楼漠白的答案,三人已经确定要和楼漠白一起出行也就没再说什么,都各自离开,去准备了。
屋子里面只剩楼漠白和一脸焦急的竹笙,见到其他三人离开,竹笙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怕自己说出来会遭到反对,也更怕其他三人会笑自己的自不量力,现在只剩下他和漠白,倒也好一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你还是呆在王府里面,等我回来。”楼漠白没让竹笙开口,直接抢白,竹笙的面色顿时一白,咬了咬唇瓣。
“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我只是想陪着你,这次出去你会走多久走多远,我要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么?漠白,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不好,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楼漠白坐在那,久久不发一语,竹笙的呼吸急促,等了一会儿见楼漠白依然没说话,也自是知道答案是什么,不由得红了眼圈,“我就这么惹人厌么,我只是想陪你,看着你也好……”
楼漠白摇摇头,看着竹笙,“如果太女有心要对付我,你该怎么办?”
楼漠白的话直接让竹笙的脸尽失血色,嘴唇微微抖着,灵动的大眼睛里窜过一抹慌乱,楼漠白看到不由得轻轻一叹,“竹笙,大姐毕竟是你喜欢过的人,你当真可以做到完全漠视么?”
竹笙咬着唇瓣,黑眸染过一丝坚决,“我心里的人是你,不是她!如果她真的要对你动手,我自然是挡在你的面前!”
楼漠白微微错愕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竹笙会是这个回答,然而还是不行……“竹笙,我们没有余力去多保护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你。”楼漠白的话虽是无情,然而也是为了竹笙好,真要是有人有心要对付她,一群高手的围攻之下,又如何保得了两个手无缚鸡之人?
“漠白,我……”?
“无须再说,你知道我的答案。”楼漠白不再多言,直接推门而去,竹笙一个人坐在那,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最终是默默的垂下了头,白皙的手掌悄悄握起。
VIP 章九 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
所有人都知道了楼漠白即将出行的消息,这也算不上一个秘密了,三天的准备时间楼漠白倒是轻松自在,她没有多准备什么,相信行李这类的问题还轮不到她来操心,楼漠白只是在书房里,把那卷地图拿出来再度细细的看了几眼,将标示出来的三个地方周围的地形也记了个大概,这地图是不打算带走的,被她的几个侧君看见还好,如若被其他人看到,那可就有的说了。
要说担心的问题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竹笙,自那日明确拒绝过他之后,楼漠白就再也没见过竹笙,有些担心他没有按时吃饭,楼漠白也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打探得来的结果让她很欣慰,竹笙没有闹脾气,而是准时的吃饭,听说吃的比以前也是多了。
听到这里楼漠白这才彻底放下心,竹笙能够想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她出行也没有后顾之忧,就这样度过了三天,第四天也就是约定和太女一同出行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管家就不停的忙进忙出,往马车里面塞着很多的东西,衣服、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必备品,如果可以,管家甚至想把整个逍遥王府都给楼漠白塞进去。
看着不断装东西的马车,楼漠白不禁微微咂舌,这东西未免准备的太过齐全了……说把一个家都搬上了马车都不为过啊。
马车不是楼漠白出行用过的马车,毕竟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走,身边还带着三个人,四个人坐在一个马车里是一定会挤的,管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豪华宽大的马车,外表却一点都不张扬,只是内里的装修很是讲究,空间也是极为舒适。
楼漠白不禁赞许的看了管家一眼,逍遥王府的管家果然能干,估计她想要什么忠心耿耿的管家都会为她弄来的。
东西都差不多搬上了马车,管家再次清点一番,确定再无任何遗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裴逸、上官绝还有兰儿已经先行上了马车,楼漠白和管家站在马车前面,楼漠白不禁轻声问了一句:“带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管家摇摇头,抬起脸,楼漠白这才发现,管家这张脸似乎也有些沧桑了,在这样一个不像离别的时候,管家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恭敬,那双眼里倒是多了几分亲切,甚至是担忧。
“王爷,这一行可是要万分小心才是。”
楼漠白点点头,手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把我照顾的……也很好。”
管家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有些激动,随即摇摇头,“奴才该做的,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楼漠白不再说什么,能遇到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管家,她也算是幸运了,忽然想到了那抹青色,楼漠白轻轻一叹,“照顾好竹笙,尤其是他的膳食。”
管家狠狠点点头,抬起脸,双眼竟然微微有些湿润,“王爷,竹侧君是念着王爷的,还请王爷……”?
楼漠白示意管家不要再说了,今天出行逍遥王府都知道,然而竹笙并没有出现,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再见他一面,脑海里划过那抹青色,楼漠白总觉得心头有一抹惆怅,罢了罢了,只要他安心呆在王府里便行了。
“好了,本王走了。”不再多言,楼漠白干脆利落的转身上了马车,管家和一干下人都不禁迎上几步,“驾!”随着车夫一声响亮的皮鞭,马车迅速动了起来,蹄声阵阵,带着这辆豪华又不失低调的马车渐渐远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微微探出身子,看着逍遥王府门前那抹越来越小的黑点,不知怎的,心头竟然泛上了一抹酸楚,抬眼再看了一眼这雕梁画栋、精致非凡的府邸,楼漠白忽然问了自己一句:她还会回来么?
“还看什么?这么舍不得?”上官绝一把将楼漠白的身子拉了回来,宽敞的马车内四个人坐着倒也宽敞,裴逸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又是手拿一卷医书在细细读着,似乎不管走到哪,他是都不会忘了带上他的医书。
兰儿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瓶子,瓶身在他莹白的手指间不停的转来转去,楼漠白看了一眼,发现那竟然是裴逸送给兰儿的药瓶。
上官绝将楼漠白拉进来之后,慵懒的靠在马车内里的软垫上,这个马车之所以豪华是因为马车的内壁竟然也装上了软垫,不论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是万分的舒适。
车身的颠簸很是微小,如若不是细细感觉完全不会察觉这是一辆马车在行驶中,楼漠白不禁对这辆不知从哪得来的马车更是喜爱。
上官绝的凤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楼漠白,楼漠白微微一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舍不得,而是一种恍惚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喧闹的人声从马车的两边经过,车夫不停的在喊让一让,渐渐的繁杂的声音小了起来,突然,兰儿绝色的小脸抬了起来,上官绝的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两个互不对盘的人倒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望了对方一眼,裴逸也被两人的动作移开了心神,黑眸移开医书,似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王爷,这次出行时要去哪儿?”
楼漠白想了想,最终呵呵一笑,她能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没问,反正走出来散心做借口,无所谓去哪儿了。”
“王爷要去办的事,我们能否帮上忙?”裴逸又问了一句,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都带他们出来了还问能否帮上忙,不管能不能帮得上也只有一起了。
“一定帮的上,只不过我不确定究竟什么时候再回来。”想了一会儿,楼漠白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是看向了她。
“只要和王爷在一起,臣妾去哪都是一样的。”上官绝勾起妩媚的一抹笑容,朝着楼漠白暖暖一笑,凤眸里是一种全然的依恋,哪怕跟她去的是刀山火海,他也甘愿!
兰儿并没有出声,只是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也传达着一种你去哪我也去哪的想法,倒是裴逸,低低的笑了一声,“总守着一片天地,终究是不会满足的。”
见到三人都没有不愿意的神态,楼漠白也是悄然松了口气,撇去兰儿不说,撇去上官绝不说,但说裴逸,就这样跟着自己出来,以他皇子的身份说自己冒失,他也差不到哪去吧。
马车行了一会儿,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楼漠白微微挑开车帘,看着不远处伫立在那宽大的北门,已经到了和太女约定集合的地方了。
北门是都城一个比较特殊的门,出入这里的必须是皇室贵族,可以说这是专门为皇室设立的大门。没有贩夫走卒,一片安静,除了把守在这里的侍卫,再无其他。
楼漠白颇大的马车行驶过来,有些突兀的停在那里,把守的侍卫立刻上前,对着车夫一声怒喝:“是哪家的,北门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不退回!”
车夫被这一声吼的有点发蒙,谁家的?这马车里可是载着三皇女啊,还问谁家的,还让退回?!
楼漠白听到这声音,撩开车帘下了马车,侍卫一见楼漠白下来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然而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和穿着实在是让他想不出这是哪位皇室子弟。
“这是北门,还请这位小姐回去吧。”侍卫多少是有些眼力价,对着楼漠白客气的说了一句,等来的只是楼漠白的微微一笑。
“这北门不能走么?”
侍卫微微一愣,难不成是别的地方来都城的达官子弟?“北门乃是皇室子弟通过之门,除非皇室子弟无人可以过去,小姐还有疑问么?”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三皇女可有资格过这道门?”
侍卫一听,对楼漠白这样的话感到有些不满,不过仍然挺起腰杆,大声说着:“三殿下自然是有这资格的!”
楼漠白再点点头,对着侍卫轻轻一句,“那你就让开吧。”
侍卫一愣,让开?什么让开?她凭什么让自己让开?难不成……她是三殿下!侍卫睁大一双眼睛,细细的将楼漠白的脸打量几番,又再次大量几番,那眼神有些许的放肆,楼漠白直接忽略了,她已经习惯了,她甚至都能想到接下来她要说的一句话。
“你是三殿下?口出狂言的我见过,可没见过你这样的,敢冒充三殿下!”侍卫冷声大喝,神色已经是一片愤慨,楼漠白丝毫不动怒,她知道,一定是这样的话。
楼漠白轻轻挑眉,“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三殿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当今女皇陛下英姿飒爽,太女殿下儒雅非凡,二殿下也是艳丽无双,三殿下虽然甚少人见过,想必也是绝色之人,就凭小姐这幅尊荣也配得起三殿下这个称呼么?”
侍卫的话一落,马车的车帘猛然无风自动,一道暗风直直的扫了过来,轻飘飘的落在了侍卫的身上,然而却在下一秒,侍卫神色陡然一变,屈膝跪地,口中吐出鲜血!
“好放肆的奴才,不怕多说一个字丢了你的狗命么!”一抹红色缓缓自马车上踏出,飘落在地,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那,凤眸里面是深深的怒火,如若不是他不想给楼漠白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他真会一手废了她!
“你,你好大的……胆子……”侍卫一口吐出鲜血,身子仿佛虚了很多,跪在那一直起不来,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冒出这么一句。
楼漠白缓缓走到上官绝身边,对着他低语不要紧,上官绝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楼漠白走到马车旁,微微撩开车帘就看到了兰儿彻底阴沉的小脸,楼漠白无奈的笑笑,身边跟着两个身怀武功而又易怒的人,真是有的受啊,倒是裴逸还比较冷静,然他的神色也是微微冷下几分,放下手中的医书也下了马车,兰儿也要下车却被裴逸制止了。
裴逸走下来,飘然的身形加上俊秀的容貌让侍卫看的有些傻眼,虽然上官绝也很妖娆,然而裴逸却更惹人注目一些。
裴逸微微低下头,轻声问着,“今日有人告诉你,太女殿下要经过此处?”
侍卫一愣,随机怔怔的点点头,裴逸继续问,“那人有没有告诉你,三殿下和太女一同出行?”
侍卫一听又是一愣,“那位大人没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侍卫看了楼漠白一眼,当下面色一白,头狠狠磕在了地上,“三殿下恕罪!”
裴逸见此走到楼漠白的身旁,没等裴逸开口,楼漠白就冷冷一笑,“还没有走,就已经有人要给我小鞋穿了么?”
上官绝一听立即是冷哼一声,凤眼看着对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往这里行的马车,喃喃低语,“这鞋可别是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了行来的马车,马车并不是很大,也是十分普通,楼漠白的马车和这个一对比倒显得有些高调了,马车里面的必然是太女,而马车外面骑马走着的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女人,应该就是随行的护卫了。
当看清楚骑在马上,护卫中领头的女人时,楼漠白不禁对着裴逸眨了眨眼睛,颇有些调侃的说着,“公子,这是和王小姐第三次见了吧。”
裴逸不禁失笑,无奈的摇头,“王爷不要说笑,谁能想到她也在。”裴逸的口气不是很好,这个王小姐狂妄自大,甚至说出要裴逸改嫁的豪言壮语,裴逸自然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也可以说对楼漠白冷嘲热讽又看不起过楼漠白的人,裴逸通通都没有好感。
当远处的马车走近,楼漠白就听到了那声异常亲切、异常激动、异常高调的一声呼喊,“公子?!”接着,还有同样一句熟悉的,“白墨,又是你。”
楼漠白黑眸静静的看着马上的王小姐一眼,实在是有些佩服她的智商,如果说杜月书的智商不够高,这位王小姐也是不相上下了,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想不到自己的身份。
“是啊,又见面了。”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神却是看向马车,王小姐也是后知后觉,愣是蹦出一句,“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在这里,还不退下!”
还没等楼漠白说话,那马车里就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怒斥,“王洁,放肆!三皇女也是你能开口喝斥的,还不跪下!”
王洁一听脑袋一晕,三殿下?三殿下在哪啊……眼神四下寻找着,最终落在了楼漠白的身上,王洁的瞳孔猛然就是狠狠一缩,三……殿下?!
虽然脑子有点跟不上,然而身子却是做出了最为敏捷的反应,王洁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可能她心里还处在震惊中,三殿下是白墨?白墨是三殿下?这……怎么可能啊!
楼漠白见到王洁虽然眼中还有着疑惑,然而身子却是异常娴熟的在一系列动作之后跪在了那,不禁心中嗤笑:果然是天生的奴才命。
车帘被人轻轻撩开,一张温文尔雅的莹白脸颊露了出来,太女温和的双眼看着楼漠白,嘴上是浅浅的笑意,身上虽说是着便装,然而整体的气质依旧没有因为服装的简陋而改变,依然淡雅、平和。
“三妹,大姐来晚了。”太女下了马车对着楼漠白一笑,把刚才王洁放肆的话笼统带过不再提,楼漠白无所谓的扯扯嘴角,“无妨,我也仅是等了一小会儿。”
太女点点头,眼神在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时不禁愣了一下,当看到裴逸和上官绝的时候,太女的神色一滞,然后轻轻一笑,“三妹倒是雅兴,府里的侧君也带上了,有美人相伴也是惬意。”
楼漠白呵呵轻笑,她又怎会没发现太女在没有看到竹笙时候的那抹失望,虽然她掩饰的够快也够好,然而对于一直暗中观察她的楼漠白来说,一切都展露无疑。
“竹笙留在了王府里,这次的长途旅行他还是不宜奔波的好,大姐你说呢?”
太女尴尬的看了楼漠白几眼,很快就平复了神色,“竹侧君该怎样三妹自有定夺。”
两人站在这里说着话,太女一行的随从们已经私下低语起来了,自然话题是围绕着这个当今女皇最为宠爱的三皇女。
王洁还是跪在地上,太女和楼漠白似乎都遗忘了她,她跪的膝盖生疼但是却也不敢起来,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边的裴逸,王洁只觉得心一阵哆嗦,白墨是三殿下,那么公子就是三殿下的侧君……而她在某今日子里曾经口出狂言,要三殿下的侧君嫁给自己,还有在醉仙楼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王洁现在真是想一头撞在墙上。
太女一派的人都在私下打量楼漠白,对于这个一向深居简出又不喜参与各种公开场合的三皇女,众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除了女皇和几位老大臣再也没有人见过三殿下的真容,曾经一度谣传三殿下不是女皇亲生女儿,也是真假难辨,虽然最后被女皇压了下去,然而在众人心里却落下来了一个种子。
这些随行的人一些是像王洁一样来自武将家庭中的年轻一辈,在楼国可谓是新一代的栋梁之才,有些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侍卫们本就是奴才也不多说什么,沉默寡言,倒是这些年轻的一辈,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已经冒出了很多想法。
“她是三殿下?和殿下真是一个娘生的?”
“看来谣言是真的吧,三殿下这副模样怎么会是女皇陛下的孩子?”
“未必吧,如果不是女皇陛下的孩子女皇这么宠爱她?甚至比殿下还要好?”
“真不知道女皇陛下怎么想的,殿下温文尔雅简直是女皇的翻版,对一个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这么好,真是搞不懂皇家啊……”
“要我说这三殿下姿色平平也就罢了,你看没看见马车旁边的那两个绝色?那可都是三殿下的侧君!”
“侧君?!我去!真没天理,我比她起码好看几倍啊,府里的那几个根本和这两人没法比啊!”
“殿下曾经的青梅竹马,丞相的儿子竹笙,就是被这位三殿下强抢了。”
此话一出,私下低语的几人都是神色微变,看着楼漠白的眼神甚至带着几许敌意,她们都是太女一派,可以说是年轻一辈中太女这个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听到太女曾经心爱之人被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人抢了,多少心里替太女打抱不平。
“戚!那副尊荣如果不是女皇偏袒,想要和殿下抢人也不掂量几下?”
“哎,人家就是有这命,谁让人家是皇女呢,而且是最受疼宠的皇女,这次殿下出行她也要跟着,是不是想妨碍殿下办事啊?”
“也没准,殿下的太女之位虽说不曾动摇过,但是指不定哪天这三皇女就会有什么花招,再加上女皇的宠爱,还真是要多加防备。”
“行了,咱们这次除了保护殿下之外,还要好好盯着这个三殿下。”
几个人俨然形成了一个阵势,然而楼漠白却全然不如她们所想,太女之位她倒真是半点不稀罕,至于竹笙……强抢是抢了,那又如何?至于她的脸嘛……看她父君的脸,她还能丑到哪儿去?
太女一派几人的私下耳语自以为很隐秘,然而她们确实不知道楼漠白的侧君之中可是有着上官绝,身怀高超武艺、深不可测的上官绝,上官绝将几人的耳语都听尽耳中,不禁气的牙痒痒,如若这里只有他,他定然会给那几个女人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上官侧君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好。”裴逸瞧着上官绝一副即将喷火的表情,不禁轻问了一句,上官绝看了他一眼,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没什么,只是一群鼠辈在嘀咕,惹的我心神不宁。”
裴逸一听,黑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太女那边几个凑在一起的年轻小姐,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机会让这几只老鼠闭嘴,岂不是更好?”
上官绝一听,凤眼微微眯起,瞧了裴逸一眼,“我倒是看不出裴侧君也有这份心思。”
裴逸迎上上官绝的目光,沉静如水的黑眸闪过一抹狡黠,这个时候马车的车帘被人轻轻撩起,兰儿绝美的小脸阴沉不已,很显然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嘀咕他也听见了。
“让我来。”嘶哑的声音响起,似乎比以往的那段日子圆润了不少,裴逸听到后黑眸闪过一抹暗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兰儿。
上官绝轻轻一哼,“好好在马车里呆着。”教训那几个女人当然是他要亲自出手了,说谁不好,偏偏要说楼漠白,真是自讨苦吃啊。
上官绝红色的衣柚微微一扬,藏在宽大衣袖里的纤长手指猛然屈起,朝着那群低语的女人迅猛的弹了几下,就听见空中响起了轻微的几声动静,接着就看到了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女人当下神色大变,惊骇非常。
隔空点穴!
裴逸见到赞赏的低语,“上官侧君果然好功夫。”
上官绝凤眼危险的看了看那几个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女人,身上的火气微微降了些,很好,那些个老鼠终于安静了。
“三妹,我们该启程了。”太女看了看天色,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点点头,最后转身走回到自己的马车前,太女一行人的神色她都看的明白,想来那眼中的不屑一个是因为她的容貌,另一个则是因为她带的这两个男人了。
随即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一个去哪儿都不忘记带着美色的王爷,又能好到哪去,又能怎么和太女比呢?
楼漠白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想自己,她和太女也并非要一争高下,她对太女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谁有这个能力谁就坐,而楼不凡也的确有这个能力的,不然不早就被拉下来了?
太女也走回到马车里,看到跪在地上的王杰时,神色不由得阴沉了些,说了声起来就上了马车,王杰狼狈的起来,身子一个颤悠差点没再度跪下去,膝盖跪的生疼她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眼神扫向楼漠白的马车,裴逸的身影还站在那,王洁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凭良心说,楼漠白现在的这幅模样和裴逸相配,的确差距有点大,王洁心中多少也是这么想的,即使知道楼漠白是三皇女,然而王洁就是觉得,楼漠白陪不上裴逸,而她自己嘛?现在也不敢说配得上了。
“走了,真他妈的晦气,没想到她竟然是三殿下……”王洁低声咒骂了一句,向自己那个小圈子的几位抱怨着,发现这几个人竟然没有应她,不禁狐疑的看了她们几眼。
“都哑巴了啊,说话啊?”
几个人当下就是咧咧嘴角,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王小姐当下明白了什么,不禁神色大惊,往楼漠白马车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原来三殿下那里有着深藏不露的高手!
几人可都是武将之女,武功自然不差,然而任凭她们怎么冲,就是冲不开被点住的穴道,好在也仅仅是被点哑了,没有危及生命,几个人也都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点在大穴上,她们现在不死也伤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上面的还是高手!
“以后说话小心点,走了!”王洁看到其他几人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什么,生怕被那个高手听到,几人也只能扯扯嘴角,一声不吭的上马。
楼漠白走到马车前,对着站在马车旁的两个绝色之人淡淡一笑,“上车吧,要走了。”说完就要撩开车帘上马车,胳膊却被裴逸轻轻扯住,楼漠白不解的看着他,裴逸对着楼漠白浅浅一笑,俊秀的脸庞带着一抹淡笑,仿若洞悉天机的仙人,意味深长的说出一句话,“王爷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等?等什么?这出行难不成还要有个好时辰?楼漠白疑惑的眼神没有得到解释,就连上官绝也是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而是凤眼微眯的瞧着某处,楼漠白顺着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三殿下,要启程了!”太女那边传来一声呼喊,楼漠白看了看自己依然纹丝不动的两位侧君,实在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到底要等什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两人都是没有回答,倒是马车里面的兰儿蹦出嘶哑的两个字,“来了。”
楼漠白一愣,来了?谁来了?
上官绝冷哼了一声,出其不意的身子一动,撩开了车帘进了马车,这一个动作让楼漠白一愣,视线不禁扫向刚才上官绝盯着的地方,看着看着,就幕然睁大了黑眸!
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颤颤巍巍的行了过来,停在了离这儿很远的地方,不多一会儿马车里面就走下来两个人,虽然看不清楚是谁,然而楼漠白却将他身上穿的衣服看的一清二楚,那抹熟悉的青色,那抹在临行前飘在脑子里的青色,除了竹笙,还有谁!
怪不得临行的前几天不见他的人影,怪不得临行的时候不见他出现,难不成这几天他都在默默准备,要一路用跟的,跟着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她们这一路可都是用马车在走,他要用这双脚来追赶她么?万一追丢了地方,万一碰到了劫匪,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他又该怎么办?凭他一个娇弱的公子哥,该怎么解决!胡闹,真是胡闹!
楼漠白黑眸盯着那两个慌慌张张往这里跑的人影,除了竹笙那一个一定是小叶了,两人怕被她发现,有些躲躲藏藏的往前赶,楼漠白看着,心里真是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想着竹笙如果真是这样跟着自己可能出现的种种差错,想着有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他,楼漠白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火升了起来。
身子大步的往前迈去,楼漠白彻底冷下了一张脸,大声的喊了一句,“竹笙!”
这一声竹笙让往前面赶的两个身影彻底钉在了原地,也让太女那堆人猛然一颤,竹笙?丞相的儿子,殿下心恋的那个竹笙,来了?
一堆人的视线都好奇莫名的往这边瞧,看到了远处那有两个身影,不禁双眼都是一亮,那个竹笙真的来了啊,可是知道殿下在此赶过来的么?
太女身坐的车帘被猛然掀开,那双温和淡雅的眸子在看到远处那抹青色身影时,陡然一亮,“笙儿……”低低的一句呼喊似乎惊醒了自己,太女的黑眸再度凝望了那抹青色身影几眼,车帘再度放下,完全遮盖住了外面的景嘉竹笙被那声怒喝吓的小脸惨白,也是明白自己被发现了,咬着唇站在那里,脚步硬是没挪动半分,小叶也是在一旁站着,看着一脸黑的楼漠白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公子,被王爷发现了,怎么办……”小叶低声低语,竹笙咬着嘴唇,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不佳的神色,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她也赶不走他!
“你在胡闹什么!回去,立刻回去!”楼漠白走过来,看着竹笙,心中的火不断的窜啊窜,但是她不想对他发火,所以压着自己的那股无名火,只是黑着一张脸让竹笙回去,却没想到竹笙却是摇摇头,一副坚持到底的姿态站在那。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违背?”这是楼漠白第一次在竹笙面前自称本王,竹笙一听,身子轻轻一颤,小叶大气不敢喘一声,自家王爷怒了,这次是真的怒了。
竹笙摇摇头,身子倔强的站在那,硬是杠上了楼漠白的怒火,楼漠白一见,当下扯住了竹笙纤细的手腕,“既然你不肯走,我亲自送你回去。”
竹笙一见,当即就要扯回自己的手腕,然而楼漠白的力气大过他,竹笙的身子被楼漠白拖着往前走,小叶一见急的不知如何,也不敢冒然开口说话,生怕会更加激怒自家王爷,看着竹笙不情不愿的模样,小叶也是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然而只能干着急。
竹笙被拖着往前行了一段,终于低低的吼出一句,“放开我!就算你把我送回去,我还是会跟着你!”
楼漠白一听,当下一怔,随即看着竹笙,黑眸深沉,“胆子真是不小啊,跟着我?你追的上马车还是保的了自己?”
竹笙的黑眸猛然瞪大,知道她说的自己无法反驳,然而这次他不走,说什么都不要回去!“我不要再一个人等在那,我不要再一个人那样寂寞的守着,我知道自己是累赘,我知道自己对你帮不上忙,你可以不带着我,但是我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你,我不要再一个人守在那等你回来,我只想远远看着你都不行吗?我连这样的资格都不能拥有吗?你可以不在乎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你甚至可以无视我,但是别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你还要我做什么,不如直接休了我!”
竹笙一边说着已经红了眼眶,这些话本不应该告诉她,告诉她又用何用,只是增加自己的不堪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在疼,一下一下清晰的疼痛似乎要刺穿他的心脏,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这就是所谓的爱么……
小叶也是红着眼眶站在一边,小声的低泣起来,自家公子的苦、心里的痛他又何尝不知,自家公子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只能说太过曲折。
楼漠白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竹笙,竹笙此刻低垂着脸,不敢抬头,他不敢看那双眼睛,他怕看到的是拒绝又是冰冷……
手腕被人松开,手掌被人轻轻的握住,竹笙的身子猛然一震,一股轻柔的力道牵着他不断的往前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这一次不是送他回去,而是把他送到了马车旁边。
竹笙激动的看着楼漠白,湿润的大眼睛迸射出了一种喜悦,她答应了,答应了!楼漠白看了竹笙一眼,手撩开了车帘,里面的上官绝和兰儿在看到竹笙的时候,两人都是没什么表情,竹笙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楼漠白低语,“还不上去,站在这儿做什么?”
竹笙一听,立刻拢起裙摆上了马车,裴逸在竹笙身后也是上了马车,不过对着站在马车旁的楼漠白淡淡一笑,“王爷果然不是心冷之人。”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瞧了他一眼,裴逸倒也无所谓,坐进了马车,楼漠白看看站在一旁的小叶,“你也上去,这一路上总要有个随伺的人。”
小叶一听立刻心花怒放,原本他以为自家公子能够和王爷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没想到自己也是能够一起,想到能够和自家公子不分开,小叶也是喜笑颜开的钻进了马车里。
见到几人都进了马车,楼漠白的黑眸淡淡的看向太女那一堆的人,众人也是立刻实相的把眼神收了回去,不再打量。
楼漠白撩开车帘,看着马车之内的几人,嘴角轻轻一瞥,很好,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这趟行程,还真是够热闹了。
VIP 章十 麻烦来了
一辆看似低调实则豪华的马车,一辆极为简单的马车,两辆马车对比鲜明的并排走在官道之上,极为简单的马车四周有着许多身穿便装的威严女人,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游玩了。
太女出行倒也简单,没有过度的张扬,一切从简,虽然楼漠白也是本着这样的想法,然而她所乘坐的马车和太女的一比,却仍然太过高调。
如若不是随行护卫都守在太女身边,恐怕太女所乘坐的马车要被人误会成为随身跟随的侍从所坐,一路之上,太女一派的随行人员仍然是不免好奇的看着楼漠白的马车,那宽大的车身,还有车体的材料都是上乘的木质所造,这样对比下来不禁感到些许唏嘘。
不过就算心有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们可还没有忘记被隔空点住哑穴的惊慌时候,楼漠白这边可是有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存在。
一路之上倒也平静,没有人再窃窃私语,正确说来是没有人敢低声说话,众人一路沉默的往前行进,除了马车的轱辘声音还有马蹄声响再无其他。
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懒懒的靠在舒适的软垫上,裴逸也靠在一边手拿着医书安静的看着,竹笙和小叶坐在一起,似乎正拿着什么在讨论楼漠白抬眼看去,好像又是刺绣的什么,兰儿静静的坐在一边,手里还是不断摆弄那个瓶子,眼睛也是一直看着,上官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副慵懒无聊的神态。
这几个人一路之上都是这样的姿态,楼漠白倒是没忘记一件事情,当即咳嗽了一声,众人的目光扫向她。
“关于竹笙跟来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楼漠白的黑眸依次看向裴逸、兰儿,还有依偎在自己身旁的上官绝。
竹笙听到脸色微微泛红,垂下了脑袋不说话,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跟踪的这么差劲,竟然被他们都发现了。
裴逸淡淡一笑,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兰儿和上官绝对视的一个眼神让他明白了什么,兰儿没说话只是看了楼漠白一眼,上官绝则是轻哼了一声,楼漠白不禁无奈的叹气,原来都知道,然而谁都没告诉她,他们几个这是帮着竹笙吗?
“漠白……我,我以后不会如此胡闹了。”竹笙低低开口,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唯有点头,走了,他还有机会再胡闹么?跟都跟上来了,哎……
正慵懒靠着楼漠白的上官绝忽然凤眼一眯,视线看着马车的车帘,手腕一个清扫,一股暗风就已径直直的扫向车帘,猛然掀开,王洁那张布满痴缠眼光的脸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裴逸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形则是迅速的出现在了车窗处,把里面的几个人都隔绝在了自己身后,而王洁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车帘会在这个时候掀开,当下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王的侧君可还入得了你的眼?”楼漠白带着威压的眼神扫了过来,王洁当下面色一白惶恐的低下头,“下官不敢!”
楼漠白再度扫了一眼王小姐,随后把车帘放下,王洁此刻额头微微冒汗,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敢然而心里可是万万不服的。
王洁骑着马走在两辆马车的中间,眼神总是无意间看向楼漠白的马车,因为裴逸在那里面,王洁每每想到裴逸心里就是一万个不舒服,现在又被楼漠白如此喝斥,心中的不满更是扩大。
三殿下受到女皇疼宠固然尊贵,固然没人敢惹你,不过她王洁也是楼国大名鼎鼎武将的女儿,也是上过战场的女人,就算没你三殿下的身份尊贵,然而却受到太女的赏识。
如此冷漠、强势的楼漠白和温文尔雅的太女比起来倒是更像是那高高在上之人,王洁心中又是替太女打抱不平起来,如此温和有礼,又识人善任的太女殿下怎会有半点比不上这个容貌平平、性格阴沉的三殿下?
这个三殿下到底哪好啊,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得过太女,容貌?人品?性情?通通比不上啊!
王洁这样想也就代表了太女一派都是这么想的,在她们眼里楼漠白是根本比不过太女,太女的博学稳重,太女的温雅性格,太女的随和亲近这一切那个三殿下半点都没有啊!
再加上心里对裴逸的感情,王洁更加心有不甘,如若换做那杜月书可能早就要拍着马屁倒贴上来了,然而王洁和杜月书却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她有立场,而且也有身份,虽然楼漠白归为三皇女,然而在太女一派这些年轻人眼里,也是那样罢了。
女皇根本不会像对待杜家那样,因为楼漠白的一句话就满门抄斩,她们的母亲可都是楼国武将,而且又是太女这派的核心人物,女皇又怎能下手”
所以在太女这样一柄大伞的遮盖下,这些年轻一辈虽然对三殿下有礼恭敬,那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走了将近一个上午,官道上来来往往也有着一些人,看到这样的两辆马车走过,都有些狐疑,按理说那个宽大马车应该坐着非富即贵之人,然而那些看上去像侍卫的人都围在旁边那辆普通的马车周围,真是奇怪。
“三小姐,主子传话来问,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前面有一个茶屋。”王洁的话自外面传来,称呼也已经改了,楼漠白和马车里面的几人看了一眼。
“好,就按大姐说的办。”楼漠白扬声说道,竹笙坐在那看了楼漠白一眼,最后才动动嘴唇,“我,我还是不出去了……”
在这样的场合,楼不凡和楼漠白都在的时候,竹笙觉得自己还是少出现比较好,楼漠白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不出去也好,车上有带吃的,让小叶帮你布置一下。”
竹笙轻轻一笑,小脸有着几抹喜色,裴逸缓缓开口,“我也和竹侧君在车上吧。”楼漠白倒也不反对,宽敞的马车就算他们几人都在车上用膳都不成问题,其实相比那茶棚这马车倒是相当的舒适,然而太女可不能再那辆普通的马车里面用膳吧。
既然太女开口,楼漠白自然是要一起的,倒是她的这几位侧君随意,就算不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兰儿也留在车上怎么样?”楼漠白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兰儿发现这孩子相比以往好像更加沉默了,不过她的嗓子似乎正在慢慢康复中,这点、倒是让楼漠白深感安慰。
兰儿却是摇摇头,楼漠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随她了,只不过被太女那方的人看到要解释一番,总不能让兰儿总窝在这马车里,早晚是要露面的。
她既然带了这么多人,再多加一个又有谁敢多言什么?
撩开车帘楼漠白下了马车,上官绝也是跟着下来,他似乎打定主意不管楼漠白去哪他都要随身跟着,楼漠白知道他的心思,生怕自己有个什么万一,有的时候不禁想是不是他敏感过度了?
一紫一红跟着楼漠白下了马车,裴逸和竹笙还有小叶都是呆在马车里面,太女带着几个人站在那,看到楼漠白下了马车,文雅的黑眸仿若是无意识的打量一下,一抹暗光随机消失不见。
“其他两位侧君不一起下来么?”太女淡淡的问着,楼漠白笑笑,“不管他们了,马车上也有吃的,大姐无须担心。”
太女点头,在看到兰儿的时候不禁眉头微微皱起,双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艳和好奇,兰儿五官绝美精致,这样的容貌不让人惊讶都难。
“这位是……”太女看着兰儿,收起了自己惊讶的神态,平和的问道。
“我买的一个贴身小丫头,很是喜欢就带上了。”楼漠白笑着回答,兰儿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接收到一道道打量目光,猛然黑眸一抬,瞬间,打量的眼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着也好,出门总要有一个人随身伺候。”太女没多说什么,眼神自兰儿的身上离开,缓步往茶屋走去,楼漠白也是带着一红一紫跟了过去。
茶屋位于官道的交叉口,来往的行人也算不少,不过确实有点奇怪,两条大道,一条不断有着行人走过,而另一条确实无人问津、清冷异常。
虽然茶屋里已经坐了些人,不过还是有着空余位置,太女一行人打点了一下座位,让太女和楼漠白坐下,有几个是站在两人周围,而王洁一群人则是在紧邻的桌子旁坐下。
茶屋的老板一见立刻利索的过来招呼,虽然茶点都是粗糙简单,然而出门在外又要微服出巡,这点事情也就不能计较了,要了几个最为华丽的菜还有干粮,太女凝神看着两条对比鲜明的道路,身旁的人立即明白了太女心中的意思,机灵的问着老板。
“老板可知为何这条路无人经过?”
老板给太女和楼漠白倒了一碗茶水,用毛巾擦了擦桌子,听到疑问之后当下就乐了出来。“几位想必是第一次走这三岔口吧。”
楼漠白微微挑眉,三岔口?倒也形象,三条大道在这里汇集又延伸开来,的确是一个三岔口。
“是啊,第一次走,难不成还有什么说道?”
老板呵呵一笑,指着那条没人经过的空阔大路,“诸位,这条路还是劝你们不要走的好,这条路可是被称为不归路。”
不归路?楼漠白的眼神扫了一眼空无人烟的大道,道路的尽头看不到通往哪里,似乎是有些诡异。
“何为不归路?难不成还真有什么鬼怪不成?”王洁一桌人都低低笑了出来,习武之人一身正气,要是真有鬼怪她们几个加起来也是不怕了。
老板摇摇头,低叹一声,“几位倒是不知,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这条大路旁却是有着一个让人一去不归的山寨啊。”
山寨?莫非是一群山贼么?楼漠白端起茶碗淡淡的喝了一口,老板见众人都是有些疑惑继续开口解释,“在这条大路的尽头不知多远,路旁紧邻一座黑风山,而黑风山上则是有着一个黑风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渐渐的,已经没有人敢走这条路了。”
老板刚刚说完,那条没有人的大道上竟然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影,人影蹒珊前进,似乎身子已经站不稳还要加快脚步的往这里赶。
“主子,您看有人!”
太女和楼漠白都是立刻循声往前,看到了那个不断接近这里的人影,不禁心下都是一阵疑惑,不是没有人赶走这路么,还真是有不怕死的?
老板一见立刻摇头无奈的叹息,走开了,众人都不知道这老板在叹息什么,待那个人影走近的时候,众人都不禁呼吸一紧!
来人脚步疯癫,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晃,她似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走三步偏两步,待更走近一点,她身上又脸上四处的斑斑血迹赫然醒目!
这是一个刚从死神眼皮子低下逃出来的人!
“主子,小心。”看着不断走近的狼狈女人,太女一行人立刻手按住兵刃,随时准备着保护太女,太女倒是没有丝毫紧张,那双黑眸依然平和的望着那个女人,楼漠白也是神色平常,身旁的上官绝在一瞬间的紧张之后就松了气势,他只需一眼就可看出来人有没有武功底子,那不断走来的女人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底的人。
楼漠白察觉到上官绝的放松也是明白,如果来人有半点威胁性上官绝断不能这样,也就无比随意的坐在那,神态自然惬意的很。
那个满身满脸鲜血的女人感到了茶屋附近,一双慌张无神的眼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在看到茶屋坐着的太女和楼漠白时,只觉得那双眼里迸射出一股灼热的目光,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
还在漫无目的蹒珊走着的狼狈女人立刻调转了方向,直直的朝太女这边扑身而来。
“站住!不得再靠近!”太女四周站着的女人一见,立刻拔刀怒喝,然而这充满霸气的声音并没有让这个女人停住,而是更不要命的向这里走来,只见那女人膝盖一软已经跌跪在地上,然而并没有停止,她用爬的,也是爬了过来。
“站住!你再靠近就杀了你!”随身侍卫们一见当下又是几声怒喝,茶屋里面还在喝茶休息的客人一见到这样的情景早就已经作鸟兽散,纷纷离开。
停在不远处那宽大的马车,车帘被人掀开,竹笙一见到这样的情形当下就要往车下跳却被裴逸轻轻拦住,沉稳的黑眸细细看了一下,兰儿和上官绝都在楼漠白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很安全的,对着竹笙轻轻的摇摇头,竹笙咬咬唇也不再多说的又回到了马车之内。
太女坐在那里依然是不动声色仿佛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一般,楼漠白倒是细细的看了那女人几眼,上好的衣料,想来是富贵人家遭遇劫匪了么?只身一个人逃了出来?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女人趴跪在地上,似乎是再也没有力气再往前挪动半步,一头的黑发已经凌乱,黏在了脸上,那刺目的血迹身上脸上都是,可见劫匪们的下手之狠。
楼漠白微微挑眉,看着那女人,救命,是求的谁?是她还是太女?不过多看几眼也是明白了,那女人一心一眼瞧着稳坐如山的太女,楼漠白倒也是明了,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以自己的这副尊容还真是像太女身边服侍的人。
“主子,我们立即把她赶走。”王洁说道,就要动手驱赶这个女人,女人一见当下疾声大呼:“我们是岭州太守王翟的亲戚,我是王瞿的亲妹妹!”
王瞿?楼漠白心中对着干人没什么概念,岭州太守……暗格中的那副地图跃入楼漠白的脑海,岭州、岭州,也是位于江南的地域,难不成这岭州……
视线扫到太女,果然见太女面色有变,刚才还视而不见的太女现在倒是微微皱起了眉,那双温雅的眸子也看向了满脸是血的女人。
“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女人一见立刻就知道有戏,当下点头无数,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在腰间摩挲,摸到了一块玉佩,“小姐请看,这是信物,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们一家刚要由京城去探望姐姐,然而没想到却误入了这路,我拼死拼活的逃了出来,我的家眷车马全在前面,被那些可恶的劫匪劫走了……”
有人把玉佩承了上来,太女细细一看,玉佩的质地上乘最佳,而且玉、佩也有明显的王氏字样,看来这女人并没有说谎。
“王洁,带人立刻把这些人救出来,顺便,毁了那贼窝!”
太女开口,王洁立刻带着一队人马立刻行事,骑上了马匹顺着这条不归路狂奔过去,女人一见立刻感动的痛哭流涕,对着太女不停的磕头,太女眼神微微示意,就有一个人上前将女人扶了起来。
“这位小姐想必身份一定不凡,您的大恩我该如何报答!”
太女微微一笑,神情透着一分高贵,“说到底我们还有着一丝亲戚关系,我的母亲和令姐是远亲,所以相帮也是理所应当的。”
女人一愣,“远亲?难不成你们这次也是去岭州,去找家姐么?”
太女淡淡一笑,摇摇头,“不,这次是为了去查看一下家中在江南置办的一些产业而已,不过倒是有想过要去拜访一下令姐王大人。”
女人被太女这番话绕的有些迷糊,也无法多想什么,她脑子里还在担心着她被劫走的家眷,财务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她的夫郎还有儿子!
“这位小姐,那些个山贼性情凶残,出手狠毒,您派出去的人……”
太女轻轻一笑,王洁虽然年龄不长,但是经过战场洗礼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好身手和好胆识?对于王洁的功夫太女还是很自信的,仅仅是一个山贼窝而已,以她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对付!
女人见太女一脸淡笑的模样也是慢慢放下了心,她一眼就瞧的出眼前这位小姐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搞不好还是京城哪户大官的女儿,倒是她身旁坐着的这个,一脸平凡,也没有什么高雅的气质,应该是服侍的仆人把……
女人打量的目光看到了上官绝,那一刻刚才的生死险境似乎都被她忘记了,双眼里迸发出一种惊叹和贪婪,好美、好艳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妖媚的男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恨不得把他扑倒压在身下!女人放肆热情的目光黏在了上官绝身上,楼漠白自然是看到,一声冷哼让女人猛然回神,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怕这男子是这位小姐的夫郎吧……
女人勉强的收回目光,然而还是有心想要偷看上官绝,再看到兰儿的时候又是猛然一怔,这个是男人还是女人?怎么……这么漂亮,漂亮到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女人可没胆量打量兰儿,兰儿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让所有垂涎美色的人胆子缩了回去。
女人局促不安的坐在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管再怎么飘忽总是想要往上官绝上飘,过了一会儿,王洁一行人还是没有回来,太女不禁皱眉,难道走出什么问题了?
“主子,要不要我们去……”
太女摇摇头,“再等一会儿,她们或许已经往回赶了。”
就在这时,一阵暗风忽起,兰儿和上官绝立刻迅速的护在楼漠白的身边,两人刚才还悠然的神情陡然一变!
“主子小心!”随行的人后知后觉的也站在太女身旁,一群人把太女包的密密实实,倒是楼漠白这边,只有两个人护着她,不过这两个人可以以一敌百了。
“兰儿,你去马车那边,保护他俩。”楼漠白迅速低语一番,兰儿的黑眸闪过一抹光,随后听话的点点头,小身子迅速的往前一跃,已经安然飘到了马车旁边。
“出事了么?”裴逸掀开帘子,探头往外面看着,立刻就感受到了有些不对劲,兰儿点点头,将车帘一扯,盖个严严实实,“别出来。”
马车里的竹笙一听立即面色一白,当下坐立不安,“裴侧君,漠白会不会有事,她……”
“竹侧君安心,有上官侧君在,王爷是不会有半点损伤的。”裴逸淡定的口吻霎时间平复了竹笙慌乱的心,也是勉强的坐在那,安静了下来。
茶屋里面,楼漠白和太女坐在那,两人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而那个求救的女人则是面色惨白,比刚才更为狼狈,她只觉得心头一睹,难不成这位小姐派出去的人也不成么?
“老娘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娃子,想掀了老娘的山寨?也要看你够不够命硬!”
随着一声粗暴口吻的怒喝,一个身着兽皮制成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兽皮,手里拿着一柄长刀,一身狂野的气息立即展现,身后跟着十几个喽愣一般的女人,一个个都不是面善之人,多少带着几分狰狞。
“你这个恶贼,我的夫郎和儿子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山寨头儿一听,哈哈一笑,笑的很是豪迈,“我呸!就那几个货色,倒贴给老娘,老娘都不稀罕!要不是最近手头缺钱,老娘还真是懒的动手。啧啧啧,倒是这位美人,要不要跟我回去当今压寨夫郎啊?”
山寨头儿见到上官绝之后双眼放光,一点都不像遮掩自己的心思,上官绝妖艳的五官透着丝丝冷意,不过却未动手,牢牢的护在楼漠白身前。
“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明抢不说,还一副天地何惧的样子?”太女不轻不重的开口,山寨头儿循声望去,看到了太女时候皱了皱眉。
“你这女人该不会是这美人的妻主吧,没关系,杀了你他就是我的了。”
太女的眉角隐隐跳动了几下,依然不轻不重的继续开口,“这位夫人的夫郎和儿子呢?”
山寨头儿舔舔嘴唇,眼睛发光的黏在上官绝身上不松开,随手挥挥手,“把那几个货色连通那些个小娃子一起绑过来!美人儿,做我压寨夫郎如何,吃穿不愁!”
上官绝凤眼微眯,“闭上你的狗嘴,别逼我杀了你。”
山寨头儿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身后的那些个女人也是哄堂大笑,“哈哈,美人儿生气了,脾气烈,我喜欢,喜欢啊!”
楼漠白站在上官绝的后面,一张脸已经面无表情到了极点,那双黑色的双眸深处正酝酿着一道道暗流,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老大,带来了!”
一群被捆着的人都被带了过来,“妻主!母亲!”两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还有一个少年也是哭花了一张脸,在见到求救女人的时候都是狠命的喊着,太女黑眸望去,王洁一行人也被绑了起来,在见到太女的眼光时,王洁羞愧的低下了头。
“和你打个商量,这些人都可以还给你,不过嘛,美人儿要给我。”山寨头儿对着太女高声说着,太女的眉峰微动,黑眸不由自主的看了楼漠白一眼,随后又收了回来。
“老大,不远处那个马车上一定有好东西,我们一并抢了吧!”
山寨头儿一听,立刻往远处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楼漠白那辆有些宽的马车,一看那体积就能猜到装了很多好东西。
“派几个人过去,抢了!”山寨头儿一声令下,几个女人当即高喝一声,太女一行人一个都没有动,楼漠白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上官绝,上官绝一愣,看着楼漠白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自己身前。
几个要去抢车的女人见到楼漠白挡在了那,还没等她们说什么,楼漠白缓缓抬起头,清晰无比的吐出一句:“谁他妈的敢再走一步,试试看。”
所有人都愣了,不论是太女、上官绝、还是山寨头儿,都是愣住了,太女一行人也是彻底一愣,爆粗口?堂堂当今三皇女,竟然爆粗口?
上官绝轻声一笑,凤眼带着一丝妩媚看着楼漠白,那里面充满着深深宠溺,山寨头儿愣过之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挡在那的楼漠白。
“臭娘们,不要以为老娘我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说话,就是怕了你们!”
楼漠白缓缓抬起眼,那双平静到极点的黑眸就如浓墨一样,看着山寨头儿的眼神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君临之势!
“母猴子,你的耍宝可以停止了,我看腻了。”
山寨头儿当即脸上一黑,母猴子?她竟然敢叫自己母猴子?“他妈的,给老娘抢!美人儿、钱财,这里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随着山寨头儿的一声怒喝,山贼们都是振臂一声呼喝,举着自己的刀剑冲了过来,太女一行人也是和山贼们杀了起来,楼漠白看着想要去劫车的几人,当下嘴角冷冷勾起,浑身一正,一种凛然正气爆发!
合气拳!一派和气,天下为一!
楼漠白轻轻一个低喝,没有花哨的武功动作,双拳直接以最直接快速的方式和山贼交起手来,这些个山贼本就是一身粗矿的功夫,又完全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武功套路,一个个都迅速而直接的被楼漠白撂倒在地,干净利索。
上官绝护在楼漠白一旁,红袖轻轻一甩就直接将靠近过来的山贼打飞出去,没了踪影,以上官绝的武功这些人都是小鱼小虾,唯有那个山寨头儿有些功夫,然而对于他也是丝毫没有威胁。
“看不出来,你这娘们儿有些功夫。”山寨头儿提着那柄长刀走了过来,一路上踹开了躺在地上被撂倒的山贼几个,一双眼睛打量着楼漠白有些疑惑,她用出的这些招式属于哪家的?
楼漠白不说话,将手里的这个甩出去之后,看着站在对面的山寨头儿,山寨头儿看了看身旁的上官绝,又看了看楼漠白,“美人儿给我,我就不动你的主子,你看如何?”
楼漠白淡淡的勾起唇角,轻轻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和手腕,对着山寨头儿微微一笑,“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情。”
“你这娘们儿说什么?”
“首先,没有人是我的主子。”楼漠白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然而抬步向山寨头儿走去,脚步坚定而迅速,微眯着的双眼就如一头死盯住猎物的豹子,危险而凶猛,山寨头儿不禁拿着大刀狼狈的后退几步。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错了什么我都可以无视,唯有这点……”楼漠白缓缓低语,双拳猛然犀利出手,山寨头儿勉强反应,提起手中的大刀横在胸前,只觉得一种蛮横的力道直直隔着刀柄轰在了她的胸膛处。
“咣!”大刀被狠狠的插在低下,山寨头儿才勉强停住了不断后退的身子,手捂着自己的前胸,一脸惊恐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眯着黑眸,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是我的男人,没有人能够窥伺我的人。”
山寨头儿又是一阵错愕,继而明白过来什么,当即放声大笑,插在地上的大刀也是被她再次提在了掌中,“没想到你有这种狗屎运,能够有这样的美人儿,我偏偏看上了他,那就打一场吧!”
山寨头儿爆喝一声,提着大刀向楼漠白攻了过来,楼漠白也是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而上官绝倒是在一旁颇有看戏的心态,时不时的一甩袖子将不知道从哪过来的喽罗挥了个干净,凤眼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形纤细然而却充满气势的身影,心中是一种满满的自得和骄傲。
渐渐的,山贼们处于了弱势,除了他们的首领功夫不错之外,其余的这些都是群弱脚虾,太女一行人很快就将一干喽罗一网打尽,也是把捆着的那些人都放了出来,王洁有些羞愧,然而太女也并未指责什么,那些妄想着要去抢劫马车的人,自然对上兰儿也是一个个被甩飞的命运。
场面渐渐被控制住了,浑身是血的女人也是和自己的夫郎儿子抱在一起,后怕不已,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渐渐聚拢在仍然在打斗的两人身上。
古武术对上合气道,楼漠白打的是身心愉悦,山寨头儿却是叫苦连连,她没见过的招式,她没见过的套路,都怪异莫名、让她一度找不着北,中途想抽身撤离,然而楼漠白根本就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打的是难分难解,这些看戏的人都是一个个惊讶不已,三殿下用的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见都没见过?
最后,山寨头儿打的是越来越劳累,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但是一看楼漠白,反倒是更加神清气爽!“他妈的,老娘不打了,不打了!”
山寨头儿把大刀一横,挡住了楼漠白挥过来的一掌,身形立刻暴退几十步,大声喊道。
楼漠白身形猛然停住,也是再没有动手,这短短的时间内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伙山贼虽然光天化日实行抢劫,然而却未伤害人命,就连王洁等人要毁了山寨,也是捆绑起来而已,关于这条路之所以不归,恐怕和她们应该没有关系。
“怎么,这就不打了?刚才是谁叫嚷着要打一架的?”
山寨头儿狠狠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有些无奈有些气愤,“她娘的,你那是什么招式,老娘我听都没听过,怎么打!”
这句话倒是说到一群看戏的人心里去了,她们在心里都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这招式听都没听过,还真没法打!
太女一见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慢慢走了过来,“我倒是不知道,三妹的身手如此了得。”
楼漠白轻声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对着那个山寨头儿问道,“见你的身手也不错,有这份儿实力不好好谋个差事,做什么山贼?”
“你以为找差事就这么好找?”山寨头儿的一句话让楼漠白差点没笑出来,这句话何其熟悉啊……的确,不论是这里还是她生活过的世界,这工作都是一件难事啊。
“何不去参军?报效国家也是美差一件。”太女的话惹来了山寨头儿颇为不屑的一声冷哼。
“参军?风餐露宿的,一旦开战命都保不住,老娘还没娶亲昵,不去不去!”说着看到了楼漠白,想着她刚才厉害的招式,不禁蹦出了一个想法,“你不会是武将吧?”
楼漠白一怔,仔细的想了想,她是三皇女,一旦楼国需要,她也就算个武将了,点了点头,山寨头儿立马双眼再次放光,这目光竟然比看到上官绝时还要热切。
“你是武将?哈哈,那老娘也去参军,也混个武将玩玩,到时候我再和你好好比试比试!兄弟们,起来了,跟老娘一起参军去!”
山寨头儿颇为豪迈的大声呼喝着,倒在地上的喽罗们都是狼狈的爬了起来,一个个都是一脸疑惑,这山贼当的好好的,为什么就去参军了?
“主子,不解决了她们?”王洁上前低语着,眼睛看着那个山寨头儿是满眼的愤恨,她可是让自己丢脸丢到裤裆里了!
“解决?就凭你那点身手?”太女的话让王洁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退了下去,楼漠白也是知道太女应该已经了解这伙山贼没有伤及人命,而且这个山寨头儿身手很是不错,如果能够效力国家,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喂!你叫什么名字!”走出不远的山寨头儿忽然一声呼喝,楼漠白指了指自己,山寨头儿扛着那柄大刀点了点头。
“白墨。”
“哈哈,好,白墨,我记住你了,我们军营里见了!”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山寨头儿领着一伙儿山贼就这么走远,楼漠白看着山寨头儿不断走远的背影,不禁心生一股豪气,也对那个爽直粗野的女人产生了好感,心下一震,高声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VIP 章十一 昏暗情愫
求救的人帮上了忙,除了钱财和马车被劫走了之外,人倒是都安然无恙,那满脸是血的女人当即对太女磕头:“小姐的大恩大德,王佩无以为报!”
太女微微动了动眉毛,倒也接受了下来,这王佩以为楼漠白也是太女随从中的一个,自然是把这大恩记在了太女头上,楼漠白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争的,就无所谓了。
回到马车那,确定了竹笙和裴逸都安然无恙,楼漠白对兰儿夸奖了一番,兰儿没说话,只是神色似乎透着一些喜悦。
茶屋的老板早就在两伙人动手的那一刻不知躲到哪去了,现在倒是蹦了出来,茶屋除了几张桌子有破损之外,倒是也没损失多大。
“这位小姐,你当真应该解决了那窝山贼,不该放她们离去啊,她们那样心狠手辣,满手血腥之人,哎……”
王佩的两个夫郎还有儿子一听也是瑟瑟发抖起来,仿佛还没有从刚才那伙人的凶煞中缓过神来,上官绝鄙夷的看了那几个一脸惨白的男人一眼,满是不屑。
如若刚才那伙山贼真要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岂还有命在这里?
“这其中应该有误会,那窝山贼虽然不是什么善人,然而却并不是歹毒之人,不然这几位也是没命了。”楼漠白淡淡的说着,视线扫了一眼那几个还在害怕的男人,这才是女尊国最传统的男人吧,看上去一副娇弱不已的样子,现在还在害怕成这样。相比来说,她的几位侧君真是不一般啊。
就算是最最柔弱的竹笙,想必也不会哭成这副样子吧……
老板颇为不赞同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那群山贼当真如你所说,那么这位夫人怎么会满脸是血?”
众人都不禁将目光投到王佩的身上,王佩安抚着自己的两个夫郎还有儿子,想到自己浑身的血迹,不禁尴尬的笑笑,“这是…我从山上滚下来……”
众人听到后,皆是一阵无语……
“那些遇难的人应该是碰上了什么野兽,还请老板告诫一下过往的行人,多加注意。”太女对着老板开口说道,老板也是急忙点头称是,一直在王佩怀里哭泣不停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太女,继而满脸羞红的又低下了头。
在茶屋又停留了一阵,众人就打算启程离开了,王佩的马车和财务都给劫走了,正在她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太女对着她微微一笑,“我们一同走吧,顺路。”
王佩几人听了当下欣喜异常,王佩的儿子更是一脸羞红,满眼喜意,楼漠白悠哉的走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掀开车帘上了车,靠在了车壁上的软榻上,看着一脸浅笑的裴逸和一脸紧张的竹笙,不禁好笑的说道,“看我做什么?”
竹笙的大眼睛有些羞怒的瞪了一眼,再确定楼漠白没事之后也是放松了下来,裴逸则是淡然的转开自己的目光,继续看自己的医书去了。
两辆马车再度前行,走的正是那条不归路,这是通往下一个城镇最近的路程,既然不是山贼惹祸,那就是猛兽了,这么多人在一起,是个有脑子的野兽就不会前来进犯,这一路走的也是顺畅。
王佩四人自然是和太女坐在了一个马车里,楼漠白的马车虽大,然而却已经装了五个人,再硬塞上四个也不是不行,但是谁也没敢出这个主意。
太女的马车里,王佩和两个夫郎还有她的儿子都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王佩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打量太女,越打量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怎么瞧怎么顺眼。
气质、相貌都是最佳,如若自己的儿子能够有这样一个妻主的话……王佩的眼神不禁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见少年一副含春的模样,当下心中也有了思量。
这一路上,王佩和太女不断聊着家常,王佩想打听太女的家世,太女也都含糊带过,自然对于楼漠白的马车王佩也提出了疑问。
“白小姐,那辆马车里面应是小姐的夫郎吧,不是我多嘴,只不过小姐的夫郎和随从在一起,这……”
太女一怔,想到那马车里面有着竹笙,心头涌出一股别样滋味,最后也是淡笑一声,“王夫人误会了,那不是我的随从和夫郎,那是我的三妹和她的夫郎。”
王佩一听,嘴有些合不拢,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的两个夫郎也是同样的神色,上官绝他们可是见过,那样绝色妖娆的人竟然是那种样貌平凡人的夫郎?倒是王佩的儿子听到之后,神色一松,有些开心。
王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呵呵,原来是白小姐的三妹,真是失礼失礼……”那样容貌的人竟然和白小姐是姐妹,这真是有点想不通……不过那样绝色的男人不是白小姐的夫郎最好,这样自己的儿子还有机会啊。
只是想想那红衣妖媚的绝色竟然有了妻主,并且是那样的妻主,王佩心里就有点惋惜。
“白小姐怎么不带着自己的夫郎一起上路?”王佩问了一句,太女呵呵一笑,“这次是去办事,三妹是顺道游玩,她怎样都好,我怎么能一样呢?”
王佩听完更觉得太女一表人才,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样能找个借口攀上,把自己的儿子嫁出去。
这方楼漠白的马车之内,几人也都是闲闲的坐在舒适的车里,楼漠白想着同行的王佩,已经把太女的意图猜个八九不离十。
岭州,位于江南的岭州应该是太女这次下江南的第一个目的地,而这个岭州太守王翟想必也是太女要暗查的第一人吧。
不能暴露身份的微服出巡,还要探查出岭州的真实情况,原本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然而在王佩出现之后,就变得超乎简单了。
王佩是王誓的亲妹,如果能够在王佩的引见之下去见王誓,倒也不会被怀疑什么,况且现在太女又有着王佩救命恩人的高身份,那王瞿一定更加以禾讲日应,这样住在王家也是合情合理之事,调查王瞿的方法哪一个比住在王家更加方便?还有王佩对救命恩人的亲近,也能间接知道王瞿很多内幕的消息。
楼漠白暗自猜测着太女的心思,不得不叹她这位大姐的心思缜密,一个顺手搭救,可是解决了不少难题啊。
“漠白,漠白,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竹笙的声音唤回了楼漠白的心神,一直霸占着她一只手臂和她坐在一起的上官绝微微动了动身子,楼漠白也动了动身子,抬眸看着竹笙。
“我在想岭州是个什么地方。”
竹笙微微一笑,倒是为楼漠白解释了起来,“岭州可以说是楼国的一处宝地,那里风景优美如画,资源也是相当丰富,有好多美食都是传自岭州。”
楼漠白听着,心里已经对岭州有了概念,宝地,屯金的好地方。想这岭州也是楼国经济命脉的一个重要据点吧,不然一个江南小城,何以让女皇如此挂心?
“说到美食,管家大人可是精心准备了不少,真是唯恐王爷这一路上饿着。”小叶笑嘻嘻的说着,作为一个唯一同行的男侍,他自然是承担起了服侍众人的义务,虽说是服侍所有人,然而兰儿他根本不敢接近,上官绝也是如此,裴逸又不用他照顾,算来算去,他就是服侍竹笙,就连楼漠白都不用他操心。
不过在吃的方面,小叶就担负起了全部的责任,把管家准备的精美糕点一一拿了上来,楼漠白见到也是微微咂舌,各种类型的糕点应有尽有,颜色缤纷,冷不丁看上去有种眼花的感觉,想到管家临行前那句温暖嘱咐,楼漠白不禁喃喃低语:“真是太周到了……”
管家的周到将全程陪伴楼漠白一路,不仅仅是饮食方面,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管家可谓是事无巨细,周到非凡。
这些精美的糕点让人胃口大开,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楼漠白立即来了食欲,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只觉得一种沁人心脾的甜香自口中划开,直冲胃里。
拿起另一个还没等送进口中,只觉得一股温热凑到了舌尖,接着方才还在指间的糕点已经进入了一张粉嫩的唇瓣之中,楼漠白侧过脸看着身旁的上官绝,他粉嫩的舌尖轻轻的划出,舔了舔嘴角的残渣,妩媚一笑,“果然是好吃,王爷可要多吃一点。”
竹笙瞧的是满脸通红,只是拿着糕点吃不出声,裴逸则是淡然的望了一眼,似是在想着什么,兰儿的黑眸看了上官绝一眼,小手拿过一个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上官绝的嫣然一笑看的楼漠白脸庞微微发热,只觉得靠着自己的这柔软身体似乎也散发着某种烫人的温度,楼漠白呵呵一笑,再度送入嘴里一个糕点,只是有些吃不出滋味了。
赶路又是赶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之前,终于赶到了今天晚上能够落脚的一个小镇,找到镇子中最大的一个客栈,客栈老板见到如此多人的阵仗不免面皮抖了一抖,似乎能看见朝她挥手的大笔银子。
太女一方大手一挥,所有的高级客房全都通通包下,老板又是抖了一抖,脸上笑开了花,立刻点头哈腰的问着还需要点别的什么服务不,只不过被告知需要会告诉她的。
楼漠白和太女的两辆马车都停在了客栈的后院,太女的马车还好,楼漠白的马车倒是占据了将近半今后院的地盘,好在今日住店的除了这两辆马车再也没有,不然可是要没地方安置了。
太女一行人早早就上楼休息去了,王佩一家也是如此,楼漠白在下车的时候又发现,管家贴心的准备了几个面纱,正好够三个人,竹笙、裴逸、上官绝在下车的时候通通遮上了面纱,不然这三位绝色一出,是要引起大乱子。
太女走的匆忙,倒是和竹笙也没见上一面,似乎是有意避开,两人没见面倒是也不错,起码不用尴尬。即使三个男人遮上了面纱,然而身姿和气质是无法遮掩,况且还有一个没有面纱的兰儿,楼漠白一行人走入酒楼之后,也是引起了群体注目。
楼漠白询问房间的时候,老板上楼打点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这位小姐,你们虽然把高级客房都包下了,不过除去刚才那两拨,只有两个房间了。”
楼漠白微微挑眉,两拨?细细一想,太女那一拨人,另一拨自然就是那王佩一家,太女一行人除去太女一人一个房间之外,其余的人自动的划分几个人一间房,倒是那王佩一家,丝毫不客气,王佩和两个夫郎一间,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独占了一间,这算来算去,留给楼漠白的只有两间房了。
楼漠白撇撇嘴角也没为难老板,而是领着这几人上楼去了,两间就两间吧,没留下一间算不错了。
进到屋子里面,楼漠白看了一下房间的大小和布置,虽说是高级客房也不过如此,房间没有很大,家具也是略显陈旧,只不过床稍微大了一点,躺下三个人应该勉强不成问题。
楼漠白去了另一间屋子,也是大致相同的摆设,两件屋子紧挨着,也是不错。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谁和谁一个屋子?
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禁都看向楼漠白,楼漠白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想了一会儿,干涩一笑,“不如,我们来抓阉吧……”
抓阄,很公平的方式,抓到写有字的纸条者住一起,其余的住在一起,楼漠白还提出了一条,上官绝和兰儿不能住在一起,要分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分开来才更有保障一些,上官绝和兰儿倒也没反对,在外面无论何时都要小心为上。众人抓阄,结果出来了。
小叶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那上面有写字,楼漠白手中的字条也写着字,没有写字的纸条被抓在了竹笙又裴逸的手中,还有一个,竟然是上官绝。
“裴侧君,我和公子住一间……”小叶支吾着把自己的纸条和裴逸的换了过来,裴逸黑眸微闪没说什么,楼漠白看到结果不由得看了上官绝几眼,上官绝也仅仅是瞧了手中的字条几眼,随后不屑的丢在了一旁。
妖孽和竹笙住一起,两个不对盘的人住一起……我的天。楼漠白倒是希望上官绝吃醋耍赖一下,然而上官绝没有,虽然看出来他的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竹笙也是有些茫然,想着自己和上官绝居然抽到了一件屋子,竹笙就有些后怕,上官绝一直对他都没有好脸色,现下两人还住在一个屋子里,这真是……还好有小叶在,竹笙想到这里心里也放松了几许。
夜色渐深,众人也根据刚才的抓阄结果各自回房间了,楼漠白看了看那张大床,这屋子里面可是没有软榻,今天晚上他们三个莫非是要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楼漠白还想着有没有睡在地上的可能,然而当夜晚温度降下来以后,微微摸了摸地面,冰冷而且潮湿,如果睡在地上,即使铺上被褥明早起来也是要身体吃不消,如果受凉太重是要影响以后了。
她睡地上这两人一定是不愿意,然而裴逸和兰儿任何一个都不能睡在地上,现在也唯有三个人挤一挤了,想着这样的情况,楼漠白不禁有些担心隔壁,上官绝和竹笙在一起,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可能?“王爷可是在担心上官侧君和竹侧君?”裴逸的话传来,楼漠白微微一回头,发现裴逸已经将外袍脱下了,细细看去,裴逸高瘦,身子也是略显单薄了些。
楼漠白点点头,也未隐瞒自己的担心,裴逸见此勾起嘴角,“不如我和竹侧君换一下,王爷这样就可放心了。”
裴逸和竹笙换?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楼漠白摇摇头,潜意识里她总觉得,竹笙和上官绝在一起要远比裴逸和上官绝在一起好多了。
“没事,绝不会意气用事。”楼漠白想了一下,终是否决了裴逸的想法,兰儿在这时走了过来,手轻轻的拉住楼漠白的,楼漠白不禁好奇的将兰儿的手掌和自己的相贴在一起,两人的手掌紧贴,手指也是如此。
“兰儿,你真是长大了,手掌竟然比我的还大么?”
楼漠白看着兰儿比自己还要纤长的手指,不禁有些惊讶,兰儿的神色微微一动,没有抽开手,只是沉默不语。
裴逸见到不禁黑眸微沉,“王爷,不如我给兰儿姑娘把一下脉,看她恢复的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兰儿的声音究竟恢复的怎样,小姑娘最近都不怎么说话,就算是她诱哄也是不开口,正好让裴逸诊一下,看看进展。
兰儿死寂的双眼深深的看了一下裴逸,没有拒绝,任由他把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之处,裴逸的手指刚一放上去,他的眉角处突突跳了几下。
“怎么,是不是快恢复了?”楼漠白很是期待裴逸的回答,然而裴逸诊了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突然抬头对着楼漠白说道:“王爷,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小叶在唤王爷。”
楼漠白疑惑,小叶在喊她么?好像没有吧?
“好像真的有人在喊王爷,王爷最好还是去隔壁看一下比较好。”裴逸的手指依然搭在兰儿的手腕处,抬头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将信将疑的站在那,隐隐约约间仿若真的听到小叶的声音传来。
“我先过去一下。”楼漠白说着推门往隔壁去了,裴逸见此轻轻的把手指撤了下来,看着兰儿那张精致非凡的小脸,沉声低语。
“是快要到极限了么?”
兰儿的身子猛然一震,秀眉微微一动,最后终是点了点头,裴逸陡然长叹了一声,黑眸里是无尽的担忧。
“这么做真的值得么?就算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是想让她看一眼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强行恢复会有怎样的后果?”
兰儿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腕,莹白的手指细细的摩挲手腕内侧,低低的开口,“我知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即使你死了,也不悔?让她看一眼就真的满足么?”裴逸的黑眸死死盯着兰儿,仿佛是要看到那双黑眸的最深处,拨开一层又一层的黑雾,探寻到最真实的地方。
兰儿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开口,微微垂下脸庞,卷曲挺翘的睫毛遮盖住了那双美丽而又无神的双眼,就像一尊美丽的人偶,美到要夺去人的呼吸,却是没有生命。
是啊,他不顾一切的解开了那道枷锁,身高在不断的抽长,身体的各个地方也在处于不断的变化,声音也渐渐恢复,就连容貌也开始产生变化,他放开一切,想要回到自己逃避的那个模样,为的,就是让她记住自己,让她深深的记住自己。
原本他以为可以装作一个小女孩儿就那样跟在她身边,只要能时刻看着她就足够了,然而他忘记了,忘记了就算再如何伪装,他也不是小女孩儿,就算自己的身体已经萎缩到那种程度,他也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说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是,一拥有了她。他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接受这一切,但是他错了,错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错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他想要变回去,想要恢复到男人的样子,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旁,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那个人一直在找他吧,他把身体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才躲了过去,现在他也不想顾虑这一切了,内心的渴求占据了最上风,他想要成为她的男人,他想要拥有她。
让她看一眼又怎能满足啊,让她记在心里也是不满足的啊……他的心到底有多贪婪,他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他有多想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把她牢牢的困在笼子里,就如他以前那样,把所有喜欢的东西强势的占有……甚至是摧毁!
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她?有多少次压抑住了自己嗜血的心理,有多少次遮掩住了自己渴求的双眼,他不能这样,这次再也不能了。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靠近他的温暖,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裴逸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兰儿,那种倔强和固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人,一样的执拗,一样死寂的眼睛,一样的让他放心不下。
“你的身子可以治好。”裴逸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兰儿猛然抬起了小脑袋,那双眼里是不敢相信。
“不过能治好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兄。”
兰儿点点头,眼中的光亮在点点闪烁,想到自己这个残破的身子竟然可以痊愈,一种不知名的冲击流进了心底,犹如一片死寂的沙漠,被扬起了阵阵风暴。
“能撑得过两个月么?”
兰儿点点头,裴逸也是不禁神情一松,两个月,他给师兄传信师兄赶过来,应该是足够了。
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楼漠白走了进来,裴逸淡淡的问,“竹侧君可是有事找王爷?”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嗓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痊愈了?”
裴逸淡笑,“兰儿姑娘的嗓子的确有转好的迹象,不过这些日子却是避免开口,以免重蹈覆辙。”
楼漠白走到兰儿身边,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脸蛋儿,细细的看了看兰儿的五官,也许是这孩子成长的缘故,这五官总是带着一点点陌生,细细看去,竟然恍惚是在看一张别人的脸。
“恩,那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吧。”楼漠白对着兰儿暖暖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到床边,裴逸也跟着走过来,看了眼比较宽阔的床铺,楼漠白让兰儿睡在最里面,她则是睡在中间,裴逸则是睡在了最外面,在楼漠白的心里,兰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自然是要和裴逸隔开的。
三人一字排开,都有些拘谨的躺着,屋子里面的灯灭了,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似乎还有着嘈杂的声音,客栈的大厅里似乎还有着人在高声喧闹,这不是一个可以安静入睡的夜晚。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就碰到了裴逸,这是她和裴逸第二次同床共枕了,身子往兰儿的方向悄悄的挪了挪,但是也没挪多少,楼漠白干脆转身,转到了兰儿的这面,兰儿此刻正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一见,不禁轻轻的盖住这双美丽的双眼,“看什么,快睡觉。”
卷曲的睫毛在掌心轻轻刷了几下,带来了一阵痒的感觉,兰儿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小脸恬淡的睡颜让楼漠白不禁再一次感叹,天生的美人那闭上眼睛,楼漠白不由自主的还是担心了一下隔壁的情况,刚才过去的时候上官绝虽然和竹笙表面平静,然而楼漠白多少还是揣着一份忧心,那两个真的能和平共处一夜么,还真是个未知数……
楼漠白侧着身和兰儿相对,裴逸则是半天没有动作,当听到楼漠白传来平稳呼吸的时候,裴逸轻轻的侧转自己的身子,看着楼漠白对着自己的后背,俊秀的脸庞微微一动,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扯过楼漠白的一缕墨发,缠绕在自己的指间,看着自己指间那抹柔顺的黑发,裴逸淡淡的扯开嘴角。
这一晚楼漠白睡的也是比较安稳,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到了天亮,楼漠白再次诧异的发现自己是窝在了裴逸的怀里,身旁的兰儿似乎早早就起来了,反正当她睁眼的时候床上只有她和裴逸,而且自己的姿势依然是考拉抱着尤加利树的状态。
“王爷,该起了。”裴逸轻声说着,刚醒来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看着自己怀里明显一脸迷茫的小女人,裴逸的心就暖了。好看的手指游走进楼漠白的黑发之间,一顺到底的柔亮黑发自他的指间穿过,楼漠白似乎还处于当机状态。
“王爷莫不是还想再睡一会儿?”裴逸悄悄的垂下俊脸,直到鼻息喷到了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这才后知后觉的猛然移开身子,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这过程连看都没有看裴逸一眼。
匆匆的推开门,楼漠白用逃的速度冲了出去,刚冲出去就见到了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带着面纱的竹笙,竹笙见到楼漠白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憋了回去,只是蹦出来一句,“漠白,你醒了。”
楼漠白点点头,往楼下行去,竹笙在经过门边的时候看到了在床边整理衣服的裴逸,竹笙微微一愣也是随即快步走了下去。
楼漠白刚一下楼,就看到了客栈大厅里太女一方,人似乎已经都起了,太女坐在那优雅的吃着早饭,虽说外面的粗茶淡饭远比不上皇宫的美味佳肴,然而太女倒是没有丝毫的抱怨,也吃的下去。
太女见到楼漠白下来,微微点点头,当看到跟随在楼漠白身后下楼的青色身影时,眼神一闪,迅速移开了目光。
竹笙自然也是看到了太女,面纱下的小脸皱了一下眉,然后脚步紧跟在楼漠白的身后,再也没有朝太女那边看上一眼。
兰儿和上官绝早已经坐在桌旁,上官绝带着面纱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楼漠白,似乎是有些不高兴,楼漠白坐在上官绝的身边,捏了捏妖孽的手,就听到妖孽耳语的不满,“王爷起的还真够晚的。”
楼漠白笑笑,竹笙也跟着坐了过来,裴逸也带着面纱下了楼,也坐了过来,这一桌子坐了四个绝色之人,楼漠白在外人的眼中定然是艳福匪浅,却只有她自己一人能体会个中滋味了。
动筷吃早餐,刚吃了一会儿,二楼就又有人下来了,正是那王佩一家,王佩和两位夫郎走在前面,她的儿子则走在后面,只不过神色有些萎靡,楼漠白不禁好奇的瞧了一眼,发现那少年的黑眸总是幽怨的看着太女,而且王佩在见到太女的时候似乎很尴尬,不由得心底发笑,看来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一行人都默默的吃着早饭,吃完了早饭之后,也准备继续启程了,要在这个小镇转水路去往岭州,要去江南还是走水路最为方便快捷。
马车自当也不能就这么搁置不管,雇了几个可靠的人,小叶轻点了一下重要的包裹衣物,这辆舒适的马车和太女那辆马车都差人由陆路出发,赶去岭州回合。
走水路自然是要坐船,太女似乎早有准备,在码头众人见到颇为巨型的大船时,都有些惊讶,尤其是那王佩一家,看到大船时双眼都是微微发光,虽然她们久居京城,亲姐姐也是一城之守,然而这样的大船,这样的手笔却是见都没见过。
王佩的儿子看着太女卓然绰约的风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主意般,一扫今天早上的萎靡气势,仿佛有种跃跃欲试。
楼漠白虽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习惯了,众人依次都上了大船,太女倒是没有第一个,而是缓缓的走到楼漠白的身边,竹笙、上官绝、裴逸、兰儿都已经上船去了,楼漠白见此不禁停下了脚步。
太女走了过来,黑眸望了望大船,终是低低的开口,“三妹,你可带了防晕船的药?”
太女的话让楼漠白惊讶,调笑的说了一句,“怎么,大姐晕船么?”
太女一听,身子不由得轻轻一颤,黑眸看了楼漠白一眼,那里面似乎有着丝丝怒火,“三妹,你没有忘记竹侧君晕船吧。”
楼漠白一听,不禁下意识的看了太女一眼,两人的黑眸相对,太女那双温雅的眼底窜起的丝丝火苗,楼漠白看的真切,缓缓扯了扯嘴角,“当然,三妹记得。”
太女没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微冷的上船去了,楼漠白脚尖一点,也是飘飘然落到了船上,对着裴逸低语几句,裴逸点点头。
所有人都上了大船,立刻拔锚起航,大船的船身犹如一道厉斧,划开了道道水浪,看着船边不断翻涌的浪花,楼漠白靠在栏杆之上,想着什么。
刚才和太女的四目相对,太女眼底的怒火她瞧的真切,自己刚才那一声调笑似乎触动了太女未知名的底线,不然她也不会轻易的就将心中的情绪摆在明面上,竹笙,看来太女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啊,只是不知道这重量有多少罢了。
“三妹在这里可是欣赏风景?”太女温雅的声音传来,楼漠白扯出了一抹淡笑,回身看着这个已经完全隐藏好情绪的大姐,“是啊,这次出来就走出行游玩,不多看看湖光山色,岂不是白费这番功夫?”
太女呵呵一笑,儒雅的五官透着读书人才有的温和,只是那双黑眸在看着楼漠白的某个瞬间,却泛起了一道暗芒。
VIP 章十二 我就嫁她!
“三妹能有如此悠闲的心态自是不错,也不枉母皇对你的挂心了。”太女轻轻开口,楼漠白笑了笑,双眼看着船身两侧不断翻涌的浪花,没有回答。
两人一时间倒也没再说话,而是都静静的看着一点,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太女是负手而立,身子绰约,阵阵水上的凉风吹来,让她的衣角轻轻飞舞,背影很是迷人,倒是楼漠白,懒懒的靠在栏杆之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
“大姐,这次下江南都要准备走哪儿?我就是问问,如果不能说也无妨。”楼漠白靠在栏杆,眼睛还是看向某一个点,并没有看向太女。
太女微微转动眼珠,看了楼漠白一眼,轻声一笑,“没有什么是不能对三妹说的,这次下江南要走四五个地方,岭州、泉州、湘乡又祖洋、桑遗,三妹放心,这五个地方都是风光山色,三妹也不虚此行了。”
楼漠白安静听着,靠着栏杆的身子微微紧了紧,随后慢慢放松,“恩,大姐说的是。”脑子依次排开这五个地方,泉州,太女下江南的第二站就是泉州么……而排在最后的桑遗,则是更加让楼漠白有些莫名,脑海中清晰的回忆着那哥地图,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桑遗可是就位于流夷的旁边!
五个地方,其中一个泉州是她要所去之地,另一个地方则是靠近她要所去之地,看来这趟和太女一同下江南,真的是下对了。
想来也不用急着摆脱太女了,这一路走下去也未尝不可。这样想着,楼漠白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笑意,“三妹的心情看来很好。”
楼漠白点点头,“自然是要好的,这次出行也是难得。”
太女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又静静的陷入了一小段沉默,气氛倒也没有什么尴尬,只不过一直在远处往这边瞧的太女一伙人都有些提心吊胆,甚至是有些担心。
楼漠白靠在栏杆之上,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凉风,眼神微微看向一旁的太女,一抹忧虑自太女的眼角泄露,被楼漠白捕捉个正着。
“王爷!”就在这时,裴逸的身影从船舱里走出,疾步向这里行来,楼漠白微微回身,看着裴逸,从他的黑眸里面看出了一抹焦急。
“怎么了?”楼漠白沉声问着,直觉却告诉她,出事了,或许可能是竹笙。
裴逸看了看太女,“殿下也在。”太女点点头,平静的脸似乎隐忍着什么,裴逸看了看楼漠白,终于低声开口:“竹侧君的情况不太好,服下了晕船药,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笙儿他……!御医,让御医去给他看看!”太女听完,陡然黑眸睁大,有些来不及顾虑身份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想起了什么,声音不由得压低继续开口,“我是说,要不要御医给竹侧君看看?”
楼漠白淡淡的看了太女一眼,仿若没听到刚才那一句冲口而出的话,御医?御医可有裴逸的医术过人?裴逸的晕船药都治不好竹笙,御医就能了?
“那就劳烦大姐了,我先行去看看他。”楼漠白说完,裴逸就带着楼漠白往船舱行去,而太女也是一脸阴沉的走开了。
裴逸带着楼漠白很快就来到了船舱,楼漠白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竹笙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小脸这几天才有的红润在当下一扫而光,甚至苍白的比以往还要更加浓烈。小叶红着眼睛站在一旁,用毛巾不断擦拭着竹笙的脸庞。
“王爷……”小叶见到楼漠白进来,当下低低的叫了一声,楼漠白二话不说的来到竹笙的旁边,看着他快要透明到可以看见血管的肤色,不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重度晕船,怎么会这么严重?楼漠白不禁伸出手,摸了摸竹笙的脸颊,只感到一片冰冷。
“裴逸,药对竹笙没有效果么?”楼漠白头也不回的问着,裴逸嗯了一句,黑眸看着床上的竹笙,也是有着一抹忧心。
楼漠白双手扶助竹笙的肩膀,轻轻的摇了几下,“竹笙,醒醒,醒醒。”
紧闭着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当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楼漠白时,竹笙微微撅起了嘴唇,声音嘶哑的低唤着,“漠白,我的头好疼……”这一生浓浓的撒娇让楼漠白尴尬的愣在那,就是小叶也是收回了眼泪,脸颊有些发烧。
裴逸站在一旁,看着竹笙病态到已经略微不清醒的神志,忧心的提醒有些发呆的楼漠白,“王爷,竹侧君的情况……”
楼漠白微微回神,仔细的看了看竹笙的神态,他现在好似不太清醒,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头疼,仿若回到了孩子的时期,不停的向楼漠白撒娇起来。
“他说头疼,没有药能够暂时压一压么?”
“药是有的,但是不能乱用,如果剂量多了是会影响到竹侧君的神志,上官侧君的点穴也是不可,王爷还请三思。”
楼漠白刚想着要不要上官绝点了竹笙的睡穴,这样他也可以轻松一点,然而裴逸一说也是想明白了,点住穴道势必会要阻塞住血液的流通和氧气的输送,在竹笙如此的状况下点穴,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不能用药、不能点穴……现在该怎么办……竹笙一遍遍嘟囔着疼,软绵绵的声音让楼漠白的心软了一些,伸出手指轻轻的按住竹笙的太阳穴,缓缓的揉着,看着楼漠白的动作,裴逸的黑眸猛然一亮!
“王爷可以用这种按摩的方法让竹侧君缓解疼痛。”
楼漠白手指一顿,继而又轻柔的揉了起来,竹笙似乎是好受了一点,嘟囔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身体软软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刚才还一脸痛楚的小脸此刻是好了很多。
“裴逸,这按摩是要几次?”楼漠白透着竹笙的太阳穴,看着他仍然没有好转的脸色,有些忧心,这船才刚刚起航竹笙就病成这样,如果行的日子多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太女明明知道竹笙晕船,却还要选择水路……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心底有些发凉,她是在意竹笙,然而一个竹笙远远敌不过她的位置,她的太女名号。
“每天需要四到五次,最好竹侧君的身边日夜有人照顾。”裴逸说完,一旁的小竹立刻出声表示这些交给他就可以,然而裴逸却是摇摇头。
“竹侧君的情况还是交给王爷吧,按摩可是要拿捏力道,一个不好是会让竹侧君更加不适。”
小叶讷讷的站在那,看着窝在楼漠白怀里不像刚才那么难受的竹笙,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也对太女多了一抹埋怨,如果不是她要走水路,公子也不会病成这样。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强势的推开,没有任何的通报甚至是连敲门都没有,太女就这么突兀的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懵懂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自宫里带出来的御医了。
“笙儿……竹侧君如何?”太女一眼就看到了窝在楼漠白怀里的竹笙,黑眸猛然一紧,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轻声的问了一句。
楼漠白轻轻的把竹笙放开,竹笙似乎是不满意的嘀咕几声,然而还是乖乖的顺着楼漠白的力道躺回了床上,此刻的竹笙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刚才太女闯了进来,他似乎没有丝毫察觉。
“大姐放心,小竹还好。”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对着面前这个有些压抑的女人,心中有些不快,既然这样在乎,为何还要坚持水路?那些虚无的东西当真是比人重要么?况且这人还是你喜欢的人?如果连喜欢的人都可以不去在乎,那么还有什么是值得在乎的?
似乎察觉到了楼漠白微冷的态度,太女没说什么,只是纤细的眉轻轻挑起,平静的双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竹笙。
“还是让御医看看为好。”太女沉声说着,楼漠白倒也没有反对,任由御医走上前,替竹笙诊脉,裴逸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主子,竹侧君的情况还好,臣开些方子,吃了能好一点。”御医的话让太女的神情有些松动,楼漠白也没表示什么,开方子?还有什么方子能过比裴逸的药好使?既然想开就开吧,用不用可是她说的算。
“那就劳烦御医了。”太女说着,御医也是干脆利索的开了一张方子,裴逸远处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三妹,还是照着这个方子给他吃药吧。”太女将房子交到楼漠白的手上,楼漠白黑眸扫了一眼,看了看裴逸,裴逸细不可微的摇了摇头,楼漠白一看明了。
“大姐的关心我收下,不过还是小心点,是药三分毒,小竹能不用药还是不要用了。”楼漠白的一句话让御医的神色微微一变,然而没敢说话,倒是太女神色沉了一点。
“三妹这是何意?竹侧君不吃药难不成要难受一路么?”
“既然晕船了,只有一直晕着了,难不成大姐还有什么好办法?”楼漠白的话让太女的面色陡然一黑,一旁的御医一见不禁上前开口。
“三小姐,竹侧君只要吃药就能缓和状况,三小姐又何苦让竹侧君难受一路?”
楼漠白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药方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御医,把她眼底的那抹嘲笑收进眼中,刚才裴逸的轻轻摇头已经被她看见,用药的话裴逸不会用么?裴逸的药还没有你开的好使?之所以不能用药的原因,正是因为对竹笙的关心,现在对竹笙用药是很危险,让他不头疼固然可以,然而会为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又该如何?
“这方子上的药可是你仔细想过开的?”
御医听到之后眼神一闪,身子用力一挺腰板,“自然是臣尽心尽力为竹侧君开的方子。”
楼漠白轻声一笑,手指指着药方上的某些药材,“这些用在小竹身上,你是想让我的侧君变成傻子不坏你的名声么!”楼漠白冷声怒喝,御医一听当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三小姐明察!不是这样的,这方子……”御医被楼漠白声音喝住,只觉得心中一紧,脸上隐隐冒出汗水,三殿下什么时候也懂医理了?这方子上的几味药材的确不适合给现在的竹笙用,但是却能有效的缓解疼痛和晕船的症状,只不过吃了这些重药之后,会有怎样的后遗症,真是不得而知。
太女一听,神色立即难看无比,看着床上昏昏沉沉躺在那里的竹笙,当下一声怒喝:“好大的胆子!”
御医猛然磕头在地,发生了闷响,“主子饶命,主子饶命!臣也是照着主子的吩咐办事,还请主子明察啊!”
太女站在那,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一向儒雅的脸色在这时却阴沉的有些吓人,御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声响回响在此刻安静的屋子里。
“恩……疼……”床上的竹笙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发出几声微弱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太女的身子微微一动看样子是想冲过去,然而却是强硬的稳住了身形,看着楼漠白走了过去。
“漠白,头疼……”竹笙不断的轻喃响起,任何一人都是能够清楚的听到那个呼唤,不是太女,而是楼漠白。
御医跪在那里的身体猛然一抖,只觉得心头被兜进了一盆冷水,竹侧君唤的人竟然不是太女,而是三殿下……!莫非……
太女的身躯轻轻一颤,那双平淡如水的黑眸在此刻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紧紧的盯着楼漠白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坐在床边,把竹笙扶起,竹笙撒娇一般的窝进了她的怀里,还有那一声声擞娇气氛浓厚的呼喊。
太女的拳头在衣袖里面狠命一握!继而缓缓的松开,“御医,先随我出去吧。三妹,好好照顾他。”
楼漠白微微偏过头,对着太女轻轻一笑,“还望大姐加快进程,小竹可耗不起时间。”
太女离去的脚步微停,继而再度跨门而出,“三妹放心,大姐心里有数。”
太女和御医离开,裴逸就走了过来,查看了下竹笙的神色,手腕轻轻的搭上竹笙的手腕内侧,细细的等了半响,对着楼漠白淡淡说道,“这几日王爷要辛苦了,我会帮着王爷照看竹侧君。”
楼漠白点点头,手指在裴逸的指点下在竹笙的头上几个大穴缓缓按摩,竹笙刚才又痛苦的神情悄悄的退了下去,只是身体依然赖在楼漠白的怀里不肯离开。
船行进的速度似乎提高了不止一倍,明明七八天的路程硬是在三天之内就到达了岭州,这三天之内竹笙也算过的安稳,有楼漠白给他揉着穴道,头疼也减轻了不少,裴逸也是从旁帮忙,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上官绝自然也是不离楼漠白左右,看到这样的竹笙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的跟在楼漠白身边,看着她照顾。
兰儿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呆在一旁,在竹笙晕船的这几天,太女倒是再没有出现过,好像是遗忘了竹笙,若不是船行的速度猛然提升,楼漠白还真的会以为太女当真忘记了。
三天之后大船在势若破竹的状态下到达了岭州,众人下船的时候不免都有些头重脚轻,如此疯狂的速度赶路尤其还是水路,真是让人吃不消。
竹笙自然是不能自己走下船了,这抱着竹笙的任务自然也是交给了楼漠白,竹笙向来体重很轻,太女一行人还有王佩一家先行下船,楼漠白则是抱着竹笙走在后面,竹笙已经从那种半迷糊的状态中醒了,只不过自己体虚无力,只能任由楼漠白抱着往前行进,小脸羞红的竹笙只能垂下脑袋,想要把自己整个儿都藏起来。
楼漠白抱着竹笙下船,感觉到自己怀中这个害羞的小竹子又要脸红了,他可是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怀里钻,楼漠白不禁无奈的扯扯嘴角,其实太女一行人在岸上齐刷刷向这里投来的注目礼,也让她有些不适应。
刚走下大船,楼漠白就察觉到了些微的不对劲,太女一行人看她的眼神中似乎掺杂了一些不满,甚至连带着看着竹笙也是这样,仿佛他不应该被楼漠白抱着,应该由太女抱着一样!
更让楼漠白在意的是王佩那一家的少年,王佩的儿子,楼漠白可是没有忽略刚才下船时候那少年用近乎一种幽怨至极的目光盯着竹笙,就好像他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楼漠白的眼睛扫了一眼王佩的儿子,王佩的儿子在接收到楼漠白带着威压的目光时,陡然脸色一白,立刻慌张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太女一行人办事也算是比较快,不多一会儿就找来了两辆马车,一大一小,王洁走到楼漠白身边,“三小姐,马车已经来了,请上马车歇息吧。
楼漠白点点头,抱着竹笙走了过去,上官绝、裴逸、兰儿也是没多什么的跟在身后,到了马车旁边,王洁似乎是要接过来竹笙,被楼漠白的双眼看了之后,手臂缓缓的缩了回去。
“滚开,我的夫也是你能碰的。”扔下这句话,楼漠白抱着竹笙,身形丝毫不费力气的跨上了马车,只剩下王洁有些尴尬的站在那,上官绝也上了马车,裴逸要上马车的时候,王洁动了动嘴唇,然而裴逸却是看都没看她,直接无视般的也上去了,最后一个是兰儿,小姑娘幽深的眼睛看着王洁,王洁立刻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只觉得心头一阵闷火在烧。
楼漠白这边的人上了马车,王佩一家自然是坐进了小的马车里面,还没等王佩开口,太女就淡淡一笑,“王夫人好生歇息,我和三妹坐一辆马车。”
王佩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儿子这一路上的心思她又怎能看不透彻,而且听那些个侍卫模样的女人说过,那个三小姐其中的一位夫郎好像和白小姐有过一段,这要是坐在一起,凭那些个男人的姿色,可还有自己儿子半点机会?
“白小姐!不如来岭州的这些日子在家姐府上歇下,我也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太女的唇角上扬,倒也不推脱,应了一声好,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而王佩见到太女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禁心花怒放,看来自家的儿子还有戏啊。
楼漠白这边马车虽大,然而却仍然赶不上管家精心准备的马车,几人坐在里面倒也舒适,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马车的车帘再一次被人掀开,当太女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马车内的上官绝微微眯起了眼睛,裴逸也是轻皱起眉头,兰儿沉默不语只是眼睛盯着太女,竹笙惊讶的睁大眸子,既而慌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倒是楼漠白轻轻一笑,“大姐这是要和我们坐一辆车?”
太女笑笑,黑眸温暖如春,“不知三妹可否愿意。”
楼漠白笑,身子轻轻的超前挪了挪,为太女撑起了车帘,黑眸里是一片令人迷惑的笑意,“自然是愿意的。”
此话一出,上官绝有些疑惑的瞧了楼漠白一眼,裴逸则是没有任何神情波动,而是自顾自的拿起医书,毫不在乎。兰儿看了太女一眼,小身子安静的呆在那,不发一言,竹笙则是最为慌乱的一个,看着跨进马车的太女,刚才还稍稍红润的脸此刻又是苍白,无力的身子使劲儿的朝楼漠白的方向挪去,脸垂的很低。
太女跨进马车,坐在了兰儿的身边,而她的对面则是一直低着头的竹笙,马车行驶了起来,外面也隐隐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车身轻晃,太女一直噙着淡笑坐在那,而温和的双眸却似无意般,始终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大姐这是要去哪儿?”楼漠白坐正了身子,也把一直靠在她身上的上官绝扶正,上官绝瞪了一眼楼漠白也是坐好,毕竟太女就在这里,即使她是受宠的三皇女,然而也不能在太女面前太过放肆。
太女微微一开了目光,看着楼漠白,“自然是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楼漠白听后,唇角微勾,“如若猜的不错,可是岭州太守王翟的家?”
太女淡雅微笑,带着一抹赞赏,“三妹果然一点就透,怪不得母亲最为钟爱的就是三妹了。”
楼漠白听后也仅是一笑,把太女的话原封不动的拨了回去,“母亲最为疼爱的应是大姐,我们心里可都是明白。”
太女笑笑没有再说话,只是黑眸下意识的看向竹笙,竹笙仍然是那哥模样,连头都不曾抬起。
马车又行了一会儿,很快就停了下来,“主子,到了。”王洁的声音传来,太女掀开了车帘率先第一个走下马车,临下车的时候,黑眸又是看了竹笙一眼,竹笙似乎这一路都有所察觉,硬是没抬头一下,躲避着太女的目光。
楼漠白见太女下车,这才开口,“可以抬头了,脖子不酸么?”
竹笙一听,有些尴尬的微微抬起头,小脸有着一抹粉红,身子微微的动了动,已经有些好转了,楼漠白轻声低笑,弯着腰走了过去,竹笙只感觉一个带着淡香的温热身体靠了过来,这样温暖的气息笼罩在了自己全身,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无比舒适的怀抱。
楼漠白抱起竹笙,跳下了马车,没有把竹笙放下,都抱一路了也就无所谓了,上官绝自马车上出来,缓缓的走在楼漠白的身边,凤眼看了看竹笙。
“竹侧君可是要尽快养好身体才是。”
竹笙立刻点点头,楼漠白侧脸瞧了又开始吃醋的妖孽,上官绝的凤眼的确是有些冒火,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接替楼漠白的工作,然而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未免太不成体统。
裴逸又兰儿还有小叶都下了马车,王佩一家也是如此,众人所停在的地方是一处大宅院,看上去宅子有一种江南水乡的美感,自然这样的宅院和逍遥王府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白小姐,这就是家姐府上,我已经让人去通报了。”王佩走到太女身边,一脸笑意的说着,太女点点头,目光似乎是在打量这个宅院的外围。
众人没等多久,只见大宅院的院门打开,一个略有些发福的身影冲了出来,“小佩!你没事吧,你可是足足晚了三天啊……”王瞿太守刚一出来,就焦急的冲到王佩身边,王家两姐妹热乎的说了几句,能够看出两人的感情不错。
“大姐,这次对亏有这位白小姐相救,不然我们姐妹可是要阴阳永隔了!”王佩说的稍微严重了点,有意夸大太女的恩情,她可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原来是这样……白小姐,远来是客,你对家妹的救命之恩还请让在下报答,旅途奔波劳累,还请不嫌弃住在府上。”王瞿果然如王佩所想,张口就要留下太女,太女一听,温雅的面容带着书生般的笑容,让王瞿看了也是一阵喜欢。
“那就麻烦王大人了。”
王瞿点点头,似乎是对太女的一表人才很是欣赏,只不过在看到跟在太女身边的这些人时,有些头皮发麻,这白小姐一定是有着了不得的家世吧……
视线扫到了楼漠白那里,自然是看到了三位带着面纱却丝毫不减魅力的几位绝色,当下亮眼放光,如王佩一样的反应,然后才猛然想到,应该是这位白小姐的夫郎才是,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可惜。
“那位公子可是身体不适?那我们快些进去吧。”王瞿看着楼漠白怀里的竹笙,虽然对楼漠白抱着他感到疑惑,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众人都一一走了进去,楼漠白丝毫没有被提起,似乎被遗忘掉了,然而她并不介意。
王瞿立刻差人去打扫安徘了一些房间,虽然房间都不是很大,然而布置的却也不错,起码比客栈自称的高级客房强了太多。把竹笙安置好,太女就差人传话,要楼漠白和她一起去会客,楼漠白有些不愿意的撇撇嘴,神色也是透着不满,裴逸在一旁见了不禁轻轻一笑。
“王爷还是去吧,多知道一些总没有坏处。”
楼漠白自己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还是有些不愿意,上官绝走了过来,红色的衣裙缓缓的浸染桑了楼漠白的腰间,性感的声音低语:“臣妾就在王爷的身边。”
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的身形一闪已经没了踪影,楼漠白走到了太女那边的房舍,看到了太女,两人相视一笑,就一同前往王家的正厅。
王家的这院子布置的也算是费心,建筑上也是颇有些讲究,然而在楼漠白的逍遥王府面前,也算是小打小闹了,两人步入正厅,就看到了王瞿等在那,见到两人的时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太女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楼漠白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王瞿一见楼漠白不禁又是惊讶,太女方才没有介绍楼漠白的身份,王瞿自然是把楼漠白自动规发为太女的随从,一个随从竟然和主子平起平坐,这未免也太没有礼数了。
还没等王瞿问出口,正厅的外面就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带着浓烈的不满,似乎是用吼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甘。
“母亲!我不要嫁给那个秃驴,我不要嫁!”
声音倒是很有穿透力,隔着老远就飘了进来,太女和楼漠白神色不动,全当是没听到,王翟的神色不由得尴尬了几下,看着那个跑进正厅里的少年,恼羞成怒的低吼:“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跑进正厅的少年一脸的不高兴,似乎心里有着慢慢的委屈,面对王瞿的怒喝丝毫没有惧怕,撅着嘴唇,仍然是不高兴的喊着,“母亲,我不要嫁!”
王瞿看了看太女,尴尬的解释,“让白小姐见笑了,这是小儿王剑星。”把王剑星拉了过来,王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老脸一翻,也是豁出去了。
“婚姻之事岂可任由你说的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王瞿的话一出口,王剑星立刻红了双眼,看着自己母亲一脸坚决的态度,王剑星再一次不依不饶了起来。
太女一见立刻起身,楼漠白也跟着站了起来,“看来今日有所不便,改日再和王大人闲叙。”
王狸立刻点点头,尴尬不已,太女和楼漠白皆是转身离去,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刚才冲入正厅的少年狠狠的爆出一句狠话。
“如果母亲非要我嫁人,我也要自己选!她,就是她,我要嫁就嫁她!”
楼漠白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佩服这个少年的,他敢于对抗,敢于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在这一点上他可是具备了现代人的观念,在这样一个架空的朝代中,也是难能可贵了。
王崔一见自己儿子指着的人,不免脸色黑红交加,“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就嫁她,非她不嫁!”少年的身形往前一跑,伸手死死的扯住他“认定”的那人,脸蛋儿抬起,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对上了自己正发火的母亲。
太女和楼漠白的身体都是一震,停下了脚步,太女缓缓的转过身,黑眸看了看王剑星,而楼漠白则是觉得脑袋一阵头疼,转过身,看着自己被少年死命拽住的衣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胡闹,还不快放开!”王瞿也走了过来,看着自己儿子拽着的衣角竟然相貌平平的楼漠白,不禁心头升起一阵怒火,他如果拽的是白小姐也就算了,一表人才、看上去又家世庞大,但是他拽谁的不好,偏偏非要拽一个随从!她王瞿太守的儿子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替别人卖命的人!
王剑星看着自己母亲的怒火,手上的力道不禁又拽的紧了些,他选楼漠白可是有意为之,就是要气她的母亲,如果偏要让他嫁给那个老秃驴,他倒是非要拽个其貌不扬的人来嫁!母亲一向疼爱自己,这样一闹也会打消心里的念头才是。
王剑星的心里打鼓,说实话如果真要是嫁人他也不会选择手里拽着的这个,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这么闹下去。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看戏一般的瞧着拽着自己的少年,和那个一脸隐忍怒火的王翟,手臂轻扯了几下,王剑星死死的不松手,楼漠白眉头微皱,“放开我。”
王剑星一听,立即回头给楼漠白一个眼神,这张小脸长的也算是颇有姿色,然而在楼漠白眼里他根本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放手!”
楼漠白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王剑星一见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凭他的姿色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拽上她?王瞿也是如此,虽说自己的儿子是和她对着干的,不过自己的儿子被人当面嫌弃,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还不放手!嫁谁不好偏偏要嫁……还嫌丢人不够么!”王誓一脸嫌恶的看着楼漠白,说到一半的话没有吐出口,但是也够让人心知肚明了。
王剑星也是一个性格火爆的少年,如果你依顺了他,他倒是不会发难,可一旦你和他对着干,他就偏偏要和你较一个高下不可。
“不要!我就嫁她!”王剑星没有放开楼漠白的衣角,反倒是拽的更紧了,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楼漠白,似乎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你让我放手?我偏不放!
“你要嫁我就非得娶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还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挑衅和鄙视,楼漠白的心情也渐渐阴霾,见到这少年还是硬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楼漠白冷冷吐出这句话,然后手臂猛然一个用力拉扯,就挣脱了少年的手,王剑星被楼漠白突然一个发力,差点没跌在地上,尤其是听到了她说的话之后,心头的怒火更胜。
“不知这位尊姓大名?”王翠听这话立马不愿意了,阴沉着一张脸问道,太女拱手,声音平和无比,“在下疏忽,这是在下的三妹,白墨。”
三妹?王翟和王剑星都是一愣,这样的人竟然会是白小姐的妹妹?王瞿心中思量了一会儿有了自己的答案,想必这妹妹也不是亲的,而是结拜的吧。
“刚才是小儿无礼,还清白小姐的三妹不要介意,当小儿一时说笑。”
楼漠白在心中嘲讽的扯扯嘴角,王翟一副生怕自己会顺杆子就爬的样子还真是可笑死了,她王家这颗树还真不够她爬的,太小了。
楼漠白没说什么,正确说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看过王剑星,刚才还为他的敢于抗争而生出的点点赞赏也是全然没有了。
太女和楼漠白随即告辞,两人走出正厅一段距离之后,太女调笑般的开口,“三妹倒是颇有人缘,这王剑星倒也算的上姿色之人,三妹收下当今侍君也无妨。”
楼漠白笑笑,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花园,那里面有着一座假山,倒是和逍遥王府的某个小花园有些类似,“我还真是无福消受那样的男人。”楼漠白走到假山的地方,身子懒懒的靠了上去,“大姐,我在这儿呆一会儿。”
太女见此也是不再多言,两人就此分别,一股暖阳懒散的照了下来,楼漠白身子靠在假山的内侧,一阵阴影立刻笼罩在了自己的脸上,楼漠白眉眼带笑,双臂一伸,就将眼前人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醋桶果然又吃醋了。
VIP 章十三 别样风情
上官绝没有丝毫反抗,暗红的身形顺着楼漠白的手臂靠了过去,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楼漠白靠在假山之上,双臂将上官绝抱个满怀,上官绝也仅仅高出楼漠白半个头而已,这样抱起来也算是舒适,如果是裴逸那样的高个子,可是要另说了。
“怎么了?”楼漠白轻哄着,声音软软的,一下子将上官绝心底潜藏的怒火灭个干净,暗红微微动了动身子,更紧的往楼漠白的怀里靠去。
“王爷的艳福不浅呢,这才刚出来,就有一个要非你不嫁。”
充满醋意的话语轻轻响起,楼漠白听着,嘴角缓缓的向上扬,手轻轻的托起上官绝圆润尖细的下巴,妖媚的五官就呈现在眼前,含着一种羞怒,一种娇嗔。
“哦?本王的桃花运倒是尚可嘛。”
凤眼瞪了楼漠白一眼,上官绝粉嫩的唇瓣开启,“臣妾自当把这些桃花一一砍掉,王爷尽管放心。”
楼漠白的心现在真是愉快极了,看着自己喜爱男人吃醋的样子真是身心愉悦,上官绝霸道的模样在楼漠白的眼里是可爱至极,心中荡漾的那股暖流也是越来越大。
“那就有劳绝了,相比桃花我还是喜欢暗红的罂粟,迷煞我的眼。”
这或许是楼漠白说过的唯一可以算是调情的话语,上官绝微微一怔随即也明白了这罂粟指的是自己,眼波妩媚流转顾盼,上官绝的脸缓缓荡漾出了一抹粉色,看的楼漠白的心神狠狠一震。
另一手揽在了上官绝的腰间,男人柔软的腰肢如水般任她摆弄,无需多言,这样的时候如果不吻下去,就太破坏这样的气氛了。
楼漠白的脸缓缓落下,轻轻的将上官绝脸上的面纱撩开,上官绝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指抓着楼漠白的衣服,身子柔弱的靠在她怀里,任她爱怜。
四唇相接,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两人相接的唇间扩散,楼漠白的手一个用力,上官绝的身子彻底的贴了过来,紧密的相靠在一起,舌头撬开美人的唇瓣,向里探索,掠夺着醉人的甜蜜。
上官绝仰着脸,承接着楼漠白给予的温柔的亲吻,两人的舌头缠绵的共舞,一道道醉人的甜蜜流进了彼此的心底。
“王爷……”上官绝呢喃的唤着,声音撩拨着楼漠白的理智,看着怀中的人双目含春,脸颊绯色动人,楼漠白不禁觉得心跳加快,身体也渐渐紧绷了起来。
不过楼漠白没忘,现在是大白天,并且两人所在的地方可是一处假山,虽说能够遮挡,但是一旦有人经过,可就不好了。
虽然想是这样想,楼漠白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顺着上官绝身上暗红的衣襟向里滑去,拨开了里衣直接触碰到如丝般的肌肤,上官绝轻哼一声,身子的温度渐渐燃烧了起来。
楼漠白细细的抚摸这迷人的胸膛,肌肉平滑,纹理优美,练武的上官绝身材是一顶一的好,再加上这浑然天成的娇媚,更是让人无法抗拒,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探索着,摸到了上官绝胸前的那两个小点,听到了上官绝急促的呼吸声音。
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两点周围打转,听着自己耳边吐气如兰的喘息,接着手指夹住那两个小点,微微用力,就听到了上官绝一声压抑的闷哼,下一秒,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腰间揽上一双大手,自己的腰被人猛的一提,后背抵在了假山更高的地方,而她的双腿之间迅速而直接的挤进了男人发烫的身躯。
“绝,这是……”这是在白天而且是外面,楼漠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张红唇就精准的覆盖了上来,舌头狂猛的扫进,一改刚才温柔的姿态,变的有些狂野和急切。
楼漠白无力的承受着,双手推在上官绝的身上,示意他要注意分寸,然而被彻底挑起欲火的上官绝又岂能作罢,大手顺着腰部的曲线直攻而上,找到了那方柔软,狠狠的握在掌心里,楼漠白只觉得一阵酥麻传到了身体各处。
“王爷可知道,臣妾很想王爷么……”上官绝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楼漠白的耳边,大手抚弄着她的柔软,腰部猛然用力向前一挺,两人最私密的地方就碰触到了一起,楼漠白只觉得自己最柔软的部分被滚烫的一种温度不断撞击,两人虽然都是衣衫完好,然而却是以最暧昧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上官绝大方的展示着他炽热的欲望,不断的摩擦着彼此的身体,楼漠白的脸渐渐也红了,呼吸没了节奏,只感觉到身体内部也升腾起了一股灼热,一种想和这个男人结合在一起的欲念。
虽然楼漠白不贪欢,然而对于自己所爱之人又怎么会没有欲望?两人自离开王府之后就连亲吻都是第一次,那令人销魂的结合更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上官绝察觉到了楼漠白的情动,凤眼带着娇媚的笑容,大手顺着楼漠白的背脊来回的摩挲,然而一个用力把她彻底抱起来,一只手牢牢的按在背部,另一只手则是按住了楼漠白的臀部,两只手都是大力的往里按,似乎要将楼漠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王爷可是想要臣妾?”上官绝诱惑的低语,两人紧贴的身子在不断的摩擦,楼漠白的双腿夹在上官绝的腰际,整个人被他抱在了空中,只能紧贴着他,感受着两人最敏感地方传来的痛苦折磨。
“你这个妖精……”楼漠白有些咬牙切齿的低语,惹来了上官绝的轻笑声,凤眼瞧着楼漠白,身体则是更为孟浪的前后摩擦,看着楼漠白渐渐越来越红的脸蛋儿,上官绝的凤眸里是一片暖色。
“做王爷的妖精,臣妾引以为荣。”男人笑了,大手猛一使劲更稳的抱住楼漠白,上官绝身形一动就要离开这座假山,两人已经引火上身,自当是回去消火了。
刚要轻功飞跃,就只听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成何体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真是……不知羞耻!”
上官绝脸上的春色在瞬间全部退进,身子猛然一个转身,把楼漠白挡在了自己身后,将她从自己的身体上放下来,上官绝的脸彻底发黑,毕竟欲火焰头却被人破坏,这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
楼漠白听到这话,心头略微掠过一抹不自在,自己刚才挂在上官绝腰上的情形看来是被看个正着,微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想着刚才那人那话,就算他们不应该在白天这样做,然而她是他的妻主,他是她的夫,不知羞耻,这样说就有点过分了。
楼漠白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从上官绝的身后迈步出来,在见到眼前这个一脸通红、愤慨不已的正义人士时,不禁挑挑眉峰,这不是刚才要非她莫嫁的王公子么?
王剑星满脸通红的站在那,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两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孟浪,在这假山之后就要行苟且之事,实在是……实在是……!
“你……你这女人色胆包天!这位公子是你大姐的夫郎,你也敢下手,不怕遭报应么!”王剑星手指一指楼漠白,大声的说着,眼睛里都是愤怒和鄙视,仿佛楼漠白是一个万分卑劣的小人一般。
上官绝的衣袖猛然一甩,王剑星立刻没了声音,他长大了嘴巴似乎是在说什么,然而却是半个词儿都蹦不出,当下小脸煞白,捂着自己的喉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手指颤抖的指着楼漠白,双眼充满了控诉。
楼漠白一见就知道上官绝隔空点了他的哑穴,点了也好,这个王公子未免太聒噪了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的。
“王公子,是谁告诉你他是我大姐的夫郎?”楼漠白语气平缓的说着,王剑星嘴巴一张,在说着什么然而没有声音。
楼漠白不用猜就知道他会说什么,就你这样的姿色配得上这样的绝色么?不屑的扯扯嘴角,手揽上了上官绝的腰,如此的姿势让王剑星又一次红了脸,嘴巴开开合合。
“他是我的夫郎,我是他的妻主,你可记住了?还有……我们夫妻要做什么还得让你来教训么?你管哪门子的闲事?”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颇为不悦的看着王剑星,被人破坏了好事的她也是一肚子不爽,随后看都不再看王剑星一眼,揽着上官绝的身体脚下轻点,凌空飞起,王剑星看的双眸猛然瞪大,嘴巴又是开开合合,楼漠白冷哼一声,身形随风般迅速的消失在了王剑星面前。
张着嘴巴努力发声的王剑星站在那,仰头看着楼漠白飘逸飞远的身形,只觉得后头一阵酥麻,他猛一发声,声音再度冲口而出。
“她那样的人竟会有如此绝色的夫郎么……怎么会……”王剑星站在那,似乎有些恍然若失,想着楼漠白刚才飘逸的身形,王剑星就有些迷茫了。
楼漠白揽着上官绝几个起落就出了王家的宅院,刚才的欲火被人打断,两人心头都是有些郁闷,也没了继续的心情,楼漠白就想着在这岭州走走,虽说出来游玩是借口,但是也可以欣赏一下美景。
上官绝也带好了面纱,虽说刚才的好事被打断,他也不急,倒是像现在这样和楼漠白两个人出来逛街,倒是头一回。两人落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楼漠白握住上官绝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对视一笑,楼漠白就牵着他缓缓往前行去。
上官绝虽然带着面纱,然而还是一朵引来无数蜜蜂的艳花,两人没行多久,就有女人前来搭讪,虽然楼漠白和上官绝的双手交握,然而搭讪的女人似乎都一概无视了。
搭讪的女人不免调戏上几句,没等楼漠白出手,上官绝身形微动,一道暗风直接将搭讪的女人挥了出去,这一出手也是让众多还想前赴后继的搭讪者断了心思,看着那被哄飞出去的女人狼狈模样,众女人也是压下了自己的色心,这样的美人还是不要惹的好啊。
虽然没再有不识相的敢再靠上来,然而众人的眼神仍然是关怀备至,当然颇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不免暗叹,就那样的人都能够拥有这样的美人儿,她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
楼漠白自然是将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她倒是也习惯了,这张脸是平凡了点,配上官绝的确不够档次,但是又能如何呢?上官绝爱的是她,这一点就够了。
两人自动忽略众多眼神的追踪,四处看看,倒是也很惬意,看到了一些好看好玩的东西,两人也会交谈几句,楼漠白也会问上官绝喜欢什么,然而上官绝只是摇头,楼漠白也是细想才了悟,这样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上官绝能够喜欢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俗物了。
两人悠闲自在的逛街,岭州虽然人口没有京都的人多,但是也还算热闹,人流不算拥挤,走起来也算是自在,走着走着,楼漠白的眼神往前一看,在见到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时,黑眸里透出了无尽的惊讶和喜悦。
上官绝感受到了楼漠白的情绪,凤眸透着面纱往前望去,就瞧见了一处书画摊前站着一个背影堪比男人的女子,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一脸冷酷的女人。
楼漠白拉着上官绝往前行去,不多一会儿就走到了书画摊前,一脸冷酷的女人见到楼漠白也是暗自吃惊了一下,楼漠白对着她点点头,对着那正认真研究书画的女人轻声说道,“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正在研究书画的易念思猛然抬起头,就看到了眼前站着的是自己曾经在京都遇见的楼漠白,刚想出声打招呼,眼神就看到了楼漠白身边带着面纱的上官绝,一袭暗红的衣袍如火一样绽放,易念思的脸色陡然一变,身形居然迅速上前,似乎是要去拽上官绝的胳膊。
楼漠白一见不禁神色微冷,身形往前挡了一下,上官绝的身子也是迅速的向后撤,避开了易念思突然伸出的手掌。
易念思似乎是有些恍神的站在那,看见楼漠白不佳的神色陡然想起了什么,不禁连忙后退几步,对着楼漠白拱手道歉,“白小姐莫见怪,刚才……这位公子与在下的青梅竹马很是想象,在下一时认错,所以……”
易念思说着,眼神还不断往上官绝的身上打量,似乎是想要穿过面纱一睹真容,楼漠白听着她的解释,心中不免疑惑。
青梅竹马?难道说这世上还真有一个和绝如此类似的妖孽人物么?
虽然易念思在楼漠白的心里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两人在音律上可是难得的知音,然而朋友归朋友,自己的男人被人这样瞧着,还被扣上这样的说法,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易小姐应该是认错了,他是我的夫郎。”
楼漠白的话让易念思有瞬间的惊讶,最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是在下认错了,在下的青梅竹马已是很多年没见,想必不会这么巧就碰到的。”
楼漠白点点头,只不过心头还是有些别扭,易念思收拾好了情绪,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美丽的五官带着一股柔弱,这是一个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说起来,在下和白小姐还真是有缘不是么?在岭州又遇上了。”易念思的语气充满了喜悦,仿佛刚才的那个小插曲没有发生,楼漠白也不是计较之人,当下也挥去了心头那抹别扭,见到易念思,她还是很开心的。
“是啊,易小姐不是给我传信回家了么,怎么会来岭州?”
“家里又是临时有事,我又来了岭州,说来也巧刚忙完了家里的事情,正想着要买几件东西带回去,就在这儿碰到你了。”
楼漠白点点头,看着易念思面前的这个书画摊,“易小姐果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在下可是强多了。”
易念思笑笑,有着腼腆,“白小姐说笑了,我们不如移步酒楼,好好畅谈一番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说实话她也正有此意,当下易念思随身的女人就去打点,不一会儿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楼漠白不禁多看了女人几眼,她的办事速度和她逍遥王府的管家可是有的比了。
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跟在易念思身边,两人谈笑着不断低语,说到兴趣相同的地方更是难掩兴奋之情,上官绝安静的跟在楼漠白身边,只不过凤眸却在悄悄打量易念思,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让上官绝的心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起来。
花满楼,岭州最好的酒楼,不论是菜肴还是装潢都是一等一的考究,虽然比不上京都的一些酒楼,然而也不会比京都的差多少。
几人行到酒楼里立刻有小二上来打点,热情的打着招呼,在小二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二楼,一排排的包房雅间位于二楼之上,易念思选了一个最为清净的房间,众人进入里面,小二将窗户微微支开,楼漠白黑眸望去,原来这二楼包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如果一楼有什么表演,二楼的客人自然也是不会错过。
几人都是落座,倒是易念思身旁的那个女人很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易念思轻轻一笑,“既然在外面,就无需家里那些亦瞰,坐下吧。”
女人当即拱手,比较拘谨的坐下,楼漠白看着女人一脸严肃而紧张的神色,想着刚才易念思那句话,隐隐觉得这个得她欣赏的易小姐不是寻常家里的女儿。
“白小姐,倒是你,怎么跑到了这岭州来?”
楼漠白微微一笑,小二为众人送进了一壶花茶,为众人一一倒上,继而又恭敬的退了出去,楼漠白端起小杯,一股清香的花香扑鼻而来,这花茶倒也不错,轻浅的喝了一口,楼漠白赞许的点点头。
“别叫什么白小姐,听起来别扭,如果不介意喊我名字即可。”
易念思一听,当即微笑起来,倒也不含糊的回了一句,“那白墨叫我念思即可,这花茶可是花满楼的招牌,来岭州是一定要尝尝的。”
楼漠白看上官绝没有动作,不禁捏了捏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尝一尝,的确不错。”
上官绝的凤眼看了看面前的茶水,纤细的手指端了起来,面纱微微一挑,浅浅的喝了一口放在桌上。
“白墨你的夫郎虽然遮着面纱,也是人间绝色吧,真是好福气,好福气。”易念思浅浅笑着,楼漠白也扯扯唇角,她可不仅仅有上官绝一位,还有其他两位呢,说实话她在男人这方面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念思不要调笑我了,你的夫郎也是不错吧。”
易念思轻笑一声,神情似乎有些哀伤,“人生何需多情,我只求一份情,却是求不到。不像白墨你,有心爱之人相伴在侧。”
楼漠白眉头轻皱,这易念思也是一个痴情的人,这求的一份情可是她那已经几年没见的青梅竹马?
“是你的,终究跑不掉,不是你的,就算强求亦会失去。”楼漠白再次轻浅了口沁香的花茶,黑眸悠悠望着某处,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上官绝的凤眸猛然转到了楼漠白身上,手指找到楼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生怕会失去她一般,易念思看着则是想着楼漠白的这句话,思索了很久楼漠白察觉到上官绝的紧张,不禁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绝,你是不一样的。”
上官绝的身子微微一颤,面纱下的娇艳脸蛋泛起一抹笑容,还好有面纱遮住,不然可是要大惑人心了。
易念思坐在两人对面,将两人之间充满温情与爱意的互动瞧在眼中,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尽是无限的回忆之情,过一会儿,易念思猛然回神,对着楼漠白说道,“白墨,既然我们有缘在此遇见,你可免不了要和我合上一曲了。”
楼漠白一听不由得无奈笑笑,“念思,在这里奏乐是不是会惊扰到他人?”
易念思摇摇头,对着自己的随从打了一个手势,随从立刻推门出去,“与其说是惊扰,还不如说是份享受。”
楼漠白无奈的扯扯嘴角,上次自己吹箫时候一时忘情引来了大片飞鸟,这次和易念思合奏会出现什么还真是不得而知,易念思在音律的造诣上和自己不相上下,说实话碰到这样的人,还真是技痒,想要切磋一番。
上官绝听到之后颇有些惊讶,脸凑近楼漠白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臣妾倒是不知道王爷还通晓音律?”
楼漠白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几声,“只是平常不表现罢了。”
话音刚落,刚刚出去的女人就已经回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看上去材质上乘的古琴,易念思接过古琴摆在桌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轻轻摇头,从袖口中拿出了裴逸送给自己的萧,这只萧楼漠白很是喜欢,就也随身带着,虽然几乎不吹,然而却也无碍什么,这不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易念思见此,会心一笑,手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琴弦,“白墨那曲凤鸣遥山至今仍是如雷贯耳,不如你我琴箫合奏此曲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二话不说的把萧执于唇边,易念思见此手指轻轻拨弄琴弦,优美如泉的音律流泻出来,楼漠白运气一吹,清冷的箫声掺杂其中,霎时间,音律如绽放的彩虹闪耀般的从她们所在的房间铺陈开来!
上一次是楼漠白箫声独奏,虽然让人心魂震颤,然而这一次的琴箫合奏更是令人激动非常,两个在音律上都是造诣非凡的人,一曲凤鸣遥山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楼漠白从来没有这么身心愉悦过,整个人都沉浸在音律的美感之中,仿若天地间只剩下箫声和琴声不断的交缠、鸣动,有着深通音律的知己在旁,能够和自己一曲合奏,可谓是人生幸事!
上官绝静静的坐在那,心却是震撼到无以复加,凤眼痴迷的看着此刻站立在那,嘴边执萧的女人,那是他没见过的楼漠白,那是他不认识的楼漠白。
有一种别样的陌生,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那不断流泻的优美音符已经就如一谭谭酿造美味的密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两人的琴箫合奏让天地都有些黯然失色,音律透过支开的窗户散播到了整个花满楼,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厅在这一刻霎时无声!
所有人都忍不住翘首仰望,眼神都有些痴狂的寻找音律来源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心神一震,仿若收到了一次深重的洗礼,随着音乐的起起伏伏,表情也跟随着变幻万千。
这次虽然没有引来群鸟围观,然而却引来了人潮围观,渐渐的,花满楼的门前聚集起了很多的人,有路过这里被完全吸引不肯走的路人,还有花满楼一旁的小商贩们,一个个都是如痴如醉的景象,还有人惊奇的发现,一些猫猫狗狗甚至都停了下来,乖乖的站在那里,似乎也是再享受音律的美妙。
众人心里都是啧啧称奇,这是谁在奏乐,如此精妙的乐曲,如此精湛的记忆,如此巧妙的配合,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方奏乐的两人似乎也是沉浸在了其中,一个俯首拨弄琴弦,一个风姿翩然吹箫,丝毫没有注意整个花满楼甚至是方圆几里之内的所有人已经被这乐声全部深深吸引。
一曲凤鸣遥山再次引人震撼,音律渐渐从激昂转为平静,众人也不由得叹息出声,知道这曲声已经要收尾结束,久久,在几个音符流泻之后再无音乐传出,围观的众人不禁都是一震慨叹,神情透着些许迷离,似乎是久久回味。
突然,有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喝道:“我知道这首曲子,这是京城之内广为流传的仙曲!叫什么来着……叫,叫……”
“凤鸣遥山!”另一个人喊了出来,说话的人立刻用力点头,“对对对,就是凤鸣遥山!”
众人都是感悟过来,怪不得如此迷惑人心,怪不得像是勾走了她们所有的情绪,原来是仙曲,原来是京都广为流传的仙曲啊!
“弹的好!”一个女人猛然高喊道,一个人站在那拍着手,继而所有围观的人也陆续的叫好起来,渐渐的,掌声雷动,久久不散。
“老板,你看这……”店小二看着花满楼前如潮水般围住的人群,有些受到惊吓,花满楼可从来没有过如此的阵仗,这人真是多的恐怖了点。
“来的好,来的好,多来一点最好!”老板看着不断围在花满楼外面的人,还有花满楼此刻座无虚席的大厅,乐的合不拢嘴,当乐曲停止的时候,老板还是心底埋怨了下,怎么这就没了?
如雷的掌声瞬间就冲入了二楼的某个房间之内,刚刚放下萧的楼漠白听到这掌声还有那一声声响亮的叫好,不由得无奈的扯扯嘴角,看向一旁的易念思,“念思,我想我们把事情搞大了。”
易念思自然也是听到,脸上荡漾出一抹微笑,并不在乎,“无妨,和白墨的合奏,必是我今生难得的回忆。”
楼漠白点点头,“我亦然。”
“不知楼上是哪位大家吹奏此曲,可否出来相见,有要事相谈!”楼漠白听到大厅处有一道声音传来,不由得竖耳细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上官绝也是听出来,往支开的窗户旁走近,看到了大厅里那个说话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楼漠白走过去也看到了说话之人,只是觉得这事情也真是巧了。
“怎么了?”易念思见两人有些古怪,不免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方才那个说话的人我认识。”
易念思也走到窗户旁边,透过支开的窗子看着大厅,看了许久,低低开口,“那人倒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楼漠白点点头,那个人的确如此,大富大贵至极,一国的太女殿下可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楼漠白笑笑,对着易念思拱拱手,“念思,看来我今天是要先行离开了。”
易念思听闻不由得有些诧异,倒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合奏一曲让她很是开心,只是这相见的时间也未免有些短暂,楼漠白自然是看出了易念思的心思,“我暂居在王翟太守府上,如果要找我,差人来便可。”
易念思听后黑眸一闪,随后点点头,楼漠白这才牵着上官绝推门而出,下楼行去。
走到楼下楼漠白才意识到刚才两人引来的人潮是多么的强大,众人看到有人自楼上下来,不由得都是凝神等待,就连太女也是如此,当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太女禁不住黑眸微睁,她倒是没想到楼漠白也会在这里。
众人见到楼漠白,不禁都是心头一阵失望,这个人未免也太普通了点,那吹曲的高人又怎么回是这等模样?
楼漠白把所有人的神态表现都看在眼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人那,都是感官的动物,又是谁规定长的普通之人不能有所大作为?
“三妹,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刚才奏曲之人你可曾看到?”太女有些急切,楼漠白挑挑眉,不动声色的问着,“大姐找那人是做什么?”
太女一听,立刻有些喜色,看了看周围的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对楼漠白点点头,两姐妹走到了外面,一路往王家宅院走去。
“不瞒三妹,过几日是王瞿太守儿子王剑星的生辰,王剑星是王狸唯一的宝贝,每次的生辰都要大操大办,如果刚才奏曲之人可以帮我这个忙,那就太好了。”
楼漠白听完,消化了一下,一手牵着上官绝,淡淡的问着,“大姐的意思是,让奏曲之人为王剑星的生辰锦上添花一笔么?”
太女淡笑,儒雅的脸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自然是要以我的名义,这要要从王瞿的嘴里套出点东西,也是方便。”
楼漠白细细一想也是明白,既然王剑星是王瞿最为看重的东西,只要这次生辰王剑星高兴了,自然王瞿也是高兴了,如果太女能够和王誓近一步拉近关系,那么想要知道些什么也是更容易一些,并不是说太女的调查不管用,而是一旦调查即使是最为隐秘的调查,也会让王瞿察觉到什么,一旦察觉就会有所防备,那个时候想要再知道些什么可就难了。
楼漠白细细想着,并没有给太女回答,这次下江南她可是有自己的事情,太女这边的事情她还是不要掺和为好,一旦掺合进去,以她三皇女的身份,不知道太女一派的人又会给自己扣上什么帽子。
“方才我也没见到奏曲之人,也觉得万分可惜,大姐倒不如请别的乐师,也未尝不可。”
太女一听,当即神色有些暗淡,黑眸不禁多看了楼漠白几眼,楼漠白也是从容应对,太女最终还是轻叹一句,“哎,罢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两人走到了王家宅院的门前,太女先行走了进去,楼漠白则是牵着上官绝静静的站在外面,上官绝微微侧转脸庞,轻声低语,“王爷在想什么?”
楼漠白轻轻摇摇头,牵着上官绝的手迈入了宅院,还没走多远,两人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一个气冲冲的人影,上官绝的神色一冷,楼漠白也是僵硬的扯开嘴角,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VIP 章十四 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前方走来的人影在见到楼漠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看到了她身边的上官绝时神色忽然有些窘迫,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走过去,“王公子,真是巧啊。”
王剑星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模样现在倒是减了几分,支支吾吾的和楼漠白打了声招呼,似乎是想到了方才没多久他看见的尴尬场景,脸色竟然有些微微红了。
“听说再过几日就是王公子的寿辰,到时候王大人一定会大操大办吧。”楼漠白对着王剑星淡淡微笑,当说到寿辰的时候敏锐的发现王剑星的神色明显暗淡了下来。
“什么寿辰……还不是要把我当猪肉卖……”王剑星轻声的嘀咕没有逃过楼漠白和上官绝的耳朵,两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都感到有些好笑。
“王公子,我们先回去了。”楼漠白对着王剑星说完,牵着上官绝的手就要往前走去,王剑星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翻腾,不管这女人是如何的容貌,然而在这样的时候,两人的身影是那样的般配,都带着一抹洒脱和不羁,就像那游走在江湖的侠客,仗剑泯恩仇。
王剑星看的心头一热,他也想找这样一个妻主,他喜欢的女人,能够疼他爱他并呵护他一生的女人,然而这样的想法却终不能实现,或许这个女人会帮他,也能帮的了他!
“白小姐,请等一下!”王剑星高声唤道,楼漠白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王剑星走了过来,站在楼漠白面前,不知为何显得羞涩万分,楼漠白看的狐疑不已,他究竟要说什么?
“这位公子……可不可以让我和白小姐单独谈谈……”王剑星低声说着,脸颊慢慢红了起来,上官绝面纱下的凤眸看了王剑星一眼,红唇轻启。
“不行。”
王剑星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接着是一阵强烈的尴尬,楼漠白见此,开口说道,“王公子,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言。”
王剑星暗自猛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拽住了衣袖,似乎是在积横着勇气,终于猛的扬起小脸,眼睛认真的看着楼漠白,红着小脸,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白小姐,请你娶我。”
上官绝的凤眸猛然一眯,浑身迸发出了一股冷气,楼漠白使劲的握住上官绝的手,这醋桶要发作了,不过眼前这个王公子未免出口太惊人了,张嘴就是要自己娶他?
“白小姐、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说的娶不是真正的娶,母亲要把我嫁给一个老秃驴,我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只想清白小姐帮我一个忙,只要我逃过这次的婚事,白小姐自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王剑星急匆匆的说着,脸是越来越红,一个女尊国的男子能够开口让女人娶他,也算惊世骇俗了。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眉峰轻轻一动,“为何不找我大姐?我大姐岂不是你的最佳人选?”
“令姐自然是人中龙凤,然而……”
“然而你却不想弄假成真,是么?”
王剑星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楼漠白平凡淡然的黑眸,缓缓的点点头,“是,我的妻主我要自己选,我只会嫁我爱的女人。”
楼漠白仔细的看了看王剑星,除去他有些不讨喜的性格这个王剑星其实也算是有一种气度和洒脱,不过这个忙……
“不帮。”上官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凤眸闪着危险的光看着王剑星,楼漠白无奈的笑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说实话自己也实在不想走这趟浑水。
“王公子,你也听到了,我的夫郎不许我这么做,这件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请恕在下帮不了你。”
王剑星听了,眼睛不禁微微睁大,她不肯帮自己?如若她不肯帮自己那还有谁,再过几天,寿辰的时候母亲就要有动作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有天大的办法也用不出来了啊……
“你……身为女子,竟然全然听从一个男人的话,你……没出息!”王剑星红着脸,低低的喊着,上官绝听了脸色陡然一寒,如果不是楼漠白抓着他的手,这王剑星早就被他一甩袖轰走了。
楼漠白笑笑,脸上没有丝毫怒气,显得平淡温和,“王公子,激将法对我没用,告辞。”说完牵着上官绝就此离去,留下王剑星一个人又羞又恼的站在那里,最后一脸黯然的离开。
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走到了王家自己的院落,一共五六间小屋子围在一起,几人住在这里倒也方便,楼漠白往中间的一个屋子走去,想要看看竹笙的情况。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屋子里面除了竹笙之外,裴逸和兰儿都是在这里,裴逸看见楼漠白,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王爷回来了。”
楼漠白点点头,床上的竹笙似乎是在午睡,也许是这几日晕船的后遗症,睡的有些沉,在楼漠白进来的时候竹笙没有醒来。
兰儿见到楼漠白,立刻走了过来,楼漠白拍了拍兰儿的小脑袋,现在的兰儿已经和她一般高了,这孩子的成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他怎么样了?”楼漠白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目安睡的竹笙,他此刻的脸颊已经没了这几日的苍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
“王爷放心,竹侧君的身体无碍。”裴逸淡淡的说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稳稳的坐在那,没有丝毫移动。
上官绝把脸上的面纱摘掉,神色很是冷凝,明眼人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裴逸瞧了不禁好奇的问上一句,“上官侧君这是怎么了?”
上官绝冷冷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眼神中带着谴责,楼漠白无耐,这醋桶还是在意刚才的事情,说实话,那个王剑星是他自己靠上来的,和她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啊!
裴逸看到了上官绝的眼神停在楼漠白身上,微微思索了一下,轻笑起来,“王爷莫非是沾花惹草去了?”
楼漠白神色一僵,“裴逸,我怎么可能!”
裴逸略带椰擒的眼神扫了过来,楼漠白看向上官绝,上官绝冷冷一哼,微微偏过头去,楼漠白不禁额头满是黑线,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兰儿。
“兰儿,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兰儿点点头,很是坚定的模样让楼漠白深感安慰,总算有一个是相信她的,哎……看来醋桶吃醋也是吃的不少,细想也是,一个男子当着自己的面让自己的妻主娶他,这样的挑衅也算是前所未有了,虽然事实有些偏差。
“王爷,您回来啦。”小叶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楼漠白在这里开心的打着招呼,楼漠白点点头,看着小叶放在桌子上的汤药,这应该是给竹笙喝的。
“公子,醒醒。”小叶坐到竹笙床边,轻轻的唤了几声,竹笙的睫毛就微微颤动,接着那双灵动的双眼缓缓睁开。
“恩……微微一声轻哼,竹笙坐起了身子,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微微红了脸颊,刚才还不太清醒的神志瞬间清明。
“漠白,你来了啊……”竹笙低声说着,拿过了小叶递给他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看着喝药的竹笙楼漠白不禁眉头轻皱,以后竹笙的身子真应该细细调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晕船,她那几日的监督还是有所效果的。
“三妹,你可回来了?”太女的声音响在外面,竹笙的神情略微一颤,随即恢复了正常,楼漠白走到门边,推开门,迎进了太女。
太女走进屋子,看到了楼漠白的几位侧君都在,不禁有些惊讶,身为太女自然也是有着夫郎,而且数目也不在少,像现在这样几个男人如此和平的处在一起,是根本见不到的情况,见到楼漠白的几位侧君这样的相处模式,太女不禁感到些许惊讶。
“竹侧君的身体好些了么?”太女对着床上的竹笙缓缓一笑,竹笙低下头,低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身子无恙。”
太女点点头,眼神转开没有再看竹笙,“三妹,过几日的王家公子寿辰,我们也该准备份礼物才是。”
“这件事情全由大姐做主,相信大姐要比我有眼光。”
太女摇摇头,黑眸看着楼漠白,“这是我们两姐妹的事情,我一人做主终究是不好的。”
楼漠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太女这是要执意脱自己下水了,自己这样的身份也的确不能独善其身,看来今日太女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她一定还是认为自己见到了那个奏曲之人。
“大姐说的是,我也自当出份心力。”
太女点点头,儒雅的脸庞斯文的笑着,“哎,如果要是能够请到今天花满楼的奏曲之人,也就好办多了,真是可惜啊……”
楼漠白站在那里,扯扯嘴角,没有表示什么,倒是裴逸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个中缘由。
“三妹也好想想,如果有主意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太女说完,转身离去,眼神没有在竹笙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看上去是丝毫不在意太女走后,楼漠白关上了门,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真是麻烦,非要拖我下水,好一个姐妹关系啊……”
“不凡她要做什么,王家公子的寿辰和漠白你没有半点关系,为何她……”竹笙坐在床上,有些担心的看着楼漠白。
上官绝的脸色很冷,红衣的他缓缓的坐在圆桌旁,手指轻轻拿着一个茶杯缓缓转动,“太女还真是想的周到,硬是拉你下水,这是她逼你的一着棋。”
其他人一听都是有些疑惑,倒是裴逸淡淡开口,“王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楼漠白尴尬的扯扯嘴角,把自己白天在街上遇到易念思的事情说了出来,由于第一次是和裴逸一起,裴逸对于易念思倒是也不陌生,继而楼漠白又说了两人在酒楼因为一时情难自禁而琴箫和鸣,裴逸听后,俊逸的笑容刮起淡笑,“果然。”
“漠白,还是不要管了……”竹笙轻轻开口,楼漠白皱皱眉,她倒是不想管,一点都不想管,然而太女已经把话明说到这样的地步,如果她还是一副处身事外的态度,是要被人拿住把柄的。
“不,要管。”裴逸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裴逸的黑眸看着楼漠白,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太女说此话就是让王爷不能置身事外,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接受,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得到些好处。”
楼漠白的眉峰高挑,看着裴逸,两个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你说的意思是,让我请出这个奏曲之人,继而向太女索要些……好处。”
裴逸点点头,“太女对王爷的态度不明朗,这一路上为了以防万一,甚至是为了预防以后,王爷这次可以趁机要个保障,一个让太女不能动手的要求。”
“动手?就凭她的那些人么?”上官绝不屑的说着,的确,太女此次出行带的这些人的确不是上官绝的对手,然而裴逸却并不是这样认为。
“上官侧君,鸣枪易躲、暗箭难防。”
竹笙坐在床上,听着裴逸和上官绝的话,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十分好,楼不凡要对楼漠白出手的话,他是一定会站在楼漠白的身边,然而姐妹相残,起因有可能大部分是他,这样想着,竹笙的心就犹如打了一个死结,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带给漠白的?
“竹侧君不要多想,就算没有竹侧君这层因素,太女和王爷之间也是会走到对立的地步。”裴逸细心的看到了竹笙难看的神色,不由得出声安慰,楼漠白也望了过去,发现了竹笙此刻有些纠结的神情,点了点头。
“我始终是那个风口浪尖的人,就算你当初嫁给了大姐,大姐还是会一样。”
竹笙猛然抬头,黑眸里面竟然有着惊慌,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却是没作声,“既然太女给出了台阶,王爷还是就此下了,用一个机会来牵制太女,也算是未雨绸缪。”
楼漠白点点头,既然她已经撇不开自己,那就借着这个机会来为自己得到一个保障,就算是以后真的和太女针锋相对,这也算是一个准备吧。
“王爷三天之后再和太女商议,一切还是要做的自然一些。”
楼漠白笑了,很是赞赏的看着裴逸,不免有些调侃,“裴逸,你真的不是神仙下凡么?”
裴逸笑笑,语气掺杂了些无奈和苦涩,“生在皇室,这是求生的本能。”
楼漠白的眼神闪了闪,是啊,裴逸,裴国的皇子,说到底他也是在这个充满污浊和心机的皇宫中长大,来楼国联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各自回去了,小叶自然是留在竹笙房里,竹笙的情况已经稳定,裴逸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夜色已经缓缓降下,在岭州这个江南小镇铺陈开来,笼罩上了一层迷人的色彩,不同于京城的辉煌和庄严,江南岭州反倒是有了一种迷蒙和暧昧。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这个小院子的大树下,已经降下夜幕,空气也是变的清凉舒爽,这样的时候如果不出来走走可是要辜负这样的天气了。
在这里静静的站着,体会着清冷的空气,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上的繁星点点,楼漠白有一些恍神,仿佛透过这遥望无尽的星河,可以窥视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她以前的世界。
楼漠白站在那,树影斑驳的映在她的身上,背影也是纤细潇洒,刚走过来的王剑星就是有些愣愣的看着楼漠白远处的背影,原本他对这个女人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她平凡的容貌,然而她高超的轻功、飘逸的身形,温和的浅笑,这一切让王剑星渐渐有些迷惑,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绝色的夫郎,为什么会让他感到有些吸引……
楼漠白轻轻转身,当看到小院子门口那个有些发呆的男人时,不免疑惑的挑眉,“王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楼漠白皱着眉走过去,在这样的夜晚一个男人来找她,只有一种可能,来者抱着一种不能告人的心思,这个念头放在王剑星身上,就更加确凿无疑了。
王剑星咬咬嘴唇,看了看小院子里的几间屋子,明明就她和她的夫郎两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间屋子?虽然奇怪,王剑星也顾不得其他,他今天来是要让她帮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己!
“白小姐,你就不能帮帮我么,只需要你的一句话,我就能够……”
“王公子,在下说的很清楚,这个忙我帮不了。”楼漠白冷淡的开口,黑眸看着王剑星,“就算不是真的,我也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王剑星脸色一白,“谁、谁稀罕!要不是除了你没有别人,我也不至于这样……”
楼漠白笑笑,“王公子,就算我帮了你又怎样?你躲过了这门亲事,你不是还要呆在这里?下一次的亲事你又如何躲的过?”
“我……”王剑星没了声音,怔怔的站在那,楼漠白摇摇头,“王公子请回吧,这样的时间如果让我的夫郎看到,我该百口莫辩了。”
王剑星抬起眼睛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还是一脸浅笑的样子,王剑星暗自咬牙,“白小姐,你真的不肯帮我么……”
“王公子,恕在下无能为力。”回答的坚决,回答的没有任何余地。
王剑星垂下了头,似乎是在做着某种挣扎,楼漠白见此就知道他还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好好劝劝他断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却突然见王剑星猛然扬手,一股薄如雾气的烟雾散了开来,楼漠白黑眸一沉,当下屏气,然而却是晚了。
楼漠白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没有任何挣扎,王剑星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勉强的扶住楼漠白的身子,紧皱着眉,小心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各个小屋,发现楼漠白的夫郎并没有发现。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答应的,我也不想这样……只要你答应了不就没事了,你帮了我,我又不会赖上你的,你放心……”
王剑星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拖着楼漠白的身子走出了小院子,院子中的那颗大树被风轻轻吹动,一片绿叶缓缓飘落在地上,只是此刻再无人站在那里。
王剑星一路小心的把楼漠白带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大汗淋淋,一路上倒也奇怪,竟然没有被别人撞到,真的一路顺利的拖了回来。
好不容易将楼漠白放到床上,王剑星当即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此刻闭目安睡的楼漠白,王剑星咬咬唇,他可是预备了最强烈的迷药,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原本不想用这个办法,然而现在是不得已才为之……
王剑星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手指轻扯着自己的衣袖,缓缓的走近床边,看着自己床上躺着的女人,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他的床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这是第一个……楼漠白平凡的脸呈现在眼前,王剑星伸出手指,竟然有着颤抖,轻巧的爬上了楼漠白的衣襟,猛然停了下来,王剑星的黑眸一直看着楼漠白,生怕她醒来,手指轻轻的拽住楼漠白的衣襟,刚要用力的往下拉下,就觉得一阵暗风袭上了自己的身体,身体被一股力道用力的拉扯到了一旁,狠狠的摔在地上。
“是谁!”王剑星跌坐在地上有些狼狈,一双眼睛慌乱的看着屋子,只见一抹暗红迅速的移步到床边,大手将床上的楼漠白稳稳抱起,那双喷着怒火的凤眼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剑星。
“我,我……”王剑星一见来人是上官绝,立刻没了底气,被楼漠白的夫郎逮个正着,王剑星羞红了脸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上官绝冰冷的声音让王剑星的身体一抖,此刻眼前的上官绝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可让人忽视的愤怒,犹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我也是逼不得已……”喃喃的嘀咕了一句,王剑星现在羞愧的想要去死,自己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不耻到了极点,还被人家的夫郎逮住,这、这……他没脸见人了!
“再敢打我妻主的主意,废了你的手脚。”上官绝丢下这句,当即身形一闪,抱着楼漠白快速离去,王剑星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他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逃脱这次婚事……还有谁能帮他……
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沉,而且晕乎乎的,似乎是被别人猛捶了一顿现在还没有康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楼漠白就看到了床梁,当下猛然起身,脑袋一阵剧烈的晕眩,楼漠白暗骂一声:靠,敢给我下药!
首先迅速的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很好,看来王剑星就算给自己下药,就算要和自己造成伪装事实,也是没有和自己发生什么。
“王剑星,你给我出来!”楼漠白对着床幔外冷声怒喝,一脸怒气,好一个王家公子,这样的手段都是用出来了,他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她还介意呢!他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她还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呢!
床幔外面没有声音,好像是没人,楼漠白疑惑的掀开床幔,就看到了上官绝身着暗红里衣的精壮身躯正坐在圆桌上,凤眸此刻正紧紧的盯着她。
“绝……?”楼漠白看到上官绝自然是开心,这证明是上官绝把她带了出来,只不过上官绝现在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好。
楼漠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掀开床幔走了下来,走到上官绝的身边,上官绝伸出手扯住楼漠白的手臂,楼漠白的身子就斜斜的倒了过去,稳稳的落进了上官绝的怀里。
上官绝抱住楼漠白,把她的身子固定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扳过楼漠白的脸,两人的双眸对视,一双火热,一双有些迷茫,上官绝缓缓的凑近脸庞,凤眼带着危险的暗光。
“王爷,这次臣妾该怎么罚你呢……”
楼漠白的脑袋猛然一个激灵,身子刚动上官绝搂的就更紧了,大掌不断的在楼漠白的腰间摩挲,沿着细软的曲线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一阵潜藏的火苗自腰部窜起,直奔全身。
“这次是我不备,不然……”
上官绝的手指点住了楼漠白的嘴唇,把她的身子猛然托了起来放在了圆桌之上,楼漠白一声惊呼勉强稳住了身子,上官绝的身子就彻底的压了过来,手指落在楼漠白的衣襟上。
“方才他可是要脱王爷的衣服。”
楼漠白一愣,看到了凤眼里面含着的怒意,没等她反应过来,胸前一凉,上官绝的双手快速利落的拨开楼漠白的衣服,顺着衣襟里面滑了进去。
“别!”楼漠白轻声叫着,上官绝却是黑眸微沉,手掌毫不客气的滑动在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找寻到那让他痴迷的柔软,轻轻的握住,修长的手指玩弄着那两点红樱,感受着它们苏醒过来,贴着他的掌心摩擦。
“别什么,王爷可是要臣妾停下来?”上官绝的两只手都伸了进去,楼漠白的衣服早已经被退到了腰际,光滑莹白的肌肤展露无疑,那两团柔软也是被罩在男人的掌心里,轻柔搓弄。
楼漠白的心底渐渐升起了一团火,身体也软了下来,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通过上官绝双手接触的地方爬满全身,一种欲望的悸动悄然苏醒,停?如何能停的下来?
上官绝的大手托起楼漠白的腰肢,洁白的身子如水一样柔软,上官绝滚烫的双唇帖服在了楼漠白的前胸之上,唇下贴着的是楼漠白整急促跳跃的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声声的心跳透过皮肤的相接传了过来,落在上官绝的薄唇之上,楼漠白只觉得自己胸前的那小块肌肤要着火了,烫的吓人。
“啊!”胸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上官绝张开牙齿轻轻的咬着,沿着那心跳传乱来的位置,在那上面印上了一朵又一朵浅浅的红梅。
“王爷,这里可有臣妾?”上官绝的唇贴在了楼漠白的右胸下方,呼出来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楼漠白敏感的肌肤上,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想要直起来,然而男人的手把持着她的腰际,只能让她这么半拱着身子,任他为所欲为。
“哼,当然有你……”楼漠白张着小嘴,轻轻的呵着气,呼吸渐渐急促,上官绝荡漾起了一抹邪魅笑容,身子往前撑起,红唇狠狠堵住楼漠白的嘴唇,舌头狂猛的扫进,卷着楼漠白的舌头不断缠绵。
男人的另一只手也由腰际悄悄往下,撩起楼漠白的衣襟,划入了裤子里,不断抚摸着那片温热的地带,手指毫不犹豫的穿透重重阻碍钻了进去。
楼漠白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只感觉身体的下面被瞬间填满,脸上的红晕顷刻间遍布肌肤,犹如一个熟透的楼桃,让人禁不住咬上一口。
上官绝的手指在楼漠白的体内横冲直撞,浅浅的勾挑,似乎是要挑出楼漠白所有隐藏的情欲,终于在察觉到女人身体成熟的反应之后,上官绝移开了手指,抱起怀中已经瘫软的身子,大步往床上走去。
床铺的床幔被人轻柔挥下,遮盖住了里面漩霓的景象,只是隐约传来女人的喘息还有男人的轻声细语。
“王爷,臣妾的惩罚才刚开始呢……”
VIP 章十五 快忍不住了
情欲憋的太久,是会死人的。这是楼漠白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里蹦出的一句话,一睁开眼睛床边柔软的床幔就映入了眼帘,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一整夜都抱着她不曾松过手的男人也动了动身子,只是抱着她的双臂依然没有减轻力道。
楼漠白自上官绝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此刻熟睡的脸庞,妖媚的五官此刻显得安稳恬淡,那双时刻散发着诱惑的凤眸也被掩盖在了睫毛和眼皮之下。
楼漠白轻轻的拿出自己的胳膊,搭在了男人的腰上,上官绝的身形很完美,哪里都是匀称有加,不会胖也不会瘦,似乎多一块肉和少一块肉都会破坏他的美感一样。
沿着上官绝侧躺的腰部曲线,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滑动,上官绝的身子非常美,美到她都有些痴迷不已。
无关乎情欲,而是一种对美单纯的欣赏,甚至是一种虔诚的膜拜。
“王爷可是喜欢臣妾的身子?”上官绝慵懒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男人也配合的松开双臂,支起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将身上的被子扯到腰际,精壮完美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没有丝毫的羞赧,上官绝光着上半身,一副任君抚摸的样子。
楼漠白不禁看的有些傻眼,一个女尊国的男人能够如此大方丝毫不羞赧的亮出自己的身体,也只有上官绝做的出来吧。
“王爷看的可否满意?”上官绝的秀眉轻佻,手指沿着楼漠白的脸颊缓缓滑动,没等楼漠白反应过来,上官绝的手指就轻轻一勾,楼漠白身上的薄被也是被人彻底掀开。
“你!被子给我!”光裸的身子完全呈现在男人的眼里,楼漠白瞬间红了脸颊,双手挡住自己的前胸,缩起双腿,有些尴尬的躺在那,只能又羞又恼的瞪着上官绝,让他把被子还给她。
上官绝的眼神一一的扫过楼漠白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是有些痴迷,这幅身子和他缠绵了不下十数回,然而他还是这样热烈的迷恋着……每一次看都觉得她好美,好美……
“王爷可是冷了?那就来臣妾怀里吧。”上官绝说着,大手捞过了楼漠白的身体,男人带着滚烫温度的身子再度贴近,楼漠白透过肌肤想贴的地方感受到了上官绝已经有些狂乱的心跳。
“绝,早上了,我们该……”该起来了,楼漠白是想这么说,然而男人的手指已经调皮的来到了楼漠白的大腿之上,打着圈的往里前进,似乎是要寻找那片神秘的花园。
“是啊,早上了,我们该运动运动。”上官绝的凤眸在此刻沉了下来,仿若那双勾魂的眼里是一片看不清楚的深潭,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男人的手强硬的把楼漠白的身体扳了过去,楼漠白趴在了床上,男人炽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脖颈后侧,一个又一个潮湿的吻沿着脊椎缓缓往下。
“不要、不要……”楼漠白想要翻过身来,然而上官绝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腰部,让她根本无力翻过来,而男人的吻继续往下延伸,往下……
“绝,不要!”楼漠白一声惊呼,只觉得身体里被掀起了惊涛骇浪,让她根本无法保持理性,一波又一波,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喘息,男人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也带着炽热的呼吸由后面贴上了楼漠白的身体,湿热的舌头舔着她敏感的耳垂,声音钻了进去。
“王爷喜欢臣妾这样伺候么?”
楼漠白红着小脸真个身子无力的趴卧在那,喘着粗气,狠狠的瞪了上官绝一眼,上官绝轻声一笑,托起楼漠白的细腰,男人炽热滚烫的部分毫不犹豫的挺身而进。
“恩!”一声闷哼,楼漠白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上官绝看着如此害羞的楼漠白,凤眼里是湘水般的温情和宠爱,他只是想好好爱这个女人,狠狠的爱她。
两具身子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急促的喘息互相交杂,楼漠白在身体攀爬到顶峰的瞬间,心里恨恨的想着:又被压在了下面,下次说什么她也要在上面!
一次剧烈的运动终于停止,上官绝也是放过了她,两人都是穿好了衣服,外面的天也是隐隐见亮了。
推开屋门,楼漠白走了出来,小叶在外面忙活,看到了楼漠白自上官绝的屋子出来,不禁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三小姐早。”
由于是在王家,所以在外面的时候称呼也是改了,小叶自然是叫楼漠白三小姐,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也是自后面走了出来,身形一闪已经在石凳上落座,气色比前几日看上去好多了,心情似乎也是不错。
“竹笙还好么?休息的如何?”楼漠白问着,小叶都一一做了回答,竹笙的身子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气色仍然有些差之外,其他的都是如以往一样。
正说着竹笙也推门走了出来,看到了楼漠白,小脸不禁绽放出一抹笑容,“漠白,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楼漠白笑笑,一直妖孽把她吃了个精光,她能不起来的早么?
“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
竹笙笑着点点头,小脸透着一抹喜色,“没事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想着楼漠白刚才的话语,竹笙的心里就很甜蜜,她在关心他呢。
裴逸的屋门也被人推开,一身白衣的裴逸飘逸的走了出来,看到了楼漠白和其他几人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的也坐在了石凳之上。
“三小姐,您和几位夫郎是去大厅用膳还是差人将饭菜送来?”院子外响起声音,楼漠白略微想了想,吩咐小叶让人将饭菜送来,小叶很是开心的去传话了。
如果出去吃,一定会是个王家的人一起吃饭,或许还会有太女,如果碰上那个王剑星,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情绪面对他,如若昨晚不是上官绝,现在她是不是就要背一个黑锅,要强迫娶一个男人了?
正当楼漠白打算去叫醒兰儿的时候,兰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当兰儿那张倾城之姿出现在楼漠白的面前时,楼漠白一阵恍惚,这是……兰儿吗?
兰儿绝美的五官似乎带着更多的成熟气息,原本水灵的五官却越发变的舒展开来,掺杂进了一丝妖娆,就如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下子就全然绽放,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兰儿见楼漠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沉寂的黑眸掠过一抹亮光,就静静的站在那,任凭楼漠白瞧着,似乎不在乎她要瞧上多久。
“王爷,回神了。”上官绝的话轻飘飘的打断了楼漠白的注视,猛的一回神,楼漠白就笑了,“兰儿,你真是越发的好看了,我是不是该替你寻觅几个好看的男人了?”
兰儿的小脸似乎闪过了几抹尴尬的情绪,粉嫩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沉静的黑眸微微看向了别处,楼漠白丝毫没有注意到,继续开口,“兰儿喜欢什么样子的,和我说说?”
楼漠白满是开心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兰儿被堵的有些不知所措,小脸细细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缓缓的吐出一个字,“你。”
楼漠白愣了一下,随机勾唇轻笑,手摸了摸兰儿的脑袋,“兰儿,我是女人。”
绝美的小脸依然细细的盯着楼漠白,“喜欢白,不可以么?”兰儿的声音很低,楼漠白听不清楚兰儿的音色,以为是喉咙正在康复的缘故,不过兰儿说话了也是让她开心不已,只不过兰儿的这句问话倒是着实难倒了她,“这个……喜欢我也是可以,但是……”楼漠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兰儿就是轻浅一笑,这笑让楼漠白把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仿若这天地间都因为这浅浅一笑增色不少。
“我只要白就好。”兰儿轻轻的说了一声,楼漠白下意识的点点头,仿佛是被蛊惑一般,脑子有点失神,美人一笑倾城倾国,这不仅仅是倾城倾国,还会倾魂倾心。
其他三个男人听到兰儿的话,除了裴逸还比较淡定之外,竹笙和上官绝都是皱起了眉头,要说兰儿说的是小孩子的话,但是却又不像,一向阴沉沉默的兰儿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早熟的孩子,竹笙和上官绝看着兰儿的眼光都是带有探究,裴逸只是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三小姐,饭菜送来了!”院子外面响起了一声招呼,打断了这比较诡异玄妙的气氛,楼漠白微微向外望去,几个人提着几个食盒已经走过来了,小叶赶忙迎了上去,手脚利索的接过了食盒,楼漠白刚移开眼神,就看到了送饭的几个人身后正站着一个人,楼漠白的黑眸猛然眯了起来,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顶端。
“白小姐……”王剑星从一干人等身后走了出来,竹笙和裴逸见到他都是一愣,上官绝则是在第一时间到达了楼漠白的身边,凤眸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瞧着眼前这个不清自来的男人。
“王公子不清自来,不怕打扰了我们用饭么?”上官绝冷冷的开口,娇艳的五官充满了敌意,王剑星尴尬的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红着脸看着楼漠白,“白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楼漠白冷冷一笑,干脆直接的答道,“你以为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我还会再蠢一次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王剑星的脸忽红忽白,眼神慌张的四处乱瞧,正好瞧见了坐在石凳旁的竹笙和裴逸,还有一个异常美丽的兰儿。
“他们……!”王剑星倒吸了一口气,神色惊疑的在几个绝色之人身上一一扫过,一个上官绝就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现在又是三个,他有些消化不了。
“他们是我的夫郎,王公子有什么话麻烦你快点说。”楼漠白神色不佳,语气很是不快,王剑星勉强的收回目光,一颗心揣在心里扑腾跳个不停,原本以为这个长相平凡的女人有一个绝色夫郎是她的运气,然而她不仅仅只有一个!
怪不得她住的院子有几间屋子,她的夫郎竟然都是绝色之人,相比之下自己的容貌……王剑星心里有些难堪,怪不得她不对自己很不屑,有这么几位夫郎,自己的容貌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然而楼漠白却并不是因为容貌的缘故,你王剑星莫名其妙的非要嫁给楼漠白,还采取了那样卑劣的栽赃嫁祸,是个女人都会对你不屑的。
“我,我是来,来向你道歉的……”王剑星低声说着,声音很小很小,如若不是楼漠白的耳力不错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上官绝在一旁冷冷一哼,王剑星的脸色更红,楼漠白看了王剑星一眼,“道歉我收下了,王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王剑星抬起头,咬着嘴唇,他都道歉了,她怎么一副如此冷淡的态度,真是……!“你……!没事,没事了!”王剑星就像是一只被猜着尾巴的猫,刚才还一副柔弱道歉的姿态,转眼间就变成了张亚利爪的小猫,猛然拔高了声音,让楼漠白微微一惊,心中的火刚小了一会儿,又冉冉升起。
“既然没事,恕不远送!”楼漠白冷下了一张脸,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根本不去管王剑星现在的神色,上官绝凤眼看了王剑星一眼,看的王剑星面色发红,当下甩着衣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真是一个神经病……”楼漠白走回来,小叶已经把食盒里面的东西摆在了圆桌上,送来的菜色很是丰富,也算不错,楼漠白坐了下来,轻声嘀咕了一句,竹笙没听清楚,“漠白,你刚才说什么?”
楼漠白扯扯嘴角,拿起一双筷子塞到了竹笙的手里,“没什么,吃饭。”
竹笙没说什么,而是喜滋滋的拿起碗筷,其他几人也是没再多问,一家子坐在石桌前开始安静的吃起早饭,楼漠白依然没忘记竹笙的身体需要调养,特意嘱咐他要多吃一点,竹笙笑着点点头,胃口大开。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三妹,没打扰你吧。”王剑星刚走,又有人登门拜访,楼漠白放下碗筷,看着飘飘然走进院子里的太女,淡淡一笑。
“大姐当然没有打扰,吃饭了么?如果没吃,一起吧。”
太女笑着看了看楼漠白,又看了看石桌,“既然三妹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坐在那的竹笙一听,手微微抖了一下,小脸垂了下来,筷子不停的扒拉自己碗里的饭粒,楼漠白笑笑不以为然,既然你太女都走进来了,我也只是寒暄一下,你有心非要掺合进来,那就一起吧。
太女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走了过来,不知是有意无意般,直接坐在了竹笙的旁边,竹笙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差点把手里的碗跌落下去,苍白的小脸抬起,瞧了瞧楼漠白,小兔子般无助的眼神,让楼漠白的心猛然一紧。
然而太女已经落座,她总不好开口让她再起来或者换个座位?楼漠白坐了下来,筷子夹了些菜放进竹笙的碗里,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看什么,多吃一点。”
温柔的语气缓解了竹笙心里的不安,竹笙狠劲的点点头,身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然而地方就是这么小,再挪能挪到哪儿去?
裴逸一见,身体轻轻的往一旁挪了一下,竹笙立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身子迅速的挪开,和太女之间总算是隔开了一段距离。
太女瞧见了竹笙的小动作,倒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不过调笑般的开口,“我是毒蛇猛兽么?竹侧君怎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
竹笙纤细的身体彻底僵在了那,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其他几人听到都是面色一紧,上官绝看了太女一眼,太女仍是那副温和姿态,一点都没有怒火。
“殿下说笑了,竹侧君生性腼腆,还望殿下不要见怪。”裴逸淡然的开口,俊秀的面庞挂着一抹笑,太女听了,只是轻轻的低下头,“是么?竹侧君性情如何,还需别人来告诉我?”
裴逸听后神色微变,眉峰轻轻皱起,也许竹笙的躲避触动了太女潜藏许久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终于要发泄了么?
竹笙僵在那里,小脸垂的低低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楼漠白也在斟酌,到底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太女抬起脸,儒雅的脸庞一派和气,“对了三妹,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楼漠白点头,把手里的碗筷放下,“大姐,我们到一旁去说。”
太女点点头,自竹笙的身旁起身,和楼漠白缓缓走到了一旁比较远的大树之下,太女离开之后,竹笙的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差点没跌下去,好在裴逸扶了他一下。
“裴侧君,多谢。”
裴逸说了一句无事,黑眸望着大树下站着的两人,神情是一片担忧,“太女似乎是忍不住了。”
竹笙一听,身子又是一抖,咬着嘴唇,“都是我,是我的错……”
上官绝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太女,一股阴冷之气缓缓自他的身边蕴散开来,“她会向王爷动手么?”
兰儿死寂的双眼也是看着太女,一股和上官绝不相上下的杀戮之气由她的身体慢慢溢出,谁要是想动楼漠白,势必要过他们这一关!
“还不确定,不过,是要提醒王爷多加防范了。”裴逸淡淡的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认同的点点头,竹笙满心自责,虽说裴逸曾经说过这一切的事情没有他也有可能发生,然而不管怎样,他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导火索。
“竹侧君这几日还是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为好,太女如果真的对王爷下手,自然是要抢回你的。”裴逸看了看竹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竹笙咬着嘴唇点点头,看着大树下那个相貌平凡,却深深让他迷恋的女人。
“漠白……她会没事的,对吧?”
其余几个听到竹笙的这句低语,不禁都是表情各异,裴逸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有我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谁说这个女尊的国度男人只能躲在女人的身后,她护着他们,他们自然也要保护她。
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树下,一阵微风轻轻扫过,吹起了两人的发梢,楼漠白开在树干之上,等着太女开口,太女倒没有说正事,只是轻声道,“三妹真是好福气,侧君个个都是绝色之人,大姐我好生羡慕。”
楼漠白勾唇,“怎么,大姐看上了哪个?”
“三妹这么说,难道大姐看上哪个三妹就会拱手相送么?”
楼漠白调笑般的呵呵轻笑,平凡的五官在这一瞬间透着一抹凌厉,“君子不夺人之美,大姐若真喜欢,大可找一个类似的,男人嘛,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竹笙,但是我却不能给了,一旦将竹笙交给太女,女皇的警告犹在耳边,就算是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去拥有。楼漠白微微低下头,脸上罩上了淡淡的阴影,太女,你若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强抢竹笙,那无疑不是把他往死里推,你真的爱他么……
“大姐只是说说,三妹别往心里去,再过几日就是王公子的寿辰,三妹对于礼物的事情不知道有何看法?”太女绕过了这个敏感话题,估计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她潜藏在心底的东西都会一一暴露。
楼漠白抬起头,既然她问起了自己就顺坡下驴吧,“关于这点,大姐昨日的提议不错,三妹今天想出去寻寻那位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
太女一听立刻黑眸一亮,“三妹此话当真?”
“当真,但是也要看看缘分了,如果找不到就要另寻他法。”
太女听后呵呵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三妹去找自然是会遇到的,你说是么?”
楼漠白不动声色,只是勾勾唇没表示什么,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太女,就连她要说什么话都已经预先想到了么,看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搬出这个高人,然而却是没料到这个高人就是自己吧。
“这件事就有劳三妹了,我先回去如若三妹找不到,我再想想其他礼物。”太女说完,就转身告辞,没有再看竹笙一眼。
楼漠白走了过来,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几个都有些担忧她的人,不禁心头一阵暖意,然而想到太女的话,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已经料想到我一定会请到奏乐之人。”
此话一出,裴逸的眉峰再一次皱紧,“不得不说,太女的心思比我想象的还要缜密,预想的还要远。”
楼漠白点点头,虽然她棋高一招,自己也不差啊,“想的再远也是不会想到,那奏乐之人会是我吧。”有些自嘲的扯扯嘴角,裴逸和上官绝都是轻声一笑,倒是竹笙颇为惊讶的看着楼漠白。
“漠白通晓音律?什么时候……”
兰儿也是有些疑惑,但是眼中的期待多了一些,想来是很想听到楼漠白的奏乐,楼漠白哈哈一笑,手摸了摸兰儿的小脸,对着竹笙浅浅一笑。
“很早就会了,等到那什么生辰,让你们大饱耳福!”
看着楼漠白如此自信的神情,竹笙看的有些恍惚,她通晓音律自己竟然不知道……看来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她和自己是青梅竹马,按理说应该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然而对于她,他却感觉越来越不自信了。
“好,我等着大饱耳福。”竹笙笑笑,现在还来得及,把他不知道的、不了解的都弄清楚,现在还来得及。
这几天王家宅院渐渐忙碌了起来,后天就是王家公子的寿辰,以王崔对王剑星的宠爱,恐怕除了这次强迫的婚姻,王剑星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王家所有人都是忙里忙外,楼漠白这几天也是不闲着,每天都走出去寻找那奏乐之人倒也自在,在和易念思说了自己不得不为人祝寿之后,易念思笑着说,既然有白墨的音律在,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楼漠白怕耽误易念思的形成,易念思倒是无所谓的笑了,说她晚些时日回家倒也可以,楼漠白一听当即开口:那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如何,我的下一站也是泉州!
易念思听后自然是喜笑颜开,两人也是热闹的说了好一会儿,就此订下一同回泉州去,易念思邀请楼漠白来自家作客,楼漠白欣然答应。
王剑星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可能觉得自己已经道歉过了,也就过去了吧,看不到王剑星楼漠白倒是也自在,太女一边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两天竟然没功夫问楼漠白到底找到了那个奏乐之人没有,总算是在寿辰的前一天,太女差人过来问了一句,楼漠白也给出了一个回答。
“当日奏乐的人找到了,不过这人有条件。”
来人立刻回去传话,不多一会儿太女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三妹,这几日大姐有事缠身,那人说什么条件?”
楼漠白倒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模样,“那位大师说了,奏乐可以,不过条件有二。”
太女点点头,示意楼漠白继续往下说,楼漠白竖起一根手指,“条件一,不当众演奏,要有隔纱。”
“这个自当如此,第二个条件呢?”
楼漠白竖起第二根手指,“条件二,大姐要答应那人的一个要求。”
太女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可说了是什么要求?”
楼漠白摇头,“没说,这个条件大姐还是要慎重一点,虽然这人看上去没有恶心,不过性情也有些古怪。”楼漠白说的有模有样,心里却已经笑开了。
太女一时没了主意,这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情,金银财宝什么的都好说,楼国的皇室什么没有,就算是要人也是好说,就怕这要求是她不能做的……
“大姐,要不然我去回了那人,你的身份实在不应该答应这事。”
太女摆摆手,示意楼漠白先不要去,安静的想了一会儿,终于低语,“这个要求我先应下,不过要是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不能做的就算答应了,我也不会去做。”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又说了几句,太女就匆匆离去,这件事情已经达成,那么她接下来想的就应该是要奏什么曲了,一想到自己是要奏曲讨好王剑星,心中就有些别扭,想到现代的生日歌,不知道奏那个行不行呢……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还没有完全睡醒就被上官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糊的楼漠白任由上官绝给她穿衣伺候,真真正正享受了一次在古代女尊国王爷的待遇,上官绝为楼漠白收拾好之后,抱起她朝一旁的屋子走去,楼漠白还晕乎的打算在上官绝的怀里再梦一次周公,就被放到了一张椅子上。
“做什么……”楼漠白迷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镜,裴逸正淡笑的站在自己的一旁,桌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裴逸的手里也拿了一个。
“要开始了么?”竹笙踏步进来,来到楼漠白的身边,有些兴奋和激动的瞧着。
兰儿也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黑眸盯着楼漠白和裴逸,显得很有兴趣。
楼漠白这才微微清醒了过来,看着裴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古怪,“裴逸,你要做什么……你往我脸上抹什么?”
裴逸不管楼漠白的话语,径自从手中的瓶子里挖出一团药膏,就往楼漠白的脸上抹去,一边抹一边平淡的解释,“自然是要给王爷易容,未免别人认出来。”
楼漠白一怔,随后扯扯嘴角,看着铜镜里自己被摸上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脸,要说易容她现在的这幅样子才是易容好不好……
“我和太女说了,要有隔纱。”
裴逸又换了一个瓶子,在楼漠白的脸上继续涂抹,“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你提出的条件,她一定会想法设法记下你的脸。”竹笙站在一旁,轻轻的开口,楼漠白一听也是安静了下来。
“记下我的脸,然后杀我灭口?好一招后发制人。”语气有些冷,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不再乱动了。
裴逸继续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很快,铜镜中那张平凡的五官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裴逸不断的修饰之下,这张脸多了些皱纹,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楼漠白盯着铜镜里面那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不禁有些咂舌,“裴逸,好手艺。”裴逸听到楼漠白的话禁不住淡淡一笑,其他几人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易了容,太女要是找我怎么办?”微微动了动五官,楼漠白发现并没有什么干涩不适的感觉,不禁对裴逸的医术更是佩服。
“这点漠白放心,今日来人众多,不凡……太女又是有事在身,况且你请的这位高人也是她在意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漠白你露面对太女说上几句,抽身离开便可。”竹笙在一旁说着,大眼睛盈盈的看着楼漠白,对这张陌生的脸很好奇。
裴逸终于涂抹好了所有东西,看着楼漠白现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上官绝走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楼漠白的脸蛋儿,凤眼闪过一抹不快。
“还是原先的那张脸好看……”
楼漠白笑笑,“我该不会顶着这张脸出去吧……”
裴逸摇摇头,又拿出了一个瓶子,手指轻轻一挖,一团透明的膏体在手指之上,裴逸把膏体涂抹在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只觉得一阵清流传来,很是舒适。
“王爷还要露面一下,不能让太女起疑,刚才只是估算一下所需的时间,还有看看易容的效果。”
裴逸轻轻的涂抹着,膏体的清冷让楼漠白舒适的微微眯起眼,像是一只在阳光下的懒猫,上官绝看到楼漠白的样子,不禁也凑上前,手指也沾了少许膏体往楼漠白的脸上涂着。
竹笙一见也是凑了过来,兰儿站了一会儿,也是凑了上来,四个绝色之人都是一脸笑意的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楼漠白也是乐的享受,裴逸见差不多了,拿过毛巾给楼漠白,楼漠白擦了擦,那张平凡的脸又展现了出来。
楼漠白站起身,对着镜子大大的咧出一个笑容,“看来今天,是要和我这个大姐,好好玩玩了。”
VIP 章十六 还不死心
今日的王家大宅喜气冲天,整个岭州似乎也是热闹了起来,王家大宅从一大早就已经热闹了起来,王府都点上了喜庆的红灯笼,下人们都是忙进忙出,渐渐的,当早上的晨曦越来越浓的时候,王家大宅的门轰然打开,今天一整天,王家将要广迎前来庆贺的宾客,好不热闹。
和这冲天的喜庆比起来,有一个人倒是自醒来之后就是愁容满面,王剑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今天是他的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然而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办,就在今天那个老秃驴就要过来,而母亲也会在寿辰上把他嫁出去,翘家么……王剑星也不是没想过,然而他翘家能翘到哪里去,他一个弱公子,什么武功都不会连自保都是问题,找个别的女人随便嫁了自己……王剑星的脸忽然一红,楼漠白那张笑脸就闪现在了脑海,那个女……算了,她不能帮自己的。王剑星有些烦躁的在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手指死死的搅着手帕,要把手帕搅成了一个团。
自己真的要把一生赔进去么……
楼漠白和几位侧君兰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闲坐,不一会儿,太女就信步来了,楼漠白见到太女,起身相迎,“大姐,真早啊。”
太女笑笑,扫了一眼楼漠白的穿着,带着一丝满意,“三妹也是很早,我们走吧。”
楼漠白点点头,回头看了几位绝色一眼,裴逸笑着点点头,竹笙则是眼神有些慌张躲避,但是还是看了看楼漠白,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倒是上官绝和兰儿神情比较淡然,上官绝的凤眼轻轻一挑,风情无限。
楼漠白笑笑,转身跟着太女走了出去,这样的寿辰,她们来者是客,自然随行的家眷都不方便一同出席。
太女和楼漠白转身走后,上官绝红衣一闪人影也跟着消失不见,兰儿没动地方,在外面尤其是王家宅院里和太女一行人同处一个地方,总要有个人留在这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身边,上官绝跟着楼漠白,自然是兰儿留在了这里。
“漠白一起都会顺利么?”竹笙望着楼漠白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担忧总是放不下,裴逸宽慰一笑,手拿一卷医术坐在那里,书上的阴影投射下来,是一片阴凉。
“要学会相信她,你说是么,竹侧君?”
裴逸的话让竹笙一怔,随即轻轻的扯开嘴角,心中的不安神奇般的全部都被抚平,看着裴逸如此淡定沉稳的模样,竹笙也是坐了下来,是啊,他应该学着相信她,相信他的妻主。
楼漠白和太女一路往王家的正厅走去,一路之上都是不少的佣人在忙里忙外,可见王瞿对她这个儿子的上心程度了。
“三妹,母亲也是这般为你准备寿辰。”太女看着忙乎的景象,有些有感而发,楼漠白扯扯嘴角,太女这是在数落她上次女皇为她精心准备的寿宴,她却提早退席么?
“想必大姐应该是更为隆重才是。”楼漠白淡淡说着,太女倒是轻轻一笑,看着身边忙碌的下人们,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是么?或许吧。”
楼漠白没多说什么,两人一路之上也只是闲聊几句,快要走到正厅的时候,太女停了下来,“三妹,你请的那位高人是否已经到了?”
“大姐放心,已经来了,只不过不太喜欢这嘈杂的场合,到该她表演的时候,我自会去请。”
太女听完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和楼漠白一起步入了此刻有些拥挤的主厅之中,王瞿正站在正厅中央,对着前来祝贺的人不停的拱手赔笑,楼漠白大略扫了一眼,来的人皆是一身便装,然而通过身子衣服上的料子也是可以分个三六九等,太女自然也是一样,一眼望去,已是将来人大体的社会水平有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这王瞿仅是一个太守,看来前来贺喜的倒是有不少分量不轻的人物。”太女低声说着,楼漠白没作声,前来祝贺的人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想想官职最大也不是能够进出皇宫的那种,不然太女站在那,岂会一个个视而不见?
没有像那帮前来贺喜的宾客那样拍马屁,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正厅周围,只是远远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她们没有任何讨好的理由,倘若太女和三皇女讨好你一个小小地方的太守,这面子给你,你敢接么?
就算是微服出巡,太女也是保持着一种高姿态,折损身份的事情她是一概不做,而楼漠白根本就不屑掺和这类事情,如果不是太女硬拉着她下水,她都懒得来了。
“王大人,令郎寿辰,恭喜恭喜啊!”一道洪如钟声的声音从大门那传了过来,人还没到,然而声音却是让所有人都是轻轻一颤,太女和楼漠白都是循声望去,只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的花花绿绿好不招展的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身体肥肉横生,整个身子就仿佛一个圆筒,四肢短小,走起路来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滚过来的,那张脸虽然还瞧的过去,但是头顶那稀疏的头发又大打折扣,楼漠白看到这人不禁笑出声来,想必王剑星口中的老秃驴就是她了吧。
“葛大人,有礼有礼!”王瞿一见来人立刻迎了上去,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也是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葛大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和王瞿站在一起,两人的年纪相当,楼漠白想着王剑星要嫁给一个可以当他母亲的人,又是这般模样,想必这葛大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身份。
“三妹,那个葛大人你可知道是谁?”
楼漠白站在那,眼神淡淡的扫过去,摇摇头,太女呵呵一笑,看着正在聊天的两个女人,轻声低语,“那葛大人名唤葛三全,是江南这一代负责统筹食盐的官吏,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
楼漠白听后,双眸微闪,盐官?而且是统筹江南这富庶一代的盐官,看她那身形油水一定捞了不小,看来太女来岭州调查的王狸,暗中也和这葛三全私交甚密,太女顺着王瞿这条线,倒是也能钓上葛三全这条大鱼。
“葛三全可是要和王家结姻亲,她们两家如果结成妯娌,这江南一代的经济大权岂不是都握在她们手中?”
太女沉思不语,过一会儿语气冰冷的开口,“看王瞿一副殷勤的模样,王剑星是要嫁这葛三全了,一旦她们结成一起,这不得不是一个祸患。”
楼漠白不再开口说话,这些问题还是让太女一个人操心吧,打破两人联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王剑星嫁不成,但是太女一旦出面干预,是会引起王誓的反感,一旦离开这王家大宅,想再进来可是要打草惊蛇了。
此刻葛三全和王瞿在一起聊的很是愉快,时不时的就会传来葛三全高亢的笑声,楼漠白看着聊的正欢的二人,这两人野心倒是不小,难道不明白财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么?
前来祝贺的人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但是很显然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赶超葛三全的身价和地位,王瞿也是一直和葛三全聊的热乎,楼漠白在这个期间一直是一脸无聊不耐的神情,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借口埋下伏笔,尽管她是真的很厌烦这些。
“好了,诸位请移驾偏园,在那里王某设宴款待诸位!”王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众人都是拱手称好,在这样一今日子,葛三全又在场的时候,王誓是彻彻底底把她妹妹王佩的救命恩人忘到了脑后了。
王佩也是跟在自家姐姐身旁,招呼这个招呼那个,这样看来,太女这个目前表面上没有什么地位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摆在后面。
楼漠白和太女跟在大堆人群后面,缓步往偏园走去,刚入偏园就看到了好几大桌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好,宾客都是陆陆续续的就位,太女和楼漠白随便挑了两个座位坐了下来,正当这时,楼漠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一脸开心的走了过去,拽了拽那人的衣袖。
“念思,我刚才还在找你,你还真来了!”
易念思回过头,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白墨,你可让我好找啊。”
楼漠白笑着带易念思走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太女见到易念思点了点,也没多问是谁,易念思见到太女的时候不禁一愣,“这位是……”
“这是我大姐,大姐,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易念思。”
太女淡笑着对易念思点点头,易念思也是如此,只不过偏头如在楼漠白的耳边低声说道,“令姐看上去非同一般啊……”
楼漠白哈哈一笑,“都一样,只不过我们家钱多了一点。”
易念思柔柔一笑也不再多问,这一个大桌上坐了不少的人,大家彼此看来都是很陌生,楼漠白和易念思倒是不停的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王瞿自然是和葛三全一桌了,王佩自然是坐在王瞿的身旁,这个寿辰虽然是替王剑星庆贺,倒不如说是王瞿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诸位!诸位!”王瞿站了起来,众多议论的宾客顿时停止了喧闹,王瞿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开口,“感谢诸位能在今日特地前来为我小儿庆祝寿辰,感谢!”
众宾客都是释然一笑,王瞿拱了拱手,宾客里有人喊道,“怎么不见王公子!”
“是啊是啊,今天王公子是寿星,可不能缺席啊!”
宾客们轻声起哄,王翟只是哈哈一笑,“诸位放心,小儿王剑星这就来了!”
随着王瞿的声音落下,偏园的一个门洞之内走来一个盈盈如玉的公子,王剑星脸上带着一层薄纱,五官若隐若现,有些撩的人心痒痒,宾客们一见都大赞王剑星的容貌美丽,葛三全看的更是亮眼发直,恨不得上前一把将王剑星的薄纱掀开。
太女看着楼漠白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禁呵呵低笑,“三妹一定是不甚在意了。”
楼漠白回给太女一个笑容,“大姐不也一样么?”
易念思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王剑星的身上扫了几眼又收了回来,也是一副很是无趣的模样。
王剑星从门洞走出来,自然是接受到了众人热切的视线,他自然也是看到坐在自己母亲身边那个葛三全,葛秃驴,那双散发着情欲、贪婪的眼神让王剑星有种想吐的感觉,面纱下的眼珠一转,在众多宾客的某个角落里,王剑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楼漠白,看着她平静的黑眸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立刻收了回去。
王剑星脚下的步子不稳了一下,随即又稳住了身体,咬咬嘴唇,黑眸似乎带着怨气一样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见她不再看自己,王剑星又气又急。
“星儿,过来这边。”王瞿一把拉过王剑星,王剑星低垂着头乖顺的走了过来,站在母亲身边,只是薄纱下的黑眸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楼漠白。
“诸位,在今天王某要宣布一个喜讯!小儿王剑星今年已经年满旧,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以说是天作之合,葛大人对小儿一见钟情,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不会推脱一桩美事,就在今天,斗胆给小儿王剑星订下了这门亲事!”
宾客一听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都是大声叫起好来,王剑星的脸色刷白,身子不由得颤了几颤,眼神无助般的看向楼漠白,然而楼漠白根本就没有看他,王剑星更是心如死灰。
“王大人放心,王公子嫁给我做夫郎,我一定会好好疼他!”葛三全站起来,对王瞿拱手,王瞿笑眯眯的点着头,王剑星站在一边,似是彻底没了生气一般,死气沉沉。
“恭喜王大人,恭喜葛大人!”宾客们都是纷纷恭喜起来,王翟和葛三全笑的都跟开了花一样,也是纷纷拱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桩婚姻又岂是般配?可以说是癞蛤蟆吃着天鹅肉了。
太女见此,对着楼漠白开口,“三妹,是该请那位高人出来了。”
楼漠白点点头,一副很是不耐的口气,“大姐,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场合,我去请那位高人,我可是不回来了。”
太女点点头,也是知道楼漠白一向的喜好,自是答应了,易念思听到楼漠白这么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没多言,楼漠白还是要招呼一下易念思,“念思,你就留下吧。”
易念思笑笑,“自然是要留下,我可是想听听那位高人的音律,一饱耳福呢。”
楼漠白呵呵一笑,当下利落的转身,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偏园那片热闹之中,在附近没人注意的时候,楼漠白脚尖迅速点地,身体如大鹏展翅一般迅速滑翔在空中,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裴逸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着楼漠白,见到楼漠白回来,立即拉她进了屋子里,手利落迅速的在楼漠白脸上涂涂抹抹,进行着易容的工作。
竹笙和兰儿站在一旁,看着楼漠白的脸迅速发生着变化,还是觉得很是奇特,想到了太女,竹笙不免有些担忧,“漠白,要小心一点。”
楼漠白坐在镜子前,微微咧嘴,“放心,在这样的时候要明着动手,是会惹麻烦的。”
竹笙点点头,但是黑眸里就是有着挥之不去的忧心,兰儿站在楼漠白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过几分钟,裴逸就完成了他的工作,楼漠白满意的看着铜镜中这张中年女人的脸,对着裴逸赞许的点点头,刚要出门,却被裴逸拉住了袖子。
“王爷,吃下这个。”裴逸递给楼漠白一个白色的药丸,楼漠白看了看就吞到了口里,裴逸一见不免有些吃惊。
“你都不问么?就不怕是毒药?”
楼漠白笑笑,“你会给我毒药么?”
裴逸一愣,摇摇头,楼漠白给了他一个这不就得了的眼神,竹笙却是不赞同的开口,“漠白,以后对别人万不可这样轻信,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楼漠白说着,竟然觉得自己的嗓音变了,嗓子似乎有一种灼烧的感觉,再开口,声音已经变的沙哑无比,原先的声线被彻底掩盖了。
“一切都要准备妥当,不能留下任何的破绽。”裴逸笑笑,在楼漠白的头顶扣下一个白色的帘帽,遮住了楼漠白的脸,楼漠白赞许的点点头,不多说什么,直接身形一闪,往偏园直奔而去。
刚行至偏园还没有进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太女站在外面等候的身影,楼漠白撇嘴一笑,她这个大姐果然是够谨慎了,还好她现在也算是改头换面,小心一点她自然是认不出。
身形飘落在地,楼漠白步行往前走,太女看见了她,立刻脚步加快迎了过来,楼漠白倒也不急,仍然这个慢慢走着,高人么,总要有点架子的。
“阁下来了。”太女站在前面,看着带着兜帽的楼漠白,一副淡笑的样子,很是儒雅可亲。
楼漠白点点头,没有说话,也只是站在那,太女一见,轻笑了几声,“阁下可是准备好了?”
“我的条件你听清楚了?”沙哑略微低沉的嗓音自楼漠白的口中溢出,太女不由得轻皱眉头,“阁下献曲,在下自然答应。”
“你似乎没搞清楚一件事情。”楼漠白开口,“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你。”
太女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随即又是回复到了那副温和姿态,“当然,当然,恳请阁下帮助在下这个忙了。”
太女随手轻轻一抛,一个类似令牌的东西就抛了过来,楼漠白伸手一接,稳稳接到了手心里,是一个木质令牌,令牌的正中心刻着一个楼字,“阁下可持着这块令牌去京都驿站那里,出示令牌那里的人就能找到我,阁下的一个条件在下应了。”
楼漠白站在那里没有做声,太女也是一脸好脾气的等,终于楼漠白缓步往里面走去,太女却叫住了她,“阁下说过要有隔纱,既然阁下带了兜帽,这隔纱可以免了吧。”
楼漠白心里发笑,也是没说什么点点头,太女走在前面,领着楼漠白走了进去。刚一走进,楼漠白这样的装扮倒是引来了很多视线,就连王誓也是好奇的望了过来。
“白小姐,这位是……”
太女对着王瞿拱拱手,眼睛扫了一眼在此的宾客,“诸位,前几日在花满楼传出的仙曲,诸位可曾有耳闻?”
话一开口,众人都是议论纷纷,王瞿一听当下神色有些变化,看着站在太女身边的那个人,眼神有些炽热。
“莫非这位就是当日……”
太女呵呵一笑,很是有着风度,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王佩在王翟身旁看着太女,越看越是顺眼,王佩心中暗想,也是该为自己儿子努把力了,这样的女人可是不好找啊。
“在下有幸,请到了当日奏乐之人,特意在今日请来高人,为王公子的寿辰献上一曲。”
楼漠白站在后面,看着太女的侧影,她的大姐真是妙,将自己的功劳抹去的一干二净,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求这个,如若自己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比如自己那二姐,恐怕现在是要被气的直跳脚了。
“真的,那可真是难得又难得!”王狸倒是有些风雅之气,这么激动看来对音律也是颇为感兴趣,再看那葛三全,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没什么兴趣。
王剑星也是颇为好奇的往这里看了一眼,花满楼那日的事情他后来是听下人们说起,被说的神乎其神,现在那日奏乐之人在此,那乐曲真的有那么神奇么?能够让人忘情至此?
“阁下,请。”太女身子微微一让,楼漠白点点头,大方的走了上去,不多说什么,随手抽出袖中的玉箫执于掌中,易念思一见,猜到了这个陌生的女人是楼漠白,当下抿唇微笑,也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哼,故弄玄虚,有什么了不起的……”葛三全的面部肥肉抖了三抖,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是看到王瞿和王剑星都是有所期待,也是小声嘀咕没敢大声说出来。
楼漠白把玉箫执于唇边,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果她吹的一塌糊涂,会不会当场就砸了大姐的面子,那么到那时大姐又会说什么?
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算了吧,如果真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大姐的面子,她可是要把这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兜帽下的楼漠白黑眸看了一眼和她同样遮住脸的王剑星,继而垂下眼眸,运气而起,一股清冷的箫声盈空出现,如水流一般潺潺的流进每个人的心底。
这不是一首特别切合今日的乐曲,带着点淡淡的悲伤,带着点淡淡的无奈,今日是寿辰,却响起了如此的乐曲,当乐曲一出,所有人都是感觉心灵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凭心而出,似乎随着这箫声,起起伏伏,没有人在此刻觉得这首乐曲不合衬,也没有人出声打断,就连那最不识货的葛三全也是噤声不语。
太女站在那里,黑眸闪着万分的惊讶看着面前这静静吹箫之人,清冷箫声不断溢出,似是能蛊惑人心一样,让所有人的心绪被箫声牵引,这样的技艺不得不让人折服,可想而知那日花满楼是何等的景象,更是可想而知在京城流传的那首凤鸣遥山被此人演奏起来又该是怎样的壮观。
王剑星呆呆的站在那里,蒙着面纱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漠白,盯着那个正在吹箫的女人,这带着淡淡哀愁的箫声似乎吹进了他的心底,他的不怨、他的委屈似乎被箫声全部带了出来,飘散在这空中。
易念思坐在那里,闭目聆听,手指跟随着楼漠白的音律缓缓的在自己的腿上打着拍子,如果这里有琴,她难免不会再合上一曲,楼漠白吹的不是凤呜遥山,这首虽然不比凤鸣遥山的音律美,但是听起来却显得亲近自然,更是贴近人心。
一直隐藏在树上的一抹红衣,在楼漠白开始吹箫的时候就微微冷下了脸色,尤其是当看见王剑星那样痴迷的眼神,更是有些不快,虽然知道楼漠白已经易容,然而心中还是有着不愿。
凤眸扫了扫底下全部被箫声吸引的人,上官绝不禁暗叹一声可惜,如果王爷知道如何用音律杀人,恐怕现在是没一个能留得下全尸了。
凤眼扫过每一个人,接着,停留在那个正闭目聆听的人脸上,那人正是陶醉不已的易念思,一张比男人还柔顺的脸庞显得娇弱非凡,上官绝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在易念思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箫声渐渐微弱,直到最终完全消散于无形之中,在场的所有宾客似乎没有缓过神来,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一丝忧伤,楼漠白把萧放下,放回自己的衣袖,转身欲走,太女猛然回过神,抢先一步挡在了楼漠白面前。
“阁下果然是高人。”
众人这才大梦初醒,立刻大声的叫起好来,“好,好!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仙曲啊!”
王瞿也是猛然回神,很是激动的看着楼漠白,王剑星则是久久不能说话,一双眼睛黏在楼漠白身上不曾移开,眼神下意识的往楼漠白先前所在的位置看去,王剑星一愣,她不在了?不知为何,王剑星的心里有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念头,这吹箫之人会不会……是她?
“我要离开了。”楼漠白淡淡的说着,太女轻笑几声,“既然来了,阁下不对今日的寿星道声恭贺么?”
果然是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楼漠白这样想着,就看到了王翟正快步向自己走来,而王剑星也是跟在母亲身边,小跑着跟了过来。
“阁下果然是高人,今日能够听上一曲也算不枉此生了。”王瞿对着楼漠白拱手,满是赞叹的眼神扫了过来。
“过奖,雕虫小技罢了,在次献丑。”楼漠白说的倒也谦虚,也是拱手回礼。
“阁下何必如此过谦,阁下的音技出神入化,恐怕已无人能及了。”太女优雅一笑,话一出口得到了众人的纷纷赞同。
“这位高人,再吹上一曲如何啊!”葛三全也走了过来,大声的呼喝一句,楼漠白微微皱起眉,看向了太女,太女笑着走上前,对着葛三全拱手。
“这位葛大人,在下请高人来此实属不易,高人也只答应在下只奏一曲。”
葛三全一听当下不乐意,虽然她吹的这什么曲子的确好听,不过也就是和茶楼里那些吹曲儿的差不多!只奏一曲?哼哼,还不是嫌钱少么?!
“一百两黄金,吹不吹!”葛三全张口就是一百两,周围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哇靠,黄金啊……一百两白银都够吃穿不愁几辈子了,还是黄金……”
王崔听到不免皱了下眉头,王剑星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葛三全,财大气粗、毫无修养!葛三全见众人吃惊的样子很是满意,哈哈大笑几声,挑眉一脸自得的看着楼漠白。
太女在一旁神色也是不佳,和这种毫无修养的人说话还真是有些困难,“不是钱的问题……”
“二百两,吹还是不吹!”葛三全根本就没让太女把话说完,张口又是一百两,太女神色阴暗了下来,没有开口,显然也是有些动怒了。
“把你的所有身家都给我,我也懒的理你。”沙哑低沉的声音开口,葛三全脸色一红,继而暴怒喝道:“妈的,你敢看不起本大人!”
王瞿一见,立刻上前安抚,葛三全红着张肥脸,满是怒气的瞪着楼漠白,王翟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葛三全的火平了下来。
“在下只不过是应人所求前来奏乐,我的音律不是给你们用来取乐的,如此的待人之道我算是领教了,告辞!”楼漠白说的怒气冲冲,身形也是一转,甩袖便走,她是在找一个借口离开这里,葛三全倒是给了她这个机会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一个人的手猛然袭来,楼漠白的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闪去,然而却硬生生的压住了身体的动作,她不能动,要表现出丝毫不会武功的样子!
任由背后那只手袭上自己的肩膀,楼漠白转身,只觉得兜帽被人猛的掀开,王剑星那覆盖着薄纱却看的依然清晰的五官在她面前,他的眼睛在掀开自己兜帽的时候猛然窜过一抹期待,接着就是深深的失望。
“你……”不是她,王剑星在心里暗暗说道,看着面前这张比较沧桑的面容,王剑星刚才升的很高的那抹希望重重落地,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星儿!还不放手!”王瞿愤怒的声音传来,王剑星这才快速的收回手,讷讷的对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楼漠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如若不是裴逸易容,就算有兜帽遮住,谁能想到这王剑星突然冲了上来,刚才那一掀,太女也是将这张脸看的一清二楚了。
那个什么王剑星,怎么哪都有他!楼漠白在心里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后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脚尖轻踏,迅速消失了踪影。
而这边的王剑星依然是有些恍神的样子,心里又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正在这时,只觉得一阵风袭来,自己脸上的薄纱被轻轻撩起,脸颊的左侧传来一阵陡然的刺痛,然后风落,王剑星下意识的伸手摸去,只看到了手指上沾染上了零星血迹。
“星儿,你的脸怎么被刮伤了!”王瞿在一旁看到王剑星脸颊上的伤口,惊呼了一声,王剑星则是陡然朝风来的方向细细看去,然而那里除了一颗茂盛的大树外,再无其他。
楼漠白的离去让这些前来参加寿辰的宾客都有些兴致阑珊,再也没了刚才那股热忱劲儿,王瞿一见知道接下来的节目这些人也是无心观看了,倒是葛三全一副大咧咧的模样,王崔见此也是硬着头皮继续陪着。
易念思走到太女面前,对着太女拱手:“白小姐,在下回去了,这里没什么再值得欣赏的了,请把这张纸条转交给令妹,多谢,告辞。”
太女接过纸条对着易念思道了一句告辞,看着她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太女也对着王整低语自己先回去。
王瞿对太女有着一抹歉疚,人家请来的高人本是不易之事,可见对她王家的事有多上心,结果却没想到落到这样一个情景,王翟也是不敢多留,当下让太女离去。
太女离开偏园,握了握手中的纸条,喃喃低语,“三妹,你这个朋友倒是有些来头啊……”
VIP 章十七 配不起的身份!
楼漠白离开偏园施展轻功,一刻也不敢耽误的直奔自己的院落,一路之上倒也轻松,王家宅院里几乎大半的奴仆都在偏园伺候,这一路也是没遇到几个人,刚落入自己的院子,一直坐在外面的几个人都是关心的看来。
“漠白,一切还顺利么?”竹笙走过来问着,楼漠白点点头,只不过神色有些不佳,“这张脸还是被看到了,虽然不是大姐亲自动手,真是倒霉……”楼漠白扯扯嘴角,那个王剑星,可真是……
“进来,要快点歇下易容,以免有变。”裴逸说着,楼漠白点点头,迅速的跟着裴逸走进了屋子里,在两人走到屋子里时,一抹暗红也是随后赶到。
“太女往这里走来了。”上官绝话一出口,竹笙一惊,“漠白刚和裴侧君去处理易容……”
上官绝看了看裴逸的屋子,想着太女往这里还有多久的时间,神色一片阴冷,兰儿微微往前迈了一步,上官绝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凤眼一眯。
“不能动她,起码现在不能,她快到了,我们要拦住她!”
竹笙点点头,几个人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拦下太女,太女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门口,翩然走进!
“殿下,您怎么来了!”竹笙面色一白,看着走进来的太女,不免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正在裴逸屋子里面忙活的两人都是身体一僵!
“太女怎么来了……倒霉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楼漠白暗自嘟囔,裴逸则是一脸严肃,手上的速度更加快了不少,楼漠白也是挖出透明的药膏,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抹着。
太女走进来没有看到楼漠白倒是也没急着找,笑盈盈的看着竹笙,心情似乎是不错,刚才那句虽然没什么实质内容,却是竹笙主动第一次和太女开口说话。
竹笙一张小脸微微扯出了一个笑容,上官绝和兰儿则是不动声色的坐在石桌前面,在太女面前,能够拦得住的只有竹笙了。
“竹侧君身体如何,有好些了么?”太女走过来,站在竹笙面前,两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空气却渐渐火热起来。
竹笙笑笑,心跳一直很乱,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拖多久,但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谢殿下关心,今日王家王公子的寿辰一定很热闹吧。”
太女笑笑,“热闹?也就如此吧,怎么能和三妹的寿辰比呢?”
竹笙听到太女提到楼漠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下一句就要找人了,“漠白的寿宴她一向不喜参加,殿下不也清楚?还是小时候好,小的时候也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太女一听,神色暗了下来,似乎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竹笙站在那里心一直在打鼓,他唯有说以前的事情才能拖延一下太女,也不知道漠白好了没有。
屋子里面忙的手忙脚乱的楼漠白此刻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脸上的易容去除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裴逸和她自己的动作都是够快,但是还剩下三分之一黏在脸上,“再久一点,再需要一点点时间……”楼漠白低语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慌乱,裴逸在这时冷静的吐出一句,“王爷,别慌。”
楼漠白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心绪也平复了不少,对着裴逸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起来。
太女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看着竹笙的神情有些冷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三妹呢,怎么不见她?”
竹笙的脸色猛然一白,压下了自己猛然乱跳的胸口,“漠白她刚回来就说很无聊,有些累了,就去休息了。”
太女一听,黑眸扫了扫眼前的这几间房屋,“休息这么久也是该出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她,她在哪间屋子休息?”
竹笙愣在那,支支吾吾的不肯张嘴,太女一见,脸上的笑容掺杂了几许冷意,“竹侧君是怕我会打扰三妹的休息?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竹笙一听更加有些不知所措,感受着太女越发不佳的心情,他要是再不说太女可是会直接推门而入的!
“在裴侧君的……房里。”竹笙指了指,太女一听不由得眉头微皱,深深的看了眼竹笙,没说什么大步走了过去。
“殿下,王爷在休息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上官绝站了起来,高声的喊了一句,太女一听停下身子,转过身对着上官绝缓缓勾起嘴角。
“改天真的应该和三妹说说,自己的侧君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以免忘了自己的身份!”
上官绝没再开口,只是神色冷了下来,太女转过身,往裴逸的房里行去,兰儿担心的跨步上前被上官绝拦住。
现在他们也只有祈祷屋子里的那两个人,能够在这段争取的时间内完成自己的事情了。
屋子里面正在清理易容的裴逸和楼漠白,在听到上官绝的声音时,都心头暗叫一句糟糕,裴逸的神情也是闪过一抹慌乱,楼漠白的脸上还有一部分没有清理,太女要是在这个时候进来,又该如何?太女有没有可能用这个理由,给楼漠白下个死罪?!
听着门外太女往这里行来的脚步声,楼漠白也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楼漠白反而越发镇定,脑子里的思路也是越发的清晰,视线快速的在屋子里面一扫,一手迅速的拿起桌子上的药膏,一手扯住裴逸的手腕往床走去。
“王爷?”裴逸不明白楼漠白的举动,低声唤了一句,楼漠白没说什么,一把将裴逸推倒在床上,顺势将床的床幔罩了下来,接着把手中的药膏交到了裴逸的手里,另一只手快速的解开了自己和裴逸的外衣。
裴逸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楼漠白自行动作,看着两人越发凌乱的衣衫裴逸也是明白了楼漠白的意思,楼漠白对着裴逸赞许的笑笑,临危不乱,果然有仙人的淡定。
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楼漠白黑眸一闪,迅速的将裴逸揽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倒在了床上,而裴逸则是更加迅速的将一抹药丸塞进楼漠白的嘴里,手指继续完成卸下易容的工作,两人的配合可谓是完美。
药丸塞下的同时,楼漠白只觉得喉咙一阵清爽传来,“谁!”一声怒喝响起,带着些微的沙哑,也是极其符合自己想要营造的场景。
太女一愣,看着床幔罩着的床铺,里面躺着隐约是两个人,而那声怒喝也像极了刚睡醒的样子。
“三妹,大姐可是打扰你了?”太女轻轻的说着,黑眸却是看着床铺,只见床铺里面似乎是有人坐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楼漠白假装揉了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腰肢,然而却是没有撩开床幔,因为自己脸上的易容还没有完全卸掉。
“你请来的那位高人走了,自然就回来了。”
“大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等我一下,我好穿上衣服……”
太女笑笑,“那是自然了,我出去。”说着身形往外一走,顺道是关上了门,外面的三个人见到太女出来不禁都是松了一口气。
裴逸和楼漠白也是如此,裴逸快速的涂抹了几下,撩开床幔,下床找了一条手巾递给楼漠白,楼漠白擦干净了脸,对着铜镜一瞧,自己那张平凡的脸又回来了。
“王爷,外衣需要换一下。”裴逸说着,楼漠白点头立刻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裴逸也早有准备,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把这些旧衣服连同兜帽都小心翼翼的放好。
“我就先不出去了。”裴逸坐在桌前,正整理着自己被楼漠白扯乱的衣服,楼漠白尴尬的笑笑,“好。”说完,推门出去。
刚一出门就接收到了上官绝、兰儿、竹笙忧虑的目光,楼漠白对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表示没有事了。
“三妹倒是享受,时刻都不忘美人啊。”太女带着调笑的声音传来,楼漠白呵呵一笑,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姐也知道我不喜那样的场合。
太女没再说什么,拿出了易念思代为转交的字条,“这是你那位朋友易念思转交给你的,她已经先行离开了。”
楼漠白接过纸条,看着身旁的太女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也是一狠心打开,只盼着她那位至交好友可别写什么暴漏她的话。
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好曲。
楼漠白见到这两个字一下子就笑了,她那位好友可是给了她很高的评价啊,太女扫了一眼纸条上的三个字,也是淡淡一笑。
“三妹没有听到高人仙曲,实属可惜。”
楼漠白无所谓的扯扯嘴角,可惜就可惜了,反正都是她自己吹的,也就无所谓了。太女和楼漠白又是闲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等太女一走,楼漠白坐在了石凳前面,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真是太险了……”
上官绝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楼漠白的脸颊,“哼,让你不小心。”
楼漠白自然是知道上官绝说的是自己的兜帽被王剑星掀开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冲上来,我也不能躲的太明显,只能被他掀开了。”
上官绝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竹笙小心的拍了几下胸口,刚才他可是一直心跳大乱,就怕有什么点意外,还好一切都平安度过。
“竹笙,谢谢你了。”楼漠白对着竹笙一笑,竹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但是楼漠白却是知道如若没有竹笙的那几句话拦着太女,太女是要直接走进来,她连躲的机会都是没有,一旦穿帮,就有的说了。
戏耍太女,就算你是三皇女,这也是一项重罪。
裴逸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几个人又是围坐在石桌旁,楼漠白也是大概讲了一下这寿辰的大概,听到王翟和葛三全联姻,竹笙和裴逸的眉峰也是微微皱了起来,但是没多说什么。
楼漠白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牌,几人一看,竹笙吃惊的叫了出来,“这个木牌!”
楼漠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竹笙低语,“我也有一个……不过,已经被我收起来了。”
楼漠白一听,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木牌,太女能把这个送给竹笙,想必这应该是比较贵重的东西,拿着这个木牌也会让太女答应一件事吧,然而可信度是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
裴逸看见楼漠白手中握着的纸条,问了一句,楼漠白把纸条展开,几人都是看到了上面的字迹,裴逸淡淡一笑,“王爷可是答应过,要让我们大饱耳福。”
“是啊漠白,你可是说过的。”竹笙显得很着急,这几人之中,裴逸听过楼漠白的箫声,上官绝也是听过了,除了兰儿,三位侧君中只有他没有听过。
说不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于竹笙来说,他可是楼漠白的青梅竹马,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听到她箫声的侧君,竹笙对于这点很难接受。
看着兰儿扫过来的期待眼神,楼漠白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黑眸看着竹笙,“今天怕是不行了,箫声会有很大动静,等以后吧,有机会的话一定吹给你们听。”
竹笙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失望的神色一扫而光,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听的好时机,总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几人就这么坐在石凳上闲聊起来,气氛很是融洽,“三小姐,我家大人今晚专门设下酒宴招待,还请三小姐和几位夫郎赏光。”
楼漠白一听,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是王大人对于太女请来的高人拂袖离去的事情始终有些在意,加上太女又是王佩的救命恩人,王大人觉得也是要不就一番,才设下此宴,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让小叶回了那人,楼漠白坐在那里有些疑惑,也是有些不耐烦,王大人请自己的原因之可能是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还是她救命恩人的三妹啊。
裴逸见楼漠白衣服不情愿的样子淡淡一笑,“王爷,去也无非就是凑凑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楼漠白没好气的看了裴逸一眼,只得无奈的叹一声,罢了,去就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自己不去王大人也是会来请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是不识抬举的一方了。
一整天王家大宅都是一副喜庆的模样,热热闹闹的为自家大人的宝贝公子庆祝寿辰,虽然寿星爷一脸灰暗的神色,不过也没人在意了。
就这么热闹的过了一整天,当夜幕渐渐洒下之时,王家宅院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前来祝贺的宾客也都是纷纷离去,当宾客尽数都离开之后,王家的大门也是关了起来,热闹的一天结束了。
到了时辰,楼漠白领着带着面纱的三位绝色侧君还有兰儿一路往王大人所说的地方走去,当走到地方的时候就见到了太女,太女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
“三妹,我们一起进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并肩走在前面,三位侧君和兰儿则是跟在后面,没走几步,一个宽敞的大厅就出现在眼前,一个硕大的圆桌很是醒目,上面摆满了各种珍馐,看得出来王大人对白天的事情有些挂心,这桌上的菜肴可是要比白天还要丰盛许多。
“白小姐,你们来了。”王瞿站在桌子旁,对着太女拱手,满脸的堆笑,引着楼漠白几人坐了下来,楼漠白微微一扫,这桌子上王整坐中间,王佩和她儿子则是坐在王瞿的一边,另一边则是王剑星,而王剑星身边坐着的人倒是让楼漠白吃惊了一下,那葛三全居然还在这。
“来来,快坐下。”王佩赶忙招呼着,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本来靠她比较近的楼漠白安排在了别处,倒是把离她比较远的太女,硬是安排到了她儿子身边。
楼漠白见了也不说什么,主人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吧,刚想坐一盘,就被太女拉下,“撇没作我旁边。”
楼漠白顺势坐下,她的三位侧君也是依次坐下,竹笙坐的离太女最远,上官绝坐在楼漠白的身边,接着是裴逸和竹笙,兰儿坐在竹笙身边,她的旁边再稍有段距离就是葛三全了。
自楼漠白带着几位绝色出现的那个瞬间,葛三全那双眼睛算是彻底的亮了起来,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居然有三个之多,虽然一个个都是遮着面纱,但是那身段、那气质……真是让她看的心痒痒啊!
葛三全贪婪毫不避讳的眼神扫视着楼漠白的三位侧君,倒是白天她刚保证过要好好对待的王剑星被她彻底的晒在一旁,看都懒的再看第二眼,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剑星虽然也是长的不错,但是一比较之下,就一点都不突出了。
“葛大人,你这是在看什么,这么起劲?”楼漠白冷冷一笑,神色有些不快的看着葛三全,王瞿一见立刻就明白了,一看那葛三全的神情也是神色尴尬,这可是今天刚招进门的媳妇,还没娶自家儿子,倒是对别人的夫郎两眼放光。
“啧啧啧,真是美,这几位是哪家的头牌,改日我葛某一定去捧场啊!哈哈哈!”葛三全的一句话让楼漠白彻底沉下了脸色,太女也是神色不佳,王霍和王佩都是尴尬的笑着。
竹笙一听脸色猛然一红,估计这是他听过最为无耻的一句话了,倒是裴逸淡定从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上官绝则是凤眸划过一道光,相信如果没有楼漠白在场,这葛三全是要就地趴下了。
“三全,这三位可是白小姐三妹的夫郎!”王瞿赶紧在葛三全的耳边低声说一句,葛三全明显一愣,视线扫到了楼漠白身上,带着强烈的质疑和不满,仿佛楼漠白不配拥有这三个人一样。
“走了什么狗屎运……”葛三全嘀咕了一句,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太过放肆,拱手赔笑道,“在下失礼了,还望这位白小姐的三妹不要怪罪。
楼漠白眉峰一挑,懒的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葛三全又是一怔,心里渐渐有了不快,但是也坐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在楼漠白和她身边那几位绝色身上打转悠。
王剑星看到这一幕早就心里麻木了,葛三全那极度龌龊的模样被他不齿到了极点,然而他还是难逃嫁给这老秃驴的命运,王剑星想到这里不禁悠悠的望了楼漠白一眼,似是带着无尽幽怨。
楼漠白被王剑星这样的眼神看的一哆嗦,立刻别开了脸,全当没看见,王瞿站了起来,对着太女拱手,“白天白小姐特意请来的高人是一份大礼,我王某也只有用这样一桌酒席了表心中的谢意。”
太女微微扬起唇角,“王大人客气了,来者是客,既然是令郎的寿辰我们住在这里自然是要尽一份心意的。”
太女的这番话让王狸听的很是满意,王佩在一旁也是笑的很开心,她身边坐着的少年则是满目含春的看着太女,那昭然的情谊可谓是含情脉脉。
太女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眼神没有在王佩儿子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王佩对着自己姐姐使了一个颜色,王瞿了然,对着太女又是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不知白小姐在外如此多的时日,家中夫郎可会惦记啊?”
楼漠白一听不禁心底一乐,这王家的心思竟然动到了她大姐头上,想要把王佩的儿子许给大姐么?太女的男人岂会少,而且你王佩的儿子还不够身份当吧。
“不会惦记。”太女回答的简明扼要,王瞿一听呵呵一笑,“今日乃是双喜临门,我小儿寿辰又是定亲之日,有道是喜上加喜才更是喜,白小姐,再下有一个提议。”
太女听了,唇角微动,“哦?什么提议?”
王瞿看了王佩一眼,两姐妹眼里都有着一抹激动,“令妹王佩的儿子今年也是满16岁,白小姐风度翩翩,英姿非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令妹的儿子也是温文尔雅又知书达理,也是能成为白小姐一个贴心体己的人儿,白小姐做我王家的媳妇,可是好?”
太女坐在那里静静听着,王瞿说完太女一声不吭,只是唇角的那抹笑若有若无,王瞿见太女没有反应不禁很是尴尬。
“这个,白小姐的意思……”
王佩的儿子此刻涨红着一张脸,看着太女的眼神带着万分的羞涩和期盼,只盼心中的良人一开口自己就能够嫁给她了,太女笑笑,看了看王翟。
“王大人,在下并无再娶的打算,恐怕要辜负这番美意了。”
王瞿和王佩顿时面面相觑,而王佩的儿子则是一双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看样子是要哭出来了。
“白小姐,我儿可是有配不上你的地方?”王佩问着,安慰着自己快要哭的儿子,太女一听眉峰微挑,楼漠白坐在一边,心里搭上一句:配不上的地方,可真是很多啊。
“不是这个意思,令郎很好,只是我无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多说什么都是没用了,太女摆明一个意思,我不娶他,少年一听立即流下了一行清泪,王佩看的是好不心疼,王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强逼着娶吧。
“让你娶是给你面子,你这人可不要不识抬举!”葛三全高喊一句,眼睛看着太女似乎是要施压,然而太女是谁,你区区一个小盐官又能有什么能耐?
太女呵呵一笑,黑眸对上葛三全,“不识抬举?葛大人似乎口气很大啊。”
葛三全哈哈大笑一声,一脸肥肉抖了一会儿,手掌猛然一拍桌子,“这江南就是我本大人的天下!”
太女听了,浅浅一笑,温和的黑眸里划过一抹凌厉,“葛大人的天下?这份天下应该是楼家的,不对么?”
“哈哈哈哈哈!”葛三全又是高笑几声,“姓楼的也管不了本大爷!本大爷……”
“三全,不要胡说!”王瞿见葛三全越说越离谱,立刻喝斥,小心谨慎的对着太女拱手,“白小姐说的没错,这江南的每一寸都是楼家的。”
楼漠白坐在那,不得不为王瞿的心思赞叹几声,如果不是这葛三全不是把持这一带的盐官头,恐怕这王瞿是半个眼都看不上她。
葛三全小声说了几句,王狸的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却是没说什么,要嫁儿子的事情也不再提了,免得彼此再尴尬。
众人也是开始用餐,王佩的儿子一直用幽怨无比的眼神瞧着太女,太女全视而不见,王瞿一拍手,上了好几壶酒,酒香弥漫,好不醉人。
“这可是我们岭州最好喝的醉花酿,诸位可是一定要尝一尝。”
太女和楼漠白也是不推脱,楼漠白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杯酒,微微尝了一口就放下,身旁的上官绝见了轻声一笑,凑近了身体。
“王爷,你一个女人还怕喝酒么?”
楼漠白一愣,随即笑笑,不多说什么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一桌上除了葛三全一个,个个都算得上有教养的人,每个人都是优雅小口的喝着酒,只有那葛三全,是用酒瓶喝的,不多一会儿她已经喝的满嘴酒气,脸颊泛红了。
王瞿一见也是尴尬不已,她似乎是在想今天让葛三全留下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期盼这葛三全可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王翟心头的念头刚过,葛三全就完全打破了她的期望。
葛三全似乎是有些醉了,眼神色迷迷的盯着楼漠白的三位侧君,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现她身旁不远处竟然也坐了一个角色,正是五官精致到极点的兰儿。
“哎呦,我还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小美人儿……”葛三全呵呵一笑,打了一个酒嗝,咸猪手就要伸出去,摸兰儿的小脸蛋儿,楼漠白一见立刻神色一沉,不过也不是很担心,如果这肥猪真敢碰兰儿,她的那只手也不用要了兰儿正在优雅的吃饭,听闻这句话黑眸扫去,就看到葛三全色迷迷的伸出手来伸向自己,死水的黑眸猛然泛起一道暗流,王瞿和王佩一见都是大惊,这葛三全怎么还敢动手了!
“你做什么!拿开你的脏手!”一声怒喝响起,兰儿诧异的看着一把拉过自己的人,竟然是竹笙,此刻竹笙似乎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一把将兰儿拽到自己的身后,薄纱下的脸蛋儿是一片怒火。
楼漠白愣了一下,竹笙竟然护在兰儿的前面,啧啧,这小竹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勇敢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害羞么?
葛三全一见兰儿被人拉走,又一抬眼发现是一身青色的美人儿在对自己发火,当下呵呵一笑,“呦,青色美人对我发火了,让本大人好好安慰安慰你。”葛三全哈哈一笑,身子竟然直接站起,伸手就要将竹笙抓过来,竹笙见了又气又恼,只觉得身旁响起一道轻风,一个身子已经牢牢挡在了他的面前。
“葛三全,如果你还要命,就滚到一边去。”楼漠白挡在竹笙面前,把他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一双黑眸冷然的盯着葛三全,硬是将葛三全上来的酒劲儿压下去三分。
“嗝!你算哪号人,敢这么和本大人说话!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葛三全高声一喝,对着外面嚷嚷,王瞿一见立刻走上前来,对着楼漠白拱手,“白小姐见谅,见谅,三全是喝醉了,我这就扶她下去休息……”
“一边去!这个娘们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教训教训她,嗝!本大人还要不要混了!”葛三全将王瞿推到了一边去,王崔又马上过来,想要把她拉走,楼漠白冷眼看着葛三全,这货的狗命也是快要到头了。
“不用了!让她留下吧,来人!”太女站起来,一向儒雅的脸色此刻有些阴沉和凌厉,现在的太女倒是和当今女皇有了九分相似。
王瞿和王佩一听都是有些发蒙,只觉得眼前这个白小姐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太女的话音刚落,等候在外面的王洁就走进来,对着太女单膝跪地,“主子。”
太女扫了一眼葛三全,对着王洁只吐出一个字,“杀。”
王瞿一听,大惊失色,然而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洁已经抽刀而起,干净利落的在葛三全的脖颈处狠狠一抹,醉醺醺的葛三全这个时候也是完全酒醒了,手捂着自己不断冒血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的死死,手指指着太女,身子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气。
“白、白小姐……你这、你这……!”王瞿看见葛三全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完全吓傻了,看着太女温和的五官不禁气从心起,“白小姐,这可是在我府上,你这样做未免太不把我王瞿放在眼里了!”
“上一个如此侮辱我三妹的人,已经全家都死了。”太女冷冷吐出一句话,这话虽然有些骇人听闻倒是一点都不假,那杜家一百多口可是被满门抄斩。
王瞿和王佩一听,不禁心头一惊,全家都死了,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会不会就下王佩也是别有图谋!
“你们到底是谁!到我王家里究竟是什么目的!”王翟大声一喝,神色一紧,看着太女和楼漠白,越看心越是发慌,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太巧了,太刻意了!
“白姓是我三妹出外的化名。”太女慢悠悠的站起身,走了出来,王家的人的双眼都是盯着太女,“我们的姓氏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太女走到桌子的正前方,王瞿的面前,王瞿看着太女那威仪满布的脸,感受着自太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不禁浑身冷汗直流,一个不可能的姓氏在嘴边呼之欲出……
太女看着王瞿惊慌的双眼,淡淡一笑,“我们姓楼,你可知道我是谁了?”
王崔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楼……这可是国姓啊!除了皇室中人还有谁敢姓楼!三妹、大姐……莫非、莫非……
“噗通!”王翟狠狠的跪在地上,头猛然往地上磕去,“下官王翟,叩见太女殿下,三皇女殿下!”
王佩和她儿子一听,猛然睁大了眼睛,双膝都是一软,接连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抬头看太女一眼,而王剑星也是如此,眼睛瞪的死死的瞧着楼漠白,三皇女,她竟然是三皇女!
楼漠白的眼神淡淡扫来,看了眼王剑星,王剑星也是苦涩一笑跪在了地上,心中满是苦痛滋味,怪不得她看不上自己,怪不得她的几位侧君都是如此绝色,怪不得对自己如此不屑,三皇女,她是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女啊……!
VIP 章十八 生死瞬间
太女下岭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楼漠白并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确定太女已经将岭州要调查的事情都办完了,王家在太女斩杀葛三全并表明身份之后,彻底蔫了下来,不管王瞿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她也是万万不敢动这个心思了。
王瞿原本以为女皇远在京都,再说这小小的岭州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根本就不会入女皇的眼,然而她确实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一个岭州女皇都走了如指掌,可见女皇的精明和统筹帷幄。
太女在王翟的面前斩杀葛三全无形之中也是形成了一种震慑,让王瞿知道如果她再敢妄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王狸最为惊骇的其实不是太女的身份,惊骇的是那传说中的三殿下竟然和太女一道,而且她还有幸目睹了三殿下的真颜,想起那一度在楼国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王崔禁不住头上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冒出,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还真是不好说啊。
经过王剑星寿辰那天,每天都会有人来嘘寒问暖,王瞿甚至要太女和楼漠白搬到她的屋子去,她再搬到别的地方,楼漠白觉得有些好笑,身份的区别,真的是有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太女似乎不太喜欢王瞿这样的逢迎,拒绝了她,王瞿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楼漠白在猜想着大姐应该是要离开这儿了,该去往下一个地方,泉州想到泉州楼漠白不禁有些期待,那泉州到底有着什么,那里到底能够解开她的什么疑惑,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晓。
没出一日,楼漠白的马车和太女的马车到了岭州,王翟一大早就派人去接应,殷勤的很,小心翼翼的将两辆马车迎了回来,也许是知道太女要走了,王崔显得有些不安,总是想要帮忙打点什么,然而太女却明确的回绝了她。
王佩和她的儿子算是彻底熄火了,在知道太女真正身份的那天晚上,王整将这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无非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便被人救就是个太女。
王佩和王佩的儿子听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是百般滋味说不清楚,太女殿下,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儿也是不敢往她的身边塞人,自己的儿子还真没有这样的身价。
最高兴的应该莫过于王剑星了,葛三全莫名其妙的就被杀了,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作罢,太女的间接警告也是让王瞿断了拿自己儿子去拉拢关系的念头,她现在就是想安分的做好这个太守,至于以前的野心是想都不敢想了王剑星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内心受到了创伤无法平复吧,王瞿也是有些担心,也是不明白自家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在王宅没呆几日,不出楼漠白所料众人又要再度启程,大清早,两辆马车一大一小停在了王宅的门口,王瞿一家和王佩一家都是恭敬的站在那,一个个低眉顺眼。
其余的人都是上了马车,只有楼漠白和太女站在马车前,王霍低着头走上来,“殿下,三殿下,还缺不缺东西?”
太女微微一笑,扫了王瞿一眼,“王大人客气了,什么都不缺。”
王瞿把身子垂的更低了,其余的王家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的站在后面,楼漠白微微望去就看到了王剑星,他蒙着面纱垂着头站在那,似乎是感应到了楼漠白扫来的视线,微微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
王剑星看着那张平凡的五官,看着那双淡然的双眼,贝齿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的咬着,似乎都尝到了一种血腥的味道,那个如此平凡的女人却有着如此闪耀的身份,他配不上……终其一生也是配不上……
“三妹,我们走吧。”太女淡淡说着,率先上了马车,楼漠白也是点点头,将眼神收了回来,撩起车帘上了马车。
“恭送殿下,恭送三殿下!”王瞿低垂着身子,似乎要把脑袋埋在腰带里,直到听着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这才敢抬起头来。
“看什么看,你配不上,哎……”王佩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在喝斥那个仍然不死心的儿子,被骂的少年顿时红了眼眶,哭着跑进了王宅的大门,王剑星则是心有所感一番,看着少年狼狈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两辆马车很快就走到了岭州的城门,守城的士兵远远看到走来的马车,不禁有些汗颜,尤其是楼漠白那辆马车,虽然外表低调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这是有身份的人才坐的起的车。
“大姐,等一下。”楼漠白撩开车帘,对着太女的马车轻轻唤了一句,两辆马车就停了下来,太女也撩起车帘。
“三妹可是要等你那位朋友?”
楼漠白笑笑,太女连这个都猜到了么?“是啊,念思家也在泉州,一起走,大姐觉得呢?”
太女唇角微扬,“自然是可以,不碍事。”
微微等了一会儿,楼漠白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易念思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随从,还是一脸面无表情,楼漠白见到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念思,在这里!”
易念思一抬头,就看到了白墨正站在一辆大型马车前对自己招手,易念思走了过去,指了指楼漠白身后的马车,“白墨,这是你的马车?”
楼漠白呵呵一笑,“是啊,我带的人比较多,所以就用大马车了,你也就和我一起挤一挤吧。”楼漠白说着就将易念思的手腕一拉,轻松的将她带上了马车,当易念思进到马车里的时候,不得不狠狠惊讶了一下。
上官绝她是见过的,然而其余的几个人她可是没见过,一下子各有千秋的绝色摆在她面前,让她有种看花眼的感觉,然而易念思却并没有表露出半点亵淡的姿态,这点倒是难能可贵。
“易小姐,漠白和我们说过你。”竹笙大方的微笑打招呼,仪态高雅,易念思微微一愣,随即也是轻笑。
“这位也是白墨的夫郎吧,呵呵,白墨真是有福气啊。”
竹笙一听脸颊不禁微微红了,坐在一旁拿着医书的裴逸对着易念思也打了声招呼,“易小姐,再会了。”
易念思听到不禁好奇的仔细看了一眼裴逸,立刻就认出他就是第一次陪在白墨身边的男人,楼漠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易念思不禁调侃的说了一句。
“白墨,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的桃花可是开的又多又艳。”
楼漠白嘿嘿一笑,也不多做什么解释,上官绝则不像其他两个,在易念思进来的时候他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似乎对易念思保持着淡淡的敌意。
“这个是……”易念思看着坐在一旁的兰儿,有些分不出性别,如此美的小孩子究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兰儿倒是和上官绝很像,也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易念思,那双无神死寂的黑眸让易念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禁呼吸都是一紧。
“这是兰儿,服侍我的小丫头。”楼漠白的手捏了捏兰儿的脸蛋儿,兰儿没有丝毫的躲避,易念思看着两人的互动,不敢靠近兰儿,只是贴着边坐了下来。
“美人在侧,真是风流快活。”易念思给了一句评语,然后和楼漠白都是轻声笑了出来,“你的随从怎么办?”楼漠白问了一句。
“无妨,给她一匹马就行,让她跟在旁边即可。”
楼漠白点点头,准备妥当之后众人也是即可启程,楼漠白这边有了易念思的加入倒是气氛欢快了不少,两个本就在音律上互相欣赏的人更是逮到了机会,一路都在兴奋的交谈着,马车的车厢之内随时都能飘出两人欢快的声音和轻笑,一向安静车厢之内也显得嘈杂起来。
裴逸坐在一边心无旁鹜的看着自己的书,这声音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影响,而竹笙则是拿出了布,坐在那里潜心的绣了起来,兰儿这次倒是有些好奇竹笙的行为,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很久,上官绝则是脸色最臭的一个,靠在楼漠白身边的他一脸阴沉,凤眸微眯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马车没有赶到可以投宿的地方,没有办法只能野外露宿一宿,太女那边带来的人倒是很多,安全也不成问题,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楼漠白忽然觉得,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这一天易念思和她说了很多东西,泉州的地貌风情,还有哪里好吃好玩,易念思还说要楼漠白到泉州之后住到她家,楼漠白虽然很想答应但是又不能擅自做主,易念思为此还遗憾了很久,不过当楼漠白说会去时常找她时,易念思马上高兴了起来。
晚上露宿自然很是简单,随从们自然是要睡在外面,担当着守卫的要职,楼漠白和几个男人自然是一起睡在马车上,但是易念思就显得很尴尬了。
楼漠白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也要替她的几位侧君名节着想,易念思也是通情达理,自己主动说要去睡外面,楼漠白怎么可能让易念思睡在外面,想了许久最终是去找了太女,太女倒也干脆,答应了下来,这一晚,易念思就睡在了太女的马车上。
众人夜宿的地方是树林靠近官道的外围,太深入树林担心有野兽的袭击,也担心有什么不法之徒,两辆马车停在靠在官道的位置,太女一边的人有的睡下有的仍然是在巡逻,一行人也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夜明星空,在这样一个野外时不时的会传来几声鸟叫虫鸣的声音,楼漠白在车里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其余的几个人倒是睡的比较好,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楼漠白下了马车,守夜的人看了她一眼,都是行礼没有出声。
楼漠白靠坐在马车的下方,仰着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她喜欢这样的夜色,喜欢这样的宁静,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车帘被再一次掀开,楼漠白微微回头就瞧见了兰儿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微微笑了笑,看着兰儿自马车上下来,落地悄无声息,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身子坐在自己身旁,两人并肩而坐,这让楼漠白想起了在逍遥王府的某天晚上,两人似乎也是这样席地而坐,仰望满天星斗。
“兰儿,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楼漠白喃喃低语,她不在乎兰儿能不能听懂,有一些话她或许只能和这个孩子说,因为在心底的最深处,这个孩子是和自己那么接近。
“我以前曾一度排斥这样的生活,曾一度排斥他们,不过现在,我是真心的觉得,我们一起这样生活,真的挺好。”楼漠白仰望着繁星,轻声低语,兰儿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越发成熟的脸蛋儿在夜色之下透着一股邪魅,然而嘴角的那抹浅笑却是那样纯洁。
“兰儿,我……”楼漠白侧过头,对着兰儿笑着想要说什么,却猛然见到兰儿的神色陡然转冷,一个用力,楼漠白的身子已经被兰儿揽在了怀里,楼漠白疑惑的瞬间,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冷风。
“嗖!”
楼漠白的黑眸一瞪,身子被兰儿过大的力道带着在地上滚了一圈,“嗖!砰砰砰!”在楼漠白方才坐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三只幽黑的箭矢!
兰儿揽着楼漠白滚到一旁,绝美的小脸此刻正泛起一股浓烈的杀气,楼漠白立刻摆正自己的身子,马车的车帘被人猛的掀开,一阵暗红迅速的流窜出来,落到楼漠白的身边。
事情似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箭矢袭来的瞬间,似乎太女那边也发生了异动,瞬时,守夜的人高呼:“保护主子,有刺客!”
话音刚落,本来毫无人影的道路突然从各个方向猛然窜出几道黑影,竟然有十数道之多,来人一袭黑衣,皆是蒙面,那一双双眼里是满满的杀意!
楼漠白立刻就明白了,这一群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这一次是要以血拼血,以命搏命!
十数个黑衣人立刻兵分两路,几人来攻击楼漠白,其余的人都是扑向了太女一方,兰儿和上官绝也是一身杀气,和黑衣人顷刻间交起手来,黑衣人似乎没料到两者都是武功高强,几个回合之中虽然占据下风,但是看的出来各个武功皆是不错,兰儿和上官绝陷入了胶着状态。
楼漠白眯着眼睛看着混乱的一切,兵刃相交,刀光剑影,不管是谁,不管是那一路,现在的架势是要至自己和太女与死地了!
“绝,去把太女和念思带到我的车上!”楼漠白身形一闪,一股凛然正气充斥全身,虎虎生威的拳头夹杂着诡异的打法介入到打斗之中,几个黑衣人一见,都是有些搞不懂套路,一时间竟然被楼漠白死死压住。
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伸手当下黑衣人的一掌,红衣一闪,迎上了另一个。
“只要太女和我在一起,她就不能死!”楼漠白出拳直击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被这过猛的力道轰的弯腰后退几步,上官绝凤眸微闪,红衣身子顺着这个空隙凌空而起,直奔太女的马车而去!
太女那方陷入了混战,七八个黑衣人杀了过来,王洁等人抽出刀子也是迎头赶上,然而黑衣人似乎早就有了目标,几个人伸手一挥,只见太女的马车被凌空轰碎!
王洁等人看到都是不免心惊肉跳,“主子!”王洁等人大喊,看着马车轰碎震起的一片灰尘,待灰尘散尽,太女早已经不在马车之内,一抹暗红流过空中,几个黑衣人一见立刻就知道有人坏了好事,身形一动就是追了过去,却被王洁这批人微微拦下。
上官绝一手一个,提着太女和易念思一个呼吸之内就到了马车,把手中的两个女人扔到了马车之上,上官绝看到了凌空飞来的几个黑衣人。
“找死!”红色的衣袖猛然甩出,如尖锐难缠的鞭绳一样,一股杀气赫然溢出,上官绝身形一动,和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太女和易念思被扔进马车,竹笙和裴逸自然也是早就惊醒了过来,不过四人倒走出奇的一致,在外面喊打喊杀兵刃相交的时刻,四人都是一脸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倒是小叶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漠白会不会有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竹笙轻声开口,小脸一片惨白,楼漠白此刻正在外面和那群刺客厮杀,竹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三妹。”太女淡淡的开口,脸色也是不佳,不过声线却稳了很多,不像竹笙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些人为何会要杀你们?”易念思坐在一边,冷静的开口,视线瞧着太女,太女微微一笑,在这样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不愧是太女!
“自然是有仇家了,不瞒易小姐,我们家的仇家还不少。”外面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渐渐有向马车靠拢的趋势。
楼漠白顺手打退一个挥过来的手掌,身形也是敏锐的往左一闪,避过下劈的一记重拳,合气道对上古武术,楼漠白渐渐觉得竟然有些吃力起来……果然打不过么,呵呵,古武术果然是博大精深……体力也是在慢慢下降,王洁那伙人根本就是个陪衬,一点忙都帮不上,也是死了不少,能够钳制住这些黑衣人的竟然是楼漠白、兰儿还有上官绝三人!
三个对上十数个,明显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打,对方既然抱着让你死的心态,又何必在乎公不公平?
“小叶,驾着马车离开,快!”楼漠白不敢分神,只能大声喊了一句,在马车里面的几人都是身体微微一震,小叶更是哆嗦了好几下,一张脸白到不能再白了。
“我们不能走!”竹笙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已经噙满了水雾,竹笙很想掀开帘子,然而他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楼漠白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负担。
太女坐在那里不说话,易念思也是不说话,倒是裴逸开口说了一句,“小叶,快去驾马车,速度要快!”
“裴侧君!”竹笙看着裴逸,似乎不敢相信这是裴逸说的话,裴逸看了竹笙一眼,微微垂下了眸子,“竹侧君,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竹笙猛然记起前几日裴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们要学着相信她,不是么?是啊,相信她,要学着相信……漠白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竹笙似乎不再坚持,裴逸对着小叶又是一声怒喝,小叶这才醒悟过来,立刻趴看到了马车前面,撩开车帘,外面激烈的打斗声音瞬间灌进了马车。
小叶的身子不停的在抖,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抖,要镇定,要镇定!颤抖的手拿起挂在一边的缰绳,小叶闭上眼睛狠狠的一抽!
本就有些受惊原地乱走的马立刻扬起了身子,四只蹄子狠狠在地上一瞪,马车滚动了起来往前跑去!几个黑衣人一见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猛然踏前几步,手臂猛然一甩,从手掌里就飞出了几个黑影,直逼马车而去!
小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刚才还在奔跑的马瞬间跪在了地上,满地都是鲜血,小叶仔细一看竟然马的四个蹄子被人生生削断!
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这一幕,心中一股怒气憋在胸口,化为了拳头的生猛,狠狠砸向了一个人的脑袋,被砸的人闷哼一声,摇晃了几步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是哪一路!”楼漠白吼着,现在所有人都跑不了了,只有杀,杀光了这些人,才能保住性命!
“噗!噗!”两声喷血的声音,连接三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兰儿和上官绝也并不轻松,呼吸都是有些急促,身上也带着些微的伤口,手上沾染着鲜血,王洁那边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也干掉了一个,这样十数个黑衣人,现在只剩下个位数了。
也许是偷袭没有得逞,再加上楼漠白这边,仅凭三人之力就纠缠住了所有主力,行刺的这些人也是明白楼漠白三人的武功很高,当下一个黑衣人飞身跃起,楼漠白三人阻拦不及,看着他朝马车那里飞奔而去,黑衣人往马车上一落,胡乱抓了一把,提起一个身影掠进了树林之中。
“该死的!”楼漠白见到,当下又是一拳,把一个黑衣人打到一旁,脚下轻点猛然一个用力,身子如光一般,追着那个黑影而去!
“回来!”上官绝一见,大声喊了一句,身子一动也要追上去,然而剩下的黑衣人立刻缠上了他和兰儿,让他们想追也是完全抽不开身。
上官绝看着楼漠白急追过去的身影又气又急,然而现在一群苍蝇缠着他,让他根本分身不得,凤眸中煞气忽起,上官绝红色衣袖猛然拽住一个人的脖子,狠命一勒,接着那人的身休被腾空拽起,瞬间挡住了其余黑衣人的出手!
“快走!”上官绝对着兰儿猛然大喝一声,兰儿立刻心领袖会,再杀一个黑衣人之后,小身子也化为一道流光,飞速追了过去。
其余黑衣人一见立刻想要动身去追,上官绝的身影横在几人面前,妖媚的五官是阴冷的杀意,“想要去追,有命从我这里过了再说吧!”
楼漠白一路轻功追着黑衣人,黑衣人的轻功也走了得,在抓了一个人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让楼漠白追上,不知道追了多久,楼漠白死睁着眼睛盯着前面那个黑影,还有她手里抓着的那个人!
突然黑衣人停下了,楼漠白迅速往前赶了几步,就看到黑衣人站在前面,而她的身后则是一个万丈悬崖!
楼漠白的身形刚刚赶到,黑衣人突然间手臂一提,那个被她抓在手中的人身形在空中晃了几下,接着,黑衣人眼瞧着楼漠白,似乎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戏弄和……嘲笑。
黑衣人的手指一松,那个刚才还住在手里的人就毫无悬念的身体朝后仰去,而下面的就是万丈悬崖,就是死!
“不要!”楼漠白看着那抹身影坠了下去,心猛然被提了上来,身形如最快速的箭矢一般,似乎是有着划破长空的力量,朝那个坠落的身影狂奔而去!
楼漠白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风传来,刮的她脸颊生疼,似乎是要刮出无数个口子,双眼似乎要睁不开了,但是楼漠白拼命的睁开,看着那个不断下坠的身子,死命的睁大眼睛,手臂狠狠的往前一伸,就将那个人的腰狠命的搂在怀里。
“抓紧我!”楼漠白拼命的喊出一句,继而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腿旁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手掌狠命的用力,尖刀就刺入了悬崖的石缝之中!
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自手臂传来,两个人的身体坠落的速度让尖刀一直不停的往下滑,而手臂就像要被扯断一样,那样刺心的疼痛让楼漠白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水。
停下,快停下!
楼漠白一只手死死的握住刀柄,脸色因这疼痛变为了煞白,另一只手同样死命的抱住怀里的人,一分一毫都不曾放松过。
尖刀向下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卡在了某个地方,楼漠白的身体晃悠了几下,手握的死紧,脚下点了点,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天不绝她,在她落到的这个地方,正好脚下有一小块凸起,虽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起码现在她和怀里的这个都不会掉下去了。
“抓紧我,不要松手!”楼漠白低声说着,另一只手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怀里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出声说话,在此刻,终于开口了。
“王爷,为什么要跳下来。”
楼漠白微微低下头,就看到了裴逸在此刻异常淡然平静的脸,那双黑眸并没有因为刚经历了生死一刻而有任何的波澜,仿若生和死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么!”楼漠白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胳膊上的疼痛剧烈的传来,她咧咧嘴角,这只胳膊会不会就此废掉?
“为什么要跳下来,如果是上官侧君王爷才应该跳下来的不是么?”
“你给我闭嘴!在说什么胡话,不管是谁,我都会跳下来,你们一个都不许死!”楼漠白有些生气,感觉裴逸抱着她腰的手猛然紧了几分,差点勒的她喘不过起来。
裴逸探出头,看了看两人所处的位置,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上面是没有退路的峭壁,“王爷,我们会死么?”
裴逸轻声的问着,楼漠白呵呵一笑,把他又抱的紧了一些,“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楼漠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峭壁,不会有事吗……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躲过这一劫?
一心想要救裴逸的楼漠白,在身体冲出坠下山崖的瞬间,一个小身影也是迅速赶到,兰儿的黑眸看着楼漠白义无反顾的身影,那如古井无波的眼睛,在这一刻,掀起了惊天骇浪!
“白!”兰儿似乎是拼劲了所有,嘶喊了出来,那个在崖顶的黑衣人硬是在这声嘶吼之中,震碎了自己的心脉,七窍流血而忙。
这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似乎传遍了整片山林,一群飞鸟片片惊起,而正在缠斗的上官绝更是脸色一白,出事了,她出事了!
其他的黑衣人听到这声嘶喊也是明白了什么,竟然互相一看,身形一闪迅速撤离,就连太女也是再也没有多动手一下!
上官绝立刻就明白了,这群人针对的人不是太女,而是楼漠白,从始至终都是要至楼漠白于死地!
暗红的身影猛然一闪,朝着刚才楼漠白离开的方向追去,再也不管太女的安危,也不在乎敌人会不会再次卷土重来,上官绝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谁的生死都和他没有关系!
在马车上的竹笙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尤其是裴逸被抓住之后,他更是一个踉跄就要下马车追过去,是太女一手死死拉住了他,硬是把他按在了马车之内,刚才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竹笙也是听到,在听到的瞬间,竹笙的小脸惨白一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漠白、漠白……”竹笙低喃着,脸色越来越白,声音越来越小,太女抓着竹笙很是担忧,竹笙身子一软,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笙儿!”太女心急的把竹笙抱在了怀里,生怕他有什么闪失,易念思坐在对面,看着太女的表现,冷冷一笑,“你的三妹此刻或许已经有了意外,而你却是丝毫不担心呢,反倒是更在意起她的夫郎,你这个大姐真是有意思……”
太女抱着竹笙,神色有一阵别扭,随后深深的看了易念思一眼,“你是我三妹的至交好友,知道她出事,你还能如此镇定的坐在这儿,实属难得啊。”
易念思听后,轻声一笑,一直柔顺的脸庞在此刻却显得有些说不清的气势,“白墨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
太女微微一笑,也是丝毫不想让,“既然你和我想的一样,那我也不必解释了。”
“主子,你有没有事!”王洁在此刻有些突然的掀开了车帘,看到了太女安然无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再看到被太女抱在怀里的竹笙,王洁猛然放下了车帘,退了出来。
“派人去追三妹,务必要确保三妹无恙!”太女在里面发出了命令,王洁高喊一声是,立刻就带着几个人利落的追了过去。
易念思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女一眼,而太女此刻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昏倒的竹笙身上,黑眸看着竹笙惨白的小脸,太女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明情绪。
这一次她把他抱在了怀里,那么这一次,他会不会重新属于她……
VIP 章十九 一夜温情
上官绝一路轻功,红色的身子划过这片树林之间,快的让人无法分瓣身形,当循着兰儿一路上留下的印记感到那片悬崖顶时,上官绝的身子狠狠一颤。
悬崖的顶上一个七窍流血的黑衣人惨死在地上,兰儿则是悠悠的站在崖边,那双黑眸透着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像是一个被抽空灵魂的娃娃,毫无半点生气。
“王爷呢?”上官绝问着,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修长的手指狠命的握在一起,心在一直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兰儿没有说话,只是小身子站在崖边,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下去,上官绝明白了什么,暗红身影也飘到了崖边,凤眸望着崖底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心里是一片冰冷。
“上官侧君,你要做什么!万不可做傻事啊!”王洁带着几个人都是连嘘带喘的赶了过来,看到站在崖边似乎是要做傻事的上官绝和兰儿,王洁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上官绝没有出声,静静的站在那,同兰儿一样看着崖底,似乎是想穿透距离的阻隔,看清楚什么。
“上官侧君,王爷她……”王洁看着倒在地上惨死的黑衣人,再加上上官绝和兰儿此刻的状态,都是明白楼漠白可能已经坠入崖底惨遭不测了,想到这个事情,王洁的心里竟然冒出了定点兴奋之情!
三皇女死了,那太女殿下就没有敌人了,女皇也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太女殿下的身上了!
王洁的嘴角缓缓上扬,最后压了下来,眼神瞧了眼上官绝和兰儿,可干万别被这两个人看到,不然自己可就保不住命了。
王洁几个人都是各有心思的等在那,竟然没有说要去崖底搜寻一下楼漠白,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站在那,王洁看着上官绝,一抹暗红妖艳无比,虽然王洁心中喜欢裴逸,却对上官绝也有一丝异样的着迷。
“上官侧君,王爷或许已经?还请上官侧君节哀啊,上官侧君还要保重身体,王爷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王洁说的一板一眼,话语中也是带着深深的沉痛,神色也是做的天衣无缝,让人以为她真的对楼漠白的死追悔莫及。
上官绝冷冷一哼,红色的衣袖轻甩,一股冷风就朝王洁扑来,王洁只觉得自己的喉头一甜,一股血腥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狼狈的跪在了地上。
“上官侧君有气,就拿在下出气吧……”王洁跪在那里,语气虚弱的说着,上官绝根本就懒的再回头看她一眼,凤眸狠狠盯着崖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兰儿的身体轻轻一颤,似乎是明白了上官绝的想法,黑眸不由得往身旁看了一眼,上官绝红唇微弯,凤眼里是一片坚定。
“你可以不用着一起。”上官绝说完,身形已经如火焰一般,绚丽的燃烧开来,只见火焰如跳跃的精灵,从崖顶纵身一跃,追着那个他心中之人而去,如此坚决,如此决然!
兰儿一见到上官绝跳了下去,黑眸微闪,身子没有丝毫迟疑,也是纵身而跃,小脸似乎带着一抹笑意,白,我来了。
低着头的王洁虽然身体被上官绝挥了一下,口吐鲜血,然而王洁此刻却是一脸喜色,甚至带着一丝妄想的得意,脑子里面前是些扭曲见不得人的想法。
三皇女死了,这下子她的三个侧君也自然是要归到太女名下了?,一竹笙本就是殿下的人,至于其他两个殿下也不见得会留下,这样的话她有没有机会得到美人呢……
想起裴逸俊雅如仙的美色,还有上官绝的妖媚,王洁的心底就有些发痒,如果殿下肯的话,这两个随便哪一个就行啊……
王洁如此猥亵的想着,就听到了一丝声音,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上官绝和兰儿皆是双双跳了下去,“上官侧君!”王洁大喊一声,其他的人也是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跳了下去。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高声问着,王洁跑到崖顶,微微探了探身,下面早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除了一片漫漫迷雾,再也没有其他。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下山搜寻!”
王洁一听,当即大吼一声,“搜什么!你们脑子被驴踢了么!这么陡峭的悬崖要怎么下去搜!况且跳下去的人还能有活路么!都给我回去!一切让殿下定夺!”
几个人都是惶恐的称是,也走动身往太女的方向行去,王洁站在崖顶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眼神仍是往下看去,似乎是想要看到些什么,最后狠狠的骂了一句,“我呸,到手的美人儿都没了,跟着跳什么崖,脑子坏掉了么!”又是往崖底看了几眼,最终一脸不甘的转身离开。
王洁和几个手下迅速赶了回来,几人跪在楼漠白马车的外面,隔着车帘向里边汇报。
“主子,我们赶到的时候崖顶已经没有人了,如果估计的不错,三小姐恐怕已经……”王洁说到这里没有再说,明白人都是知道楼漠白可能已经坠下了山崖,而追过去的上官绝也没了踪影。
坐在车里的太女怀里抱着昏倒的竹笙,听到王洁的话眉角猛然突突了几下,眼神看了看怀中的竹笙,有些不明,易念思一听,眉峰也是死死皱紧,脸色有些难看。
“一群混账!都给我通通去崖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一会儿,太女的低喝自里面传了出来,王洁听后身子轻轻一颤,面色有些惶恐。
“是,主子!”领了命令立刻就去办了,只不过王洁心中有些不平,三皇女死了不是大好事一件,还找什么找?直接顺水推舟不就得了?况且三皇女一丝,那竹笙不也是殿下你的了?还废这个劲儿干嘛?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然而太女的命令王洁还没有胆子违抗,当即带上一些人马寻着山路,往悬崖峭壁的下面寻去。
“我也去找吧,白墨不可能就这么出事,况且不是还有两个武功高强的追过去了?”易念思淡淡的说着,撩开车帘走了出去,太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怀中的竹笙久久不语。
笙儿,这一次她的生死由天定,我派人去找了,如果找不到或者她已经……那就证明,你是我的,你最终还是我的。
太女抱紧了怀中的竹笙,手指轻轻滑过他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知道他这样晕倒是为了楼漠白,太女的心中升起了丝丝疼痛,那双一向温和的黑眸底也渐渐蕴满了一片阴霾。
王洁一行人寻着路正往崖底赶去,而挂在悬崖上的楼漠白和裴逸则是的确死里逃生了,两人卡住的地方位于峭壁的一个侧面边缘,楼漠白抱着裴逸虽然脚下有支撑物,但是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脚下的东西突然崩塌,凭她那只半残的胳膊,两人下一秒可就是要掉下去了。
然而天不绝她,上天似乎一直都是颇为眷顾,眼睛适应了漆黑的夜色也是能把四周的景象看个大概,就在离两人不远处的石壁之上,竟然有一个天然的凹槽,看那体积容纳两人应该可以,楼漠白心中不禁有一丝庆幸,低着头对怀里一直安静的裴逸开心的说着。
“天不绝我们,那边有一个凹槽,如果我们到了那里,也算是有一线生机。”
裴逸探出头,就看到了离两人右边不远处的那个凹槽,先是开心了一下,继而裴逸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楼漠白。
“以王爷的体力还能过去么?况且还有一个我。”
楼漠白扯了扯嘴角,裴遗说的没错,经过刚才救他,全身的大部分力气都被耗光了,如果不是有坚定的意志支撑,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掉了下去,如果没有裴逸,她自己一个人凭着轻功还是可以的,然而现在确是一个未知数。
能过去,两个人都是活,如果过不去,两个人就顷刻间坠入万丈悬崖,一起赴死。
“王爷,你先过去吧,如果我估计不错,你脚下踩着的石头也快要蹦碎了。”裴逸淡淡的说着,冷静超然的口吻让楼漠白狠狠皱起了眉头。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脚下踩着的石头已经有了浅浅崩溃的趋势,如果两人找不到这个凹槽,也是要面临再次悬吊的危险,然而他总是一副看惯生死,尤其是把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态度,让楼漠白心底隐隐有着一团火。
“闭嘴!再敢说一次我就休了你!我活着,你就必须给我活下去,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能死!得给我活着!”
裴逸不再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浅浅的呼吸就喷在楼漠白脖子一边,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还真是有些让人心猿意马。
“抓紧我,不管我能不能过去,都要抓紧我,不能松手!”楼漠白在裴逸耳边低低说着,裴逸轻轻的点点头,双臂紧紧的搂着楼漠白,身子整个儿帖服在了她的身上,楼漠白目测了一下距离,只要以自己脚下的石头作为支撑点,再用轻功应该是可以到达,然而机会只有一次,用石头当接力点,那么石头也会立即蹦碎,如果他们没有到达,唯有一个结果,坠入崖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楼漠白的脑子越发的清醒起来,抱着裴逸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更往自己的怀中按去,而另一只几乎麻木没有感知的手臂微微动了动,一股刺骨的疼痛就清晰的传向了大脑,楼漠白咬紧牙根,黑眸盯着那个凹槽,不再犹豫,脚掌在脚下的石头上狠命一点,提着裴逸的身体就飞了起来。
“哗啦、哗啦……”石头崩裂,碎裂的残渣顺着峭壁滚了下去,而一抹身影也是由原先的地方快速的往旁边飞去。
风声,耳边慢慢的都是风声还有自己缓慢而又沉重的心跳,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拉长了轨迹,每一秒的动静都是听的异常清晰,短短的几秒钟似乎经历了更漫长的等待,短短的十米也被无限延长了很远很远……
“喝!”楼漠白低吼一句,已经近乎半残的手臂猛然向凹槽的边缘捉去,“咔嚓!”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楼漠白牙根一紧,咬的太过用力尝到了鲜血的滋味,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冷汗再度冒出。
不能死,他们不能死!
五官近乎绞在了一起,身子顺着手臂的力量猛然一个回旋,在一瞬间,两人已经甩进了凹槽之内,稳稳的坐在了冰冷的石头之上,而楼漠白显然已经再没了力气,怀抱着裴逸的手臂猛然一松,身体虚弱的靠在了一边。
“王爷!”裴逸也是明白他们安全了,感受到楼漠白温热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一旁,裴逸也是一脸焦急的转了过来,看着楼漠白此刻有些虚弱惨白的脸庞,裴逸的神色焦急担忧。
楼漠白扯着嘴角,刚才一直紧绷的身体猛然松懈了下来,不知名的各种疼痛传来,让她的神志有些不清醒,只知道自己一直冷汗直流,而那只胳膊已经全然没了知觉,想必已经是断了。
“你看,我说你不会有事的……”楼漠白虚弱的笑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全身的力气已经殆尽,眼睛缓缓闭上,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王爷!”裴逸一见,有些惊慌失措,然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医者应有的冷静,迅速的检查了一下楼漠白的全身,当裴逸看到那只伤痕累累、明显已经骨头断裂的胳膊时,裴逸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裴逸从自己的宽大的衣袖之内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这也许是他唯一庆幸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随身携带药品,小心翼翼的把一个药丸塞进了楼漠白的嘴里,楼漠白苍白的脸颊似乎是有了好转,呼吸也不再急促而是平稳起来,裴逸动手开始处理楼漠白这只惨不忍睹的胳膊,尽管心里已经告诉自己要冷静,然而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还是有着细微的颤抖。
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楼漠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浑身的疼痛还有一股包围着周身的温暖,动了动眼睑,就看到了外面天高空远的山色,这才想起来她和裴逸一定还是窝在那个石壁的凹槽之内。
裴逸……“裴逸?”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似乎被抱在了某个温暖的怀中,轻轻的开口问着,嗓子带着一种沙哑,一只冰凉的手掌缓缓贴向她的额头,楼漠白听到裴逸温暖如水的声音。
“王爷,你总算是醒了。”
楼漠白想要坐起身子,然而她刚要起身就被裴逸牢牢的按住腰部,“不要乱动,你的胳膊我可是好不容易接回来的。”
楼漠白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正被衣服牢牢的捆绑起来,而且原先揪心就肺的疼痛似乎已经不再,一丝丝清凉正舒服的从那里传来。
“你的医术到底是和谁学的,难道是裴国皇宫的御医么?”楼漠白感受着正不断恢复的胳膊,不得不心生感慨,裴逸的医术如果说到了出神入化或许还欠缺了些,但是也算是神医了吧。
“裴国的御医?这未免太侮辱了我点……”裴逸淡淡笑着,拦在楼漠白腰间的手更紧的抱住了她,两个人温热的身子靠在一起,在这个越发冰冷的夜里倒是温暖。
“不是那些庸医更好,莫非是有高人么?”楼漠白也是舒服的往后靠去,由于胳膊的原因自己不能乱动,况且这方天地也容不得她乱动,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分的靠过去比较好。
“高人吗?师父的确是高人,师兄也是高人。”
楼漠白挑起眉峰,“师父?师兄?你一个裴国皇子难道还出宫学艺?”
裴逸安静了一小会儿,一声声虫鸣隐约的传来,暗黑的夜色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几只鸟飞过的身影,“我是裴国皇室第三个皇子,是女皇最为宠爱的贵君所出,刚一出世,我的命运王爷可想而知。”
楼漠白心中默然,裴逸刚一出生怕早已经是一些人的眼中钉,能够成长起来也是得来不易了……
“我有惊无险的度过了8年,父君终是被人害死,而我没有成功的再一次躲过劫难,被人下毒,命不久矣。”
裴逸的声音平稳无波,似乎故事中的那个我不是他,他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下毒害我的,是一直最疼爱我的凤君,也是这个皇室之中我唯一信任的人。”
裴逸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楼漠白的腰间,动作很小很小,楼漠白安静的躺靠在他怀里,静静的听他诉说。
“女皇寻遍了天下名医,最终还是束手无策,也许是老天对我不薄,师父来到了皇宫,救了我一命,前提是我要跟着他五年。我被师父带走,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徒弟,师父救回了我也把他毕生的医术传给了我,我、师兄和师父三个人,过了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五年是我最珍视的记忆,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逍遥的时光。”
裴逸悠悠说着,似乎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这些潜藏在他心底的回忆,这些已经尘封的往事在这一刻通通流泻了出来,如一条不断翻滚的江海,汹涌澎湃。
“五年已过,师父让我决定自己何去何从,我眷恋这五年时光,然而我也明白,身为皇子,也不可能这样躲避一辈子,也躲不了一辈子。我回去了,回到了那个吃人的皇宫。”
“凤君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他做的,毕竟我离去的那年还是个8岁的孩子,谁能想到一个孩子竟然已经看尽这世间的虚假情意。”裴逸有些自嘲的笑了几声,“我看着他虚伪的面容,接受着他的嘘寒问暖,他每天派人送来下毒的餐饮,我一口一口含笑的吃了下去。”
楼漠白听到这里,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爬上了裴逸的手背,温暖的掌心贴在了裴逸冰冷的手上,裴逸轻笑,继续启声说道,“一年的有毒膳食,竟然没有毒死我,他似乎已经发觉靠这个已经不能置我于死地,我渐渐长大,对于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毫无戒心,有毒的膳食撤下了,却患上了另一个手段,凤君想法设法的想要将我嫁出去,自然,挑选的人物无非是一些丝毫不起眼的小官小吏,女皇也是不太认同,所以婚事迟迟都没开口答应,而我也在宫中又呆了一年。”
裴逸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楼漠白,头缓缓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轻柔的呼吸吐在楼漠白的耳边,“突然有一天,凤君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皇要向楼国联姻,而这个联姻的皇子,就是我。”
“凤君大可以不必这样,我早已经厌倦了宫中的一切,这次联姻他可以提出来,我也会主动请缨的,出嫁的那天,我穿着一袭红衣站在他面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这么多年,你不累么?”
楼漠白呵呵一笑,“累吧,他应该是觉得累的。”
“是啊,他当时的表情我一生都忘不了,我只想安静的活着,不奢求其他的东西,这点希望倒是他帮我圆满了,我应该感谢他。”
楼漠白轻轻一叹,皇室啊,都是一样的,吃人不见血,或许有的人尸骨都是无存。裴逸能够逃离这一切,也算是他的心愿了。
“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回去看看吗?”楼漠白靠在裴逸温暖的怀里,淡淡的问着,裴遗想了一会儿,终是摇摇头。
“不了,那里没有我牵挂的东西,师兄和师父也早已经离开了那里,云游去了。反倒是楼国,我是越发的离不开了。”
楼漠白一怔,脸色有些微微发红,还好现在是背对着裴逸,不然可就是有些窘迫了,裴逸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楼漠白的不自在,只是轻笑了几声,没再说下去。
两人静静相拥,靠在这方小天地里,裴逸搂着楼漠白,脸上是一片淡然的安逸神情,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哪怕是他要付出什么,他也甘愿。
“师父和师兄也一定很想见见王爷。”裴逸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楼漠白有些狐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裴逸没有回答,而是双眼含笑的看着以为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心上人一定好奇极了。
两人就这样在石壁的这处地方窝了一夜再加上将近一个大白天,虽然楼漠白的手臂没有完全好,但是也经过了不能任何移动的时间,现在倒是可以动一动了,总窝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没吃没喝,不出几天两人没摔死倒是先被饿死了。
楼漠白大概估测了一下两人的位置,还好是在山崖的中间位置,抱着裴逸用上轻功平安落地也不是一件难事,和当初没有准备的坠落不一样,这一次两人可是有所准备,而且从上而下如果轻功踏行,对于楼漠白来说也还做得到。
在楼漠白的坚持之下,裴逸最后也只能妥协,楼漠白一手抱着裴逸,微微运了一下气,看了看插在不远处峭壁上的礼首,有些无奈的笑笑,那可是她最钟爱的一把,罢了罢了。
身形猛然向下一跃,就如飞鸟俯冲一般,飘逸的身形点踏在石壁的各个凸起点上,一气呵成,一路猛冲往下,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看到了崖底的景象,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庆幸,崖底是一片潺潺的小溪,小溪的深度并不足一米,如果从摔下来真是必死无疑了。
几个起落,楼漠白就踏在了小溪的石头之上,身子纵然一跃,两人已经安稳的落在了平地之上,“呼?总算是落地了。”楼漠白不禁抬头仰望着面前这巍峨峭壁,也不知道其他那些人怎么样了……绝如果知道自己掉了下来,会不会也追着掉下来……想到这里猛然甩掉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上官绝就算再爱自己,也没失去理智到一起殉情。
然而楼漠白却是没有想到,上官绝不仅跳了,而且跳的是义无反顾,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跳,还带了一个兰儿。
两个人跳崖自然不是为了傻傻殉情,上官绝也诚如楼漠白所言,没失去理智,他坚信楼漠白不会有事,楼漠白也是会轻功的人,这样的峭壁就算是跌下去也不会有事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上官绝跳下去是为了寻人,但是他却没想到裴逸也是跟着跌了下来,也是没料到楼漠白为了救他惊心动魄了一会儿,由于楼漠白卡住的位置是边缘,再加上上官绝没以为她会吊在绝壁之上,和兰儿两个人是一路轻功往下寻去,到了崖底发现那片溪流之中并无半点血迹,上官绝和兰儿也是心头一松,知道楼漠白没事,然而两拨人却也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了。
楼漠白站在小溪旁边,往清澈的河水里一瞧,就看见了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再转头看看裴逸,发现他也是一脸灰尘,当下扬唇轻笑了起来,裴逸见了也是明白楼漠白在笑什么,伸手撩起河水,动作优雅为自己洗净灰尘。
楼漠白轻声笑着,没受伤的胳膊也将自己稍微洗干净了一下,虽然头发有些凌乱,衣衫更是显得破破烂烂,然而这张脸倒是干干净净也算看的过去,扭头看了眼洗好脸的裴逸,那张出尘的容貌带着温雅的浅笑,楼漠白走到裴逸面前,黑眸仔细的看了看这张俊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行,这张脸还是脏一点比较好。”裴逸是从马车里被人掳来,自然是没带面纱,没有面纱的遮掩,这样一张绝色可是会引起一片歹心的,况且自己现在还伤了一个胳膊,如果来上一批人,想要保护他也是很吃力。
裴逸笑笑,眼神中带着一抹宠溺,“好,一切全听王爷的。”说完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很小的药丸塞进了嘴里,楼漠白好奇的看着,不一会儿,裴逸的脸上似乎是起了过敏反应一般,一片又一片的红斑逐渐显出,原先俊美的容貌顷刻间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虽然一脸红斑,虽然减少了原先的七分美色,但是裴逸的五官依然俊秀,还是不算太丑。
楼漠白看的有些吃惊,“疼不疼?”不禁担心的问了一句,裴逸摇摇头,楼漠白仔细瞧了瞧裴逸,对这幅模样倒也算满意,“好了,我们走吧,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希望离泉州不要太远。”
两人自小溪边离开,步入了深山之中,一路行来楼漠白不禁和这位智慧超群的侧君讨论起心中的疑问,无非就是袭击他们的这路人马是谁派来的。
“裴逸,有可能是太女么?”楼漠白一手僵硬的垂在身侧,身子微微一跃,另一只手随手摘下了两个树上的野果。
“太女?有五分的可能,如果真的是太女,这样做的话未免太让人起疑心了,王爷和她在一起被袭击,王爷一旦出事无疑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楼漠白点点头,将果子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递给裴逸一个,裴逸笑着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两人在这一刻倒也不拘小节,比较放的开。
“五分是太女,那五分有可能是别人,隐藏在暗处的人马。有可能是蓄意挑拨我和太女的关系,引起我这样的猜测,也有可能是针对我和太女中的一个。”楼漠白也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味道很甜,不禁开心的眯起了眼晾裴逸赞许的点点头,看着楼漠白此刻欢快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有一抹喜悦,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另一个不可多得的经历了。
楼漠白一边走着,然而大脑已经在飞速的旋转,五分是太女,那五分还有可能是谁……无数个可能与不可能的猜测闪过她的脑海,最终一个人冒了出来,楼漠白的儿脸色也不由得冷下几分,那五分的可能里面,自然也是要包括她那个母亲了,当今的女皇陛下!
两人走了一段山路,裴逸默默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也不问她的方向对不对,他只要跟着她就好了,很快,又一天的夜幕已经降下,这片深山里面成为了今夜两人夜晚宿营的地方。黄昏时候,楼漠白就选了一个落叶较多的地方,去收集了一些木头,虽然这一路之上都没有看到什么猛兽,但是也不能不加提防,把落叶小心翼翼的铺好,也算是舒适的床垫了,两人原地休息了起来,不再赶路。
生火的事情,只有一只胳膊能灵活活动的楼漠白自然是不能做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到了裴逸的头上,裴逸出身皇室,即使远离皇室五年时间,想必也没做过生活的事情,动作比较笨拙,在反复几次都没成功之后,一向优雅淡定的裴逸,脸颊上窜过了一抹粉红,而楼漠白看着如此别扭的他,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裴逸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楼漠白则是笑的更为开心,两人在此刻完全没了什么王爷、皇子的架子,倒更像是一对落难山林迷路的平常小夫妻罢了。
终于在裴逸一而再再而三不舍的努力之下,火是勉强的点了起来,楼漠白对着裴逸夸了几句,裴逸倒是脸更红了。
夜色垂下,深山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两人坐在火堆前倒也冷不到哪去,裴逸靠在楼漠白身边,楼漠白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亲密的靠在自己身旁,手拿着树枝一下又一下拨弄着火堆,木柴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了霹雳巴拉的轻微响声。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在山林之间火堆是不能灭的,楼漠白非常自觉的担起了守夜的重担,虽然她也有些疲惫,然而她是女人,有什么事情自然是要一肩抗下。
“我还好,不困……”虽然说着不困,然而裴逸的声音听上去已带了浓浓的倦意,楼漠白笑笑,也没说什么,不多一会儿,身旁的裴逸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音,楼漠白微微身子后仰,裴逸的身体就缓缓的向下滑去,枕在了楼漠白的大腿之上。
火光暖暖的映射着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她的腿上睡着一个一脸红斑的男人,两人细长的影子也在火光的映射下亲密的叠加在一起,被延伸的很长很长……
时间在悄悄流逝,夜色也是越发浓密,火堆的火还是烧的旺盛,楼漠白不停的将木头扔进火堆里面,手中的树枝又是轻微的拨弄了几下,楼漠白猛然回头,黑眸死死的锁住树丛的一点,冷声低喝,“什么人,出来!”
VIP 章二十 白衣索情
裴逸被楼漠白突然一声的怒喝惊醒,身子自楼漠白的怀里起身,楼漠白示意他靠过来,裴逸立刻就明白了楼漠白意思,身子紧紧的依偎在楼漠白身边,顺着她的眼神也望向了草丛的某一点。
楼漠白一脸严肃,黑眸微沉,不多一会儿,被她视线锁定的那个点的草丛微微动了动,一个贼眉鼠眼的女人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一身的粗布衣裳,那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这位小姐,不用这么戒备,我只是迷了路寻着这火光找来的……不是什么坏人。”
楼漠白冷眼看着女人,不多说什么,她是不是坏人她心里自然是清楚,迷了路还能见着这火光,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贼眉鼠眼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过来,凑到了火堆旁边,一双乱窜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裴逸的脸上瞄去,当看到裴逸一脸红斑的时候,不禁微微吃惊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呵呵呵呵,小姐和夫郎这是去打算去哪儿啊?这片深山老林里可是很少有人出没啊。”女人伸出手凑近火烤了烤,也没问楼漠白同没同意,倒是大方的很。
楼漠白轻轻一笑,也不和这样的人计较什么,用树枝轻轻的把弄了一下火堆,“这里很少有人出没,你是怎么出现的?”
女人一愣呵呵一笑,“在下就是离这不远的小村子村民,这一次上山是为了采点草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楼漠白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出来采草药,没有背篓而且浑身上下一点污泥的痕迹都没有,这个人还真是谎话连篇。
楼漠白不说话,安静的坐在那,裴逸此刻也是完全睡不着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长的一张贼脸,她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令裴遗很不自在,也是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现在楼漠白的一支胳膊已经受伤,如果这女人是个会武功的,楼漠白也不见得能够占上风吧。
还好自己的脸变成这般模样,不然的话还真是会惹出不少的麻烦……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我或许能给小姐指出个明路。”女人笑嘻嘻说着,楼漠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泉州。”
“泉州啊!离这里还不算太远吧,倒是经过我住的那个小寨子,呵呵,我就和小姐一起同行吧,还能为小姐指个路!”
楼漠白冷冷一笑,黑眸里面迸射出一股吸力的眼神,看的那个女人浑身是一个哆嗦,在火堆面前仍然是感到有些冷意。
“指路?你不是迷路了,你一个迷路的人要怎么给我们指路?”
女人被这句话彻底噎在那,没话可说,脸色是一阵难堪,眼底似乎有些发狠起来,手悄悄的往腰间摸去。
“别打我们的主意,不然你会后悔今生。”楼漠白看都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火堆,然而一种威严不言而喻,让那个准备有动作的女人硬是被压的一头冷汗,不敢轻易动作,眼神扫了楼漠白好几眼,似乎是在估量她话语的真实性有多大。
最终女人缓缓收回腰间的手,坐正了身子,“呵呵,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小姐多包涵。”
楼漠白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然而警惕是一刻都没有放松,女人似乎打消了她心中的念头,也不油嘴滑舌绕着弯说话了。
“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是落难了?”
楼漠白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和裴逸虽然外貌上很是狼狈,然而衣服的质料明眼人一看就是上等货,想要打家劫舍的估计也不在少数,看来这身衣服是要快点换下了。
“恩,就算落难了。”楼漠白又拨了拨火堆,裴逸又靠的紧了点。
“小姐是遇上野兽还是人祸?”贼眉鼠眼的女人问上一句,楼漠白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对着她扯出了一抹怪异笑容。
“我们是从前面那个悬崖峭壁上跳下来的。”
女人一愣,随即干笑几声,脸颊上的肉狠狠的抽了几下,“小姐真是会说笑,真是会说笑……”女人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娘的,从悬崖上跳下来,敢情这两个是殉情未遂的?女人脑子里想了想那片万丈绝壁,心里又是狠狠一个突突。
去她娘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都难,想骗老娘我,下辈子吧!
裴逸手捂住嘴,无声的笑了几句,看这女人的神态也是不相信以为他们在说谎,然而这就是事实,不能再真的事实了。
“你说这附近有小村子是么?你住那里?”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女人点点头,只觉得今天有点倒霎,看这女人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本来想打劫一番,劫财劫色,但是这女人的夫郎从后面看,身形飘逸令人遐想,但是却实在想不到这张脸……还真是天壤之别。
“既然刚才你说替我们指路,那就先麻烦了。”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女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真是觉得自己今天这个晚上,倒是被别人给劫了。
很快,夜晚就过去了,三人都是一夜没睡,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自然是要警惕小心,天刚蒙蒙亮,女人就带着楼漠白两人上路了,楼漠白倒也不怕她把自己往别的地方领,凭自己的功夫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来十个,也是一样容易。
一手牵着裴逸大方的跟在女人的后面,也许这昨晚想要劫上一笔的女人意识到还是不要招惹楼漠白为妙,倒也没再折腾出什么花花肠子,而真是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引路,走了能有一个时辰,楼漠白就看到了深山的远处,一个小村子若隐若现,那袅袅的炊烟也是看的真切。
“到了到了,我劝两位还是在这里歇息几日,泉州虽然离这儿不远,但这可是深山里,只有每逢赶集的时候村子才会有车去往泉州,到时候二位可以搭一下,如果两位不愿意,那可以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只不过山路曲折,二位可不要迷路了。”
楼漠白静静听着,也是点点头,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楼漠白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金豆子,她现在也比较庆幸,这袋子金豆子时刻都揣在怀里,倒哪儿也是不愁没钱花。
“拿去。”楼漠白屈指一弹,一枚金黄色的小东西就朝女人飞了过去,女人急忙接过手里,细细一看,嘴咧开了一个花儿。
“谢谢小姐赏赐!”把金豆子用衣服擦了好几下,女人才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内兜里面,再次看楼漠白的眼神那可谓是星星闪闪。
“这几天我和我夫郎先住在这里,帮我们打点一下。”
女人连忙点头哈腰,好不殷勤,她庆幸自己没有动打劫的念头,就凭这女人刚才展现的那手,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会是她的对手?不被打的哭爹喊娘已经差不多了。
“小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包管让你们满意!”女人连忙奔进了村子里,急切的很,楼漠白和裴逸则是安静的站在外面,对于这样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村,两人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
不出一会儿,贼眉鼠眼的女人就走了出来,“小姐,跟我来吧。”
楼漠白点点头,牵着裴逸跟着她走进了这个小村子,走进村子里没多久,似乎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动静,村民们都是好奇的探出头看着楼漠白和裴逸,也有人对裴逸的长相表现出吃惊,毕竟这幅长相和这身气质有些太不般配了。
“两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儿将就几天吧。”一个身体彪悍的女人嘿嘿一笑,皮肤黝黑显得牙齿更加白亮,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相对柔弱的男人,对楼漠白和裴逸两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柱子!为人老实忠厚,小姐尽管放心的住在这里,衣食什么的也是不用操心。”
楼漠白看了看那间简陋的小草房,倒也没表示什么,来之则安之,裴逸也是如此,并不因为条件的简陋就表现出什么不满。
贼眉鼠眼的女人见到楼漠白和裴逸都没有表现出不满意,心中一喜,想着那揣在怀里的金豆子,女人就笑的更开了。
叫柱子的女人热情的将楼漠白和裴逸迎进了屋子里,一间简陋的小屋子收拾好,虽然环境简陋,但是却打扫的很是干净,两件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
“这位小姐和公子还是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吧,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补一补。”柱子的夫郎走过来,指了指床上的衣服,似乎是怕楼漠白嫌脏,补充了一句,“小姐放心,这是没有穿过的新衣服。”
“没什么,就算是穿过的也不介意,我们身上的这些还是扔了吧,不用补了。”楼漠白勾起一抹淡笑,表示没什么,柱子的夫郎一见楼漠白竟然如此好说话,也不由得放下心来,说完这些,男人就退了出去。
“裴逸,将衣服脱下来换上吧。”楼漠白说了一句,裴逸点点头,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衣服,刚要去掉自己的外衣,裴逸的脸微微红了,楼漠白见到自然是醒悟过来,立刻转过身子,“我转过去,你换好了告诉我一声。”
裴逸瞧了楼漠白的后背一眼,没说什么,动作利落的换好衣服,楼漠白只听到一阵沙沙衣服摩擦的声音。
“王爷,我换好了。”裴逸低声说着,楼漠白转过身来,脱下一袭飘逸白衫的裴逸尽管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衣裳,然而他俊秀淡雅的气质丝毫未减。
楼漠白笑笑,一手扯掉自己身上狼狈的外衣,也不避讳在裴逸面前,裴逸见了,脸色也是微微泛红,但是眼神却没有移开。
楼漠白也是没想太多,在女尊过度一个女人还婆婆妈妈很是羞涩,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有时候该不拘小节一下就该如此。
换上粗布衣裳的楼漠白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平凡人,丢在人群里是找不着的那种,很是满意的打量自己身上的穿着,楼漠白对裴逸说道,“以后可要改口了,唤我的名字或者是妻主。”
裴逸的脸此刻算是真正的红了起来,缓缓的点着头,“好,都听妻主大人的吩咐。”
楼漠白被这声妻主大人叫的有些晕乎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么唤自己,心里还真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滋味,总之……不讨厌就是了。
两人推开门,等候在外面的男人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是浅浅一笑,进来把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拿了出去,“两位可是还没有吃东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粗茶淡饭吧。”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客随主便,想必那贼眉鼠眼的女人也是告诉了这家人自己的身份非富即贵,和这家人相处总是客气的要命。
不一会儿,一桌清淡菜肴就端了上来,楼漠白一看,果然是没看见丁点肉的影子,看来这个他们的生活过的也是清苦。
和裴逸坐在桌边,拿起碗筷开始大块朵起来,一天一夜几乎没有进食,任谁都是个饿,楼漠白也是大口大口吃着饭菜,时不时的给裴逸夹些菜肴,这些都被男人看在眼里,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惊讶。
“碧莲!我去打猎了!”柱子走进来,看到楼漠白和裴逸在吃饭,友好的笑笑,对着自己的夫郎喊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柱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了!”碧莲柔柔的走过去,站在柱子面前,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柱子哈哈一笑,想搂碧莲一下,但是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嘿嘿,放心,一定早回!”
碧莲站在门口目送柱子出门,楼漠白专心吃着她的饭,而裴逸却是看了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到了晚上的时候,柱子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了,一脸乐呵呵的模样手里也提着几只野味,先来也算是满载而归,柱子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做顿好吃的,碧莲小声的埋怨了几句,也是笑吟吟的将猎物接下做饭去了。
楼漠白和为人宽厚的柱子闲聊了几句,很是开心,柱子看了看裴逸,憨厚的笑笑,“小姐的夫郎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如果真是病,村子里的大夫可是很厉害的,小姐可以带夫郎去看看!”
楼漠白听了不禁低笑几声,“多虑了,我夫郎那不是病,天生就是这般模样。”
“哦?是这样啊,嘿嘿,说老实话,小姐的夫郎看上去很不一般,我是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他这张脸不该是这样子。”
裴逸听了抿唇一笑,柱子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挠挠头,这个时候碧莲端着一些饭菜摆上桌子,看到柱子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她几眼,柱子收到自己夫郎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尴尬。
晚上的一顿饭算是丰盛无比,柱子看上去心情也很是不错,细谈之下楼漠白才发现,像这样一顿饭,他们半年才能吃上一回,柱子直说楼漠白是她的贵人,她一来,自己就满载而归,在不久的赶集里,这些野货也是能卖个好价钱。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柱子夫妻收拾了屋子,做了一些农活也是去休息了,裴逸和楼漠白也是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很小,楼漠白目测一眼,和逍遥王府里她的房间相比,也只有十分之一大小,除了一张能够勉强躺下两个人的床,屋子里还有两把破旧的椅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我们也睡吧,是该好好休息了。”楼漠白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了椅背之上,裴逸咬咬唇,也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楼漠白。
楼漠白搭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简单的床铺,想了想,“你睡里面,我睡在外面。”
裴遗没多说什么,爬上了床躺在了最里面,楼漠白也跟着上床,躺平了身子就和裴逸的身子挨在了一起,楼漠白倒也没像从前那样躲开,就是这么安静的躺着。
夜,渐渐沉了下来,小村子也越发的安宁,似乎每个人都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可是楼漠白却是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啊……柱子……”一声带着明显桃色的气息从隔壁的房间传了过来,楼漠白竖耳聆听,脸一下子就红了。
“妻主,啊!”男人娇弱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传来,这薄薄的墙壁根本就阻挡不住什么,看来今天柱子和她的夫郎很是热情甜蜜,似乎是忘记了在他们家里还住着两个别人。
楼漠白脸烧个不停,尴尬的躺在那里,身体是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裴逸睡着了没有,楼漠白想着或许一会儿就能够完事了吧……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隔壁的声音还是没有结束,反倒是有了越演越烈的趋势……
楼漠白的嘴角狠狠的抽搐几下,不是吧,这两个人难道要折腾一个晚上么?
“王爷,你睡了没有?”裴逸的声音轻轻的响在空气里,楼漠白呼吸一紧,莫名的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似乎提高了几个温度,隔壁桃色依然上演,这边却是清冷如水,只不过这水似乎也泛起了淡淡涟漪。
“没睡,怎么了?”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睡着,就是神人了。
“我还以为王爷稳如泰山呢,柱子和碧莲还真是恩爱啊。”仿佛是要回应裴逸的话,隔壁的房间猛然传来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声音,似乎两人已经到达了一波热潮,渐渐平缓了下来。
楼漠白躺在那里,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和上官绝自然也是经过这样的场景,醉人的肢体交缠,那令人脸红心跳动作和深入,还有上官绝那张妖媚的脸蛋儿,还有他附着自己耳边说的那些羞人话语。
情欲,一旦经历,身体则会永远记住这个人的所有。
“呵呵,是啊,看的出来。”楼漠白的话音刚落,隔壁又是声音再起,楼漠白想要撞墙的心都有了!
“真是看不出来,柱子的体力真是惊人。”裴逸淡淡的飘出一句,似乎是从他医者的角度,贴着墙壁睡的他,自然也是听的更为清楚。
“呵呵,说的没错,没错……”楼漠白尴尬的笑了几声,最后决定做一个非礼勿听的人,把一切排除在外,安心睡觉!
裴逸一时没了话语,楼漠白也是如此,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再一次的情欲声音。
“王爷,我睡不着。”裴逸说完,楼漠白恩了一声,她同样也是睡不着。
“我握着你的手,可以么?”裴逸说完,略显冰凉的手已经爬上了楼漠白的手指,十指猛然相扣,牢牢的握住楼漠白的手掌。
“王爷,你怎么出汗了?”裴逸有些带笑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尴尬的笑了一下,“也许是天太热了……”
裴逸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楼漠白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隔壁猛然传来一声叫喊,楼漠白的心狠狠一跳,这两个人还真是体力够好,这么折腾也不见完么?
“王爷……我可以侧过身么?”裴逸的声音夹杂在暧昧的喘息里,楼漠白没等回答,就感觉到裴逸缓缓侧转过身体,面向了自己,而楼漠白也走动也不敢动,自己那只胳膊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呆着,还没有好利索。
裴逸转过身,一张不满红斑的脸在此刻的夜里完全看不到红斑,又恢复到了那一张俊秀的面容,一双晶亮的眸子锁住眼前女人的侧脸,痴痴的看着。
“啊……不行,我不要……”男人求饶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女人沙哑的低语,“你要,我知道的……”
裴逸的身子缓缓往前一挪,就贴在了楼漠白身旁,他软软的呼吸也是喷洒在楼漠白的颈项之上,“王爷,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呢……”
楼漠白红着一张脸,万分无比尴尬的躺在那里,裴逸不懂她可是懂,在和上官绝疯狂的时候,她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想来在情事方面,自己是不是太弱势了?
裴逸的另一只手缓缓揽上了楼漠白的腰际,顺着腰间的曲线细细的摩挲,慢慢的摩挲,楼漠白转头就看到了裴逸那双黑如暗夜的黑眸,心不由得猛然动了一下。
温热的呼吸浅浅的喷在她的脸上,一种细微的骚动自身体内部传出,楼漠白的眼中只看见裴逸的薄唇缓缓的靠近自己,直到那带着冰冷温度的唇和自己的紧紧想贴,楼漠白才荒芜过来,和裴逸交握的手猛然要抽出,然而裴逸却握的死紧。
想开口惊呼却给了正要入侵的舌头一个大好时机,温良的舌头猛然窜了进来,沿着楼漠白的牙齿细细舔抵,如此的温存和缠绵,似乎是要夺走一切的呼吸,似乎是要尝尽一切的甜美。
楼漠白的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那只被衣服绑着的残废手臂在这一刻似乎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似乎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钉在了原地,失去了放抗的能力。
裴逸温柔的吻着,没有狂野,只有符合他性子的温柔,细密的吻着,不放过一分一毫,楼漠白被有些吻的透不过气来,这片温柔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的罩在里面,不管她这只鱼儿如何翻腾,也是被笼罩其中。
裴逸稍稍离开嘴唇,两人的唇瓣仍然想贴,彼此呼出的热气都交织在一起,裴逸的呼吸不稳,面色泛红,而楼漠白也好不到哪去,她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隔壁传来的声音渐渐在耳边模糊,甚至都听不见,只刹下彼此粗重的喘息,静静的回荡在耳边。
裴逸的黑眸盯着楼漠白,那温雅的眼底渐渐燃起了一丝火热,伏在楼漠白腰间的双手也是缓缓向下,楼漠白一惊,夹紧了双腿。
“裴逸,不要!”
裴逸看着楼漠白,看着她脸颊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羞红,没有多说话,再次低下头,狠狠的堵住了那张红唇,柔顺的黑发垂了下来和楼漠白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纤细带着微凉的手指没有再继续往下,裴逸的呼吸显得急促而火热,似乎他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楼漠白静静的躺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而隔壁那一声声催情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停止。
“王爷,不愿意么?”裴逸沙哑的声音紧贴着楼漠白的耳边,手还在那个地方不断盘旋着,楼漠白绷紧了身体,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娇弱的声音,似乎那是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然而裴逸的黑眸低沉,不给楼漠白任何躲避的机会。
“不要!”楼漠白低低的叫了一句,感受着身体内部那股不可抗拒的因素,熟悉的情欲渐渐自身体里苏醒,那样的清晰环绕着她,无法躲避,无法逃离。
“王爷,让我来取悦你。”裴逸的脸贴着楼漠白的脸颊边,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脖颈上,引起了身体的一震颤抖。
楼漠白微微闭着双眼,感受着身体里面渐渐苏醒的感觉,那样熟悉,和上官绝重温了无数次的梦似乎又再一次身临其中,那醉人的肢体交缠,那迷人的喘息,还有那让人害羞不已的话语。
身子似乎化为了一枚水滴,在整个大海之中起起伏伏,随着忽高忽低的水浪不断的往下、往上,楼漠白的喉咙也是在此刻发出了细小的低吟,软软绵绵,就如一只猫儿在被舒服的拨弄中沉醉不已。
终于,身体找到了那个敏感的地方,猛然迸发出了一种炽热的情欲,冲遍了四肢,楼漠白急促的喘息着,身体略微颤抖着安静了下来。
“王爷,舒服么?”裴逸带着低笑的声音再楼漠白的耳边响起,只看见那白嫩的耳垂一下子染上了一层粉红色,裴逸的眼底是抹深深的宠爱,带着万分的眷恋感受着刚才这身子的甜美。
就像是一头不知展足的兽,那醉人的感觉再一次从身体的内部传出,楼漠白本就娇艳的脸上此刻又添了一抹红,身子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这个一向清冷俊美的侧君,如此取悦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我,不过我会等,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裴逸自己的身子也是升起了热烈的反应,男人的欲望早就已经抬头,迫切需要女人身体的安慰,然而他忍住了,即使浑身燥热、汗水直流,他依然忍住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真的做出这种事情,两人本来拉近的关系就会彻底疏远,她是一个不同的女人,和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不同,她是特别的,她是唯一的那个。
裴逸看着楼漠白情欲满布的脸颊,心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满足,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拥有她,那就允许他用这个形式,让她属于自己吧。
隔壁的娇喘仍然再继续,这边的桃色也已经开始上演,拉开了序幕。
VIP 章二十一 淡淡的幸福
楼漠白睁开眼的时候,是被窗外那缕异常明亮的阳光刺醒的,深山里的阳光就如调皮的孩子,蹦跳着跨过了很多阻隔,钻了进来,铺设到了楼漠白的脸上。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异常简陋的屋顶,楼漠白这才恍惚记起,她和裴逸是在深山的一个小村子里面,而昨晚……
脸颊一下子爆红开来,昨天男人冰凉手指的抚摸带给她的醉人感觉,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恐怕想忘都忘不了了。
微微转了转脑袋,一个温热的身子就紧贴着自己而眠,裴逸那布满红斑的脸白天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五官仍然是俊逸飘然,此刻他正闭目而睡,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楼漠白的脸上,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将她小心的揽在自己怀里。
自己的身子在昨天被这个男人那样服侍过,也已经清理干净,不知道昨夜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现在楼漠白有了很多的尴尬。
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人居然是裴逸,居然是这一个在她眼里一直很淡然的男子,这不得不让楼漠白有些承受不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才对,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昨夜沉如石头的胳膊也似乎恢复了知觉,有点酥麻,微微活动了一下似乎已经能够动作的幅度大一些了,楼漠白不禁暗暗心喜。
“王爷,醒了?”裴逸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坐在床上点点头,转身下了床铺拿起自己的外衣想要套在身上,然而一只手动作的她终是有些困难。
“我来吧。”裴逸也是立刻下床,接过楼漠白手里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为她穿了起来,脸上那样子的认真和满足,楼漠白静静的看着,心中有些翻腾。
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表情面对他,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这算什么……
“你还困么?困的话就多睡一会儿。”楼漠白思考很久终于还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裴逸听到嘴角浅浅勾起,摇了摇头,“不了,既然王爷已经起来,我也就不睡了。”
楼漠白点点头,裴逸帮她穿好衣服之后就推门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了柱子和碧莲正轻手轻脚的把早饭摆在桌上,两人之间在不停的嬉笑低语又不敢太大声,似乎是怕吵到他们。
“白小姐,你醒了!”柱子看到楼漠白走出来,咧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声音也大了起来,楼漠白见到这两位倒是有些尴尬。
“恩,你们起的也很早。”
柱子又是嘿嘿一笑,“乡下粗人,起的早都习惯了,倒是白小姐可以多睡一会儿。”碧莲走到柱子身边,打趣的说了两句。两夫妻甜蜜的腻歪在了一起,楼漠白暗自看着,这两人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动静已经被她听个八九不离十了。
“无妨,早起对身体也是有好处。”楼漠白坐在桌边,看了眼早餐,清淡的很,自然是比不上逍遥王府的膳食,不过菜肴倒是都很新鲜。
裴逸在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那一脸红斑的脸让柱子多少露出点可惜的神情,碧莲一见裴逸立刻招呼,“公子起来了。”
裴逸点点头,贴着楼漠白身边坐了下来,四个人一起动筷,吃起了早餐,碧莲不停的给柱子夹菜,柱子一脸都是笑呵呵的傻样,裴逸也给楼漠白夹了些菜,楼漠白一愣,也是毫不含糊的都给吃了下去。
“碧莲你最近总说会累,你多吃点。”柱子见碧莲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夹菜,有些不满意,把菜又都夹回到碧莲的碗里,碧莲见此勾唇一笑。
“我有些吃不下,没有食欲,你多吃点。”
裴逸一听细细的看了看碧莲的神色,“碧莲,我略通医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瞧一下。”柱子一听神色大喜,直嚷着好好,“村子里要请大夫钱太多,我们都有些付不起……”柱子嘀咕着,裴逸笑笑,手指搭上了碧莲的手腕处,等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裴逸就一脸笑容的对着柱子说道。
“恭贺你了柱子,你要当娘了。”
碧莲一愣,柱子也是一愣,两个人都愣在那,突然,柱子有些不相信,眼睛盯着碧莲平坦的小腹,瞧了好一会儿,“娘?我要……当娘了?!”
碧莲脸色有些羞红,自然也是喜上眉梢,手轻轻的捂住腹部,眼神娇羞的看着柱子,看着她一副傻愣的模样,真是甜在心头。
裴逸坐正身子,气定神闲的继续吃饭,开口解释,“两位恩爱甜蜜,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
两个人一听都是红透了一张脸,柱子更是红着一张脸有些手足无措的嘿嘿直笑,眼神扫到碧莲肚子上时,眼中的喜色表露无疑,可见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他们盼了很久了。
裴逸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还有碧莲的饮食改善,柱子都很认真的听完,一条不漏的记了下来,吃完饭柱子立刻抢着收拾碗筷,不让碧莲动一下,碧莲也只有无奈的窝在椅子里,看着柱子忙碌的身形一脸甜蜜。
楼漠白也走向柱子说了几声恭喜,柱子是爽快人,一向心直口快,她下一句问出的话倒是让楼漠白完全怔住了。
“白小姐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两位也很是恩爱,估计快了吧。”
楼漠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眼神下意识的看向裴逸,裴逸正和碧莲在说话,看到楼漠白在看他,对着楼漠白悠悠一笑,楼漠白收回了眼神,脑子里确实被孩子这个词搅得有些慌乱。
她只有和上官绝一人有了亲密关系,两人在一起亲密的次数也是很多次,古代又没有什么保险套之类的,每次两人也都是直接接触,碧莲怀孕了,那么上官绝一,一会不会肚子里也有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楼漠白的心神猛然一跳,她的孩子啊……想着有一个软软的小人儿唤自己娘,楼漠白就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那该是见很美妙的事情,不是么?
“恩,估计快了。”楼漠白嘴角带笑,柱子一见哈哈一乐,也为楼漠白感到高兴,清晨刚过,柱子又上山去了,这次是去砍些柴火,楼漠白这个手臂残掉一个的自然也是帮不上忙,留在屋子里,裴逸和碧莲在小声说着话,碧莲拿起针线,安静的坐在一边细细绣纹。
楼漠白看着碧莲刺绣的身影,想到了那抹青色,每当自己去竹园的时候,竹笙也是如此,拿着针线坐在椅子里安静的刺绣,他绣的那个荷包很是精美……楼漠白不禁身后摸向自己的腰间,原本挂在腰间的荷包早就已经不知去向,楼漠白不禁无奈的笑笑,终究还是丢了。
“公子不会刺绣么?”碧莲惊讶的声音传来,刚才裴逸问了他几句关于刺绣的话,一听就知道他是门外汉,碧莲也不由得惊讶起来。
楼漠白眼神望过去,裴逸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红,在女尊国一个男人要是不会刺绣应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裴逸虽是皇子,却离宫很久,以他这样的性格如果学做这些事情,应该就不是他了。
竹笙算是一个最为标准的女尊国男人,大家闺秀型,而裴逸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医书,从来没见他摆弄过针线一下,至于上官绝……楼漠白只要一想到上官绝那针线的模样,就有些发笑,他到底会不会刺绣,以后可是要好好问问了。
“恩,家里没教过这些……”裴逸低声说着,看着碧莲刺绣的娴熟模样不禁有些羡慕,他身为皇子是根本不会学这种事情,刺绣这类的都会有专人去负责,他就负责享受就好,即使嫁作人夫,他也没想着要去学这类事情,从前的他只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随性而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裴逸渴望着和楼漠白在一起生活,他希望为她缝制衣服、挂件,为她做饭、洗衣,就像是这对平凡的夫妻一样,他想做一个夫郎,真正的夫郎。
碧莲听到裴逸这么说也是微微有些懂了,也不再多问什么,而是教起裴逸来,裴逸也是学起来,那副认真好学的模样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忍俊不禁。
“碧莲!今天我又赚了一笔!小姐也在啊!”那个贼眉鼠眼的女人一个踏步就跨了进来,大声嚷嚷着,碧莲瞪了他一眼。
“小柯,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找一个好男人安定下来么?”
小柯嘿嘿一笑,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整个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听到碧莲的话连连摇头。
“男人还不死到处都有,只要老娘我有钱,春楼里那些个不是任意让我挑!”
碧莲听了不禁摇头叹息,楼漠白微微一笑,这女人还真是浪荡子一个。“你说又赚了一笔?莫非又是打家劫舍去了?”
楼漠白看着小柯,开口问道小柯哈哈一笑,长的一脸贼像的她笑起来更贼了,“小姐说笑了,小柯我可不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村子里那些个不服想找茬的人来和我赌,我杀的她们片甲不留啊!”
楼漠白一听也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她不打家劫舍?就在前一天她还想劫她们呢,不过看样子在赌术上面小柯还是有着一定手艺。
“你擅长赌什么?”楼漠白问着,眼神看着对面的裴逸,他似乎学的很认真。
“小姐也好这个?我赌什么都可以,骰子、赌牌、木盒子,样样精通!虽然不敢说把把都赢,但是要让我输却是很难啊!哈哈!”
楼漠白笑笑,一个赌术有成的混混女人,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看她这个样子品行也算是不算坏到底,虽然有些胆小怕事,虽然或许可能也会见风使舵,不过这人的性子也算灵活应变了。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打点着,什么事情也是不用自己操心,这女人的性格圆滑、嘴皮子也是利索,想来让她去办一些事情也是能够办的颇为妥当。
“村子的赶集在什么时候?”
“快了,再有十天半个月吧,小姐放心,不会错过的!”
楼漠白点点头,看了看小柯,“到时候,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
小柯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双眼猛然放光,盯着楼漠白那个热切仿佛她就是浑然天成的一块大金子,“小姐的意思莫非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要你办事办的好,亏不了你的。”
小柯一听,嘴里叼着的那个青草也是掉了下来,五官再度贼兮兮的聚拢在一起,嘴皮子也不忘给自己抬身价,“小姐可真是有眼光,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办的漂亮!”
楼漠白看着这张贼眉鼠眼的脸,说实话要完全信任这个人还真是有些难度,不过也不能放任她耍心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不行的。
“跟着我就要对我忠心,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你的那些个花花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楼漠白冷下了脸,小柯也是由刚才好皮笑脸的模样整个严肃下来,点了点脑袋,楼漠白见了这才微微有些满意,视线转到裴逸的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逸,陪我出去走走。”楼漠白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拉住裴逸的手,带着他站了起来,裴逸见此也乖顺的跟着楼漠白走了出去,碧莲见到抿唇笑笑,继续自己手里刺绣的工作。
牵着裴逸走出了屋子,两人往小村子的一头行去,换上了那身华贵破烂的衣服,此刻身上穿着的这些粗布倒是让两人很快融进了小山村的基调当中,虽然村里的人对于他们都还很陌生,然而也不像当初第一天的时候那样惊奇了。
“妻主大人这是要去哪儿?”裴逸被楼漠白牵着往前走,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轻声问了句,楼漠白没吭声,一直带着他往前走去,没多一会儿就走到了小山村的尽头,前面就是一片茂密树林,楼漠白带着裴逸走在一颗大树下,这才缓缓回过身子。
“学刺绣做什么?那不适合你。”
裴逸听了没说什么,楼漠白也不再说话,两人都静静的站在树下的树荫里面,舒服的风吹了过来,吹起了裴逸身上简陋衣服,楼漠白微微看了看,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就算是容貌变成这副模样,就算他穿着最为简陋的衣服,仍然美的让人屏息。
这样的裴逸是不适合拿起针线的,这样的裴逸只适合那身飘逸的白衫,这样的裴逸只能是那副谪仙模样,这样的裴逸如果成为了平常的男人,这点让楼漠白似乎无法接受。
所以她打断了裴逸请教碧莲刺绣,潜意识里她认为那种事情根本不是他这样的男人能做的。
“我不学的话,难不成王爷以后衣服破了,需要什么小挂件都要劳烦竹侧君?要不然是上官侧君?”
楼漠白一愣,有些接不上话,总觉得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又没有任何底气,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你就看你的医书就好。”
裴逸笑笑,也不再说什么,眼神望着这派风光山色,在这样深山里的小村子有一种质朴的美,没有繁荣、没有热闹,这里的人活的虽然清苦但也万分自在,没有心机又没有算计,每个人都是开心的活着。
“王爷,这里的生活好么?”
楼漠白看着脚下这个村子,点点头,“好,活的舒心、活的快乐。”
裴逸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有朝一日,永远在这里生活,可好?”
楼漠白笑笑,平凡的五官透着一丝寂寥和无奈,“有朝一日么?呵呵,你我都是明白,这个有朝一日也许是下辈子了。”
裴逸也是无奈一笑,同在皇室,他们有着别人没有的共同感受,虽然楼漠白是穿越而来,然而这短短的穿越时光已是让她切身体会皇室的悲苦和凶险,步步提防,步步惊心,无数的算计,无数的暗招,防不胜防。
“有的时候我在想,你说的这般日子倒也不错,活的安逸、活的自在,世间的纷纷扰扰又与我何干?他人的恩怨情仇又与我何干?”楼漠白站在那里,眼神出身的凝望着前方,裴逸站在她的身侧,则走出神的望着她的侧颜。
“身份在这儿,就如一层枷锁,想要挣脱却是不可能,只有拖着这层枷锁前进,即使累的筋疲力竭,又能怎样?”楼漠白摇摇头,神情微微有些黯然,她虽贵为皇女,却心向凡尘。
“王爷,我送你的萧还在么?”裴逸轻声问着,楼漠白抿唇一笑,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现在可是断臂大侠,难不成要我奏一曲?”
裴逸淡雅的笑了,“哼哼何不可?”
楼漠白伸手往衣袖里面掏了掏,那个被她时刻呆在身边小心呵护的玉箫出现在了手中,这次断崖的时候这箫被放进了衣服内里,倒也没什么损伤,不然她可是要心疼好一阵子了。
楼漠白笑笑,单手执箫唇边,伴着这舒服的微风,放眼这安逸的村庄,这明亮的山色,箫声随风而起,飘荡在山野明空之上。
箫声婉转,似是有着一股豪气蕴含其中,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澎湃,村子里的人都惊讶的跑了出来,聚在一起纷纷议论这箫声是从何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激动的神情,他们不懂什么音律,也不懂什么好坏,只觉得这箫声很是好听。
碧莲坐在屋内,本是安静的绣着刺绣,箫声猛然响起碧莲不禁神色一动,闭目细细听闻,似乎是沉醉在了其中。
楼漠白站在树下,背影清丽,裴逸看的有些痴迷,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如此优秀的女人,听着她堪比神曲的箫乐,箫声飘荡在丛林之间,一些鸟儿听到竟然纷纷落下,有几只甚至落在了楼漠白的身上,歪着小脑袋似乎是在聆听。
裴逸看着眼前这幅奇景,不禁暗自心中赞叹不已,王爷的箫声已经到了一个无人能比的境界,自然的生灵都是产生了共鸣!
楼漠白吹的畅快,一股胸中豪情陡然而生,喝着这箫声飘散出去,人活一世,潇洒难得,如果她能逍遥自在的活一生,该是何其有幸?
世间百年,她活到两鬓斑白的时候,在抬眼看这片大好河山,也一定会如从前一样,到底是她做了一场梦,还是本就活在这梦中终于醒了。
箫声渐渐散去,村子里的人都有些怅然所失,小柯跑了过来,对着村子里的村民喊着,“这是那位小姐吹的,好曲,好曲啊!”
村民一个个都是不禁向村子那头望去,那里,楼漠白轻轻的放下玉箫,双眼似乎凝视很远很远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王爷。”裴逸轻唤一句,停落在楼漠白身上的飞鸟立刻展翅飞走,这动静惊动了楼漠白。
“怎么?”没有回身,只是轻声问着。
“碧莲怀孕了,我们也该是早些回去,他一个人总是不方便。”
楼漠白点点头,想到碧莲怀孕,想到孩子,楼漠白突然默默低语,“孩子么……”
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轻声笑着,“王爷可是也想要个孩子?”
楼漠白的脸颊微微一红,没有反对也没有承认,孩子,她或许也是盼望的,一个属于她的生命,一个作为她延续的生命,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可能要孩子,会不会她的孩子一出生也成为了众矢之的?一生都活在虎视眈眈的目光里,一生都要提防着看似亲人的人?
不过上官绝会不会真的怀孕,如果他真的怀孕,那个孩子她是一定会要的……”
“如果王爷真的想要,那么落身药上官侧君就可以不必再吃了。”
“你说什么?落身药?”
裴逸点点头,“王爷自己订下的规矩,从前在王府里的男人可有不下数十个,一旦有男人被王爷宠幸,都是要吃落身药,那段日子可是忙坏了我。”
楼漠白沉默,落身药,原来是这样么,上官绝和自己欢爱这么多次一点动静都没有是因为这落身药,这也算是古代的避孕药了,裴逸的医术果然高超。
“不,还是继续吃吧,我们回去吧。”楼漠白想了一会儿,终是吐出这样一句话,这个时候孩子还不适合到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孩子就是一个意外,意外,是不能发生的。
裴逸没多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走了回去,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回到小屋子里面,碧莲见两人回来先是问了一下那箫声是不是楼漠白所吹,楼漠白点头称是,碧莲夸赞了楼漠白很多,直说裴逸找了一个良人。
几个人也是说笑了好一会儿,铁柱到了中午就回来了,扛着满满一肩的柴火,似乎是担心碧莲的身体,不放心特地赶了回来。
晚上的时候,几人都是各自回屋休息,碧莲和铁柱倒也安稳,一夜没发出任何的动静,想必是铁柱心疼夫郎,再加上裴逸说了一句,怀孕早期,还是不宜行房事。
楼漠白这一夜倒也睡的很是安稳,没了隔壁桃色的声音,心境也是平淡无波,裴逸侧过身来,一只手搭在楼漠白的腰上,轻轻的揽着她,楼漠白也是随他。
楼漠白残废的胳膊在裴逸的妙手医术之下,终于在五日之后活动自如了,拆掉衣服做成的绷带之后,楼漠白微微转动了一下,灵活的和以前一样。
在柱子又要去上山打柴的一天,楼漠白自然也是跟着去了,柱子起初是万分不同意,然而在楼漠白的坚持之下,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两人往山里去了。
裴逸陪着碧莲说着话,也许是碧莲和柱子两人心性单纯,裴逸也是表现出了稍有的热情,虽然话说的也不是太多,然而碧莲却是聊的很是愉快。
“碧莲,我回来了!”门外一声豪气的声音传来,两个坐在屋子里的男人都是循声望去,走在前面的铁山扛着一捆木柴,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裴逸望向后面,楼漠白倒是显得有些狼狈,也是扛着一捆柴火做了过来,裴逸见到不禁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楼漠白也是知道他在笑什么,不免瞪了他好几眼,柱子把楼漠白夸了一番,说看不出来楼漠白小小的身板力气居然不输给自己,楼漠白微微有些脸红,不过也暗自镇定。
到了晚上,楼漠白只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但是咬着牙不说话躺在了床上,躺的她一个劲儿的难受。
“王爷,砍柴的活儿还是不要干了。”裴逸说着,一只手轻柔的深了过来,爬到了楼漠白的腰部,轻轻的按着。
呼……舒服!裴逸按摩的恰到好处,楼漠白只觉得酸痛的腰得到了缓解,不禁放松了身子,让裴逸按摩下去,“住在这里,总要表示点什么,我不喜欢吃白食。”
虽说一定会给钱,但是楼漠白总觉得金钱对于这两个真诚的小夫妻是不够的,他们付出的可不仅仅是用金钱所能买回来的。
裴逸嗯了一声,楼漠白趴着身子,让裴逸在她的背部和肩膀处细细的按着,一脸舒服神情,裴逸看了有些心疼也是有些无奈,当看到楼漠白原先的细白手掌有着无数细小的红痕时,裴逸这才变了神色。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砍柴砍的?”裴逸拿过楼漠白的一只手掌,心疼不已的看着,语气之中有着责备,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药瓶,小心翼翼的上起药来。
“唔,也没什么,砍柴么,我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也是一定会弄出这些伤的,不要紧。”楼漠白说着,只不过手上的疼她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死鸭子嘴硬罢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乱来……”裴逸涂抹着药膏,低声说着,似乎很是无奈,一副拿楼漠白没有办法的样子,楼漠白嘿嘿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裴逸把楼漠白的双手都是涂上了药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双手又是在她的后背上按摩起来,一边按摩还低声问着,“王爷的身子还累么?”
楼漠白舒服的趴着,感受着堪比按摩大师的按摩,舒服的哼哼几声,“恩,还有点累,尤其是腰那里……”
裴逸的手转到楼漠白的腰部,细细按着,黑眸渐渐的沉了下来,似乎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
楼漠白躺在那里,感受着腰部那双大手恰到好处的按摩,刚要夸裴逸几句,就见他的手已经慢慢的从腰部往下探去。
“裴逸,我就腰疼!”楼漠白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手已经窜到了她的屁股之上,有些煽情的揉着,惹得楼漠白红了脸。
“王爷既然累了,就让我替王爷放松一下吧……”裴逸说着话,身子已经从后面压了上来,一只手继续煽情的抚摸着楼漠白的屁股,而另一只手则是扳过楼漠白的下颚,凑着她粉嫩的唇贴了上去。
“唔……!”楼漠白被裴逸压在身下,想翻个身都是不可能,只能被扭着脖子迎接着他的吻,细腻的舌头窜了进来,细细密密的吻着,楼漠白微微侧着头想要逃开,却发现裴逸的手指正好卡在她的下顾骨上,她动都动不了。
晶莹剔透的液体从两人相接的唇间缓缓滑落,带着一丝淫靡的气息,裴逸终于放开了楼漠白的嘴唇,楼漠白的呼吸有些急促。
在屁股下面的双手继续向下,滑到了楼漠白的双腿之间,一种熟悉的知觉自身体的内部苏醒,楼漠白禁不住想要合拢双腿,然而裴逸似乎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将修长的大腿放入之间,另一只手按压在楼漠白的腰际,让她翻身不得。
“裴逸,不要这样……”楼漠白想要手撑住床翻过来,裴逸却已经动作飞快的侵入了衣服之下,熟练的打着圈的靠近那隐秘的地方。
“王爷乱动,手上的药膏可是白涂了……”随着裴逸的话语轻落,楼漠白的身体猛然一个紧绷,低低的叫了一声。如那天晚上一样,带着令人心颤的力量缓缓的在体内摩擦,楼漠白趴在床上,感觉着体内那越来越骚动的情欲,裴逸低低略带急促的声音自身体的背后传来,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裴逸黑眸微眯的感受着这个迷人的身体里的感觉,令他血脉喷张的神秘地方就在眼前盛开,感受着里面的温暖潮湿,身体的下面立刻就起了反应,犹如火焰一般,似是要灼烧他的身体,他的心!
“网页……”裴逸的身体细密的压着,身下的那个火热部位在楼漠白的身体上慢慢摩擦,楼漠白的心一紧,只觉得身体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两人炽热滚烫的部位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的是那样真切。
温度渐渐加温,狂野的气息一再的传出,楼漠白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她可是没有忘记这墙壁是有多薄,自己的声音要是被听了去可真是不能见人了。
裴逸火热的身体自身后贴着,身体里那作乱的东西似乎已经疯狂,楼漠白的身子一个抽搐猛然抖了几下,似乎是宣泄了一般,而裴逸的双臂则是由后紧紧的搂着她,喷着热气的唇寻了过来,找到楼漠白还在低喘的嘴唇,狠狠的压了上来。
这是一场醉人的折磨,裴逸是这么想的,他发了狠的想要拥有她,想要自己成为她的人,然而他却只能这样,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到时候……
这个火热的吻险些夺去了楼漠白的呼吸,裴逸似乎发狂了,一改往日的温情,像是要宣泄一般的在楼漠白的嘴里翻搅,似是要彻底扰乱她的一片心湖。
男人身体的火热逐渐退去,裴逸自楼漠白的身后侧躺下来,将楼漠白虚软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密实的扣住。
悠悠的一声叹息消散在夜色之中,楼漠白听着耳边清晰显得有些急促的心跳,默默无言,轻轻的闭上双眼,脑子里面除了裴逸轻轻浅浅的呼吸,还有身体令人悸动的余波再无其他。
VIP 章二十二 越来越有趣了
两人住在这个小村庄里,似乎时间的流逝也变的异常缓慢,这里的一切都和两人之前的饿生活方式完全不同,菜色、吃住都是迥然不同,楼漠白真是产生过一种想要留在这里的念头,然而最终还是被自己抹去了。
在小村庄的这几天里,裴逸也是开心不少,一改往日那副与世隔绝的神情,和碧莲每天都是有话可谈,甚至还能听到两人开心的低语声,楼漠白有的时候静静的看着这样的裴逸,这样的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也是没有想象过的,现在的裴逸就像是一个小男人,和她每天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却也快乐满足。
一呆就是半个月,时间的流逝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村子的赶集马上要到了,当小柯小跑着感到柱子的家,对着楼漠白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楼漠白的心里竟然感到些微的失落,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儿,外面有人在等她回去,上官绝、兰儿、竹笙……还有很多个谜团没有解开,她没有理由再如此放任自己了。
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吩咐小柯去准备一些要上路的东西,小柯立刻开心的去准备了,在这个小村子人心里,能够跟着楼漠白出去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就凭楼漠白那一挥就是一个金豆子的手笔,小柯做梦都能笑醒了。
要进城赶集的日子就在明天,今天是楼漠白和裴逸呆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柱子和碧莲似乎有点伤感,虽然几个人相处的时间只不过十多天,但是内心上已经拉近了不少,柱子和碧莲自然也知道楼漠白这样人非富即贵,他们也高攀不上,更不敢说出让两人多住几日的话。
纯朴的人自然有纯朴的表达方式,晚上的时候碧莲做了一桌好菜,肉类丰富,几乎是把家里有的都做了出来,楼漠白一见不禁心中一暖,什么都没说,还像往常一样和柱子有说有笑,似乎她明天还会留在这儿,而不是离开。
裴逸似乎也是懂了楼漠白的心思,和碧莲之间的谈话也是和平常一样,几人的气氛没有丝毫的伤感,似乎是不敢提到明日即将离别的话题。
夜色降临,碧莲和柱子收拾了一下家里就回去休息了,楼漠白却是久久不能安睡,躺在床上很久,也是没有半点睡意。
悄悄的下床起身,身旁的裴逸似乎睡的很好,楼漠白有些自嘲的想,这么些天身旁都是睡着一个人,再回到那个繁华喧闹的世界,自己会不会一时不适应?
一个人走出这间简陋的小屋子,柱子的家位于村子的一头高地之上,站在柱子家门口就能略微俯视整个小村子。
夜色之下的村庄透着一股安逸祥和,这是那个繁华雍容的世界所没有的,也是无法可比的。
“有朝一日么……”楼漠白站在这微微隆起的小山坡上,凝眸望着这月色之下的祥和村长,一种说不出的绸怅横亘在心底,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有朝一日,她有可能摆脱自己身上繁杂的一切么,有朝一日,她是否能和心爱的男人归隐田园,享受自己的小生活?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王爷,天冷怎么还站在外面。”裴逸低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见衣服就缓缓披在了楼漠白的肩头,楼漠白微微回身,就看到了裴逸那张在月色下淡雅无双的脸。
“呵呵,在想些无聊的事情罢了。”楼漠白走到柱子家的小菜地前,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菜园,默默的看着。
“无聊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可好?”裴逸也走了过来,也蹲下身子,楼漠白轻声低笑,这个侧君怎么总能猜到她的心中所想,难道自己的一切真就摆在了脸上么?
“裴逸,你看这星空。”楼漠白微微仰头,浩淼的夜空之上繁星点点。,似乎是在争奇斗艳,一个劲儿的忽闪。
“裴逸,你看知道这些星星也是变的么?”
楼漠白的话令裴逸微微吃惊,星星也会变化?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自然的一切都是亘古不变的么?
楼漠白早就猜到了裴逸的神情和怀疑,不紧不慢的说着所谓的星体,说了几句似乎是怕裴逸听不懂,楼漠白转了一个话题,“每颗星星也是有着自己的传说,就如那颗星……名叫芍药星。”
裴逸顺着楼漠白的手指悠悠望去,一个小小的星体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楼漠白轻声细语讲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关于星星的饿,关于人们所杜撰的那些爱情、那些故事。
裴逸似乎是听的有些入迷了,完全沉浸在楼漠白故事之中,两人就这样大半夜坐在一块菜田之前,共用仰首遥望天空的繁星,一个脸上有些痴迷,而另一个则是噙着一抹淡笑,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
天空破晓,夜幕被晨曦猛然撕开,当柱子从家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地上靠在一起的两人,“白小姐!你们怎么还睡这了!”
楼漠白被柱子的一声喊醒,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有些不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身旁的裴逸也是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柱子走出来淡淡一笑。
楼漠白不好意思的笑笑,站起身子也顺便拉着裴逸出来,柱子哈哈一笑,对楼漠白说,早饭已经好了,进屋去吃吧,楼漠白笑着点点头,跟着柱子走了进去。
碧莲见到楼漠白两人是跟柱子从外面进来,也不由得惊讶一下,这两个人睡觉怎么还睡到外边去了,四个人吃完了早饭,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小柯的声音。
“白小姐!等一下就该走了!”
四人听到都是神色各异,柱子低下头嘴唇动了几下,没有蹦出一个字儿,碧莲则是对着楼漠白和裴逸幽幽一笑,“两位一路之上要小心。”
楼漠白笑笑,“放心,会小心的。”手放在桌子上,几颗金豆子就蹦跳着滚在了桌子上,碧莲和主子瞧见都是猛吸一口气,也是给出了最真实也最可爱的反应。
“不行不行!我们可不能要!”柱子微微涨红了脸颊,看着桌子上面那几颗金豆子有些不知所措,碧莲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没有出声。
楼漠白笑,她就知道两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倒是想再多留几颗,可是柱子和碧莲是不会收的,所以这么几颗也算走了表一下她的心意,柱子和碧莲的生活也能过的好一些吧。
“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些日子在这里和你们相处很愉快,也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经历了,我拿你们当朋友,别拒绝我这个朋友的好意,请收下。”楼漠白真诚的说着,字字都是发自肺腑,裴逸也是噙着一抹淡笑坐在一边,看着柱子和碧莲,轻声开口。
“别想太多,就当是朋友临行之际留下的一份礼物。”
柱子和碧莲一听,神色都是一愣,柱子想了想把几颗金豆子抓了过来,“好!既然白小姐这么说,那我就把这几颗豆子留着,等到白小姐下次再来!”
楼漠白一听不禁愣了,她原本留下金豆子是要他们改善生活的,没想到这柱子却是要留着不用,这不是违背她的初衷了么?
楼漠白还想再说点什么,裴逸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了,再说多余的可是会会破坏这份情谊,楼漠白也是明白,当下勾唇一笑,“好!下次我还会来找你们二位!后会有期了!”
楼漠白转身大步走出了门外,小柯正等在外面,裴逸微微一笑也是转身走了出去,柱子和碧莲赶忙走到门边,看着楼漠白和裴逸坐在小马车之上,柱子猛然挥动了几下手臂,楼漠白看到也是挥动示意。
小马车载着楼漠白和裴逸渐渐走远,除了小村子,柱子有些伤感,碧莲柔柔的挽住自己妻主的臂膀,贴心的靠了上来。
“别伤心了,白小姐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柱子狠狠的点点头,手里的金豆子握的死紧,是啊,她们还会再见的。
小柯找来的是村子里要去赶集人的小马车,露天不带车棚的那种,三个人和车夫还有一大堆货物也算是勉强挤着坐了下来,坐稳之后小马车也是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离开了小村子。
除了村庄之后,小柯笑嘻嘻的拿出来一个面纱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点点头,“你倒是心思细腻,这个也是想到了。”
“嘿嘿,那是当然,替小姐办事当然是要周到了!”
裴逸接过面纱戴上,虽说现在自己这张脸不是什么问题,然而和一般人比起来也算上要美上一分了。小马车在山道上行驶的有些颠簸,楼漠白一手抓着裴逸的手,以免车有意外把他颠出去,小柯倒是随意的很,看样子坐这类的车已经不下几回了。
“小姐去了泉州之后要去哪几啊?”小柯大声问了一句,楼漠白想了想,去哪儿?这还真是个问题,也不知道太女他们到没到泉州,自己坠落崖底太女究竟是否知道,还有上官绝、兰儿、竹笙,他们是不是还和太女在一起?还有她的好友易念思,如果一伙人一直在一起倒是也方便,一旦分散开来的话……
“去拜访一位好友,到时候可是要靠你引路了。”楼漠白淡淡说着,裴逸也是立刻明白了楼漠白到达泉州要见的第一个人:易念思。
小马车在山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很久,也是颠簸了一路,终于在日落西山黄昏的时候,感到了泉州门前,楼漠白坐在马车上远远的就看到了泉州大门的牌匾,心里却是一阵阴霾。
小马车进了泉州的门,楼漠白和裴逸就下来了,小柯对着那个车夫说了几句什么,就来到了楼漠白身边,楼漠白屈指一弹,又是一个金豆子快速无比的朝小柯飞过去,小柯连忙手快的接了过来。
“主子这是赏我的?”小柯对楼漠白的称呼也是变了,叫主子可能更狗腿一点,但是却拉近了和楼漠白的距离。
“赏你的?还没替我做事,就要赏了?”脱离了小山村的淳朴生活,现在的楼漠白又回过到了她原本的生活之中,那潜藏起来的霸气也渐渐散了出来,小柯也是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楼漠白和村子里那个明显不同了。
“主子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小柯也是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表情,在楼漠白强大的气势之下,她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如果说小山村里的楼漠白是白小姐,那么现在的楼漠白是真真正正的主子了。
“带我去这个地方。”楼漠白报了一个地名,还好当初易念思有跟楼漠白说在泉州她家的具体位置,不然楼漠白现在也是个无头苍蝇了,只盼易念思现在能够回来,按照时间来推算,就算太女一行人再怎么磨蹭也是该到了,除非……除非她们还呆在那个地方,誓要找回自己不可!
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就不仅有些自嘲的笑了,说别人或许都有可能,但是她这个大姐,还真不会这样做。
小柯记下了地址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金豆子不禁好奇的问楼漠白,“主子,然后呢?”
楼漠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柯一眼,手轻轻的指了指她拿在手里生怕掉了的金豆子,“我要你用这颗金豆子去给我赢回一座金山。”
小柯立马就有些傻了,一个金豆子赢回一座金山?这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赢不回来的话,你也不必要跟着我了,至于那颗金豆子,我自然是要找你要回来的。”楼漠白的一句话说的不咸不淡,小柯脸上的冷汗立马就流出来了,不过也不敢多言什么,只是总觉得跟着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但是看上去又深不可测的主子,是祸是福?
小柯立马迅速的就去打听楼漠白刚才说的那个地方,裴逸不禁好奇的低声问了一句,“王爷要金山做什么?金豆子还不够王爷挥霍么?”
楼漠白笑笑,知道裴逸这句是纯属调侃了,微微眯眼看着这个泉州,楼漠白只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迷阵。
“在这里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估计也会有人想要找我,既然狼不好找,那我就让狼找好了。”
裴逸看了看楼漠白一眼,突然蹦出一句,“王爷可是想其他几人了?
楼漠白微微一愣,也不隐瞒什么,只是诚实的点点头,“自然是想的,他们和太女在一起倒好,我就怕……”
裴逸轻笑,手挽住了楼漠白的,细细的握住,“王爷不必担心,他们几人都会安全的来见你。”
楼漠白点点头,小柯似乎已经打探好地方,一脸欢喜的走了过来,“主子,我们走吧!”在小柯的带领之下,楼漠白和裴逸的身影渐渐隐没进了人群之中,在人群的边缘,几双眼睛看着楼漠白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身影一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漠白和裴逸在小柯的带领下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一个颇为僻静的宅院面前,紧闭的大门,高耸的围墙,看上去也是不小的面积,楼漠白一一打量,确定她这个好友易念思似乎身份也是来头不少。
小柯上前去应门,敲了敲那大门之上的手环,发出了轻轻的响声,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一条隙缝,一个中年女人走里面走了出来,一身奴仆装扮,看到小柯的脸,顿时变的警戒起来,让小柯不禁有些尴尬,她原本是露出了自认为非常真诚的微笑,很显然在别人眼里她一样的贼性。
“你找谁啊?”中年女人一脸戒备的打量小柯,手死死把着大门,生怕小柯有什么不对劲就要回身关门。
“这里是易家么?”小柯问了一句,中年女人的眼球转了几圈,半响吐出了一句话,“这是易家,你找谁?”
小柯回头对着楼漠白点点头,然后慢慢退了下来,楼漠白走上前,平凡的五官带着一抹浅浅笑容,让人看上去舒服极了,中年女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楼漠白,放下了刚才的戒备心态。
“在下白墨,请问易念思到家了么?”
楼漠白话一开口,中年女人就一脸想到了什么般恍然大悟,手指着楼漠白的脸,声调扬了上来,“你就是白小姐啊!原来咱家小姐说的没错,快进来,快进来!”
楼漠白笑了笑,指了指裴逸和小柯,“这是在下的夫郎和随从,不叨扰府上么?”
中年女人看了看裴逸又眼神不明的看了看小柯,很显然对她仍然不放心,收回了眼光,双手完全打开了大门,“小姐前段日子就来信回过家里,说她的好友白墨要来泉州,特意吩咐我们要准备好一切,恭候白小姐的大驾啊!”
楼漠白跨进易宅,裴逸和小柯也是跟着走了进来,中年女人关好门,对着楼漠白行礼,“白小姐稍等一下,我去请管家过来。”
楼漠白点点头,中年女人立即行远,三个人站在易宅中间,楼漠白和裴逸都是不动声色的打量,小柯倒是很直白的连连夸口,“主子,这位易小姐是富人家的孩子吧,瞧瞧这宅子大的……啧啧,真是奢侈。”
其实易宅并不算奢华,虽然占地面积颇为广阔,但是和逍遥王府相比则是小的可怜,而且这个宅子的装饰也不算是华丽精巧,看上去透着一股平凡,而且这里的仆人看样子并不是很多,显得有些冷清。
在小柯眼里,这已经算是豪宅,天大的豪宅啊!如果她能有这么一个宅子,要她做什么都行啊!
不一会儿,一个看似富态的女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可能是有些诧异自家小姐的这位好友竟然生的如此平凡,但是很快管家就收回了自己的神情,热情的和楼漠白打着招呼。
“白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小姐自前日去往岭州,还没有回到家中,白小姐来的很是不巧,不过小姐曾经交代过了,如果白小姐来此,一定要好好招待。”
楼漠白点头,易念思还没有回来,她到底是和太女分道扬镰做别的事情,还是现在仍然和太女在一起,自己坠落崖底想必易念思也是一定要着急的吧……想起易念思那副堪比男人的脸,楼漠白摇摇头,她定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不过还书信回家里,她就这么坚信自己不会有事么?就这么确定自己如果一到扬州就会来找她?真是辛苦她了,如此的费心思。
管家又说了一些,就带着楼漠白几人往早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院落走去,一路行来,楼漠白只觉得这个大宅子里越发冷清,仆人基本都没见着几个,难不成念思的家里除了什么经济问题?
“管家,怎么不见念思的父母?”
管家走在楼漠白身侧,微微笑了一下,“不瞒小姐,这里并不是易家的本宅,只能算作一个偏院,是专门为小姐在岭州买的,所以夫人和老爷自然不在这里,小姐又是好清静,所以也没有置办太多的奴仆。”
楼漠白了然,没再多问什么,她这个挚友果然如她所想,身份不一般,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只是为她买的偏院,说白了是让她在岭州的时候有一个休闲的地方,这易家想必也是家境殷实了。
楼漠白又是转念一想,会不会太女这次下江南所要做的这几个地方,易家也会有所牵连,太女所要查的,会不会也有易家?
管家带着楼漠白到了为他们准备的院落,院落不是很大,但是也看上去不错,清幽极了,两个侍从站在那里,恭敬的很,管家笑笑,“白小姐,这两个是服侍你们的,如果不够用就再加几个。”
小柯可是从来没有过过被人服侍的日子,不禁一脸喜色的站在那,一脸星星眼的瞧着楼漠白,却见楼漠白摇摇头,“不用了,这里本来仆从就少,我们也只有三人,用不得这么娇惯,再说我还有一个随从在,不用麻烦了。”
小柯一听立刻吹托丧气的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看着管家带着那两个仆从自自己的眼前走掉,那个不舍……
楼漠白走过来,打了一下小柯的脑袋,“去做你的事,我和我夫郎不用你服侍。”
小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点点头,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又露了出来,“主子,如果我赚来的不只一座金山,那……”
楼漠白抿唇勾笑,“那余下的东西,都是你的。”
“呦吼!主子英明啊!小的这就去了!”小柯满脸乐开了花,脚下踩油了一般,一溜烟的就冲个没影了,裴逸轻声笑道,“这小柯倒是一个心思灵巧的主儿。”
楼漠白走过去,把裴逸的面纱轻轻摘下,看着他一脸红斑的脸,“那什么药不用吃了,到了这里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裴逸点点头,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有红斑的脸他倒是越看越习惯了。两个人走进屋子,院子里面有三间小屋,楼漠白和裴逸走进最大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虽然称不上豪华,也算是应有尽有,就连那软榻也是正好有一个。
裴逸看到床的对面放置着软榻,眼神微闪,但是没说什么,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那软榻,轻声一笑,怎么现在觉得有些尴尬呢。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裴逸站在那里,对着楼漠白说道,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都是没有动作,就这么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王爷怎么不宽衣?要我帮忙么?”裴逸说着走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躲,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在那个小山村里,她和裴逸之间流动着一种暧昧的气流,然而一旦自那个小山村出来,楼漠白就发觉再和这个男人相处,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自己来,睡吧。”楼漠白动手脱去了自己的外袍,侧身躺在了软榻之上,裴逸站在那里看着楼漠白,突然薄唇轻轻弯起,身子盈盈走了过啦,挨着楼漠白也躺在了软榻之上。
“裴逸,你去睡床上!”楼漠白微微侧首,裴逸的身子已经挤了上来,大手如之前每个夜晚一样,揽上了楼漠白的腰际,“王爷睡哪,我自然也是要睡哪了。”
楼漠白的脸微微一红,身子动了动,裴逸搂的更紧了,正当这暧昧蔓延的时候,窗外猛然闪过一抹黑影,虽然快的出奇,然而还是悲楼漠白捕捉在了眼中。
“谁!”冷声怒喝,楼漠白立刻一手抓起自己的外袍,一手迅速的支开窗子,黑影快速的自小院子里的围墙外掠过,往别处窜去。
“王爷,要去追么?”裴逸坐起身来,看着楼漠白已经穿好了外衣,似乎是要追过去,不由得担忧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没有回头,只是低语,“啊,狼既然都已经出现了,我这个猎人也该出动了。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闪身,楼漠白的身子轻盈的自窗口跃了出去,化为了一道黑线往刚才黑影逃窜的地方直追而去,易宅并不是很大,楼漠白的轻功也很上乘,黑衣人在前面飞奔着,速度不紧不慢似乎是故意要印着楼漠白出来,楼漠白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黑衣人的企图,一张平凡的素颜在暗夜之下,带着丝丝鬼魅,身形如燕般往前滑翔。
既然你想和我玩玩,那我并不介意陪你玩一会儿。
黑衣人的身形在易宅几个轻落就奔出了易宅,楼漠白身形紧随其后,安静的泉州上空,两个黑影在无声息的你追我赶,细细看去,又有着一份不仅不忙的速度,实属诡异。
现在的泉州并没有完全歇息,街道上还是点着明亮的灯笼,有着不少人还在街上闲逛,嘈杂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楼漠白寻着黑衣人的身影一直追踪,只见她落到了一个小巷子之内,就没了踪影,楼漠白黑眸一沉,身子一个起落也落到了巷子里。
小巷子很窄,几个路人在中间行着,楼漠白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竟然发现那黑衣人不见了,“该死!”暗自低声咒骂了一声,然而在这时,那鬼魅般的黑影再度出现在前方,楼漠白一见,嘴角的笑意变的越发阴冷起来。
楼漠白自然是不会辜负黑衣人的引诱,寻着她出现的方向猛然追了过去,身形快如风般的自小巷子里划过,这些走路的人不仅都有些疑惑,刚才是一阵风还是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黑衣人时不时的就出现在楼漠白的面前,楼漠白更加肯定她是诱着自己前来,前面会不会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会不会这一个陷阱就会至自己于死地?这个黑衣人如果和那天的那伙是一道的,自己又该如何脱险?
楼漠白一边追着一边脑子里蹦出了很多可能,然而她已经决定上钩,已经决定当这条大鱼,这些事情早晚都会碰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算是有突发状况,她自己也是能够跑的掉,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楼漠白更是专心的跟着黑衣人的指引,原本以为她会带着出了泉州,去一个什么荒郊野外,然而出乎楼漠白的意料,黑衣人的身影闪到了一个客栈旁边,接着身形飘忽的上了二楼,没入了一个敞开着的窗子之内。
楼漠白停了下来,站在客栈的面前,抬头看着二楼那个敞开的窗子,如果是要自己命的人,现在该是要动手了。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客栈的周围没有丝毫动静,楼漠白再度耐心的等了一下,仍然是安静异常,出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再无其他,倒是有些路人很狐疑的看了楼漠白好几眼。
不是要命的么?那么……就是要见自己的人了。
楼漠白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脚下轻点,身子如燕般飘到了二楼,看着那个敞开的窗子,跃了进去。
几个路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目瞪口呆的仰头看着,手指着楼漠白的身影,“大侠,大侠啊……”
楼漠白越近窗户之内,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窗户已经迅速的合上,室内一片阴暗,楼漠白也是蹦起了神经,暗中的一个黑影猛然上前,楼漠白瞬间般伸出手掌要迎面接上,然而她的掌还没有落到对方的身上,对方明显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
“属下凤骑军总统令傅原,参见主子!”
楼漠白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收起了手掌,眯着眼看着昏暗房间内这个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黑衣女人单膝跪地,头垂的很低,声音不卑不亢的回答,“回主子的话!主子是当今三皇女殿下!”
楼漠白听到这话,隐没在黑暗中的容颜,缓缓绽开了一朵邪魅笑意,事情好像变的越来越有趣了。
VIP 章二十三 竹子的情
昏暗的房子里,女人单膝跪在地上,一袭黑衣,头垂的低低的,楼漠白不出声,女人也不出声,沉默的犹如死了一样。
楼漠白缓缓的跨过女人跪着的身体,走到了房间内靠墙的一把椅子上,慢慢的坐了下来,女人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依然是跪在那,一声不吭。
“傅原,是吧。”楼漠白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主子!”女人铿锵有力的回答一声,头依然不肯抬起来,楼漠白在昏暗中细细看了半响,终于是开口。
“行了,起来吧。”
女人的身体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楼漠白看着面前的傅原如此精干的模样,心中不禁念头翻涌,看来这第一只狼原来是自己圈养的,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凤骑军……看这个名字,再加上如此隐秘的状态,楼漠白的嘴角往上扬去,逍遥王爷,你是真的打算造反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楼漠白问着,自己应该是刚到泉州而已,这么快就被人发现,想来这傅原是一直守在这里的?
“回主子的话!主子不定期就会来到泉州,在泉州的城门两侧全年全天都有凤骑密切注意,一旦主子出现在泉州,就会第一时间通报给属下,而属下负责以刚才那样的方式将王爷带来!”
楼漠白点头,原来这身子原主人不定期会来到泉州,怪不得自己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以这样的方式引自己前来,看来见面的地点也是随时变化的,不然给自己留下条讯号不就好了?凤骑军行事如此缜密,是想完全隐没自己的行踪么?
楼漠白坐在那,想着自己该怎么问比较妥当,“现在的兵力如何?”
“回主子!蛮荒和流夷两处的兵营又扩充不少,实力大涨!请主子放心!”
这话语冲进楼漠白的心里,让她的整个心神都是很猛一颤,蛮荒……流夷……那不是地图上所标示出来的三点之中的两点!再加上这泉州……原来是这样么……
蓝来蛮荒和流夷作为凤骑军的两个大本营,秘密扩充军事力量,为的是什么?真的是要等到何时的时机再进行造反?为什么要造反,女皇是她的母亲,为什么要推翻她?难不成这身子的原主人也是恨女皇到了骨头里?
怪不得不参加皇室的各种宴会,怪不得一个人更喜欢呆在逍遥王府里面,除了本身阴沉的个性之外,身子的原主人想必对女皇、对整个皇室都有着一股深深的排斥感……为什么,是因为她父君的死么?这样的恨已经到了准备力量,推翻母亲的地步?
这泉州或许是一个中转站或者是联络地,靠近南下又不惹人注目,总是闭门不出的三皇女也不会有人想到,哪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泉州的地盘上,从多久开始身子的原主人已经为今后开始做起了准备,这一招隐忍不发果然做的漂亮!
然而仅此女皇命太女下江南为了真的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太女的五个地方一个就是泉州,一个是靠近流夷的地方,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是女皇洞悉了身子原主人的准备,还是说……什么都不知情?
一层迷雾解开,楼漠白仿佛看见了一个深到不见底的漩涡,果然,一个秘密后面套着的是更大的秘密,一个又一个,而最后的真相……又是什么?
楼漠白坐在那里大脑飞速的思考,而傅原站在那,看着楼漠白似乎是有话要说,深深的吸了口气,傅原“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属下有负主子的信任,柱子交代办的事情,属下没能完成,凤君的尸身……没有找到。”
傅原的这句话让楼漠白又是一震,她原本这次出宫也是要寻找父君的尸身,身子的原主人也知道了?而且听傅原的口气,这尸身想必是找了有段时间了,没有找到么……凤骑军的能力必然卓越,以她们的能力还是没能找到么……
“找了有几年了……”楼漠白悠悠叹息,屏息等着傅原的回答。
“回主子,有十年了。”
十年……这个时间又是让楼漠白一阵错愕,这身子今年才只有十八岁,也就是说八岁的时候,身子的原主人已经组建了凤骑军,已经做了如此周密的部署,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父君尸首不再的事情!
八岁……该说这身子的原主人早熟过头了么……八岁的孩子竟然就能过做到这样的地步,这皇室究竟该有多么的残忍!
寻了十年都无果的事情,自然再寻下去也是徒劳,十年的时间够凤骑军把整个楼国都翻遍了,既然还是没有找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父君的尸首被人带出了楼国!
带出楼国又会带到哪去……这个架空的世界除了楼国之外,还有裴国又桐国、仓国……这三个国家和楼国的关系很是微妙,时战时合……即使这样,偷自己父君的石头也是毫无作用不是么?
“十年都找不到,也不用再找了。”楼漠白摆摆手,昏暗的光线在她的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傅原跪在地上看着这样的楼漠白,只觉得心中有愧。
“是属下无能,恳请主子责罚!”
楼漠白笑笑,这凤骑军对身子原主人可真是异常的衷心,算是一个庞大的死士队伍了,在这样一个世界,自己手上有这样一股力量完全可以雄霸一方,身子原主人迟迟不肯行动的原因,不肯和女皇撕破脸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人吧,竹笙。
也许这十几年的阴暗生活,竹笙是她唯一的快乐,也是她唯一的陪伴,她是这样深爱着这个男人,不惜无限延后自己的计划,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行动,丞相是站在女皇这边,推翻女皇,承相一家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轻轻的叹息一声,竹笙的情现在算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也是身子原主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吧……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啊。
“还要报告什么,现在说吧。”楼漠白正了正神色,身子原主人不定期的出现在泉州,一定是为了了解凤骑军的一些境况,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动作,果然不出楼漠白所料,傅原开始了她详细的报告。
小到凤骑军的训练情况,大到周边邻国出现了哪些移动,事无巨细,楼漠白一一停在耳中,记在心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傅原终于说完了,楼漠白也是勉强消化好了所有信息。
傅原这半个时辰的陈述思路清晰,话语简洁干练,错误的地方几乎是没有,楼漠白不禁暗叹这傅原的能力快要赶上那个做事滴水不漏的管家了……想到自己王府之上的管家,楼漠白不禁闪过一个念头,那个近乎完美的管家会不会也是一枚暗棋?
“恩,你做的很好,凤骑军发展的也不错,不过现在还不走动作的时候,我们要等。”楼漠白说完,傅原喊了声是,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语,楼漠白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疑问,只有服从,绝对的服从!
“我来泉州之前,可曾在泉州见到太女一行人?”
傅原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沉声回答,“回主子的话,太女一行人在王爷到达泉州的前三天,已经到了。”
楼漠白听后,心里是一声冷笑,不愧是太女,什么都比不得她的身份和地位,亲情、爱情,在她的眼里通通都是可以利用、可以背叛的东西么?
“跟在她身边的都有什么人?”
“回主子,太女坐在一个马车里,马车里面的情况属下不知,跟在马车身边的是十几今年轻的侍卫随从。”
“马车有多大?”
“回主子,马车很小,顶多能够坐下三个人。”
三个……楼漠白细想,既然能坐下三个人,上官绝和兰儿一定是不会和太女在一起,如果是竹笙的话倒是有很大的可能,竹笙那样柔弱的身体可能在听到自己出事的那一刻就会有问题,上官绝和兰儿也不会带着他一起,看来竹笙是和太女在一起了。易念思没有回到家中,也是和太女不同路,现在所有的人都是分开了,这倒有些麻烦。
上官绝和兰儿她倒是不担心,两个身怀高超武功的人又怕什么?她现在担心的倒是那个至交,易念思也是不会武功,万一她遇到什么事的话……
“太女目前在哪里歇息?”
“回主子,太女目前在泉州太守的府上!”
楼漠白轻蔑的一笑,她这个大姐倒是不错,既然亮出了身份住在太守的府上也没有丝毫关心一下这个已经失踪的三妹,如果真的关心,想必太守会下令四处寻找,那么自己现在就不一定会被谁先找到了。
是盼着自己就此不再出现了么……呵呵,大姐,看来我是要拂了你的意思了。
“你现在身边可还有多余的人手?”楼漠白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回主子的话,属下只带了两名骑兵一起,并没有多带人手,主子可是要下达什么命令,我等自当竭尽去办!”
楼漠白坐在那里想了想,三个人,去找易念思可能太困难了……她的这个好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不过楼漠白的心里仍是有些不安。
“派那两个人沿着泉州四周的地方寻一下,有没有一个易姓女子,身穿一袭淡蓝色外袍,身高和我一般,面容比较柔美。”
傅原答了一声是,楼漠白自椅子里站起身来,傅原看到就知道楼漠白是要回去了,“主子,属下是回去还是暂时留在这儿供主子差遣?”
楼漠白笑笑,外面莹白的余光涂在她粉嫩的唇上,“军中可有要事等你处理?”
“回主子的话,没有要事,还有四个副统领在,绝无问题。”
“好!既然如此,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凤骑军,我也该去看看了。”
傅原立刻一脸喜色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是!属下领命!”
“恩,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楼漠白说完,身子已经快如飞影般掠出了窗子,消失在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泉州的夜色已经降下,刚才还有些喧闹的街道已经变的越发冷清,灯火也渐渐的灭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影如暗空中掠过的飞鸟,飞速的朝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脚下几个轻点,落在了房檐上的某个点,脚下踩踏无声,只有风声刮过,楼漠白看着那泉州中心此刻灯笼遍布的太守府,吹上的笑更加冰冷。
猜想的没错,竹笙应该也是在这太守府上,这一次她这个大姐是想要出手了么?竹笙就算再怎么样,说到底名义上也是她的男人,不抢回来,还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么!
一道身影猛然凌空飞起,轻而易举的越过了太守府高高的院墙,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而太守府外面把守的士兵,则是丝毫没有察觉。
楼漠白暗自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处花园,四周的道路上都点着灯笼,太守府看上去也是不小,楼漠白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不远处假山旁的轻声细语。
“大小姐,我可是你母亲的人,你这样不太好吧……”
“呵呵呵呵,怕什么啊小心肝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让我摸一下,听话……”
“不要啊……啊!大小姐,你慢着点……”
“好好,怜香惜玉我最会了……”
“你这么猴急是不是火没消啊,你那些侍郎不能满足你么?”
“那些个货色,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哪能赶上你一分吧……”
“大小姐说的赶不上指的是刚到太守府的那个男人吧……”
楼漠白的身形隐在一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竹笙的确是在这里。
“啧啧,那可是绝色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虽然有些病怏怏,但是瞧的我心痒痒!只是可惜已经是有妻主的人了,被那个长的不错的小白脸捷足先登,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把他弄到手!”
“你可真坏啊,大小姐……”
“嘿嘿,我还有更坏的,比如这个……”
男人和女人的淫声浪语不断传来,楼漠白充耳不闻,刚才的话已经让她有了一个认知,想来太女的身份只有泉州太守一人知道,不然太守的女人不可能还会肖像竹笙的主意,自己的大姐是个小白脸……这称呼倒是有意思。
楼漠白自一旁站起身子,冰冷的黑眸看着此刻在假山后面已经打的火热,彻底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没来得及全部脱掉,就已经交合在了一起,好一处野外的激战戏码。
楼漠白微微眯起眼睛,身子猛然踏出几步,尚处在情欲漩涡中的两个人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狠狠卡住了咽喉。
太守的大女儿双目圆睁,和她芶合的男人早已经刷白了一张脸,两个人都是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楼漠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丑事被人看到,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呃……!”太守的大女儿想要说什么,楼漠白的左手微微一个用力,太守的大女人就已经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个词儿,右手卡主咽喉的那个男人此刻完全没了声音,似乎已经明白自身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楼漠白看着此刻老老实实的两个人,说起来真是有些滑稽,两个人的身子还贴在一起,却被卡住了喉咙,楼漠白根本不想往下看,生怕自己长了针眼。
“我问你,刚到太守府上的那个男人住在哪里?”
被卡主咽喉的太守大女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个音都是发布出来,楼漠白微微眯了眯眼睛,“别给我耍花样!”猛然松开了卡住太守大女儿的左手,太守大女儿猛然咳嗽了几下,涨红着一张脸,双目闪着熊熊的怒火,张嘴就要大喊!
“来……!”
瞬间的下一秒,太守的大女儿脖子被人狠狠砍上一个手刀,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男人和女人交合的身子也是瞬间分开,被卡住喉咙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双眼蓄满了泪水,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楼漠白踢了一脚如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女人,布满凌厉的黑眸转过来望着此刻正颤抖不已的男人,“你呢?是不是也想像她一样?”
男人风中凌乱般的猛摇着自己的头,眼泪也顺着脸颊狼狈的滚了下来,楼漠白看了看他,缓缓送开了手,男人猛然咳嗽几下,声音颤抖着回答。
“一直、往……前走……右拐……宅子的……东面……外围……有……标记……”男人颤抖着身子跌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楼漠白,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用了不少时间,楼漠白不出声,只是随手又一个手刀,男人一声闷哼,身子也是软软的倒下。
宅子的东面吗……楼漠白将两人踢到往假山更里面一点,这才施展轻功,踏空而去,越过太守宅子的几间屋子,一间两个屋子相连的宅院就出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宅院的外围墙上的确如刚才的男人所说有明显的标记。
看着那个依然灯火通明的房间,楼漠白不禁沉下了心思,竹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竹笙这段日子一点都不好,身子的情况在一个劲儿的下降,自楼漠白出事的那天之后,他就很难再吃的下任何东西,被太女强行压进了马车之内,竹笙哭过、闹过,但是仍然是被太女强势的带走了,带来了泉州,带到了泉州太守的家里。
他知道太女还是对自己有感情,如若是放在以前他应该是欢欣的,是他所求的,但是现在变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不再是楼不凡,而是那个五官平平的女人,是那个一直温和浅笑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楼漠白。
竹笙坐在圆桌旁,外面的夜色已深,他确实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天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已经又瘦了几圈,本就羸弱的身子更显消瘦,现在已经快要瘦成一副骨头架了,脸色苍白,那双大眼睛深深的陷进了眼窝之内,看上去都让人心疼。
太女也是用了不知多少办法,哄他开心没用,变着法的换食物没用,给他吃药看病没用,竹笙的情况还是一天天的糟糕下去,让太女也有些束手无策。
竹笙手无意识的拿过一个瓷碗,捧在手心里,那双大眼睛此刻显得有些空洞,呆呆的望着摇曳的烛火,声音不禁喃喃低语,“漠白、漠白……”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轻轻推开,竹笙缓缓的回头望去,太女那张带着愁容和疼惜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竹笙顷刻间就冷下了脸色。
“太女殿下,这么晚了还随便进出男人的房间,有失礼教。”竹笙此刻就犹如扎了毛的小刺猬,竖起了全身的防备,他是怨眼前这个女人的,怨她对自己的强势,她凭什么把自己带在身边,她凭什么一副自己和她有关系的模样,她凭什么不让自己去找漠白,她凭什么……说漠白已经不在了。
太女没有因为竹笙这句话而又什么不快,在这样的竹笙面前她就算是心里有气也是发不出来,本以为楼漠白死了,竹笙的心就能再次回到自己身上,但是她错了,竹笙明显已经变心了,那份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然而太女是谁,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用尽手段也要得到,就算他的心不再自己身上,那就要留住他的人,只要自己还喜欢他,他就必须属于自己,必须是!
以前有三妹在,她不好说什么,现在三妹坠落山崖,也活不了了,在母皇那里也是有个交代,自己还怕什么,还客气什么!竹笙原本就是她的人,是她的!
太女想到这里,不禁心头冒起了一丝邪火,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拽住了竹笙的手腕,把他狠狠往前一个拉扯,竹笙瘦弱的身子不禁这一拉,踉跄的倒了过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竹笙红着脸,大声的喊着,死命的想要拿出自己的胳膊,却是发现太女的手劲儿让他挣脱不开。
“笙儿,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原来就该在一起,如果不是三妹从中作梗,你又怎么会嫁给她!你嫁的人应该是我,你爱的人也应该是我!”
太女嘶吼着,双眼死死盯着竹笙,一向温和示人的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狰狞,有些可怕。
“楼不凡,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的太女之位,只是你手中的权利和欲望!我的苦我的怨我的等待你可曾看一眼,你没有!漠白她不是从中作梗,我现在是真心的要做她的侧君,我爱的是她,不是你!”
“你说谎!说谎!”太女的手扯着竹笙的身子,狠命的晃着他,竹笙只觉得身子被晃的很难受,难受到他要吐了,脸色又白了几分,然而却仍是倔强的看着太女。
“我从来不对自己说谎,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骗人的是你自己!”
太女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手腕一个用力,就把竹笙强硬的抱在自己怀里,竹笙吃惊的叫了一声,死命的挣扎,然而本就虚弱的他又怎么会是太女的对手,太女一个用力就钳住了竹笙的身子,温和的脸在此刻满是阴霾,就要往下低去!
“楼不凡,你要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尽!”竹笙的大眼睛闪着一抹决绝,小脸一副不怕死的神态,这样的姿态让太女愣住了,随后意识到性格猛烈的竹笙一定是说到做到,也不敢轻举妄动,缓缓的松开了他。
竹笙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揪紧自己身前的衣服,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威胁,如果她要是敢碰自己一下,他真的会咬舌自尽!他是漠白的侧君,他清白的身子是漠白的!
“笙儿……”太女见竹笙这幅模样,也是知道自己刚才过激了,她不想这样对他,她想和从前一样,她的确如从前一样对他好,只是他却不再领情,甚至是狠狠的拒绝。她要怎么样才能挽回他的心,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楼不凡,你出去!出去!”竹笙抓着自己的衣服吼着,太女怔愣了几秒钟,脸色有着几番挣扎,终于是狠狠的甩了一下衣柚,转过身。
“竹笙,你不要忘了,三妹死了她的侧君我是有权利接收的,你是我的,这一点不会改变!”太女说完,身子往外面走去,不见了踪影。
竹笙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那,那句话太女以前没有说过,然而现在她说了,竹笙也是明白了自己可能的命运,心如刀绞一般的疼,踉跄的跑到桌边,狠命咬着唇瓣。
“如若真的是那样,我会和漠白一起,她生我生,她死我亦不会独活!”
房间的门又被推开,缓缓走进来一个人影,悲痛中的竹笙没有察觉到又有人走了进来,只是喃喃自语,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决然的话已经这人全数听在了耳朵里。
那人站在那里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但是发现竹笙仍然没有发现她,不禁有些无奈,故意伸出手,放在唇边,缓缓吸气,“咳,嗯!”
竹笙的身子微微一颤,连回头都是不愿意了,只是背着身子压低声音无比厌恶的说道,“楼不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滚啊!”
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步,一双闪着笑意的眸子看着此刻怒火冲天的竹笙,缓缓开口,“竹笙,几日没见,你的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竹笙的身子狠劲儿一颤,没有回过头来,那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个他做梦都会梦到的声音,是真的么,是幻觉吧,怎么会出现这里,是幻觉吧!
“竹笙,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走吧。”
话音刚落,竹笙就慌乱的转过了身子,小脸苍白,嘴唇在轻轻的颤抖,而晶莹的泪珠已经布满了脸颊,漠白出事之后他没有哭,楼不凡告诉漠白不在的消息后他没有哭,就在刚才楼不凡把他拽的生疼,他还是没有哭,但是现在,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他做梦会梦到的人站在眼前,泪水再也压抑不住,滚滚落下。
楼漠白站在那里,看着竹笙狼狈的小脸,眼眸不禁闪过一抹痛色,发现竹笙比前段日子更瘦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瘦了,我以前的努力可真是白费了。”
话刚说完,楼漠白就感觉那个无声哭泣的小竹子健步如飞,一个瘦弱的身子又狠又猛的冲进了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腰被一双瘦弱的胳膊搂的死紧,竹笙整个人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身体,而他滚烫的热泪也尽数流进了自己的脖颈里面,似乎这滚烫的眼泪滴进了心里,让她的心都灼热起来。
竹笙的身子轻轻的颤抖,死命咬着唇瓣想压抑自己的哭声,然而他失败了,细小的呜咽传来,楼漠白安静的站在那,任由他抱着自己,手臂轻轻的环抱住这个瘦小的身子,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此刻的竹笙就如一个万分委屈的孩子,他丢失的心爱东西终于失而复得,前段日子徘徊在楼漠白生和死之间的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她活着,她站在这里,她是温热的,她就在自己的怀里……
“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竹笙哭着,抽泣着,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委屈和焦急,楼漠白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只是黑眸里是一片温柔。
“她说你出事了,我不信,我不信啊!漠白怎么会有事,漠白不会有事的,我要去找你,她不让,硬是把我带到这里……我好想你,做梦都是梦到你……”竹笙搂着楼漠白,一声又一声说着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生活,楼漠白悠悠叹息一声,觉得怀中的人儿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我好怕你会出事,你要走出事,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漠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休想丢下我,休想……”竹笙的话让楼漠白的心里不禁狠狠一颤,手轻轻的推开竹笙的身子,手指轻柔的摸去他眼角的泪水,“说什么傻话,不管我有没有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
竹笙咬着嘴唇,一双泪眼迷蒙的看着楼漠白,看着这张想到心碎的平凡容颜,竹笙轻轻的踮起脚跟,就亲上了楼漠白的嘴唇,咸涩的泪水通过两人瞬间相贴的唇瓣流进了楼漠白的嘴里,异常的苦涩。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下沉,竹笙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又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脸上虽然还带着泪水,然而他的心在此刻是甜的,很甜很甜……
VIP 章二十四 他来了
泉州太守的府里已经越发的安静下来,每个房间的灯都是陆续熄灭,除了在太守府东面的一个宅院里,两间相连的屋子依然是灯火通亮,只不过在两间屋子的窗子上面映照出的却不是一样的光景。
太女的房间窗户上,人影在不断徘徊,似乎是有着很重的心事,而旁边竹笙的房间,则是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太女在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已经不下十数个来回了,想着刚才自己气急之下做出的事情,还有竹笙那副决然的拒绝姿态,还有自己临走前丢出的那句话,太女就忍不住长叹一声,还是自己太急了吗,应该再多给他一些时间的,应该让他重新适应自己,自己不能对他发火,竹笙那样烈的性子,对他发火就等于把他往外推啊。
太女心里越想越是觉得不妥,甚至竟然有些后怕,如果竹笙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该怎么办……心里真正在意的男人就只有这一个,虽然自己也有侍君,然而那些只是发泄欲望用的,怎么能和竹笙比?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登上了皇位,那么凤君也是非竹笙莫属!
在屋子里面又转了几圈,太女终于决定还是要去找竹笙,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挽回一下,毕竟那是自己唯一在乎过的男人,还是要趁这个机会抓紧他。
太女推开房门,本来一向平静的心在此刻却微微乱了起来,甚至是有些紧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太女有些厌烦自己这样的心态,她可是一国太女,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自乱阵脚,任何时候她都要镇定,任何时候!
太女往隔壁的房间一看,刚探出头的她,连刚才的镇定都还没有稳住,就看到了窗户上那朦胧的两个身影,如此亲密的贴靠在一起,太女的脑袋“嗡”了一下,脑子里面闪电般的划过一个念头:竹笙的房间里面有女人!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太女的脸色整个铁青起来,犹如一个要捉奸在床的妻主,看到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太女想都没想,猛然一个推门大踏步走了进去,刚要开口怒斥,却在看到屋子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时没了声音。
太女的脸上有愤怒,有失望,有惊讶,但仅仅几秒之后,太女的脸再度化为了平静,然而即使她再快,也是被楼漠白全部看尽了眼底。
竹笙和楼漠白两个人已经分开,竹笙看到太女根本像如若无人般的进出自己的房间,不由得心生一种厌恶,她不是自己的妻主,居然连进门都不问问他允许不允许,而且霸道的让自己的房间和她的相邻,这未免太过分了点!
“三妹,原来你没事。”太女看着此刻一脸淡笑的楼漠白,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脸上也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和刚才那个怒目闯入这里的女人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劳烦大姐担心了,我自然是没事。不过进入我侧君的房间,最好应该是敲个门,不然大姐刚才的行为,可是会让别人误会什么,你说对么?”
太女的眼神微微晃了一下,随即有礼而疏远的对着竹笙说了一句抱歉,竹笙也没答话,只是站在楼漠白的后面,拽着楼漠白的衣袖不肯松手。
“三妹多虑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竹侧君的安全,三妹不要多想,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我这段日子也是很担心你。”
楼漠白笑着应了一句是,现在就和太女扯破脸皮可就不好玩了,也不是时候,只要她这个大姐不要太过分,她也就不和她计较,如若真到了撕破脸皮的那个时候,自己的凤骑军可是要和楼国的军队好好打上一架了,女皇究竟会向着哪边,对于楼漠白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不管女皇向着谁,即使女皇会向着自己,然而登上皇位的还是太女,还是楼不凡,只要楼不凡登上皇位,自己还有好日子过么?
楼不凡到时候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如何,也不徘斥找个机会就给自己压下一个罪名,到那个时候她是女皇,一切还不是她说的算?
“三妹,这段日子你去哪了?其他的几位侧君找到没有?你出事那日之后,上官侧君和裴侧君都是不见了,还有你的那位朋友,我们也是失散了。”太女一脸惋惜的说着,竹笙也是有些紧张的揪紧楼漠白的衣袖,生怕其他几人会出什么意外。
“大姐放心,他们都没事。”
太女微微一愣,微微扯了扯嘴角,“哦?是么,没事就太好了。三妹快些接他们过来,在这里住下也是安全方便。”
楼漠白笑而不答,只是看了看屋子,“大姐,小竹没个人服侍怎么可以?小叶呢?他不应该呆在小竹身边的么?”
太女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瞧了瞧竹笙,“这……竹侧君和我在一起,自然是有人服侍,我想用不上他,就让他和下人们在一起了。”
楼漠白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竹笙似乎也感觉到了,太女瞧着楼漠白瞬间就变的神色,也是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个行为的确是越距了,毕竟竹笙并不是她什么人,说撑着了她唤竹笙妹夫,而插手管竹笙的事情就太不应该了。
“大姐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一些,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姐代为照顾小竹三妹感激不尽,不过不该管的大姐还是不要插手了。”
太女点点头,“三妹也别恼,这件事情是大姐做的不对,这就立刻让那个小子回来。”
楼漠白听到太女这么一说,也是缓和的神色,太女的心思她岂能不清楚,有小叶在她还怎么接近竹笙?
“大姐如果没有事,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楼漠白淡淡说着,牵着竹笙的手往床边走去,太女一时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两个人走到了床边,刚刚压下的无名火又蹿了起来,她想大吼你别碰笙儿,离笙儿远一点!然而现在该走的是她,该远离的还是她……
“大姐还有事么?”楼漠白让竹笙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看着他,直到把这个小竹子的脸看的通红这才移开目光,感觉到太女还没有走,楼漠白微微回头,问了一句。
“三妹也早点休息,大姐不打扰了。”太女说完,微微拂了一下袖子,黑眸看了一眼竹笙,继而转身离去。
太女离开屋子之后,楼漠白去门边,把门小心的关好又返回到屋子里,看到了坐在床边脸色通红的竹笙,楼漠白不禁兴起了几许逗弄的心思。
“你是不是太不拿我这个妻主当回事了?和太女如此的纠缠不清?”楼漠白故意压低了声音,果然看到了竹笙一副既委屈又无奈的神情,那双大眼睛惊慌的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几下,但是又说不出话来,这幅着急的模样着实取悦了楼漠白。
“哈哈,逗你的,我知道你的,你和大姐什么事情都没有。”
竹笙一愣,看到楼漠白眼角都是笑意,也是知道她故意作弄自己,不由得狠狠瞪过去一眼,眼神又黏在了楼漠白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了。
楼漠白的消失的确吓坏了竹笙,吃不下睡不下这都是小事情,最要命的是一旦入睡那个恐怖的梦就会袭来,楼漠白浑身浴血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在那个梦中重演,有多少次竹笙是哭着醒来的,有多少次他不敢入眠,即使黑着眼圈面目憔悴也是不敢入睡,他怕,他怕梦到那个景象……
“好了,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楼漠白支开了窗子,看了看外面,看到隔壁太女房间的灯已经熄灭,这才稍微安心了下来,刚要起身跃出去,自己的衣襟被人一个用力的拉扯,楼漠白差点脚下不稳跌过去。
“你要去哪儿!不管你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竹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明手快的拽住了楼漠白的衣襟,将她扯了回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这幅神情就犹如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宠物,充满期待的看着主人,祈求她能留下自己。
楼漠白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心发软,不禁无奈的叹息,“好吧好吧,那就一起吧。”竹笙一听,立刻展颜微笑,本来消瘦毫无光彩的小脸在此刻却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神采,楼漠白不禁暗叹,她那个世界女人因为爱而美丽,在这个国度,想必男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带着竹笙也好,万一太女再有什么想法,放竹笙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是太过危险,还是带在身边吧。
两人的房间灯火在下一秒被吹灭,整个泉州太守府上彻底陷入了宁静之中,不一会儿,竹笙的房间里,窗户支开来,一道黑影轻巧的跃了出来,接着是另一个有些笨拙的身影。
“漠白……帮我一下……”竹笙的身子笨拙的想要爬出窗户,尽量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弄成很大的声响,楼漠白好笑的看着竹笙别扭的动作,让一个大家闺秀来跳窗户,这也算是为难竹笙了。
竹笙的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粉嫩嫩,一双大眼睛害羞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则是使劲儿憋住自己的笑,伸手将竹笙拽了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楼漠白一脸笑意的看着衣服有些狼狈的竹笙,手臂在他的腰间一揽,轻轻一勾,竹笙整个人就靠在了楼漠白的怀里。
竹笙的脸又似乎更红了一点,整个人就如一只乖顺的兔子,乖巧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双手禁不住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襟,楼漠白轻声一笑,脚下轻点,就带着竹笙凌空飞了起来。
几个起落,两人就走出了太守宅院,楼漠白单手把竹笙的腰又扣的紧一些,借着风声在竹笙的耳边低语,“你可是要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竹笙一听,立刻紧张的抓的更紧了,楼漠白哈哈一笑,竹笙知道自己又被作弄,小脸一红,埋在了楼漠白的胸前,娇嗔的埋怨一句,“坏死了!”
楼漠白被这苏苏麻麻的一声埋怨惊的差点没掉下去,赶紧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女尊国最为正统的男人竹笙,如此小男人的一面自己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呢……
一路带着竹笙往易宅飞去,楼漠白几乎感觉不到怀里竹笙的重量,竹笙原本就很轻,本来临行那段日子补回点肉,现在倒是又瘦了回去,而且是更瘦了。
“竹笙,我在或不在你都要把身体照顾好,知道么?”楼漠白异常严肃的在竹笙耳边说着,竹笙沉默了半响,终是点点头。
几个起落,两人飞进了易宅,楼漠白抱着竹笙落在了自己和裴逸所住的小院子,落地之后轻轻的放开竹笙,执起他的手腕,竹笙不解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微微屈起自己的小手指和竹笙的扣在一起,两人尾指相互勾着,显得亲密异常,“竹笙,这是我和人约定的方式,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违约的话,就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竹笙愣愣的看着自己和楼漠白相互勾着的尾指,乖巧的点了点头,楼漠白见了这才满意的笑笑,松开了手指,还没有推开门,屋子里面的人就已经替她打开了,裴逸穿着里衣站在门边,对着楼漠白露出了淡雅的笑容。
“王爷总算是回来了。”
楼漠白笑笑,竹笙见到裴逸居然也在,不禁高兴的走了过来,“裴侧君你没事,太好了!”
裴逸对着竹笙淡雅一笑,“看到竹侧君也安好,我也很高兴,外面有点凉,快进来吧。”
竹笙笑着走了进去,楼漠白也是走入屋子,把门关好,裴逸见到竹笙的第一面就是手指搭上了竹笙的手腕,过了一会儿,裴逸颇有些责难的对竹笙展开了教育。
“裴侧君的身子又虚弱了很多,这段日子饮食休息也没有做好,真是有些浪费王爷前段日子的苦心啊。”
竹笙坐在那里,轻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楼漠白见此不禁插上一句,“别怪他了,这段日子他也是担心我,我再给他补回来!”
裴逸缓缓勾起唇角,在竹笙和楼漠白之间看了一眼,“王爷也是会心疼人的么。”这一句打趣的话,让竹笙更加羞涩不安,楼漠白则是有些僵硬的扯扯嘴角,站在那里别扭的笑了几声。
这一个夜晚过的倒也特别,裴逸和竹笙在一起说了不少的话,无非就是问问对方生活的如何,裴逸向竹笙诉说了自己和楼漠白掉入悬崖的惊险过程,裴逸似乎也有些坏心眼,竟然滴字不差的向竹笙叙述个遍,整个过程自裴逸的嘴中讲出来可谓是惊心动魄,楼漠白在一旁听的也是津津有味,暗叹原来裴逸也有说书人的天分。
竹笙听的是这个紧张揪心,小脸随着裴逸的话语不停的变换着神色,说到惊险处脸色不由得白了好多,小手也是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紧张慌乱的模样让楼漠白看的都有些心疼。
“好了裴逸,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紧张,我们现在不也都平安么。”楼漠白实在是忍不住了,总觉得裴逸在欺负这单纯的小竹子,裴逸暗自笑了几声,也是把余下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
竹笙听完松了好大一口气,楼漠白好笑的看了看,“倒是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裴逸也是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竹笙,虽然州才不排除他是有点恶作剧的嫌疑,不过也是真的很想知道竹笙这段日子的境况。
竹笙坐在那里,僵硬的扯扯嘴角,这才缓缓说出自己这段日子的处境,包括太女对他的霸道,包括太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楼漠白和裴逸都是静静听着,楼漠白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倒是裴逸,一向沉稳如水的裴逸微微有些怒了。
“太女这是要和王爷撕破脸么?”听完竹笙的讲述,裴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声音也显得冰冷许多。
“太女要是和漠白真的撕破脸,漠白该怎么办?女皇会帮着漠白么?”竹笙有些担忧的看着楼漠白,生怕她会再有什么事情。
楼漠白缓缓的摇摇头,裴逸开口道,“女皇会帮着王爷?竹侧君,不要奢望了,女皇如此宠爱王爷还让太女稳坐如山,这也就说明了女皇的心思,她到底会帮着谁。”
竹笙听到这话,沉默了。女皇会帮着谁,显而易见了,如果连女皇都不帮着漠白,那么自己的母亲,就更不会站在漠白的这一边……
“这个问题不要去想,就算太女想要和我撕破脸,现在也不是好时候,等到她登上那个皇位的时候,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竹笙听了眼神瞧向楼漠白,“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楼漠白笑笑,“那个时候啊,或许要归隐田园也说不定啊。”
裴逸和竹笙听到这话,都是浅浅一笑,两人的黑眸里都是透着一股坚定,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
“对了,上官侧君和兰儿呢?他们没和王爷碰上么?还有王爷的好友易念思?”竹笙想到了其他几人,不由得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们走散了,我也很想找到他们,不过凭绝和兰儿的武功,还没人能够伤的了他们,倒是念思……我比较担心。”楼漠白说着,只是期盼寻找易念思下落的那两个凤骑兵能够给她带来好消息。
“上官侧君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竹笙乖巧的笑了笑,对于上官绝和兰儿的武功他也有着很浓的信心,他们两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竹笙坐在桌前,禁不住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想着刚才楼漠白带着他凌空飞进来的一路景象,竹笙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这里就是那位易小姐的家,家境也算是颇为殷实。”
楼漠白笑笑,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裴逸忽然有些疲倦的打了一声哈欠,身子站了起来,“王爷,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楼漠白颇感到有些惊讶,也是点点头,裴逸也是毫不造作的往床边走去,撩起帐幔就躺在了床上,看样子似乎真的很累。
屋子里面就只剩下竹笙一人,楼漠白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裴逸,不想打扰他的休息,自己并不是很困,也就悄悄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竹笙看到了楼漠白走出去,咬咬嘴唇也是跟了出来。
“漠白。”竹笙轻声唤着,楼漠白微微转身,“你怎么也出来了?要是累就去休息,可能要委屈你睡一下软榻了。”
竹笙摇摇头,走到了楼漠白身边,清冷的月光涂抹在竹笙的小脸上,本就苍白的皮肤似乎有些反光,“我不累,也睡不着,这些日子习惯了。”
楼漠白不再说什么,只是悠悠叹了一声,看来自己以后还真是不能出事,这一出事倒好,裴逸、竹笙,都是要死要活的……
竹笙静静的看了楼漠白一会儿,终于是问出了潜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脸颊微微染上了红色,在这片夜色中煞是好看。
“漠白……你有没有和裴侧君……”
竹笙支吾的问话楼漠白虽然挺清楚了,但是没明白意思,“我和裴逸怎么了?”
竹笙一愣,脸上的红色不由得更为加深几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你有没有要了裴侧君!”
楼漠白的一句没有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她和裴逸两个人虽然没有在身体上发生直接的接触,然而已经算是很亲密了,毕竟那几个夜晚他都是那样取悦自己……那个一向清冷无求的侧君竟然会那样取悦自己,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没了声音。
竹笙见楼漠白没有回答,不免抬头去看她的神色,发现她似乎是在想事情,竹笙的心微微一疼,看来裴侧君也是漠白的男人了,只有自己……
“没有,我没有要他。”楼漠白悠悠的吐出一句,这是事实,两人没有发生关系,虽然已经无限接近,但是没有发生就是没有发生。
竹笙猛的一抬头,发现楼漠白的神情有些冷,似乎变的有些不开心,虽然心里有一些小开心,但是竹笙还是收起了喜悦的神色,只在自己的心里偷偷开心一下。
这个问题也没有再继续,楼漠白静默不语,竹笙也是默默无言,两人在清冷的夜里站了有一小会儿,楼漠白轻轻转头,“外面太冷,你还走进去吧,该休息了。”
竹笙原本想摇摇头,但是最终还是轻点了下脑袋,楼漠白把他送回到门边,示意他进去,竹笙问道,“漠白不进来么?”
楼漠白摇摇头,“不了,我并不困。”
竹笙不再说什么,听话的转身进去,楼漠白把门关好,再度来到了院落里,凝眸仰望着寂静的夜空,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原本空气中缓慢流速的空气突然之间起了变化,楼漠白的身体下意识一个紧绷,黑眸迅速的望着四周,院落里面悄然无声,除了她,再无其他。
又有一只狼追来了么……楼漠白心里这个念头刚过,只见不远处两道身影破空而来,快的让人差点都捕捉不到。
楼漠白眯着眼睛看去,当两个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楼漠白不禁呆呆的看着不断接近的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转瞬间,一个身影陡然狂猛刮来,如一阵风一样卷上了楼漠白的身体,下一秒,刚才还站在原地的楼漠白已经消失不见了。
楼漠白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揽在怀里,耳边是有些复杂的心跳声音,她没有挣扎,只是乖乖的任由他搂着,几个起落两人已经落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不等楼漠白开口,她的整个身子被人猛的拦腰提起,男人的腰身挤了进来。
上官绝那双凤眸死死盯着楼漠白,仿佛要把这张脸印刻进自己的心里,手也是毫不客气的开始上下摸索,每一寸肌肤都是没有放过。
“身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臣妾看看……”上官绝胡乱的摸着,显得有些慌乱,楼漠白看着在眼前的上官绝,只觉得心中空着的那个部分终于是被填满了,手按住了上官绝四处乱摸的手,楼漠白勾起唇角。
“绝,我没事。”
上官绝的呼吸声陡然粗了几下,妖媚的五官贴近楼漠白的脸,带着冷意的红唇狂猛的压了过来,堵住了楼漠白的唇,狠狠的堵住,不留一丝缝隙。
狂野的舌头强硬的挑开牙齿冲了进来,肆无忌惮的乱动,勾引着楼漠白的舌头,细细的摩挲,仿佛要占领这个充满香气的整个地方。
大手也是稳稳的伏在楼漠白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背后的墙上,楼漠白低着头任由上官绝疯狂的吻着,心在这个狂野的吻下轻轻颤抖,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绝……”轻轻的一声低喃似乎划破了上官绝所有的理智和防线,妖媚的凤眼里面波涛汹涌,这段日子以来的煎熬、疯狂寻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他找到她了!
为什么上官绝会知道自己出现在易宅,他又是怎么样这么快速的找到自己,这段日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一切的疑问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都是狠命的搂住对方,只想着要拥有彼此,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更加的重要!
“呃……!”一声闷闷的低吟响在寂静的夜里,楼漠白狠命的咬住嘴唇,控制不让自己发出这暧昧的声音,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阴暗角落,上官绝热情的身子纠缠着自己,自己背后倚靠着墙壁,他就这样粗暴的冲了进来。
楼漠白的手指不禁狠狠的掐住了上官绝的臂膀,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太疯狂了点,身上的衣服丝毫未见凌乱,然而身子却已经是亲密的交合在一起了。
“王爷,你没事,没事……”上官绝动着身子,感受着怀里人的真实,也唯有通过这样的形式才能表明楼漠白没事,是真的没事!
上官绝整个身子都压向楼漠白,手稳稳的扶着她,上官绝粗重的喘息就响在自己的耳边,他略微带着汗水的脸颊也帖服在自己的脖颈。
两个人沉闷的运动着,交缠着,彼此爱着,身子在不断的碰撞下激起了情欲的火花,火花沿着身体的每个神经不断燃烧,直到抵达绚烂的顶峰!
喘息,两个人彼此交融在一起的喘息在空气里不断飘散,楼漠白的身子挂在上官绝的身上,不断轻轻颤抖,上官绝伸出双臂狠命的搂住她,仿佛要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待两人都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之后,上官绝轻轻的将楼漠白放下,细心的为她整理好衣裤,随后也整理好自己的,接着揽住楼漠白的腰,将她整个人又拖入了怀里。
“绝,你要去哪儿?兰儿呢?她是不是也和你一起回来了?等一下……!”上官绝不顾楼漠白说的话,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抱着她往易宅外面飞去。
“现在,王爷是属于臣妾的。”上官绝霸道的说完,暗红的衣袍在夜空里华丽的闪过,化为了一道美丽的红线,飘然远去。
而易宅楼漠白的院落此刻却是有些热闹了起来,刚刚睡下的裴逸和还没有睡下的竹笙都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两人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的兰儿。
“兰儿,你果然没事,太好了!”竹笙看到兰儿没事,欣喜的有些忘形的走了过去,然而兰儿却是冷着一张脸,微微退后几步,拒绝竹笙的接近。
竹笙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轻笑几声,眼神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美到分不出性别的小姑娘,她是不是……又长高了?短短的半个月不见,她竟然高过自己了!
兰儿此刻的身子已经抽长到了一定高度,已经越过了竹笙,如果楼漠白站在他面前也是要被比下去,裴逸走了过来,兰儿的黑眸静静的望着他。
“我看看。”裴逸淡淡的说完,就执起兰儿的手腕,兰儿没有拒绝,静静的站在原地,竹笙看着两人有些严肃的气氛,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楼漠白不见了。
“漠白不见了!”竹笙低低的喊了一句,裴逸淡淡一笑,“竹侧君放心,上官侧君和王爷在一起,无碍。”
竹笙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想到上官绝回来了,心底既替楼漠白感到开心又是感到有些许的寂寞,甩开了自己的情绪,竹笙把视线调回到了兰儿的身上。
裴逸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似乎神情有些低沉,兰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起伏,没有任何的生气。
“不行,你等不了太久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么,怎么不听话!”裴逸斥责了一句,兰儿站在那里不知声,裴逸虽然有些生气,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噗!”久久没有动静的兰儿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竹笙见了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兰儿吐完,急促的低喘了几声,那张已经越发成熟的脸上在鲜血吐完之后,更显娇媚。
裴逸见此,立刻反身回屋,不一会儿就拿出几个瓶子,倒出几枚药丸,迅速的塞进了兰儿的口中,兰儿在吞下这些药丸之后,明显好了许多。
“师兄要赶快来了……不然你……”裴逸看着兰儿此刻莹白无瑕的脸孔,越发立体的五官显现出来,完美到没有一点瑕疵,让人看了眼神都舍不得移开,这是一张能迷惑人心的脸,能勾人心魄,丧魂丧志。
“我没事……”兰儿扶着自己胸口站了起来,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染红,那一句清晰的我没事却让竹笙再次睁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兰儿,“他、他是男人……!”
裴逸的眼神扫向竹笙,在这个时候想瞒也是瞒不住了,兰儿的身子在不断的回复原貌,现在声音也已经恢复到了男人的声线,楼漠白自然也是会察觉,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竹侧君,兰儿是男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在王爷身边,但是兰儿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王爷有害的事情,竹侧君也是有目共睹。”
竹笙压下了自己吃惊的心情,一个小女孩儿竟然是一个男人,这个事实的确是有些骇人……
“我不会伤害白,绝对不会。”清冷的男声响在夜空之中,再无半点嘶哑,很是迷人,竹笙看着兰儿那完美的五官,不禁有些痴迷,猛然间一个恍神才硬生生的拉回自己的目光。
“我,相信你……”
裴逸听到也是不由得松口气,“既然如此,王爷回来之后,我想这件事情是要摊开来说明白了。”
VIP 章二十五 太复杂了!
黎明破晓,晨曦为整个泉州城撕开第一抹阳光的时候,一夜未归的楼漠白终于回来了,上官绝揽着她的腰身,两人踏风而来,楼漠白的脸颊很是红润,而上官绝嘴角的那抹笑意犹如偷腥的猫,好不得意。
远远望去,楼漠白就在宅院里面发现了几个人,竹笙和裴逸竟然就坐在外面,而还有一个人让楼漠白不禁低声叫了出来。
“念思?!”
上官绝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眼底看着易念思那张娇柔的脸庞,划过了一丝不耐和厌烦,抱着楼漠白轻轻落地,放开了她的腰身,上官绝就飘到了竹笙和裴逸那里,坐了下来。
“上官侧君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竹笙见到上官绝安然无恙,心里很是开心,虽然知道上官绝讨厌自己,竹笙还是为上官绝担心着,上官绝看了一眼竹笙,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的态度,而是点点头。
“竹侧君也没事,甚好。”
竹笙一听,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心里开心阵阵,裴逸见到上官绝这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上官绝扫了扫院子。
“那个小子呢?”上官绝低声问了一句,脸色很冷,裴逸和竹笙都是对看了一眼,兰儿这段日子是和上官绝在一起,上官绝如果没发现那就是有问题了。
“兰儿回屋休息去了,上官侧君,关于这件事……”裴逸斟酌着要怎样开口,以上官绝的性格恐怕已经对兰儿动手过了,两个人也是武功不分高下,不过兰儿也因此身体受到了重创,导致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只要他对王爷有异心,我第一个杀了他。”上官绝冰冷的开口,妖媚的五官潜藏着一股骇人杀意,裴遗听到这话倒是轻松许多。
“上官侧君放心,兰儿不会对王爷如何。”
这句话说的倒也实在,在逍遥王府兰儿本就住在楼漠白的隔壁,如果真的想对楼漠白不利,有。多次机会可以出手,但是兰儿却是没有,虽然跟在楼漠白身边的缘由不清楚,这些个男人也不想知道的很清楚,他们只需要知道,兰儿不会对楼漠白怎样,这就够了。
在现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兰儿身怀高超武功,对于楼漠白的安全也是有着一层保障。
裴逸和竹笙都是下意识的看向易念思,她已经回来了有好一阵子,好像回到易宅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上官绝带着楼漠白走了,易念思扑了个空,就在这儿一直等到现在。
裴逸的黑眸细细的看着易念思的背影,这个女人在此刻显得有些狼狈,按照兰儿的说法,她和兰儿、上官绝在今天相遇了,这才一起回来。
“上官侧君,你们是怎么和易小姐碰上的?”裴逸轻轻的问道,竹笙也是看着上官绝,一脸关切的样子。
上官绝的眉头轻轻一皱,脸上划过了一抹非常清晰的厌恶和烦躁,好像一谈到易念思他的心情就会差到不行。
“就在今天……”
楼漠白快步走到易念思身边,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位至交,除了衣服和脸色很是狼狈,倒是没有一点损伤。
“白墨,你总算是平安无事回来了。”易念思轻轻一笑,也是打量了一下楼漠白,看到她平安无事,很是开心。
“念思,倒是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怎么不和我大姐一起回来?”楼漠白拉着易念思,两人走到远处,低声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你的那位大姐?我可不敢恭维啊……”易念思冷冷一笑,对于楼不凡很不齿的样子,楼漠白见到也走了然,无所谓的扯扯嘴角。
“你一个人回来的?没有马车,走回来的?”
易念思浅浅笑了,“当日你大姐的侍从回报说你坠崖,你大姐倒是命人去崖底搜了一搜,过了十多天,在没有搜寻到你之后,就迅速离开了那,我自然是不肯走的,因为我不相信你出事了。”易念思深深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不禁心头一暖,还有一个人是这么关心着她。
“我在你大姐走之后,再度绕着路下到了崖底,没有看到一丝血迹,就知道你脱险了,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公子和兰儿姑娘不知从哪里出现,我们三个碰到了一起,分析了一下你的形势,断定你没事一定会回泉州,我们就往泉州赶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楼漠白笑笑,对她这个朋友的心思甚是佩服。
“只能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易念思柔柔一笑,楼漠白听闻也是低声轻笑,易念思顿了顿,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开口,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对楼漠白启声道。
“白墨,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楼漠白听了,只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她乐意听见的,然而易念思已经开口,她又不能回绝掉,“自然是当说。”
易念思顿了顿,微微回头看了后面一眼,楼漠白的眼神一沉,莫非她要说的事情和上官绝有关么?
“白墨,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唐突,不过……上官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我的青梅竹马。”
楼漠白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官绝和易念思?一种隐隐的无名火窜了上来,易念思的眼神还流连在上官绝的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思念,这眼神楼漠白看的不爽,非常不爽。
“念思,如果真的是,你打算怎么办?”楼漠白微微挑起了眉峰,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这个至交,如果真的是,她还会和自己抢男人么?
易念思转过头,眼神停驻在楼漠白的身上,有着挣扎、有着无奈,有着悔恨,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都不说话,气氛一下子狂梏起来,让人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
“白墨,我拿你当知己,友的夫不可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易念思沉默许久,终于低低的冒出了这句话,楼漠白听在耳边,总觉得心里翻腾的那股无名火有增无减。
“我也不奢求什么,既然他是你的夫,我不会怎样,我只希望……能远远的看看他。”易念思低声说完,眼神里面是翻腾的情感,那些被她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宣泄了出来,楼漠白眯起了黑眸,低垂下了脸。
“为什么你就肯定他是你要找的人?”
易念思的脸色窜过一抹红,低垂着头的楼漠白没有看见,“他的胸口处,有一个黑痣,上官公子的胸口处也有……”
楼漠白身侧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掌猛然握紧,身子似乎由里到外散发出了一种冷气,缓缓的抬起头,楼漠白此刻脸上面无表情,“你是怎么看到的?”
易念思一见楼漠白这样的神情,立刻慌乱的摇摇头,“白墨不要误会,那次只是不小心就看到了……”易念思说的含糊其辞,言词闪烁,楼漠白静静的听着,心里那股无明邪火越烧越旺!
不小心看到的?上官绝是该有多么不小心,能够让一个女子看到胸部?易念思用强么?易念思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对武功高超的上官绝用强?如果不是他主动脱掉衣服,还能怎么看到!
不管是易念思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她看到了上官绝的身体,这对于一个女尊国的女性来说,其实是种戴绿帽的感觉,楼漠白虽然是穿越而来的人,虽然对于这些并不是在意的那么彻底,然而上官绝是唯一走进她心门的人,她全心全意在乎的男人!
她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看到了身体,而且还高度疑似是别的女人的青梅竹马,那自己算什么?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是么?念思以后还是小心点,不管绝是不是你的故友,他现在是我的夫。”楼漠白狠狠压下了自己心头的那团火,对着易念思的态度虽然有些冷,然而话语之中还算客气,易念思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王爷!”裴逸轻轻的唤了一声,楼漠白循声望去,似乎他有话和自己说,易念思一见也是立刻明白了。
“白墨,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就当我没说过……”易念思低声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只不过离去之前,眼神飘去了上官绝那里,看了许久之后这才离去。
楼漠白站在那里,一时间理不清心中的滋味,一个是自己的至交,一个是自己的男人,偏偏这两个人现在有了干丝万缕的联系,真是糟糕透了!
“怎么了?”楼漠白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眼神看向上官绝又马上移开,一想到这个爱自己到骨子里的男人曾经是别人的青梅竹马,曾经和别人有过什么故事,她的心里如虫咬一般的难受。
“漠白你怎么了?”竹笙看到楼漠白冷下的神色,不禁有些忧心,楼漠白缓缓的摇摇头,坐了下来,“裴逸,有什么事?”
裴逸看了看楼漠白,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王爷会不会接受不知道,不过兰儿的身子不能再拖了,也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
“王爷,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楼漠白听到这句话,不禁冷冷一笑,又是有事情和她说,是不是裴逸也要告诉她,他也有个青梅竹马?
“说吧。”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裴逸,裴逸的黑眸微闪,开口直言,“兰儿是男子。”
楼漠白听完之后,下意识的重复一遍,兰儿是男子,兰儿……是男子!
“你说什么!”楼漠白猛然抬眼,看着裴逸,裴逸淡定的看着楼漠白,无比清晰的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没有听错,兰儿是男子。”
楼漠白呆呆的坐在那,脑子里面这句话不停的闪、不停的闪,兰儿竟然是男人么?那个精雕玉啄的孩子竟然是个男子?想到自己以前对兰儿的种种,那样亲密、那样不设防,甚至自己有一次还在兰儿洗澡的时候闯了进去男人、男人、是男人?!下意识的看向竹笙、看向上官绝,发现两人竟然没有如自己一般的惊讶,楼漠白不禁想明白了什么,一股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们都知道?”
竹笙看着楼漠白冷到不行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是刚知道的……”
裴逸一脸镇定,神色丝毫未变,“在王爷第一次带兰儿到我这里来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上官绝凤眸一闪,“这次和那小子在一起,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楼漠白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这三个侧君,哈哈一笑,“好好好,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的智商还真是够低的,是不是!”
竹笙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上官绝有些讶异楼漠白如此愤怒,裴遗依然是神色丝毫未变,看着楼漠白,“王爷,还有一件事,兰儿恐怕撑不过几天了。”
楼漠白心中的怒火被这一句话全部熄灭,撑不过几天,这是什么意思?“裴逸,你救不了他?”
裴逸点点头,“是,我救不了他。”
楼漠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找到兰儿的身影,“兰儿,兰儿呢?”
竹笙指了指屋子,楼漠白迅速的站起身子,有些踉跄的奔了进去,三个男人依然是坐在那,竹笙有些不开心的看着裴逸。
“裴侧君,让漠白这样担心好么?”
裴逸抿唇一笑,如仙的俊容俊美非凡,“我说的可有错?我的确救不了他。”
“可是你明明说,你的师兄可以的……”竹笙埋怨了一句,有些担心的望向屋子,想着刚才楼漠白难看的神色很是忧心。
“这样王爷才会更容易接受一些,我说的话的确不假,如果师兄不尽早赶来,他的确是撑不过几天了。”裴逸说完,也是皱了皱眉头,坐在那里一脸阴沉。
竹笙一听不禁有些吃惊,当下说不出话来,上官绝坐在一旁,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似乎是在心中纠结什么事情,看到楼漠白进了屋子,上官绝猛然起身。
“上官侧君,你去哪儿?”竹笙问了一句。
上官绝微微回头看了竹笙一眼,暗红的身子猛然跃起,融进了高空之中,只丢下了两个字,“有事。”随即就不见了身影。
楼漠白冲进房门的那一刻,就有些裹足不前,床榻上那个隆起的身影让楼漠白很是担心,又不敢轻易靠近。
那个绝美的小姑娘竟然是个男子,这个事实有些惊着了楼漠白,并不是说接受不了兰儿是男人的身份,毕竟当初见到他第一眼就有些分不出来他是男是女,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他就是女孩儿,毕竟兰儿也不曾开口说过,他就是女孩儿。
其实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被骗了这么久,然而还没等她发火,现在,裴逸竟然告诉她,兰儿撑不过几天了。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门边,不敢往里面迈一步,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床榻上的兰儿似乎感应到了楼漠白的到来,微微转过了头,那张已经明显成熟妖媚的脸展现在楼漠白的眼前,尽管他现在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然而那张脸却是彻底迷走了楼漠白的全部心神。
那就是兰儿么……应该说那就是兰儿真正的样子么……楼漠白痴痴的想着,眼神自那张脸上彻底移不开。
“白……”兰儿看到楼漠白进来了,翻身做了起来,已经抽高的身子完全有了男人的身体概念,不如楼漠白见到他时那样的矮小瘦弱,就像是一个毛毛虫终于破茧成蝶,那美丽的翅膀让人晕眩了双眼。
不再是嘶哑的声音,好听的男性声音飘进了楼漠白的耳边,楼漠白的嘴唇动了动,始终喊不出来以前经常叫的名字,只能就这么站在那,依然没有上前。
兰儿坐在床边,那双美丽的眼看着楼漠白,看着她脸上疏远的神情,不禁苦涩一笑,“白不要我了么?”
楼漠白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兰儿一见,脸上的神情落寞,就仿若一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祈求着主人的再一次爱怜。
楼漠白看着兰儿的脸,他很美、已经美到了一种极致?脑子不禁回想起两人自相遇时候的点点滴滴,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那种自己似乎已经死了的眼神,那么冷漠、那么死?…自己第一次牵起他手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拥抱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和自己第一次说话,嘶哑的声音,嘶哑的唤自己的名字……
这个在心里就和自己无比亲近的人啊……自己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抛开他呢……
“没有,我只是一?楼漠白开口,低低的声音飘向了兰儿那里,兰儿一听,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脸在这一刻焕发出了光彩。
“白不讨厌我就好……唔!”一声沉闷的声音自兰儿的喉咙中涌出,楼漠白猛的抬眼,只看见兰儿痛苦的一只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嘴唇的边缘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兰儿!”再也顾不得其他,楼漠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有没有怎么样,怎么会吐血的!”楼漠白在此刻有些慌乱,手不知道该碰哪里,生怕碰到哪儿会让兰儿更加疼痛,兰儿嘴角噙着那抹血,看着楼漠白此刻慌乱的眸子,微微勾起了一抹倾城的笑容。
“白……”兰儿的手缓缓的握住楼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身子靠了过去,已经长高的兰儿已经比楼漠白还要高了,头轻轻的靠在楼漠白的肩膀上,兰儿毫无表情的脸在此刻始终带着一抹淡笑,可能这笑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此刻如此绚烂。
“白,喜欢我么……”兰儿轻声问着,楼漠白坐在那里,手里握着兰儿冰冷的手,心被一揪一揪的疼,在这个世界上离她最近的人,是兰儿,虽然他从来不多说话,但是却始终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喜欢,喜欢……”楼漠白轻轻的低喃,声音如尘埃般缓缓飘散在空气之中。
“那就好……”兰儿悠悠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美丽卷曲的睫毛垂在脸上划开了一道道浓密的阴影。
“兰儿,兰儿?”楼漠白轻声唤着,但是靠在她肩头上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兰儿,兰儿!”楼漠白猛然转身,兰儿苍白着嘴角带笑的脸凝固在这个瞬间,楼漠白的瞳孔狠狠一缩,手有些颤抖的扶上了兰儿的脸颊。
指下光滑细腻,却也冰冷刺骨。
“醒醒,醒醒啊!”楼漠白摇晃着兰儿的身体,狠命的晃着,然而兰儿却安睡的如一个孩子般,那样的惬意,那样的恬淡。
“不要,不要……!兰儿,你醒醒!”楼漠白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孤苦的她,又要再度一个人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能不能安静点,他只是昏过去了。”一道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在屋子里面突兀响起,楼漠白怔怔的望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一身黑衣如夜,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就如一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冰冷,那双黑眸透露出来的死寂和兰儿是那样的相似,仿佛他们都已经是那死去之人,漠然的看着这个活人的世界。
“你是……谁?”楼漠白坐在那里,呆呆的问了一句,这个人就好像成年版的兰儿,虽然两人的五官外形一点都不相似,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能把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就好似一个人一样。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放手。”薄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楼漠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让开。”又是两个字,楼漠白怔怔的站起身子,在这个人命令一般的话语里安分的如一个孩子。
“出去。”黑衣人看了看楼漠白,黑眸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洞,能把人的整个心魂全部吸进去。
“师兄,别这么凶。”裴逸的声音如暖暖的一道阳光,划破了黑衣人所制造的窒息阴暗,也让楼漠白整个清醒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谁!”
裴逸走了过来,温暖的手握住楼漠白的,“王爷,这是我的师兄,他可以救兰儿。”
楼漠白不禁愣了一下,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黑衣男人,如果说他是暗夜的话,那么喜好穿白的裴逸就是阳光了,两个这么极端的人能够成为师兄弟,收取他们的师傅倒是性格颇为古怪了些。
楼漠白看了看裴逸,裴逸的黑眸温暖如春的看着楼漠白,“裴逸,戏耍我很有意思,恩?”
裴逸轻声低笑,没有出声,只不过握着楼漠白的手又紧了一些,微微俯下头靠在楼漠白的耳边,“我不介意王爷你耍回来。”
楼漠白僵硬的扯扯嘴角,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么恶趣味的仙人么?眼神又不禁飘向了黑衣人,“他真的有把握治好兰儿么?”
裴逸勾唇轻笑,看向自己师兄的眼神充满着骄傲,“师兄号称毒圣,兰儿如果他还治不好,别人也没有办法了。”
毒……圣!用毒高手?!楼漠白看着黑衣人,如果不是他有呼吸,他还是个真的活人,她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一个完美到像真人的机器,他比兰儿还要没有感情,兰儿会笑了,而这个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笑吧。
“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是毒么?他快速的增长身体也是因为这毒?”
裴逸点点头,具体什么的也不想解释,解释起来很麻烦,“王爷,我们先出去吧。”裴逸轻声说着,牵着楼漠白往外边走,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走出屋外,竹笙就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楼漠白笑了笑,示意竹笙没有事情,眼神微微一扫,竟然没有发现上官绝的身影。
几人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之上,静静的等了有一段时间,裴逸的神情自他的师兄到来之后,淡然的很,屋子里面的兰儿不会有事情,这点裴逸确凿万分。
“裴侧君,你这位师兄好神秘啊……”竹笙撇了撇屋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裴逸笑笑,“师兄只是不喜欢和人多说话,他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推门而出,还是那副机械脸又机械表情,裴逸迎了上去,两人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裴逸走了回来,“王爷,师兄要多呆一段日子。”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身体如果只有他能治,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把兰儿治好为止!他自己愿意留下自然更好,也不用她废口舌了,不过太女那边该如何解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王爷放心,师兄不会给王爷造成任何的困扰。”
楼漠白点点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直射自己,微微抬眸迎去,竟然是那个机械脸的黑衣人,那对完美的双眸直视自己,楼漠白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被摆在解剖台上的实验青蛙,不管什么都被人一览无遗。
上官绝自离开之后似乎过了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刚一回来,凤眸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衣的机械美男,出乎楼漠白的所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官绝什么都没说,全身猛然迸发出了一股煞气,红色的衣袖陡然朝机械美男滑来!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楼漠白只来得及将裴逸和竹笙护在身后,以免上官绝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两人,而那红色的衣袖带着破空的力量直直的朝黑衣男挥去,黑衣男机械般面无表情的冰冷俊颜没有丝毫波澜,身形飘忽一闪,就躲过了上官绝的攻击。
楼漠白看在眼里,原来,又是一个武功高手么?
“绝,你做什么!”楼漠白看到上官绝又要出手攻击,不免高喊了一句,上官绝浑身的煞气微微降了一些,这才收手,然而凤眸里面冒出的怒火却是那样明显。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么?怎么上官绝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毒圣,真是好久不见了。”上官绝的红唇妩媚的向上一挑,妖媚的五官带着丝丝邪魅,配着一身红衣,媚煞众人。
面无表情的机械男扫了上官绝一眼,修长的身子稳稳的站在那,薄唇轻启,“阁主,别来无恙。”
其他三个人一听都是神色一怔,两个绝色男人互相对看,气氛很是古怪,而那两句乍听上去不知所云的话却透漏出来太多的信息。
“师兄认识上官侧君?”裴逸喃喃的低语着,纵使是裴逸,在这一刻也是颇为吃惊,竹笙只能睁大了一双大眼睛,互相打量着这两个人,嘴巴微微开合,始终都是何不拢的状态,楼漠白倒是神色最为镇定的那一个,只不过她的太阳穴已经突突的跳了好几下。
很好,很好,一个又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被揭开了,上官绝有可能是易念思的青梅竹马,兰儿是男子,这两个人竟然是旧识,还有那个让楼漠白最为在乎的称呼,阁主!
上官绝,一个嫁给楼国三皇女、身为侧君的男人,竟然混在江湖么?不然怎么会认识毒圣?这么说?,一他的背后也是暗藏着一股势力?而他这样呆在自己的身边,真的没有别的目的么?
一时间,纷乱的想法在楼漠白的脑子里不停的旋转,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脑海里面乱窜,一个又一个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事情不断穿插,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脑子在即将要爆棚的那个刹那,楼漠白站了起来,裴逸和竹笙都是惊讶的看着她,楼漠白的唇角缓缓上扬,这抹笑容里面蕴藏着刺骨的冰冷。
一双黑眸看着上官绝,看着他妖媚的五官,“上官绝,你不觉得有必要和本王解释一下?”
楼漠白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上官绝的脸色一变,楼漠白自称王爷,表示她已经愤怒到了一定程度,上官绝看了一眼黑衣人,闪身走到了楼漠白身边,“王爷……”
黑衣人的目光扫向了楼漠白,细细的在她的脸上转了几圈,“师尊的手法,果然还是赶不上的。”
楼漠白的瞳孔陡然一缩,他知道自己这张脸的秘密!
VIP 章二十六 红衣啊红衣
楼漠白伸出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这张脸,肌肤光滑细腻,如若说这张脸不是自己真的脸,这样的易容技术已经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了。
“漠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竹笙在一旁一脸的疑惑,什么师尊的手法?那个黑衣男人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楼漠白没有开口说话,裴逸却是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楼漠白的脸,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而上官绝在此刻的神色却愈发的阴沉,刚刚还压制下去的煞气又猛然爆发了出来。
黑衣男人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楼漠白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黑衣男人,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想要知道,然而现在并不是自己提问的好时候,这张脸还是要小心谨慎,被掩盖了十多年的真实容颜又该牵扯出多少的秘密?
“兰儿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救好?”楼漠白沉声问着,转移了一个话题,三位侧君都是下意识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也在这一刻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竹笙的脸微微有些发白了,裴逸则是更加深沉的模样,上官绝则是缓和了周身的煞气,又变的安静下来。
“九成。”黑衣男人淡淡开口,那双机械般的眼珠看着楼漠白,没有丝毫人类应该有的神情。
楼漠白听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九成,看来兰儿是彻底没有问题了,还好这个人即使感到,不然的话,裴逸都束手无策。
“多谢,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名字。”楼漠白对黑衣男人微微拱手,黑衣男人听到这里没有说话,略微把头转了过去,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师兄的名字叫轩辕空明。”裴逸走了过来,视线再度在楼漠白的脸上扫了一圈,这才开口解释。
“轩辕公子,这次情楼漠白谨记在心,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直言。”楼漠白对轩辕空明微微拱手,轩辕空明淡淡的回应,“师弟所托,与你无关。”
楼漠白被这句活着实噎了一下,有些尴尬,裴逸在一旁轻笑,“师兄就是这个样子,还请王爷不要在意。”
楼漠白点点头,看了看渐渐亮起的天色,楼漠白看了一眼上官绝,上官绝的黑眸始终盯着轩辕空明,就如天生的死对头一样,楼漠白的眼神微微沉了一下,走到了竹笙身边,轻轻将竹笙拽了过来。
“漠白?”竹笙见到楼漠白抱上自己的腰,不禁红了脸,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楼漠白第一次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亲密,竹笙虽然羞涩却也满心欢喜。
“王爷去哪儿!”上官绝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楼漠白抱着竹笙一双凤眸燃起了点点星火,竹笙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然而楼漠白却抱着他并不松手。
楼漠白冷冷一笑,平常那副淡笑温和的模样不见了,“你每次消失的时候,我可有问过你去哪儿?”
上官绝的凤眼猛然瞪大,嘴唇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一向强势的他,一向霸道的他,却在此刻词穷了。
楼漠白见到上官绝这幅样子,心中的火更加旺盛,什么也不再表示了,揽着竹笙的腰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了易宅的远处。
上官绝站在原地,有些呆呆的看着楼漠白消失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凤眸的深处发过了一抹复杂情绪,就犹如一团缠结在一起的绳线,解不开。
“上官侧君还是和王爷解释清楚比较好。”裴逸走过啦,站在上官绝的身边,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上官绝,要是照以往的他,又怎能让楼漠白就这样抱着竹笙离开?
“喊,你以为我不想说?”上官绝声音沉闷的说了一句,红袍一甩,气呼呼的坐了下去,一张妖媚的脸阴霾阵阵,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轩辕空明,上官绝的脸色就更加不好。
裴逸走了过来,坐在了两人中间,“师兄可和上官侧君有过什么过节?”
上官绝红唇一勾,一抹邪笑噙在嘴边,“这可都要问问你的好师兄了,你说是不是,毒圣?”
楼漠白带着竹笙一路轻功除了易宅,一路之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神情冷漠,竹笙也是乖巧极了,知道楼漠白的心情不好,也是不多发一言,一路上沉默无话。
两个人用了一会儿时间就回到了泉州太守府上,两人落地,楼漠白看了一眼太女的房间,太女似乎还没有起来,趁院落里没有人,楼漠白轻轻推开门,拉着竹笙进了屋子。
楼漠白的心情有点堵得慌,昨天知道的这些事情有些让她消化不过来,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她有太多的话要问轩辕空明,不过得要找一个时机,一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有上官绝的身份,所谓的阁主,他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太女……还有易念思……
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要一个接一个的解决,楼漠白有些烦躁,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掀开所有的冲动,她顾虑那么多做什么,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随后她压抑住了,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保护,有太多的人需要她的保护,她不能这么任性,不能这么自和,一所有的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现在她不也是一点一点摸索过来了?
刚进屋,两人就听到了院落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骚动,渐渐往这边移开,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透过窗户支开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竹笙走了过来,也偷偷的向外看去,见到了这个女人低声说道,“这是泉州的太守,萧彤。”
“白小姐,白小姐?”萧彤的声音喊的不大,而且虽然满脸着急但仍小心翼翼,楼漠白也是知晓,这萧彤知晓了太女的身份,不然也不会是这般姿态。
不多一会儿,太女的房门轻轻的打开,太女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一大早的什么事?”太女的声音透着浓厚的倦意,似乎是没睡醒的样子。
楼漠白和竹笙都是不出声,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
“白小姐,昨夜府里进了贼人,我是来看看,白小姐有无大碍。”
听到这话,楼漠白的嘴角微微勾起,竹笙也是抿着嘴角看了一眼楼漠白,这昨夜进来的贼人应该指的就是楼漠白了,楼漠白想着昨夜她破坏的那处好戏,那两个被她砍晕的人,想来应该是被人发现了。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通奸,啧啧,这太守可真是戴绿帽子都戴的高兴啊。
太女的眉头微微轻皱,下意识的往旁边的屋子看去,也是明白了这太守口中的贼人指的是谁,摆了摆手,“下去吧。”
萧彤看见太女安然无恙,也是心头一松,如果太女要是在她的地盘上出了什么意外,她的颈上人头可是不保了啊……
“你们做什么!站住!”院落外面响起了王洁的高喊声,又一股更为嘈杂的声音响起,太女还没有进门,就皱着眉停在那,一脸的不悦。
“我呸!你们什么人!这是本小姐的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通通给我让开,不然我让母亲把你们都赶出去!”
这一声高喊可谓是狂妄至极,太女听的是脸色一沉,萧彤则是完全变了深色,“白小姐,这、这是属下的大女儿,昨夜受了点惊吓,性格有些莽撞,还清白小姐不要生气……”萧彤一口一个白小姐叫着,想是太女下达了封口令,不然给萧彤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这么称呼太女的。
“王洁,让萧大小姐进来。”太女微微恢复了一下脸色,没有刚才那样低沉,萧彤却是看的胆战心惊,一直在心里骂自己那个女儿不成气候,真是快要气死她了!
院子外面的王洁听到太女的命令,不再挡萧大小姐的路,而在这边偷看的楼漠白也是看到了从院子外面气呼呼的走进来一个女人,看到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楼漠白忍不住低笑一声,惹的竹笙有些好奇的看她。
这女人不就是昨天自己砍晕的那个?她如此脸黑的神色想来也是要气炸了,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的丑事有没有被她母亲发现,当然如果这女人脑子够聪明,是会将这一切都推给她这个贼人的。
果然,事实的确如楼漠白所料,萧大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早上自己和苟合的男人被下人发现,萧大小姐立刻就转了个脑筋,说是贼人对她图谋不轨,正巧又碰上了那男人,两个人被贼人直接砍晕,发生了什么都是不知道。
想到昨天晚上萧大小姐就快要气炸了,自己今天早上被发现时候的狼狈模样,和母亲的男人偷情的事情险些暴露,这一旦暴露自己不得被母亲打个半死?
肚子里憋的是满满的火,昨天那贼人问的就是家里来的那批人住的的地方,想来一定还在这里,所以一大清早,被人发现直呼,萧大小姐就大张旗鼓的赶了来,只想将昨夜那个人千刀万剐!
“一大早就如此喧闹,成何体统!”萧彤看着自己大女儿走进来,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一句,萧大小姐脸色很是难看,被母亲也只有听着,只不过那双眼睛却在这所院子里不停的扫来扫去。
“萧大小姐这么早来这儿,是有何事?”太女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萧大小姐冷冷一笑,抬起头,看着太女的脸。
“何事?自然是要抓贼的!”
“还不闭嘴!”萧彤见大女儿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和太女说话,不禁立即喊了一声,这件事情萧彤真是有苦难言,太女下了死命令,身份的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知晓,如果别人知道她这个太守也是不用当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萧彤是急在心里,说不明白啊!
“母亲!做题那个贼人问的就是这个小白脸男人住的地方,现在一定还在这里!女儿昨夜被那个贼人砍晕在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这仇是一定要报的!我告诉你,我母亲这样礼遇你,是给你面子,合作一点,让本小姐搜一搜!”
太女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将萧大小姐这番话停在耳朵里,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动,只是那双温和的黑眸却越发的凌厉起来,萧彤一时间也组织不了女儿连珠炮一样的说话,等大女儿噼里啪啦的说完,萧彤垂着头,一点都不敢看太女的脸,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算是懂了,回去一定要把女儿这张嘴打烂!
楼漠白在屋子里面也是将这番话听的清楚,小白脸,这女人还真是敢说,说当今太女是小白脸,这萧大小姐是第一人了。
“漠白,昨夜你砍晕她了?”竹笙小声问着,大眼睛里都是笑意,楼漠白点点头,“是啊,不只是砍晕她,还砍晕了一个和她偷情的男人。估计她现在是气急攻心了。”楼漠白的黑眸看着萧大小姐,有着一抹幸灾乐祸,这女人可以再弱智一点。
“好,既然萧大小姐要搜,那就搜吧。”太女沉默了一会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萧大小姐满意的笑笑,而她的母亲确实一副要哭的脸。
“别胡闹!这是母亲的客人,回去!”萧彤吼了一句,搜?搜太女的院落,这不是找死么?
“母亲,你怕她做什么!你的朋友怎么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啊!”萧大小姐一直都不太赞成母亲这样的姿态,在一个身份来历都一般的人面前,至于这么卑躬屈膝的?她母亲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想气死我么,给我滚回去!”萧彤是彻底的怒了,真的很想把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活活掐死,萧大小姐可能第一次看到如此暴跳如雷的母亲,也是懵了。
“搜,一定要搜。”太女的黑眸看向萧彤,萧彤的身子微微一颤,当下就觉得完了,萧家算是彻底毁在这败家女儿的手里了。
“搜吧,搜……”太女都下了指示,她哪敢有不从的道理,萧彤摆摆手,萧大小姐一见立刻带着人冲进了太女的房间。
楼漠白看到事情这样发展,知道这间屋子也是要搜的,呵呵,也正好,大家就打个照面吧。
太女的这个院落不是很大,就两间相邻的屋子,萧大小姐搜完这一间之后,自然是要往相邻的那间屋子去,太女看了看那间房间,眼神闪了闪,没多说什么。
萧大小姐走到竹笙的房前,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的强势,反倒是人模狗样的敲了敲门,“竹公子,在下唐突,昨夜府里来了贼人,可能藏匿在此处,竹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萧大小姐的那副模样十个人就看的出来她对竹笙的心思,太女的神色又是沉了下来,萧彤则是彻底不知声了,任凭这个女儿自生自灭,她今天所做的事情够她死上一百回了。
屋里传出了脚步声,站在门口的萧大小姐有些紧张,门被缓缓拉开,萧大小姐一脸的笑容在见到开门人时彻底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是猛然迸发的高喊,“大胆贼人!你竟然敢冒犯竹公子!”
楼漠白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冷眼看着门口的这位萧大小姐,缓缓的走了出来,萧彤一见也不免惊了一下,看向了太女一边,我的天啊,殿下男人的房间里走出来个女人?
楼漠白缓缓看了一下满脸怒火的萧大小姐,嘴角的那抹笑带着深深的鄙夷,“怎么,还嫌自己不够滑稽?要不要我再砍你一下?”楼漠白微微伸出手,轻轻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萧大小姐猛然脸色一白,有些踉跄的后退几步。
“好几个贼人,天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竹公子!来人,给我抓!”萧大小姐高喊一声,似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显得更有底气,然而萧彤在此,萧家的下人也是不敢妄动,萧彤看着太女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禁觉得这其中有些怪异。
“白小姐,这位是?萧彤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太女看了看楼漠白,缓缓的吐出一句,“这是我三妹。”
萧彤的身子冷不丁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冷汗直流,三、三、三皇女殿下,我的天?三皇女殿下竟然也来了?!
这么说……这么说……竹公子是三殿下的男人,不是殿下的!女儿口中所说的贼人也是三殿下?!萧彤额头上一个劲儿的冒汗,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快要湿透了。
“你三妹?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她这幅模样和你是姐妹,谁信!这贼人的父母也不知是何等的难看,竟然生出这样一个怪胎来!”
楼漠白听的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脸,随便她怎么说,倒是太女神色整个阴沉了下来,有发飙的趋势,你说楼漠白就好,还要带上父母,说父母难看,岂不是说当今的女皇难看?
“把她给我拉下去,关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让她出来!”萧彤忍无可忍的吼出了一句,萧大小姐一愣,还没有明白自己母亲为何这样,她就已经被拖下去了。
“白小姐,白三小姐,请不要往心里去,我这个女儿不成气候,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萧彤一脸陪着笑,只希望这两个主子能网开一面,不要一怒之下将萧家杀绝了。
“三妹突然造访,也是有些突然,还要请萧大人多多包涵。”太女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萧彤的身子又是一颤,“不敢、不敢!”
“萧大人,劳烦你要为我准备一个院落了。”楼漠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萧彤立刻点头哈腰的称是,太女一听,转头问道,“怎么,其他的人都找到了?”
楼漠白点点头,“是啊,都平安无事,很是欣慰,大姐还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太女点头,“三妹但说无妨。”
楼漠白看了看萧彤,萧彤立刻躬身行礼,“两位小姐谈事,院子会马上准备好,在下先行退下。”萧彤立刻快速的走了出去,脚下的步子跟要逃命一样,很快就没了踪影。
“经过了遇刺的事情,我看大姐这周围的防备也是加强不少,大姐自然也是不介意三妹我找几个高手随身了?”
太女略微沉思了一下,“多找几个人也是可以,不过还要调查清楚身世为好。毕竟我们的身份不比普通人。”
楼漠白点点头,“这一点大姐放心,漠白心里有数。”
“对了三妹,你的那位好友易念思怎么样了?”太女似乎是随意想到的,问了一句。
“念思很好,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府上,我替念思多谢大姐记挂了。”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太女笑笑,“好了三妹,一大早我就被吵醒,现在先回去休息了。”太女摆摆手,推门进屋,楼漠白却是站在原地,嘴角上扬看来她这个至交易念思,是让太女赏识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太女记挂在心上啊。
萧彤的动作也是够快,很快就为楼漠白腾出了一个院落,这一行为也是让太守府上有些惊讶,太守竟然为了那个白小姐的三妹腾出一个院落,这未免有些夸张吧,这白家小姐究竟是些什么人啊,这谱摆的未免太大了点。
为楼漠白准备的院落倒是离太女的院落有些远,将竹笙带了过来安置好,楼漠白就出了太守府,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要去讲傅原领回来。
走到了上次和傅原见面的客栈,楼漠白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两人上次相见的房间,楼漠白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傅原。
“属下傅原,参见主子!”见到楼漠白来了,傅原脸上划过一抹喜色,当下单膝跪了下来,这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起来吧,你起的倒是很早。”楼漠白坐了下来,看着傅原一身整济的模样有些怀疑,她该不会是昨晚一直都没睡吧?
“主子说要来,属下就一直等主子来。”傅原回答着,楼漠白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派出去的两个骑兵也让她们回来吧,我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傅原说了声是,立刻走到床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一拉,一个东西就自她手中跃出,射到了天空之上。
“主子,一切都已妥当。”傅原恭敬的又跪了下来,任何问题都是回答的铿锵有力、一丝不苟,一张脸除了顺从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跟我走吧。”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身形自创口跃出,傅原一见立刻也是跟着跃了出去,两道黑影自客栈的二楼掠入空中,迅速消失了身影。
楼漠白一路轻功往易宅行去,只要一想到上官绝住在易念思的府上,她的心里就是一个不痛快,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几分,当一路狂奔的楼漠白到达易宅自己所在的院落时候,着实被眼前这一幕光景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一方小庭院之内的石桌周围,坐着几个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清粥小菜,裴逸又上官绝坐在那,而易念思则是坐在那一身红衣的旁边,说说笑笑的样子,那双柔美的眼睛如此专注的盯着上官绝,那样的爱恋。
“这些菜可是泉州有名的小吃,尝尝看。”
“多谢易小姐了,果然不错。”裴逸的五官泛起了一丝淡笑,楼漠白的心底一沉,裴逸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亲近了?
“上官公子,你多吃一点,这几日你可是瘦了不少。”易念思夹了一些菜递进了上官绝的碗里,上官绝背对着楼漠白,楼漠白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她心头的那把火似乎是有些压不住了。
跟在身后到达的傅原见到不远处的这一幕,只是眉头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楼漠白突然出声,正在吃饭的几个人都是一怔,易念思见到楼漠白,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白墨,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楼漠白缓缓走近,裴逸见到楼漠白颇为开心的站了起来,想要拉她一起过来坐下,然而楼漠白身形一晃,躲过了裴逸的手,让裴逸愣了一下。
“王爷……?”裴逸看着直接越过自己的楼漠白,喃喃的低唤了一声,楼漠白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径直的往兰儿的房间走去,而那袭红衣则是连看都是省的看了。
傅原见此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楼漠白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神色有些不佳,看着床榻上躺着安睡的兰儿,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坐在桌旁的轩辕空明。
“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吃?”
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楼漠白也懒的再问,走到了兰儿的床边,“我要带他离开,可以么?”
轩辕空明点了点头,“可以。”
楼漠白轻轻撩开兰儿身上的被子,此刻的兰儿闭目安睡,自那次吐血之后就没有醒过来,只不过脸色不再是苍白,嘴唇似乎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轻轻的抱起兰儿,兰儿的身形虽然已经抽长,不过全身的重量似乎没有增加多少,楼漠白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小心翼翼的将兰儿抱在怀里,楼漠白往外走去,经过轩辕空明的时候停下了步子。
“你,可以一起来么?”
轩辕空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了身子,无声的跟在楼漠白身后,楼漠白见此微微垂下了眼帘,“谢谢你。”
轩辕空明的五官微微一动,没有说话,两个人走出了屋子,楼漠白抱着兰儿走出屋子的时候,刚才还坐在一起吃饭的三个人都已经站了起来,裴逸若有所思,上官绝则是一脸怒火,而易念思则是惊讶不已。
“白墨,你这是去哪儿?”
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易念思,自从上官绝横在他们中间,她对于这个朋友是喜欢不起来了,或许以前两人琴箫和鸣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吧。
“回去,我要和大姐汇合。”
易念思一听不禁有些焦急,看了看上官绝,“这么急么?为何不多呆几天,我也好……”
“不了,我先走了。裴逸,走吧。”楼漠白淡淡的说了一句,抱着兰儿往外面走去,直接完全无视那抹暗红。
易念思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不明,一双眼睛看着上官绝,闪着不知名的光彩,而上官绝此刻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他爱的女人竟然完全无视他,她要走了,难道不带着自己一起吗?
暗红的身影如风般猛然向前掠去,顷刻间就挡在了楼漠白的面前,一张带着怒火的妖媚五官映在楼漠白的眼中,楼漠白神情冷漠,“王爷走,不带着臣妾一起么?”上官绝低声说着,凤眼冒着火光,很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教训一顿,她怎么能对他这样冷淡!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如果你喜欢这里,也可以留下。”
上官绝的眼睛狠狠的眯了起来,暗红的身子如火焰一般,在此刻熊熊燃烧,空气都有些扭曲,仿佛被这无形的温度炙烤的变形了。
“王爷在怀疑臣妾什么?”
楼漠白的黑眸平静的看着上官绝,“你又瞒了我什么?”
上官绝的嘴唇微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楼漠白见此身子一晃,越过了上官绝,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走了有好长一段路,只听到后面传来易念思的高喊,“上官公子!”
楼漠白的身子微微一停顿,继而脚下的步子再度迈开,裴逸跟在身边,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楼漠白,“王爷,上官侧君也是有苦衷的,不如……”
“闭嘴!”楼漠白冷声怒喝,裴逸一颤,当即不再说话,轩辕空明扫了楼漠白一眼,几个人一路无话的到达了太守府上,一路之上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知道这些个男人都是楼漠白的夫,更是有人大呼是不是老天瞎了眼。
几个人都是在楼漠白的院子里安置了下来,太女只是派人过来问候了一声,小叶也是被送了回来,见到楼漠白很是开心,在萧彤刻意强调之下,也没有人敢前来打扰楼漠白,这个院子还算是清净,自从楼漠白从易宅回来之后,就微微有些变了,变的不爱说话,变的不爱笑了,竹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裴逸上官绝去了哪里,裴逸也只是摇头叹息。
楼漠白坐在兰儿的床边,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此刻在床上安睡的绝美之人,心里微微荡漾起一抹苦涩,兰儿究竟什么时候能醒,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这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许就没有这么难过了吧。
楼漠白自早上开始,在兰儿的床边坐了一整天了,没有人进来打扰,除了偶尔神出鬼没的轩辕空明。
“吱嘎”房门被人推开,楼漠白的眼神扫去,看到轩辕空明走了进来,那张机械脸仍旧是千篇一律的没有表情,楼漠白看着他坐在了桌边,拿出了很多的瓶瓶罐罐,就和裴逸一般,只不过楼漠白知道,他手里的瓶翔筐罐装的可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关于自己的这张脸,她是该问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会有人打扰,兰儿则是安睡不醒,也走到时候了。
“轩辕公子,我有些疑问可否能为我解惑。”
轩辕空明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没有看楼漠白一眼,楼漠白见此只有硬着头皮问了下去。
“我这张脸,是被人易容了,是你师尊为我易容的,对不对?”楼漠白的心跳忽然急促了起来,轩辕空明沉默了一会儿,蹦出了一个字,“对。”
呼吸一下子就紧了,楼漠白甚至都觉得脸上的皮层有一瞬间的松动,屏气凝神,继续开口问道,“那么,你师尊为我易容的时候,你在不在一旁?”
轩辕空明拿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楼漠白清楚的看到一只乌黑的蜈蚣从里面探出了脑袋,“在。”又是一个字。
“那么……当时有谁在我身边?”楼漠白的手微微的握紧,她需要这个答案,到底是谁要给她易容,是女皇还是……父君!
“一个男人。”轩辕空明说完,将蜈蚣从瓶子里面揪了出来,蜈蚣扭动着身子毫不客气的咬了轩辕空明一口,一个清晰的血口子出现,里面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楼漠白的黑眸一沉,一个男人……是父君么,如果真的是父君……这张面皮下面隐藏的又是什么样的秘密,一个让女皇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轩辕公子,你可看到我的脸……是什么样子?”
轩辕空明将蜈蚣又重新塞回到了瓶子里,打开了另一个瓶子的瓶盖,一个蝎子被他挖了出来,同样的,蝎子的倒钩毫不留情的刺入了轩辕空明的手背,楼漠白看着眼前的一幕,光是看着都有些感觉到疼了,然而轩辕空明依然是面无表情,另一只手狠狠用力,就硬生生的将蝎子从手背上拔了下来,而蝎子死死勾住的尾巴则是拖下了一块皮。
“看到了,忘了。”轩辕空明的手背血流如注,然而他确实丝毫没有感觉般,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仿佛流的不是血,仿佛那个伤是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自己。
楼漠白顿了顿,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就算轩辕空明还记得,那么这张脸也造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时候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和现在是一个样子?罢了罢了,这些回答也已经够了。
楼漠白不再追问,看着轩辕空明手背上的伤口,血还在流着,但是他仍然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楼漠白有些看不下去,禁不住走了过去,拿出了一块手帕,抓过轩辕空明的手,“你的手受伤了,你都不痛么?”
轩辕空明一怔,眼睛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楼漠白在此刻已经勉强包扎好了伤口,起身,“我去叫裴逸过来看看。”
轩辕空明坐在那里,楼漠白已经走了出去,那双冰冷毫无感情的双眼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个包成圈的手帕,轩辕空明将手帕一扯,狰狞的伤口跃入眼帘,嘴唇缓缓向上勾起,轩辕空明喃喃低语,“又有伤口了……”
这个时候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裴逸一脸心急的冲了进来,当看到轩辕空明看着自己手背发呆的时候,裴逸彻底变了脸色。
“师兄,都说了多少次了,摆弄这些虫子要小心一点!”裴逸拿过轩辕空明的手一看,那上面的伤口还在流血,不禁神色更是一冷,转身冲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些瓶子又走了进来。
轩辕空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师弟为自己上药,小心的包扎伤口,过程中是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伤口的位置,似乎回不过神来。
血总算是止住了,裴逸也勉强松了一口气,黑眸忧心的看着轩辕空明,悠悠的叹了一声,“师兄,那个病还是没治好么?”
轩辕空明的眼珠转了转,转到了裴逸身上,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裴逸看着轩辕空明,垂下了眼帘,“就连师父一都是治不好么?”
轩辕空明手上的动作一停,摇摇头,“无妨,习惯了。”
裴逸还是想说着什么,但是最终压了下去,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子,轩辕空明忽然开口,“前段日子,我和师尊去了裴国,他……快不行了。”
裴逸的身子轻轻一颤,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轩辕空明微微抬眼,“他想见你。”
裴逸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手也是微微的蜷缩起来,黑眸里闪过深深的痛苦,那个让他唯一信任的人,那个狠狠背叛他、伤害他、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在弥留的时候想见自己,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啊……
“要去么?”轩辕空明问了一句,裴逸呵呵一笑,“不,我没有见他的理由,也不想见他。”
轩辕空明点点头,“好。”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拿起了其中一个瓶子往床上的兰儿走去,开始进行他的医治工作。
裴逸看了看床上的兰儿,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不禁感慨的叹道,“师兄,他和你很像……”
轩辕空明的动作一顿,继而又继续,只走过了半响,“和我很像?他也死过一回么?”
VIP 章二十七 温暖爱意
裴逸的唇角微微一勾,有些后悔提到这样的话题之上,没有答话,轩辕空明也是沉默着为兰儿进行医治的工作,处理了好一会儿,轩辕空明起身,回到了桌边,坐下之后,毫无感情的黑眸看着对面的裴逸。
“师弟,她对你好么?”
裴逸起初没有明白轩辕空明问的是什么,看着轩辕空明摆弄他那些瓶子,裴逸才慢慢想了过来,轻浅一笑,“王爷她对我很好。”
轩辕空明点点头,似乎是放心了,“师尊他老人家身体怎样了?还是像我离开时那样健朗么?”
轩辕空明顿了一顿,把瓶子都拢到了一起,“恩,那是个老不死的怪物。”
裴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自己和师兄、师父生活的那五年时光里,师父的容颜似乎根本就没有改变过,师兄和他熟悉了之后,也是暗地里经常骂师尊是一个老怪物。
“师尊还健朗就好。”裴逸悠悠一叹,着实有些想念那段被他珍藏起来的逍遥日子,那个山谷,一个沉默不语的师兄,一个活泼古怪的老头,一段放肆逍遥的时光,何时他才能够再回去,终其一生都是回不去了吧。
“师弟,她的脸……”轩辕空明想说什么,却见裴逸摇摇头,“师兄,王爷有自己的秘密,等她愿意和我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轩辕空明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师兄这一次停留多久?治好他就走么?”
轩辕空明将自己手里的瓶子放回到宽大的衣袖里面,摇了摇头,“和师弟呆一段时间。”裴逸一听着实高兴很多,师兄从来都是习惯一个人,虽然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排斥,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在一起,师兄竟然说要呆一段时间,裴逸的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吧。
裴逸却是不知道,轩辕空明也是眷恋着这一种淡淡的温馨,和师弟呆在一起是他的本意,因为很多年没有见到裴逸,有些想念,况且那个精灵古怪的师尊早就抛下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上官绝没有回来,没有马上跟在楼漠白的身后追到太守府,裴逸又竹笙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此刻的神情,谁都知道她正火大,正在气头上。
“漠白,你多少吃一点吧……”晚饭正在进行时,几个人都是坐在院子里面的石桌之上,饭菜自然是有人给送来,也是精美绝伦,想来这泉州太守也知道自己的府上供着两位大神,丝毫不敢怠慢,这饭菜是每天繁花多样,都不带有重的,然而再美味的菜肴在现在的楼漠白眼中,也是毫无兴趣。
竹笙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夹了一些菜到了楼漠白碗里,楼漠白一声不吭,端起碗吃起了米饭,菜倒是一口不夹,竹笙见了连忙又夹了几筷子,生怕楼漠白光吃白饭噎着了。
轩辕空明也是赫然在列,再神秘的人也是要吃饭的,饭桌上摆着菜色精美、香味扑鼻的饭菜,轩辕空明的筷子却只夹一些颜色吐出的东西,什么鲜红的辣椒,绿油油的青菜,凡是颜色吐出的通通都到了碗里,竹笙见了不免有些吃惊。
“轩辕公子,你吃点像样的菜啊……?”
裴逸笑笑,“竹侧君,师兄的喜好比较特殊。”
竹笙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看轩辕空明的碗,那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大多都是些配料什么的,但是轩辕空明却一副好不嫌弃的模样,一样一样都吃进了肚子。
楼漠白端着一碗饭吃了半天,裴逸悠悠的看了一眼,“王爷,生气时切忌暴饮暴食,不然身体可是要坏的。”
竹笙一听立刻有些急了,“漠白,那你还是少吃点吧。”
楼漠白看了看裴逸,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一碗吃到一半的白米饭,一副没有夹过任何菜肴的筷子静静的摆在那,楼漠白闪身进了兰儿的房间,现在她只喜欢对着床上那个睡美男,不愿意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竹笙很是忧心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自从上次楼漠白抱着兰儿回来以后,她就变了,整个人似乎被一层阴云笼罩着,竹笙知道楼漠白这样是因为上官绝,上官绝一天都没有出现,到了现在也是没有动静,竹笙咬咬嘴唇,“上官侧君也该回来了……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
裴逸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楼漠白没有食欲,他们两个又怎么会有食欲,裴逸细细想着那日见到楼漠白的场景,她故意避开自己谈过去的手,还有一眼都没有看上官绝一眼,想着想着,裴逸竟然唇角缓缓向上扬。
“裴侧君,你笑什么?”竹笙见了,大眼睛不免看了裴逸好几眼,现在这个时候楼漠白的脸臭的都可以了,他还能笑的出来?
轩辕空明则是一副世外人的样子,继续吃着自己碗里那些色彩感冲击很强的东西,裴逸起身往兰儿的房里行去,竹笙看着他的背影仍然是有些纳闷,“轩辕公子,你知道裴侧君为什么要笑么?”
轩辕空明脸头都没抬,根本无视竹笙的问题,竹笙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不再发问,虽然他现在也是丝毫没有胃口,不过他没有忘记楼漠白的约定,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吃饭,如果违反……他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裴逸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了楼漠白坐在兰儿的窗前,久久的凝望着,裴逸轻轻换了一声,“王爷。”
楼漠白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回答,视线也是没有转过来,视线仍然是专注的看着床上的兰儿,似乎什么都不能将她的视线牵引开,除了这床上沉睡的美人。
“王爷不管看多久,兰儿现在也不会醒。”裴逸坐在桌前,仍旧是一袭白衣,嘴角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黑眸看着楼漠白,有着一抹无奈。
“那我就看到他醒过来。”楼漠白低低开口,黑眸扫了裴逸一眼,再度转回了头,不再看他。
“王爷可是在生气?”裴逸继续好脾气的坐在那,对于楼漠白的冷漠视若无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很是气定神闲。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楼漠白起身,干脆坐到了裴逸对面,看着对面这个一向清冷、高雅如仙人的侧君,裴逸啊,在易念思的面前也是这样笑的裴逸。
裴逸的眼底划过一抹宠溺,起身走到了楼漠白身边,双臂一张,就将眼前这个明显闹别扭的小人儿揽进了自己怀里。
“做什么?”楼漠白微微推了一下,裴逸却是没有松手,微微弯低了身子嘴唇凑到了楼漠白的耳垂边,呼吸的热气都喷洒进了楼漠白的耳朵里,惹得楼漠白身体轻轻一颤。
“王爷可是在气我对易小姐过于亲近么?”
楼漠白的脸忽然一红,似乎是什么心神被人戳中,坐在那里任由裴逸搂着自己,任由他光洁的脸颊紧靠在自己的颊边,闷声不吭。
“易小姐是王爷的至交,身为王爷的侧君我自然是要表现出友好的一面,如果说王爷不喜欢这样,下次我避而不见就好。”
裴逸又轻又软的声音传进了耳边,似是最温柔的诱哄,哄的楼漠白心头的那股烦躁悄悄的退了下去,脑子也开始冷静了下来,是啊,裴逸只是因为自己才对易念思表现出来友善,并没有什么不当举动,如果自己不将易念思视为朋友,裴逸根本就不会理吧。
想通了这一点楼漠白的心情微微好了些,裴逸见到楼漠白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不禁感到宽慰不少,继续哄道,“至于上官侧君,当然也是心中只有王爷,王爷又何必多想?”
楼漠白扯扯自己的嘴角,裴逸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上官绝和易念思的关系可能比自己还要亲上许多,也许在十几年前,上官绝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易念思,再加上上官绝隐瞒的身份,和那她根本就不想去想的目的和动机,一切的一切,让那抹已经深入骨髓的红色变的越发难受起来,只要想想,心里就是一个劲儿的疼。
上官绝,上官绝,你到底瞒了什么,你在我身边为的是什么,真的是爱这么简单么,我可以这么相信吗……
裴逸轻轻的在楼漠白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晚上让小叶去弄一些菊花茶吧,王爷的脑子可以清醒一些。”说完,裴逸直起身子,缓缓的走了出去,楼漠白一个人坐在那里,除了苦笑,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夜凉如水,竹笙、裴逸也都歇下了,太守府上又是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笼,在一片夜色之中显得朦胧而又遥远,轩辕空明不知道去了哪儿,总之是没了踪影,楼漠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刚一闭眼,那抹红衣和易念思站在一起的画面就闪现了出来,楼漠白猛然坐起身,坐在床边狠狠的吸了几口气。
那个画面已入脑海,成为了梦魇。
是她自己不够宽容么,还是说她的心太小气了,还是说她的占有欲在作祟?楼漠白皱着眉头,拿起自己的外衣慌乱的披在了身上,推开门,屋外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将现在时常发热的脑袋悄悄冷却。
他,还是没有回来。楼漠白看向上官绝的屋子,那里面是黑暗一片,一点都没有回来的迹象,如果那个妖孽回来了,是第一时间要找上自己吧……如果你喜欢这里,自然也可以留下。想到自己说过的话,楼漠白就窜起拳头,这是句气话,他难道听不出来么?
一向缠着自己,恨不得贴上自己身体的上官绝,真的会留下,亦或者说……离开自己么?
想到这里楼漠白的心突然痛了起来,仿佛是有人拿着细针,拼了命的往心脏上扎,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疼,手禁不住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楼漠白的嘴角苦涩上扬,情啊,真的是伤人啊。
楼漠白缓步走了出去,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面,猛然回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石凳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一个一身漆黑和这个夜色完美融合起来的人。
月光斜斜的洒了下来,楼漠白压抑住了自己狂乱的心跳,看着这个机械脸,不禁猛呼出了一口气,“轩辕公子,如果你在,出点声好么?”
轩辕空明深如潭水的黑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楼漠白,没有吭声,而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五官在这样的夜色之中显得更为僵硬,楼漠白也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看着夜色之下的这片天空。
“你也睡不着么?可真是难得。”楼漠白随意问了一句,也是不奢望轩辕空明能够开口,果然,身旁仍旧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来轩辕公子也是如此嘛。”楼漠白说完,自己轻声的笑了出来,她知道轩辕空明不会懂这句话的意思,他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懂呢?
“你说这世间的情为何要伤人呢?给人快乐幸福的一面不就行了,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可以很幸福,也可以这么痛苦?”楼漠白揪着自己胸口前的衣服,双眼无意识的望向远方,似是在喃喃低语,她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人在听了,她只是想发泄一下,再不发泄的话她会爆掉的。
“我的这张脸不是自己的,母亲对我是爱是恨搞不清楚,我的大姐对我有什么心思又不得而知,我喜欢的男人突然蹦出了青梅竹马,而且是我的至交,这事情怎么都这么狗血,怎么都这么该死的凑巧?”楼漠白低声说着,絮絮叨叨了起来,她和轩辕空明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们根本就是陌生的两个人,然而就是在轩辕空明身旁,楼漠白毫无顾忌的倾诉,毫无顾忌的说出压在心底的话,宣泄着,痛快着。
轩辕空明坐在一旁,就是一个最完美的机器,不吭声,表情都是文思未动,仿佛楼漠白所说的话都没有进到他的耳朵里。
楼漠白说了很多很多,包括她潜藏在心底的东西,包括她不来自这个世界,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着说着,一股困意徐徐袭上了她的脑袋,身子轻轻的晃了几下,碰到了轩辕空明,轩辕空明仍然如老僧坐定一般,稳如泰山。
楼漠白勉强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只觉得非常困倦,这段日子其实她很累,一直的心力交瘁,再加上这几日频繁的情绪波动,真的是有些撑不住了。
身子微微一晃,往身旁一侧,就靠在了轩辕空明的肩膀之上,轩辕空明在这个时候缓缓转过头,墨黑的发轻轻的扫过楼漠白的脸颊,滑到了她的脖颈里,漆黑的眼珠在她的脸上转了几下,轩辕空明又转回了头,视线放在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道暗风猛然刮起,轩辕空明的身子维持原姿态轻轻的往旁边一挪,楼漠白的很子就缓缓的往地上倒去,这个时候一袭红色衣袍飞身卷来,将楼漠白的身子一个轻柔的拉扯,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上官绝抱着楼漠白,一双凤眸戒备的看了轩辕空明好几眼,轩辕空明还是那副姿态,上官绝轻轻哼了一声,也不多说,抱着楼漠白就闪进了自己的屋子。
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已经安睡,只有庭院里石凳上那个如石化般的身影,久久在那,分毫不曾移动。
楼漠白睡的很沉,上官绝抱着她走进了房间,将她放在了床铺之上她都是没有醒来,妖媚的男人站在床边,看着楼漠白眼睛下面浅浅的黑色阴影,一抹心疼跃然脸上,修长的指间缓缓滑过楼漠白的脸庞,眷恋不已。
“王爷,为什么不相信臣妾呢……”上官绝缓缓的压低了身子,伏在了楼漠白的上方,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由上到下的细细看着。身体轻轻的躺在一侧,手臂一勾,楼漠白的身子就躺进了上官绝的怀中,上官绝一手轻轻一个拉扯,自己身上的外衣就退了出去,缓缓飘在了地上,再一扯床幔,两人就被笼罩在了一方小天地之中。
楼漠白的身子往上官绝的怀里蹭了蹭,小脸也是摩挲了几下,“绝……”梦呓的时候喊出的名字,让这个环抱着她的男人彻底热了心,暖了眼。
将这个身体密实的搂在自己的怀里,上官绝轻啄着楼漠白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散在她的耳边,“王爷,不要再接近易念思了,好不好……”
楼漠白没有回应,沉沉睡着,上官绝又亲了几下小巧的耳垂,也是悠悠叹了一句,抱着怀中的楼漠白也是睡去。
楼漠白睁开眼的时候,似乎有一种错觉,自己又回到了和裴逸一起度过的那个小村庄,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身旁躺着的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抱着自己,楼漠白的脑子昏昏沉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裴逸,起来了。”
瞬间,她的意识就清醒了,因为放在腰间的手猛然一个锁紧,将她的身子狠狠向后拉扯,一声闷哼,楼漠白只觉得身子撞上了一副坚实温暖的墙壁,当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坏境时候,楼漠白只看见一双纤细的手沿着她的腰缓缓晚上,往衣服里面探去。
“王爷刚才喊的是谁?”上官绝妖媚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楼漠白一个机灵,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一朵,然而一只手狠狠的扶着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这个温暖的怀里,令另一只手则是非常熟练的寻到那方柔软,狠狠的抚摸了上去。
“怎么,知道回来了?”楼漠白感受着自胸前传来的感觉,声音冰冷的扬起,上官绝的动作微微停顿,就将楼漠白的身子缓缓的扳了过来,两个人的四目相对,对方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王爷是在怀疑臣妾。”上官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手放在楼漠白的腰后面,狠狠往前一扣,两人的身子就紧密的贴在一起,身子亲密的贴在一起,两人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
“王爷想知道什么,臣妾都会告诉王爷。”上官绝妖娆的凤眼看着楼漠白,那里面是坦荡荡的一片清澈,楼漠白只觉得喉咙发紧,“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上官绝点点头,一脸的认真,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易念思是你的青梅竹马么?”这是哽在胸口最大的结,如果他只回答一个问题,她要问的就是这个。
上官绝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唇轻吻了一下楼漠白的鼻尖,“不是。”
不是。这个回答重重的敲进了楼漠白的心底,一种久违的喜悦悄悄的冒出头来,“你确定么,她真的不是?”
“是,臣妾非常肯定,她不是。”上官绝的眼里是深深的宠溺,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巨大的满足。
“她为什么会看到你胸口的痣?”楼漠白的手指轻轻地挑开上官绝的里衣,一片嫩白的胸膛就露了出来,在胸肌的下方,一颗小黑痣点在那里,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压了上去,上官绝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那日清洗身体,她闯了进来。”
楼漠白沉默不作声,易念思是故意的?故意在上官绝洗澡的时候闯进去,她想要看的就是这颗痣?
“王爷放心,她只看到了这颗痣,其余的则是一点都没有看到。”上官绝的手在楼漠白的腰际缓慢的摸索着,带着浓浓的温情。
“你和轩辕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上官绝的凤眼里划过一抹疑惑,楼漠白瞪了他一眼,“毒圣,毒圣的名字叫轩辕空明,是裴逸的师兄。”
上官绝冷冷一笑,眼中划过一抹杀意,“江湖上的事情了,他总是坏我的好事。”
“江湖上的事?哦?本王的侧君居然是江湖中的人物,是在是久仰啊。”楼漠白怪笑了一声,口气不阴不阳,上官绝无奈的笑笑,把她往怀里搂的紧了些。
“我在嫁入王府以前就是混在江湖上的人,王爷不也知道么,难道现在竟然在意起这个了?”
楼漠白陡然没了声音,心里是一片吃惊,在嫁入王府里就是混在江湖的人,这么说来……身子的原主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上官绝的身份,也是因此才封锁了他的背景,不让人查出来么,或者说,上官绝在替身子原主人办事?
“你……在江湖上的势力发展的如何了?”楼漠白小心的开口问着,上官绝轻声笑了起来,“没有发展的如何,但是足以能帮到你。”
楼漠白猛然抬起头,黑眸盯着上官绝,“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上官绝眼中的那抹宠溺更深,仿佛楼漠白是他的所有,“王爷想做什么,臣妾就帮着王爷做什么。”
楼漠白缓缓的垂下了头,心里五味交杂,这个男人到底爱楼漠白到了什么程度,从最初见到身子原主人的时候就在爱么,这么热烈的爱着,他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原先的那个楼漠白,又该是怎样的想法,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现在的自己?
“王爷,怎么了?”上官绝贴着楼漠白的身子,轻轻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沉默了半响,闷闷的开口,“你喜欢原先的我吗?”
上官绝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就笑了,“王爷还分原先和现在么?”
楼漠白不出声,上官绝见此不禁又笑了出来,“臣妾还记得王爷当初把我娶进门的时候说过的话,王爷告诉臣妾,娶你,只是因为你能救竹笙。王爷当初没有花轿,没有聘礼,只是让臣妾穿着一袭红衣就从王府的侧门进门了。”
楼漠白静静听着,听着上官绝和这个身子过去的记忆,上官绝说到这里的时候楼漠白不由得伸出双臂拥住了他,上官绝唇角勾起,继续回忆。
“自那以后,臣妾就喜欢上了红色,臣妾知道王爷心里只有竹侧君一人,自从娶进门之后,王爷从来不看臣妾一眼,臣妾等,一直在等……我相信会等到王爷看见臣妾的那天,但是臣妾渐渐快要等不下去了。”
“王爷还是一样的阴沉,性格也是越来越暴躁,臣妾知道王爷的痛苦,想尽办法想要让王爷的心中有臣妾,希望能让王爷好过一点,甚至不惜用了过激的手段。”
楼漠白想到了自己穿越到此的第一天,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妖媚的妖精上官绝,也是他威逼利诱自己,让自己答应了那个可笑的条件。
“那一天,臣妾发现王爷变了,如果王爷执意要分一个以前,一个现在,臣妾爱的是现在的王爷。”上官绝的凤眼充满爱怜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把这个男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只觉得心中的浪潮似排山倒海般停不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楼漠白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紧紧盯着上官绝,紧紧的盯着,把上官绝每一丝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尽收眼底,楼漠白轻启唇瓣,这声低问回荡在两人中间,久久不散。
“你知道我这张脸的秘密,对么?”
上官绝几乎是本能反应般的嘴角上扬,一双凤眸带着满满的笑意,手指轻轻的滑上了楼漠白的脸庞,“王爷的这张脸有什么秘密,臣妾也想知道。”
楼漠白的黑眸闪了闪,上官绝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么?”
上官绝的手挪移到了楼漠白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向自己,两人的红唇紧贴,“王爷想告诉臣妾么?”
楼漠白想说什么,唇瓣被上官绝轻轻的咬下一口,妖孽缓缓的伸出舌尖轻抚过自己的嘴唇,似乎刚才品味的那一口很是美味。
楼漠白的心跳在这一刻猛然乱起,眼前的男人五官不断在自己的脸前放大,直到和自己的呼吸紧密纠缠,不分彼此。
“王爷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臣妾了。”上官绝低语着,嗓音夹带着沙哑和魅惑,仿佛是一种媚药,通过空气流进了骨髓里面。
“你要问什么?”楼漠白都想要微微撇开两人的距离,却发现上官绝的大手猛然按住自己的腰身,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一种熟悉的火热渐渐熨烫开来。
上官绝的手缓缓的穿过楼漠白的衣服滑到了里面,落在了光滑细腻的肌肤之上,在腰间那敏感的位置轻轻抚摸,楼漠白轻哼了出来,身子软了。
“王爷州才叫的是谁?臣妾没有听错的话,可是裴侧君?”上官绝俯下脑袋,靠在楼漠白的耳边,牙齿和舌头戏谑着敏感的耳垂,吻到快要滴血了仍然不放过。
楼漠白只觉得糟糕透了,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说了出来,现在该怎么说?“这个……我和裴逸掉到山崖下面,在一个小村子过了段日子……”
勉强的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耳垂被人狠狠咬了一下,“啊!”楼漠白惊呼,下顾被猛然跳起,带着热气和情欲的红唇迎头压下,一个火热狂野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楼漠白只觉得一团火自上官绝的红唇上传了过来,通过自己的唾液进入到身体的各个部分,不断的燃烧、燃烧,他的手粗鲁又小心的抚摸着自己,衣服被尽数退下,转眼之间,两人如刚出生的婴儿般坦诚相待。
楼漠白的脑子被吻的晕乎乎的,身体的反应在上官绝的抚摸之下猛然爆发开来,细微的战票布满了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上官绝的双手托起她的身子,让楼漠白在上面,现在的两个人姿势才是女尊国男女欢爱应该的经典。
楼漠白支起身子,从上而下的俯视着此刻倒在自己身下的男人,他媚眼如丝、娇喘如兰,那性感诱人的粉色布满了他妖媚的脸蛋上,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热,身子微微抬起,再狂猛的坐下!
“王爷!”上官绝难耐的唤了一声,大手拖住楼漠白的腰想要开始运动,却被楼漠白狠狠压了一下,楼漠白此刻平凡的五官挑起了一丝妖邪,化身为了一个小恶魔,纤细柔弱的女体缓缓下压,两人接触的地方也是更加深入。
“这一次,让我来……”楼漠白嘴角勾起,上官绝看的身体都要化了,只能任由这个调皮的小恶魔折磨着自己。
床幔之中是两个交缠的身影,一袭黑发披散在女子的背后,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了一道又一道美丽的弧线。
VIP 章二十八 我陪你
第二天一早,当上官绝和楼漠白自房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竹笙、裴逸,轩辕空明倒是没了踪影,楼漠白不禁看着昨夜两人坐的位置,仿佛还能看见那个黑衣男人,那张机械脸庞。
“王爷可是消气了?”裴逸笑着走了过来,那双黑眸调笑般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扯扯嘴角,上官绝则是轻哼了一声,越过裴逸往石桌前去了。
楼漠白看着上官绝的样子,自然是知道某人的醋桶又要翻了,裴逸轻轻一笑,手轻轻的拽过楼漠白的衣袖,身子缓缓压低。
“王爷,昨天夜里真的很吵呢。”裴逸的俊脸扬着一抹笑,说完这句话抿唇转身,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只剩下楼漠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瞬间风华的雕塑,难道昨天晚上的动静真的有这么大么,全部被听去了?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十分别扭,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坐在那的三个男人,此刻三人倒是很和乐的坐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
“白三小姐,早膳我们家大人派小的送过来了!”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小叶立刻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是拿回来一个满满当当的食盒。
“这个太守还真是行,每天的花样都没有重复的。”小叶一边将饭菜摆在桌上,一边暗自嘀咕着,竹笙听了不禁轻轻一笑,“傻小子,太守可是直到漠白的身份,如果怠慢了,他还要不要这颈上人头?”
小叶吐吐舌头,动作利落的布好饭菜,楼漠白也是心情大好许多,食欲完全就是和昨天两样,一边吃还一边赞叹着不错,竹笙和裴逸见了都是松了口气,气氛再也没有平常那般古怪,这倒是件大好的事情。
两人心里也都是明白,楼漠白这个样子大部分是因为这个红衣,上官绝坐在楼漠白身边,楼漠白此刻的脸上就是一阵春风,温暖舒适。
“最近太女倒是没有多大动静。”裴逸吃了几口饭菜,突然冒出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恩,大姐这些日子倒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都没见过她。”
竹笙听了不禁眉头微皱,上官绝则是凤眸冷光一闪,看着不远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傅原,“她是谁?”
楼漠白看了看傅原,笑笑,“我的人。”
其余三男听了都是心中各自思量,这句话倒是说的很有技巧,透露了的信息恰到好处,点名了两人关系又丝毫没有透露更进一步的内容。
楼漠白有些无奈的看着傅原,现在她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标准的下属,恭敬的很,性格真是古板的可以,楼漠白说了很多次让她自然一点,她还是一副老样子,到最后楼漠白也是不管了,身为凤骑军的总统领,傅原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军人,军人的风格是什么,绝对的服从!坚守准则!
“倒是漠白你那位至交,不再去看看吗?”竹笙抬起大眼,问了一句,这一句话倒是顷刻间让气氛下降到了一个温度。
“竹侧君,以后还是少谈论这个易小姐。”裴逸看了竹笙一眼,轻缓的说了一句,竹笙听了有些懵懂的点点头,看了楼漠白一眼,这才发现此刻她脸上不佳的神色,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行了,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吃饭吧。”楼漠白说了一句,易念思,今后这个女人自己还会将她当朋友么……有上官绝横在这里,两个人又怎么会回到以前的那段日子?
“三妹,在用膳呢?”太女的声音传来,几个人都是抬起头看去,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刚一说她就来了。
“是啊大姐,要一起么?”楼漠白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有一段日子没见,太女的脸上有着一种忧愁和疲倦,似乎这些日子忙碌异常。
“不了,今日有事和三妹商量。”太女摇摇头,眼神倒是没有往三位侧君那看,似乎心中的愁云已经遮盖了所有,让她忘了一些事情和人。
竹笙见到太女这个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女人站在远处,三个男人则是继续吃着早饭,而傅原则是在太女出现的那一刻,身子似乎本能般的反应,站到了楼漠白的身旁。
“她是……?”太女挑眉看了一眼傅原,眼神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不断打量,傅原则是镇定万分,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没有把太女的打量放在眼里。
“哦,我前些日子不是和大姐提过,她就是我找来的高手。”楼漠白轻轻笑着,太女平和的黑眸精光一闪,似乎走了然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大姐刚才不是有事要谈?”楼漠白问了一句,太女的眼神还在傅原的身上,这么一问倒是回过神来,缓缓一笑,“有要事要谈,三妹可见过这个人?”
太女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纸,而这张纸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人的画像,是一个女人,双眼炯炯有神,一张国字脸,神情肃穆严肃,楼漠白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印象,却敏锐的捕捉到身后傅原传来的吸气声音。
“怎么,你认识?”太女扬了扬手中的画像,黑眸望向傅原,那眼神瞬间变的凌厉无比,傅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着画像半响。
楼漠白低沉的问了一句,“认识这个女人么?”
傅原微低着头,目光在这张画像上扫了几遍,然后退开几步,摇摇头,“主子,这画像上的人和在下的妹子很像,不过却不是在下的妹子。”
楼漠白点点头,对着太女说道,“大姐,这人是谁?你找她做什么?”
太女听到傅原的话似乎有些不相信,又细细的看了她几眼,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把眼神缓缓收回来,“这是楼国的犯人,犯了很重的罪行。”
楼漠白的眉角跳了一下,“哦?不知犯了什么罪?难道大姐这次来泉州是来抓人的?这种事情交给太守去做不是更好?”
太女抿了抿嘴角,“三妹想的倒也没错,不过这件事情是母皇亲自授命,这人窃取了楼国的机密,在私下逃窜,据说到了泉州,并且在泉州似乎有些隐藏的势力,母皇这一次派我下江南,也是要暗中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
太女的声音始终是低柔平缓的,但是却给人一种惊涛骇浪之势,傅原的脸色似乎很是难看,始终低垂着头,楼漠白则是处变不惊,嘴角仍是那抹淡淡的笑容。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大姐,有什么我能帮忙,大姐可以直言。”
太女收好了图纸,“原本以为三妹可能看到,毕竟这人和三妹出现在泉州的时辰正好相同,都是在同一天,看来三妹也是没有看到了。”
“大姐的人手够么?如果不能让太守知晓,我这个随从倒是可以借给大姐一用。”楼漠白的话让傅原的身子轻轻一颤,随即又站定身子。
“三妹也是需要人在一旁保护,这一路上倒是我考虑的不周,瞧三妹这里,真是连保护的都是没有几个,不过三妹的那位上官侧君可是武功高强,大姐我也就不多废这个心了。”
楼漠白笑笑,没有答话,太女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语,随后就离开了院落,当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身对着楼漠白扬声说了一句,“哦,忘告诉三妹了,大姐多日的忙碌总算是有了些成果。”
楼漠白唇角扬起,“那倒要恭喜大姐了。”
太女笑笑,儒雅的脸庞是无害的笑容,看上去平和亲近,“那个要犯的同党已经被抓获,这倒是可以向母皇交差了。”太女说完,转步离去,当太女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的时候,傅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楼漠白完全冷下了脸色,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傅原,而是冷冷开口,“说吧,那个画像上的人是谁?”
“回主子的话,那是和属下一同前来泉州的两个风骑兵之一。”
楼漠白的身体轻轻一颤,神色彻底阴冷下来,手掌缓缓握起,心中就好像一个滔天巨浪猛然拍在了岸边,激起了千层浪花。
不是省油的灯,这句话来形容太女还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不,应该说是形容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是自己暴露了么,既然暴露了为什么太女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是女皇没有说清楚,随便编了一个幌子?还是说她是故意的……故意要看自己的反应,如果自己这方出了什么马脚,她好借着这里有一举干掉自己?
如果是在以前,楼漠白还不太能肯定太女会对自己动手,但是这段日子以来竹笙引发的矛盾,还有太女越来越沉不住气的姿态,只要她抓着一个把柄,现在应该是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了!
“主子,风骑兵的女人个个都是忠肝义胆,不会透露主子一句话,请主子放心!”傅原跪在地上,看着楼漠白阴沉的脸色,有些焦急的澄清着,楼漠白看了看她,“你们都是我的人,这一点我还不了解么?”
傅原一听,心头一热,不再说什么,只要主子明白就好,明白她们的一片忠心!
“王爷,出什么事了?”楼漠白回身一看,三个男人都是忧心的走了过来,他们没有听到太女和楼漠白说的话,却是看到了傅原猛然跪在地上的场面,还有此刻楼漠白阴沉的脸色。
楼漠白的嘴唇动了动,她该把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么?不,那样太冒险了……现在的她不能冒险,不能有任何一点的偏差,然而这三个男人对自己是一片赤诚,这点她要是再看不通透可是要遭天谴了。黑眸微闪,楼漠白轻声说道。
“我的人,出事了。”
三个男人一听,都是脸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漠白?”竹笙问了一句,裴逸却是轻轻的摇摇头,“竹侧君,不要多问什么,王爷心里自然有所计较。”
竹笙听了也是安奈下了心中的疑惑,安静的站在那里,上官绝的神色尽是冰冷,“需要臣妾把她带回来么?”
楼漠白和裴逸都是同一时间的摇头,裴逸淡淡一笑,“上官侧君,抓住王爷手里的人现在无非就是一个目的,要试探王爷,还有一点我们还没有确定,那个人真的是被抓住了,还是敌人故意放的烟雾,来迷惑我们。”
楼漠白点点头,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如此冷静思考的唯有裴逸了,有的时候自己会因为情绪而乱了分寸,然而裴逸却不会这样。
“王爷可知道是谁做的?”
楼漠白抬眼看了看三个男人,“是太女。”
“什么!”竹笙低声喊了一句,随后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张俏脸也是失去了几分血色,其余两个都是脸色一变,太女这个答案倒走出乎他们的意料,难道说太女真的打算要动手了?
“谁敢对王爷动手,臣妾就杀了谁!”上官绝冷声说了一句,凤眼里面是嗜血的杀意,楼漠白无奈的笑笑,“绝,事情可能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太女如果真的要对自己动手,可以说方方面面前要考虑周到,女皇那里,整个楼国的百姓,随便嗜杀一个皇女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这么说来,太女抓了人,目前可能放置那人的地方只有一处。”裴逸说完,和楼漠白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有了同一个答案:太守府。
“要麻烦上官侧君走一趟太守府的地牢了。”裴逸轻轻的笑着,上官绝哼了一声,暗红的身子刚要飞身离开,一道男声就传了过来,“地牢关了人。”
轩辕空明一身黑衣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张机械般的脸,让他俊美的五官彻底僵硬,没有一丝柔和的线条,透着毫无感情的冰冷。
“师兄,你怎么知道?”裴逸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轩辕空明抬眼看了一下,“路过。”话说完,黑色的身影就闪进了兰儿的房间,显得诡秘异常。
“裴侧君,你的师兄真是……深不可测。”竹笙呆呆的看着消失掉的轩辕空明,给出了一个评语,裴逸浅浅一笑,对着楼漠白说道,“王爷,现在倒是能够确定事情的真伪了。”
楼漠白点点头,几个男人都是沉默不语,去救人么?这是当然的事情,如果楼漠白放任自己手下的人在自己的眼皮低下被抓,还无动于衷,她这个主子也是个丧心病狂之徒,然而一旦救了人,太女等的可能就是这个动作,一旦暴露,接下来的后果又该怎样……
楼漠白的眉头紧皱,太女和女皇究竟知不知道凤骑军的存在,如果不知道救人就非常简单,如果知道、或者是有一点线索的话,这救人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主子,我们每一个都是可以为主子肝脑涂地的女儿郎!主子可以不用去管!”傅原跪在地上说着,楼漠白听到,只是微微深吸一口气,接着低吼了出来。
“傅原,你给我听好了,你们不是我的奴才!你们所有人都是我并肩战斗的伙伴!我需要你们,自然也不会弃你们与不顾!刚才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知道么!”
傅原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是,主子。”声音似乎带了些颤抖,傅原始终都是没有抬起头来。
“傅小姐,漠白不会丢弃任何一个人,你就不要这么说了。”竹笙开口,一双大眼睛喊着温暖的情谊看着楼漠白,楼漠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嗯了一句。
“我们要想个周密的计划,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更不能让太女抓到一点的把柄。”裴逸的俊颜严肃划过,虽然不知道被抓的人是谁,虽然不知道太女为何要这么做,但是裴逸已经隐约嗅到了一丝奇怪,关于楼漠白,也是关于太女。
太守府上每天都是如常,下人们都是像往常一样忙碌做事,除了那个至今仍然被关在房里闭门思过的大小姐,其他人都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除了泉州太守本人。
“殿下,那个人一个字都不肯说。”此刻的太守正站在太女面前,一脸苦涩,太女抓了个人回来,丢在了她的地牢里面,又让她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而那个女人倒是一个倔强的性格,一个字都是蹦不出来。
“不肯说?那就用能让她说话的法子,还用我教你么?”太女此刻的神色不佳,有着焦躁和愤怒,太守一听立刻就知道了太女的意思,当下弯下腰身称是,心里是连连苦笑,这尊神佛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啊,她快要神经衰弱了。
“对了,我三妹院落的周围你可安排好了人手?”太女缓缓收回了刚才的神态,又恢复到了平日那副温和儒雅的样子,太守赶紧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三殿下的院落四周,我都已经布满了高手,一只苍蝇都是飞不出去!”
太女点点头,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做的不错,这一路上我倒是疏忽了三妹的安危,不要告诉她,她一向很反感这类的事情。”
太守又是哈腰点头,陪着笑脸,你明摆着就是监视三殿下,还美其名曰是保护她的安危,哎……太守坐在这个位子上已经有不少的念头了,什么事情她还看不明白么,只不过这看的明白也是要装不明白的。
“主子!”屋外响起了王洁的声音,显得很急,呼吸也是急促不已,太女神色一冷,“进来。”
王洁立刻推门进来,看到了太守,太守一见王洁立刻行礼,“见过王大人。”
王洁不屑的看了一眼,连理都没理太守一下,直接越过她走到了太女面前,太女见到王洁这样毛躁的样子,不免有些失望,“怎么了,慌张到这个地步?”
“主子,地牢里的那个人,不见了。”
王洁的话刚一开口,太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身子一个颤抖就瘫在了地上,“殿下明鉴!这件事和下官无关啊!”
太女恼火的看了瘫在地上的太守一眼,只觉得一阵火起,“什么时候没的?”
“刚刚。”
太女咬了咬牙,终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愤恨,“一帮没用的蠢赁。!十几个人还看不住一个人,留你们又用何用!”
王洁的脸色一白,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蹦出一个字儿,太守一见更是浑身哆嗦个不停,只觉得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
“萧彤,跟我走一趟!”太女站起身子,撇了一眼地上瘫在那的泉州太守,太守一听立刻爬了起来,乖顺的跟在太女的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声。
“如若我三妹院子里少了任何一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么?”太女一路快步疾行,萧彤在后面跟着,听到太女的问话,心头一个哆嗦,“是、是,下官知道。”
太女不再说什么,只是嘴角的那抹冷笑越扩越大,两人疾行到楼漠白的院落处,萧彤对着暗中的人使了一个颜色,这才跟着太女走了进去。
“大姐,你怎么来了?”楼漠白坐在石桌前,正和几个男人说着话,三位侧君都是在楼漠白的周围,看到太女来此都是站了起来,小叶则是站在几人的一旁,还有傅原也是如此。
“三妹,我只是来看看。”太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院子的周围,看着这几个站在她面前的人,露出了儒雅亲和的微笑,扫了几眼之后,太女开口,“三妹还记得前几日我和你说的那个人么?”
楼漠白愣了一下,太女的眼神紧紧的锁住她,不放过楼漠白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大姐不说我倒是忘了,有没有问出点什么?”
太女看着楼漠白处事不惊的神色,笑了笑,“就在刚才,那个人不见了。”
竹笙惊讶的睁大眼睛,裴逸若有所思的模样,上官绝则是始终一副冷脸,楼漠白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反倒是笑吟吟的而看着太女。
“刚刚不见,大姐应该是去找人才对,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太女呵呵一笑,“那人可是心狠手辣之辈,我担心三妹的安危,怕她逃匿在此。”
“那就多谢大姐的关心了,三妹这里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太女低声一笑,眼神看着楼漠白,“三妹,那个跟在你身边,那个绝色小姑娘怎么不见了?”
楼漠白眉峰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女,“大姐莫非以为,是兰儿去劫了那人?”
“呵呵,我可没有这么说。”
楼漠白的唇角上扬,指了指兰儿的屋子,“兰儿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我让他早些回去歇着了,大姐可是要看一看?”
太女的眼神顺着那间屋子看了过去,黑眸和楼漠白的相对,没有一丝退让,“生病了?那自当要探望一下了。”
楼漠白微微让出了身子,太女也没有丝毫矫情,大踏步的往兰儿的房间走去,楼漠白噙着一抹笑容跟在了后面。
裴逸看着两人的背影,止不住的低喃一句,“你进我进,你退我退,太女相比王爷始终是差了一步。”
两人进到房间,太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安睡的兰儿,当看到兰儿的时候,太女的神色冷了几分,所有的人都在,没有一个人消失,地牢里的人刚刚消失不见,如果是楼漠白动手,就算武功再过高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是不可能不露出马脚!真的不是她么……太女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再次看了兰儿几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走出了屋子。
“还是找一下医生看看,不要紧么?”太女走出来,轻声说了一句,楼漠白笑了笑,“大姐放心,没有大碍,或许只是累了。”
太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很快告辞了这里,劫走那人的不是楼漠白,那会是谁!难道说是另一个同党么!
太女步出院子,就对一直等在院子门口的萧彤低吼一句,“给我去查那个人,找不到就提着脑袋见我!”
萧彤吓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惨白,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太女愤然离去,心中的那股火久烧不下,然而她确实不知道,楼漠白的院子里却多出了一个人,轩辕空明。
太女走后没有多久,轩辕空明如影子一般的闪了出来,“师兄,那个人你放到哪儿了?”
轩辕空明的手指了指那颗大衬,楼漠白飞身一跃,就看到了浓密的树荫里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浑身都是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如雪。
把那个重伤的人抱了下来,几个人一见都是有些吃惊,傅原见到更是忘了自己要遵守的规矩,跑了几步过来,看到这个惨不忍睹的景象,嘴唇抖了抖。
“裴逸,能治好他么?”楼漠白快速的将这个人抱在了一件房中,小心的放在床上,丝毫都不在意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迹,裴逸脸色凝重的过去诊脉,片刻之后点点头,楼漠白见到裴逸点头不禁猛松了一口气,傅原也是非常感激的看了裴逸一眼。
“另一个人,通知她不要有任何动作,在一个地方躲起来。”楼漠白低声对傅原说道,傅原点点头,楼漠白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不禁为她的高洁义气所感动,在这样的严刑拷打之下,硬是咬牙一个字都不说,凤骑军的凤骑,都是好样的!
经过了几天的治疗,这个人总算是好了起来,也说了一些太女问的事情,楼漠白仔细听来,太女问的都不是点子上的问题,这些问题虽然拐弯抹角,但也没有直击要害,看上去,太女或者说女皇是得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凤骑军的存在。
或者说,她们只知道自己手上有一些人。楼漠白冷笑,是要沉不住气了么,英明的母亲大人?
受伤的人在身体能够恢复到下地走动的时候,就提出不能再呆在这里,楼漠白也是默许,呆在太守府里多有不便,如果太女一个突击,也是有些麻烦,送她出去的自然还是轩辕空明,轩辕空明那如鬼神般的轻功,已经让楼漠白自叹不如了,甚至是上官绝,都或许比不上吧。
这几日,易念思那边倒是没了任何动静,似乎是知道和楼漠白之间的关系有些裂痕,楼漠白心中对于易念思有些别扭的感觉,这个至交真的因为这些事情就此断绝来往么……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同性朋友,而且是在音律之上志同道合的人,易念思懂她的音律,这点难能可贵。
楼漠白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再去见见易念思,然而一件事情突然袭来,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想这件事情了,就连这次下江南的事情也要半路夭折,女皇的旨意下到了泉州,里面的内容让楼漠白大吃一惊。
裴国的使看来到楼国,提出裴国的凤君很想裴逸,希望楼国的女皇准许裴逸回趟娘家,而女皇的答案则是,准了。
“漠白,我们这就要回去了?”竹笙听完女皇的旨意,有些消化不了,这一趟江南之行的日子可以说是最为舒适安逸的,竹笙几乎忘了他们也是会有回去的那一天,他或许是知道,只是没想到却是这么快。
楼漠白点点头,吩咐小叶立刻就准备行装,裴逸则是在一旁冷着脸,一向温雅的俊颜在这一刻却有着一丝阴霾。
“不想回去么?”楼漠白走了过去,看着裴逸的冷脸,轻声问着。
裴逸苦涩一笑,“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一招,逼我回去。”
楼漠白轻声叹了一句,“放心,这次你回去,我会陪着你。”
裴逸的黑眸一道光闪过,有些愣愣的而看着楼漠白,“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楼漠白点点头,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我可曾骗过你么?”
裴逸摇摇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那俊雅如仙的笑容再度浮现,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扶上楼漠白的脸颊,“如果是王爷陪着我,那里也是回的去的。”
VIP 章二十九 谁算计了谁
小叶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楼漠白的马车也是装的满满当当,泉州太守似乎很是开心,拼着命的要给楼漠白带东西,要不是在楼漠白颇为不耐的神色暗示下,泉州太守估计要将半个泉州装进楼漠白的马车,可见她盼着这尊大神走是如何的急切。
兰儿已经先一步被抱紧了马车之中,轩辕空明黑影一闪也钻了进去,楼漠白的马车停在了泉州太守府门前,外表低调却不失华丽的马车着实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引的过路人都是不停的低声谈论,指指点点。
“三妹,这一次着实可惜,有机会再一起出来吧。”太女站在马车旁,和楼漠白站在一起,黑眸瞧着楼漠白,颇有些惋惜。
楼漠白唇角微微一勾,“大姐言重了,游玩也是有段时间了,该回去了。”楼漠白倒是无所谓,她想搞清楚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答案,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是这次江南之行她收获颇多。
“这样……三妹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母皇可是要等急了。”太女温和的眼神扫来,那神情就是一个体恤妹子的亲大姐,那样的亲切又那样的温暖,和前几日针锋相对的她判若两人。
“好,大姐也是,早点回来。”楼漠白点点头,不多说什么的跃上了马车,眼神扫向站在后面一直垂着头,恭敬万分的泉州太守,“太守大人,我大姐就交给你照顾了。”
太守一个哆嗦,“下官谨记!三殿下切莫开下官玩笑啊……”
楼漠白哈哈一笑,轻轻的撩起帘子,就看到了竹笙和裴逸无奈的笑容,沉沉入睡的兰儿躺在了马车一隅,轩辕空明坐在兰儿的身边,而上官绝则是坐在了兰儿的另一侧,一黑一红隔着绝美沉睡的兰儿,碰场似乎要被点燃了。
小叶在竹笙的这一边,丝毫不敢往这黑红的两个人身边靠近,裴逸则是又拿出了医术孜孜不倦的读着,这次回到京城的主角是他,自从楼漠白许诺和他一起,他的那些个烦恼似乎都没有了。
傅原不在马车里,自然是有事要她去办了,楼漠白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兰儿,让他半躺在自己的怀里,马车一路颠簸,兰儿可不能有分毫闪失,虽然上官绝对这个动作有些不满意,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车夫响亮的一声鞭子,马车就缓缓滚动了起来,车轮黏在石板之上有着很好听的动静,走了一会儿,只听马车微微停了下来,傅原的声音从马车的外面传来。
“主子,已经办妥了。”
楼漠白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进来,傅原就撩开车帘跃了上来,马车的内部很是宽阔,就算现在多塞了两个人倒也不显得拥挤,傅原在一个边缘位置坐了下来,竹笙见此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句。
“漠白这是要她去做什么?”
楼漠白笑笑,眼神低下去看着怀中沉睡不醒的睡美人,“没什么,送个消息罢了。”
裴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官绝则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没多表示什么,竹笙也是明白了,这消息自然是送给易念思了,突然离开泉州本应该失去亲自说的,但是楼漠白只觉得尴尬不已,然而又不能悄无声息的走,毕竟她们两人还是朋友,也唯有让傅原去易宅送个话,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马车继续行进,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突然马车又停了下来,楼漠白撩开了车帘,看着外面的建筑,抿唇一笑,“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说完,小心翼翼的放下兰儿就跃下了马车,竹笙撩起帘子,众人也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免有些吃惊,“漠白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裴逸稍稍想了一下也是明白,浅浅一笑,“竹侧君不要担心,王爷只是来找一个人罢了。”
马车停在的地方正是泉州最大的赌坊,当一个如此的马车停在这里的时候,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一些赌徒也是亮眼放光,然而却不敢轻易动作,一看这个马车就不简单,自己还是看好自己的命比较好。
一道道贪婪嫉妒、羡慕的目光扫来,马车内的人倒是丝毫不会担心有人上来寻事,一个上官绝,一个轩辕空明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赌坊之内,人潮涌动,空气有些污浊,一个个赌徒红着眼睛站在桌边,大声的叫好着,有人狂笑、有人狂哭,还有人高声狂骂。
楼漠白的走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黑眸扫过这些赌徒的身影,楼漠白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她要找的人,就算是想不发现都难了。
一个赌桌旁,小柯一脚踩在了桌子上面,手里摇着骰子盅,里面的缎子被摇晃的叮当作响,小柯的面前已经对了不少的银票和银子,甚至不乏有金子的出现,真是一堆金山银山,而她身后则是站着几个膘肥体壮的女人,看上去很是吓人。
“来来来!下注了啊!压大压小,快下注!”小柯一脸贼兮兮的笑着,桌子旁那些狂热的赌徒纷纷掏出了钱,不停的往桌面上方,而小柯的神情也是越来越开心,楼漠白在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这人,没想到还真的混的风生水起。
“好咧!开!豹子通吃!各位,对不住了啊!”小柯笑呵呵的将面前的钱都揽了过来,面前的那堆小山又加高了少许,一波赌徒叫骂了几声悻悻的退场,紧接着另一波紧随其后。
“老娘要发财了,哈哈哈哈哈!”小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堆金银山,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啊,舔舔嘴唇刚要再大干一番,却眼尖的看到了楼漠白的身影。
“主子?!”小柯一见到楼漠白,一愣,随后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那堆金银山就摆在桌上也没人敢动,楼漠白笑着看着面前的小柯,心里不住感叹,这方面也能出人才。
“主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小柯故意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似乎在怪楼漠白忘了她。
“我看你混的倒是不错,你就是鱼这赌坊就是水,如果我要来找你,岂不是要让你没活路了?”
小柯哈哈一笑,手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不再耍宝,“主子,金山我可是赚了不只一座啊!”
楼漠白点点头,“其余的都是你的,这赌坊现在不也是你的了?”
小柯一愣,“主子怎么知道的?没错没错,这赌坊现在也是我的了!”
短短数十日就赢下了泉州最大的赌坊,这小柯在这方面也算是个人物了,头脑灵活多变,左右逢源又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她对金钱的敏感度……
“嗯,我要回京城去了,今日便走。”
“啊?怎么今日便走啊,那我得找个人看着赌坊啊,主子等等啊!”小柯虽然脸上有些遗憾甚至是不太愿意,不过楼漠白既然开口要走,她自然也是要跟上了。
“不,你不走,你留在这泉州。”楼漠白摇摇头,小柯心里一听是一个劲儿的开心,不过想到要和楼漠白分开,还是有些失落。
“主子这一走是多长时候,你可别忘了还有个小柯。”小柯也撇去了一脸好笑,认真的对楼漠白说道,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楼漠白的风度,出手的大方,还有深沉智慧的一面,都是让小柯心服口服。
楼漠白浅浅一笑,“放心吧,这泉州还是要回来的,只不过时日要多一些,可能需要三年五载。”
小柯听后,有些落寞,不过想到这三五年自己要在泉州逍遥自在,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别以为这几年是让你在泉州吃喝嫖赌,你要给我做事情。”楼漠白一见小柯那哥神情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小柯抬起头撇撇嘴,“主子还要我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大金库?”
楼漠白摇头,黑眸望向了赌坊外边,“金库我倒是不要,这几年时间,我要你赢下这半个泉州城。”
赢下半个泉州城?!小柯明显被这句话吓住了,饿的娘啊,主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半个泉州城都要,这、这、这……这该是多么刺激的事情啊!
“怎么,你办不到?”楼漠白挑眉,看了眼小柯呆滞的神色。
“当然办得到!主子吩咐的事情,小柯一定能办到!”小柯猛然收回自己木讷的神色,心里那股火沸腾了起来,跟着一个不按道理出牌的主子,这人生就是一个字啊,爽!
“你替我赢回来的那座金山,就当是你的家底了,我希望下一次再到泉州来时,半个城都是属于我的,你可明白?”
“是是!小柯明白,主子你尽管放心好了!”
楼漠白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小柯一见不禁喊了一句,“主子,一路要平安啊!”
楼漠白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知道了。”
小柯站在原地看着楼漠白步出赌坊的身影,心里是有着不舍和留恋,但是想想接下来几年自己要做的事情,一股豪情崇尚胸口!
“他奶奶的,继续赌!这一次压一赔十,来来来!”
楼漠白走出赌坊,跃入马车,抱着兰儿又小心的坐下,马车再一次的行走在泉州的街道之上,再没有停下。
车身轻轻的摇晃倒也舒适,更像是诱哄人睡觉的一个大摇篮,几个男人都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傅原一脸境界的样子,楼漠白估计她这一路都应该如此,竹笙又是开始绣东西,小叶在一旁看着,裴逸还是沉醉在医书之中,轩辕空明坐在那,双眸闭上,似乎是睡着的样子,而上官绝则是慵懒的靠在楼漠白的半个臂膀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漠白的手轻轻的拂过兰儿的面庞,这孩子的脸是恢复原貌了,静静沉睡的五官也透着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仿佛只要看到就移不开目光,就会一直追随,即使前方的是悬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兰儿什么时候会醒?”楼漠白轻声问了一句,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的轩辕空明没有回答,不一会儿,才开口道,“也许几日,也许几年。”
得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楼漠白虽然不知道兰儿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是也明白,发了狠的能将自己变成那个小孩儿模样,该是怎样的痛苦,手指轻轻的刊过兰儿的五官,那卷翘的睫毛一动未动,此刻的兰儿就像是一个彻底沉睡的娃娃,安静又美丽,兰儿,你也隐瞒了一些东西么,一个让外人不能知道的东西,就像我一样,我的这张脸下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我也很想知道啊……
从泉州往京城行去,本该是有一段水路,而且形成也会提速,然而竹笙晕船晕的厉害,楼漠白当即放弃了水路的选择,该走陆路,即使会耽误一段日子,即使会延误时间,不过她不在乎,她可是女皇最宠爱的三皇女,晚些时日回去也没什么大碍吧。
马车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赶着路,一路之上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大概过了十几日,终于京都就在众人的眼前,当马车再次踏上京城大道的时候,一阵风狂猛的吹过,吹开了马车的车帘,楼漠白坐在马车之内,感受着这微微寒冷的风,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回到了逍遥王府,精明的管家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早早就等在了王府外面,当楼漠白从马车里面走下来的时候,管家激动的上前一步,那双已经有岁月痕迹的双眼流露出真切的忧心和挂念。
“王爷,回来就好,一切可曾顺利?”
楼漠白心中一暖,轻轻的点点头,虽然途中有些小意外,不过也算是顺利吧,当傅原下车的时候,管家明显又是一惊,而且似乎是老相识的样子,楼漠白一见也是自然明白了,这管家着实是一枚暗棋啊。
“傅原我也带来了,是不是太鲁莽了?”楼漠白和管家缓步往王府里面走去,踏进久违的逍遥王府,一股清冷气息传了过来,有段日子了,这逍遥王府里的主子都一个不在。
“没没,王爷办事自有王爷的道理。”管家跟在身边,因为傅原的到来似乎神情有些阴暗,以管家精明的个性肯定是在猜想有什么事情发生,楼漠白无奈笑笑,“放心,没有事情发生,只不过这一路上需要傅原随身照顾。”
管家听闻,点了点头,但是脸色还是没有回复多少,楼漠白看着逍遥王府的每一处地方,仿若都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想来在她不在的时间之内,管家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其他的几位侧君都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而兰儿则是小心的抬到了楼漠白的院落,兰儿的房间就在楼漠白的隔壁,轩辕空明不知道又闪去了哪里,楼漠白也不多问,管家一路行来,倒是和楼漠白絮絮叨叨了很多事情,这些日子京城的动静,楼漠白细细听着。
“王爷,女皇陛下旨意,王爷回到京城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去觐见楼漠白点点头,她这个母亲倒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啊,“那个裴国来使住在什么地方?”
“回王爷,太女殿下和王爷都是不在京城,来使自然是二皇女殿下招待,现下也是住在二皇女的府上。”
楼漠白听到这话,缓缓一笑,她那个二姐的府上?这倒也好,省了她一些麻烦,那个二姐就算有什么心机也是摆在明面上,太好猜了。
“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楼漠白非常真诚的说了一句,是真真的感谢,管家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红着眼眶摇了摇头,“王爷好好休息,老奴退下了。”
楼漠白点点头,管家快步离去,楼漠白挥退了院子里面的所有男侍,轻轻的推开自己的屋子,久时未见,倒是破有些想念,看着这件屋子里面熟悉的家具摆设,还有那张很为宽大的床铺,楼漠白放松身体躺了上去,这几日虽然太守的家业不错,但是终究和这里没法比啊。
松软的被褥,舒适的感觉,楼漠白微微闭上了眼睛,还没等有所遐想,一阵暗风伴随着一阵温热就压上了楼漠白的身体,楼漠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上官绝那妖媚的脸庞。
没说什么,楼漠白只是噙着淡笑缓缓的抚摸上上官绝的肌肤,上官绝那双凤眼则是盯着楼漠白,里面的感情在翻涌,最后竟然是苦涩一笑。
“王爷,臣妾恐怕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楼漠白一惊,微微的推开他坐起身,上官绝也是顺着楼漠白的身子坐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上官绝凤眸一暗,脸上的冷意多了几分,“江南那个地方似乎还有是有些动静,我必须要去一趟。”
楼漠白没有说话,他们才刚才那个地方回来,上官绝这又要去了……
“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绝的身子酥软的靠了过来,“王爷可是在想臣妾了,臣妾也会一直想着王爷,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楼漠白伸出手臂将上官绝整个儿搂入自己怀里,力道紧了一紧,“我可是要和裴逸一起去裴国的。”
上官绝轻笑了几声,“臣妾自然是会追过去的,王爷,臣妾的势力在裴国也有接应,如果王爷需要,臣妾已经交代下去了,尽可让王爷调遣。”
楼漠白着实惊讶了一下,势力已经延伸到了裴国?她这个侧君真是好不简单啊……
“你的势力到底是做什么的?”楼漠白好奇的问了一句,上官绝缓缓的抬起头,性感的红唇缓缓上扬,“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些杀人越货又取人首级的事情罢了。”
楼漠白干笑几声,把上官绝搂的紧了点,这倒是的确符合上官绝的性格,他残忍起来,还真是下的去手。自己虽说手头上也有凤骑军,但是明显现在并没有用武之处,这次裴国之行到底会遇到什么事情她不得而知,楼国的皇女出入裴国,也是羊入虎口般的危险啊,在人家的地盘之上,裴国会使出什么手段,也是不可想象。
上官绝的这股暗势力倒是可以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在陌生的地方有这样一股可以依靠的力量无疑是会安心不少,如果真有异动也是有着可退之路。
“王爷,臣妾马上就要走了,王爷不亲臣妾一下么?”上官绝仰起脸,红唇微微凑近,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什么都没说的低头覆上。
四唇相接,温暖想贴,两人的舌头在彼此纠缠,就如这丝丝的暖情温爱,环绕在两人的身边,直绕进心底。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即将分开的离别,虽然短暂但是也会让思念泛滥,上官绝咬咬嘴唇,暗红的身子猛然脱离楼漠白的怀里,闪了出去。
“绝!”楼漠白不禁喊了一声,上官绝停在门边,缓缓转过身子,凤眼看着楼漠白,“王爷放心,那个女人和臣妾没有半点关系。”
楼漠白微微红了脸,自己心里的那些个小心思还是被人戳破了,上官绝见此不禁身子又滑了过来,手指轻轻的拂过楼漠白淡淡粉色的脸颊,眼底是一片痴迷。
“如果臣妾犯错,回来任由王爷惩罚可好?”迷人的嗓音飘在楼漠白的耳边,是最为直接的诱惑,看着上官绝魅惑的五官,楼漠白红了脸。
“一路上要小心,如果犯错,回来自然是要罚的!”
上官绝轻声一笑,薄唇欺上楼漠白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臣妾还是很期待被王爷惩罚的……”魅人的话语随着暗红的闪离而渐渐消失,只留下一股潜藏在心底的温热还在流淌,楼漠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了,她也是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楼漠白就准备进宫去了,自己回到京城时的第一刻想必女皇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个精明的母亲把一起都掌握在掌中,楼漠白甚至在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女皇想将她下在哪,就是哪儿。
步入宫里,又是一片深红砖瓦,深深高墙阻隔了外面一切的东西,这是一个世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血型屠宰场。
薛大人面带浅笑早就等在了宫门里面,许是料到了楼漠白会前来,楼漠白也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的意思,也是浅笑走了过去。
“三殿下这一行可玩的高兴?”薛大人笑吟吟的低声问了一句,缓缓的带着楼漠白往前走去,楼漠白细步跟在后头,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着。
不多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一处大殿外面,大殿巍峨,给人一种肃穆之感,薛大人往前走了几步,“三殿下,陛下在里面,请快进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步上了一层层的台阶,往大殿里面走去,刚推开门一股阴冷的风就横空吹过,再往里行去女皇的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
“来人可是漠白?”
楼漠白加快了脚步,不出一会儿,正殿之上的光景就进入了楼漠白的眼前,女皇一身雍容的坐在凤椅之上,台阶往下的椅子里坐着一个女人,楼漠白走了进来,那女人回头,楼漠白微微吃惊,这般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参加母皇。”楼漠白给女皇行礼,女皇的一双黑眸有些急切的在楼漠白身上转了转,显然这段日子没见对于这个她一向疼爱的三女儿也是很为想念。
“三殿下。”那今年轻女人站起身,对楼漠白微微拱手,楼漠白回礼,自然也是知道这女人应该是裴国派来的使者,不过这女人的笑让楼漠白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挑衅意味。
“漠白不会怪朕这么早就召你回来吧。”女皇笑呵呵的问着,一改州才威严的样子,现在就是一个慈母,对于一个远行归来的女儿很是关爱的模样。
“不会,这段日子已经玩的不错。”楼漠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对着女皇笑着回答,女皇听后也是点点头,问完了这些才介绍起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漠白,这位是裴国使者,慕容晴,都说是少年出英雄,这慕容晴也算是裴国年轻一辈的猛将了!”女皇笑眯眯的一句话,点出了慕容晴的身份,楼漠白听了也是缓缓扬起唇角。
“慕容小姐,果然不凡。”
慕容晴笑了笑,一张还算上乘的五官笑起来也很是漂亮,很是英气的一张脸,时刻都透着一种豪迈的气息。
“三殿下过奖,慕容晴只是一介武夫,称不上英雄二字,倒是三殿下气度不凡,又身受女皇宠爱,着实令人羡慕,想必三殿下也是深藏不漏,在下斗胆,可否请三殿下讨教几招?”
慕容晴这番话说的走进退有加,虽然言语多有咄咄逼人之意,恭维话倒是说的也恰到好处,让人无法轻易拒绝。
楼漠白坐在那里,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对于慕容晴这明显的挑衅不拒绝也不迎上,慕容晴也是不急,也是笑吟吟的坐在那,看楼漠白没有反应,又说了一句,“三殿下这是估计在下来着是客么?”
一直在上位没有开口的女皇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慕容使者,朕的三女儿习过武功,你的要求是要收回了。”
慕容晴听后,对女皇行礼,“既然如此,在下明了,在下去却没料到三殿下没有习过武功,委实可惜了点。”
慕容晴的这番话带着深刻的讽刺意味,楼漠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加枪棍棒的对自己说话,也定然是事出有因了。
究竟是裴国的女皇受此旨意,还是因为她的那位仙人侧君呢……
这女人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看上去性格也不是怎样的精打细算,如此直白的在一国女皇之前表明自己的挑衅,这有点莽撞了,不过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这么做,给楼国一个下马威。
自己是没习武啊,不过却会轻功,再加上自己本身所练的合气道,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罢了,也不和她一般计较。
“不知我国三皇子殿下在这里的生活是否安好?”慕容晴问了楼漠白一句,楼漠白点了点头,“自然是安好,楼国又岂会怠慢贵国皇子。”
慕容晴笑笑,嘴角那抹笑容的挑衅和讽刺似乎一直都有,甚至来遮掩都是懒的做,照理说在楼国的地盘就算再有怎样的不满,也不该这样有恃无恐,这个女人不是胆子太大,就是背后给她撑腰的太大。
“贵国自然是不能的,裴国女皇陛下也是坚信这一点,裴国的凤君殿下这些年一直很想念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也是一直没有回去,相思成疾,这次在下前来便是想接三皇子殿下回去探望一番,还望三殿下不要介意。”
楼漠白点点头,女皇都答应了,就算她介意又有何办法?
“既然这样,我也算裴国的半个女儿,自然也是要一起去看望。”楼漠白说完这句,将慕容晴脸上一掠而过的惊讶收入眼底。
“这……会不会太叨扰三殿下,在下护送三皇子殿下即可。”
“怎么?我去趟裴国不行么?还是说裴国不欢迎我?”楼漠白笑吟吟的一句话却是把慕容晴推到了刀口之上,楼国的女皇就在此,如果说一句不,将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慕容晴干笑几声,对着女皇大声说道,“还请女皇陛下应允。”
主位之上的女皇一副威严神态,听到楼漠白这话自然也是答应下来,“既然漠白想去,那就跟着去吧,这一路上也好继续散心。”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多谢母皇应允。”
三个人又是谈了一小会儿,女皇有事要忙,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楼漠白和慕容晴也是退下了,楼漠白出了正殿,缓步走在前面,“三殿下!”
楼漠白站定,回过头来,慕容晴走了过来,“三殿下,裴国女皇特意吩咐在下,要探望一下三皇子殿下,三殿下不会介意吧?”
楼漠白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似乎是一个猎人看到了猎物终于上钩时的微笑,带着一抹算计,带着一抹得意。
“自然是不会介意,慕容小姐就和在下一道回去吧。”
VIP 章三十 隐藏的bao君
管家站在逍遥王府的门前,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楼漠白回来竟然还带着一个,慕容晴跟在楼漠白的身后,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倒是也算自得。
“管家,去备一桌酒席,好好招待来自裴国的慕容小姐。”
管家当下应声点头,转身就要快步离开,然而慕容晴却是开口叫住了她,“管家不比麻烦了,客随主便就好。”
管家站在原地,看了楼漠白一眼,等着楼漠白定夺,楼漠白笑了笑,“就按慕容小姐说的办吧。”管家点点头,转身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三殿下的宅子很是气派啊,可是三殿下自己亲手规划的?”慕容晴踏入逍遥王府的时候,皆是被逍遥王府的布置、格调深深吸引,一双眼睛看着一处比一处精妙的建筑,心里是赞叹不已。
“哪里,这都是母皇花费心血为我置办的,我倒是半分气力没出。”楼漠白慢慢走在王府之中,明白慕容晴的心理,想当初自己初见到这个府邸的时候,也是狠狠赞叹了一番。
“能工巧匠啊,实属难得。三殿下有一个这么疼惜子女的母后,真是甚是幸运。”
“实属幸运,慕容小姐说的这话倒也没错。”
慕容晴不再言语,似乎专心欣赏着逍遥王府里的格局,楼漠白走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不知这次回裴国什么时候动身?”
慕容晴停了下来,“如果三殿下有所不便,也无妨,只不过裴国凤君挂念的紧,自然是要早早启程。”
楼漠白笑笑,这慕容晴明里暗里一副不想让自己跟随的模样,这点小心思她真的以为瞒得住么?
“无妨,我最近无事,既然挂念的紧就提早回去吧,慕容小姐这边请。”楼漠白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走在前面,引着慕容晴往裴园行去,裴园位于逍遥王府的一个偏僻角落,慕容晴一路走来似乎神色有些不佳,可能是没有想到裴逸居然会住在这样一个偏僻又窄小的院落里。
“我国的三皇子殿下就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么?”慕容晴看着院子外围的石碑之上刻着的两个字裴园,语气低沉的开口。
楼漠白倒是无所谓的笑笑,抬步走了进去,一股清香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这可是他自己选的,我自当也是认可了。”
这话倒是说的一点都不假,当初裴逸嫁过来的时候就是要了这样一处院子,清净自得,远离一切喧嚣,可是他当时却也没想到,这喧嚣还是走进了心里。
慕容晴脸色不佳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当问到扑鼻而来的清香时候,脸上一副回忆的神情,“他还是这么酷爱草药……”慕容晴的这句低语没有逃过楼漠白的耳朵,或者是说慕容晴是故意说给楼漠白听的。
楼漠白全当做没听见,往里院行去,外院的这些草药小桐照顾的还算不错,这段日子没有荒废掉。
“王爷!”小桐看到了楼漠白,手正拿着一个大大的药簸,簸箕的里面装的是满满的草药,多日没见,小桐也是很开心见到楼漠白,刚满心欢喜的跑过来,却在见到慕容晴的时候,手中的簸箕差点没跌在地上。
“慕容晴!你怎么在这儿!”小桐一见到慕容晴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小猫儿,张牙舞爪了起来,楼漠白听到小桐的话倒是颇为兴味的挑起眉梢,慕容睛的身份在裴国也算高贵,然而现在小桐一个随身男侍竟然直呼其名,甚至对她颇为反感,看来这个慕容晴是对裴逸做过什么事了。
慕容晴颇为尴尬的站在那里,被小桐这一声没大没小的称呼喊的有些下不了台面,但是又不能当面喝斥,她可没忘记自己是个客人的道理,在楼漠白的府上她还没有出嘴的分量,骂不能骂,只能尴尬的笑笑。
“小桐,三皇子还好么……”
慕容晴不问还好,一问小桐立刻把手中的簸箕放在一边,“你还有脸问么!要不是你,公子也不会……!”
“小桐!来者既是客,怎能这样没大没小。”裴逸清淡的声音飘了过来,小桐还想说什么,只能气鼓鼓的哪起了脸蛋儿,拿起一旁的簸箕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慕容晴好几眼。
楼漠白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听到点什么,结果被打断了,看着屋子里面飘然走出的那袭白衫,楼漠白微微回过了头,就将慕容晴眼底那抹痴迷尽览无遗。
“王爷。”裴逸走了过来,俊美的五官泛起一抹笑,走到了楼漠白的身边,转头那抹笑已经尽数消失,看着在一旁有些回不过神的慕容晴,裴逸平淡的开口,“慕容小姐,别来无恙。”
慕容晴的眼神黏在裴逸的那张脸上,久久不能回神,当听到裴逸的话时,猛然回过神,“很好……不知三皇子过的好不好?”
裴逸笑着看了看楼漠白,显得很是亲昵,慕容晴自然也是看在眼中,一抹怒火隐隐升起,“自然是很好,王爷待我……极好。”
楼漠白的黑眸看了看裴逸,身子凑近了一些,裴逸看到微微俯下了身子,“你好像和这位慕容小姐,有些故事啊……”裴逸听完,神情微微一愣,随机又是勾唇浅笑,“王爷要是想要知道,今天晚上来我这儿,我自然是会说给你听的。”
楼漠白倒是没想到裴逸会这样说,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撇撇嘴没有回答,裴逸也是笑笑,两人的亲密互动完全落到了慕容晴的眼里,她也只能站在那,火只能在心里闷烧。
“啊对了,我还有些事情,慕容小姐有什么要和裴逸说,尽管开口,我先行一步了。”楼漠白说完,对着慕容晴点了点头,慕容晴听到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神转到了裴逸身上带着几抹急切。
楼漠白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裴逸却是伸手将楼漠白的衣袖拽住,身子压低贴着楼漠白的耳边问了一句,“王爷当真要走?”
楼漠白黑眸带笑,“自然是要留下,看好戏的。”
裴逸了然,眸子里闪过一抹宠溺,放开了楼漠白的衣袖,任由她走出了裴园,慕容晴看到楼漠白走出裴园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迈了几步,丝毫没有发现,刚离开裴园的楼漠白已经身形一闪,落在了裴园的一棵树上,将两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慕容小姐,还请你不要失了分寸。”裴逸见到慕容晴往前,他则是退后了很多步,与慕容晴保持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裴逸……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做,可是那都是情不自禁,我……我那时倾慕于你啊!”
裴逸一脸冷意的站在那,白衣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真当是像极了那仙风道骨的仙人。
“从来就不曾在意,慕容小姐也不必总是记挂在心上。”裴逸淡然如水的一句话,让慕容晴的一颗心算是彻底碎了,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但是千万不要是彻底的无视,这比遭到拒绝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特意请求女皇陛下让我来此,就是为了见你!”慕容晴急急的说道,身子又是禁不住向前几步,裴遗冷眼看着慕容晴,丝毫不为所动。
“慕容小姐,你的用意我无须知道,也不想知道,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出去吧,我是王爷的侧君,你虽然贵为使者,但是重要估计男女之别。”裴逸说完,衣衫轻微摆动就将慕容晴凉在了身后,转身进了屋子。
慕容晴往前追了几步,看到了门扉紧闭的屋子,也只能无奈的叹气,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慢步离去。
当慕容晴走了之后,楼漠白自树上跃下,刚才的听到的这番话倒是有意思啊……不对?哪里不对?不该那样做?到底做了什么?情不自禁……呵呵,好一个情不自禁。
楼漠白的黑眸看了看裴逸紧闭门扉的屋子,转身行出了裴园,说实在的,慕容晴的这些话让她的心里微微不舒服,这样的话暧昧,慕容晴到底对裴逸做过什么,小桐那样气愤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不可原谅的事么……楼漠白心思回转,这个慕容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之所以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是挑自己的刺儿,想来是那嫉妒的心里作祟了。
自己的这些侧君可真是不简单,一个又一个的情敌都是有来头,不止太女,还有一个身为自己至交的易念思,现在又是裴国的使者,哎……
晚膳的时候,慕容晴倒是大方的真是客随主便,楼漠白也没有故意刁难,就是一些平常普通的饭菜,没有什么花样也没有什么特色。
说是客随主便的慕容晴见到逍遥王府的晚膳时候也不由得惊了一下,她说客随主便也仅仅是客气客气,不知道这三殿下是听懂了还是装傻。
慕容晴一脸和气的吃着晚膳,还夸逍遥王府的厨子好,楼漠白听了仅仅是淡笑,没多说什么,夜色缓缓降下,慕容晴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楼漠白也是没急着赶人,就陪着在主厅和她闲聊什么,慕容睛还想往裴园去,然而楼漠白稳坐泰山,偏偏一步都不肯挪。
身为客人,慕容睛自然不可能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四处乱走,况且对方还是楼漠白的侧君,慕容晴也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和楼漠白闲扯些有的没的。
“王爷,二皇女差人来,问使者大人何时回去。”管家走了进来,对着楼漠白躬身行礼,然后低声说明了来意,听到管家这话,楼漠白看向慕容晴,慕容晴扯了扯嘴角,站起了身子。
“在下回去了,天色也是已晚,就不叨扰三殿下了。”
楼漠白笑了笑,“那我就送送慕容小姐吧。”慕容晴点点头,两人一路往外走去,走到了逍遥王府的大门之外,只看见一个上好的轿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慕容小姐,请上轿。”轿子旁的人说了一句,慕容晴点点头,转头对着楼漠白行礼,开口道,“还请三殿下告知三皇子殿下,不出三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楼漠白点点头,心里是有些惊讶,不出三日,这还真是够紧的……
慕容晴转身坐进了轿子,楼漠白目送着轿子离去,缓步走进了王府,心里思索着,三日之后就是裴国之行了,也不知道裴逸准备好了没有,那个让他伤神的地方,那个他不曾再想回去的地方,马上就要启程了。
楼漠白揣着心里的心思,不免有些沉重,也是为裴逸担心,踏进了裴园,小桐在外院整理着草药,见到楼漠白低低唤了一声王爷,楼漠白走了过去,蹲在了小桐的旁边,也伸手帮他整理起草药来。
“王爷不能做这些!”小桐一见楼漠白伸手,立刻躲过了楼漠白手上的草药,楼漠白摇摇头,说了一句无事,小桐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蹲在药圃的周围。
“那个慕容晴,好像很讨人厌的样子?”楼漠白把一些草药扔进了簸箕里,随口问道。
“何止是诗厌!简直就是恶心!”小桐一提到慕容睛,立即变了神色,仿佛慕容晴是一坨臭大便,人人都避而远之。
“看你的样子,她对裴逸做了什么?”楼漠白微微侧过脸,就看到了小桐一脸愤慨的样子,甚至脸都有些气红了。
“她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人渣!她竟然敢那样对公子,现在居然还有脸再来见公子,无耻,无耻!”小桐愤怒的喊着,手中的草药也被他狠狠摔在了簸箕里,楼漠白一听,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难不成她对裴逸用强?”
小桐一听,脸色立刻白了几分,“王爷别多想,公子可是清白之身!”
楼漠白笑了笑,示意小桐不要这么紧张,还想要问什么,就听到了裴逸隐隐含笑的声音,“王爷想要知道什么,何不直接来问我?”
小桐吐了吐舌头,拿着簸箕立刻转身溜掉,楼漠白站起了身子,搓了搓手指上的泥巴,嘿嘿的笑了一声。
裴逸的俊颜上带着清雅的笑容,缓缓的伸出手指,拉过楼漠白的手,丝毫不在意她手上还沾着泥巴,楼漠白微微缩了缩手指,裴逸却握的更紧了,将楼漠白一路签到了屋子里,裴逸拿过手巾在水里沾湿,走了过来,将楼漠白手指上的泥巴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墨色的头发缓缓的自肩上滑落,就如瀑布般滑顺,楼漠白禁不住用手指拖住了一缕发丝,生怕它们如水般流逝。
“王爷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王爷的。”裴逸笑着任由楼漠白抚弄自己的头发,低着头为她擦手,缓缓的开口。
“嗯……也没什么,对了,那个慕容晴说再过三日就要出发了。”
裴逸听后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是淡笑以对,“是么,三日,三日也好。”
裴逸站起身来,把手巾搭在架子上,坐在软榻的一侧,拿起一卷医书,细细的研读起来,楼漠白一见不禁有些傻眼,他还真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啊!
裴逸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沉浸在了医书的世界,也不再看楼漠白,楼漠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心里就如几只蚂蚁在爬,终于,她坐不住了,如果谁要是和裴逸比定力,除非立地成佛。
楼漠白一跃上了软榻,软榻的中间是一个小型方桌,裴逸倚在软榻的一侧,书就靠在方桌之上阅读,楼漠白的身子往前倾,整个压在了方桌之上,一手拿过裴逸手中的医书,裴逸无奈的笑着看楼漠白。
“王爷这是怎么了?”
楼漠白笑笑,将裴逸看的医书拿在自己手里,随手翻了几页,这是篇调理身子的书藉,写的倒是很为详尽,“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你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楼漠白也不再矫情,开口直接问了,裴逸却是低笑了几声,身子也倾了过来,瞬间就和楼漠白的脸颊贴近,两人的五官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王爷想问什么?是想向我讨教医理么?”
楼漠白扯扯嘴角,怎么感觉他一定要揪住自己的小尾巴,彻底让自己现行啊……“医理?我想知道那个慕容晴和你白天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楼漠白缓缓放下了医书,神色不佳起来。
“王爷很在意这个?”
楼漠白哼了一声,身子靠向后面,舒服的靠在了软榻的一边,“再怎么说名义上你是我的男人,自然是要在意的。”
裴逸笑的黑眸暖如春水,过了半响,才低低开口,“无非就是她想对我霸王硬上钩而已,只是她没想到我对药有着一定抗性,春药在我身上不是很管用。”
“她敢对你下药!”楼漠白的神色陡然一黑,怪不得小桐骂的那样狠了,分明就是一个人渣!
“恩,我没有多大反应,也及时被小桐发现,虚惊一场。”裴逸淡淡的说着,毫不在意的模样,楼漠白却是彻底黑了一张脸。
裴逸的体质可能是因为常年被下毒的原因,对于药带有一定抗性,如果不是这样,春药的效力他又怎能躲的过?而那慕容晴岂不是会得手了?好一个卑鄙的女人啊,好一个无耻胆大的女人!她只不过是一介将领之女,竟然敢对裴国的三皇子下药!好不要脸!
“王爷在气什么?除了王爷,还没有碰过我。”裴逸的话让楼漠白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这张如仙的俊颜,楼漠白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
“王爷要检查一下么?”裴逸的身子又压了过来,身子支在小方桌之上,那双一向清澈的双眼在此刻却带着半分迷离,似是深深的诱惑。
突然间就口干舌燥,楼漠白忍不住急促的呼吸几下,身子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也会这样诱人么?他到底是仙还是魔?
裴逸缓缓下了软榻,走到了楼漠白的这边,一身白衣的他潇洒飘逸,白如莹玉的肌肤闪着淡淡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拖住楼漠白的,牵着她的手缓缓抚上了这副精瘦的腰身。
裴逸的大手带着楼漠白的手,缓缓的穿过里衣,当接触到温热的肌肤时候,楼漠白的身子陡然一颤,手想要缩回来,却被裴逸压下,带着她的手缓缓的向下游移,楼漠白清楚的看到裴逸的俊脸微微有些泛红,而她的手已经摸到了那引人遐思的地方。
指腹下面的那个细小凸起,清楚的告诉楼漠白,这是守宫砂,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个凸起处摸了几下,裴逸的俊脸更是红了。
“王爷可是清楚了?”裴逸红着脸低声问着,声音似乎有些沙哑,楼漠白点点头,手缓缓的缩了回来,一路上那光滑的肌肤因为自己手指的拂过,而引起了一片细小的疙瘩反应。
裴逸低下头,薄唇缓缓向下压,一只大手伏在楼漠白的腰后,将她的身子按向自己,一阵冷风吹过,两人的唇只刺下不到几毫米的距离,裴逸却轻轻离开。
“师兄,怎么了?”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呼吸,裴逸直起身子,看着如鬼魅般出现在房间里的轩辕空明,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有褪去。
轩辕空明站在那里,一身黑衣面无表情,那双冰冷的黑眸看了看裴逸,又转过来看了看软榻里面的楼漠白,“他醒了。”
“你说什么,是兰儿醒了么!”楼漠白听到这话,瞬间从刚才暧昧的气氛中脱离开来,轻轻推开裴逸的身子跳下软榻,一双满是惊喜的黑眸看着轩辕空明,轩辕空明点了点头,眼神扫向裴逸,“有点不对劲。”
楼漠白一听,立刻二话没说的奔了出去,裴逸只透过开启的窗户缝隙看到了楼漠白一跃而飞的身影,“真是的,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急性子……”裴逸无奈的低语一番,对着轩辕空明笑笑,“麻烦师兄了。”
轩辕空明摇摇头,“无妨。”一手抓起裴逸的臂膀,身形也是一个轻闪,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处。
心中万分迫切,楼漠白几个起落就已经赶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身子疾行到兰儿的房门前,刚要猛然推开门,却有些踌躇了。
心中挣扎了一番,楼漠白咬咬嘴唇,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以前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只要兰儿好好的,只要他没有任何事情就好。
踏进屋子的楼漠白迎面感觉到的就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黑暗,不是房间光线的原因,而是来自心灵上的一股压抑,更像是心灵里面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在不断的悄然扩大。
缓缓往里面走去,楼漠白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床榻上的绝美男子,那张魅人心魂的脸庞妖娆无比,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楼漠白勉强定住了心神,兰儿此刻微微低垂着头,安静的坐在床边,楼漠白却皱紧了眉头,怎么感觉兰儿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压抑的她根本不敢靠近。
“兰儿……”楼漠白动了动嗓子,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坐在床榻上的男子猛然抬头,那双完美的黑眸在见到楼漠白的时候,闪过一抹晶亮的光,似乎将整个黑暗的世界点亮了。
“白!”床榻上的男子猛然有了动作,身子如风一般的刮了过来,双臂张开,紧紧的将楼漠白揽进怀里,那样的紧,那样的急切。
知道兰儿站直身子拥抱住自己,楼漠白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竟然已经长的这么高了……比自己都要高出半个个头了。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兰儿却将她搂的更紧了,楼漠白微微推了推他,“兰儿,你把我抱的太紧了……快松开。”
兰儿缓缓抬起了脸,由上往下的俯视着楼漠白,五官完美到没有一丁点瑕疵,黑如耀石的眼底陡然划过一抹红光,已经变大的手掌托住了楼漠白的后脑勺,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兰儿的脸就狂猛的压了下来!
“唔……!”被兰儿突然吻住,楼漠白陡然睁大了双眼,身子被他抱的这样紧,动都动不了,兰儿会吻她,这件事情让楼漠白的大脑差点就当机掉了!
紧闭着牙关,不让兰儿的舌头闯进来,楼漠白的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一直把他当做孩子的男人,这个离自己心灵最近的人,会这样吻自己,会这样……兰儿,你到底怎么了?
兰儿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舌头想要闯进去却发现楼漠白紧咬牙关,性感的红唇轻轻一张,白色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楼漠白唇瓣之上,一丝血腥的味道冲入了两人相接的口中,楼漠白吃痛一声,给了那肆虐入侵的舌头机会,兰儿凶猛的吻住,似乎想要吞噬掉楼漠白全部的呼吸,就如一头压抑许久的猛兽,终于冲出了牢笼,得到了释放!
唇上被咬破了一个口子,腥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流进了两人的嘴里,一抹血腥瞬间扩散开来,兰儿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吻的更猛,吻的更是激烈。
楼漠白只觉得呼吸要没有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死了,死在这个狂暴的吻里,在呼吸即将抽离自己的那一刻,兰儿放开了她的唇,粉嫩的舌尖缓缓伸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无比魅惑、无比诱人。
楼漠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前也是在不停的上下起伏,兰儿微微松开了她,但是还是紧抱着,一点都不想松手。
兰儿的绝美五官缓缓压下,和楼漠白平凡的这张脸紧贴着,楼漠白清楚的看到了那双死寂的黑眸里面,涌动着一抹暗红的光芒,那是……什么?
“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兰儿低喃出这句话,绝美的脸浮现出了一股深深的劣气,楼漠白怔了怔,以前的兰儿虽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但是远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该怎么说,现在的兰儿仿佛换了一个人,仿佛换了一个性格!
以前的兰儿不会像刚才那样对她,以前的兰儿会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说……这个身子里面隐藏着两个人格么?
“王爷!”裴逸和轩辕空明赶到,走到屋子里面就看到了楼漠白被兰儿紧抱住的画面,楼漠白缓缓转过头,裴逸看到楼漠白唇角的那抹红色时,不由得冷下了神色。
“兰儿,你先放开王爷。”裴逸轻柔的说了一声,也是敏感的察觉出兰儿的不对劲,兰儿缓缓的勾起唇角,绝美的脸就连裴逸看了也是微微的恍神,轩辕空明倒是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只是那双黑眸紧紧盯着兰儿和他怀里的楼漠白。
“你也想和我抢白么?呵呵,那是不行的,白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兰儿说着,舌尖凑过去舔了舔楼漠白唇上的鲜血,现在的兰儿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楼漠白就是他好不容易捕获的天使,他要囚禁,对,永远的囚禁她!
“兰儿,你怎么了?”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眼珠里面尽是心疼,兰儿见了,不由得勾唇轻笑,一这手轻轻的抚上楼漠白的脸颊,无比痴迷的看着她,“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白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那是不行的,如果白不要我的话,我会狠狠扯断你的翅膀,让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黑眸里面那暗红色的光芒再一次划过,就如潜藏的魔魅一般,似乎是控制了兰儿的心神,也似乎,这个谜一样的孩子,本该就是这幅模样?
VIP 章三十一 等我回来
  楼漠白的房间之内此刻是一片静默,兰儿再度躺在床上沉睡,那张洁白无暇的面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深深戾气,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是个幻像,仿佛他还是没有醒来。
  楼漠白坐在一边,紧皱着眉头,眼神始终离不开床上此刻安睡的小人,而她的衣袖此刻已经挽了上去,手臂上深到发紫的痕迹,提醒她,刚才那个暴虐的男子的确是兰儿,千真万确。
  “王爷,疼不疼?”裴逸一边为楼漠白上药,一边很是心疼的问着,楼漠白轻轻的摇摇头,“兰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昏睡过去了?”
  方才兰儿紧抱着楼漠白不松手,没过一会儿,却突然身体发软的往后倒去,楼漠白反身一接,这才发现兰儿再度昏睡了过去。
  轩辕空明一身黑衣静静的站在一旁,那双冰冷的眼睛也是细细的看着兰儿,过了许久,轩辕空明说道,“这是蛊。”
  裴逸的身子轻轻一颤,楼漠白抬起头,“蛊?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有蛊?”
  轩辕空明点点头,莹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胸口的位置,“他的这里,有母蛊。”
  楼漠白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虽然对蛊毒不是很了解,但是在人的心脏位置就有母蛊的存在,这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人刻意植入了进去!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的对待了兰儿,竟然在他的心脏地方植入了母蛊!
  “这里的母蛊没有动作,他也如此,我试过想用毒虫将母蛊咬死,但是母蛊藏的很深,只能将子蛊都咬死。”轩辕空明言简意炫的说了一句,楼漠白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兰儿的身子里藏有蛊毒,心脏中的母蛊,还有身体里面不知道多少数目的子蛊,兰儿的生长速度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蛊毒的影响么?
  “他刚才的人格是怎么回事,也是母蛊影响的?”楼漠白的视线在兰儿的脸上扫过,他此刻的皮肤泛着盈盈光泽,犹如一个最美、最无害的存在,静静的安睡着。
  “母蛊有毒,一旦醒了就会释放毒素,可能会受到影响。”轩辕空明说完,又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瓶子,打开瓶口从里面挖出一只通体透黑的虫子,将它引到了兰儿的手臂之上,楼漠白看到兰儿的手腕内侧布有很多的小孔,应该是这只虫子所咬的。
  “它能够吸毒,虽然功效不大。”轩辕空明解释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她倒是不担心轩辕空明会害兰儿,虽然和轩辕空明的接触不是很深,但是楼漠白也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很冷,虽然不喜与人亲近,却是一个心思透彻之人。
  “师兄,兰儿体内的母蛊真的不能杀死么?”裴逸悠悠的问了一句,轩辕空明沉默半响,“能,天下唯有一物可以去掉这种母蛊,就是隐蛊。”
  “隐蛊?哪里有,可不可以买得到!”楼漠白急急的问了一句,她希望兰儿好好的活着,不要是这种状态,更不要是那种性格,那样的兰儿让楼漠白心疼,狠狠的心疼。
  轩辕空明摇摇头,裴逸也是无奈的笑了,“王爷,世上最为擅长蛊毒的当属苍国,那里几乎人人都会接触到盅虫,而这隐蛊则是万蛊之首,是一切母蛊的克星,世界上仅此一个,苍国的女皇所有。”
  楼漠白听后,神色又是暗了几分,苍国的女皇所有物,而且世上只有一个,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求的来?
  “兰儿体内母蛊所释放的毒素有无大碍?”楼漠白抬头看向轩辕空明,轩辕空明已经收回了黑色的虫子,放进了盖子里,仔细的塞好瓶塞。
  “无碍,只不过醒来比较麻烦。”
  “一旦兰儿醒了,就会是刚才那个样子?直到母盅再沉睡过去,兰儿也跟着睡过去,是这样么?”
  轩辕空明点点头,不由得多看了楼漠白几眼,似乎好奇关于蛊毒的事情她明明就是门外汉,怎么理解的这样迅速。
  楼漠白垂头沉思,“裴逸,这一次陪你回去,不介意我带上兰儿吧。”
  裴逸听后只是笑了笑,“王爷这是什么话,兰儿自当是带上的,师兄也定会随我一起,这路上还有个照应。”
  楼漠白点点头,这次是陪裴逸回娘家,本不该带着别人,然而兰儿目前的状况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好,如果一个不小心又再度醒过来,那样的兰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好说,带在身边一旦醒了,只要他看到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轩辕公子,这一路上又要麻烦你了。”楼漠白站起身子,将手臂上的袖子卷了下来,掩盖上了红紫的痕迹,轩辕空明看了看楼漠白手臂上的伤,久久,才开口说道,“无妨,师弟所托。”
  搂漠白笑笑,他可真是有意思,什么事情都能用一句师弟所托来概括,如果没有裴逸的话,以轩辕空明这样冷漠的性子,怕是连理都不会理自己的。
  “王爷,今夜我和师兄在这里照看兰儿,王爷还是去其他两位侧君那里比较好。”裴逸扯出一抹淡笑,楼漠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裴逸的意思。
  这次作为媳妇,跟着裴逸一同回去裴国,自然是不能带上其他侧君的,上官绝已经离开了都城回去了江南,现在只有一个人,竹笙。
  楼漠白点点头,想到那抹娇弱却倔强的青色,想到这一次是真的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硕大的逍遥王府里,楼漠白心里总觉得有一个地方空了。
  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外面已经是夜深人静,楼漠白脚尖轻点,身子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竹园的外面,里面竹影重重,在月光之下互相摇曳,而一片青色的竹身之下,竹屋被环抱其中,而里面透出来的温暖灯光映在了竹节之上。
  楼漠白看着那抹依然亮着的光,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不少,这么晚了,竹笙怎么还不睡?
  悄悄的走到竹屋的外面,窗子被支起了一个很大的缝隙,楼漠白也是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竹笙坐在昏黄的灯下,正在一针一线的细密缝着什么,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那样的甜蜜而祥和。
  楼漠白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口陡然一缩,一种细微的疼痛由心脏的那里缓缓蔓延开来……
“竹笙。”楼漠白站在窗外轻轻的唤了一句,正在刺绣的竹笙猛然一惊,抬头望窗户这边看来,一下子就看到了窗外的楼漠白。
  “漠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快进来!”竹笙立刻起身推开了屋门,看到楼漠白还在那呆呆的站着,马上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了进来,“这晚上可是不比白天,你要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竹笙将楼漠白压在椅子上坐好,微微数落了一番,看着楼漠白仍是呆呆的一副样子,不禁扑哧一笑。
  “怎么,傻了?”
  楼漠白微微摇摇头,看到了一旁椅子上被竹笙放下的东西,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个快要成型的荷包。
  “怎么,还是绣给我的么?”楼漠白拿起椅子上那个还即将成形的荷包,竹笙的小脸一红伸手抢了过来,坐在楼漠白旁边的椅子里,一针一针的继续缝着。
  “以前我送你的那个不是丢了?正好有时间,给你再做一个。”竹笙说着这话,小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扩散开来,在嫩白的已经丰盈一点的脸颊上煞是好看。
  楼漠白静静的看着,突然之间就觉得喉咙干涩,原本准备好的话早已经烂在了肚子里,她面对这样的竹笙,面对着一心一意给她绣缝荷包的竹笙,她该怎样开口说要离开,该怎样开口说不能带他走。
  前一次的决然已经消失不见,楼漠白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竹笙一针一针的细密缝着,时间在两人之间静静流逝,楼漠白甚至能听见心里时钟上的那根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好了,终于是缝好了。”竹笙手上的细针轻轻一挑,轻巧的打上一个结儿,将精巧的荷包握在掌心里,小脸带着一抹欣喜转了过来,却在看到楼漠白脸上的神色时,忽然就笑了。
  竹笙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楼漠白的身子,把荷包系上了她的腰间,这期间搂漠白一句话都没有说。
  “漠白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竹笙一边系着荷包,一边低声问着,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嘴唇动了动,却蹦不出半个声音。
  竹笙轻声笑了几声,手中的动作流畅、利索,不多一会儿就将荷包牢牢的系上了楼漠白的腰间,通体碧绿的颜色很是舒心,那上面是几颗挺拔摇曳的竹子,安静的垂在了楼漠白的腰间,竹笙看的满心欢喜。
  “漠白是不是要告诉我,要和裴侧君一起回裴国去?”竹笙低声的说道,楼漠白惊讶的转过身,看着竹笙淡笑的神色,只是微微撇开了脸,淡淡的应了一声。
  “漠白这样做也是对的,裴侧君一个人回去终究是令人放心不下,漠白陪在身边也好。”竹笙温婉的笑着,小脸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袭青衫盈盈而立,楼漠白看着眼前的竹笙,这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中,最为娇小、性子也是最为执拗的一个了。
  “漠白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一次不能让我一同跟随。”
  楼漠白再度把脸转了回来,对上竹笙一切了然的眸子,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再度别来了脸,“嗯。”
  时间仿佛就此沉默,定格在了这一刻,楼漠白有些不敢看竹笙的脸,她怕看到那双灵动的大眼晴里满是失望的样子,她不是有意抛下他,真的没有。
  “那……你要答应我,早点回来。”竹笙低声说着,楼漠白只觉得心脏猛然一颤,脸又转了回来,惊讶的看着竹笙。
  竹笙红着脸,似乎很是害羞,手指也互相绞在了一起,局促不安的样子,“我知道,上次太任性了些……这一次自然也知道轻重,不会给漠白添乱的,我只求你能在看到荷包的时候想到我,这样我在这里也算是安心了……”竹笙低下头小声说着,一张小脸是越说越红,最后彻底埋下了头,很是不安的站在那里。
  楼漠白的心忽然就疼了,那么真切的疼,让她伸开双臂将面前这个小人揽进了怀里,轻轻的抱住,一抹清雅的竹子香气窜进了鼻尖,直达心底。
  竹笙一愣,黑眸闪了几下,这才伸开双臂缓缓抱住了楼漠白的腰间,小心翼翼的将脸埋进了这个温暖的怀里。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早点回来。”楼漠白伸出手缓缓抚摸上了竹笙轻柔的发丝,一股清凉自掌心划过,竹笙这副瘦弱的身体让楼漠白以为,只要她抱的再紧一点,似乎就要碎掉了。
  竹笙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暖流划过,手臂更紧的将楼漠白抱住,身子依偎上去,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恩,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在这万千红尘之中,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肯为你守着一座院落,肯为你守着一颗心,不计较时间的流逝,不计较孤独和寂寞,只为了等你回来,人生又是何其有幸?
  三天的准备时间,逍遥王府里面的下人们还没有从自家王爷回来的欣喜中清醒过来,就要再一次面对自家王爷远行的消息,管家这几日的神情也是有些提不起劲儿来,毕竟楼漠白回来的时日还不足几天,就又要出行了,而这一次究竟是要多久才能回来,真的无法预料。
  这三天楼漠白哪儿都没去,都是呆在这逍遥王府之中,和竹笙在一起,裴逸也表示深深的理解,竹笙这几天很是开心,每天楼漠白都准时的来报道,和他一起在逍遥王府的四处走一走、逛一逛,甚至还会给他说几个有意思的故事,这三天逍遥王府里面尽是两人相携的身影,楼漠白的心底也觉得愧疚无比,看着竹笙开心的样子,多少也算是点补偿吧。
  转眼间,三日之后就已经到了,一大早,管家犹如上一次远行的时候一样,忙里忙外,这一次可不是去游玩,这一次是要离开楼国了。
  “快快,把暖手炉带上,还有王爷的那几件冬衣也要戴上,一路之上吃的准备了怎样了,王爷爱吃的菜都要记得装上!”管家在一旁吩咐下人,四季的衣服都带了个遍,楼漠白一脸无奈的站在一旁,知道就算阻止也是没用,这一次去裴国,或许真的会呆上一年也说不定。
  “漠白,到了裴国要注意饮食,不要吃坏了肚子,还要注意天气……”竹笙站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一副小男人的模样,楼漠白笑着点点头,将他的话一一记下。
  装了好半天,上次出行的那个豪华马车再次派上了用场,兰儿已经先一步抱进了马车里面,轩辕空明自然也是先一步进去,楼漠白看了看时间,“好了,该走了。”
  管家听到这话,话语一顿,又连续指挥了几句,终于是将能用上用不上的都带上了,“王爷,一路要小心。”管家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楼漠白点点头。
  裴逸蒙着面纱站在楼漠白的一旁,安静的站着并不多言,几人一路往门口走去,楼漠白都是牵着竹笙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指越发的冰冷。
  到了逍遥王府的大门,楼漠白停了下来,“行了,本王又不是不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管家摸了摸眼睛,终于是狠狠点点头,带着一干下人退下了,只有竹笙站在那里,手紧紧的握着楼漠白的手,不愿意松开。
  “我走之后,要记得准时吃饭,要多吃,回来的时候你要是再瘦,你可是直到那个约定的后果。”楼漠白牵着竹笙冰冷的手,轻声说道,竹笙红着眼图点点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了,哭什么,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楼漠白轻轻的抹去竹笙眼角的泪水,捏了捏他现在有了点肉的脸颊,弹了一下竹笙小巧的鼻子,将竹笙的眼泪都逼了回去。
  缓缓松开竹笙的手,竹笙又是红了眼圈,小手任由楼漠白的手从中撤离,一个关节、下一个关节、直到最后的指尖相离……
“漠白!”竹笙看着楼漠白转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楼漠白没有回头,站在原地,闷闷的应了一声,“什么?”
  “早点回来,我等你。”竹笙轻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然而眼泪还是无声的流了下来,宛如清澈的小溪,在那张小脸上缓缓蔓延。
  这清澈的眼泪都是为了一个人,都是为了那个即将要远行不知归期的人……
“知道了。”楼漠白说了一句,再也没有回身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在竹笙面前,裴逸在一旁轻轻的叹了一句,也跟在楼漠白的身后走出了逍遥王府的大门。
  楼漠白跨出王府大门,就看到了慕容晴一干人等已经等在了外面,什么都没有说,就连客气也是没了心情,撩起了车帘跃进了车里,裴逸见到这一幕也是轻轻的摇摇头,也是撩起车帘走了进去。
  慕容晴被楼漠白晾了一下,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然而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说了一句启程,一路人马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往城门走去。
  马车里,楼漠白抱着兰儿,沉默的坐在那里,头始终垂的低低的,裴逸摘掉自己的面纱,“王爷,不再看一眼么?”
  楼漠白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不由得又沉了几分,马车的轱辘声音不停发出响声,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摆弄他的瓶子,终于,马车的车帘被人猛的掀开!
  楼漠白的头探了出去,已经离逍遥王府的大门很远了,那抹青色站在那里,一直的站在那里,楼漠白看着远远的那抹青色,喃喃低语,“等我,等我回来……”
  身子慢慢的收了回来,楼漠白沉闷的心里稍稍得到缓解,怀里的兰儿依然在沉睡,裴逸对着楼漠白轻轻一笑,“王爷,这一次倒是难为你了。”
  “说什么傻话,无须多想。”楼漠白说了一句,一扫刚才低沉的脸色,手缓缓的抚上兰儿的脸颊,皮肤是温热的,而这个体内到底沉睡着怎样一个灵魂。
  “裴国离苍国远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微微皱起眉头,“裴国在楼国的西面,而苍国则是在南面,苍国和裴国也是有相邻的地方,也不算是远。 ”
  楼漠白点点头,隐蛊,苍国女皇才拥有的隐蛊,求能求的来么?怎样让一国女皇答应你的要求,除非是欠下你的人情,亦或是……直接去皇宫去偷!
  现在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裴国之行,这一次去裴国也不见得会多安生,那个一直想要祸害裴逸的凤君,是出于什么才会让裴逸回去,难道还是不死心么?
  慕容晴骑着高马跟在楼漠白马车的身旁,眼神一直死死盯着马车,似乎能够穿透墙壁看到里面那袭白衣,这一次她倒是从头到尾只能是个充当侍卫的角色。
  和三皇女这样尊贵的身份相比,她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就行到了楼国的西门,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就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一个女人暴躁不耐烦的声音,“他奶奶的,让老娘做护卫!老娘可是要上战场杀敌的!”
  慕容晴看着远处那个高大威武的女人皱起了眉头,这次楼国派出的随行护卫看来都是大老粗,上不了台面的人。
  “喂!你就是那个苍国的使者?摆什么架子!让老娘在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楼漠白的马车走近,一个彪悍的女人就走了过来,虎目浓眉,五官很是英气,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这出口而出的话也是给人一种豪爽、痛快,然而在慕容晴的眼里,这人就是一个没档次的。
  “抱歉,稍微耽误了一下,真是多有得罪。”慕容晴扯扯笑容,碍于在楼国的境内,只能赔笑了一番。
  “去!少给老娘扯文邹邹的一套!下次要是再让老娘等,老娘他妈的不干了!”女人虎虎生威的吼了一句,慕容晴僵硬的站在那里,只能说着是是是。
  “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幅脾气,一点都不改?”楼漠白微笑的撩开车帘走了下来,英姿非凡的女人一见到楼漠白,立刻双眼一亮!
  “我他娘的,白墨!你可让我好找啊!我找遍整个楼国军营都没你的影子,老娘差点就不想干了!”
  慕容晴一愣,不禁看向楼漠白,楼国的三皇女和这种大老粗竟然是旧识?不是传闻这三皇女个性阴沉不喜与人交往么?
  “哈哈,找不到我只能怪你自己,现下不是见到了?”楼漠白便是没有摆起皇女的架子,估计眼前的这女人就算知道自己皇女的身份,也怕不会改变什么。
  “哈哈哈,自从上次一别,我已经是一个副将了!如何!”女人哈哈一笑,充满英气的脸上是豪爽的笑容,煞是好看。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看着上次一别的山寨头子,很是满意的上下打量,真是看不出来,换掉了那身狂野的打扮,还真是一个翩翩人物,只不过这爆粗口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不过这次上面竟然让老娘来做护卫,护送什么狗屁三皇女,老娘又不是来做保镖的……”山寨头子一脸埋怨,楼漠白听了哈哈一笑,满是兴味的看着她。
  “副将大人……副将大人……!”在山寨头子身后的几个小部下白着一张脸,小声的喊着山寨头子,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楼漠白,越看脸色越是白上一分,山寨头子听到身后几个人的叫喊,很不耐烦的低吼一句,“都喊什么!给老娘闭嘴!”
  几个小下属解释苦笑,拼着命的继续唤着,“副将大人,面前这人是”山寨头子听的有些蒙,有些后知后觉,看着慕容晴,又看了看楼漠白,脑子里的灯泡猛然一亮,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靠!你就是那狗屁三皇女!”
  楼漠白哈哈一笑,被这个女人的爽直逗坏了,“对,我就是这个狗屁三皇女。”
  暮容晴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马车里面的裴逸听到忍不住噗嗤一乐,就连轩辕空明也是面色一动。
  “哈哈,我就说嘛,怎么没在军营里找到你,你是狗屁皇女啊,我怎么找!”山寨头子颇为狂野的一笑,那些跟在她身后的小兵们早就是脸色刷白,一脸不安的站在那,生怕下一秒楼漠白一个大怒就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给砍了。
  传闻,这三皇女殿下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啊……动不动就满门抄斩啊……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楼漠白满是笑意的看着山寨头子,这一趟裴国之行如果能有这人一起随行,也不算太坏。
  “忘了忘了,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沐然!”
  “青沐然……这名儿倒是很文雅,实在是不像你。”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青沐然又是哈哈一笑,“是我老爹起的。”
  慕容晴见到两人便是不客气的聊了起来,不禁低声咳嗽了一声,“三殿下,我们是否可以上路了?”
  青沐然一听立刻有些坏脾气的吼了一句,“在老娘地盘,哪有你插话的份儿!让老娘等了半个时辰的帐还没找你算呢!”
  慕容晴听的是面色一红,眼神也是一冷,楼漠白出声,“沐然,这次去裴国一路上还要托你照料了。”
  青沐然脸色一变,又是一副开心而兴奋的模样,“那是自然,如果知道狗屁皇女是你,老娘也不会这么唉声叹气,只要你没事和老娘比试比试就行!”
  慕容晴听到心里,只觉得疑惑阵阵,比试?难不成这楼国三皇女是会武功的?那为何那日女皇却说她不会武功?
  “哈哈,自然是行啊,我们出发吧。”楼漠白点点头,也不理慕容晴怎么想,撩开车帘上了马车,青沐然也是心情大好,对着她那些部下吆喝一声,“看什么看,都给老娘都上马!老娘带你们吃肉喝酒去!”
  回到马车,裴逸是一脸笑意,“王爷每次出行都能碰到故人,真是难得。”楼漠白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兰儿放在自己的腿上,无奈的叹口气,狗屁皇女,这青沐然还真是敢说,如果自己是原封的这个时代人,她那样的性子恐怕不知道要被斩了多少次了。
  不过如此率真可爱的个性,还真是讨人喜欢。
  “这青沐然性格直爽,心机也是单纯,此行倒也是一个助力。”裴逸淡淡的说着,楼漠白赞同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在思考这青沐然是谁派来的,是女皇么?如果真是女皇的话,派这样一个大老粗、丝毫不在乎礼节的随行护卫,到裴国后岂不是会将她这三皇女的面子丢尽了?
  楼漠白微微低下头,嘴角缓缓勾起,女皇啊女皇,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是想用这青沐然将我一军么,可是你却不知,是我反将你一军吧。
VIP 章三十二 醉酒情迷
  裴国位于楼国的西面,在这片大陆之上存在的四个国家,楼国、裴国、苍国、桐国,四个国家的面积都是大同小异,四个国家则是两两相邻,紧密一起。
  如果一旦哪两个国家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一动俱动,没有一个国家会稳坐泰山,不来分战争的一杯羹。
  每两个国家相交的地方都会繁衍出一个繁华的小镇,作为两个国家边界相交的地方,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商旅,小镇也是喧闹不已,赶了有不超过十日的路程,楼漠白一队人马终于是赶到了和裴国相交的这个小镇,青龙镇。
  “他奶奶的,终于是走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老娘都快累死了!”青沐然骑在马上走在楼漠白的马车一侧,看着面前这个繁华的小镇满是星星眼,挥手擦了一下自己的汗水。
  最近两天的赶路恰逢是无边无际的官道,中间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楼漠白的马车倒是很好,走了多久的路也只是在马车里舒服的呆着,然而这些骑马的可都是受不了了,就连慕容晴也是脸色苍白,屁股生疼。
  “三殿下,这两日连着赶路有些累,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吧。”慕容晴隔着车帘说了一句,里面传出了楼漠白的一句好,慕容晴扯了扯嘴角,她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彻底的无视过,罢了,现在还是在楼国的地盘,只要明天出了这里,也就是进入自己的地盘上了,哼!
  青龙镇来往尽是商贾,住在青龙镇上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然而当楼漠白的马车和随行人员踏入这个小镇之后,也是惹来了很多好奇的目光,大家也都纷纷猜测这是伙什么人物,更是好奇这马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呜呜呜……哪位大人行行好,买了奴家,奴家做牛做马一辈子也是甘愿……”一道悲凉的哭声隐约的传了过来,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眉峰微动,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卖身的也大有存在。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青沐然大咧咧的说了一句,颇为好奇,楼漠白见了不禁在马车里面说上一句,“你这么关心,何不上前看看。”
  青沐然哈哈一笑,似乎很满意楼漠白的建议,“好!老娘这就上前看看!”双腿微微一夹马腹,已经策马过去,楼漠白稍稍在马车里面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青沐然的声音,“白墨!”
  青沐然在知道楼漠白的身份之后,依然是喊她的化名,很明显这也是一个视礼教和尝纲为无物的异类,这点上倒是和上官绝很是相像。
  楼漠白微微挑开了一旁的侧帘,这一看就是皱起了眉头,青沐然身边跟着一个低垂头的男人,一副赢弱的身子,满是污痕的衣服和乱糟糟的样子,楼漠白看了青沐然一眼,“你把他买下了?”
  青沐然咧开嘴,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老娘以前也是做过劫人的事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看他卖身葬父,也怪可怜的,反正也不差这几个银子,你说对吧!”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打量起这个男人,刚才这个男人在见到她的时候眼神一瞬间的惊讶并没有被她忽略,慕容晴骑着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青沐然,你能不能少找招惹点麻烦。”
  “你说什么!敢说老娘惹麻烦!”青沐然可能看慕容晴很不顺眼,总之慕容晴说话总能挑起青沐然的火气。
  “不是麻烦是什么,你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就买下?要是包藏祸心怎么办?”慕容晴一双冷眼看着青沐然,青沐然倒是为之语塞。
  “这位大人,奴家并非你说的那样,奴家只求能把老父葬掉,就算做牛做马也愿意啊!”男人的身子轻轻一抖,跪在了地上,头也是一下又一下磕了起来。
  “我去你娘的,这个小爷们我买下了,关你什么鸟事!”青沐然也是一副倔脾气,看到男人不要命磕头的样子心中火气更为旺盛,对着慕容晴吼了一句,慕容晴面色一红,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夹着马腹来到了另一侧。
  “好了,沐然,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买个人总要身家背景清白才是,再说这一次是有事在身,要是每到一个地方你都买回来一堆人,这些人莫非都要带着?”楼漠白撩开车帘,淡淡的开口,青沐然听了也是微微一愣,她倒是完全没有顾虑这么多,只是觉得这男人万分可怜,这才买了下来。
  “老娘,老娘没想这么多……”青沐然压低了声音,在楼漠白的面前服了软,楼漠白摇摇头,“以后买之前和我商量一下总是好的。”
  青沐然听到这话,立刻双眼一亮,咧嘴一笑,“白墨,老娘就知道你够朋友意思!”
  楼漠白听闻,只是冷冷的勾起嘴角,一双黑眸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够不够意思,还要看你买回来的是什么人了。”
  “什、什么意思啊……”青沐然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懵了,看了看楼漠白,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冷,不禁疑惑的皱紧了浓眉。
  “这位公子,你父亲的尸首是在什么地方安放?”楼漠白问了一句,地上的男人跪在那,缓缓抬起头,一张脏兮兮的清秀脸庞露了出来。
  “就在那……”男人颤巍巍的指了指远处的那个微微隆起的草甸,草甸的外面露出了一双脚,似乎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他说谎。”一直没有出声的轩辕空明陡然开口,冰冷的黑眸看了楼漠白一眼,裴逸一听立刻神色有些紧张,而始终坐在一边一脸戒备的傅原也已经满脸杀气。
  楼漠白身形未动,只是抬眼看了看远处,“沐然,你身上有剑么?”
  青沐然听了又是一愣,“没剑,老娘用刀子……”
  “刀子更好,过去再捅几刀,看看那人死透了没有。”楼漠白说完,邪邪的勾起嘴角,看到地上跪着的男人身体一动,黑眸微闪。
  “白墨,你说什么?让老娘再去捅几刀!”青沐然怪叫一声,很是奇怪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冷冷一笑,“这位公子,你的手在摸哪里呢……”
  地上跪着的男人猛然身体一颤,手正欲探向自己的腰间,青沐然回头一看,猛然看出了不对劲儿,赫然抽出自己随身的大刀,“靠!敢唬弄老娘我!”
  “动手!”跪着的男人猛然大声一喝,在街道两旁陡然窜出几个黑影,在不远处躺着本该死去的尸体也是猛然跳了起来!
  霎时间,人群纷乱,刀光剑影!
  楼漠白一手死死的护住沉睡的兰儿,对着驾车的车夫低吼,“走!”只听马蹄飞扬,一阵嘶鸣的声音响彻空中。
  “拦住那辆马车,她(他)在里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几道人影对着狂奔的马车追了上来,慕容晴和青沐然一见,不禁都是狠狠一咬牙,“他娘的,你们给老娘站住!”青沐然大声怒喝,大刀猛砍了过去,拦下了几个追过去的人影,死死的缠斗起来。
  慕容晴这边也是被人缠住,想抽身去追已是力不从心,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手中的剑也是挥的越发凌厉!
  马车在青龙镇的街道上狂奔着,车夫一顿狂吼,让开、让开!一旁的小摊子被推翻的声音,人们惊恐的叫喊,还有后面追来的脚步声!
  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分毫未动,似乎根本不在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楼漠白将兰儿小心翼翼的放下,“裴逸,坐过来。”
  裴逸点点头,迅速的坐了过来,护在兰儿的身边,轩辕空明看到楼漠白走到车帘旁边,眉峰微微一动,傅原见到楼漠白的动作,“主子,你要做什么!”
  楼漠白笑笑,按住傅原的身子,“保护好他们两个,我没事!”话不多说,手猛的掀开了车帘,身形已经一跃而起!
  “主子!”傅原狂吼着,马车依旧在狂奔,然而傅原却没有追下去,楼漠白的命令,保护好裴逸和兰儿!
  楼漠白飞身从马车跃下,脚猛然掀起旁边的片片泥土,街道上除了散乱的水果、货物、木头片,已经没有了人的踪影,这片泥雾让追来的两人都是猛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二位找的可否是我啊?”楼漠白一袭淡色衣装挺身而立,微风飘来,裙角缓缓飞扬,追来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出手攻上!
  楼漠白眼神陡然一冷,身子也是一正,凛然正气从这副纤弱的身体里溢出,硬着两人的掌风对打了上去!
  一招一式皆是短暂精炼,皆是重在要害,这样的打斗方法让敌手都是有些防不胜防,一时间被打的手忙脚乱,不多一会儿,其中一个被楼漠白一脚狠踢在了胸腹之上,痛苦的弯下腰身,而另一个则是被一记重拳击中了脆弱的下颖骨,狼狈的倒退数步!
  两个被攻到这样的人即刻是明白在楼漠白这里是讨不到任何便宜,一声低喝,两道身影竟然齐齐的轻功逃遁!
  楼漠白冷眼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中的火隐隐蒸腾了起来,这还没有出楼国就已经出事了么,到底是谁下的手,楼国还是裴国,还是某一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
  不追那两个逃走之兵,楼漠白脚尖轻点,顺着车上狼狈的车痕一路追踪,只期望那辆马车可别跑出镇外。
  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顺着车辙印子在一条偏僻的道上看到了那辆马车,马儿轻微的喘着气原地踏步,而车夫则是一头冷汗的坐在那,看着突然出现的楼漠白也是猛然松了一口气,楼漠白掀开车帘跃了上去,首先就看到了兰儿被裴逸抱在怀里,心中一松。
  “王爷,有没有受伤?”傅原看到楼漠白毫发无伤的回来,虽然心中也是放下了那根紧绷的弦,然而还是有些担心的追问。
  楼漠白淡淡的摇摇头,吩咐车门将马车赶到宽阔一点的地方,马车又缓缓的动了起来,不多一会儿,只听一大批人马追了过来。
  “白墨,你有没有事!”青沐然的吼声老远就传了过来,楼漠白无奈的挑开车帘,“沐然,你可别吼了,我能有什么事儿?”
  青沐然一愣,尴尬的大笑几声,“老娘倒是忘了,你根本就不用老娘担心啊。”
  慕容晴也是一脸紧张的赶了过来,想都没想就要掀开马车的帘子,青沐然一见,手中的大刀挡在了慕容晴的面前,只差几毫米就会割断慕容晴伸出的手臂!
  慕容晴缓缓的转过头,青沐然冷然一笑,手中的刀猛然逼近几分,“白墨马车的帘子,也是你能掀的?”
  慕容晴的脸色一红,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楼漠白坐在马车里,低声的笑了几句,这个青沐然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好友。
  “公子,你有没有事?”慕容晴抽回手,只是一脸焦急的看着隔着车帘的马车,久久都听不见裴逸的回答,慕容晴有些急了。
  “无妨,找个客栈就此歇下吧。”楼漠白的声音传了出来,慕容晴的脸色一白,没多说什么,一行人在经过了网才那惊险一幕,找了间客栈住下,然而却不敢再有任何放松。
  慕容晴一出手就是包下了整间客栈,这番手笔将老板娘也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脸赔笑的打发了所有的客人,整间客栈都是被包了下来,房间自然都不是问题,楼漠白挑了几个连在一起的房间,慕容晴也没有过多的来打扰,只是提醒楼漠白要时刻注意安全,兰儿已经被安置在一间房里,轩辕空明此刻又是没了踪影,经常神出鬼没的他,楼漠白也不会太担心,毒圣啊,只要他不去害人应该不会有人不识相的杀过来。
  夜幕很快就悄然垂下,傅原现在倒是一只惊弓之鸟,说什么都不回去睡觉,坚持的守在楼漠白的房间,生怕她出什么意外,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傅原的肩膀,“去看着裴逸和兰儿,我去后院走走,无碍。”
  傅原听了只能领命,军人就是服从命令,绝对的服从!
  楼漠白走到了后院之中,此刻客栈里是一片寂静,慕容晴包下整间客栈让这里显得清冷许多,“好酒!好酒!”一声响亮的低喝吸引了楼漠白的注意,循声望去,就看到青沐然抱着一个酒坛子倚在一个巨石之上,颇为豪迈的一手举了起来,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还不住的赞叹着。
  “哈,白墨!难不成是被这酒香吸引来的?”青沐然看到了楼漠白,咧嘴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朝楼漠白挥了挥手。
  楼漠白嘴角带着淡笑走了过去,也大咧咧的坐到了青沐然的身边,看着她豪迈饮酒的模样,“怎么,你也想来一口?”青沐然把手中的酒坛子往楼漠白的面前一送,楼漠白摇摇头,“今夜并不适合饮酒。”
  “哈哈,怕什么!来两个,杀一双,来十个,杀一群啊!”青沐然又是豪气的灌了一口酒,英气逼人的脸上此刻是一股冲天的豪迈,看的楼漠白也是心头有些微微发痒。
  “好酒那,这客栈里面私藏的酒就是好货!白墨,你真的不来一口?”青沐然呵呵一笑,楼漠白也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她顺手牵羊来的。
  “沐然,你喝的这么醉,如果真的有敌人,怕是要醉卧沙场了。”楼漠白笑着摇摇头,酒香四溢,这的确是好酒。
  “喊!老娘还会怕几个杂碎不成!酒能壮胆,到时候老娘杀的更猛!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没劲!”青沐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又是猛灌了一口,清凉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边流了下来,看来她喝的很是畅快。
  楼漠白被这句话说的心头发热,白天的那伙人身手只能算作一般,如果真的再来突袭倒也不怕……
“既然沐然有兴致,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拿酒来!”这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和易念思的那种不同,易念思是音律之上的知己,而青沐然则是超脱这一切规则,从心底里和楼漠白是同一种人!
  “哈哈,够爽快!拿着!”青沐然哈哈一笑,手从背后一掏,竟然又掏出了一个酒坛子递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愣,两人随即又是相视一笑,楼漠白接过酒坛,撕掉上面的封布条,对着嘴就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畅快的喝酒,前世她没有半分酒量,这一世也不知道这身子的酒量是多少,起码应该是比前世的她好的多。
  一股辛辣顺着食道直通胃里,就如一阵细小的火苗在身体内部燃烧,楼漠白只觉得心头一阵爽快!
  “果真是好酒……”楼漠白喃喃自语,这酒带着一丝甜味,在嘴里的淡淡酝酿开来,酒精的味道极其细不可闻,酿酒的技术果然高超。
  “喝!”青沐然的酒坛子碰了过来,狠狠的和楼漠白手里的敲击在一起,两人也是被勾动了心底那份豪情,一人一个酒坛子就在这客栈的小后院里,旁若无人的狂饮起来。
  “嗝……!对了,白墨,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儿啊……嗝!”青沐然脸颊上带着两抹红晕,有些醉了般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同样是脸颊泛红,酒坛子抱在怀中,也是打着酒嗝,一双黑眸醉眼朦胧。
  “楼、楼漠白……嗝!”
  “靠!什么狗屁名字,三个字的,嗝!不如两个字的好,还是白墨好听,嗝!”青沐然扬起手中的酒坛子,倒了半响发现酒坛子里竟然一滴酒都是没有了,伸手要从楼漠白的手里抢,楼漠白身形一闪,躲过了青沐然的手。
  “他奶奶的,真是小气!”青沐然一见,骂了一句,楼漠白哈哈一笑,扬起手中的酒坛子倒进了嘴中,清澈如水的芬芳酒液流进了嘴里,流进了温暖的身体里面。
  把手中的空酒坛子往地上一扔,楼漠白哈哈一笑,“畅快!”低吼了一句,只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含有着芬芳的酒香,一股温暖奔腾在四肢百骸,脑子里是一片醉晕晕的感觉,身子都是有些飘忽。
  “不行!老娘还没喝够呢,再找酒去!等我!”青沐然瞪着眼晴说了一句,身子一闪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看她脚步一点都没虚浮的样子,看来酒量不浅,反倒是楼漠白,红着一张脸颊,傻呵呵的笑了几声,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风声、虫鸣、空气划过的声音、还有自己微微炽热的呼吸……楼漠白闭着眸子,静心感受着此刻的世界,此刻在她耳边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世界。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音走了过来,楼漠白猛然睁开双眸,一片醉眼朦胧的世界里,只看见一个恍惚的人影走了过来,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仰躺在地面上的她。
  好模糊的一张脸……楼漠白这样想着,只见那人缓缓低下了身子,楼漠白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也终于看到了那朦胧的五官,禁不住手缓缓的伸向人影,“好美……”
  人影似乎僵了一下,任由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细细的抚摸着,楼漠白朦胧的世界里,只看到一双深邃的黑眸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犹如浩瀚无垠的星空,是她最喜欢的那片星空……
“家……我想回家……”楼漠白喃喃出声,那双星空般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抹疑惑,继而缓缓离开,楼漠白心头一疼,手猛然伸出,拽住了那个要离开自己的人影。
  “别走!”楼漠白猛然坐起了身子,脑子晕乎了一下,双臂狠劲儿的一扯,将那个人影楼进了自己的怀里,温热的唇也是颤抖的吻上了那片迷蒙的星域,她感受到自己唇接触的地方竟然一片冰凉。
  脑子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楼漠白的身子彻底软了下去,倚在了人影的怀里,而人影则是僵直不动的半蹲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他娘的,竟然就只剩下一坛酒了……”远处青沐然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影一颤,伸手将依靠在怀里的楼漠白抱起,接着一闪,瞬间就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而走回来的青沐然则是揉了揉眼睛。
  “恩?刚才不还在这里的,人呢?”
  裴逸的房间门被人猛然推开,正在看医书的裴逸禁不住吓了一跳,看着突然走进来的轩辕空明,还有他抱着的……
“王爷?”裴逸放下手中医书,二话没说的将楼漠白抱了过来,一抱这才闻到楼漠白身上浓郁的酒香,轩辕空明看了看被放在床上的楼漠白,“她醉了。”说了一句之后,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再次融入了夜色之中。
  裴逸微微一愣,有些没太明白自己师兄的意思,把房门关好折返到床上,看着楼漠白此刻红扑扑的小脸还有浑身的酒气,裴逸无奈的摇摇头,动手开始帮她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唔……”楼漠白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似乎不太满意裴逸的动作,裴逸笑笑,“王爷乖,脱下衣服再睡,好不好?”这诱哄的发腻声音自裴逸的口中说出来,让裴逸自己也是禁不住红了脸颊,楼漠白哼哼了几声,终于很是合作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看着只穿里衣的楼漠白,裴逸为她盖好了被子,转身去将手巾沾湿,在回到床边的时候,不禁脸色更红。
  刚才还盖好的被子已经被楼漠白踢到了一旁,而身上的里衣也被扯了开来,一大片白嫩的肌肤露了出来,胸前的柔软也是隐隐要蹦出来了。
  裴逸微红着俊脸坐在床边,手中沾湿的手巾轻轻的擦拭着楼漠白的脸庞,楼漠白哼哼几声,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这一扭可是把衣服扭的更开了。
  裴逸红着脸伸出手要将楼漠白的衣服拢好,手刚要伸过去,只见刚才还紧闭的黑眸猛然睁开,直勾勾的盯着裴逸,裴逸被看的一下子红了脸,平常那副淡然的模样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你醒了……”裴逸低声说着,楼漠白却是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让我亲亲好不好?”
  裴逸啊了一声,颇为惊讶的看着楼漠白,也是知道她的酒劲儿没醒,还没等裴逸说什么楼漠白已经闪身扑了过来,桂在了裴逸的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胸脯就贴在裴逸的胸前,让裴逸的黑眸微微沉了下来。
  “好。”裴逸淡淡的开口,双手伏在楼漠白的腰间,不让她乱动以免掉下去,楼漠白得到这个答案,开心的咧开嘴笑了,红润的嘴唇凑了上去,在裴逸的薄唇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啵出了很大的响声。
  裴逸的眉角突突跳了几下,终于算是明白了,王爷一旦喝醉竟然是这个样子!
  “再亲亲。”楼漠白又嘟起嘴唇,裴逸又说了声好,楼漠白对着裴逸的薄唇又是狠亲了一口,粉嫩的嘴唇沿着性感的薄唇边缘亲了一圈,楼漠白傻乎乎的笑笑,忽然一个用力,将裴逸整个人推到了床上。
  裴逸被推到了床上,手更是小心的扶着楼漠白,生怕她磕着碰着,此刻楼漠白双腿一跨,就跨在了裴逸的腰间,已经春色半露的身体压了上去。
  不再发问,粉嫩的唇已经袭上了她想要亲近的部位,并在白嫩的肌肤之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晕红的小点,裴逸轻轻咬着嘴唇,忍受着肌肤上传来的酥麻感觉,任由楼漠白胡闹着,任由她肆意的亲吻着。
  细密的小红点蜿蜒而下,楼漠白猛然间扒开了裴逸身上碍事的衣服,顺着细腻的肌肤一路向下、向下……
“王爷!”裴逸猛然绷紧了身子,感受着那章红唇亲上了那个敏感的凸起点,楼漠白柔软的唇绕着那个鲜红的小点来回旋转,似乎很喜欢那里,而粉嫩的小舌头也是伸了出来,绕着那个地方不停的打转、打转……
破碎的低吟由裴逸的口中传出,一声比一声更粗重的喘息自裴逸的唇中溢出,“王爷、不要亲……唔!”身子又是一个紧绷,裴逸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身体的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小的疙瘩,楼漠白似乎是着了魔一般,不停的亲吻,裴逸的脸颊红个彻底,终于长臂一伸,将还要肆虐的小人儿猛然提了起来,沾着喘息的薄唇狂猛的压了过来,狠狠的把那张粉嫩的唇瓣吞了下去。
  湿润的舌头闯了进来,在闯进的瞬间就尝到了那浓郁的酒香,裴逸有些疯狂的翻搅着楼漠白嘴中的蜜汁,将她的身子狠狠的压近自己的胸膛,两人狂乱的心跳纷繁复杂的交叠在一起,裴逸的手指轻轻的顺着楼漠白的脊椎骨摸了下去,楼漠白发出了如猫儿一般的声音。
  唇瓣相接,透明的液体缓缓顺着两人的嘴边留下,裴逸喘着气移开了自己的唇,勾起一抹暧昧的银丝。
  身体是燥热着,心也是燥热着,那双黑眸里面是被挑起的情欲,裴逸此刻真是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刚刚还热情无比的女人此刻却闭上眼睛死死的睡了过去,裴逸真是有咬上一口的冲动了。
  最终只是悠悠的一声叹息,裴逸将楼漠白身上的衣服拉好,将她楼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躺了下来,裴逸睁着眼看着床顶,微微偏过头,楼漠白红润的脸颊就映入眼底。
  裴逸的手缓缓抚上了楼漠白的肌肤,摩挲了几下,终是低声沙哑的开口,“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VIP 章三十三 休想破坏我的一切
  楼漠白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微微动了动身子就察觉到了自己身旁时具温热的身体。
  微微的转过头,裴逸恬静的睡脸就展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莹白的肌肤泛着点点光泽,薄唇似乎带着点点水润,看上去非常的诱人,长长的睫毛没有卷起的弧度,就如最温驯动物那般,柔美的在脸颊上投射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楼漠白细细的看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也渐渐转为清醒,这是第一次如此仔细认真、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裴逸的脸,楼漠白也是看到那双眼下面,有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这些天他一直都没睡好……楼漠白想着,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来这里和裴逸躺在了一张床上,昨夜自己似乎是和青沐然在喝酒,抱着一坛酒猛喝,喝到了一片醉眼朦胧,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片星空,好像如前世家乡天空上的那片……
楼漠白恍惚的想着,小心翼翼的移开裴逸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缓缓起身,这才看到自己的衣衫并没有穿好,而是几乎斜斜的挂在自己身上,止不住的红了脸颊。
  自己昨天应该没耍酒疯吧……楼漠白微红着脸颊转头看了看裴逸,裴逸并没有因为楼漠白的动作而醒,而是继续的安静的睡着,楼漠白却是不知道,昨夜裴逸为了照顾她,折腾到了半夜还是没有安睡,直到天蒙蒙亮,这才悄然入睡。
  楼漠白轻轻的下了床,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之后,随便的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推开门走了出去。
  “呼……”转身将门轻关上,楼漠白止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刚一转头,这口气差点噎死了她,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就站在楼漠白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冰冷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楼漠白,仿佛是在研究什么。
  “轩辕公子,早。”楼漠白平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惊吓,还好自己没有什么心脏病,不然早晚都是要被吓死了。
  轩辕空明没有说话,一双眼仍然是盯着楼漠白不放,就像是一个扫描仪,轩辕空明几乎透视的眼神让楼漠白感到不安,仿佛自己的身体各部分都被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一览无遗。
  楼漠白网要开口说话,然而轩辕空明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楼漠白一愣,这才明白原来是回复自己刚才的那句早。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风,黑色的身影隐没在楼梯的那一段,一个闪身,又是没了踪影。
  楼漠白望着轩辕空明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不禁无奈的笑笑,轩辕公子不仅仅是没感情,就连反应都是和平常人有所不同啊。
  楼漠白并没有下楼去,而是来到了兰儿的房间,微微的推门而入,兰儿在床上安睡的睡颜就映入了楼漠白的眼帘,有多少次楼漠白都觉得,这样的兰儿需要的不是什么隐蛊,而是一个公主对王子的吻。
  走到床边,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小瓶子,楼漠白没有去动,那是轩辕空明的东西,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还真是不敢恭维。
  轻轻的执起兰儿的手腕,那布满小黑点的手腕内侧又新多了两个,兰儿的外表俊美异常,一点瑕疵都是没有,然而谁又想到这身体的里面已经是千疮百孔、命在旦夕。
  “你会没事的……”楼漠白喃喃低语,手指轻轻的拂过兰儿的脸颊,温热的肌肤如此近距离的贴近,可是小人儿却总是紧闭双眼。
  客栈里面已经渐渐开始了嘈杂的声音,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今天是要启程离开青龙镇,离开这里之后也算是彻底离开了楼国,踏入了裴国的境内。
  又看了兰儿几眼,这才离开,沿着楼梯走到了一层,发现慕容晴和青沐然都已经早早起来,其他的随行人员也都是已经在此了。
  青沐然看到走下来的楼漠白咧嘴一笑,大咧咧的喊了一句,“昨天晚上你跑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是没有找到你,谁成想你回去睡觉了!”
  楼漠白笑笑,看着青沐然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她的酒量还真不是盖的。
  “昨天喝醉了,也不知怎么就走了回去。”楼漠白笑着坐到了青沐然的身旁,注意到一旁的慕容晴听着她俩的对话颇为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哈哈哈,害我昨天晚上一个人喝闷酒,今天继续喝!”青沐然爽朗的笑声在一层不断回荡,慕容晴的那伙人都是不屑鄙夷的神情,仿佛青沐然这副粗野的样子竟然是楼国军队里的一个副将,楼国也真是没人了。
  楼漠白倒是不以为意,青沐然的性子她很是喜欢,这样最好,至于丢不丢楼国的脸面,折不折她这个三皇女的面子,这些都是太过无关紧要。
  既然有人有意想让她难堪,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了,反正真要难堪,也不只、也不能是她一个。
  “好!到了裴国之后,再和沐然喝酒。”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青沐然哈哈一笑,也是很喜欢楼漠白的性子,自从两人上次交手以后,也是英雄相惜之情,让两人一下子走近了很多。
  “三殿下,喝酒误事,还要斟酌为好,这次可是陪着皇子回去,不要拂了面子。”慕容晴在那边不冷不热的冒出了一句,青沐然一听就是不乐意了,扭头回去,那张英气的脸上是满满的怒意。
  “你不说话是不是闲的慌!白墨怎么做也是要你多嘴的?给老娘一边呆着去!”
  “你一一!”慕容晴被这句话说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但是青沐然说的也是没错,她只不过是一个随行人员,还没有身份对楼漠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越规矩了。
  “沐然,何必动气,慕容小姐说的也是不错,到了裴国之后,找个机会我们再喝,不用因为他人一句话动怒,不值得。”楼漠白淡淡的看了慕容晴一眼,那眼神让慕容晴恨的直牙痒痒,但是又蹦不出一个屁来。
  “哈哈哈,这话爱听!就当是狗吠了!”青沐然撇了慕容晴一眼,看着她脸上猪肝红的颜色,又是一阵笑声。
  慕容晴坐在那里,只觉得这两个人一搭一唱把自己扁的是一无是处,好,她忍了!总会有机会的,她会把这面子找回来!
  “三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裴国凤君可是想皇子想的紧。”慕容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是那副公事公办有礼的样子,楼漠白看在眼里只叹这慕容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轻轻的拿起杯子,楼漠白喝了一口茶水,“裴逸还在睡,昨天晚上他累坏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很多暧昧无边的眼神,尤其是青沐然,对着楼漠白挤眉弄眼,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她本不是这个意思,这帮人……
慕容晴听到这话,就如一个晴天霹雳,把她劈的这是个外焦里嫩亦,只要一想到裴逸和楼漠白在床上翻滚,而且是一整夜的时候,慕容晴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那样清冷飘逸的一个人儿在床上会有怎样的风情,光是想想就已经叫人心痒难耐,况且又是自己思慕之人,被别人压在床上一整夜,到现在还没醒,这……!
  “三殿下,这一路途奔波劳苦,还请三殿下考虑三皇子的身体状况。三皇子一向体质较弱,这要是出了什么状况……”
  “你嘴巴是不是得按个拉链,慕容晴?你比老娘见过的鸭子还要吵。”青沐然用一只手指头掏了掏耳朵,一脸冰冷,看着慕容晴的眼神非常不友善,在青沐然的心里,楼漠白算是她的至交好友,而裴逸则是好友的男人,现在明显是一个女人再窥伺她好友的男人,好大的胆子!
  慕容晴又是一阵脸红,但是心里的那团火在熊熊燃烧,那双眼晴死死的盯着楼漠白,只差在她身体上面烧出了几个窟窿来。
  楼漠白笑笑,“慕容小姐的关心,我替裴逸谢过。”
  “王爷,你怎么不叫醒我?”裴逸的声音传来,立刻所有人都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儿从楼上踱步而下,就像是俊美的谪仙踩着祥云而来,虽然带着面纱,然而那风姿、那神情已经叫人过目难忘。
  “三皇子……”慕容晴痴痴的喊了一声,裴逸却是连看都是没看,径直朝楼漠白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楼漠白看着裴逸也是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倒是麻烦你了。”楼漠白压低了声音,知道自己昨天喝醉了一定给裴逸填了不少麻烦,裴逸听到,勾唇一笑。
  “无妨,昨夜的王爷……我倒是头一次见。”
  楼漠白看着裴逸的淡笑的脸,突然觉得这抹笑的意义非常,难不成自己昨天真是做了什么事情?
  “我昨天……没做什么吧?”楼漠白压低了声音问着,两人这样亲密的交头接耳在别人眼里倒是一种恩爱的表现,坐在一旁的青沐然看的是一脸羡慕。
  裴逸听后,笑的更是灿烂,“王爷没做什么。”
  楼漠白狐疑的看了看裴逸的脸,没做什么他怎么笑的一脸像狐狸?还想问什么,小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给众人上了一盘盘饭菜,楼漠白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嘱咐小儿将饭菜送一份儿到楼上的房间。
  众人吃完饭之后,也是准备赶路了,慕容晴自早上的时候就是臭着一张脸,青沐然则是一脸戒备的守护在楼漠白的马车旁边,这一路上,青沐然都是看这个慕容晴不顺眼,非常的不顺眼,如果有可能,青沐然倒是很想找个机会和这个慕容晴打上一架。
  走出了青龙镇再走了一段官道,就正式进入了裴国之内,慕容晴的脸色也是渐渐缓和了起来,有一点我的地盘我怕谁的感觉。
  楼漠白坐在马车里,怀里是安睡的兰儿,轩辕空明一脸冰冷的坐在一旁摆弄瓶子,裴逸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一点也表露出再一次回到离开多年的故土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楼漠白也是明白,裴逸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可能让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里,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逼迫,他说什么都是不会回来的。
  楼漠白轻轻的伸过手,拽了拽裴逸的衣袖,裴逸看向楼漠白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忧目光,不禁悠悠一笑,“王爷,我没事。”
  楼漠白点点头,微微挑开了侧帘,看着这一片陌生的土地,裴国。
  裴国和楼国的国情并没与太大的诧异,也没有很多神秘的地方,基本上和楼国差不多一样,进入裴国的这段日子,过了几天,终于是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裴国的都城,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就如一个平静的水面,激不起半分涟漪。
  “这一路上倒是平坦。”楼漠白撩开侧帘,看着外面,低声说了一句,裴逸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谁知道到了裴国的都城之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不得而知。
  裴国的都城近在眼前,护在马车旁边的青沐然有些大老粗的喊了一声,“白墨,都城到了,他娘的,比楼国的都城还要大啊!”
  这副乡下人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让慕容晴鄙夷的勾起嘴角,看了看青沐然,“怎么,觉得楼国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吧。”
  这句话倒是连人带国都讽刺了遍,青沐然脸色一狠,手禁不住要把住自己腰间的大刀,楼漠白的轻笑声传了过来,“慕容小姐这话倒是说的是,的确是比不上。”
  青沐然一脸怒气,慕容晴扯着嘴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裴国的都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显示着这个都城的繁荣和昌盛。
  楼漠白的马车走了进来,也是赚了一些眼球,突然,人群陡然发出一阵慌乱,一阵嘶鸣的马声老远传来,伴随着一阵纷乱的马蹄声音。
  “滚开!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开!”一声有些稚嫩的声音叫喊着,听声音年纪不大的样子,坐在车里的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都城里面有胆子敢这样横冲直撞的,除了那些个皇族还真的没有别人了。
  “滚开,前面的马车,聋子啊!”声音又飘了过来,车夫有些慌张的看着从前面直直往这边奔过来的骏马,手中的缰绳不知道是该怎样,楼漠白没有发话,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马蹄声音越来越近,速度也是没有减速,甚至听到了一声马鞭扬起的声音,“啪!”楼漠白的眉头更是紧皱,好一个嚣张的人,好一个张狂的性格!
  “主子,怎、怎么办……”车夫的声音传了来,对方没有一点要停下的迹象,反而越冲越快,要是自己的这方马车不停下,两者没有相撞的后果!
  “继续往前走。”楼漠白冷冷的飘出一句话,车夫的手禁不住一抖,然而楼漠白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唯有硬着头皮迎上了!
  对面的马蹄声音飞扬,奔驰的马匹带起了阵阵尘土,而楼漠白这边的马车却丝毫不想让,依然是按照自己原先的轨迹直直向前,慕容晴看到这一幕只是勾起了一丝冷笑,似乎是有着看好戏的念头,而青沐然则是双腿一夹,身下的马猛然冲到了马车的前面,腰间的大刀猛然抽开,一道寒光闪过!
  “他娘的,要是再不停下,砍掉你的马腿!”虎虎生威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街道,而手中的大刀寒光也是明显一晃,对方的马猛然一个前冲,在青沐然的面前仅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飞扬的马蹄则是从青沐然的脸颊旁擦过,青沐然神色丝毫未动,只是手劲儿一晃,长刀带光毫不客气的招呼而下!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马惨烈的嘶鸣同时响起,刚刚还在奔跑的马儿已经满是鲜血的跪倒在了地上,而马背上的人则是狼狈的翻滚下来。
  青沐然一脸冷色的骑在马背之上,从高而下的俯视着狼狈跌落地上的人影,“狗奴才!竟然敢挡我的路,你不想活了!”跌落在地下的人猛然一个跃起,伸手也算灵活,手从腰间一摸,竟然拿出了一条三米长的长鞭,而长鞭之上则是有着根根倒刺!显然这个人儿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青沐然黑眸一眯,手中的大刀转了一个圈,骑着的马儿似乎有些不安,在原地踏了几步,只听空气中长鞭的声音响起,“啪!”一道呼声朝着青沐然的脸蛋儿刮来,这一鞭竟然想要毁了青沐然的脸!
  “嗖!”青沐然手中的大刀迎上,拦下了长鞭的阵势,然而那上面的跟跟倒刺却是勾到了青沐然的后背,霎时间,几道血口子钊开来。
  “狗奴才!我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甩鞭子之人看到青沐然受伤,哈哈一笑,很是癫狂的继续挥动着自己手中的鞭子,青沐然看着自己手背上面的伤,黑眸低下泛起了一丝寒光,大刀猛然朝着鞭子一甩,任由鞭子缠上了刀身,而另一只手则是毫不客气的直握住鞭子!
  “泼猴子,闹够了没有!”青沐然大吼一声,对方似乎是更加激怒,手中一个狠劲儿的拉扯,青沐然却拽的死紧,即使倒钩嵌入了肉里,青沐然也是不曾放开!
  “十皇子还是一副调皮的性子啊。”慕容晴策马走了过来,拿着鞭子的人看到慕容晴,不屑的哼了一声,缓缓松了手劲儿,青沐然一见也是松了手,可不成想拿鞭之人猛然一个甩手,青沐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袭向自己!
  “啊!”拿着鞭子的十皇子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鞭子落在地上,“是哪个狗奴才竟然敢暗算我!给我滚出刺”
  宽大马车的车帘缓缓被人撩开,十皇子眯着眼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一身淡色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十皇子微微一愣,待看到楼漠白的脸时,不禁涌现出了一种厌恶之情。
  “慕容小姐,裴国的十皇子果然让我大开眼界,楼国还当真比不上口”楼漠白带着淡笑说着,慕容晴脸色一红,心头窜过一阵羞辱,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这个贱奴是谁!是不是你打伤了我!”十皇子扶着自己的手腕,一脸怒意的看着楼漠白,又指了指青沐然,“她动了我的马,我要她的命!”
  楼漠白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一脸淡淡的笑,这笑却更加刺激了十皇子,“笑什么,缝了你们的嘴!”
  楼漠白摇摇头,慕容晴尴尬的走上前,“十皇子,这位是楼国的三皇女,是陪三皇子一起回裴国的。”
  十皇子听了,不禁一愣,随后不屑的看了看楼漠白,“哼,楼国也是没人了。”
  楼漠白听着这句挑衅意味太过浓重的话,神情没动,倒是青沐然一脸火大的样子,“楼国有没有人,不劳十皇子费心,倒是初来裴国,裴国对楼国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出心裁。”楼漠白越说笑容越冷,最后黑眸里面的神情犹如一道冷箭,直直的射向十皇子。
  十皇子的脸色一白,“我、我只是听说……十哥回来,想来看看……”十皇子就算再娇纵任性也是知道皇室的脸面问题,在这个时候跋扈的个性也是收敛了几分,楼漠白冷冷一笑,未多说什么,只是转身钻入了马车,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你——!”十皇子见到楼漠白这样的姿态,不免有些怒火中烧,然而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他也撒野不起来,就算是面对青沐然,这个明显是随从的人,他也是不能再莽撞的动手了。
  “泼猴子。”青沐然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十皇子,骑在马上跟着楼漠白的马车缓缓往前行去,十皇子气的是牙痒痒,只能一连气闷的站在那,他的马废了,他要怎么回去!
  “十皇子,如果不介意的话,骑我的马吧。”慕容晴下了马,将自己的马交给了十皇子,十皇子一看,面色一红,恼火的瞪了慕容晴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手里的马鞭是挥的声声作响,在一片尘土过后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容晴站在那里,看着十皇子离去的背影,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十皇子是女皇老来得子,最受宠爱,也是凤君的小儿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娇纵的性格跋扈、嚣张,目空一切,现在发生这样的情况,尤其是和楼漠白杠上……慕容晴想到这里,如果利用的好,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达到啊。
  马车之内,楼漠白皱着眉看向一旁的裴逸,“那个什么十皇子,你知道么?”
  裴逸摇摇头,一脸漠然,“我当初在裴国,从不和其他的皇子、皇女有往来,女皇到底有多少个孩子,不太清楚。”
  楼漠白看着裴逸,微微思索,是啊,裴逸那样的特殊身份,有多少人想着法的想要去害他都是不知道,更不可能和其他人有往来了,尤其是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
  世界上往往能够伤害你的,不是那些陌生人,而是那些你在乎、在乎到心坎儿里的那些人。
  “真是一个泼辣的主儿,我要是摊上不休了才怪。”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一旁的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一眼,裴逸则是低声笑了出来。
  “王爷说的没错,甚对。”
  楼漠白看着裴逸有些取笑的眼神,只觉得怪怪的,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这次回来,住的地方不会是皇宫吧?”
  裴逸无奈的笑笑,“王爷如果想要去别的地方,我自当乐意。”
  楼漠白撇撇嘴,她就知道,皇宫啊,如果是住进那里的话,就犹如踏入了一个大漩涡之内,那个刁横的十皇子会不会再次碰到?楼漠白一想到那个蛮横的身影,心里就是一阵反感,真是希望不要再碰到他第二次了。
  进入了皇宫,并没有得到女皇的召见,只是派人来另了楼漠白一行人来到了皇宫之内的一处院落,说是让裴逸好好休息,明日再做见面。
  楼漠白倒也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裴国皇室的那位凤君到底是什么意思早晚都会知道,如果真的还想要对裴逸动手,那得要看她答不答应了。
  随行的人也是大致安排了一下房间,院落很大,不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谁,不过打扫的很干净,看着这个很普通的院落,楼漠白心底是一片冷笑,说是想念裴逸才让他回去,回到裴国却是这般的待遇,这位凤君也真是有意思。
  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和她站在一起,看着这个清冷院落,“倒是委屈王爷了。”
  楼漠白笑了笑,“委屈?你和我住在村子里时,可听我说过一句委屈?”
  裴逸的唇角缓缓上扬,温暖的黑眸化成了一轮弯月,修长的手找到楼漠白的,缓缓却又坚定的握上了她的手,“恩,知道了。”
  “十哥!”一道响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楼漠白皱起眉头,将裴逸拉到自己身后微微挡在了他的面前,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心底的厌恶再一次升了起来。
  “十皇子,进别人的院子总要敲个门,你说对么?”楼漠白冷着一张脸,总是觉得面前这个十皇子来者不善,十皇子一听脸色一红,随后又是想起什么,“这是裴国皇宫,我去哪儿还用得着向你汇报!”
  楼漠白挑挑眉,“来者是客的道理,你的教书先生没有教会你么?”
  十皇子的面色一黑,裴逸一见,立刻捏了捏楼漠白的手,走了出来,“十弟弟是吧,几年一别,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十皇子看了裴逸几眼,这眼神里面不免充斥着很多好奇,裴逸这个三皇子在裴国的皇宫里面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远嫁到楼国这么多年依然没有被人所淡忘,也实属是一个奇迹了。十皇子打量完之后,才扯出了一个笑容,喊了一句三哥。
  楼漠白冷眼看着十皇子的举动,也是知道了这十皇子乃是凤君所出,他来这里的意思到底是因为他自己的好奇还是那位凤君呢?
  “三哥,父君很惦记你。”十皇子看着裴逸,说了一句,裴逸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是么?”
  “是啊!如果三个在楼国过的不好,我让父君去求母皇,三哥就可以回来了!”十皇子一脸开心的笑着,仿佛和裴逸很亲,仿佛两个就是要好的兄弟。
  裴逸听到这里,脸色微变,楼漠白也是心头陡然升起了一阵火,一手将裴逸的手拉了过来,将他再度拉到自己的身后,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怒气的十皇子。
  “怎么?十皇子的意思难不成是凤君的意思么?”
  十皇子站在那里,虽然有些恼火楼漠白的举动,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父君经常说后悔让三个嫁到楼国,凭你这副尊容也配不上三哥,到时候母皇一定会为三哥找到称心如意的妻主,而不是和你这种……”
  “十弟!”裴逸突然出声打断了十皇子的话,十皇子被裴逸这么一吼有些慌了,怔怔的看着裴逸,裴逸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紧紧的握住楼漠白的手,握的有些让楼漠白发疼了。
  “不劳凤君关心,我这几年过的很好,王爷待我也是极好。”
  十皇子听了不免指了指楼漠白的脸,还想说什么,裴逸却已经再也桂不起好脸色,“十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回吧,舟车劳顿,我们想要歇下了。”
  十皇子咬咬嘴唇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喷着火的瞪着楼漠白,随后怒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走出了院落大门。
  十皇子走后,裴逸猛然松开楼漠白的手,看着那已经被自己握的发红的手,眸子里是一片心疼,握在了掌心里细细的揉搓,“可是疼了?”
  楼漠白摇摇头,看着裴逸低垂下的侧脸,那白玉一般的优雅脖颈展现在了自己眼前,楼漠白听到了裴逸的低语,“休想,休想破坏我的一切……”
VIP 章三十四 他最喜欢的是抢我
  楼漠白和裴逸住在皇宫里面,兰儿也是被带了进来,轩辕空明依旧是不见踪影,而青沐然一行人则是住在了皇宫外面,听说是安排到了一间独门独户的院子,皇宫重地,青沐然这一行侍卫也是有些不便。
  随身的侍卫都被隔离在了皇宫高墙之外,这要是裴国女皇要有什么举动,自己还真如被折了羽翼的鹰一般,只能在这个平地上折腾了。
  不过楼漠白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儿,裴逸已经嫁了过来也算是她楼国的人,如果裴国想妄想有什么动作,也是要顾虑一下两国会不会因为这个导火索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就醒来了,在裴国这个地方,楼漠白似乎是有些神经绷紧,根本就没有睡踏实,在这个虎视眈眈的地盘之上,如果真的睡熟,可能被人拆吃入腹也是不知道。
  裴逸则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的医书,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在他身上,就如在逍遥王府裴园的每个日子,那样的恬淡、安静。
  楼漠白靠在椅子里安静的看着裴逸,回到了故土,他还真的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他隐藏的太深了,真就像那用不起波纹的湖面,平静的有些可怕。
  “报!今晚女皇陛下为三皇子摆下宴席,请三皇子和三媳妇准时参加!”门外响起了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楼漠白听到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裴逸则是缓缓放下手中的医术,皱了一下眉头。
  “你这位母亲还真是大费周折,不嫌麻烦。”楼漠白低下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裴逸没有知声,半响过后才转头看向楼漠白。
  “王爷莫怪,王爷的性子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我回绝了就是。”裴逸起身,楼漠白一个上前,手拽住了裴逸的袖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说什么呢,就算再不喜欢,我可以在楼国任性,但在裴国我还是做一个听话的媳妇吧。”
  裴逸听了,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身子转了过来,手指轻轻的拂过楼漠白的红唇,似是点点一触就快速离开,“当真是委屈了王爷。”
  楼漠白笑笑,手松开了裴逸的袖子,坐回了椅子里,腰间上挂着的荷包弹了出来,那上面摇曳的竹子晃了楼漠白的眼睛。
  “真要是说委屈,你比我更甚,我明白。”
  裴逸的嘴唇动了动,一双黑眸看着楼漠白许久,里面涌动着不知名的情感,最后只化作了一抹轻轻的叹息。
  楼漠白看着垂在自己腰间的荷包出了神,那荷包里面放着一些香料,气味清新自然,手掌轻轻的将荷包握住,一抹青色就闪入了自己的脑海,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几日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那个倔强的竹子……
“我也该出去转悠转悠。”楼漠白笑着起身,推门就要走出去,裴逸一见也是笑着跟了上去,两个人都是相视而笑,心中的默契让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想法。
  晚上设宴迎接裴逸归来,然而却没有送来任何的衣物和其他,也更是没有派来什么过多伺候的人,难不成他们二人要穿着赶路的一身衣服去参加裴国的宴会么?既然裴国没有这个心,楼漠白可不是,虽然楼漠白平常都是随性而为,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楼国的面子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她自己、裴逸的面子也是要的。
  总不能在这块陌生的土地被那群擎等着看笑话的人嘲笑,对不对?
  楼漠白半抱起裴逸,凌空就是飞了起来,也没有和任何人打声招呼,踏着轻功就是一路往皇宫外面走去,几个起落之后,楼漠白却在一处宫殿房檐之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影。
  “轩辕公子?在这里做什么?”楼漠白抱着裴逸飞了过去,轩辕空明一袭黑衫稳稳的站在房檐的一个尖上,脚下踏足的地方不足巴掌大小,然而他的身体确实稳如泰山,神情面色无波。
  “师兄可是在想事情?”裴逸站在屋檐之上,没有松开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轩辕空明转过身,对着裴逸点点头,看着两人的模样似乎是要出去,“师弟这是要去哪儿?”
  “我和王爷要出去才买一些东西,师兄也一起么?”裴逸淡笑,和轩辕空明说起话来,而楼漠白则是有了被凉在一边的觉悟,轩辕空明似乎看不见自己,他的话都是在和裴逸说的。楼漠白干脆索性眼神扫视裴国皇宫的全景,三个不是裴国的人,此刻正长在裴国宫殿的房檐上,如若无人般的两人畅谈,一人看风景。
  轩辕空明的眼珠微微一转,看了心不在焉的楼漠白一眼,朝着裴逸点,点头,裴逸轻声一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拽了拽楼漠白的袖子,“王爷,师兄和我们一起。”
  楼漠白嗯了一声,也没多做什么表示,只是友好的向轩辕空明笑了笑,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直接越过她,黑色的身影一闪,朝前方掠去。
  楼漠白嘀咕了一句一手抱住了裴逸的腰身,带着他继续轻功而行,直追前方轩辕空明的身形,轻微的风声挂在两人耳边,“你的这股师兄,难道没有黑色以外的颜色么?”
  裴逸笑笑,薄唇靠近了楼漠白的耳边,“王爷可是想给师兄虎换换行头?”
  楼漠白看着前方那一缕冷酷的黑色,扯扯嘴角,“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裴逸淡淡一笑,身子挨近了楼漠白的身体,“师兄喜好黑色,从我见到他第一面他就是如此的性子。”
  楼漠白点点头,脚下猛劲儿的一点,追上了轩辕空明,三人没过一会儿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裴国皇宫,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之上。
  轩辕空明没有带面纱,一张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孔就暴露在世人的眼光里面,而裴逸出门的时候则是戴上了面纱,轩辕空明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贪婪的、羡慕的、嫉妒的、痴迷的,然而却所有的人都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轩辕空明的身上扫过。
  楼漠白兴味的看了一会儿,如果是换做裴逸,就算他已经带了面纱也会招惹一些登徒子的调戏,然而轩辕空明却丝毫不用担心,光是那张没有表情的机械脸,还有一身冷意,再加上那一身的黑色,就算是色胆再大的人看上去也是感觉心头一阵压抑,那些个龌龊念头也会自动的缩了回去。
  楼漠白牵着裴逸走在一起,轩辕空明则是走在裴逸的另一边,一黑一白,虽然裴逸带着面纱,然而身形俊秀飘逸,和轩辕空明站在一起也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楼漠白真切的感受到那四面发放放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禁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这副尊容和这种艳福,还真是人神共愤啊。
  就这么一路承受着各种眼光,楼漠白看到了一间店面很大的成衣铺,看样子应该算是一家上好的店铺,带着两人走了进去,老板立刻很有眼力价的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是想买点什么?我们店里的衣服可是这都城之内最好的!就连皇宫里面的皇子们也是喜欢的紧那!”
  楼漠白并不出声,任由老板吹的是天花乱坠,老板说的是吐沫横飞,恨不得把她的衣服夸到天上去,老板说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停了下来,楼漠白这期间也是扫了一圈,这家店的衣服料子和样式都是上乘,这老板说的倒有五分是真的。
  “这一件拿来看看。”楼漠白手一指,老板立刻笑弯了眼睛,“小姐有眼光啊,这可是我们店里最为出彩的一件衣服,也是最为流行的一个款式!”老板乐颠颠的去拿衣服,裴逸拉了拉楼漠白的袖子,低声说道。
  “王爷,会不会太过破费?”
  楼漠白一听,摇摇头,“怕什么,我的金豆子够我挥霍的。”
  裴逸一听,有些宠溺的看了一眼楼漠白,也没再多说什么,老板将衣服递了过来,裴逸接在手里也是立刻感觉出衣服的不同,眼里多了一丝喜欢,楼漠白一见,心中涌起了一种满足感觉。
  “老板,那件衣服我也要一件。”一个声音响起,楼漠白微微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玉面女人走了进来,五官带着一丝俊美,而她身旁跟着一个娇小的男人,遮着薄薄的一层面纱,似乎很文静柔弱的模样。
  老板一听,当即也是有些尴尬的笑笑,“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衣服店里只有一件……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
  俊美女人笑笑,瞧了一眼楼漠白,当看到轩辕空明和裴逸的时候,眼神也是刮过了一抹惊诧,随后又恢复到最初。
  “这位小姐,在下武云初,这件衣服还请小姐割爱。”
  楼漠白挑眉,武云初?这又是哪号人物?裴逸微微低下身子,附在了楼漠白耳边,“武云初是裴国武丞相的女儿。”
  楼漠白了然,原来是一位高官子弟啊,没有当面直接抢衣服也是不错了……“武小姐,我的夫郎甚是喜欢,看来是割爱不成了。”
  裴逸面纱下的薄唇缓缓勾起,心中一阵温暖,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件衣服,一个是由于楼漠白第一次买衣服送给他,再者这衣服也是深得他的心意。原本以为她不会注意到,而是选择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她却是在意了。
  俊美女人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报上自己的姓名,这人应该也是谦让一下,就像这个老板一样,现在不也变了脸色么?
  “原来是武小姐啊,失敬失敬!这件衣服就送给武小姐了!”老板笑开了一张脸,多少也掺杂了一些惶恐和惊慌,伸手就要来抢裴逸说中的衣服,楼漠白脸色一冷,伸手将老板推到了一边去。
  “这位老板你是怎么做生意的?这衣服明明是我先看上,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三岁孩子明白的道理你还不懂么?”楼漠白冷下一张脸说完,老板一副快哭了的神情,而那武云初也是脸色微微有些挂不住了。
  “这位小姐,你就行行好吧,大不了你选其他衣服我送给你还不成!”老板压低声音说着,原本这桩买卖她还以为能赚一笔,现在可好,得赔出去两件衣服了,想想这肉都疼啊!
  “凡事都要讲个理字,我喜欢的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楼漠白依然冷语说了一句,老板哭丧着一张脸站在那,只觉得这两个都是祖宗,她都得罪不起。
  “云初,算了,一件衣服而已。”一道软绵又阴冷的声音响起,楼漠白的身子不禁一个轻颤,眼神禁不住飘了过去,那个一直站在武云初身侧的娇小男人开了口,这声音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冰冷的爬行动物,带着点冷血和阴柔。
  “你不是喜欢么?你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武云初柔下了神色,看的出来对于这个男人很是重视。
  “这位小姐,衣服你再买就是,这一件我是要定了!”武云初变了脸色,一扫刚才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楼漠白见了不禁嘲讽的扯扯嘴角,原来女人为了男人也可以变成一个冲动的蠢货。
  “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武小姐,老板,结账!”楼漠白淡淡的扫了一眼武云初,就算在这别国的地盘,也没有人能够以任何身份压着她!楼漠白手里一转,一枚金豆子就直直的抛向老板,老板一见,立刻手忙脚乱的接住,当看到接到的是一粒金豆子时候,不免彻底变了神色。
  武云初也是瞧见了楼漠白的这个身手,还有那枚金豆子,刚想强抢的念头也是压了下去,作为一个文臣出身的女儿家,她可是一点武功都是不会的,看楼漠白的出手似乎也是非富即贵的人。
  武云初有点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这些日子母亲嘴里提到的一个人,裴国的三皇子回来了,而且同行的是楼国的三皇女……
“这位小姐可是楼国三皇女?”武云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没有答话,直接给了武云初一个背影,拉着裴逸就走出了店面,轩辕空明自始至终的沉默跟在身边,只不过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始终戴面纱的娇小男人。
  “三哥,这么久回来,难道忘了我了?”那道阴柔的声音响起,裴逸的脚下的步子彻底停顿了下来,似乎是要凝结在了原地,而握着楼漠白的手突然一紧,紧到楼漠白都有些吃痛,禁不住回头看裴逸。
  面纱下的裴逸神情没有变化,然而手却是握的死紧,仿佛害怕楼漠白被人抢走一般,裴逸轻轻的转过身子,两个戴面纱的男人互相看着彼此,身形俊秀的裴逸看了看娇小男人,终于是淡淡一笑。
  “五弟,几年不见,还真是有些认不出了。”
  武云初一听也是黑眸一闪,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楼漠白几人,而店铺的老板直接是被吓傻了,痴痴的望着门口的那几个人,我靠,原来武小姐还是身份最低的那个?今天是霉运当头还是吉星高照啊?
  “我看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吧。”武云初笑笑,又没了方才的强势,楼漠白看了看裴逸,点点头,几个人找到了一家安静的茶楼,进了一间豪华的包房做了下来,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也是利索的关门退下了。
  几个人都是围桌而坐,娇小的男人已经撤去了面纱,一张圆润的脸庞露了出来,五官霎时可爱,看上去的年龄十分幼小,这就是所谓的娃娃脸了。
  裴逸也是去掉了面纱,那张俊雅的面容露了出来,娃娃脸看了裴逸几眼,神情有些复杂,转头看了看楼漠白,楼漠白捕捉到了娃娃脸眼睛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幸灾乐祸。
  “三皇女殿下远道而来,可还习惯这里的生活?”
  楼漠白笑笑,这五皇子倒是更懂礼貌一些,只不过这性子也是个不讨喜的主儿,让她一样都没有任何好感。
  “劳烦五皇子费心,一切都好。”楼漠白没多说什么,也没再多看他一眼,回答了该回答的,多余的一个字都是不想说。
  五皇子看着楼漠白冷淡的神色,也是不由得一愣,低下头轻声咳嗽了几声,一旁的武云初见了不由得关切的轻轻拍了拍五皇子的背部,动作很是亲昵。
  裴逸见了,不由得一笑,“五弟可是和武小姐订下了亲事?”
  武云初的脸一下就有些红了,双眼眷恋的看着五皇子,五皇子却是勾唇一笑,躲开了武云初的手,“三哥说笑了,这可是当初母皇为三哥许下的婚事,我可不敢造次。”
  武云初一听想要立刻辩解什么,裴逸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楼漠白则是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裴逸有些责怪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五皇子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禁不住低声冒了一句,“三哥果然好福气,妻主如此心胸大度。”
  楼漠白转头看了五皇子一眼,只觉得这个娃娃脸果然心思阴沉的紧,一张柔弱的外表下包藏祸心,“五皇子的意思是我应该揪着不放,大闹一番?”
  五皇子的嘴唇动了动,眼帘垂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楼漠白挑眉,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你挑拨离间做什么?不就是等着看好戏么?没多说什么,楼漠白只笑五皇子的心机够深,然而还是不够老练,以为这样就能挑拨自己和裴逸的关系,幼稚的可笑。
  “静水,你知道我的心意,怎么还这样说?”武云初不干了,当下急急的解释了一句,楼漠白冷眼旁看,可是没有错过五皇子眼中的那抹厌恶。
  “我只是说说罢了。”五皇子淡淡的应了一句,神情冷淡的很,武云初一脸落寞的坐在一旁,很是失落,楼漠白见了不禁摇头,好一个会玩弄人心的五皇子。十皇子和五皇子对比下来,楼漠白倒是觉得十皇子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倒是更讨喜一些。
  几个人坐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几句,最后是以五皇子的身体不适最为离开的理由,看着那个娇小男人离开的背影,楼漠白不屑的哼了一声,裴逸见了轻勾唇角。
  “你们女人喜欢的不都是那样的男人么?”
  楼漠白禁不住要翻了一个白眼,“那样的男人?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楼漠白的心里,那五皇子就是一直色彩斑斓的毒蛇,把这样一条蛇养到自己身边,那不是给自己找死呢么?
  看着自己又被捏红的手,楼漠白撇撇唇,“我看我这手是要报废一段日子了。”
  裴逸见了,立刻有些心疼,“回去给王爷擦药,是我的错。”
  楼漠白哈哈一笑,摇摇头,“我说笑的,这点痛而已,不算什么。”
  裴逸有些失神的看着楼漠白往前走的身影,目不转睛的和一旁的轩辕空明低语一句,“师兄,她果然是不同的……”
  轩辕空明没有出声,只是那双眼睛也是看着楼漠白的背影,很久很久。
  买好了衣服和需要的东西,三个人也是一路轻功的往宫里回,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轩辕空明又是消失不见,楼漠白禁不住有些好奇,这男人究竟是去了哪里?难不成又是跑到某个宫殿的房檐上去站着了?
  裴逸又窝回到房间里看书去了,反正离宴会还早的很,也是没有事情可以做,楼漠白也是凑了过去,坐到了裴逸的对面,一双黑眸看着他,最终裴逸投降,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王爷想要问什么?”
  楼漠白笑笑,“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那个五皇子可是一直在针对你,巴不得你不得好。”
  裴逸听后轻轻的垂下眼帘,身子缓缓的往后靠去,神情带着一抹无奈,“我自语生活在裴国皇室的这些年,没有可以去招惹谁,也没有可以想要讨别人的喜欢,我只是想平静的过我的生活,唯一亲近我的,也是我最亲近的也只有凤君一个。”
  “而五弟,也是凤君所出的皇子,从小他对我总是有种敌意,似乎我抢了他的东西一般,总是处处针对我,他喜欢抢我的东西,只要我喜欢的,他都是要抢去,然而再当着我的面丢掉。”
  楼漠白听到这里,眉角出跳了几下,那个五皇子原来从小就是一个心灵极度扭曲的孩子,裴逸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抢走?看来那个武云初也是炮灰一个,也只是为了报复裴逸采取勾引的武云初,却没想裴逸竟然远嫁楼国。
  怪不得要抢这件衣服,那五皇子的心里扭曲一直存在,一直都没有消失,现在也是如此,裴逸喜欢的东西他都要抢。
  裴逸抬眼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有些被看毛了,“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裴逸摇摇头,眼神暗了下来,他以前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五皇子抢了便是抢了,他给了就是,然而现在确实不一样,他有了喜欢的妻主,有了最爱的女人,如果这个他都要来抢,他是不会放手的,死都不会放手!
  楼漠白自然也是没有往自己身上抢,所以裴逸的那些担心她自然也是不明白了,裴逸庆幸楼漠白有着这样一张平凡的脸,然而只要一想到她脸的秘密,裴逸的心又变的沉重起来,被遮掩的容颜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如果还是一张平凡的脸,该有多好……
晚上的宴会如期而至,两人换好了衣服,裴逸更显的清雅绝色,从来不是粉黛的脸也是稍微涂抹了一下,楼漠白看的不禁有些傻眼了,谁说仙人没有七情六欲,她面前的这个仙人可是一身的凡尘味道,就连那张一向清雅的脸也是沾了尘世的红。
  楼漠白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罢了,就算她再怎样打扮,这张脸就注定她是一个平凡人,也无需劳心这个,有人前来迎接,带着两人一路往皇宫的后花园走去,听说今晚的宴会是在荷花池旁举行。
  远远的,楼漠白就看到了荷花池旁的硕大亭子里人来人往,宫中的下人们不断的忙来忙去,也不断的有人来到亭子里,引路的人领着两人一路曲曲折折的走在了一条石板铺的小路之上,倒是和外面的热闹有了些隔绝的距离,走了一会儿,楼漠白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亭子的内部,内部和外部之间有着一道白纱帘遮挡起来,想来这亭子内部是皇室人的地方,而外面则是朝中大臣所呆的地方。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低声话语,而亭子的立面则是悄然安静,皇室中的人也是在低声说话,但是明显声音降了很多很多。
  楼漠白和裴逸走了进来,就看到了一张宽大的台子摆在亭子的正中央,而亭子后面坐着一个一脸威严的女人,这女人是国字脸形,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裴逸,而女人的身旁则是坐着一个温婉贤淑的男人,一身华贵的衣着和雍容的装束彰显了他的高贵,虽然脸上擦着胭脂,但是仍然有些挡不住他脸色的苍白。
  “逸儿,你回来了啊……”女皇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裴逸身上,倒是把楼漠白忽略的一干二净。
  “是,母皇。”裴逸没有多少激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女皇,楼漠白看了看女皇的脸,也是知道裴逸的这张面容多半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好,好,回来就好……”女皇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哽咽,一旁雍容华贵的男人见了不禁低声咳嗽了一声,“三皇女殿下,可还习惯?”
  楼漠白点点头,“裴国甚好。”
  男人听了勾起了唇角,指了指女皇身下的一个位子,“这是专门为你和逸儿准备的位置。”男人的那声逸儿让裴逸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楼漠白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坐下,刚坐下,就听到了一旁的人不屑的冷哼,微微转头一见,发现原来旁边坐着的是十皇子,再一看对面,发现坐在对面的是五皇子。
  楼漠白看着这样的安排,也是勾起嘴角,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这样的安排可真是煞费苦心,眼睛看了眼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个男人,裴国的凤君陛下,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真是倒霉,坐在你身边食欲都是没了。”十皇子低声的说道,楼漠白正好坐在挨着他这边的位置,自然是把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禁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十皇子如果没食欲,就别吃了,免得浪费粮食。”
  “你……!”十皇子又是被堵了个正着,愤恨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楼漠白,楼漠白无意识的抬头向前看去,看见了五皇子那始终注视着裴逸的双眼,发现楼漠白看向自己,五皇子不紧不慢的收回了目光,安静的坐在那,就像一个瓷娃娃。
  皇室内部的人陆续也来齐了,有几个皇子、皇女陆续走了进来,大家都是落座,外面的嘈杂声音似乎有些大了,也是代表该来的人也应该都来了。
  女皇看了一眼外面,轻轻站起身,外面刚还在嘈杂的声音顷刻间就安静下来,女皇说了一堆官场上面的话,外面的那些人也是不厌其烦的听着,最后全部都说完了,宴会这才真正开始。
  楼漠白感受着亭子内里众位皇子和皇女的大量目光,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该吃自己的东西,该喝自己的酒水,这裴国的东西倒也是不错,很合她的胃口。
  楼漠白这样一副随遇而安的神态倒是让众人看的有些惊讶,十皇子仍然是不屑的哼了几声,只觉得坐在楼漠白身边有失身份,楼漠白都有些禁不住想说,那您要不换个地方?而对面的五皇子则是时不时投来几句打量的眼神,楼漠白全部都当做没看到,甚至是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两个人,也被楼漠白无视个彻底。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裴逸一起回来裴国,她可不仅仅是裴国媳妇的身份,她还是楼国的三皇女殿下!
VIP 章三十五 两男争一女
  楼漠白吃着面前桌子上的食物,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吃到好吃的东西,出于习惯性的用筷子夹到了裴逸的碗里。
  这一个动作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裴逸静静的端着自己的碗,也学着楼漠白一样将所有人都化为萝k白菜,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王爷,这是裴国有名的菜肴,尝一尝。”裴逸低声说着,也是动了筷子给楼漠白夹了一些,楼漠白欣然接过,尝了起来,这些动作是平常两人吃饭的时候最平常的动作,但是对于皇室中的人来说,正是这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确实见都没见过。
  十皇子离的最近,看着两人亲昵的夹菜给对方,不免微微长大了嘴巴,手指着楼漠白,“你……”
  楼漠白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什么?”
  十皇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楼漠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给三哥夹菜”楼漠白禁不住想翻个白眼,忍住了,“怎么?奇怪么?我经常这样做,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面的五皇子一直微抬起脸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神一直在闪烁,那张娃娃脸上有着一丝阴沉,看了好一会儿,五皇子开口说道,“三哥的妻主待三哥还真是好。”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点头,要知道在女尊国的世界,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夹菜代表她很宠爱这个男人,宠爱到妻主的尊严都可以放下!
  女皇一脸欣慰的看着楼漠白,神情很是激动,“三王爷对逸儿甚好,联放心了。”
  裴逸没说什么,心里不开心那是假的,楼漠白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动作她认为是理所应当,而其他的女人却不认为是如此。
  “咳咳!”女皇身边的凤君轻声咳嗽了起来,女皇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表示,显得有些冷漠,凤君轻声咳嗽了几声过后,一双眼看向裴逸,不知为何,楼漠白觉得这样的眼神让她不舒服,眼底深处充满了深深的算计。
  “逸儿有这样的妻主也算是福分了,你说对不对,静水?”
  坐在对面的五皇子听后,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张娃娃脸勾起了一抹笑容,很有我见犹怜的感觉,只不过在楼漠白的眼里却好看不到哪儿去。
  “母皇说的是,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妻主,是三哥的福分,我恐怕是没这样的福分了。”
  “哼,一个武云初不成天跟在五哥的身后跑么?五哥也是有福分的人。”十皇子在一旁冷哼一声,其他的皇子皇女看到都是禁不住勾唇暗笑,楼漠白也是看的明白,这两个同为凤君所出的儿子是习惯窝里斗了。
  五皇子听到神色一冷,看了十皇子一眼,十皇子好不服输的瞪了回去,似乎只要这两个皇子在场都是要上演一场好戏的。
  “十弟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武小姐关系清白,你是想让五哥的名节被糟蹋么?”五皇子轻声说了一句,十皇子还想说什么,但是接收到凤君的眼神,顿时不服气的扁扁嘴,很是不满的坐在那里,泄愤一样的戳着手里的食物,楼漠白的眼神扫了过来,十皇子忍不住低吼一句,“你看什么看!”
  “静烟,不得无礼!”女皇这个时候颇为不满的说了十皇子一句,十皇子小脸一红,更是憋着气坐在那里,一双眼睛也是有些红了,楼漠白一见心头一个哆嗦,身子禁不住往裴逸这边挪了一挪,她身边的这几个男人,也只有那棵竹子哭的次数比较多,还是在情绪激烈的时候,可是也没想这个十皇子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这眼泪还真是不值钱。
  裴逸看着楼漠白下意识靠向自己的举动也是眼底带笑,缓缓的伸出手悄悄的伸到楼漠白的身后,揽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怀中带去。
  裴逸的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对面五皇子的眼睛,他的黑眸一闪,微微垂下了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啪啪!”女皇身边伺候的侍者在这个时候猛拍了几下手掌,接着一阵轻柔曼妙的乐曲响起,有着一股西域风情的味道,楼漠白半靠在裴逸的身上,眼神禁不住好奇的望向了纱帘外面。
  似乎是有着十几个男人走了上来,腰肢细软,舞步轻盈,在纱帘的外面舞动着纤细柔软的身体,舞姿很是迷人,而外边的官员们看的也很是起劲儿,一个个也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只洁白的手臂缓缓掀开的纱帘,接着,一个身着艳丽舞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的妆容画的恰到好处,很是妖媚,而他的身体也是带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柔软弯了下去,做着近乎各种挑逗人的动作,舞姿热辣的很。
  楼漠白不禁看的有些傻眼了,这样的舞姿在这样的社会也属于挑逗人的极限了,眼神悄然望去,那几个皇女已经两眼痴迷,盯着正在舞动的男人,就连女皇也是双眼放光的紧盯着。
  楼漠白无趣的撇了一眼卖力舞动的男人,虽然他跳的很好,不过实在是勾不起她的一丝兴趣,裴逸看着楼漠白淡然的神色,眼底划过一抹骄傲,这就是他恋上的妻主,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即使是面对这样的男人也能做到丝毫不动摇,裴逸揽着楼漠白腰间的手不禁又紧了一点,楼漠白转头看他,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是明白了裴逸心中所想。
  两人的互动再一次落到了五皇子的眼中,向正在舞蹈的男人甩了一个眼色,男人心领神会,竟然直接走到了楼漠白面前,舞动起来,那诱惑人的舞姿,似乎是在邀请楼漠白上来扒他的衣服一样,媚眼如丝的挑逗,呼出的热气,一切的一切都是暧昧不已。
  楼漠白就如一个高僧一般,视而不见,仿佛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块大萝卜一样,不管男人舞的多么卖力,楼漠白的眼睛都是一片清澈。
  “啪啪!”女皇身边的侍者一个拍手,男人立刻收敛了舞姿退了出去,音乐也是戛然而止,女皇带着淡笑对楼漠白说道。
  “三王爷觉得刚才那个舞姬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由衷的赞赏道,“舞的很不错。”
  “呵呵,我看即使舞的再怎么诱人,三王爷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五皇子轻柔的笑了一下,轻柔的声音如一条阴冷的蛇在吐信子,楼漠白温雅的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五皇子的那张娃娃脸,眼神丝毫没有回避。
  “我只是带着纯欣赏的目光罢了。”
  女皇在此时哈哈一笑,很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的儿子找到一个这样的妻主,看的出来女皇是真的开心。
  “看来三王爷也是雅俗共赏之人,这俗气的都上了台面,三王爷也让我们欣赏一回何为高雅,如何?”女皇身边的凤君悠悠对楼漠白说了一句,裴逸听了不免皱起了眉头,让楼漠白当众表演,难道要让她的箫声免费给这些人听么?想到这里,裴逸也是不由得来了火气。
  裴逸刚要开口,楼漠白却是轻轻的拉了下他的衣袖,在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有任何的冲突比较好,毕竟裴逸的身份已经不再单纯,再加上她楼国三皇女的身份,处处都是要小心,不能留下口实。
  “哼,就她这样的,还能正处什么高雅的?”十皇子不屑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平凡到头的五官的确让人盼望不起来,凤君的这句话已经有了刁难的意思。
  五皇子笑呵呵的看着楼漠白,似乎是很想看她下不来台的样子,楼漠白也是知晓了这些人的心思,不免在心中乐了,“我只会吹几首曲子,不如还是先由他人来助兴如何?”
  楼漠白这番谦让之词自然是不可能躲过去的,五皇子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刻接上一句,“不瞒三王爷,我也是通晓一点音律,如果三王爷不嫌弃,就让我和三王爷共揍一曲如何?”
  楼漠白笑看着五皇子,没有等她答话,已经有人搬来了一架古琴摆在了五皇子的面前,这动作快的根本就让楼漠白拒绝的机会都是没有,如果楼漠白真是没有才艺,这次是要出大丑了。
  既然挑衅的如此明显,她不接下到显得过于窝囊,楼漠白也是站了起来,轻轻的拂了拂自己的衣服下摆,给了裴逸一个安心的眼神,手腕一个轻转,就拿出了一只戴在身边的玉箫,裴逸见到玉箫,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不知五皇子想要揍什么曲子?”楼漠白问道,手指把玩着玉箫,一脸自在。
  五皇子瞥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准备下什么套子,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五皇子站起身子对着女皇盈盈一礼,“母皇,三王爷应该知晓楼国传奏的名曲,三王爷应该不会陌生的,对么?”
  五皇子转过身来,对着楼漠白轻柔一笑,楼漠白只觉得看到了一条花毒蛇对着自己吐了一下芯子,“那首曲子也传到了裴国?”
  五皇子柔柔一笑,“那首曲子已经流传到了其他各国,我觉得,已经算是一个巅峰了。”
  楼漠白低下头和裴逸低头一笑,她自己吹的曲子竟然流传出了楼国,这倒是没有想到,更是没有想到会火到这种程度。
  “好啊,既然五皇子说了,那么我就照办。”楼漠白笑笑,没有拒绝的意思,五皇子本以为她会推脱几下,却没想到她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不免一怔,随后坐下了身子,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此曲已经高远,如果三王爷不嫌弃,我开个头如何?”
  楼漠白笑,“自然,五皇子请。”
  十皇子坐在一边,始终是一脸鄙夷,“哼,可别丢了三哥的面子!”
  女皇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只不过眼神里面还是有着寂寞忧心,毕竟如果楼漠白丢了面子,裴逸也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凤君则是半眯着眼坐在那里,其他的皇子皇女也很是好奇的看着楼漠白。
  五皇子盈盈坐在古琴前面,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就流淌出一连串叮咚的声音,如清水敲在了石头之上,有着独特的韵律和味道,楼漠白细细听去,五皇子在音律上的造诣也是不错,只不过也只能算是中上,和易念思想比,这五皇子还是有着一定差距。
  听着凤鸣遥山的曲调由古琴弹了出来,五皇子的技艺是不错,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单调,楼漠白执起玉箫,寻了一个切入的点,楼漠白运气吹箫,手中的冰冷玉箫顿时发出了一阵空灵的响声!
  五皇子弹琴的手微微一抖,竟然弹错了几个音,一张小脸错愕的抬起,一双黑眸透着万分的错愕,死死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闭目吹箫,一心一意的准循着自己的音律,渐渐的,五皇子的琴声竟然跟不上楼漠白的箫声!
  全场讶异,女皇惊讶的睁大眼睛,凤君也是渐渐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深深的看向楼漠白,十皇子更是夸张,张大嘴巴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皇子和皇女也都是跟吞了蛋似的,而帘子外面的大臣更是不知道什么神情,只不过都是鸦雀无声。
  五皇子一开始还能勉强的跟上几个音调,但是到了后面已经完全跟不上楼漠白的音律,楼漠白的箫声所营造出来的意境已经不是他所能追赶的了!
  五皇子后面根本是弹不下去,只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弹的话,只能是东施效颦,最后索性放弃了弹奏,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双黑眸闪着晶亮的光看着楼漠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曲凤鸣遥山结束,那袅袅余生似乎还在人们的耳边回荡,似乎还是有着凤凰的低鸣响起,众人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沉浸在刚才的乐声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女皇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三王爷的音律果然非同一般。”
  众人都是无数的点头,其他的皇子皇女眼中甚至带着几许崇拜的色彩,五皇子死死盯着楼漠白,不肯放开眼神,十皇子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几眼楼漠白,低低嘟囔了一句,“吹的挺不错的……”
  楼漠白放下玉箫,向女皇行礼,“陛下谬赞了。”说完转过身回到了裴逸身边坐下,眼神看了身旁的十皇子一眼,十皇子的小脸不禁一红,有些羞恼的别开了脸。
  楼漠白笑笑,裴逸身子贴了过来,附在楼漠白的耳边,“王爷的箫声应该是我们独有的,现在被他们听了去,真是心有不甘。”
  楼漠白一愣,看着裴逸微微吃醋的神情,不禁开心一笑,她倒是没有想到裴逸也有吃醋的小性子,她原本以为只有上官绝才是个标准的醋坛子呢。
  “父君,我还有几天也满十六岁了,父君说过的话还记得么?”五皇子对着凤君盈盈一笑,凤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自然是记得的,静水的妻主你自己去挑,只不过你不是说一直没有喜欢的?”
  五皇子勾唇一下,那张娃娃脸很是可爱,“父君,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就在刚才,我对她动了心。”
  楼漠白只觉得浑身一冷,五皇子的眼神如蛇一般的锁定住她,他和凤君的一问一答让她有种自己是只鸡的感觉,在两条蛇的眼睛下走来走去。
  “哦?是哪家的小姐呢?”
  五皇子羞涩的一笑,看向了对面的楼漠白,裴逸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么……
“就是三王爷,我钟情于她。”
  “不得胡闹!”女皇在这个时候吼上了一句,似乎很是不高兴,对着五皇子怒瞪了一眼,“那是你三哥的妻主,你在说什么胡话!”
  五皇子一听,娃娃脸一脸悲戚,很是伤心,有些欲拒还迎的瞧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在暗送秋波,“可是两兄弟也可以共伺一妻啊……”
  “休得胡闹!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女皇动怒,很明显五皇子这明显抢人的举动惹怒了女皇,看来裴逸在女皇的心中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毕竟是她最爱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再加上对裴逸的愧疚心里,也是护着裴逸。
  一旁坐着的十皇子听到了五皇子的话,不由得吃惊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楼漠白,心中也是翻滚万千。
  “陛下,这怎么能是胡闹,静水这孩子身体一直都不好,你是要让我一直操心下去么……”凤君的话让女皇暖了脸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刮过一抹愧疚,就连语气也都是软了。
  “可是静水也未免太…”
  “陛下,静水只是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再说两兄弟服侍一个妻主,也是互相有了照顾,逸儿一个人在裴国你不也是一直不放心么?要是静水也跟着去,你可是放心了?”
  凤君的一席话让女皇彻底没了语言,似乎也是正中的软肋,也不再强硬了,“静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静水万分羞涩的点点头,裴逸气的是浑身都在颤抖,任他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到,这抢人还能光明正大的强,名词言顺的抢!
  楼漠白一脸平静的坐在那,她觉得作为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很明显裴国的这帮人显然已经忘掉了自己,那个五皇子要嫁给她?抱歉,敬谢不敏!
  可是令楼漠白没有想到,也是另裴逸没有想到,更是让其他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十皇子猛然站起了身子,看着对面的五皇子,眼睛里面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父君!五哥能嫁,我也要嫁!”
  楼漠白拿着筷子的手险些一个手抖,将筷子掉在桌上,裴逸也是脸色更黑,一个抢的还不够,现在竟然来了第二个!是不是其他的皇子也要一个劲儿的往他爱的女人怀里钻!
  裴逸忽然有些明白了上官绝的心思,他现在就是恨不得将这些个对他爱的女人肖想的男人,一个个全部拍飞!
  “你跟着胡闹什么,给我坐下!”女皇哭笑不得看着十皇子,骂了一句,这可是她最心爱的小儿子,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也喜欢她,我要嫁她!”十皇子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五皇子,仿佛是要和他争夺什么,五皇子也是冷下了脸色,缓缓站起,柔弱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了。
  “十弟,你平常总是和我对着干,我是哥哥自然是要让着你,可是这件事情你不要耍孩子脾气。”
  五皇子柔柔的一声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外面的大臣们不太了解亭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恐怕都是要镇静了,就在网才的一瞬间,两个皇子都要抢着嫁到楼国去,真是奇了怪了。
  “我才不是和你对着干,我知道嫁给她意味着什么,我不是在耍孩子脾气,我就是喜欢她!”
  “你喜欢她什么?”五皇子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十皇子脸一红,看了楼漠白一眼,“你又喜欢她什么?”
  五皇子轻柔一笑,“莫不是十弟想说我喜欢她什么,你就喜欢她什么?”
  十皇子脸色更红,“自然不是!我和你喜欢的肯定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十弟又何必非要跟着嫁?”
  十皇子被五皇子的话一堵,有些憋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就不怕那武云初闹事么?她可是追你追的紧,你要是嫁给别人,她可是会气疯的……
五皇子面色一冷,看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想要撇清什么让她知道,“那武云初和我没有半点关心,她如何怎样不需要我担心。”
  楼漠白听着,心底泛起了一丝冷笑,好一个绝情的男人。想着当初见武云初对五皇子的热忱劲儿,原来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上了。
  “五哥真是好冷心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对武云初先示好的……”
  “十弟!你这是存心要让我难堪么!”五皇子脸色不佳的喊了一句,十皇子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似乎似乎看到了女皇不悦的神色,很不甘心的喊了一句,“我不管,五哥要嫁,我也嫁!不然我就闹的他嫁不成!”
  “你——!”五皇子有些恼火,看着十皇子这胡搅蛮缠的劲儿有些气急攻心,手捂着胸口猛然咳嗽了几声,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楼漠白就好似一个没事人一般,仿佛他们最终讨论的那个要嫁的人不是她一眼,倒是裴逸一直很是紧张的做在一旁,楼漠白的手悄悄的从桌子底下溜了过去,找到了裴逸的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攒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怎么了?难不成担心我会娶那两个极品?”楼漠白低声问着,话语里面都是笑意,裴逸似乎有些听不明白,“极品?什么意思?”
  楼漠白眨眨眼睛,附在裴逸耳边轻声说着,“就是避之不及的精髓啊”裴逸听懂了,刚才还黑着的一张脸顷刻间变的温暖如春,五皇子在对面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有些不舒服,“三王爷再说什么,也说给我们听听可好?”
  楼漠白抬起了脸,看着五皇子,“没什么,你们继续。”
  十皇子和五皇子不免都是看向楼漠白,这才发现好像他们光顾着嚷嚷要不要嫁她,忘记了问当事人的意见了。
  女皇也是恍然过来,“三王爷,你看我这两个儿子闹的,见笑了。”
  楼漠白笑笑,“无妨,两位皇子还是年幼,性格闹一点也是无妨。”
  “既然王爷不觉得闹,那就是喜欢了?”凤君跟上一句,楼漠白的嘴角缓缓勾起,“不,我喜欢安静温雅的,就如裴逸这样。”
  裴逸听了,不禁溢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五皇子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的很,想将这抹笑容狠狠扯碎!
  “三王爷多虑了,静水本就是一个性格温顺的孩子,和逸儿倒是很像,三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五皇子缓缓坐了下来,恢复了刚才那副柔顺的模样,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只乖顺的免子一般,不知内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如此小鸟依人的男人。
  “父君,你就帮着五哥说话!”十皇子不干了,知道楼漠白喜欢安静的,那不就是说讨厌他的性子?而凤君却一直帮着五皇子,一点都是不帮他!
  “静烟,你还太小,你的母皇也不会让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话。”凤君轻声斥责了一番,女皇也是附和的说了一句,十皇子红着一双眼坐在那里,死咬着嘴唇,看着五皇子的脸,十皇子真是想咬碎了牙齿。
  “瞧我们说的这个热乎,也没有问三王爷的意见,也不知道三王爷应允了没有?”凤君带着笑意看向楼漠白,似乎对这样一个强抢了裴逸妻主的行为看的很是理所当然,裴逸刚回到裴国,这个宴会还是为他而设,而这帮人却是当着裴逸的面,在他刚回来的第二天就撺掇自己的儿子去抢他的妻主,如果楼漠白真是一个好色之徒,恐怕也就不顾裴逸的感受,尽管收下了。
  楼漠白笑着看了看凤君,说实话她实在是很想将他那层假面具彻底捅破,但是又不能坏了关系,也只能带着虚伪的笑应对这个虚伪的男人。
  “多谢凤君美意,我无福消受了,裴逸这世上只有一个,就算五皇子再和他如何相像,也不是他。”
  裴逸猛然抓过楼漠白的手,黑眸里面划过一道道温暖的目光,柔的似乎想要将楼漠白揉进自己的怀里,楼漠白笑笑,带着裴逸轻轻起身,“请恕再下无礼,实在很是疲惫,有些没有休息好,可否先行退下了?”
  楼漠白觉得自己是没有力气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凤君一听不禁觉得有些恼火,然而女皇却是应允,楼漠白也就牵着裴逸,两个人静静的从另一边走了出去,远离了那帮人。
  两人静静的走在刚才来的小道之上,不多一会儿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音,裴逸的手将楼漠白的手握的更为紧了点,楼漠白脚下的步子依旧没停,只听后面的人喊了一句,“三王爷,等一下!”
  楼漠白停下,缓缓换过身,五皇子一路跑了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脸颊上是抹红晕,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的确会勾起女人的母性心理,然而楼漠白却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潜藏性格,不受蛊惑。
  “五皇子,有什么事?”
  五皇子站在那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缓缓开口,却不是对着楼漠白,“三个,我能不能和三王爷单独说几句话?”
  裴逸的呼吸一紧,没等他开口,楼漠白接了过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五皇子听了,面色一白,看着楼漠白一脸不悦的神色生怕她讨厌自己一般,迅速开口,“三王爷为何不接受我?”
  楼漠白笑了,“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我有哪里不好么?如果是因为那武云初,三王爷大可不必介意,她……”
“停!几个武云初我都不会介意,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听明白了?”
  五皇子一听,娃娃脸露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那神情让任何女人都是不忍心再说出什么伤害他的话,“三王爷何必如此伤人,我喜欢你难道有错么?谁不想嫁给一个温柔体贴的妻主,你又如此的优秀,我有什么理由不倾心于你?”
  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握着裴逸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听着五皇子的话,只是噙着一抹淡笑,“我的温柔体贴只给我喜欢的男人,你,我不喜欢。”
  五皇子的脸色一白,身躯轻轻一颤,“我有哪点比不上三哥!”
  楼漠白又是笑了,丝毫不给五皇子面子,“你哪一点都比不上他,我们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五皇子自便吧。”
  楼漠白说完不再和他废话,拉着裴逸转身就走,而裴逸则是至始至终的一脸温柔的看着楼漠白,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五皇子站在那里,身子就如凌乱风中的一抹枯叶,待楼漠白和裴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时,五皇子刚才还弱不禁风的模样立马消失,那张娃娃脸上充斥的是怨毒和嫉恨!
  “五哥,你死了这条心吧,她不会娶你的。”十皇子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刚才楼漠白的话他也是听到,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五皇子低垂着脸,半响抬起头来,对着十皇子微微一笑。
  “十弟,你也喜欢上她了对么?”
  十皇子面色一红,也没有反驳,在这个心思缜密的五哥面前他什么心思自然也是被瞧的一清二楚,“喜欢又如何,她是不会要的。”十皇子倒是有这个自知之明。
  “呵呵,不会要?我要让她不要也得要!”
VIP 章三十六 青衣
  楼漠白牵着裴逸一路走回到自己的小院落里面,这一路之上,裴逸冰冷的手指也渐渐回了温度,和楼漠白温热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而那张俊雅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笑容,看上去浅浅的却是带了更多的甜蜜。
  楼漠白一直细心的听着后面,再也没有追赶上来脚步的声音也是勾唇一笑,如果那五皇子还是追了过来,那真就证明脸皮厚度无人能及了。
  “他是不会死心的,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嫁给你。”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楼漠白轻轻松开裴逸的手,两人坐在石桌前面,夜色已深,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给人带来几分清爽。
  “是啊,难缠的个性真是惹人厌,话说回来,他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楼漠白微微仰起脸,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夜空之中的清凉,没有看到裴逸看过来的温暖眼神,但是却听到了他的暖暖低语。
  “我喜欢的他自然都要抢,东西不例外,人自当也是如此。”
  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热,微微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那里面正泛起一丝丝细小的波纹,带动着她的心湖也是涟漪四起。
  “这……”楼漠白嘟囔了一声,然而在裴逸这样的眼神之下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裴逸见到楼漠白不好意思的模样,嘴角噙着那抹笑,手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楼漠白的手,感受着那已经微微出汗的掌心,将楼漠白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裴逸缓缓抬起头,在昏暗的夜色之下,那张泛着淡淡光泽的脸庞更显得飘渺。
  “王爷是我所爱之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抢了去的。”
  楼漠白的脸在夜色的遮掩下红了,这样一句直白的爱语如果从上官绝嘴里说出的话也就罢了,然而却是自裴逸,这个一向沉稳入水、淡定非常的男人口中,楼漠白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在裴逸沉稳的外表之内,也是有着一座火山,喷射着滚烫的感情。
  不知道该说写什么,楼漠白只是坐在那里,眼神四处的乱看,裴逸也是噙笑不语,那双温柔的眼一直盯着她,仿佛要看个地老天荒。
  一阵轻微的风声自楼漠白的耳边响过,楼漠白下意识的往院子的角落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一身黑衣如夜色融为一体的轩辕空明,此刻他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仿佛还是在研究什么。
  楼漠白一下子起身,将自己的手从裴逸的手中拿出,对着轩辕空明的方向点点头,“轩辕公子,夜色已经不早了,是该歇息了。”
  然后转头看向裴逸,“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你也早一点。”
  裴逸点点头,放楼漠白就此离开,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心中勾起一丝甜蜜,他爱的女人会为了他而紧张、害羞,自己也应该走进她的心了吧,他有耐心等,一旦走入,她想要再赶他出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师兄。”裴逸轻唤了一句,轩辕空明自夜色中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色透着冷酷和肃穆,和裴逸纯净、柔和的白有着强烈的对比。
  “有人欺负你。”轩辕空明看着裴逸,倾吐一句,裴逸笑笑,轻轻摇摇头,“有她在身旁,没人能欺负到我,师兄大可放心。”
  轩辕空明的视线看向楼漠白的屋子,看了一会儿,眼神中有着不解和迷茫,“师弟,她很奇怪。”
  裴逸笑笑,“是啊,她本就是独特的人。”
  “她不是楼国人么?”轩辕空明问了一句,裴逸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王爷是楼国的三皇女,怎么可能不是楼过人?”
  轩辕空明没说什么,只是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裴逸也是习惯了自家师兄神出鬼没的动作,也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小院子里安静了下来,轻浅的呼吸声音都融进了夜里流动的空气之中。
  裴国皇室的一个宫殿屋檐,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慵懒的趟靠在这里,一双眼沉默的望着高远的星空,过了很久很久,一声呢喃伴随着风声吹散。
  “她说要回家…?家,又是哪里?”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网推开屋子的房门,就看到了裴逸在阳光之下看医书的光景,不知为何,这样的景象让楼漠白感到莫名的心安,感到一种心里悄然升起的恬静和舒适,只有裴逸能给她这样的感觉,仿佛只要有这个男人在,暴躁和焦急都是离自己很远很远。
  “王爷,早。”裴逸对着楼漠白轻轻一笑,楼漠白也是好心情的走了过来,走到裴逸身边看着他手里的医书,讲述的是一些深奥的药理。
  “我的裴侧君可是了不起,神医、神医那!”楼漠白笑着调侃了一番,裴逸的俊脸似乎是有些红了,楼漠白见到不禁更起了小坏心思,“恩?还会脸红?”
  裴逸有些羞恼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哈哈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和乐融融,就在这时,“三王爷,我原本以为会打扰到你的休息,看来是来的正是时候。”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楼漠白下意识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神色也是冷了下来,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她不想再见到第二次的人物。
  “五皇子还真是早啊。”楼漠白打了声招呼,五皇子款款走来,看的出来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往日那股子娇弱的气质更是突显了几分。
  “三王爷也是早,我特意吩咐厨子做了几样楼国的菜肴,希望三王爷喜欢。”五皇子对着楼漠白笑着,娃娃脸是一派纯真和羞涩,话语刚落,他身后跟着的一行人都是恭敬的提着食盒走了上来,把里面的菜肴一一摆在了桌子上面,一股热气混合着菜肴的响起扑鼻而来。
  “不知道三王爷可是喜欢?”五皇子走了过来,径直站到了楼漠白的面前,娃娃脸上的拿上眼睛带着讨好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漠白看。
  楼漠白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了裴逸的身边,“五皇子既然来了,就坐吧。”
  五皇子一听,立刻神色一喜,在楼漠白的身边坐下,刚要动筷子却见到楼漠白为裴逸布置碗筷,并且细心的给裴逸夹菜。
  “既然是你弟弟的好意,还是尝尝吧。”楼漠白说着,看都不看五皇子一眼,一个劲儿的给裴逸夹菜,裴逸嘴角的那抹笑始终都在,心中暗道楼漠白的调皮性子,然而也是遵照吩咐吃了下去。
  “如何?”楼漠白淡淡的问了一句,裴逸点点头,看到五皇子黑到不行的脸色,很是淡定的开口,“不错。”
  楼漠白这才转头看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立刻摆出一副等待夸赞的神情,“既然裴逸说不错,那就是不错了,有劳五皇子费心了。”
  五皇子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那,他费尽心思的讨好竟然被她如此的推开,这女人果然是不简单……
“哪里,三哥喜欢就好,王爷也吃一点。”五皇子柔柔的笑了,一副温婉模样,为楼漠白的碗里夹了一些菜,笑盈盈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看着自己碗里五皇子夹的菜,并不动筷,倒是裴逸的筷子伸了过来,将五皇子的菜夹走了。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五皇子一见,不禁冷下了脸色,裴逸将五皇子的菜送进了自己口中,看了他一眼,“王爷不喜欢吃这个。”
  五皇子吃瘪,看了楼漠白一眼,知道她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不由得心中一阵恼火,然而楼漠白越是这样,五皇子的斗志却越是高昂起来,楼漠白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禁心中感叹,这人怎么就这么犯贱呢……”人家都摆明不要你了,何苦非要倒贴上来?
  “王爷今天可有什么打算?”五皇子收回了自己的冷色,再度化身温婉之人,笑盈盈的问着楼漠白。
  “这次来裴国,全是陪着裴逸,贵国的凤君不是急着见他么?自然是要去拜访凤君了。”
  五皇子一听,轻轻一笑,“父君近几日的身体欠佳,但是的确念三哥念的紧,不如三哥过几天再去拜访如何?”
  裴逸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五皇子一见,朝楼漠白看去,“今天不如我来做向导,带王爷走一走都城可好?”
  楼漠白笑了,一只手颇为豪迈的揽住了裴逸的腰肢,将他拉近自己的怀里,裴逸也是非常配合的靠了过来,五皇子见到两人如此恩爱,只是眼眉跳了几下,脸上的神情没变。
  “要说向导,裴逸不是更为合适?就不劳烦五皇子了。”
  “王爷有所不知,三哥已经多年没回裴国,这里的变化自然是不知晓,远来是客,怎么能说是劳烦呢?”五皇子盈盈一笑,丝毫不给楼漠白拒绝的机会,裴逸在一旁突然出声,“既然五弟这样说了,王爷,不如我们就应了五弟这一回吧。”
  楼漠白看着裴逸,最终很是宠溺的笑笑,那眼神让裴逸彻底迷失在了这双黑眸里,“好,都听你的。”
  五皇子的嘴唇动了动,把自己的话压了回去,三个人随便吃了些早膳,五皇子是一口都没吃的下去,裴逸和楼漠白倒是吃的不错。
  吃完早膳,楼漠白依然是牵着裴逸跟在五皇子的身边,刚踏出小院子,楼漠白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人影,一看到这人,楼漠白就勾唇笑了。
  “五哥这么早就过来,还真是有心,这是去哪儿?”十皇子一身新衣的走了过来,想来也是打扮了一番,楼漠白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和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蛇斗法。
  “十弟也是早,只是去带三王爷去都城走走罢了,十弟今天莫非是闲着了?”五皇子轻轻一笑,那双眼睛却是冰冷非常,十皇子丝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恰巧今天正式闲着了,不如我就和五哥一起尽尽这地主之谊吧。”十皇子一乐,小脸转过来看了楼漠白,只是微微有些发红,“你说呢,三王爷?”
  “十弟!你那个野性子怎么当向导?”
  “五哥说笑了,你很少出去着皇宫,也只有那武云初来的时候一起出去走走,这会儿却要说当导游,五哥也不怕吹牛把肚皮撑破了。”十皇子哈哈一笑,一脸尽是挑衅的神情。
  “你——!十弟,哥哥说不过你,母皇允许你出来么?”五皇子轻柔一笑,这句话正中十皇子的软肋,“我、我,我管那么多!我哪次出来母皇也都没说我什么!”
  楼漠白一听也是明白,十皇子那破猴儿性格在外面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女皇一定是不准许他出宫去的,这破猴儿看来是没少私自出宫了。
  “我去请示一下母皇如何?”五皇子回了一句,看到了十皇子涨红的脸色,似乎很是开心。
  “我怕你啊!请示就请示,我就不信母皇不让我出去!”十皇子红着脸喊了一句,楼漠白一见五皇子的神情,就这道这厮的激将法是有效了,这十皇子一定是会立刻奔去女皇那里,结果,可想而知,能过出来就算是有鬼了!
  “五皇子,既然十皇子有心要做向导,我也就欣然守下,还要劳烦两位皇子了。”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与其让一条花毒蛇在自己身边吐信子,不然将这个孔雀一齐带上,省的她操心。
  “三王爷,这不妥吧,十弟的性子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
  “有五皇子在,十皇子能出什么事?”楼漠白浅笑着看着五皇子,看着他脸上瞬间难堪的神色,而十皇子则是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随后挑衅的看着五皇子。
  “五哥,既然三王爷都开口了,我们就一起走吧。”十皇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在五皇子的眼里就如一根倒刺,五皇子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变戏法般的将面部表情重新调和到了一种温柔状态,“既然王爷开口,我也不便说什么了。”
  就这样,楼漠白和裴逸,再加上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还有一只性格火爆的孔雀,四个人就这样离开了皇宫。
  由于是测览都城,自然是要步行为宜,除了四个人之外,倒是也跟着两到三个随从,一行人就这样悠闲的走在都城的街道之上,三个男人都是戴了面纱,然而气质不同的三为皇子仍然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裴逸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只和楼漠白牵着手走在一起,十皇子和五皇子则是很有意思,两人都是若有若无的想要靠近楼漠白,然而楼漠白身侧的位置只有一个,两人私下里明争暗斗的也是厉害。
  “五皇子,你可知道我的那些随从被安置到了哪儿?”楼漠白问了一句,五皇子笑盈盈的走到楼漠白身边,把十皇子挤到了一边去。
  “在都城的一处别院,王爷请放心。”楼漠白点点头,和裴逸对视了一眼,别院?这别院是在哪里?都城的郊外么?
  “三王爷可有想去的地方?”十皇子在旁边问了一句,楼漠白真是仔细的想了想,最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邪邪一勾。
  “说到想去的地方还真是有一个,不过你们是不太方便。”
  “王爷尽管说就是了。”五皇子紧紧跟在楼漠白的身边,让十皇子没有任何可趁之机,楼漠白笑了笑,握紧了裴逸的手掌。
  “这都城之内,有名的妓院在哪?”
  此话一出,五皇子一愣,十皇子立刻脸上一红,手指指着楼漠白,“你……你个好色之徒!”
  楼漠白笑笑,“哪一个女人不好色?”
  五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楼漠白,裴逸则是宠溺的笑笑,楼漠白好色?她要是好色,现在指不定有多少男人了,就是身边这几个,也是第一时间立刻就地扑倒啊。
  “王爷是在说笑么?”五皇子笑着问了一句,黑眸里是一片柔顺的光芒,楼漠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开玩笑?我从来不开玩笑。”
  十皇子一听,脸立刻红的如猴屁股一样,“三哥,你怎么能嫁这样的妻主!”
  裴逸笑笑,站在楼漠白身边,“王爷待我极好,这就够了。”
  五皇子站在那里,不发一语,看着裴逸和楼漠白的互动,突然就笑了起来,“好啊,既然王爷想去看,我自然是要令王爷满意了。”
  十皇子一听,立刻吼了出来,“去那?我才不要去!我们是男子啊,怎么能去那里!”
  “十弟如果不愿意去,大可以回去好了。”五皇子低声回了一句,立刻吩咐身后的一个随从去打点,随从也是听的一脸惊诧,这五皇子要去妓院?如果被女皇知道,不得大发雷霆啊!
  楼漠白站在那里,心思转了一下,这五皇子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想来他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哼,也好,有一招儿也叫做将计就计啊。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楼漠白笑笑,十皇子红着脸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是不是,咬着一张红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是一个劲儿的扑腾扑腾乱跳。
  “主子,办好了。”随从很快就回来了,五皇子点点头,“王爷,那就请吧。”
  楼漠白点点头,牵着裴逸就跟着五皇子走了过去,五皇子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十皇子一眼,“十弟,你莫不如先回去吧。”
  十皇子红着一张笑脸,狠狠的朵了一下脚,“回去什么!你们去,我为什么就去不得!去就去!”
  楼漠白低声笑看着十皇子一张苹果脸,也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十皇子真是死鸭子嘴硬,如果他也愿意淌这趟浑水,她可是举双手欢迎。
  几人一路行到了一条充满暗香的巷子前,远远的,楼漠白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牌匾横在楼上:醉花荫。
  名字倒是雅致,楼漠白想着,看着这个装修也是极为讲究的妓院,也是倍感好奇,老鸠在第一时间走了过来,一脸恭敬的样子,几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眼光,楼漠白看着大厅里面的光景,没有奢华和淫靡,倒是透着一股子清雅,一个面向柔美的男人正在高台上弹琴奏乐,底下聆听的这些客人多半都是没有猥亵之色,只是纯然的欣赏,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妓院,还真的会以为这里是个风雅场所。
  老鸨领着众人去了后院,一间又一间的小房间整齐的排列在那,走过的时候,似乎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几个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十皇子,彻底红着一张脸,局促不安的跟在后面,一句话都是不吭声。
  “几位客官,里面请。”老鸦推开了一扇门,将众人引进了里面,屋子里面的空气倒是清爽干净,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就像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众人坐在里面之后,老鸠就安静的走了出去,一句废话都是没说。
  楼漠白坐在那里,静静的打量五皇子,还有一只红着脸的十皇子,“这来妓院,怎么可能不招男人呢?”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里把玩了几番,五皇子的眉是微微动了一下,十皇子的脸则是更红了。
  “老鸽!”楼漠白高声喊了一句,老鸭立刻就推门进来,“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啊?可是要些酒水菜肴?”老鸦谄媚的笑着,楼漠白却是哈哈一笑。
  “酒水菜肴?你当你这儿是酒馆?我们来这儿自然是找男人的,将你们这儿的头牌叫来,一个都不能少!”
  老鸠一听,眼皮竟然抽了几下,“怎么?我的话没听见?”
  老板立刻咧开了嘴巴,“是是是,我这就去叫,几位客官稍等啊……”老板立刻弓着腰退了出来,眼神惊疑不定的望了里面一眼,“这都是祖宗,可得罪不起啊……”
  老鸨走后,十皇子再也忍不住了,“你,你难道还想在这儿嫖不成!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十弟,不得无礼,既然王爷喜欢,又有何妨?如果你要嫁她,就得接受这一切。”十皇子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十皇子张了张嘴,没了声音。
  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五皇子一眼,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他倒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份认知,是把自己抬到某种高度了。
  “来了来了,各位客官,头牌们可都是到齐了!”老板在这时笑着推开门,手一招呼,四五个男人就走了进来,当看到里面坐着的四个人,有三个是男人的时候,不禁一个个都是变了脸色。
  “爹爹,这……”其中一个问了一句,被老鸦狠狠的瞪了一眼,“来来,招呼着啊,谁要是惹这几位客官不高兴了,有你们受的!几位客官,我就先出去了啊。”老鸦说完,立刻诞笑着走了出去,就连银子都是忘了要了。
  几个头牌都是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各异,让他们伺候女人那倒是没的说,然而现在这可是只有一个女人啊,其他三个可都是男人!
  男人伺候男人?想想都是觉得恶心!
  “你,过来。”楼漠白看了很久,这进来的五个男人,有四个都是一脸的惊诧,唯有一个一直都是一脸淡漠,仿佛眼前要伺候的是谁都是和他没有关系,一种不属于妓子的气质隐隐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不仅如此,这个男人穿了一身青色,这抹青色让楼漠白想起了那颗竹子,出来这些时日,也该写封信回去了,那颗竹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听自己的嘱咐,每天好好吃饭呢?
  一身青色衣衫的男人看了看楼漠白,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坐在了楼漠白的身边,其他几个男人一见,都是嘻嘻的笑了起来。
  “青衣果然是好福气啊,这位小姐,青衣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冷美人呢。”
  楼漠白看了这个叫青衣的男人,他的确是个冷美人,五官很美,却是始终透着一股冷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如果是别的女人,是会狠狠甩上一巴掌接着骂一句:装什么清高。
  其他四个男人一见,青衣去陪了唯一的一个女子,也就只能往其他三个男人身边靠去,“滚开!恶心死了!”十皇子低声骂了一句,很是嫌弃的将一个男人远远的推开,男人踉跄了一步,站在了原地,不再靠前。
  五皇子也是厌恶加鄙夷的瞧着要靠近他的男人,楼漠白一见,轻轻一笑,“几位公子不如就给我们奏奏乐吧。”
  其他四个男人一听,皆是点头,很快就命人取来了乐器,四个男人轻柔的弹奏了起来,坐在楼漠白身旁的青衣冷冷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哼!一个妓子装什么,还不是让人蹂躏的货。”十皇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似乎是不满青衣坐在楼漠白的身边,一双大眼睛满是火的盯着青衣,青衣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一样,然而楼漠白却是看到他压抑的双手,手背上那似乎要爆开来的血管。
  “十皇子,话不可这样说,这也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他们也不是故意沦落至此。”楼漠白悠悠的道了一句,正在弹奏的几个男人都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就连那一直冷冰的青衣也是看了楼漠白好几眼。
  “怎么?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楼漠白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要往嘴里灌,裴逸轻轻的拦了下来。
  楼漠白也是明白,这妓院里的东西是加了料的,差点一个不小心就喝到肚子里去了。“放心,这里的水是干净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青衣冷冷开口,楼漠白一怔,这才明白是和自己说话,不由得笑笑,却对上了青衣一张冷冰的五官。
  裴逸听后,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将楼漠白的茶杯端了过来,细细一看也是放心下来,青衣没多说什么,又是沉默。
  “王爷倒是与别人不同,想法也是有些令人惊奇。”五皇子悠悠一笑,拿上眼睛死死盯着青衣,脸上却是柔和的浅笑。
  “人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就像我所说,你再像裴逸,却不是裴逸。”楼漠白喝了一口茶水,将被子放在桌上,一旁的青衣轻轻执起茶壶,为楼漠白再度倒满。
  五皇子没多说什么,有些尴尬的笑笑,十皇子浑身别扭的坐在那里,十分不自在,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该走了吧!弹的一点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
  五皇子似乎也到了耐性的边缘,“王爷,我们也是该离开了,这种地方还是少来的好。”
  楼漠白笑笑,点点头,十皇子立刻推开门冲了出去,似乎是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五皇子,“五哥,武云初可是追到这儿来了啊……”
  五皇子一听,脸色顿时难看很多,瞧了楼漠白一眼,“王爷别在意,我去看一看。”
  楼漠白点头,不在意,她自然是不在意的,五皇子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是有些恼火,而十皇子则是乐的看戏,紧跟在了后头,房间里一时间就剩下楼漠白和裴逸,还有被老鸨叫进来的五个男人。
  楼漠白并没有急着走,青衣冷淡的挥了挥衣袖,五个男人立刻就躬身退了下去,仿佛青衣是主子一般,楼漠白看到这情景没有任何惊讶,裴逸也是神情平淡如水。
  待房间里的人只剩下他们三人时,楼漠白开口,“你才是这儿真正的老板。”
  青衣的脸色依然很冷,只不过少了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缓缓的坐了下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楼漠白笑笑,“很简单,老鸨叫你们进来的时候,用眼神看了你很多次,带着一丝恭敬的神态,一个妓院的老鸨对待一个妓子是不会有这样的神态,对你如此恭敬的原因只有两个,你是这儿的主人,或者你的身份显贵。”
  青衣坐在那里,不发一语的静静听着,“你的身份再如何显贵又比得过刚才那两个?所以你只有一种身份,是这里的老板。”
  青衣忽然勾唇一笑,拿起楼漠白刚才的杯子,就着楼漠白的唇印喝下了一口茶,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楼漠白半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冰雪般的男人。
  “不错,不愧是阁主看上的女人。”
VIP 章三十七 想见的人来了
  青衣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唇边,沿着楼漠白的唇印又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楼漠白忽然勾唇冷笑,“你的阁主就是这么教你看他的妻主么?”
  青衣脸上那冰冷略带魅惑的神情猛然僵住,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我一直很好奇阁主的妻主是什么样子,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你,不会太让人失望。”
  楼漠白笑笑,看来上官绝在裴国的探子很显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并且对上官绝似乎有着一种崇拜心理,不然也不会以这么苛责的眼神来看待自己了。
  “你失望与否和我无关,上官绝什么时候回来?”楼漠白冷下了一张脸,对于面前这个冰雪男人是一丁点好感都是没有了。
  青衣笑笑,并没有回答楼漠白的问题,而是眼神略带挑衅的看向楼漠白身旁的裴逸,“王爷倒是有雅兴,去哪儿都不忘有美人相伴啊。”
  “你的舌头是不是嫌长了?”楼漠白眯着眼睛,看着青衣,握着裴逸的手禁不住紧了一些,裴逸反握住楼漠白的手,温暖的手掌温度缓缓传了过来。
  上官绝有资格吃醋,他一个不明就里的人说话阴阳怪气,这什么世道!
  “王爷说笑了,青衣怎么敢呢,青衣只是替阁主抱不平罢了。”青衣坐在那里,闲闲的转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裴逸,里面似乎带着一种谴责和讽刺。
  楼漠白的手掌猛然一松,裴逸一惊,想要拦住楼漠白却已经是不可能了,楼漠白迅速的抬步上前,青衣也是完全没料到楼漠白会有这样的举动,身子呆呆的坐在那,只感觉到一只略带冰冷的手快速的袭上了自己的脖子。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楼漠白冷着声音,手掌卡住了青衣的脖子,微微的一个用力,青衣那张脸就猛然涨红,似乎有些痛苦。
  “王爷…”裴逸看着如此暴躁的楼漠白,禁不住轻声说着,上去也是打算将楼漠白拉回来,这个时候,门再一次的被人推开,十皇子闯了进来,“三哥,去看好戏啊……啊!杀人了!”
  楼漠白的黑眸瞪了过去,十皇子的声音立刻就没了,小脸一白,禁不住往裴逸的方向靠去,“闭嘴。”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楼漠白这才转过眼神,看向已经被她卡到涨红到猪肝色的青衣,猛然一个松手。
  “咳!咳!”青衣捂着自己的脖子,狼狈的猛吸几口气,然后是剧烈的咳嗽,青衣的脖颈之上赫然是几个红色的手印,看上去有些狰狞。
  十皇子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一向以温和的态度示人,就如当初的竹笙见到暴怒的楼漠白一样,心里是有着很大的恐惧。
  裴逸轻轻的将楼漠白拉了过来,十皇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十弟,你说什么好戏?”裴逸轻轻一笑,十皇子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然而视线一扫到青衣脖子上的红手印,就有些瑟缩。
  “五哥的好戏……”十皇子看了一眼楼漠白,发现刚才暴怒阴冷的她似乎是不见了,又是平常那副温和的样子,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喂,你刚才怎么了?”
  楼漠白笑笑,看着此刻惨白了一张脸的青衣,“没什么,只是这个男人惹恼了我,教训你他一下罢了。”
  十皇子一听,不禁呼吸一紧,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楼漠白见了不由得心里暗自一笑,十皇子,好一个单纯的十皇子。
  “你不说有好戏看?带我们去瞧瞧。”楼漠白牵过裴逸的手,对着十皇子淡淡一笑,十皇子没说什么,只不过眼神再度溜到了青衣的身上。
  “如果他惹恼了你,让老鸨收拾他。”十皇子说了一句,又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摇摇头,“算了,我的警告他应该收到了。”
  说着,也不等十皇子说话,伸手把他轻轻推了出去,楼漠白自己也是牵着裴逸的手走了出去,当几个人都走出房间之后,青衣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看着楼漠白喝过的那个茶碗,冰冷五官忽然勾起了一抹邪笑,“阁主的妻主,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十皇子领着楼漠白和裴逸转了一个玩儿,就看到了在不远处正站着五皇子还有武云初,当三个人走近的时候,武云初彻底黑了一张脸,大步朝楼漠白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武云初!”五皇子一见,不禁冷着脸怒喊了一声,武云初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大步的朝楼漠白走了过来,十皇子一见,不禁脸色一怒。
  “武云初你好大的胆子!”
  武云初一愣,发热的脑袋也微微冷静了下来,她只是一个文臣的女儿,而这个女人确实楼国高高在上的三皇女!
  武云初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楼漠白面前,看着她身旁的裴逸,武云初沙哑着嗓子开口,“三王爷,有了三皇子还不够么,为什么要抢静水!”
  楼漠白笑了,将十皇子拉到自己身边,楼漠白对上了武云初那双满含悲痛的双眼,这个女人似乎爱到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尊严。
  “武云初,我没有抢他,我也不会对他动半点心思。”楼漠白静静的说着,话语安静柔和,然而却是句句扎人。
  五皇子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身子似乎要摇摇欲坠,武云初先是惊喜了一下,立刻转过身奔到了五皇子身边。
  “静水,三王爷不会抢走你!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五皇子猛然推开武云初,力气大的很,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楼漠白,似乎想要将她完全看穿,“我就这么惹你讨厌么?”
  楼漠白没有说话,武云初却是一把扶住五皇子的身子,“不要动怒,小心你的身子。”
  “滚开!”五皇子手臂一甩,就甩掉了武云初的手,武云初愣愣的看着自己半空中的手,慢慢的垂下脸庞,整个身子都笼罩上了一层深深的落寞。
  “五皇子,不是你的怎样都是得不到,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楼漠白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十皇子听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漠白几眼,五皇子则是咬着嘴唇,黑眸一闪,身子一个前扑,竟然想扑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什么,五皇子的身子一个没扑稳,竟然要往楼梯下面跌去!
  “五哥!五弟!静水!”三道声音都是焦急的响起,楼漠白低声咒骂了一句,在场的这几个只有她一个人会点功夫,这救人的活儿还是瘫在了她的头上!
  放开裴逸的手,楼漠白一个疾步走了上去,手臂一伸,就拽到了五皇子的手臂,轻轻的将他一个拉扯,身子回旋,总算是带他远离了楼梯。
  “静水,你有没有事!”武云初第一个赶了过来,伸手一推要把楼漠白推到一边去,楼漠白也乐得愿意,身子一撤就要离开,却不成想,自己腰间的东西被五皇子狠狠拽在了手里。
  楼漠白低头一看,不禁彻底冷下神色,“放手!”
  五皇子拽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竹笙临走时给楼漠白绣的荷包,此刻被五皇子死死的拽在手里不肯松手。
  “王爷的这个荷包甚是好看,送给我可好?”五皇子轻柔一笑,握着荷包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些,楼漠白的脸色彻底没了表情,一只手想都没想直接朝五皇子的手腕劈去!
  “三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武云初见到楼漠白的动作,身子一个挡住,就将五皇子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而由于她的出现,加上五皇子的不松手,只听“啪”的一声,原本系在楼漠白腰间的荷包被一个用力扯断了。
  “还给我!”楼漠白一见,立刻伸手一推,将武云初一个大力狼狈的推到一边,武云初一个没站稳竟然跌到了地上好不狼狈,裴逸见到楼漠白腰间的荷包被拽下,也是紧皱起眉头。
  “五弟,这是王爷的侧君送给王爷的东西,岂能让给你!”
  五皇子一听,手里的荷包握紧了点,看着楼漠白一脸怒火的模样,五皇子轻轻一笑,“王爷,这个坏了呢,不如我给你做一个新的如何?”
  楼漠白只觉得心头窜起了一阵邪火,她很想、很想讲眼前这条吐着芯子的花毒蛇撕扯上一百遍!一百遍都是不解恨!竹笙的荷包就这样被他给扯断了,那是竹笙为她做的荷包!想到临行前的那几天,竹笙那个夜里绣缝荷包的模样,那抹青色、那抹专注的眼神、那么满足的笑容,他亲手给自己系上的荷包……
楼漠白伸手一夺,五皇子却是手掌一松,荷包就落到了地上,楼漠白上前小心的减了起来,眼里的冷意已经能够将人冻成冰块了。
  “五皇子,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么?”楼漠白小心的将荷包上的灰尘拍打掉,缓缓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只毒蛇。
  “三王爷,就是一个荷包至于么!再让你的侧君给你缝一个不就好了?静水也不是故意的!”武云初自地上爬起来,又是护到了五皇子的旁边,楼漠白看着可笑的武云初,冷笑数声。
  “武云初,人能傻到你这个地步还真是难得一见,只要你不是弱智,就该看的出来他在耍你。”
  武云初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干瞪着眼睛看着楼漠白,她的话明显是戳中了她的痛楚,“一个女人做到你这种份儿上也是可悲可叹了。”
  “三王爷,你说够了没有!”武云初从牙缝里面蹦出了一句话,似乎忍耐已经到了边缘,好歹她也算是丞相之女,就算你是楼国的三皇女,也不能侮辱个没完没了!
  把竹笙的荷包小心的揣到衣服的内兜里,楼漠白扯了扯嘴角,“我懒的和你废话,让开!”武云初一愣,楼漠白也不管她,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裴逸站在那里,也是一脸冷色的看着五皇子,悠悠开口。
  “五弟,你如果还是要抢,就尽管来抢吧,我只是告诉你,你抢不到的。”裴逸说完,也是追着楼漠白的身影去了,十皇子站在那里,看着此刻一脸面无表情的五皇子,“五哥,你这么做真是过分了……”
  十皇子说完,也是急匆匆的跟在裴逸的身后走了,武云初看到楼漠白走了也是松了口气,回头看五皇子的脸色,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静水,我……”
  五皇子抬了抬眼,冷冰冰的看了武云初一眼,“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五皇子也是拂袖走人,只留下一个武云初,一脸悲戚的站在那里,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楼漠白再也没有心情闲逛,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兴趣,她现在只是想回去,不想看到这只花毒蛇,这只孔雀也是觉得烦躁透顶。
  五皇子倒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乖乖的陪着楼漠白回去,回到皇宫之后,楼漠白立刻拉着裴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五皇子和十皇子也是识趣的没有去打扰过。
  一回到院子里,楼漠白就拿出了竹笙的荷包,仔细检查了一番,当发现没有任何差错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竹侧君的荷包可有损坏?”裴逸也是有些关心的问着,楼漠白摇摇头,坐在石凳之上,看着手里这个精巧的荷包,那上面几棵摇曳的竹子似乎能够随风轻舞。
  裴逸在一旁看着楼漠白微微发呆的神情,轻笑一声,“王爷可是想竹侧君了?”
  楼漠白轻轻的勾起唇角,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竹笙那张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有他容易害羞的脸颊,还有那刚烈执着的性格……
“王爷,我们早些回去可好?”裴逸悠悠的说了一句,楼漠白笑着摇摇头,将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不了,想是真的,但是现在你的事情更重要。”
  裴逸的黑眸带着令人心醉的温暖,“不如王爷给竹侧君写封家书,也好报报平安。”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同走进了书房里面,研究着要给竹笙写一封怎样的信,这一个下午,就在这淡淡的温馨和笑声中度过。
  凤君还是以各种理由回避了裴逸的接见,想想当初凤君让裴逸回到裴国的理由,真是有些可笑了,楼漠白虽然不知道凤君在打什么小算盘,不过要算计她,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五皇子那条花毒蛇还是有事没事就来吐吐芯子,倒是十皇子已经渐渐来的少了,似乎打消了也要非楼漠白不嫁的念头。
  在朝堂之上,武丞相似乎和女皇有了一点小摩擦,楼漠白听到之后也只是浅浅一笑,都说红颜祸水,现在应该是蓝颜祸水了,一个五皇子让武云初爱的是死去活来,也把她玩弄的是体无完肤。
  那条花毒蛇到底是有多毒,也只有被咬过的武云初才深有体会了。
  给竹笙写的信已经叫人送了出去,楼漠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竹笙才能够看到这封信,只希望他在楼国的生活能够一切安好,更是希望在她回去的时候,竹笙能够长一些肉来。
  凤君的不召见,让楼漠白在宫中闲来无事起来,裴逸就是看着他的医书,倒是自在的很,而楼漠白每天除了看看兰儿之外,就再也无事可做。
  想到了青沐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她们毫无节制的酗酒,去找她吧!打定主意之后,楼漠白就告诉裴逸自己要出去一趟,裴逸也是知道这些日子憋坏了楼漠白,也是欣然点头,楼漠白什么都没说的轻功点地,什么都没说的直接略空而去,裴逸望着楼漠白远去的神情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再度专心致志的移回到自己手中的医书。
  在裴国的皇宫之中轻功御风而行,楼漠白在一幢幢极其气派的建筑物上掠过,感受着风带给自己的一阵舒爽,前几日套了五皇子的一句话,裴国皇室将青沐然几人都是安置到了一处别院,那别院倒是没有离皇宫太近,只不过终日有人把守,青沐然他们就是被困在了笼子里面的兽,估计那个爽朗的女人现在一定是骂开了。
  楼漠白想到青沐然不禁心情高兴起来,脚步更是加快,不一会儿就出了皇宫来到了青沐然一行人所在的地方,门口的侍卫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提到挡住了楼漠白的去路。
  “来者何人!”
  “楼国的三皇女,让开!”楼漠白冷声说了一句,侍卫们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确定了什么之后,立刻闪身让开道路,“三王爷请。”
  楼漠白没说什么,踏步走了进去,这别院倒是很为雅致清净,只不过每个数十米都会有两个威武的女兵在把守,这如果是裴国的待客之道,不如说是监视了。
  “他娘的,老娘快要闷疯了!”远远的,楼漠白就听到了青沐然很有活力的一声吼叫,楼漠白笑笑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不少,往青沐然的地方敢去。
  “老娘不干了!白墨办个事情怎么这么墨迹!”青沐然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豪爽的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抹了一下嘴巴,一只腿踩在了石凳上面,一脸的怒火,而傅原则是在一旁稳稳的坐着,拿着一个酒壶也给自己倒酒,脸上也是有着无奈和焦急。
  楼漠白看到喝着闷酒的两个人,走了过去,也是难为了她们,身份敏感被关进了这里就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她们有动作,身在皇宫中的她就可能有危险,然而凤君迟迟不肯召见,在裴国就只能一直拖着,而这两个压根出不去的人,出了喝酒还真不知道干什么。
  “沐然,你这酒坛子还是少喝两口吧。”楼漠白的话音响起,傅原惊喜的抬起头,看着楼漠白走了过来,立刻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子,“主子……”青沐然眨巴了几下眼睛,当确定看见的是楼漠白之后,手中的酒坛子猛然往旁边一抛,“哗啦!”酒坛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奶奶的!”青沐然叫骂了一句,英气的脸上带着两抹红,拳头已经超楼漠白招呼了过来,楼漠白笑着举起手臂挡住了青沐然的拳头,看到了她一双充满欣喜的双眼。
  “你娘的,你的事情到底办完没有!再这么呆下去,我就该长毛了!”青沐然一边说着,拳头一边狠劲儿的招呼着楼漠白,楼漠白笑着一一闪过、挡过,能够见到青沐然她也很是开心。
  “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呆着?那狗屁凤君死活都是不见人,我有什么办法?”一个闪身闪过了青沐然的直拳,楼漠白坐在了石凳上面,看着傅原激动的神情,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除了每天闲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没有事情。”
  傅原听到这里也是安下心来,这些天她可谓是提心吊胆,生怕楼漠白在皇宫里面有个闪失,如果不是脑子还够冷静,她早就和青沐然一起,两人夜闯皇宫了。
  “起来白墨,陪我活动活动!”青沐然高声喊了一句,很是开心,英气的五官散发着一种别样魅力,楼漠白欣然点点头,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和青沐然对打起来,拳脚相挥,两人打的好不自在!
  傅原坐在一旁拿起酒杯喝着酒,看着两人的对打她也是有些手痒,然而楼漠白可是她的主子,一个不好伤到了可怎么办?虽然主子的武功,她也着实想要领教一番……
青沐然和楼漠白痛快淋漓的打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说起来青沐然的性子倒是个楼漠白的有几分接近,两人又是打了一会儿终于同时收手,看着对方,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打的爽!”青沐然喊了一句,想要去拿酒坛子继续喝,却是发现酒坛子已经被自己摔碎了,大步走到傅原面前,劈手夺过傅原的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你一一!”傅原一见,蹦出了一个你字,随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随青沐然去了。
  “好酒!这破地方的酒倒是不错!”青沐然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坐了下来,楼漠白也是坐了下来,三人坐在石桌旁边,楼漠白稍微打量了一下。
  “这地方倒是不错,膳食也是应该很好吧。”
  傅原点点头,“主子说的没错,酒肉饭菜是一等一的。”
  “就是他娘的太憋屈!对了,那狗屁凤君什么时候完事,见个面还这么墨迹!”青沐然撇撇嘴,将酒壶丢给了傅原,傅原一接过来苦笑一声,空了。
  “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是避而不见。”
  “不见?那就把她拖出来见!靠,老娘可没时间陪着他闲耗!最讨厌墨迹的男人,烦!”
  楼漠白和傅原相视一看,都是哈哈一笑,这青沐然果然是土匪头子出身,敢说敢做,连裴国的凤君都能被她说成墨迹的男人,够胆量!
  “主子,我听说裴国的五皇子要嫁你。”傅原问了一句,青沐然也是大咧喇的开口,“白墨你真是艳福不浅啊,有了那个红衣美人儿,还有白衣美人儿,现在又多了个皇子!”
  “哼,我敬谢不敏!人面兽心的货送给你得了。”
  “别别,狗屁皇子我可不要,看着就心烦!”青沐然一脸惊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红衣美人儿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
  楼漠白笑笑,“他有事情要做,你会见到的。”想到那抹艳丽的红色,那妖媚的五官和神情,楼漠白的心不禁觉得有些放空,来到裴国已经不下二十天,上官绝还是没有追来,他到底在忙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么?
  “主子,那个五皇子怎么办?”傅原关心的问了一下,楼漠白听到坐在那里眉峰轻轻聚拢,“能怎么办?自然是要退回去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休想赖上我!”
  “哈哈哈,我有些纳闷,白墨你这张脸到底哪点吸引人了?怎么一个个都疯了似的往你身上扑?”青沐然笑着高声说了一句,傅原的脸微微有些难看,楼漠白对她摇摇头,青沐然这句话没有恶意,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无奈的撇撇嘴,“我怎么知道?可能眼睛都长脑门上了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过那什么狗屁皇子如果让楼国的狗屁女皇下旨的话,你怎么办?还能退回去?”
  楼漠白听到这里,不禁沉默,这一点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然而裴国还真的厚颜无耻到了那个地步?竟然主动要就将五皇子嫁给自己?再者说,女皇一定会问问自己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嫁个屁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青沐然豪爽的大笑几声,“好气魄!等着,我拿几坛酒来,咱们不醉不归!”身形一闪,青沐然已经不见了踪影,楼漠白坐在石凳面前,低声问着傅原。
  “怎么样,楼国有什么动静?”
  “太女网刚自江南回来,似乎没有打探出任何成果,凤骑军也是没有任何动作,小心行事。”楼漠白点点头,想到太女回去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焦急,那颗竹子一个人呆在逍遥王府,会不会不安全,太女可是一直都没死心,会不会对竹笙还会有什么动作?
  “对了,这是竹侧君的信,我一直没有办法交给主子。”傅原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接过,心里陡然暖了一下,她和竹笙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么?
  从信封里面抽开信纸,轻轻展开,似乎一股悠然的竹子香就飘了出来,飘逸秀气的字体很符合竹笙的个性,楼漠白微笑的看了下去。
  漠白亲启:
  舟车劳顿,还望一切安好。
  裴国之行望一切平安、顺利,早日回来。
  每日的膳食都有吃,你我的约定一直谨记。
   竹笙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也包含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楼漠白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遍,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能想象到竹笙提笔写下这封信时候的表情,能想象到那双大眼睛里面浓浓的期盼,能想到离别时候竹笙的那一句低语: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棵竹子啊……
楼漠白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将信纸小心的放回到信封里面,收入自己的内兜里面,和竹笙的荷包放在了一起,是该早些回去了,凤君避而不见一定是有着什么心思,如果她再这样被动下去,就真成了笼子里面的困兽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青沐然手拿着两个大坛子,胳膊下面夹着一个酒壶,把手里的探子扔到了楼漠白的手上,那个酒壶则是撇给了傅原。
  傅原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壶,苦笑,她也是想和酒坛子的好么……”
  青沐然猛然撕开酒坛子上面的封条,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是飘散了出来,青沐然大喊一声好酒,接着就是豪爽的饮了一口,楼漠白也是举起酒坛子灌了一口,傅原看着如此喝酒的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还是小杯小杯的喝吧。
  “来,喝!”酒坛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几个人畅快的笑声,楼漠白的到来着实让青沐然高兴坏了,喝起酒来也是格外的爽快!
  “三王爷,有人来访。”一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楼漠白微微一愣,那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自己今天来这儿都是知道么?
  “扫兴!哪天来找非要今天来!”青沐然骂咧咧的将酒坛子往地上狠狠一放,一双鹰目怒瞪着侍卫身后的那个男人,楼漠白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青衣那张冰冷的脸。
  “你找我什么事?”楼漠白冷冷的问了一句,青衣忽然对着楼漠白勾唇一笑,那双黑眸玩味般的看向楼漠白。
  “我是前来告诉王爷,王爷想见的人,来了。”
VIP 章三十八 毁了
  楼漠白手中的酒坛子晃了晃,朝青衣望去,那个有着冰冷五官的男人正对着她笑,这笑容却透着一丝诡谪,一丝丝嘲弄。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把手中的酒坛子放下,“你说他回来了,对么?”
  傅原和青沐然都是听的一头雾水,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么说出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白墨,这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青沐然一手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笑笑,站起身子,“沐然,这酒下次再陪你饮好了。”
  “你做什么去!老娘好不容易才舒心一会儿,你又要走了?这可不行,不行!”青沐然一听楼漠白要走,立刻抓住了楼漠白的手臂,楼漠白笑笑,“沐然,下次再陪你,告辞。”
  轻轻的甩开青沐然的手,楼漠白带着微醺的酒香走向了青衣,“走吧,带我去。”
  青衣笑笑,那张明明冰冷的五官却勾着一抹烈火般的笑容,带着楼漠白款款走了出去,而青沐然还想追上去,心里一个憋屈,却被傅原拉住了。
  “你干嘛拉老娘!”青沐然一脸怒火的甩开傅原,傅原却是一脸倔强的挡在了青沐然面前,不让她去追楼漠白。
  “靠!傅娘们,你搞什么!白墨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让她这么走了?你成天念叨她都快让我耳朵起茧子了,你傻了啊!”
  傅原依然是挡在青沐然面前,半响,蹦出了一句话,“王爷的男人来了。”
  “啊?你说什么?”青沐然一愣,看着傅原,最后琢磨了一会儿竟然哈哈大笑,收回了自己的脚步,回到酒坛子旁边,拎起酒坛子猛然往自己嘴里灌上了一口,“还以为是什么,见色忘友的家伙”…”
  顺手将楼漠白喝过的酒坛子扔给了傅原,傅原稳稳接下,也很猛的灌了一口,站在原地响了一会儿,心里做出了一句评价:恩,见色忘友的主子。楼漠白一路跟在青衣的后面,他嘴角那抹笑始终都觉得刺眼,“你的笑从来都是这样子的?”楼漠白问了一句,青衣微微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楼漠白一眼。
  “青衣能入王爷的眼,真是好生荣幸。”
  楼漠白冷冷的扯开嘴角,“别给我装架子,你心里的嘲讽和不屑,我看的见。”
  青衣嘴角的那抹笑终于真实了一点,楼漠白见了不禁哼了一声,“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既然我们两相都是互不顺眼,何必虚伪应付?你有这个气力,我可没这个闲心。”
  青衣一听,眼神里涌动出一抹错愕,随后眼唇一笑,那双冰冷的眼里陡然释放出了炽热的温度,仿佛一团冰里正燃烧着一团火焰。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青衣,如果说,我对王爷也是有倾慕之情呢?”青衣说着,身体软软的靠了过来,楼漠白呵呵低笑,身子一闪,躲过了他的靠近。
  “青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别小瞧我。”楼漠白冷着一张脸,看着青衣的举动,似乎是察觉到了楼漠白的心里,青衣也是立刻收起了这样一幅姿态,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和楼漠白隔开了一段距离,带着楼漠白往前走。
  两人走过了几条小路,终于是来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宅院,青衣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拴,很快就有人前来开门。
  楼漠白跟着青衣走了进去,看到了开门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那视线透着点好奇、透着点疑惑、还有一丝令楼漠白十分不解的敌意。
  宅院里面的仆人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在少数,一路行来,楼漠白所接收到的眼神都是大致相同,疑惑和好奇她是理解了,但是那抹敌意却是怎么回事?
  青衣始终走在前面,不曾回头看楼漠白一眼,走到一个屋子的前面,青衣指了指,“阁主就在里面,王爷还是自己进去吧。”
  楼漠白看着青衣脸上的那抹笑容,那是讽刺、那是嘲笑,仿佛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抬步上前,就明白了青衣为何会那样笑。
  “绝,你尝尝这个,很不错。”
  楼漠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神下意识的看向青衣,只觉得他嘴角的那抹笑更加讽刺,心脏猛然被抽紧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疼!
  楼漠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里面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绝,好吃吧?我就知道你爱吃,还有这个……”
  “行了,你自己吃吧。”
  楼漠白的黑眸陡然一暗,这是上官绝的声音,没错,他回来了,的确是该死的回来了。
  手轻轻的放在门扉之上,楼漠白知道只要自己轻轻一推,这门就是开了,然而她却怎样都是推不开,仿佛这扇门有千斤重,仿佛这扇门上有干百个锁头!
  青衣似乎看出了楼漠白的心思,袖子轻轻一个挥起,那扇门就是在楼漠白的掌下被推开,而里面的景色也是让楼漠白看的一清二楚。
  上官绝一袭红衣靠躺在床上,那张妖媚的脸此刻面无表情,而床沿的边上,则是坐着一个女人,一袭淡蓝色衣袍的女人,她的手里正端着一个碗,似乎正在喂上官绝吃东西。在听到动静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是回头一看。
  “王爷……”上官绝的凤眼窜过一抹惊喜,身子似乎要下床,然而却被床沿的女人按住,楼漠白的黑眸看着女人放在楼漠白肩上的手,想着刚才那声亲密的称呼,心头的那股邪火猛然蹿升了起来!
  “白墨,你来了。”女人站起身子,一张阴柔的脸对着楼漠白盈盈一笑,楼漠白扯扯嘴角,“易念思,你也是来了啊。”
  易念思笑笑,缓缓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神情自然,仿佛她是这里的主人,仿佛躺在床上的上官绝是她的男人一样!
  “是啊,绝受了伤,我照顾一下……”
  “绝,也是你能用的称呼么?”楼漠白阴测测的低语了一句,易念思沉默了几秒,“上官公子身上有伤,多少顾虑一下他。”
  楼漠白说不出话来,知道床上的上官绝一直在看着她,然而她的眼睛就是不去看上官绝,盯着面前的易念思,楼漠白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没有了从前的和睦,没有了从前的知音感觉,楼漠白只觉得她和易念思之间再也回不去过去的时光,两人之间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无法填平!
  楼漠白向门外走去,余光看到了站在那的易念思回头看了上官绝一样,而上官绝也是如此,心一下就冷了,一股寒气自骨髓的深处散发出来,侵袭了楼漠白的全身。
  刚才还站在那里的青衣早就已经没了踪影,楼漠白缓缓回想青衣对她的表现,那是种讽刺的笑,那始终不屑的眼神,呵呵,原来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么……
“白墨,你想问什么?”易念思走到了楼漠白身旁,两人并肩而立,谁也没有看对方,都是目视前面。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楼漠白无法说出绝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从另一个女人的嘴里吐了出来,显得万分刺耳。
  “有些事情,绝……上官公子没有对你说,我也不好开口,你说对么?”
  楼漠白的拳头悄悄握起,“怎么?你和他的关系有我和他的好,难不成他敢红杏出墙?”
  易念思轻声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楼漠白说的话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你又何必动气?我和上官公子之间的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受伤我遇到,仅此而已。”
  “呵呵,好一个仅此而己……我想我们做不成朋友了。”楼漠白轻声说着,心底有丝调怅,易念思久久没有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既然你说我不是你的朋友,那我也无需再顾及什么,喜欢的,我自然会去争取。”易念思缓缓转过头来,那一向都是柔柔的笑容忽然掺杂了很多霸气,楼漠白微微眯起了黑眸,抢人?哈哈哈,很好!
  “宣战?我接受,你我既为敌人,也就无需对你客气。这里是谁的地方?”
  易念思皱起眉头,似乎知道了楼漠白的心思,“他有伤,你不能……”
  “错了,我能!”楼漠白霸气的丢下一句,“他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也不管易念思如何,大步要走进上官绝的房间。
  “等一下!这里是绝的地方,我走!”易念思高喊了一句,楼漠白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句,“不送!”
  猛然跨步走进了房间,把房间的门合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门边,并没有走进去,在这样一个时刻,她似乎有些害怕了,害怕看到上官绝的那张脸,害怕听到他的声音,更是害怕那样一个热烈爱着她的男人,有了改变。
  “王爷……”上官绝虚弱的声音响起,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缓缓的走了进去,易念思拿过的碗还放在桌子上,楼漠白只觉得心头一阵厌恶,然而还是拿了起来,走到了上官绝的床边。
  走进的时候才看到上官绝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张没有血色的唇瓣,楼漠白把勺子递到了上官绝的唇边,上官绝立刻张口喝下,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有着大火燃烧的炽热温度。
  楼漠白低垂着头,没有靠近,没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就是这样静静的坐在那,一口又一口的把碗里的东西喂完。
  “来裴国多久了?”楼漠白将碗放在了桌上,身子则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里,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上官绝,看着他一张苍白的脸在自己的这一句话之后,更是少了几许血色。
  “……七天。”
  楼漠白的眼皮猛然跳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她一直都在这里,照顾你?”
  上官绝没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缓缓点头,“嗯。”
  楼漠白不再问,她已经不想再问了,已经不想再知道,任何一点有关于他,有关于他和易念思之间发生的故事。
  “你安心养伤,我回去了。”楼漠白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子,转身就要往门边走去,“王爷!”上官绝的声音响在身后,带着那么点嘶哑和苍白。
  楼漠白停下身子,没有转过头,这是第一次,她不想看到上官绝的脸。“什么事?”
  “王爷可是生气了?臣妾并没有……”
  “好了,你不必说了,你有没有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在裴国也是很不方便,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楼漠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身后的上官绝没有再出声音,或许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丝愧疚吧。
  刚走出门外,青衣又出现在了这里,楼漠白冷眼看着他,那嘴角的那抹笑容还真是讽刺道心底了。
  “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会再来的。”
  “王爷这句话说的有意思,阁主回来的这些日子,可都是多亏易小姐一人,有什么需要的,要是传进宫里给王爷造成麻烦,阁主可是会不依的。”
  楼漠白转过头,冷眼看着这个一直在挑衅她的青衣,“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青衣的神色一僵,咬了咬嘴唇,站在那里还真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楼漠白冷哼一声,脚下一点就轻功离开了。
  青衣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身影,冷冷一笑,随后转身闪进了上官绝的屋子里面,“阁主,易小姐要走了。”
  上官绝躺在床上,脸色很臭,听到青衣的话脸色更是黑了几分,手微微按压住身体的一侧,苍白的唇瓣开启,“把她留下来。”
  青衣点点头,刚要出去,上官绝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挑衅她的话,青衣,你知道我的脾气。”
  青衣的脸色彻底一僵,身子也是晃悠了几下,随后收敛好自己的神色,头深深的垂了下去,“属下谨记。”
  楼漠白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不是一个被愤怒控制一切的笨蛋,在满腔怒火的时候很容易迷失了真相,她最为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冷静、她的自持。上官绝这方宅院的上方,一个小黑点在不停的穿梭,终于在一处茂密的树木顶端停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子隐在一片树荫之后,黑眸看着不远处在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那个女人。
  “易小姐,你这是在干嘛?”一个仆人坐了过来,看到了易念思的动作问了一句。
  易念思笑笑,“没什么,在这里打扰了多日,是该离开了。”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在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哎呀!易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主子多亏了易小姐的照顾啊,易小姐怎么能走呢,这不成不成!”又几个仆人走了过来,看到易念思的举动,都是上前劝道。
  楼漠白站在树上冷眼看着,易念思果然是心思深沉的人,这收买人心的确是有一套,楼漠白也是明白了这些下人眼中对自己的敌意是为什么了。
  “没事的,我一个单身女人,住在这里也不是太好,况且……绝的妻主回来了。”易念思的脸上有一丝伤感,接着就是勉强的勾唇一笑,似乎很是苦涩。
  “哎呀!那个女人怎么配得上我家主子啊!就那副模样,即使是个王爷又是如何?况且这些天照顾主子的都是易小姐啊!那个女人半分力都是没出啊!”
  “是啊是啊!这话说的没错,易小姐你是尽心又尽力,我们这帮下人可是看的真切啊!和那个女人比,易小姐才和主子是一对!”
  “没错!易小姐和主子才是一对呢!”
  仆人们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很显然易念思的确是抓住了这些人的心里,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她才是那个站在上官绝身边的人。
  楼漠白站在树顶的树荫里,看着易念思因为这些人的话,嘴角那抹笑容,神情之中透着的那丝欣喜,心一再的冷了下去。
  有的时候你对一个人好,并不代表着那个人也会对你好,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相互的,到最后受伤的都是自己。
  “易小姐啊,你别走,主子还需要你照顾呢!”仆人见到易念思还是一个劲儿的要走,立刻上去强过易念思的包裹,易念思很是无奈的笑笑,“这不行的,你们主子的妻主来了,自然会照顾绝,我留在这里只会增加尴尬”
“走了,她走了呢!”一个仆人嚷嚷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易念思也是有些惊讶,“你说什么,走了?”
  “是啊,只来了不到一会儿就走了,还是主子的妻主呢?就这样当妻主的啊!主子真该看看易小姐的好,不比那女人强一百倍啊!”
  其他人也是随声附和着,易念思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然而还是要走,只不过现在真是有些欲拒还迎了。
  “易小姐可别走啊,一旦走了,我家主子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人去啊!”
  “对啊易小姐,主子是不能让你走的,你就别走了。”
  仆人们在这里一声声劝着,易念思眼中带笑却还是坚持要走,楼漠白在树上看着这一幕不屑的哼了一声,人,怎么可以这么虚伪?
  “易小姐。”青衣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里,楼漠白不禁一愣,视线扫了过去,青衣走了过来,下人们看到青衣都是开心的说开了,“易小姐快看,青衣都过来了,主子一定是不想让你走了。”
  易念思倒是没有喜形于色,只是问了一句,“青衣来此,可是要给我送行么?”
  青衣那张冰冷的脸缓缓似融化了一点温度,对着易念思露出了一个笑容,“自然是不是的,易小姐不必走,这是主子的原话。”
  仆人们一听一个个都是笑了,就连易念思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青衣可不要开我玩笑?”
  “易小姐如果不信,大可以亲自问问主子去。”
  易念思这个时候才是摇摇头,低下的氛围是一派和乐融融,而树上的楼漠白只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冰冷的寒冰世界里面,冷,毫无止境的冷意。
  一阵风吹过,青衣忽然抬眼望树上望去,在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慢慢收回了眼神,“怎么了?”易念思问了一句,青衣摇摇头,只是止不住又是多看了树木几眼,而刚才还隐在树荫里的楼漠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老娘真的受不了了!”青沐然的声音不知道是多少次响彻在这个小院子里,一坛子酒已经喝没了,现在开始喝第二个,一旁的傅原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很久都是不出声,青沐然怒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傅原。
  “你这个闷葫芦!老娘没别这里憋死,也被你憋死了!”
  傅原抬眼看了青沐然一眼,没搭理她,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酒,脑子里面却在担心着自家主子,总觉得那个一身青色的男人有些不对劲。
  “靠!老娘和你说话呢!”青沐然每天对着这个木头傅原要快疯了,好不容易楼漠白来了一趟,还没说几句话就走了,现在还要面对这个死木头!
  傅原看着青沐然,依然是不吭声,青沐然面色一红,拳头狠狠在空中一挥,直冲向傅原的鼻子而来!
  傅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躲避开了青沐然的袭击,青沐然一见立刻来了精神头,两个人你追我赶,竟然打了起来。
  两个憋坏了的女人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让自己不再憋闷的方式,互相打架!虽然是拳脚相交,但是都点到为止,两人打的也是不分上下,心里也都是畅快。
  一时间这个小院子里,两人的身影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畅快,两个打到沉浸其中的人也是没有注意到,一个淡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这里,正拿着一个酒坛子灌着酒。
  “主子!”傅原首先看到了那个身影,身形快速一闪,结束了青沐然之间的交手,跑了过来,青沐然一见,当看到楼漠白的身影之后,哈哈一笑。
  “你可算是回来了,不错,看的是不是红衣美人?”青沐然做到石桌前面,这句话不说还好,这一说,楼漠白的神色一下子完全冷掉,手里的酒坛子也是不要命的往嘴里灌。
  “主子!”傅原一见,立刻伸手将酒坛子拿了下来,楼漠白黑眸怒瞪过去,手一伸,“拿来!”
  傅原看了看青沐然,青沐然也是有些错愕,博原还是乖乖的把酒坛子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张口又是一灌,酒很多都洒了出来,“什么都别说,陪我喝。”
  青沐然怔在那,随后咧嘴一笑,“成!来,喝!不喝个天昏地暗不罢休啊!”青沐然一手抓起一个酒坛子,扔给博原,紧接着自己也是开了一个酒坛子,豪爽的大口喝了起来。
  傅原看着楼漠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棒起自己的酒坛子,喝了下去。“哈哈,好!喝!”楼漠白似乎是有些癫狂,抱着个酒坛子猛喝了好几口,一时间,这个小院子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一个拼了命喝酒的人,两个不明所以疯狂陪酒的人。
  月明星稀,似乎一切都恢复到了平静,楼漠白双眼朦胧的看着面前这个被阴影所覆盖的小院,只觉得头疼阵阵。
  “唔……”支起身子,一个酒坛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地上,“喝,继续喝!”青沐然醉眼朦胧的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一旁,不停的打着酒嗝,英气的脸上也是两团红云,异常明显。
  “不喝了,该回去了。”楼漠白捂着脑袋说了一句,刚站起身子,只觉得一阵恍惚,脚似乎也变的软绵绵的使不出任何力气。
  傅原已经安静的倒在了一边,似乎是睡过去了,楼漠白感觉着自己身体的无力,有些无奈,今天晚上还怎么回去?喝成这样能回去也算是奇迹了。
  “白墨……嗝!你,你走啊……嗝!”青沐然也是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楼漠白笑笑,“恩,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青沐然憨厚的裂唇一笑,“哈哈,好啊,等你!”说完,青沐然就一个闷头栽了下去,躺在了地上,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音。
  楼漠白无奈的笑笑,想来她自己应该是睡了一觉,而青沐然和傅原应该是一直喝到现在吧……揉着自己不断涨痛的脑袋,楼漠白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了出去,身子禁不住左右晃悠,好不容易是走了出来。
  清冷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多少人烟,除了几声打更的声音高声穿过,在没有任何动静,依稀辨别了一下裴国皇宫的方向,楼漠白尽量稳着自己的身体前进,没走一会儿,就听到了有马蹄的声音传来,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让,继续走路。
  马蹄的声音渐渐靠近自己,居然在楼漠白的身边悄然停了下来,楼漠白不禁抬头一看,寂静的夜色之下,马车的侧脸被人掀了开来,一张脸出现在楼漠白的眼前。
  “你……!”楼漠白刚蹦出一个字,只觉得一阵扑鼻的香气就传了过来,连闭气都是没来得及,喝酒喝到几乎颓废的身子一个踉跄,就软倒在了地上,即将要闭合的黑眸看着马车帘子下的那张脸,楼漠白还想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动作快一点。”马车里的人吩咐了一句,立刻有几个女人轻手轻脚的把楼漠白搬进了马车里面,接着,马车的马蹄声音再一次在夜空中响起,缓缓远去。
  微微摇晃的马车之内,楼漠白被人抱在怀中,一张平凡的五官闭目安睡,不起眼的容貌在这一刻散发出了点点安逸和沉静。
  纤长的手指不停的在这张脸上流连,仿佛这是一个令手指爱不释手的东西,如此反复的摩挲,带着令人暧昧的眷恋,沿着那平凡的五官久久不散。
终于,手指点在了楼漠白的红唇之上,那里正散发着丝丝酒香,整个车厢里面也是散发着阵阵酒香,抱着楼漠白的人突然轻声一笑,这笑声在夜里是越发的诡异、森然。
  一双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就像是终于捕捉到了猎物的猎人,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兴奋和激动。
  “你终于是被我逮到了,呵呵……”一双手伴随着这个声音探进了楼漠白的衣襟,沿着那美好的胸型缓缓往里面摩挲,终于是摸到了一个东西,拿在了手里,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面的这个荷包,又是一声低笑传了出来。
  “你在乎这个东西,对不对?既然你如此在乎,不如我就替你毁了吧……”拿着荷包的手猛然一个撕扯,那荷包在顷刻间就被扯碎,碎步和凌乱的线头飘的满地都是,而那荷包之上绣着的葱翠竹子,也是缓缓飘落到了楼漠白的胸前,仿佛是在无声的哭泣。
VIP 章三十九 红丝蛊惑
  裴国皇宫到了夜晚透着一股子被压抑的宁静,皇宫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吃人不眨眼,吞没血腥和残忍的最佳场所,一代帝王玩乐的游戏场所,一切的风花雪月和豪权盛世,到了最后,皆为虚华幻影,然而人就是这么乐死不惫的准循着、渴望着。
  一辆马车踏着马蹄的声音缓缓驶进了裴国皇宫的侧门,守门的卫兵盘问了一下,当看到五皇子的那张脸后,自然都是没了声音。
  五皇子放下侧帘,马车也是往里行去,不多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五皇子率先走下了马车,在这样的夜色下,那张娇柔的脸带着几分柔弱,也带着更多的阴险。
  “动作轻一点,吵醒了她,砍了你们的脑袋!”五皇子阴狠的说了一句,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再配上这样一幅略带狰狞的神情,让那些下人们都是止不住的一阵瑟缩,立刻手忙脚乱的将楼漠白从车里抱了出来,小心的跟在五皇子的身后,往五皇子所居住的宫殿走去。
  一路之上自然是碰到了巡逻的夜兵,五皇子都是淡定从容的应对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是走到了自己的宫殿,五皇子待楼漠白被抱入自己的床上之后,立刻挥退了所有人。
  在所有人都是出去之后,五皇子站在床边,安静的俯视着楼漠白的睡颜,平凡的五官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五皇子微微倾下身子,手指再度一一戈过楼漠白的脸,一双眼睛闪着晶亮的光。
  “三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喜欢的东西自然是要抢过来的,你说对不对,王爷?”五皇子压低了声音,身子也是缓缓低了下去,唇轻轻的按压在了楼漠白的红唇之上,贴了几秒,五皇子起身。
  “还是让你醒来比较有意思…”嘴角勾着那抹邪笑,五皇子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一股悠悠的闷香霎时间充斥了整个屋子,油灯散发着阵阵的稀薄烟雾。
  五皇子走到床边,将楼漠白的身子小心的扶了起来,不一会儿,楼漠白的睫毛微微颤抖,很快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睛就挣了开来。
  “五皇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楼漠白醒来,在看到自己所处的坏境之后,迅速恢复了冷静,想要一掌拍飞这条毒蛇,却是发现连动的力气都是没有了。
  五皇子勾唇一笑,猎人般的看着楼漠白这只被他捕猎到的猎物徒劳无功的挣扎,“想逃么,王爷?”
  楼漠白撇撇嘴唇,眼珠动了动,“你想怎么做?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五皇子的脸色一冷,抓着楼漠白的手不禁一紧,让楼漠白感到一阵疼痛传来,“别人的东西?呵呵,你马上就是我的东西了!”
  五皇子的另一只手拿过来一个小巧通体白色的药丸,楼漠白看着他手中的药丸自然是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毒蛇,你就会春药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么?”
  五皇子的眉峰微微一挑,“花毒蛇?这可是王爷给我的称呼?”
  “花毒蛇最适合你这种人面兽心的败类!”
  五皇子的眉角处突突跳了几下,不怒反笑,手中的药丸更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要塞进楼漠白的嘴里,虽然全身上下一动不能动,然而她的牙齿和舌头都是能动的!
  “啊!你咬我!”五皇子吃痛的叫了一声,看着自己手指上那几乎带血的牙印,脸上是一片暴怒。
  “咬你?如果我能动,保证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楼漠白说着,一双黑眸带着寒冰样的眼神射向了五皇子,五皇子愤怒的瞪着楼漠白,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遍,手猛然袭向楼漠白的胸部。
  “别让我动,不然定让你死无全尸!”楼漠白忍受着胸前那双令人恶心的手不断的抚摸,虽然隔着衣服,然而腹中已经是一片翻江倒海!
  “呵呵呵呵,王爷尽管嘴硬好了……”五皇子的手在柔软的胸前狠狠一掐,楼漠白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嘴唇一个吃痛张开,只感觉那个药丸被迅猛的塞了进来,进了喉咙,吞入腹部!
  “你给我吃了什么!”楼漠白想要呕吐出来,然而躺着的姿势根本就是不可能,药丸迅速的滑落进胃里,楼漠白渐渐的感受到药丸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融化,一股潜藏的燥热在身体里四下蔓延开来,“下三滥的手段!”楼漠白咬了咬嘴唇,她就算是死也不要被这个碰了身子!
  “王爷如果有什么意外,三哥可是第一个人头不保哦。”五皇子冷飕飕的话语飘过楼漠白的耳边,楼漠白只觉得身子一阵火热一阵冰冷,五皇子得意的笑挂在唇边,就像是一只地域里的恶魔。
  “只要王爷答应娶我,我自然是会替王爷解的。”五皇子在楼漠白的耳边轻轻的呵着热气,身体里是一阵敏感的骚动,楼漠白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和冷静,硬是把这骚动压抑了下去。
  “你给我滚开,恶心的东西!”
  五皇子激怒反笑,虽然在笑,但是那双眼里却是透着无尽的愤怒和疯狂,一种会置人于死地的扭曲!
  “恶心?呵呵,我偏要碰你!我喂给王爷的可不是什么春药,王爷想知道那是什么么?”五皇子的手中沿着楼漠白的脸轻轻滑动,然后是脖子、前胸、手臂,楼漠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敏感的扶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仿佛只要他一碰就触动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那可是蛊,我千辛万苦求来的蛊……这种蛊叫做红丝,喂给王爷的是子蛊,而这一个就是母蛊。”五皇子的手一翻,有一颗通体透白的药丸出现在他的手中,比楼漠白刚才吃的要打上一些。
  “只要我吃了这母蛊,王爷要的只有我一个人,呵呵,到时候三哥看到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我真是期待啊……”五皇子阴邪的笑着,楼漠白听后只觉得心头陡然一冷,不是春药,而是蛊么?
  兰儿中了蛊,现在该轮到她了?这红丝竟然这么霸道,如果这母蛊真要是被五皇子吃了,她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和他拴在一起,被这个恶心的花毒蛇一碰再碰!
  “得到我的身体又能如何?你不觉得空虚么!”楼漠白低吼了一声,眼睛盯着五皇子手上的母蛊,身体似乎因为这母蛊的出现而产生了疯狂的躁动,一阵又一阵情欲的热浪冲上了身体,让楼漠白的理智有些摇摇欲坠。
  “空虚……”五皇子不由得怔愣了一会儿,楼漠白见到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五皇子的要害,“是,空虚,你不断的去抢、去夺裴逸的东西,你真的喜欢么?你抢来又能如何,最终你什么都得不到!”
  五皇子沉默了半响,在楼漠白以为要松口气的时候,五皇子突然低柔的轻笑,“王爷真是好口才,差一点就被你混过去了……”五皇子的脸被阴影缓缓笼罩,把楼漠白从自己的怀里放在了床上,看着楼漠白越来越红润的脸颊,黑眸里闪过一丝迷恋。
  “这是我第一次真心的想要争取一个人,说什么我也要得到!”手中猛然将母蛊的药丸塞进了嘴里,楼漠白只觉得心中一紧!
  “啊!”只听五皇子一声惨叫,身子一个踉跄猛然趴在了地上,而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的母蛊药丸也是蹦了出来,滚落到地上。
  楼漠白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看着那个出现在房里一袭黑衣、面如机器的男人,楼漠白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轩辕空明来了,太好了……
轩辕空明站在那,瞬间闭气,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来人一一!”五皇子有些惊恐的看着无声无息出现的轩辕空明,还没等他大喊出声,轩辕空明的手指一个迅速的挥出,五皇子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音。
  “轩辕公子,我全身无力,恐怕是要麻烦你了……”楼漠白咬着嘴唇,让自己始终保持着疼痛的情形,红唇已经被咬开了口子,身体里面的子蛊又是骚动了起来,越来越剧烈。
  如果有可能,楼漠白希望轩辕空明不要靠近自己,轩辕空明看着地上的母蛊药丸,死气沉沉的黑眸忽然闪过一道光,弯身捡了起来。
  “红丝……”轩辕空明喃喃低语,床上的楼漠白猛然喘了几口粗气,只感觉身子陷在了一团烈火之中,一种灼烧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让她很是难受又带着点点痛楚。
  “别……过来……”楼漠白喘息着吐出一句话,轩辕空明站了一会儿,脚步轻移,来到了楼漠白的窗前,手臂一伸将她滚烫的身子揽进了怀里,楼漠白只觉得一阵清冷袭来,身体的燥热被减轻了很多,然而身体内部却是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
  “唔……”在这样火热和疼痛的折磨下,楼漠白的脸已经变的没有血色,轩辕空明抱着她快速离开了五皇子的宫殿,夜晚的风不断的拍打在楼漠白的身上,然而却是丝毫没有缓解她的不适。
  “不解,你会死。”轩辕空明看了怀中的楼漠白一眼,身体快的如影子一般,快速的在裴国皇室的宫殿上掠过,只留下一丝风的痕迹。
  五皇子昏倒在房间的地上,整个屋子还是飘逸着那种闷香,在轩辕空明离去之后,寂静的房间里面响起了一道声音。
  “静水,你歇息了么?”是武云初的声音,接着一道黑影就闪进了房间里面,在看到趴在地上的五皇子之后,武云初大惊失色!
  “静水,你这是怎么了!”武云初手忙脚乱的将五皇子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不敢惊动任何人,毕竟她一个昼相之女却是夜闯皇宫,本来她是想道个歉,请求五皇子的原谅,却不成想遇到这样的景象……
丝毫不懂武的武云初自然是不知道五皇子怎么了,不敢惊动其他人,也只有这么干着急的在床边守着,生怕五皇子会出什么事情,观察了一阵子之后,武云初发现五皇子似乎是昏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呼吸一松,也是放心了下来。
  武云初一脸爱意的坐在床边,悄悄的看着五皇子,而屋子里面的闷香则是持续不断,缓缓的被武云初吸入了体内。
  “静水,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嫁给三王爷,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静水……”武云初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越说越觉得有些热,禁不住有想脱衣服的念头。
  武云初坐在床边,看着五皇子闭目的容颜,心底猛然窜起了一阵邪火,让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挡。
  “好热……这是怎么回事……”武云初不断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希望可以让自己凉快一点,然而身体里面那股越来越难耐的燥热让她觉得即使脱光了也是无济于事,而床上那个静静躺着的五皇子,却像是一个冰块般,诱惑着武云初不断的靠近。
  房间里的闷香还在不断持续,散发着一股被压抑许久的情欲气息,武云初冲到桌子旁灌了自己几大口冷水,然而燥热还是不解,反倒是一晃眼睛枯在了五皇子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静水,静水……”武云初喃喃自语,脸颊也是变的有些红润,朝着五皇子走去,直到摸到了他的脸颊,那如冰般的感觉让武云初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心中的热浪猛然狂扑而来,让武云初差点淹没在了情欲的漩涡里。
  “我喜欢你,静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武云初喃喃自语,看着五皇子沉静的睡脸,手下是他肌肤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再也压抑不住身体里的那股生猛欲望,双眼一红,身子一个跃起就是扑了上去。
  女人急促的喘息声音响了起来,接着是被丢在床下的衣服,再然后床幔被一只手猛的扯下,遮住了里面的一片旋霓春光。
  轩辕空明一路抱着楼漠白快速的向前飞进,只感觉到怀里的这个女人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楼漠白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你带我……去哪儿?别、别去找他……”
  轩辕空明的眉峰一挑,没有说什么,只是身子一个起落已经回到了楼漠白和裴逸的院子里,轩辕空明刚一落地,一袭白衫的裴逸立刻走了过来。
  “师兄,王爷这是怎么了?”裴逸想要伸开手将楼漠白抱过自己的怀里,轩辕空明却是敏捷的一躲,让裴逸批了个空,手指点在了楼漠白身体某个地方,楼漠白一声轻哼就是晕了过去。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裴逸看着轩辕空明的动作,自然是知道轩辕空明不会对楼漠白怎样,但是有些不解。
  轩辕空明没多做解释,只是迅速抱着楼漠白来到了房间里,将她放在床上,楼漠白此刻的脸颊有着深深的红晕,就连脖颈的肌肤也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裴逸一见,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是……春药?”
  轩辕空明抿着唇,“不,是蛊。”
  “蛊?师兄可能解开这蛊?”裴逸有些焦急,在蛊这方面他的造诣远没有轩辕空明高,被号称毒圣的轩辕空明对于毒物的理解要远胜于裴逸。
  轩辕空明拿出了一个通体白色的药丸,裴逸见到不禁黑眸一闪,“这蛊叫红丝,她体内被喂下了子蛊,这只是母蛊。”
  轩辕空明将药丸放在眼前打量了几下,继续开口,“服下子蛊的人会产生强烈的情欲,能解这情欲的人必须是服下母蛊的男人,不然服下子蛊的女人与其他人交合,是会静脉断裂而死。”
  裴逸的脸色瞬间一黑,“师兄可是从五弟那里找到的王爷?”
  轩辕空明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裴逸猛然握起了拳头,死命的握着,手指的骨节都是泛青泛白,那张俊雅的脸也染上了一抹厉色。
  “有没有办法将这子蛊杀了?”裴逸问着,不敢轻易靠近现在的楼漠白,只是那双黑眸里面是深深的忧心,在蛊毒之中,母蛊是没有多大毒性的,所以施蛊之人都是将母蛊寄养于体内,真正有极大危害的是子蛊,只要将子蛊杀了,母蛊就算留在体内,也是无济于事。
  轩辕空明看了裴逸一眼,沉默了几秒,“有,交合。”
  裴逸的脸忽然一下子红了,轩辕空明还是那张机械脸,脸部红心不跳的继续开口解释,“只要服下母蛊,然后和服入子蛊的人交合,在交合的时候,子蛊会游到胸口位置。”
  裴逸静静的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出声,床上的楼漠白虽然被点了穴道,然而脸颊上的红晕却是越来越深,已经有些深到发紫了。
  裴逸走过去,拿过轩辕空明手里的药丸就要往嘴里塞,轩辕空明挡了一下,“师弟。”
  裴逸笑笑,将药丸吞了下去,“师兄,她是我爱的女人,虽然这种情况不是我乐见的,但是为了她,我愿意。”
  轩辕空明的黑眸一闪,什么都没有说,眼睛看向床上的楼漠白,手指朝虚空中点了几下,接着身影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唔……”楼漠白的身体可以动了,药效似乎也已经过了,开始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现在的楼漠白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身体内的子蛊如疯了一般的在作乱,似乎是感应到了母蛊就在附近,情欲的浪潮和钻心的疼痛同时像楼漠白袭来。
  裴逸缓缓的退下自己的外衫,接着是里衣,然后是裤子,一副精壮的男性躯体显露了出来,修长的四肢,匀称的线条,裴逸的身子给一人一种舒适的美感,就像是优雅的天鹅身段,透着一种高贵。
  腹部的偏下方那枚鲜红的点在昭示着这个身子的纯洁和干净,裴逸静静的走了过去,将床上的女人轻轻抱进自己怀里,楼漠白滚烫的四肢立刻缠上了裴逸的身子,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裴逸的大手温柔的开始剥离楼漠白身上的衣服,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件又是一件,衣服全都翩然飘落在了床之上,当楼漠白的整个身子呈现在裴逸眼前的时候,裴逸的黑眸沉了下来,这具莹白的身子此刻布满了淡淡的红色,就如一只煮的清莹剔透的虾子,美丽中带着甜蜜的诱惑。
  “疼……”楼漠白低低的喊了一声,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要靠近裴逸冰凉的身体,仿佛只有他能解自己体内的燥热,然而身体里边那刺骨的疼痛让她无所适从。
  “不疼,很快就不会疼了。”裴逸轻声说着,手轻轻的扯掉了床上的帐幔,外面的夜色被隔绝了起来,只留下这片小天地。
  裴逸轻轻的伸出手,沿着楼漠白身体的曲线来回摩挲,想要减轻一下她身体上的温度,脸低垂了下来,凑上了楼漠白喷着滚烫气息的红唇,舌头缓缓的伸出、探了进去。
  “唔……”楼漠白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一个拱起,就完全贴上了裴逸的身体,裴逸的黑眸一暗,大手穿过楼漠白的侧腰将她的腰肢拖了起来,两人的身子密实的贴合在一起,悸动的地方也是紧密相贴。
  “裴、裴逸……”楼漠白睁开了布满血丝和情欲的双眼,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是那个一直如仙的裴逸之后,身子立刻要离开他的身体。
  裴逸放在楼漠白腰后的手一个用力,她刚要离开的身体却是又被压了回来,楼漠白只觉得两人相贴的地方一个紧缩,自己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最诚实的反应。
  “王爷,要了我……”裴逸轻轻喘着气,呵在了楼漠白敏感的身体上,一遍又是一遍,楼漠白刚才还拉回来的一丝理智顷刻间就被这呼吸给吹的烟消云散。
  裴逸的手指带着令楼漠白渴望的温度爬满了她身体各个角落,一遍又一遍的缓解了她身体内部的燥热,而那刺骨的疼痛也因为他的碰触而得到了些微的缓解。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的抬起,楼漠白微微睁开了早已经迷蒙的双眼,只看到了裴逸紧抿的唇角,还有那双温暖如春的黑眸。
  “额!”一种被入侵的感觉自己身体的下方传遍了身体各处,身体里面的燥热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疯狂的往那个地方涌去,而刚才还锥心刺骨的疼却是消失殆尽。
  “恩!”裴逸也是一阵闷哼,冲入这个温暖的身体,他只感觉到一阵温暖将自己彻底包围,也是伴随着一丝疼痛,抬眼看自己腹部下面那个血红色的点,已经悄悄褪去。
  “嗯、嗯……”楼漠白此刻已经被情欲彻底支配了一切,身子在不断的扭着,挣扎要爬到裴逸的身上,裴逸的眼中燃着点点情欲的光,手臂一个抱起,就将她稳稳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而两人接触的地方也是传来了一阵令人悸动的感触。
  “啊……”楼漠白摇晃着身子,感受着男人冰凉到让她舒心的体温,想要永远的缠上,一刻都是不想离开。
  裴逸的黑眸渐渐的染上了一层迷雾,身体里的母蛊也是悄然发生了作用,一直被自己压抑的情欲之火疯狂的窜涌了上来,裴逸只想狠狠的要她,发狂一般的要她!
  手摩挲着探向一旁,裴逸的手指摸到了自己冰冷的银针,维持着脑子里面那越来越稀薄的理智,裴逸一手稳稳的扶助楼漠白的腰身,着迷的看着她因为情欲而显得异常性感的脸庞,一只手拿稳银针,看向了楼漠白丰盈的胸部,手指迅速的将银针插入了里面!
  “疼……!”楼漠白的身子因为裴逸的动作一个缩紧,裴逸只觉得一阵快感袭向大脑,然而手上的银针却是丝毫没有减轻力道,薄唇一个凑近,就将楼漠白的呼痛声音全部吞了下去。
  “唔!唔!唔!”楼漠白挣扎着,想要逃离裴逸的大手,然而男人的手牢牢的钳住她的腰身,精瘦的腰间不停的摆动着,楼漠白的身子被顶的左右摇摆,一波情欲的浪头瞬间就是淹没了她的疼痛。
  裴逸拿着银针不断的深入楼漠白的胸部,当银针的尖端碰触到一个东西的时候,裴逸的黑眸一暗,银针往下一压,楼漠白一个用力,竟然咬破了裴逸的嘴唇,而裴逸也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拔出了楼漠白胸口处的银针,看着涌出的血珠,心疼的低下头去用舌头舔了干净。
  楼漠白的身体没有了子蛊的作乱只剩下情欲的洗礼,没有了那钻心的疼痛,更是迷失在了情欲的漩涡之中,裴逸的唇舌不断的挑逗着这具敏感的身子,将楼漠白柔软的腰肢紧紧的楼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摆动、摆动……
一波波的情欲之火不断的燃烧,没有任何熄灭的趋势,尽管裴逸想要的并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他爱的女人,然而却也是没有选择……
清晨的阳光又是悄然洒了进来,一室浓郁的气息昭示着昨夜这里有多么的疯狂,床幔里面躺着两个相拥的人儿,楼漠白脸上的红晕已经悄然退下,身子攀在裴逸的身上,而裴逸似乎有些劳累过度,睡的很沉很沉,一双手臂揽着怀中的人半分都不舍得松开。
  楼漠白动了动身子,向往常一样睁开了黑眸,在她看到裴逸的脸时,就忽然明白了什么。昨夜她可以说是迷失的,也可以说是清醒的,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硬是被硬生生的扯开,大场四开的被人看了个彻底。
  她要了裴逸,这是事实,裴逸是她的男人,不管是名分还是身体,都已经被打上了她的烙印。
  眼神往裴逸的腹部看去,那里原先还有的小小凸起的守宫砂,现在已经是没了踪影,楼漠白静静瞧着裴逸的脸,心中升起一种万分复杂的感觉。
  “王爷,你醒了。”裴逸睁开眼睛,对上了楼漠白那双清澈的眼,声音混合着一种沙哑,楼漠白点点头,并没有立刻逃开裴逸的怀抱,而是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裴逸满足的收紧自己的手臂,薄唇轻轻的落在了楼漠白的额头上。
  “王爷放心,已经没事了。”
  感受着这暖暖的、让人安心的话语,楼漠白轻轻点点头,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楼漠白突然开口。
  “裴逸,有些话我想我还是要说。”
  裴逸听后,缓缓松开了楼漠白,对着她淡淡一笑,“王爷尽管说吧。”
  “我曾经答应过上官绝,只会碰他一个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誓言是要作废了。”楼漠白静静说着,裴逸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不怪王爷。”
  楼漠白摇头,“我一直很矛盾,我一直在想人的感情真的可能分割成几份么?你、竹笙、兰儿,你们都在我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我在乎你们,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我谨守着对上官绝的承诺,但是我的心却是渐渐有了你们的身影。”
  裴逸听着,嘴角的那抹笑平静而甜蜜,“王爷爱上官侧君对么?”
  楼漠白点头,“爱,我爱他,他是第一个走进我心的男人,我也曾经以为他会是唯一的一个。”
  裴逸的嘴角渐渐扩大,将楼漠白拥进自己的怀里,“王爷无需这样自责,只要王爷让我们陪在身边,我们就很满足了……”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心莫名的在拉扯,上官绝、裴逸、竹笙、兰儿……头深深的埋进了裴逸的怀里,裴逸暖暖的声音飘来,“王爷的心里可会有我?”
  楼漠白沉默了半响,终是点了点头,“有,怎会没有你……”
VIP 章四十 回家
  楼漠白原本打算去找上官绝,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他的隐瞒还有裴逸的事情,然而没等她要离开皇宫,裴国的皇宫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全身赤裸的五皇子和武云初一大早被发现在躺在了一张床上,而五皇子身上消失的守宫砂也是证明两人做了什么,这件事情如野草一样在裴国的皇室传了开来,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而女皇则是大动肝火。
  武云初为何会出现在五皇子的房间,做出这等事情的武云初除了死罪,或许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然而丞相只有这一个女儿,很是宝贝,虽然身为臣子应该接受这样的决定,然而丞相心中也是痛心疾首,很是不服。
  五皇子对待武云初如何武云初那个傻子看不出来,然而她的母亲确实通透,所以这件事情上,丞相坚持以自己女儿的人品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想必一定是着了五皇子的道,也或许是五皇子勾引了武云初!
  这想法归想法,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女皇虽然恨的是咬牙切齿然而也是明白一旦断了武云初这个独苗,丞相这边可是就要反了,武丞相对待裴国一直忠心耿耿,做事也是黑白非命,在朝中也是有着一定威信,在平民百姓中更是有着很高的声望,这要是把武丞相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动武云初动不得,然而自己儿子的清白却也是毁了,这件皇室的大丑闻现在也是传了出来,天下的人将怎么看待皇室,皇室的脸面还怎么保存!
  事情突然就僵在了这儿,武丞相和女皇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在政事上似乎也是出现了嫌隙,所有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这事情最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还真是不好说啊。
  楼漠白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说到底这都是裴国自己的家务事,和她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五皇子真是应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对于五皇子和武云初的事情,楼漠白向裴逸笑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两个人干脆凑合着过得了。”
  裴逸笑了笑,莹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爬梳过楼漠白的黑发,为她编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楼漠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这张面皮不怎么样,但是裴逸的手艺怎的不错,硬是给她烘托成能看上几眼的程度了。
  “皇室不会咽下这口气,如果五弟真的嫁给武云初,无疑不代表皇室在向臣子低头。”
  楼漠白听了,点点头,是啊,皇室向臣子低头这又是什么道理,裴国皇室宁可仰着五皇子一辈子,也是不会将他嫁过去的。
  “武丞相现在也是尴尬,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闯进了皇宫,没问她杀头之罪,已经是不易了。”裴逸帮楼漠白整理好衣服,轻轻说着,楼漠白点点,头,对于这些,裴逸可是看的比她通透。
  “三王爷,三王爷!”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楼漠白皱皱眉,扬声道,“什么事?”
  “三王爷安好,凤君有请。”
  楼漠白和裴逸都是互相看了一眼,楼漠白突然就笑了,裴逸则是宠溺的挂了挂她的鼻子,“知道了,我和裴逸这就去。”
  外面的人走了,楼漠白对裴逸眨了眨眼睛,“你猜,他找我们去做什么?”
  裴逸笑,大手理了一下楼漠白的发丝,“做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楼漠白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天本来是打算去找上官绝的,但是现在看和…裴逸见到楼漠白的样子已是了然,“王爷可是在担心上官侧君?”
  楼漠白转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啊,嗯,今天本来是要去找他的……”
  “不如派个人送个口信过去,让上官侧君也不要担心王爷。”
  楼漠白想了一会儿,终是摇摇头,“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尽在别人眼里,还是不要做了,凤君的事情办完,再去也不迟。”
  想到易念思被上官绝留下,日夜和他呆在同一个地方,楼漠白的心就忍不住疼了一下,猛的呼出一口气,要相信他,要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
  “我们走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楼漠白牵起裴逸的手,裴逸淡淡的笑笑,跟随者楼漠白的脚步就是走了出去。
  “三哥,三哥!”两人刚踏出院子,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朝这里狂奔而言,似乎有些失了齐瞰,楼漠白的神色有些不悦,不过也是停下了脚步。
  “十弟,跑这么喘是做什么?”裴逸看到十皇子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十皇子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是也没坏心眼就是了。
  “三哥,你、你救救五哥吧…”十皇子气喘吁吁的按住自己的胸口,在猛然呼吸几口之后,这才开口说了出来,裴逸和楼漠白一听都是一惊,救五皇子?
  “他怎么了?”楼漠白将裴逸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十皇子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十皇子看了看楼漠白,“五哥他……母皇要斩了五哥!”
  楼漠白嘴角一弯差点没笑出来,裴逸狠狠的捏了一下楼漠白的掌心,楼漠白这才憋住,一脸平静的看着十皇子,心里是笑开了。
  斩首?裴国的女皇真的下得了狠心?就算是真的能有如此狠心,还有一个凤君在,五皇子想死还真是不容易。
  “十皇子,这是你们裴国的家务事,裴逸他帮不上忙。”
  十皇子一听,神色一变,“关你什么事!要说外人也是你,三哥可不是外人!三哥,你要救救五哥啊!”
  楼漠白听到这话倒是没怒,“你不是很讨厌他么?现在他被送走,不是应该高兴?”
  十皇子的小脸一红,“你懂什么!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五哥,我就算……就算再怎么讨厌他,也不能……”
  楼漠白对于十皇子的感觉倒是有了些感官,十皇子的心似乎还被这皇宫污染多少,起码兄弟之情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的。
  “十皇子,他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楼漠白冷冷吐出一句话,这趟浑水她说什么都不能淌,裴逸和她的身份都是敏感,裴逸虽说是三皇子,然而却也已经嫁人的皇子了,况且昨晚没有轩辕空明出现,自己又将是怎样一种情景。
  裴逸似乎也是想到了昨晚的场景,五皇子那样狠辣的个性就算是你救了他,想必也是不会领情,“十弟,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
  “三哥,你……”
  “十皇子,你应该去求的人是女皇,不是我们。”楼漠白牵着裴逸越过了十皇子,那条花毒蛇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她没有这个怜悯之心,去怜悯曾经要加害自己的人。
  十皇子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楼漠白和裴逸离去的背影,低喃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要我对人善,必须人先对我善。
  被人一路引着去了凤君殿,这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总是透着一股阴柔,楼漠白和裴逸走入里面,凤君在内室等他们。
  两人走入,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那个病怏怏的男人,裴逸的黑眸一暗,握着楼漠白的手紧了些,楼漠白温暖的手回握住裴逸的手,带着他走了过去。
  “咳咳,是逸儿来了么?”床上躺着的凤君声音听上去几位虚弱,似乎已经是病入膏盲的样子,楼漠白挑眉,凤君这声唤的倒是异常亲切,亲切到连她都是忘了。
  “恩,是我。”裴逸淡淡的应了一声,脸色有些复杂,看着床幔后那个男人,裴逸抿着唇角,很是不自在。
  “凤君的身体应当好生休息。”楼漠白轻轻开口,又听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咳咳,王爷也在我这记性……王爷可住的习惯?”
  楼漠白笑笑,“裴国地灵人杰,自然是住的很是惬意。”
  “咳咳,王爷高兴就好……我想和逸儿说些话,王爷可否……”
  楼漠白勾唇冷笑,“那是自然,我先出去。”裴逸的手一紧,楼漠白握了握他的手,轻轻的将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然后起身,无声的动着嘴唇:别怕,有我在。
  裴逸笑笑,终于是缓缓松开了楼漠白的手,楼漠白笑笑,黑眸看向了床幔遮住的床,然后缓步走了出去。
  坐在外室很久,凤君和裴逸也是谈了很久,不明就里的人还真的会以为凤君是有多么关心裴逸,楼漠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茶是一口都没有喝,就是这么静静的坐着,直到茶已经彻底冷透,裴逸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
  楼漠白上前,看着他有些苍白的神色,握住他冰凉的手指,“你先什么也别说。”
  裴逸看了楼漠白一眼,点点头,“他是不是要休息了?”裴逸还是点点头,“那好,我们走吧。”说完,牵着裴逸就是离开了这里,也没有向凤君打招呼,两人就是走了出去。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楼漠白一手将裴逸的身子猛然一个拉扯,单手环抱住他的腰,脚下一个轻点,在裴逸的一声惊呼声中已经带着他飞了起来。
  楼漠白没有说话,裴逸也是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揽着楼漠白的腰间,将脸埋进她温暖的怀里,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还有沉稳的心跳。
  几个起落,楼漠白已经带着裴逸落在了一间宫殿的上面,松开裴逸就坐在了方形的屋檐之上,裴逸看着底下的光景,有些忐忑。
  “坐过来。”楼漠白拉扯了一下裴逸的衣袖,裴逸小心翼翼的坐下,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裴逸有些怕会不会掉下去,楼漠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轻声一笑,手臂一个轻扯,裴逸就有些狼狈的摔了过来,摔进了楼漠白的怀里。
  “王爷!”裴逸唤了一声,楼漠白笑,手挽起他的几率墨发在手中把玩,裴逸也是缓和刚才的心绪,靠在楼漠白的怀里静静的坐在这儿,远眺着远方的景色。
  “让我猜猜,凤君和你说了什么。”裴逸一听,不禁抬头看了楼漠白一眼,只看见她微微上翘的唇角,楼漠白目视前方,手把玩着那细滑的墨发,继续开口。
  “他首先说了对你的歉疚,说他对不起你,说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念着你,对否?”楼漠白低声问着,裴逸在楼漠白的怀里默不作声。
  “接着,他又说,五皇子再怎样也都是你的兄弟,你不顾念其他,也要顾念一下你们的兄弟情分,对否?”裴逸继续默不作声。
  “再接着,他会说,五皇子就算再怎样也罪不至死,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只要你和我说,让我收了他,即使做一个男侍也是可以,对否?”裴逸的嘴唇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而你,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否已经准备妥协了?”
  裴逸的身体一僵,抓着楼漠白腰间的手不禁一缩,“王爷……”
  楼漠白依然是目视前方,另一只手把裴逸拥的更紧一点,“裴逸,我只说一句话,属于你的不要轻易拱手送给别人。”
  裴逸揽在楼漠白腰间的手猛然一紧,身体更紧的靠了过去,两人的衣衫被风吹乱缠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他不会死,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死,这点你不会不知道。”
  裴逸的神色暗了几分,“那个老不死的一直在利用你,你自己还不明白么?真正把你放在心底的人,是不会想着利用你,你以为我会接受那条花毒蛇么?准备将我拱手相让的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恩?”
  裴逸轻咬着嘴唇,楼漠白低下头头,看着窝在她怀里这个如仙的男人,缓缓的抬起他的下巴,柔软的唇印了上去,裴逸的身体一颤,手猛然抓着楼漠白的衣襟,死死拽住。
  两唇相离,楼漠白看着裴逸温暖的双眼,“我只接受我认定的人,明白吗?”
  裴逸点点头,“明白了,我不会再提这事,五弟……他自求多福吧。”
  楼漠白勾唇浅笑,将裴逸楼的紧了点,看着裴国皇宫的景象,“这裴国怕是要变天了……”裴逸黑眸也是望去,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王爷,我们回家见……”
  楼漠白点点头,既然凤君已经见过,他们自然是没有理由在这里闲耗,也是该回去楼国了,那个逍遥王府里面可是还有等着她归期的人……
“王爷,我们该去见上官侧君了。”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声,楼漠白笑笑,心里有继续复杂,是啊,该去见那个红衣了。
  然而令楼漠白没有想到的是,来到上官绝在裴国的院落,迎接她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青衣冰冷五官噙着一抹笑站在楼漠白面前,眼神在裴逸和楼漠白之间打量,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开口说话的语气无不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王爷来了,可是要见主子?”
  楼漠白耐着性子,“别挡我的路。”
  青衣却是似没听见一样,挡住了楼漠白要进屋子的脚步,“我恐怕是要告诉王爷,王爷来晚一步了。”
  “你说什么?”
  青衣勾唇一笑,那双眼是讽刺,赤果果的讽刺,“主子先走一步,说是有事要办,留下一句话给王爷,要王爷安心等他就好。”
  裴逸听后眉头也是不由得皱了起来,楼漠白脸色阴沉,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慢慢的在袖子里握紧,狠狠的握紧!
  “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是半个时辰前吧。”
  楼漠白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青衣在后面冷冷一笑,高声问道,“王爷就不问问主子是和谁一起走的么?”
裴逸上前握住楼漠白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楼漠白握紧的拳头,一双黑眸看着青衣,“上官侧君就是这样调教手下的,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青衣的神色微变,看了看裴逸,“呵呵,我只是替主子打不平罢了。”
  楼漠白猛然转头,“青衣,你再吐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
  青衣的眼眉挑起,却真是一句话都是没有再说,楼漠白看了看青衣身后的屋子,上官绝,你走了,你竟然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只留下一句安心等着你回来,好好,你真是好样的!
  一刻都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那抹红衣已经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他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还要离开,他不是应该在她身边么,为什么要走,而且……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
  心里一点点的疼蔓延了开来,裴逸的手温柔的握紧楼漠白的,“王爷,上官侧君或许有些什么原因……”
  “我知道,不用再说了。”楼漠白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疼一点一点的压了下去,深深的埋了起来,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结伴同行,而自己却被告知一句等,这感觉……呵呵……
“我们回去吧。”楼漠白低低说了一句,拉着裴逸就要走出去,却发现青衣却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楼漠白口气不佳的说了一句,青衣撇撇嘴,也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主子要我跟着王爷。”
  心又是莫名痛了一下,楼漠白深深的看了一眼青衣,罢了罢了毗 第二日楼漠白就和裴国的女皇说明要回去楼国,裴国皇室发生这样一件丑事,裴国女皇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楼漠白这样的身份,所以也就很快的答应了楼漠白的请求,这些日子,东西也已经装备妥当,已经准备要启程了。
  凤君又是找了裴逸几次,不过那个老家伙似乎也是知道裴逸这方面是说不通了,于是有一个消息传来,凤君的身体每况愈下,似乎是快要不行了。
  裴逸这些天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神色并不怎么开朗,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傅原和青沐然自然也是被放了出来,楼漠白坐着她的豪华舒适的马车,兰儿依然是那副沉睡的模样,自那次之后没有再醒过来,轩辕空明依旧似乎摆弄着他的那些瓶罐,谢绝了裴国皇室的护送人员,一行人离开了裴国,离开了这个有些令人伤心的地方。
  就在离去后的第二天,裴国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凤君仙逝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裴逸的身子猛然一颤,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楼漠白抱着熟睡的兰儿悠悠的看向马车外面,一命换一命,也算是终了了。
  赶路赶了几天,每天都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听着青沐然一路念叨的声音倒也不算寂寞,裴逸这些天的情绪也似乎缓了过来,每天看着医书,表情平淡,但是也没有多余的话。
  楼漠白看着怀里始终在沉睡的兰儿,看了一眼轩辕空明,“拿到隐蛊救兰儿的机会有多成?”
  轩辕空明抬眼,“十成。”
  楼漠白松了一口气,回到楼国之后她可能要再走了,兰儿不能这么一直睡下去,要找到隐蛊,必须去苍国!
  “王爷不要急,兰儿的身子一切安好,去苍国不是一件小事情,不能贸然前去。”裴逸放下医书,看着楼漠白,知道她心里很急,但是越急越是要冷静下来。
  楼漠白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不能贸然前去,况且回到楼国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是不知道,还有那个一走了之的红衣,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可还是在担心上官侧君?”裴逸低声问了一句,那双眼带着温暖的笑意,让楼漠白方才还在疼痛的心缓了下来。
  “恩,他身上有伤……”
  “王爷怕什么,有易小姐照顾着,主子什么事都是没有。”青衣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楼漠白根本就是懒的看他,裴逸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轩辕空明的眼神扫过去,青衣似乎是有些紧张,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毒圣的名号他自然也是知晓,尤其是这个和上官绝结下很多梁子的毒圣,一个不高兴,可是能够将他瞬间灭掉。
  这一路上关于上官绝的话题就此打住,众人似乎也是能够感应到楼漠白的心情不佳,上官绝在这时就是一个敏感字眼,不再被提起。
  一路赶路,终于是回到了楼国和裴国接壤的青龙镇,众人一路奔波都是有些疲惫,就算是坐在马车里的这些人也是有着说不出的累,既然已经回到了楼国,就干脆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赶路即可。
  还是那家客栈,只不过只是包了几间房间而已,老板似乎还记得楼漠白,看到她的时候不禁一愣,楼漠白笑笑,“老板,几间上方。”
  老板立刻咧开嘴,赶紧招呼起楼漠白来,似乎是和楼漠白不是第一次见,亲近不少,老板也是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客官可是从裴国回来?”
  楼漠白点点头,老板亲自带着他们一行人上楼去,老板一听叹息了一声,“客官走的可真是及时啊,这裴国出大事了!”
  楼漠白和裴逸一听皆是一惊,“大事?什么大事?”
  “哎呦客官你是不知道啊,这裴国的凤君死了,五皇子那件丑事您也是知道吧,这可都是传开了!凤君死了,再加上五皇子的丑事,裴国女皇和武丞相算是彻底闹翻啦!”
  楼漠白的眉头微皱,事情似乎发展的有些过头了啊……“现在又是如何了?”
  “这闹翻了之后,武丞相就莫名成为了造反的人,反正是一片混乱啊,裴国也是到处抓造反的人,如果客官不是离开的早,恐怕也是要被抓起来了!这裴国现在就是一只疯狗,乱咬人啊!”
  楼漠白和裴逸的神色都不是很好,楼漠白继续开口问道,“武丞相一家如何了?”
  “还能如何啊?死了呗!女皇一个罪名扣下来,不死都是难啊!武丞相一死,百姓们不愿意了,也都要反了,乱套,乱套啊!”
  楼漠白和裴逸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引起了这么大乱子,裴国这盘棋看来是完全乱了,“那如今哪家起来了?”
  老板一听哈哈一笑,“客官你这话问的可真是通透,这武丞相一家一死,跟她对着干的慕容家倒是起来了,现在把持大权啊!”
  老板领着一行人走到了二楼房间,“客官好生休息,远离是非之地是好事啊!”
  楼漠白点点头,和裴逸走进了一间房里,两人刚一进屋,裴逸就伸手揭了面纱,一脸冰霜,楼漠白皱着眉,“真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裴逸冷着脸,裴国乱成一团,他再怎么说都是裴国的皇子,只不过也是帮不上任何忙,楼漠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只觉得一道惊雷劈进了脑海,慕容晴那张脸闪了出来,楼漠白勾唇冷笑,“慕容家,慕容晴,还真是小看你了……”
  “裴国内乱,慕容家把持大权……”裴逸喃喃低语,楼漠白看了他一眼,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都是明白了对方所想。
  “看来,这战争是要快来了……”
  裴国窝里斗的激烈,楼漠白也算是及时抽身开来,只不过心却一直吊在裴国,上官绝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也被卷入这场混乱之中,他到底有没有事,然而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答案,上官绝去了哪儿,她不知道,他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就连青衣也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或许知道不说罢了。
  楼漠白一边揪着心,一边感到深深的无力,还有着被潜藏在心底的愤怒无处发泄,到最后,她想要将这些全部赶出自己的脑海,既然他要自己等,那她就等!
  上官绝不会背叛自己,就算他和易念思在一起,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样一个热烈如火的男人,那样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男人,又怎么会抛下自己令投怀抱?楼漠白现在气的只是上官绝的不辞而别,是被蒙在鼓里,只要那红衣回来,她一定要将他关起来,关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裴国的硝烟似乎并没有蔓延开来,新的势力变动是需要好一阵子时间来巩固,恐怕现在裴国女皇也是有些焦头烂额,慕容家的上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赶路几天就回到了楼国的都城,当马车再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楼漠白的心已经飞走了,飞到了逍遥王府,飞到了那片竹园里面。
  竹笙,我回来了,你知道么?
  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前行驶,裴逸笑看着楼漠白,似乎能将她心里压抑的那股激动看穿,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里,然而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进,她的心跳忽然就急促了起来,一下连着一下,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被无限放大,响在自己耳边。
  终于,马车缓缓停了下去,没有人去掀帘子,楼漠白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忽然冒出了汗水。
  “王爷,到家了。”裴逸低笑着说了一句,楼漠白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放下兰儿,缓缓的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王爷!”管家早就等在了这里,看到楼漠白回来不免又是有些激动,楼漠白笑笑,眼神看了一下,没有那抹青色,那颗竹子不在这里。
  心不免有些失望,她以为会在第一时间看到他,却没想到他没来。
  “王爷可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管家关切的问着,有着很多问题都想问,然而考虑了半天还是问了这个,马车上的人一个个下来,裴逸站在楼漠白身边,笑着说,“王爷是累了,就让王爷先去休息吧。”
  管家一听也是立刻明白了什么,招呼着下人们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裴逸走到楼漠白身边,微微弯下身子,“王爷,竹侧君可是一直念着王爷,王爷不去看看么?”
  楼漠白勾唇一笑,脚下再不迟疑,走进了逍遥王府,突然觉得逍遥王府里面的道路怎么如此漫长,楼漠白不耐烦的轻功而起,奔着竹园的方向而去。
VIP 章四十一 温柔的吻
  楼漠白几个起落已经看到了那一方绿色,葱翠摇曳的竹子,令人心旷神怡的竹香远远飘来,楼漠白有些恍惚,似乎自己从未离开过这,似乎自己从未和他说过离别。
  抬步跨入了竹园,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倒回,倒回到她初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倒回到初来到竹园来看竹笙的那个时刻。
  那时,他是怨的、他是恨的,这棵小柱子执拗刚烈的性格让他就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竹笙,竹笙那张冷脸还有眼睛深处的怒火。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了,一切都变得自然、和谐,他们再没有那样怒火冲天相对过,反而相处的越来越平和,而那抹竹子也是悄悄的入了她的心,占据了一个位置,就那么静静的呆在那里,是一个最乖的孩子,不招摇,不吵闹,只是安静。
  楼漠白轻声的来到了竹屋外面,透过支开的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心一下子就暖了,竹笙还是一袭青衣,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脸的焦急,而小叶则是不停的忙前忙后。
  “小叶,我的衣服行不行?要不要再多上一点妆,还有我的头发乱不乱?”
  小叶始终噙着一抹笑,为竹笙摆弄好头发,又涂上了一点胭脂,看着竹笙的小脸,小叶笑的很是开心,“公子很美,王爷一定会惊艳的。”
  竹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吗?我想让漠白看到最美的一面……”
  小叶噗嗤一笑,“公子真的很美,不信公子这就去让王爷看看。”
  楼漠白看到镜子中的竹笙勾起了粉嫩的唇,一抹甜蜜的笑挂在他的小脸上,“啊,忘了忘了,你快给我弄些头饰……”
  小叶无奈的摇摇头,楼漠白噙着一抹笑容,轻轻的推开竹门,无声的走了进来,小叶看到楼漠白,一下子眼睛瞪大,刚要喊出声来,楼漠白把一根食指轻轻的放在唇间,小叶立刻领悟,对着楼漠白笑笑,将手中的头饰交到了楼漠白的手里。
  小叶一脸欣慰的推门出去,不忘将门合上,给两人留下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竹笙坐在镜子前,似乎是有些急了。
  “小叶!你快一点,漠白快要回来了!”
  楼漠白唇角带笑,黑眸是暖,缓步的轻声走了过去,站在了竹笙的身后,竹笙在看到镜子中映出的人影时,小脸是一片错愕,神情也是完全僵在了那里,身子一动不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死死的盯在镜面之上,生怕这是他的一时幻觉。
  楼漠白看着竹笙的反应,轻轻的将头饰固定在了他的黑发中间,手指牵动着几缕黑发,看着发丝缓缓的自她掌间滑落。
  “很美,的确是让我惊艳了一下。”
  镜子里的竹笙略施粉黛,那双灵动大眼更是显得水汪汪、似乎能随时滴出水来,白嫩的脸颊染上的一抹桃红,而那唇更是粉嫩的想让人咬上一口。
  竹笙咬住自己的唇,眼睛里似乎要蓄满水雾,静静的看着楼漠白,不肯出声,生怕这一切会被他的某个动作而被完全破坏。
  楼漠白挑眉,“怎么?不高兴我回来么?”
  竹笙的身体一个轻颤,感受到了楼漠白轻轻的搭在他肩上的手,确定了镜子里出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漠白!”一声饱含思念和压抑的呼喊,狠狠的扯痛了楼漠白的心,竹笙猛然转过身,张开双臂就将身后的女人拦腰抱住,小脸埋在她的腰间,低低的哭泣传来。
  楼漠白也是抱着竹笙,手轻柔的抚摸在他的黑发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一股酸酸的、甜甜的感觉自心底疯狂的涌出,在她怀中不断哭泣的这棵竹子让她又爱又怜。
  “好了,你该把你的妆哭花了。”楼漠白抬起竹笙的小脸,看着他精心上好的妆容有花了的迹象,手轻轻的点了下竹笙的脸颊,“看,都成花猫了。”
  竹笙的小脸一红,然而还是不肯放开楼漠白,仍是抱着她的腰,将小、脸埋了进去,楼漠白笑笑,也任由他这么做。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乖乖听话?”
  竹笙点了点头,抬起小脸,“都有都有,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漠白你看我都长肉了!”竹笙有些焦急的说着,楼漠白带着笑意的扫了竹笙一圈,很好,他的确是长了点肉,看上去也不像是随时可以被风吹倒的样子。
  竹笙又将脸埋进了楼漠白的腰间,视线扫到了自己临行前为她挂着荷包的地方,看到了并没有荷包,黑眸不禁暗了下来。
  “我送你的荷包呢?”竹笙抬起脸,问了一句。
  楼漠白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个……”被人弄坏了。”
  竹笙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楼漠白皱皱眉,“在裴国遇到一条讨厌的花毒蛇,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将你送我的荷包弄坏了,我也很心疼。”
  “漠白会心疼我送你的荷包?”
  “恩,会,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
  竹笙听到这话,忽然就笑了,一抹乌云被全然拨开,犹如太阳般灿烂的微笑绽放在这张小脸上,楼漠白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很满足。
  “漠白弄坏了我的荷包,你……你要赔我……”竹笙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开口,小脸染上一抹可疑的粉红。
  “赔?你说怎么赔。”
  竹笙抬起脸,黑眸万分羞涩的看了楼漠白一眼,这眼神让楼漠白也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小竹子不会是要……
“漠白,亲、亲我一下……”竹笙细若蚊声的低语响起,楼漠白的脸突然就红了,她很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然而气氛确是因为这一句话让四周刚才还温馨满满的空气变得很是暧昧。
  竹笙红着脸坐在那,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在心中也是感到万分的羞恼,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是男人啊,怎么可以这么放荡!
  竹笙在这边有些懊悔,楼漠白站在那里,脸颊上也是染上了淡淡的一抹红,看着竹笙红润的脸颊,楼漠白黑眸陡然沉了下来。
  “漠白,刚才的还是……”算了吧。竹笙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轻轻抬起,一张喝着温柔气息的嘴唇贴了上来,楼漠白平凡的五官不断的在眼前放大、再放大……直到只看得见那双温情的黑眸在闪烁。
  “闭上眼睛。”楼漠白轻轻呢喃,说话的同时两人的唇瓣在轻轻的斯磨,竹笙的身体猛的一颤,一双小手猛的抓上了楼漠白的衣襟,死死的攒进自己的手里。
  灵动的双眼缓缓闭上,长卷的睫毛头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还带着细微的颤抖,渐渐急促的呼吸声音,越来越红的白嫩脸颊,竹笙就如一个等待被人采摘的甜美果实,在这一瞬间释放着自己所有的甜美、柔顺。
  楼漠白的唇沿着竹笙柔软的唇瓣细细的摩挲,两人温暖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缓缓的伸出舌头,添上了竹笙的唇,楼漠白尝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嗯。”竹笙闷哼着,突然张开了嘴,小舌头伸了出来,缠上了楼漠白的,楼漠白黑眸一笑,缓缓的闭上,搂紧了竹笙的身子,不断的加深这个吻。
  两人的唇舌交缠,竹笙发出了不断的轻哼,身子在不停的微微颤抖,他等了多久,盘了多久的人啊……终于在这一刻接受了自己,他盼了多久的那个梦,会不会实现呢……
竹屋的外面阳光高照,洒进了这个日渐火热的天地,竹笙坐在那里吻的忘情,楼漠白低着头,一手托住竹笙的后脑勺,嘴唇轻柔的亲吻着他,这个吻是温情的、是怜惜的,当这个吻缓缓结束的时候,竹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脸通红的再次埋进了楼漠白的腰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楼漠白站在那里,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那一片竹林,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很久,竹笙动了动身子,“漠白,其他两位侧君还好吗?还有兰儿怎样了?”
  楼漠白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抱着竹笙的手也不由得紧了一些,竹笙似乎体会到了楼漠白的心情,站起身子将楼漠白拉进了自己的内室,两人坐在楼漠白留在这里的软榻之上。
  “漠白,发生什么事了?”竹笙满是担忧的问着,一双眼睛四下看着楼漠白的脸,楼漠白对着他微微一笑。
  “要说事情,发生的还真是很多。”楼漠白苦涩一笑,把这一路上的事情都是对竹笙细细说来,竹笙静静的听着,神色也是越来越不好。
  “就这些了。”楼漠白说了能有一段时间,终于是停了下来,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的倚靠在软榻之上,神情有些放空。
  “上官侧君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才……”
  楼漠白摆摆手,“不要说了,他有他的缘由我接受,我还能怎么做呢?”
  竹笙看到楼漠白的样子,有些心疼,身子靠了过去,楼漠白微微一笑,手臂一个拉扯就将这棵小竹子揽进自己的怀里。
  “你呢,这段日子太女有没有来骚扰你?”
  竹笙听到这话,一下子乐开了,手轻轻的点了点楼漠白的脸颊,“漠白可是吃醋了?”
  楼漠白挑眉,“怎么,我不能吃醋么?”
  竹笙满是幸福的摇摇头,将身子更靠近楼漠白的怀里,“当然能,漠白这是第一次为我吃醋呢。”
  楼漠白笑,手又无意识的把玩竹笙的黑发,她发现她的几位侧君发质都是极好,这一头墨发都是让人爱不释手。
  “她自当是来过,不过都被我挡了回去。”竹笙低低的开口,楼漠白点头,她就是知道太女对竹笙还是没有死心,别看太女表面上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说到骨子里也是一个偏激的女人,这一点倒是和二皇女有些相像了,果然是女皇的孩子,真是一脉相承。
  “怎么挡她回去?招呼一下总是可以的。”楼漠白调笑般的说了一句,竹笙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不挡回去做什么!难道让别人说闲话么?我可是漠白的侧君。”
  楼漠白拥紧了竹笙,嘴角向上弯,一种悄然的满足再一次升起,“今天她还会来么?”
  竹笙沉默了几秒,“会吧,你不在的这些天,她一回来就每天来此。”
  楼漠白的黑眸刮过一丝冷意,太女这是怎么了,以前还是沉得住气,现在倒是越发变本加厉起来,更加放肆了?她不在这里,倒是天天往逍遥王府跑,都是来探望自己妹妹的侧君,这要是被传出去,指不定会被传出什么花儿来,以前她所顾虑的难道都不是问题了?还是说,以前碍着她的因素已经慢慢消失了?
  “王爷。”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楼漠白起身,竹笙也是跟在身边,打开门,管家站在外面,“王爷,太女来了。”
  竹笙的眉头一皱,楼漠白则是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来的倒是时候,我去见见。”抬步就要往外面走,竹笙却是微微拉扯了一下,“漠白,我、我和你一起去。”
  楼漠白笑笑,手牵上竹笙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管家带着两人走到正厅之上,楼漠白看到正厅坐着的太女,再看到太女身旁位置坐着的那个人时,不免眯起了眼睛。
  “三妹,你回来了。”太女眼尖的看到了楼漠白的身影,对着她温和一笑,在看到一旁的竹笙之后,也是如此。
  竹笙对着太女点点头,乖巧安分的站在楼漠白身旁,楼漠白对着太女一笑,接着眼神看向了一旁的人,“青衣,你可是懂点规矩?”
  青衣缓缓的自椅子里起身,对着楼漠白盈盈一个拜礼,眼神放肆的看向了竹笙,上下打量了一回,冰冷的五官勾起笑容,“这就是竹侧君么?啧啧,王爷倒是惦记的紧啊,这一回府就是立刻奔去了。”
  竹笙诧异的看了青衣一眼,不禁又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低声对着竹笙耳语,“他和我没关系,是上官绝的人。”
  竹笙听到这里,嘴角甜甜一勾,“这位青衣公子,竹笙真是失礼了。”
  青衣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太女站在一旁也是没有出声,楼漠白笑了笑,“让大姐见笑了,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唤青衣。”
  “呵呵,三妹的这位朋友倒是与众不同,我倒是颇为欣赏。”太女赞赏的看着青衣,青衣则是会给了太女一个颇为妩媚的笑容,楼漠白看到两人的互动不免是皱起了眉头,青衣这是什么意思,勾搭太女?
  “大姐欣赏自是青衣的荣幸,不知大姐今天来是为何?”
  青衣低声笑了起来,“王爷这话问的,太女殿下来此可不就是为了看望王爷你么,却不想王爷是去看了美人儿了。”
  竹笙听到这话不禁脸色微红,楼漠白则是脸色阴沉的看了青衣一眼,青衣撇撇嘴不再说话,太女倒是温和一笑,“青衣公子说的有趣,三妹,我就是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楼漠白拱手,“多谢大姐关心,我一切都很好。”
  太女点点头,“既然你一切安好,我也不便在这里久留了,宫中还有很多繁杂事务,你有时间就进宫一趟,母皇念叨的紧。”
  楼漠白点点头,“大姐放心,漠白谨记。”
  太女满意的笑笑,“青衣公子,如果有兴致的话,可以让三妹带公子在这都城四处逛逛,风景很是不错。”
  青衣不屑的勾起嘴角看了楼漠白一眼,“王爷估计是没时间来照看我了,如果太女殿下不嫌弃在下,在下倒是想劳烦太女殿下了。”
  “青衣,你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楼漠白冷声低喝,竹笙也是颇为不赞同的看着青衣,“青衣公子,太女事务繁忙,让漠白带你去四处看看即可。”
  “无妨,既然青衣公子如此说,我怎可有不应之理?”
  “呵呵,太女殿下可是要一言九鼎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青衣那双眼带着莫名的意味看向太女,太女低声浅笑,“好啊,那我就带青衣公子逛逛都城,三妹,你这位朋友我就代为照料了。”
  楼漠白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青衣,他是上官绝的人不是么?既然是上官绝的人又为何和太女这样勾搭关系?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总是挑自己的刺儿也就罢了,如今这样又是什么意思?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又能如何?
  “自然,就劳烦大姐了。”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青衣就笑着跟在太女的身边缓缓走了出去,只不过临回头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真是有种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的念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祸害,一个纯祸害!
  “漠白,那个青衣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上官侧君的人么,怎么……”
  “不知道,上官绝走的匆忙,只是告诉让我等他,至于这个青衣到底是不是他派来的,也是不知,当初是这男人自己要跟上来的,说是上官绝派他跟着我。”
  竹笙听到这里,一脸忧色,“他会不会……”
  “没事,我的事情他知道的应该没有太多,就算都告诉了太女,也没有任何用处。”
  竹笙点点头,手轻轻的握住楼漠白的手,“不要担心,有我们在,不论什么时候,都有我们在。”
  楼漠白看着竹笙的小脸,还有他一直担忧的黑眸,这棵小竹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想必每一天都是过的很难熬,真是难为他了。
  想着自己以后的路,想着沉睡不醒的兰儿,如果自己再一次告诉他又要远行,他又该如何,这句话真是怎么也是说不出口啊……
楼漠白回来的第二天就是接到了女皇的召见,就像往常一样,这个疼爱到她无法无天的母亲很是着急的想要见她,离家太久,或许也是想的很久。
  还是那个薛大人,只不过这一次薛大人的神色似乎是有些疲惫,楼漠白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走了一会儿,轻声问道,“薛大人怎么了?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薛大人笑笑,有些无力的味道,“三殿下不知,这段日子的确是有些劳累,陛下也是如此,不过三殿下回来也算是为陛下添了一些乐意。”
  楼漠白听着,不动声色的继续跟在薛大人的身后,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女皇也是如此疲惫?国事有太女替她分忧,女皇又是那样精明的性格,除非是什么大的事情,不然……
“三殿下,陛下在书房等你,快进去吧。”薛大人带楼漠白来到了书房门前,楼漠白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问道了一股浓重的笔墨味道,有些刺鼻。
  “谁?”女皇很是疲惫的声音传来,楼漠白不禁皱起眉头,走到了屏风里面,“母皇,是我。”
  “漠白?快过来!”女皇在听到楼漠白的声音之后,立刻来了精神,楼漠白也是迅速走了进来,就看到了女皇桌子上那些堆的满满的奏折,地下丢弃的纸张,还有胡乱涂写的什么字迹,最惹眼的,应该是桌子上那份地图了。
  地图?女皇看地图是做什么?
  “漠白,怎么瞧你像是瘦了?”女皇拉过楼漠白,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关切的瞧着楼漠白,来来回回的看了几个来回,很是心疼。
  “可能是不太适应裴国的生活,吃的少了些,母皇别担心。”楼漠白轻轻拍了拍女皇的手背,女皇也是颇感欣慰的笑笑,视线转到桌子上的地图,又是悠长的一声叹息。
  楼漠白的眼神也是扫了过去,看了半响,“母皇可是有心事?”
  女皇静静的坐在那里,神情很是疲累,往日那精明干练的样子也是有些松懈了,手指点着地图的几个方向,女皇开口,“漠白可知道这些是哪里?”
  楼漠白看了看,“这是楼国旁边的三个国家。”
  女皇的眼神微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裴国发生的事情似乎是一件导火索,另两个国家也是不安分了。”
  楼漠白皱眉,“难不成……”
  女皇苦涩一笑,很是无力,“苍国和桐国频频和我们的边境发生冲突,这两国的心思可以说是路人皆知,本来裴国是我们的联盟,现在他们却也是自顾不暇了。”
  楼漠白听到这里,眼神细细的看着那份地图,四个国家两两相连,一动皆动,苍国和桐国如果要攻打楼国,那么裴国是会和楼国站在一起,然而裴国现在却是乱的一塌糊涂,这倒是给其他两个国家制造了一个机会,而裴国的政权稳定之后又将是哪种局面?楼漠白想到了那个慕容冉,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楼国其实面临的是三方的危险!
  看来,这天下是要狠狠乱上一把了……
“陛下!”门外响起了一道焦急的声音,楼漠白听了出来,那是薛大人,女皇听到神色一暗,“什么事?”
  薛大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陛下!葛将军来报,南方的防线被苍国攻进了上百里!而西面也是被桐国攻进了五个城镇!”
  女皇的手微微一抖,楼漠白也是一阵错愕,原来她还以为这只是边境上的小摩擦,然而却不成想事态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西面和南面被同时夹攻,而且已经攻下了上百里!如果按照这样的攻陷速度,不出几个月,楼国就是要亡了!
  “那些个将领呢!都是一群个废物!”女皇吼了一句,楼漠白却是沉声不语,“回陛下……将领们已经阵亡了半数有余…”
  “混账!”女皇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响声巨大,而门外的薛大人则是再没有发出一个字儿,安静的就如不存在一样。
  “咳咳,咳咳!”女皇猛然咳嗽了几下,手猛按着自己的胸口,楼漠白一见,立刻上前为女皇捶打背部,女皇随手抽出一块布捂在了自己的嘴上,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楼漠白看到那块布竟然有着点点鲜血,不禁愣了!
  “母皇,你的身体……!”
  女皇咳嗽了之后身体似乎虚弱了更多,手轻轻的拍打楼漠白的手背,“不用担心母皇,母皇没事的,咳咳。”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女皇身后,看着这个对她爱恨未知的母亲,她苍白的脸和嘴唇,还有那块布上的斑斑血迹,心中顿时有些五味交杂。
  “那些个废物,废物啊……”女皇说的有些痛心疾首,身为统治者又怎么不明白这种情况的危及?然而太女和二皇女皆是文才,对于武是一窍不通,放到战场之上那就是擎等着送死!而楼国的这些武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没有抵挡住这迅猛的攻势,接连阵亡!
  楼漠白大脑里面迅速整理着这些信息,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是蹊跷,就算楼国的武将再如何无能,也不会死的如此干净,也不会一点战争之才都是没有?女皇选拔这些人难不成是蒙上了眼睛?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楼漠白的黑眸猛然眯了起来,是有人里应外合的策划了这场战争……有人,要想吞下楼国的这块肉么!
  楼漠白没有出声,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她老了,的确是老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更显老态,似乎脸上的皱纹都是突显了出来,看的是那样的明显…”心在拉扯,不管怎么说,楼国是她的故土,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她的根,她是楼国的三皇女殿下,是楼国的人,不是么!
  国土被侵占,人民都深陷在战乱之中,楼国还面临着被吞并的危险,这个时候的皇室如果不挺身而出,那算什么!她这个三皇女又是什么,难道除了享受荣华富贵就什么都做不了么!
  “母皇,派我去吧。”楼漠白低低的说了声,女皇立刻抬起头,双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后又隐没了下去。
  “不行!”女皇开口拒绝,又是咳嗽了几句,楼漠白摇摇头,跪下了身子,抬头看着女皇的双眼,“母皇,派我去。”
  “不行!你是朕的女儿,怎么能去战场!如果有什么万一,那联……!”
  “母皇,我们的百姓饱受折磨,我们的国土也被如此侵犯,大姐和二姐都是文才也就罢了,她们可以帮助母皇安定朝野,然而我却不同,楼国百姓流血的时候我们如果不挺身而出,我们还算什么?我们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女皇没了声音,一双眼睛深深的盯着楼漠白,“你是朕的女心…”
  楼漠白笑,“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能有人阻止这一切,将会有更多的母亲失去他们的孩子……母皇,你懂的。”
  女皇缓缓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很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三皇女楼漠白,接旨!”
  楼漠白神色严肃,立刻跪在了地上,“女儿在!。”
  “朕命你为楼军总统帅,誓要把侵我领土、毁我家园的敌军驱逐出去!”
  楼漠白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声音铿锵有力的回答,“女儿接旨!”
  女皇点点头,黑眸很是激动的看着楼漠白,“漠白,拿着这个。”
  楼漠白接过来,看到掌心中的这枚小巧的圆形玉佩,里面刻着一个楼字,很是精美,“这是军权的号令玉佩,这玉所有的将领都将听从你的命令,自然,联的命令你也可以不用听。”
  楼漠白将这枚玉佩紧紧的握在掌心之中,握着的不仅是军权,不仅是军队,而是楼国的一切,而是楼国百姓所有的希望!
  没有在王宫多做任何停留,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逍遥王府,刚进王府,楼漠白就是一声大吼,“傅原!”
  不一会儿傅原就是赶了过来,“主子,怎么了?”
  楼漠白站在那里,神情严肃的看着她,缓缓开口,“凤骑军的所有人都改变身份,编入楼国军队,分别驻扎在楼国的南方和西方边境上。”
  傅原听到这里已经是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楼漠白,“主子,这、这……”
  楼漠白抬起头,看着这片清澈透明的蓝天,一只鸟儿的身影横空掠过,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啼鸣,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黑眸里是一片坚定和果敢!
  “我们,要奔赴战场了……!”
VIP 章四十二 缱绻温情
  楼国在苍国、桐国的夹击之下,在短短时日之内就是失去了南面和西面不下数百里的土地,楼国的将领们虽然浴血拼杀,然而依然是阻挡不了两国的进攻速度,也是挽回不了楼国的沦陷速度。
  边境上打的是如火如荼,而楼国的都城之内却是一片祥和,似乎那里的战火硝烟蔓延不到这里,每个人脸上还是那副悠闲的笑容,纨绔子弟依然每天乱晃悠,调戏一下良家妇男然后哈哈一笑,迤逛青楼酒馆,生活过的好不惬意。
  在这一片祥和安定的都城之内,逍遥王府却是渐渐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整个楼国皇室也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傅原自楼漠白下达命令之后的第二天就起程快马离开了都城,凤骑军的两个大营按扎在楼国北边的荒蛮之地还有南方的流夷,在位置上倒是完全没有问题,凤骑军加入到楼国军队中无疑不是一个助力,骁勇善战的凤骑军在如今楼国这样节节溃败的局势上,是一股蓬勃向上的希望。
  楼漠白现在是楼军总统帅,手握女皇交给她的军权号令玉佩,现在楼国全部的武装力量都是捏在她的手中,如果想趁这个机会谋反,那么是再好不过了,楼国皇室根本不会有丁点的反抗机会!
  楼漠白却不是趁人之危之人,就算她有很多的疑问,就算理不清女皇对她的态度,现在这个时候,不是顾念1比私情的时候,楼国的苍生,楼国的百姓是她第一个应该想到的问题!
  楼漠白要出征的事情也是没有告诉其他人,就是管家知道,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向沉稳冷静的管家突然激动了,在一瞬间抛弃了所有主仆的规矩,一把抓住楼漠白的手。
  “王爷,还请三思啊…”管家焦急的看着楼漠白,手抓的楼漠白生疼,楼漠白只是笑笑,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还不相信我么?如果楼国沦陷了,我们的家也算是没了。”
  管家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是没有再开口说话,抓着楼漠白的手也是缓缓放了下来,脸颊上的皱纹似乎冒出了很多,让她看上去在瞬间就苍老了。
  “老奴相信王爷,相信…”管家喃喃低语,楼漠白勾起一抹淡笑,黑眸看着逍遥王府里面的景色,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虽然不是她亲手所选、亲手所盖,甚至这个王府都不是她亲自拥有,然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所眷恋,这里是她的家,的确是个家。
  “这里还要靠你保护了…”楼漠白对着管家笑笑,眼有所值,管家的眼在下一刻就有所湿润,狼狈的低下头,“王爷放心,老奴誓死都要护住这里的人和一切!”
  楼漠白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的走进了书房,管家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书房的门很久很久,终于是轻轻的一声叹息。
  楼漠白走进书房,来到了屏风后面,摸上了座椅扶手下面的机关,一个暗格就是弹了出来,拿出里面摆放的画轴,楼漠白拿在手心,这张地图也是该一并带走了。
  又按下了一个机关,当初在书房第一次发现的暗格出现,那卷画轴静静的摆放在那里,楼漠白拿了出来,缓缓的抽掉上面的丝线,画轴如瀑布般流泻开来,画里面那个犹如竹林中走出的精灵正灿烂的微笑着,楼漠白看了几眼,笑了。
  这画轴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身子的原主人每天都坐在这里对着画轴发呆的日子已经再也不曾出现,画里的那个人也如身子的原主人期望般,爱上了。
  “你满足了么……”楼漠白对着虚空轻轻的问着,最后自己无奈的摇摇头,将画轴再一次放进了里面,合上暗格,转身离去。
  楼漠白离开的日子就在第二天,原本想要今天就走,但是考虑到府上的几个男人,自己不可能不辞而别,也就推迟了一天,楼漠白知道,这一次是自己一个人的旅途,他们不会跟着自己,不管是出于任何的理由,她都不会带上任何一个。
  再一次行到竹园,前不久才网刚来到这儿,体会了重逢的喜悦,而如今还没过上完整的一天,竟然又要再一次面对离别,离别真的是说来就来,快的让你无从拒绝。
  踏入竹园,竹子的香再一次飘入鼻尖,楼漠白心里一直有着细微的疼,推开竹屋的门,小叶似乎是去忙了,屋子里面只剩下竹笙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在绣缝什么,楼漠白走了过去。
  “漠白,你来啦?”竹笙扬起小脸对着楼漠白甜甜一笑,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楼漠白点点头,一手轻轻的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双臂环住了他。
  竹笙一怔,随后带着一脸的甜蜜双臂缓缓搂住了楼漠白的腰,静静的依偎在她的怀里,竹笙的黑眸是一片春色,他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下去,一直这么甜蜜下去……”
  “在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给我绣荷包?”楼漠白的眼神望向桌子上的东西,低声问了一句,手温情的摩挲竹笙的黑发,只觉得这个男人是让自己心怜到骨子里了。
  “那个不是没了么……”反正我有时间,再做一个……”竹笙小脸微红,有些害羞的钻进了楼漠白的怀里,更紧的抱住她,楼漠白发出了几声低笑,黑眸里却渐渐溢出了些许悲伤。
  竹笙为她做的两个荷包都是没了,一个是落崖的时候,一个是被那条花毒蛇弄坏了,现在他正在做第三个荷包,然而自己终究是没机会带走了。
  双臂用力的抱了他一下,楼漠白缓缓推开竹笙,走到了竹屋的窗户面前,看着外面葱翠迎风微摇的竹子,沉默不语。
  竹笙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黑眸望着楼漠白的背影,静静的等她开口,他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
  终于,楼漠白轻吸一口气,抿抿唇角,“竹笙,我……要上战场了。”楼漠白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看见竹笙的脸,怕看见那对灵动的眼睛里面湿热的泪水。
  “……什么时候走?”竹笙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楼漠白的身子一个轻颤,只觉得心被人狠狠的割了一下。
  “……明天。”
  静默,静默,这一片空间里的全是静默,忽然,一双细瘦的手臂揽上了楼漠白的腰,死死的将她抱住,抱的是那样紧,让楼漠白一瞬间险些丢了呼吸。
  “……你要走了,都不看我一眼么?”竹笙的声音透过布料闷闷的传来,楼漠白身子猛然一个转身,将他再度拥入自己的怀里。
  “竹笙……”抱着这个柔软的身子,楼漠白闭上眼睛,很想很想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再一次面对离别,对不起,还要在这个王府里继续等下去,对不起,我的小竹子……
竹笙摇摇头,缓缓的将脸抬了起来,那上面没有泪水,楼漠白不禁一怔,竹笙笑了笑,黑眸里一种充满坚韧的温暖。
  “我知道了,母亲已经告诉了我楼国的状况,我知道漠白进宫回来要说什么,这些我都是知道……”
  楼漠白站在那里,听着竹笙的话,原来这一切他都是预料到了么……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也或许就当没有发生过,漠白每天都会如此的在逍遥王府里,我、裴侧君、上官侧君,还有兰儿都将陪在漠白的身边,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安心,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幸福……”
  竹笙缓缓垂下头,眼眶微微是有些红了,“但是我明白,漠白会扛起这个责任,会扛起所有的一切,我的漠白是个有责任的女人,我们是你的责任,楼国也是你的责任。”
  竹笙轻轻的松开楼漠白的腰,逼回了自己眼眶里所有的泪水,唇角猛然向上一扬,楼漠白清楚的看到那微红的眼眶,那凝聚在眼圈里不断打转的泪水,这双朦胧的泪眼,却是看到了嘴角那抹异常灿烂的微笑。
  “所以去吧,去上战场吧,漠白既然扛起了这个责任,就一定会做到,我相信漠白,一直都是相信着!”
  楼漠白的呼吸猛然一紧,竹笙的泪终于是缓缓滑出了眼眶,在嫩白的脸颊轻轻流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痕迹。
  “还是那句话,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什么东西在心里不断的咆哮、翻滚,一种酸涩的感觉自心底的裂缝不断的蔓延,头快速的压下,唇找着了那张不断轻颤的唇瓣,狠狠的贴了上去,泪水的味道混进了嘴里,带着很深的苦涩,楼漠白发狂般的吻着,竹笙扬起小脑袋,努力的迎上去,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啃咬,狂猛的舌头冲了进来,似乎要搅得天翻地覆,竹笙闭上了眼睛,揽上了楼漠白的脖颈,将她压下自己。
  他体会到了,这吻中饱含的心痛和无奈,他感觉到了,她的心中终于有了自己的存在。
  自竹园出啦,楼漠白的胸腔有些烦闷,竹笙的理解在她的预料之中,那样一个大家闺秀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候不可能耍小性子,也不可能不顾大局,竹笙的理解和支持明明应该感到开心,然而楼漠白却是更加心闷。
  脚下的不乏轻点,来到了那处时常飘着药香的院落,一股浓郁的药香驱散了楼漠白心中的压抑,微微感到好了一些。
  “王爷,公子在配药呢!”在外面晾晒草药的小桐看到楼漠白,咧嘴一笑很是开心,楼漠白点点头,直接跨步去了内院,进入内院,就在一间敞开的屋子里面看到了正在那专心致志配药的裴逸。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还没等自己卡口,低着头配药的裴逸已经开口说话,“王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楼漠白撇撇嘴角,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屋子里面的椅子里,安静的看着裴逸配药,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小心的拿捏着分量,不断的调和、分离、调和……就这样看了很久,裴逸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走了过来。
  “配完了么?”楼漠白问了一句,裴逸摇摇头,用布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也坐了下来,“王爷在这里,我是配不出药的。”
  裴逸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容,看上去很是飘逸,楼漠白的黑眸沉了沉,一向飘逸潇洒的裴逸应该更支持自己,他是皇子,更是能体会自己的心情,楼漠白想到这里,内心的担忧少了一些。
  “我,要说一件事情。”
  裴逸沉默,等着楼漠白开口,楼漠白坐在那里,想开口却觉得有一种压力蔓延开来,让她就是张不开嘴。
  “王爷想说什么,尽管说吧。”裴逸暖暖的声音传来,楼漠白的心里却在不断打鼓,终于是鼓足了勇气,“我要去战场了,明日就走。”一股脑全都说完,楼漠白猛然站起身子,不知为何,面前的裴逸让她有一种想要逃走的感觉。
  “王爷这是要走了?”走到门边的楼漠白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这飘来的略微冰冷的声音犹如一条锁链,将她的整个身子瞬间捆绑。
  楼漠白没有回头,却是听到了裴逸起身的身子,缓慢迈向自己的脚步声音,渐渐的、渐渐的,白色的衣袖进入了自己的视野,一双纤细莹白的手猛然将敞开的门大力合上!
  “砰!”
  声音似乎震回了楼漠白的心绪,胳膊被裴逸一个拉扯,身子就是一个旋转,肩膀被人用力一推,楼漠白的整个身子就是贴在了门上边。
  裴逸一向有着浅浅笑容的俊脸此刻完全阴沉了下来,那双温雅的黑眸也是在这一刻凝聚了片片乌云,似乎有惊雷闪过。
  楼漠白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忽然就紧了,一条无形的缰绳似乎拴住了她的脖子,裴逸似乎是生气了,不,应该说这是第一次楼漠白见到裴逸生气的模样。
  他不应该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么,他应该是最支持自己的人才对,为什么他会生气,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王爷认为,我该如何?”裴逸的手臂按在门扉之上,整个修长的身子拢在了楼漠白的脸上放,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阴暗,裴逸的身形在楼漠白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我该大度的理解王爷,我该微笑的支持王爷,我该安静的等在这里,等王爷凯旋归来,是这样么?”
  裴逸的俊脸在楼漠白的上方,冰冷到没有表情,这一刻的裴逸和轩辕空明倒是有了几分相似,除了那双黑眸里面闪动着越来越多的怒火,五官连分毫的表情都是没有。
  楼漠白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这样的决定是有些残忍,然而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等着楼国彻底沦陷么!
  裴逸见楼漠白不说话,黑眸闪动几下,修长的手指缓缓的爬上了楼漠白的脸颊,“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为什么就这么莽撞,为什么不顾虑一下后果……”
  楼漠白垂下头,心里涌上了一股倔强,“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们不公平,但是楼国是我的根,我是楼国的三皇女,如果我不挺身而出,还有谁?难道是那两个只懂舞文弄墨的皇姐么?”
  裴逸没再说话,楼漠白再度开口,“你身为皇子,明白我心里的感受,国难当前,如果是你,你该如何?”
  裴逸的嘴角动了动,“好,王爷要上战场那就去,不过要带着我,王爷万一有什么损伤,我也好随时照顾……”
  楼漠白笑着摇摇头,抬起眼看向裴逸,一只手缓缓的摸向他的俊脸,裴逸的身子一颤,猛然一把将楼漠白扯进了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
  楼漠白的手轻柔的抚上裴逸宽厚的背部,缓缓的摩挲,“我知道,我都知道……相比那个充满血腥和死亡的战场,我宁可然你们留在这里为我担心。”
  裴逸的双臂死死的搂住楼漠白,似乎是想要将她的腰身捏断一般,“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狠心……!”
  楼漠白笑了,“是吗?那我这一回就必须做一个狠心之人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受伤,绝对不会!”
  裴逸不再说话,只是搂着楼漠白的双臂很紧很紧,他知道,这一次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是不会带上任何一个走,即使理由很正确,即使这个理由足够说服所有人,她也会孤身上路……
“那你呢?如果你受伤了怎么办?”
  楼漠白低声笑了起来,缓缓松开裴逸的身子,近距离的看着他,“上战场有哪一个不会受伤?再说还有随行的军医,无碍。”
  裴逸的脸色一黑,明显对楼漠白的这个回答不满意,俊脸一下子冷了许多,手掌一个用力,就将楼漠白拦腰举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之上。
  “要做什么?”楼漠白忽然红了脸,屋子里的光线阴暗,裴逸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火焰,而两人的姿势却是万分暧昧,身体坐在桌子之上,两腿之间是裴逸精壮的身躯,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散了出来。
  “要王爷给我一个承诺。”裴逸的双眼看着楼漠白,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楼漠白点点头,“好,你说。”
  裴逸的脸缓缓的压了下来,一个略显冰冷的吻落在了楼漠白的额头之上,“答应我,毫发无损的回来。”
  楼漠白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心里那个小火山又有蠢蠢欲动爆发的姿态,咬着红唇猛的点了点头,下巴被人轻轻抬起,裴逸刚才阴沉的神色消失不见,还是那张柔和的脸,还是那么温暖的笑。
  “现在,王爷是不是该满足臣妾的一个要求?”
  楼漠白疑惑的看着裴逸,裴逸的唇角缓缓勾起,嘴唇贴了上来,吻上了楼漠白的嘴角,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求欢。”
  “……这是白天,再说这里不是你配药的地方么?”楼漠白脸红着推了推裴逸的肩膀,一双眼有些慌乱的看向四周,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平常的裴逸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谁说白天不能做的?”裴逸的手迅速的扯掉了楼漠白的外袍和外裤,楼漠白第一次发现裴逸脱衣服的速度竟然如此迅速。
  “等、等一下,这里、这里没有床……”楼漠白手忙脚乱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录离,裴逸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声笑了出来,“王爷不怕,不会弄伤王爷的。”接着,一个华丽的拉扯,楼漠白身下的衣服被卸除殆尽,裴逸的黑眸深沉的看着这双莹白玉腿,精壮的身子一个悸动,更紧的贴了上来。
  “说的这是什么话!”楼漠白低吼了一句,只觉得身子敏感的地方被紧贴着一个炽热的部位,身子不禁一个轻颤,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被打开,接着,空虚的身体被瞬间的填满。
  “裴逸!”楼漠白喊了一句,只觉得身子有些疼,裴逸抱紧了楼漠白的身体,温暖的唇压了上来,湿热的舌头窜了进来,显得有些急切,显得有些疯狂。
  再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忽重忽轻的急促喘息响在这间阴暗的小房子里,一对交缠的身影不断的来回摆动,桃色的气息渐渐自两人的身边不断的蔓延开来,在离别之际,身体紧密的交融却透着一丝莫名的悲伤。
  裴逸似乎是要将楼漠白离去之后的日子补回来,两人整整纠缠了一下午,当裴逸终于缓缓睡去之后,外面也是略微降下了夜幕。
  裴园里一向安静,这一刻楼漠白缓缓睁开双眼,身子旁贴着一个温热的男人身躯,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温暖,楼漠白缓缓转过头,就看到了裴逸温雅的五官,缓缓的拿掉裴逸搂在腰间的手,裴逸动了动,没有醒来。
  一个吻,落在了光洁的额头之上,楼漠白无声的下床、穿衣,整理好自己,看着床榻上卧着的美男子,心里的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站在床边看了裴逸好一会儿,楼漠白这才缓缓转身,步出了屋子,外面已经渐渐有些暗了,楼漠白看了看天色,身影一闪,如展翅的鸟一般冲上了空中,一股淡淡的微风拂来,吹不散她心底的那抹疼痛。
  逍遥王府自己的这方宅院,几个男侍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楼漠白一个闪身就跃入了和自己相邻的那个房间,一入了房间之后,床榻上那个一直闭目的睡美人就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轻轻的走到床榻旁边,坐了下来,兰儿那完美的脸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失神,“兰儿,你是不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那个梦里有谁,会不会也有我?”楼漠白喃喃低语,床榻上的兰儿依旧是闭眸安睡,呼吸均匀。
  “这样睡着也好,等这一次的战事平息,如果打败了苍国,我可以为你求得隐蛊,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彻底好了,你的身体也会慢慢的调理好……”楼漠白就这么坐着,说了一会儿又停了一会儿。
  “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唯一的同伴,是了,同伴,人和人不管有多么的亲密,心都是有一定的距离,然而我和兰儿的心却觉得没有任何距离,我们靠的是那么近…”
  “我这一缕孤魂能够穿越到此,也算是我的幸运了,不明白命运为何会这么安排,可能是为了遇到你们吧。如果我走之后你醒了,一定要答应我,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好不好?也不要伤害你自己。”
  楼漠白的黑眸温柔的看着兰儿,“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两国的夹击如果真的能打退敌人,也算是上天眷顾我了……呵呵,我是不是竟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会胜利,我会保护好你们,我会保护好这一方土地,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是内心并不是全然的勇敢,我也会怕,我怕战死沙场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楼漠白仰起头,“这个逍遥王府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美好,想想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场梦一样……如果我再也回不来,我宁可就沉醉在这样的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楼漠白静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站起身子,“兰儿,我要走了,虽然说是明天离开,然而终究是受不住离别的苦楚,就让我自私一回,就让我胆小一回吧,自己一个人走。”
  看了看兰儿的睡颜,楼漠白转身,跃出了房间,一个起落就是站在了自己房间的屋顶,看着漫漫夜色之下的逍遥王府,竹园、裴园、还有那抹红衣的院落,“上官绝,我要上战场了,你知道么?呵呵,离开我也好,不然你一定会吵着闹着一起去,罢了罢了……”楼漠白摇摇头,脚下一个猛点就是轻功疾驰而行。
  “等一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楼漠白猛然停了下来,落到了一个屋檐之上,夜色之中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站在那,一双机械般的眼睛盯着楼漠白。
  “轩辕公子,这里就有劳你照顾了。”楼漠白笑笑,对轩辕空明拱手,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身子一个向前就来到了楼漠白身边。
  “自当尽力。”冰冷的四个字却是给了楼漠白无限安慰,在这样一个时候,身怀武功的兰儿沉睡,上官绝不见踪影,能够保护这几个男人的除了轩辕空明,再没有别人,轩辕空明对于楼漠白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但是不知为何,却是全然的相信他,只要他说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多谢。”楼漠白一笑,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不少,刚要打算起身而行,轩辕空明的身子微微挡住了她。
  “轩辕公子可还有事?”
  轩辕空明的眼珠看着楼漠白,“保重。”
  楼漠白一愣,随后笑了笑,“好,我记下了。”
  轩辕空明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身影一闪已经是融入了夜色之中,楼漠白眼神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中很暖,最后转身将逍遥王府看了几眼,绝然的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一路奔向了楼国的西门,那里的客栈有傅原为楼漠白准备的上好马匹,楼漠白来到客栈很快就拿到了这匹好马,身子往上面一跨,一声清亮的嘶鸣就是想在夜空之中。
  “驾!”一声低喝,马儿的身子就狂奔开去,四蹄扬起了淡淡的沉土,“喂!你这要走也不说一声!”一声呼喊让楼漠白的身子一僵,猛然拉紧了缰绳,马儿扬起蹄子听了下来。
  楼漠白骑在马背之上,眯着眼看着缓缓自阴影里走出来的女人,她手牵着一匹马,英气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着楼漠白,大吼一句,“白墨,太不把老娘当朋友了!”
  楼漠白哈哈一笑,笑到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沐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靠!要去打仗也不告诉老娘一声!难不成你想自己一个人去过瘾?”青沐然吼了一句,牵着马走了过来,一个帅气的跃身,也是跨上了马背。
  “老娘跟定你了,什么好事自然是要带上我啊!”
  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心中一股接着一股的暖意涌了上来,如果说去赴死还有人愿意相陪的话,又有什么不能托付,又有什么理由能够去决绝!
  “好!那就和我一起走吧,这一次是生是死我也是不知道,你可要想好了!”
  青沐然哈哈一笑,手中的缰绳一动,马儿就是走了过来,和楼漠白并肩而立,两匹骏马,两个潇洒的背影,一同并肩,一同注视前方。
  “什么生死,老娘可不管这些!还等什么,走吧!”青沐然哈哈一笑,楼漠白也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信任、欣喜,两人手中的缰绳同时一扬,只听马儿的嘶鸣响起,一阵马蹄飞溅的声音伴着一阵薄薄的尘土,两道身影并肩前进,直至隐没在了很远的前方。
VIP 章四十三 你跟来了啊
  楼漠白和青沐然一路疾驰而行,没有片刻的停顿,奔腾的马蹄、翻滚的声音,官道上扬起的片片尘土,楼漠白只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驾!驾!”不断的呼喝和马鞭抽打的声音,青沐然骑在马上,看着很是疯狂赶路的楼漠白大声吼道,“白墨!马都快要被累死了,你给老娘慢一点!”
  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两天的连续赶路身下的马儿的确是游戏吃不消,前进的速度慢慢放缓了些,楼漠白也觉得自己是太过心急,竟然连坐骑都是不管不问,如果胯下骏马累死了,难不成她要一路轻功过去么?
  青沐然见到楼漠白的速度放缓了下来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两天楼漠白阴沉的神色让青沐然有些忧心,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温和的人如此阴沉,和楼漠白相处过的青沐然在一旁又不敢说什么,除了这么陪着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咕咕……”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声传了来,楼漠白一愣,青沐然则是手摸了摸后脑勺,“哈哈,哈哈,这肚子也是和我闹上不愉快了。”
  虽然青沐然没说什么,虽然她依然是那副憨厚的笑容,然而楼漠白却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两天自己竟顾着赶路,连青沐然的情况都是一点没顾忌到,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但是青沐然不同,她都饿到肚子叫了还不出声告诉她,这要是一直忍着,那不成这一路她是要饿着前进么?
  “沐然,是我疏忽了,到下一个城镇,我们就先歇息一天吧。”楼漠白笑笑,虽然现在的情况紧急,虽然时间上不容许她等,但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就不可能全凭着自己的念头主宰一切,况且青沐然对自己的情谊如此真挚,自己要不顾念她继续赶路,就是彻底的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这打仗的事情要紧!到时候在战场上杀了几个人,老娘也就饱了!”青沐然咧嘴一笑,只不过肚子仍然是很不配合的响了几声,楼漠白唇角带笑,无奈的摇头,“你这人,比我还是要胡和…就这么定了,休息一天。”
  青沐然还想说什么,但是楼漠白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青沐然也是哈哈一笑,两人策马前行,争取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小镇。
  这一次楼漠白和青沐然是要敢去南面边境,傅原则是去了西面,楼漠白的身份也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去了前方阵线,傅原带着楼漠白的命令倒也是可以号令的动西面的军将么,再加上凤骑军的加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两人一路赶路,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一个小镇子,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再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两个人就在房间里面好生休息。
  “爽啊,老娘的肚子终于是有救了!”青沐然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的丰盛美食,双眼猛然发亮啊!就像是一头猛兽见着肉一样,楼漠白笑笑,“沐然,你可要放开胆儿吃啊。”
  “哈哈,放心吧!”青沐然一挥袖,大手直接抓上了一只鸡,开始大块朵起来,看的出来青沐然这两天真是饿了,不过也是很能忍,竟然一声都是不吭,楼漠白坐在一旁看着青沐然狂吃的模样,心里一阵一阵的暖。
  这才是朋友,这才是患难见真情的朋友……
拿起碗筷,楼漠白虽然没有半点食欲她心中也明白饭是铁人是钢的道理,想着教育竹笙的话,楼漠白不禁无奈的轻摇几下头,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塞些东西。
  也不知道府上的那两人知道自己夜里就溜掉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竹笙一定会埋怨自己吧,而裴逸…虽然他表面上不会生气,也会安慰竹笙,但是相比内心里也已经是轰然大怒,这才出来几天啊,怎么就有些想他们了……楼漠白坐在那里,机械般的拿着筷子一下又一下的往自己嘴里送东西。
  上官绝,你现在过的如何?到底有没有离开裴国……我想找你却也是无能为力,和易念思在一起,也算有个人照顾你吧……有时候想想自己挺可悲的,自己的男人还要拖别的女人来照顾,两人又好像是不寻常的关系,楼漠白想到这里,黑眸微沉,离开裴国是最好的,离开自己也是好的吧……
一张桌子旁,青沐然是没心没肺的狂吃狂饮,楼漠白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桌饭菜大部分都是进了青沐然的肚子,青沐然也是吃的酒足饭饱,打了好几个嗝。
  “他娘的,终于是体会到活过来的感觉了,饿肚子就和死是一样的,白墨,你说呢?”青沐然站起身,打了一个嗝,问了楼漠白一句,楼漠白放下碗筷,“沐然说的是,以后要是再饿了,可要开口说话。”
  青沐然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楼漠白也是吩咐人把这残羹收拾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楼漠白看看外面,“这两天赶路也是累了,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要继续上路。”
  青沐然点点头,一头倒进床铺里面,楼漠白依然是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沉默了几秒,看似睡着的青沐然突然开口,“那只一路尾随我们的小尾巴,白墨你怎么想的?老娘恨不得一掌劈了!”
  楼漠白抿唇一笑,走到床上,青沐然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楼漠白躺了下来,靠在床头,“既然想跟,就让这个尾巴跟着好了,我倒要看看能跟到什么时候。”
  青沐然点点头,翻了一个身子,“我睡觉可是又打憨、又磨牙,白墨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再开一间房?”
  楼漠白的神色颇为尴尬的僵在那,又打憨又磨牙么……青沐然也不再理她,倒头就睡,楼漠白摇摇头,看来今天这晚上她是睡不着了啊……”
  和青沐然在同一个屋子休息自然有楼漠白的考量,两人在一起也是互相有个照应,如果是这一途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可真是不好说。
  青沐然果然是一个爽直的人,说什么是什么,不一会儿鼾声就是渐渐响起,再过一会儿,那磨牙的声音也是飘在耳边,楼漠白躺在那,亮眼望着头顶是半分睡意都没有,最后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是抵挡不住青沐然的这些声音攻击,翻身下床。
  外面的夜色已经拉开帷幕,客栈里面的喧杂声音也是渐渐小了很多,楼漠白推门而出,就见到了倚在那栏杆之上的身影,夜色中身影如梦似幻,似乎很不真实。
  楼漠白的嘴角不屑的勾起,带着深深的嘲讽,“怎么,还要跟下去?”
  身影渐渐回过头来,那张冰冷的五官也是毫不示弱的勾唇冷笑,“我倒是不想,不过主子有话,要我跟着你。”
  楼漠白走过去,也是靠在栏杆之上,看着一路跟在她身后的青衣,如果说这是上官绝的命令,他还真是够听话的。
  “你果然是一个听话的奴才。”对付毒舌自然是要以毒攻毒了。
  青衣的神色有些僵硬,随后轻笑,“那是自然,尽管这不是我愿意服从的。”
  “哼!”楼漠白不再理他,转头看着二楼下面,青衣见楼漠白不再说话,身子上前靠了几步,“王爷,你说主子为什么要跟在易小姐身边呢?或者说主子去哪儿都不忘带上易小姐?”
  青衣的话就如一只冰冷的手,缓慢的爬上了楼漠白的心房,不断散发出来的温度不断的冰冻着楼漠白温热的血液,让楼漠白有一瞬间的错觉,会因为这句话被彻底冰封在此。
  “也或许是甩不掉的吧……”楼漠白轻语,上官绝,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问题,现在我给自己做出了回答,而这答案是对还是错?
  “啧啧,王爷可真是会自欺欺人。”青衣见到楼漠白这样的神情很是开心,更是冷嘲热讽起来,“我可从来没见到过主子对别人这么好过,就算是对王爷,也不急易小姐呢,呵呵。”
  楼漠白缓缓回头,夜色中那双闪着亮光的黑眸紧紧盯着青衣,楼漠白忽然就笑了,“青衣,挑拨离间你的确很在行,不过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把你这些力气都收回去,不要丢人现眼。”
  青衣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五官甚至都有些纠结,看到楼漠白不气不闹的样子,青衣眼珠一转,“是是是,有些东西即使不说也是应该明白的。”
  楼漠白没有再答话,只是背对着青衣,双眼有些无神的望向一个点,他说的没错,有些东西即使不说也是应该明白的,青衣的确是在挑拨离间,而她的心意也很坚定,然而还是会感觉到难受、憋闷,在这样的时候她如果还能开怀的笑出来,那就是神了。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老娘一看到你就一肚子火!”青沐然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门被推开,一张满是怒火的英气脸庞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青衣一见到青沐然有些气恼。
  “我和王爷说话,关你什么事!”
  “就关老娘的事!白墨是老娘的朋友,老娘的朋友被贱男欺负,就关老娘的事!”青沐然虎目一瞪,看着青衣的眼神似乎都在冒火,青衣咬咬嘴唇,“你敢说我是贱男!狗奴才!”
  楼漠白听到这话,眉头皱起,“闭上你的嘴!这里唯一一个奴才就是你!”
  “哈哈哈,白墨说的没错!以为一张嘴皮子有多了不起?有本事和老娘比一比真功夫!不把你揍到满地找呀老娘就不叫青沐然!”青沐然一脸凶煞,青衣则是被气的有些脸色发青,有一句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毒舌青衣遇上了青沐然,可谓真是遇到了克星了。
  “青沐然,别以为我怕了你!要不是主子吩咐……”
  “我去你娘的,我管你什么主子,要是再敢欺负白墨,老娘绝不放过你!”青沐然猛然打断青衣的话,手中的拳头握紧,虎目闪着怒焰看着青衣,青衣嘴唇发抖,终于是没蹦出半个字儿,只能是愤愤的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楼漠白站在那里,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被自己朋友维护的滋味,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着青沐然,楼漠白笑了,“你不是睡着了?怎么醒了?”
  青沐然看着青衣离去的方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才回答楼漠白的话,“我这是要去解手,刚一起身,就是听到了那贱男说的话,你能忍,老娘可是不能忍,不说了,我急着去解手。”青沐然摆摆手,一个纵身就是跃到了下面,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沐然的个性固然豪爽直率,对待朋友是真心诚意、两肋插刀,然而这样的性格也是有利有弊,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真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不知道以退为进,沐然可就是要危险了。
  在原地胡乱想了一些,楼漠白心中刚才还烦闷的情绪有了些抒解,想着青衣被青沐然堵到竟然没话说,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
  这个犯人的尾巴看来是遇到克星了,有青沐然在,那条毒舌也就自求多福吧。
  第二天一大早,楼漠白和青沐然都是继续上路了,不出所料,青衣依然是一路尾随,昨天被发现之后,青衣干脆就大大方方的跟在后面,也不再隐匿行踪,楼漠白和青沐然则是很有默契的当他不存在,这让青衣彻底有些下不来台了。
  就这样,一路带着这么个毒舌终于是感到了南方的军营,当楼漠白到了那里之后,一个浑身浴血的将领就是跪在了楼漠白面前。
  “三殿下,又被攻下了数十里地,我们该怎么办!”
  楼漠白的神色一黑,青沐然听了哇哇大叫一声,“他娘的,当楼过人好欺负!待老娘教训教训你们!”
  楼漠白一手拉住冲动的青沐然,扶起了那位将领,抬眼环顾了一下整个军营,连接的阵地失守让士兵们的气氛都是萎靡了很多,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有些无精打采,“还有几个将领存活?”
  “回三殿下,总共十二位将领,现在还剩下六人!”
  青沐然听到啊了一声,青衣则是冷笑一声,楼漠白黑着一张脸,一半,楼国的精兵猛将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折损了一半!
  “所有将领都速速前来找我,不得有误!”楼漠白低吼了一句,那将领立刻去传达,楼漠白和青沐然来到了一个帐篷里,楼漠白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青衣。
  青沐然看着一脸自在的站在那的青衣,走了过去,“贱男,你该滚出去了。”虽然青衣在肢体上没有对楼漠白造成任何伤害,然而他的毒舌在一遍又一遍的鞭答着楼漠白的内心,青沐然虽然也不是很懂,但是却非常真切的明白,自己看他不顺眼,非常的不顺眼。
  “王爷,你的盅犬不是一般的多。”青衣也是知道在青沐然身上讨不到半点嘴上的好处,对着楼漠白勾起一抹笑容,楼漠白也是笑笑,脚下的步子一个急闪,就晃到了青衣面前,青衣面对楼漠白的速度不由得暗中一惊。
  “我有个原则,从来不对男人动手。”楼漠白嘴角噙着一抹笑,心底却是升腾起了冰冷的怒火,这张毒舌竟然敢如此侮辱青沐然,找揍!
  青衣笑笑,身子不由得暗自推开一步,楼漠白冷眼看着他的举动,手快速的扬起,“啪!”青衣的脸颊上印着清晰的五个指印,不一会儿半边的脸颊就悄悄肿了起来,可见楼漠白打的是有多么使劲儿。
  “你!”青衣捂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甩甩手,“如果你敢再说一句侮辱沐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青衣,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你非要引火上身,非要玩一玩纵火自焚的游戏,我是不会介意抽出时间来娱乐一下自己的。”
  楼漠白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都是面带微笑,就和平常那温和的样子一模一样,然而这话确实犹如地狱吹来的阴风,令人听的就是浑身冰冷、毛骨悚然。
  青衣站在那里,他可不是傻子,楼漠白这话已经并非是单纯的恐吓,照她现在的心情如果真要是被惹急了,这种类似威胁的话早晚就是会变成事实。
  青衣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只能捂着自己半边已经肿起的脸颊狼狈的退了出去,青沐然站在一旁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他娘的,白墨你也不是一个吃素的!”
  楼漠白笑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吃素了?”
  青沐然摇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楼漠白,“目前这样,你是怎么想的?”
  楼漠白从怀里拿出了自己从那个暗格里面取走的地图,摊开到桌上,这张地图要比任何一张地图都绘的精致,也是让人看的一目了然。
  楼漠白看了看楼国南面的地形,沉思一会儿,“楼国南面的地形山岭较多,其实是很难攻下的,只要楼国有足够的兵力和才智上乘的将领,苍国根本就是没有丝毫攻陷的可能!”
  “靠!老娘就知道那些个当头的都是一帮蠢货!”
  楼漠白却是摇摇头,能够当上将领的不可能都是蠢货,如果都是蠢货楼国的基业早就拱手送人了!
  “楼国的派来的十二位军将都是颇有才情之人,在军事上的才能也算是不凡,但是却节节败退,在这样的地理环境中还是如此溃败,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青沐然猛然睁大眼睛,看向楼漠白,楼漠白点点头,“没错,楼国的军营里面有内奸。”
  “内奸?是谁!老娘杀了她!”青沐然愤怒的吼着,一张英气的脸也是微微涨红,在自己的国土面临沦陷的情况下,内奸是最可恨的,明明是楼国人,却是选择背叛自己的故土,这让楼国的人民情何以堪!
  “现在还不能确定,十二位将领不管是已死还是存活的都有可能,而楼国驻扎在这里的所有士兵,也有里面隐藏内奸的可能性!”
  青沐然听的有些傻眼了,“我靠,这么多人,那我们要怎么找!”
  楼漠白苦笑一声,“找?你认为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揪出内奸是谁么?没等我们这边揪出内奸,苍国这边就是攻进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要那内奸继续通风报信不成!”
  楼漠白摇摇头,“现在的战场情况应该是一塌糊涂,将领们心中也是明白有内奸的存在可能,但是没有时间去找,也是没有足够的冷静去静下心去找!既然时间不给我们揪出内奸的机会,那我们就陪这内奸好好玩上一场吧!”
  将领们在很短的时间内都是聚集在了这个帐篷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有着或多或少的血痕,铠甲上面都是有着斑斑血渍,青沐然看着这六个人,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是有着很大的激动和兴奋,一直致力于上阵杀敌的她,可是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战场,然而从这些个女人身上倒是能体会出来属于战场的血腥和残酷。
  楼漠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用眼神打量起这存活的六人,这里面很有可能有一个内奸,楼漠白的眼神扫过这六章严肃的面孔,她们的眼神是那样的霸道和执着,可以想象到她们在战场上又会是怎样的一种风姿!这样的人,这样能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卫国家的人会是内奸么?
  想到这里,楼漠白的心忽然就疼了,她宁可相信着内奸是那普通的士兵,也不会是这六位将领中的一个!
  “诸位,保卫国土的这场战役你们辛苦了,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做的很好!”楼漠白高声说了一句,这六位将领眼中都是有着激动,十二位将领现在死了一半,战事从来没有赢过,她们拼杀、她们奋勇杀敌,然而还是阻挡不住苍国的攻势,在这样的时候能够被人这样的夸赞,她们都是有着一种委屈。
  内奸的存在不说明也是知道,但是在这样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她们又有和心思去管谁是内奸?楼军的上千名士兵,这内奸藏在哪儿?如果说是将领,这六个同仇敌忾的女人又怎会去相信自己的同伴里有一个是内奸?
  现在楼漠白来了,也算是为她们送来了一些光明,这样的肯定就像一阵及时雨,浇灭了她们心中难以言状的酸楚和痛苦,这样一声鼓励,也是让她们早就焦躁不安的心微微得到了抚慰。
  “楼国的军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必大家的心理都是有数,我们没时间玩捉迷藏,也没这个精力!不过我们也不可能任由楼国继续沦陷吸取,不能任由我们的国家被一点点蚕食掉!”
  将领们都是压抑着心中的悲愤,静静的站在那里听楼漠白讲话,青沐然站在一边,听的早就热血沸腾,如果不是现场的气氛太过严肃,估计青沐然早就高声吼了出来。
  “碍于现在这样的状况,还请各位将领能过全然听从我的命令!”楼漠白斟酌着用词,武将中人骨子里面都有着一股傲气,不会轻易服谁,她虽然是女皇亲自任命的楼军总统帅,然而在这帮军将面前,她要是摆臭架子可是要自毁前程了。
  “三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中一个女将开口说道,一双眼看着楼漠白,其他几人听到也是纷纷表示同意,“三殿下,你就吩咐吧!只要能够让苍国滚出去,我们做什么都行!”
  楼漠白听着这些话,心中一暖,这些个女将都是忠心为国的人啊……要说这里面有一个内奸还真是有些不敢想去,也不想去相信……”楼漠白深吸一口气,不能被感情所左右,尤其是现在这样一个危险时刻,理智才是扭转一切的关键,往往你看到的就是最不真实的东西,真亦假假亦真。
  “既然你们都是如此说,那很好!”楼漠白站起身来,指着她那张绘制异常精美的地图给各位将领看,几个人是一番讨论,讨论过程中,青沐然的几句见解引发了一系列震惊,那些个女将都是上了岁数之人,最年轻的也才三十出头的年岁,而青沐然今天还不满二十,这样的年龄就能够提出令人惊讶的见解,着实让这些个将领都是感到惊讶无比。
  “我怎么不知道军营里有你这号人物?”
  “是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将领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青沐然,都是对她的欣赏和喜爱,青沐然哈哈一笑,“我以前可是山寨头子出身,去军营之后才做了一个副将!”
  楼漠白不禁扶额叹息,说什么山寨头子啊,直说副将不就好了?那些个女将听到青沐然的话都是不由得一愣,接着都是爆发了阵阵笑声,笑的青沐然有些不知所措。
  “白墨,我说错什么了?”
  楼漠白看着青沐然憨厚的神情,笑笑,“没说错什么,你说的很好。”
  女将们都是慨叹后生可畏,虽然青沐然出身草莽,但是她的见解不同甚至可以说是非凡,在军事的才能上有着很高的天赋,甚至举一反三的能力都是高的离谱。
  楼漠白听着青沐然时不时说出的见解,只觉得如果好好发展,她会是一位杰出的将领,哪个君王要是得到了这样的人才,在军事上恐怕是不会轻易被人来犯了。
  进过了一番商讨,终于是制定出了一套策略,策略出来之后,楼漠白却是告诉六位将领,这策略要在出兵的当天早晨才告诉这些士兵,六位将领虽然不解,但是也是说了声是。
  六位将领走了之后,青沐然不解的问,“为什么当天早晨才告诉?这样的话不是有很多不便么?”
  “沐然,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抓到内奸,内奸一日不除,这场战役我们就胜不了!这样告知的话,如果说苍国那边有了提前的预备和行动,那就证明,内奸是将领六人中的一个!”
  “白墨,我不相信……”青沐然想反驳一句,楼漠白却是摇摇头,“沐然,有的时候人的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蒙蔽你的双眼,你要记着一句话,有些东西就算你是亲眼所见也不要轻易相信。”
  青沐然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虽然没有反驳但是一想到内奸有可能在那些武将之中总是有些心里不对劲。
  楼漠白笑笑,拍了拍青沐然的肩膀,“好了,去帮我找几个会奏乐的人来。”
  青沐然傻眼,“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些子破事!不去!”青沐然说到后来有些生气,楼漠白也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发怒,只是噙着一抹浅笑看着她。
  “沐然,你还不相信我么?我难道真会在这种时候还去做这些有的没的?”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楼漠白无奈的叹息一声,虽然青沐然在军事上很有天赋才能,不过在其他方面还真是单纯的一根筋。
  “楼军的气氛萎靡,士兵们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这样的士兵打仗又能发挥出多大的实力?还不是一块被宰割的肉?打仗不仅仅是要靠将领的才能和谋划,这军队的势气也能扭转一场战争的胜败!”
  青沐然听了之后,消化了一会儿,这才猛的拍了一下大腿,“懂了!就相当于我们打家劫舍那会儿,每次都要狂吼上几句,这才又干劲,是不是这个道理!”
  楼漠白一下子没忍住乐了出来,这青沐然,真是一个逗趣的人,手拍了拍青沐然的肩膀,楼漠白点点头,“沐然说的没错,甚是,甚是。”
  “哈哈,我这就去给你找几个出来,到时候让我也一起喊上几句!”青沐然说完,撩开帘子就走了出去,楼漠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有这样一个朋友自己的生活还真是不会太无聊啊……“噗!”帐篷上方的某个位置,一直隐匿在那里的人影也是没忍住乐,看着青沐然离去的背影,眼睛里面是一片讽刺,“奏几只曲子就能振奋气势,哼,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振奋法。”
VIP 章四十四 回去!
  楼国军队的士气一直都是萎靡不振,在苍国不断蚕食国土的情况下,在战役不断溃败的情况下,这些个士兵们都是一个个无精打采,除了加入进来的凤骑军还算是英姿抖擞,其他的已经像霜打的茄子,全部蔫了。
  青沐然在经过几天的观察之后,也是终于明白了楼漠白为何要振奋士气,这样的萎靡的军队又如何打得了胜仗?青沐然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几个懂音律的家伙,拉到了楼漠白面前,楼漠白也是准备将这士气大振一把,却有点没想到,青沐然找来的这几人竟然清一色都是凤骑军的人。
  凤骑军的人见到楼漠白之后都是喊主子,几个人也是特别听话,楼漠白有些感叹,傅原的训练还真是有一套,凤骑军的数量不在少数,听这些个凤骑兵说,凤骑军的数量也相当于楼国军队的一半了。
  这样庞大的军队被训练的如此有素质,而且这凤骑兵也是多才多艺,自己人办事自然是事半功倍,楼漠白挑了一首歌曲,这首歌也算是目前的状况最好的写照。
  只花了两三天,这些人都是听楼漠白吹奏之后就记下了旋律,也是配合的很好,这音乐是准备好了,这次也是如青沐然所说,是需要吼的。
  青沐然自然是担当了这一个绝色,楼漠白将歌词递给她的时候,青沐然足足看了有一个时辰,看完之后,虎目里面是一片坚定和英勇,大手猛然拍在楼漠白的肩上。
  “白墨,这词写的太好了,这他娘的让人感动。”
  楼漠白笑笑,“到时候你要把它唱出来。”
  青沐然一愣,随后哈哈一笑,“交给我吧!”
  振奋士气是要一鼓作气,而且时间要快,经过一两天的密集训练也是差不多成型了,青沐然的嗓音极好,偏低沉的那种,这首歌硬是唱出了原唱者的感觉,楼漠白听着心里也是不由得翻滚激动很多,如此,一定是没问题了。
  第二天,所有楼国的军队在一清早的时候就列队等候,楼漠白看着低下列队整齐的士兵们,她们脸上的疲惫和倦怠是那样明显,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激情。
  “士兵们!这段日子以来,你们上阵杀敌,保卫国土,这一切你们都做的很好!这首歌是献给你们的,献给你们的忠心和英勇,献给你们的义无反顾和舍身取义!”
  楼漠白的一席话让士兵们微微来了精神,都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楼漠白手拿出玉箫,放在唇边,箫声偏阴柔,就算她再如何也是吹不出那种慷慨激昂的激情,不过有了其他几人的协助,还有青沐然的歌声,这激昂的情绪顷刻间出现了。
  箫声如一只仰头啼鸣的鹤,朝着广阔的天空直冲而去,没入云霄,其他几人的音律也是随后跟上,接着,青沐然身躯微颤,唇轻轻张开,浑厚的歌声从口中溢出。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楼国要让四方
来贺
一曲《精忠报国》,让所有的士兵都是双眼一亮,那一双双蒙着灰尘的双眼如拨开了这片灰尘一般,都是闪烁起光亮,不论是将领也好士兵也罢,所有人都在这样的歌声之中热血沸腾,骨子里那压抑许久的激昂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她们是保家卫国的士兵,她们拼杀在战场之上,这一切都是为了故土,都是为了她们的家乡!
  楼漠白吹着玉箫,看着士兵们的士气一下子就从萎靡变为了激昂,心中一松,青沐然的歌声带着奇特的感染力,让士兵们都是群情激昂,尝到最后,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记住了调子和歌词,所有人都是扯着脖子一起喊了出来,这一幕让楼漠白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楼国要让四方,来贺!”
  斗志昂扬的歌声冲天而响,士兵们唱着,手里的武器在不断的挥舞着,歌声如一只雄鹰喝着这令人心神都发抖的士气直冲云霄!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某双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听着士兵们几欲冲天的歌声,看着一张张奋斗激昂的神情也是万分震惊,在震惊过后这双黑眸闪了闪,看着站在那里一直吹箫的楼漠白,咬了咬嘴唇。
  “哼,想不到还真是有些能耐……”
  这一曲《精忠报国》让楼国的军队士气大涨,所有的士兵都不再萎靡不振,而是一个个精神抖擞,接下俩,楼国就展开了迅猛的反击!
  青沐然的独到见解让楼国的战术有着出奇制胜的作用,苍国的军队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竟然截截败退,楼漠白的军队一路退进向前,这样的成果更是让楼国的士兵们欢呼呐喊,似乎能看到胜利的希望!
  震天响的怒吼和不满整个空气的杀,让这场战役来的更加疯狂而猛烈,在楼国军队势如破竹的反击之下,苍国连退数百里,楼国在一战之下竟然将苍国所侵蚀的土地要回了三分之一!
  楼国的军营之内现在是一片欢呼,士兵们人人脸上都是兴奋和激动,那首歌也是如此传唱了下去,几乎每个人都是要哼上几句,唱完过后就会给自己增加无穷的动力!
  军帐之内,楼漠白、青沐然和几位将领商讨着接下来的进攻准备和事宜,当一切都是谈妥之后,几位将领都是退了出去,青沐然哈哈一笑,“白墨,我们照现在这样的速度把苍国赶出去,也是很快了吧!”
  楼漠白轻笑一声摇摇头,“不见得,现在士气是大涨,但是别忘了,内奸还没有除。”
  青沐然听到这里,也是神色有些严肃,皱眉想了很久对于内奸一事,她可是半分头绪都是没有,在这种事情上青沐然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太可能想得通。
  楼漠白看着她一脸苦恼的样子也是笑笑,拿出了今天刚收到的傅原的信件,抽出来大致读了一下,里面的消息让她很是开心的笑了。
  “白墨,傅木头那里如何了?”青沐然自从和傅原在那个小院子被关了些时日之后,对于傅原倒是亲近了起来,也直接改叫她为傅木头了,对于这个称呼楼漠白也是抿唇一笑,傅原的沉默寡言倒真像一个木头,这称呼倒是很贴切了。
  “消息是不错,楼国西面的战情也是暂时抑制住了,桐国的进攻没有再深入,而傅原也准备开始反击了。”
  “哈哈,看不出来那块木头也是不错啊!”青沐然哈哈大笑一声,并不知道傅原的身份,楼漠白心中很是安慰,凤骑军的总统帅果然不是盖的,在战争的这方面,很少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傅原的天分了。
  现在倒是多出了一个青沐然,相信青沐然在以后的日子里经过一些打磨定然是一块完美的璞玉。
  “两边的战事都已经稳住了,现在就是时间的问题,而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内奸也是该有动作了。”
  青沐然点点头,对于楼漠白所说内奸可能是六位将领中的一个仍然是有些抵触,然而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暗自祈祷着内奸不是这六位中的某一个。
  几天的反击得到了显著的效果,自那次楼军的反击成功之后,似乎胜利女神就一直站在楼国这边,也是一路往南退进,苍国被打的有些招架不住,急急的后退,又是短短几日,楼国又是拿回了上百里的土地!
  楼漠白一直在暗中观察这六位将领,耐着性子的继续查探,内奸总是会露出马脚的,你要和她比的就是耐心!
  又是几日,楼军的形式一片大好,经过这几天的细心观察,楼漠白也是得出结论,这六位将领中没有内奸,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她和青沐然都是猛然松了一口气,这几日的楼国一路赢,一路杀,如果将领是内奸,是不可能放任楼国继续打胜仗下去,一定会有所动作,然而六位将领没有一个有一样的举动,这已证明内奸不是她们。
  既然将领不是内奸,那么内奸一定是混在了士兵之中,楼漠白冷笑,以为混在军队之中就没有办法找到你了?或许内奸叶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她确实没想到,属于楼漠白的凤骑军也是在这军队之中,而且数目相当多,想要找行为怪异的士兵还是很容易的。
  楼漠白的命令秘密的下达下去,暗中搜索,果不其然,几个行为怪异的士兵露出了马脚,被带到了楼漠白的军帐之内,楼漠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眼神很冷,内奸还不只一个,果然是准备周全。
  “说,你们都是谁派来的?”青沐然大喝一声,几个士兵默不作声,青沐然一见,走上前来,英姿的脸不满了一片凶杀之情。
  “以为不说老娘就对你们没办法?老娘以前是山贼头子,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你们是想乖乖说出来,还是要受点折磨再说?别想着死,老娘点了你们的穴道,你们想死都是不可能!”
  青沐然说着,手迅速的在几个人身上带你了下,几个人都是怒目看着青沐然,青沐然只是冷笑,楼漠白看着青沐然这手,心中慨叹,果然是山贼出身,手法也是不一般。
  “沐然,这几个人就是交给你了!”
  “哈哈,你放心,一定会撬开她们嘴!”青沐然笑着说道,忽然,军帐外面一阵风迅猛的刮来,青沐然和楼漠白都是神色一变!
  “是谁,有种别走!”青沐然大喝一声,身子一个窜起就是追了出去,而楼漠白则是看向了刚才的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倒地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楼漠白的黑眸一沉,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暗中观察他们武功高强的人,就埋伏在这其中,看来,这枚暗棋藏的很是巧妙。
  过了一会软,青沐然回来,“靠!竟然跑没影了!下次别让老娘追到,不然打的她屁滚尿流!”
  楼漠白坐在那里想了很久,这场仗该如何打下去,而这个人又是如何揪的出来,武功高强之人这军营里可是不下十个,况且也不能肯定这些个士兵里面就没有武功高强之人,是谁,究竟该怎么办……
  “报!”门外响起了一声高喊,楼漠白和青沐然对视一眼,“进来!”楼漠白喊了一句,立刻有人快速的走了进来,手里呈上了一封信。
  “三殿下,这是刚刚自都城传来的急件!”
  青沐然立刻走上前去,将信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展开信,看到信里面的内容时,心一下子就凉了。
  “王爷,速归。”
  信上只有四个字,楼漠白不知道是谁写给她的,但是不出意外只有两个人,不是竹笙就是裴逸,他们要她速归,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楼漠白的心顿时如长了野草一般,疯狂的长着,让她立刻坐立不安起来,速归,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该如何速归,这边的战事虽然已经稳定,但是隐藏的那个炸弹却是没有找出来,在这样的时候,她如何速归!
  楼漠白坐在那里眉头紧锁,青沐然看的也是一脸疑惑,“白墨,信上说什么?”
  楼漠白看了看青沐然,“让我速归。”
  青沐然一愣,随后哈哈笑了一声,“难不成是你那些男人想你了?哎呦,你这也算是艳福不浅啊。”
  楼漠白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竹笙和裴逸都是理智之人,是不可能会因为单纯的想念而写出这四个字,楼漠白微微闭目,似乎能够想象到竹笙或者裴逸写下这句话的模样,一定也是眉头紧锁。
  如果说这是一封家书,为何只有短短四个字!既然不是家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出事了!
  出事的会是谁?是家里的哪一个?楼漠白想到这里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就在这时,帐外又是一阵高声狂吼,“报!”
  楼漠白一愣,在这声狂吼之后,军帐的帘子被人撩开,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楼漠白看着来人,黑眸微微眯起,“薛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走进来的薛大人没说话,只是噙着一抹笑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楼漠白,又看了看身旁的青沐然。
  “楼漠白,接旨。”
  楼漠白心头一动,立刻撩起下摆单膝跪在了地上,薛大人看了一眼楼漠白,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女楼漠白战场杀敌,保楼国平安,实属百姓之福,实属楼国之福,然如今形势,虽然南方已定,西面却是遭遇强敌,裴国趁此机会进攻楼国,西面已经是硝烟四起、难以抵挡,在朕一筹莫展之际,裴国来人要求议和,朕自然欣喜承诺,现在将三皇女楼漠白侧君裴逸送回裴国,求得裴国支持,三皇女不得有议,如有违抗,即是抗旨,钦此!”
  薛大人说话的同时,跪在地上的楼漠白神色变了又变,当听到最后的时候,她再也忍受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三殿下,接旨吧。”薛大人看着楼漠白,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圣旨,楼漠白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一双黑眸闪着冰冷的怒火看着薛大人。
  “这可是母皇亲自下的诏书?”
  薛大人一愣,随后有些哀痛的摇了摇头,“三殿下不知,陛下她……已经去了,现在太女殿下已经继承了皇位,这圣旨是她下的。”
  什么!女皇已经驾崩了!楼漠白只觉得脑子里有一道惊雷闪过,一下子都是空白不已,女皇驾崩,为何她却不知情!
  薛大人似乎看出了楼漠白心中所想,悠悠的叹息一声,“三殿下也请节哀吧,陛下去的时候没有很痛苦,只是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太女殿下也是怕你太过伤心,影响这边的战事,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楼漠白站在那里,薛大人的话缓缓的飘进了她的脑子,在她脑海里面被打碎,变成了两乱的单词,完全无法凝成一个句子,死了,死了,女皇竟然死了。
  心里是一种有些被挖空的感觉,那个女人对她到底是爱是恨,她不知道,现在也再没有任何机会知道了……
“我不接这个圣旨!”楼漠白猛然握紧拳头,从牙缝里面蹦出一句,薛大人一听似乎早就料到楼漠白的答话,不由得再次叹息,“三殿下,这又是何苦?如果不接,是要抗旨的……况且……”
  “况且什么!”楼漠白忽然间吼了一句,难不成、难不成……
“哎,况且就算三殿下拒绝也是没有用的,三殿下……”
  “混账!楼国的安危竟然用一个男子去换,况且还是我的男人,她有什么资格!”明白了,那句王爷速归一定是竹笙写的,短短四个却包涵了那样紧急的状况,为何今天才到她的手上!为什么不早几天!
  不行,她要回去,裴逸是她的男人,她说过要保护他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送走,她的男人除了她身边不能去任何地方!
  “三殿下,你要做什么!”薛大人看着楼漠白要离开军帐,不禁高喊了一声,这圣旨可是没接啊,难不成三殿下这是要抗旨了!
  “做什么,自然是要抢回她的男人了!”楼漠白没有回答,身子闪身消失在了军帐之外,倒是青沐然冷冰冰的回了薛大人一句,眼神万分鄙夷的看着她。
  “白墨在这里为楼国拼死拼活,她那个皇姐却是这么对她,用她的男人来换一时芍安,好一个明君,好一个女皇啊!”
  薛大人被这番话说的是面色难看,“大胆!当今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
  “哈哈哈哈!老娘我偏要说!为这样的女皇守天下,不值!老娘我不干了!”青沐然高声怒喝,薛大人毕竟是一届文臣,面对青沐然火爆的脾气也是有些害怕,嘴唇哆嗦的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青沐然出了帐篷。
  “反了,这真是要反了……”薛大人站在那里,手拿着圣旨,气的身子都是不停的哆嗦,只能不停的念叨这一句话。
  “白墨,你等等我!”青沐然呼喝一句,追着楼漠白的身影而去,楼漠白不管这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他娘的,都说了让你等等了!”青沐然一个闪身,按住了楼漠白的身子,楼漠白手臂一个后曲,这一记攻击让青沐然吃痛,怒火也是窜了出来,“你冷静一点!”青沐然火气一上来,也是立刻动起手来,两人打了几个回合,楼漠白嘶声怒吼,“别挡我的路,滚开!”
  青沐然一听,脸色一黑,手上的攻击越发的凌厉起来,楼漠白由于心神慌乱再加上焦急的念头,明显被青沐然占了上风,青沐然一个直拳,就是狠狠的打在了楼漠白的腹部,楼漠白一个吃痛,痛苦的弯下了身子。
  “他娘的,你给老娘冷静下来!现在这个时候你回去,不是等着送死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圣旨送来,难道你会不知道那狗屁女皇的意思?我都想的明白,你会不知道?”
  楼漠白抱着肚子蹲在那,猛然站起了身子,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青沐然,黑眸里是一片痛色,“是,我知道,她算计好了一切,我会抗旨,我会在第一时间回去,她就是要扣我一个罪名,杀了我!但是我能怎么办!我难道要看着我的男人就这么被送走么?我连自己的男人都是保护不了,我还在这儿他妈的奋勇杀敌,我算什么!”
  青沐然被吼的说不出话来,她能感受到楼漠白此刻心中悲痛的心情,那种焦急、无奈、痛苦,“那,那,我陪你回去!既然你决定要如此,老娘就陪你走一趟!”
  楼漠白忽然一怔,愣愣的看着青沐然,这一次回去有可能是九死一生,有可能落入太女为她设计好的陷阱里面,就算知道是陷阱,就算知道她也没有别的选择!然而青沐然不一样,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又何苦跟着自己一起泛险!
  “沐然,你不必…”
  “闭嘴!老娘就是一头倔驴,决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白墨,你给老娘听好了,老娘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重情重义的人,你既然是老娘的朋友,老娘就奉陪到底,就算是上到山下油锅老娘也是奉陪!”
  楼漠白看着青沐然坚定的神情,还有她傻傻的话语,猛然间眼眶忽然很酸涩,一种热乎乎的东西要翻涌而出,楼漠白猛然低下头,青沐然也是看着她,终于,楼漠白的脸猛然一扬,朋友,这就是她的朋友!
  “好,我们一起回去!”
  青沐然一听哈哈一笑,牵过两匹马,将其中一匹交到了楼漠白的手里,“还等什么,抢回你的男人去!把那个狗屁女皇揍一顿!”
  楼漠白点点头,翻身跃在了马背之上,手中的马鞭猛然一挥,快一点”再快一点吧!
  楼国的都城之内,气氛有些诡异,女皇驾崩的消息一时间让人们错愕不已,紧接着就是太女继位,稳定朝政,楼国也算是在短时间得到了安稳,没有因为女皇驾崩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混乱,然而在逍遥王府之内,一切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裴国突然加入了桐国的行列,临阵倒戈,进攻楼国,西面的局势从一片大好转瞬间急转而下,裴国在楼国即将支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提出了要求,要将裴国的三皇子裴逸要回来,如果不给就继续交兵,如果交出,裴国承诺会立刻撤军。
  太女的旨意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逍遥王府,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是震惊了,交出裴侧君?这怎么可以!
  但是女皇的旨意又如何违抗?为了防止裴逸逃走,太女是将裴逸一人接近了宫中软禁并监视了起来,裴逸也没有过多的挣扎,只是很安静的跟着太女进宫,只是临行前吩咐了竹笙一些东西。
  裴逸进了皇宫里面,竹笙在逍遥王府里面成为了挑大梁的角色,身为丞相之子,竹笙自然也有着这方面的资质,不过竹笙却面临着一个危险的状况,自太女登基之后也是变的肆无忌惮起来,逍遥王府似乎成了她的地方,甚至会在这里过夜,太女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竹笙。
  管家是又急又气,但是也不能如何,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保护竹笙的安全,太女并没有轻举妄动,耐心倒是很好,现在在逍遥王府的客厅之中,太女坐在主位之上,竹笙坐在一边,冷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
  管家原本也想留下,然而太女自然是不可能留她一个多余的人,管家无奈,只有站在门边,预备着里面一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
  太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三妹府上的茶果然是不错。”
  竹笙冰冷的看着太女,“你究竟想怎么样!把其他三国的人都邀来楼国,你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太女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温和无害的笑容,“目的?自然是要好好商讨一下,这战事问题了。”
  竹笙冷哼一声,“你还想用什么去换?你也只能想到这点办法。”
  太女的脸色因为竹笙的这句话而有些难看,心里也是有着怒火,然而最红她确实没有表现出来,可见城府有多深。
  “笙儿,或许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好,但是却可以在最快的速度内免除楼国的伤害,你也不希望楼国的百姓一直处在战乱之中。”
  竹笙没有说话,太女的本质他已经看的非常清楚,“楼不凡,别和我提这些论调,漠白是不会回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太女一听,呵呵一笑,“笙儿,我就说你太单纯了。”
  “漠白不会回来的,不会的……”竹笙坐在那里,语气却是有了一些不确定,他给漠白已经写了信,告诉她千万不要回来,不论发生什么都是不要回来的,她不应该回来,以她冷静缜密的性格不应该会回来!
  太女瞧着竹笙的神色,缓缓低笑,“还在想着你给她写的信?哈哈,我倒是替你又写了一封……”
  竹笙猛然抬起脸,脸色有些发白,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女,咬着嘴唇,“卑鄙,你无耻!”
  太女忽然沉下了脸色,她现在可是一国之君,就算是她再如何在乎的男人都不能够这样说她!
  “我卑鄙?如果不是顾虑你的感受,我早就下旨让你进宫了!”太女沉着脸色低吼了一句,竹笙一听,忽然就笑了。
  “进宫?楼不凡,你如果让我进宫,你得到的只能是一个死人!”
  太女的脸色又是暗了几分,很明显是吃瘪了,她在乎竹笙,很在乎很在乎,不然也不会为了得到他花费这么多的心思,也不能再身居皇位之时,还能对他如此顾虑?不过很快了,很快他就会乖乖的走入自己的怀里,乖乖的成为自己的人!
  “哼!”太女站起身,对竹笙是又气又恨,但是也下不去狠手,生怕他那丹烈的性格真的如他所说,只能甩袖冷着一张脸走出了房间。
  管家在太女离开之后,立刻走了进来,看着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那的竹笙,“竹侧君,你可还好?”
  竹笙抬起脸,对着管家扯出了一个笑容,“放心,我没事。”
  管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管家大人,丞相大人来了!”
  管家一听,心陡然一沉,竹笙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面忽闪了几下,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握起,不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从漠白的身边离开,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
VIP 章四十五 绝处逢生(大转
  两匹骏马一路往楼国的都城狂奔,一路之上楼漠白发热的脑子也是微微冷静了下来,传信去了南面的军营,凤骑军的所有将士脱离楼国的军队,楼漠白想到临走之前女皇给她的号令玉佩,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闪过了一抹不舒服的感觉。
  马蹄飞扬,尘土四散,官道之上狂奔过两个策马而行的身影,都是神情严肃,一脸冷凝,楼漠白和青沐然在回去的旅程之中,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连续换了两匹马,终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都城。
  马匹停留在了城外面,两人都是用轻功直接飞了进去,脚尖踏在屋檐之上,动作快如巡风,不出半个时辰,楼漠白已经率先来到了逍遥王府,而青沐然则是晚了一些。
  网到逍遥王府,楼漠白首先奔去了竹园,竹笙他可是一切安好?还是那片葱翠的竹林,竹叶随风轻轻飞舞,暖暖的阳光洒了下来,楼漠白一个纵身就来到了竹园之外,刚要推门而入就听到了里面传出声音。
  “笙儿,不要太倔,和娘回去,现在三殿下身边已经危机四伏了。”
  “娘,我不回去!我要和漠白在一起!”
  “笙儿!现在的局势你还看的不清楚么,太女登上皇位,三殿下又怎能如过去一样,你还呆在这样的人身边,是想让娘操死心么!”
  “不……”
“听话,和娘回去,娘自然有法子断了你和三殿下的关系。”
  “娘说什么?断了和漠白的关系,我不会这么做!就算是生是死,我都要和漠白在一起,娘可以不用再劝儿子了!”
  “你……逆子!”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猛的推开,楼漠白的身子一跃,就跃到了竹屋的上方,看着一个脸色怒火冲天的中年女人走了出去,那应该是丞相大人吧。
  楼漠白想了想,身子跃了下来,走入竹屋之内看到了一脸愁绪的竹笙,竹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娘说的没错,现在我的身边危机四伏,你随时会和我一同涉险。”楼漠白轻声说着,竹笙的小脸猛然抬了起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陡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喜,随后却是深深的责备。
  “为什么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她的心思么,为什么还要回来!”竹笙走到楼漠白面前,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楼漠白一下,心里突然酸楚起来,她黑了,似乎也瘦了,神色不如从前那般闲雅,透着一丝深深的疲惫。
  “为什么不回来?躲能躲一辈子么?她想置我于死地,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楼漠白的话挣地有声,脸上钊过一抹狠色,凤骑军不是吃素的,太女如果要对她动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所持的军权才是,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楼漠白却觉得心里竟然有着隐隐不安,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这么心慌?
  竹笙咬咬嘴唇,什么话都没说,小手轻轻的寻到楼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漠白放心,裴侧君一切安好,轩辕公子已经跟着去了皇宫。”
  楼漠白听到这里也是放下心,有轩辕空明跟着裴逸也不会有事,“兰儿还是没醒,不过也没有大碍,轩辕公子还是偶尔会回来照看。”
  楼漠白扯扯嘴角,轩辕空明,真是多谢你了……
“对了,漠白,她这次邀请了三国的人来到楼国,不知道想做什么……”竹笙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很是担忧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听闻,眉头也是紧皱,太女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三国夹击楼国,在这个时候邀三国的人聚首,这是要商谈什么?难不成她要放低姿态和其他三国妥协?裴逸是裴国的条件,而那两个国家呢,桐国和苍国又要的是什么?
  “王爷!”竹屋外面响起了管家的声音,楼漠白一惊,自己是轻功回来,管家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事?”楼漠白轻声问了一句,手却是将竹笙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管家的喊声很是急促,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既然王爷在此,那就和老奴走一趟吧。”一道阴柔的嗓音响起,这声音让人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又尖又细,很是不舒服。
  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男人扭着腰走了进来,穿着华贵,一看就是宫里面的人,楼漠白一见,神色一冷,身子完全挡住了竹笙,“做什么?大胆奴才,没有本王的允许,也敢擅自推门进来?”
  “呵呵,王爷又何必动怒呢?老奴是奉陛下之命,陛下说王爷一旦回来,就要立刻来请,老奴可不敢有丝毫耽搁,这不就来了?”
  男人苍白的面皮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楼漠白冷冷的看着,果然不出所料,她在都城里面恐怕已经布满了眼线,自己主要一回来,也是逃不开她的眼睛。
  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走吧。”楼漠白吐出两字,身子一动要走出屋子,竹笙猛然拽住楼漠白的手臂,无声的看着她,眼睛里面的焦急和不舍分外明显,楼漠白笑笑,回首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男人也是明白,“王爷还请快点,老奴还等着回宫里复命呢。”说完,男人推门走了出去。
  “漠白,不要去!”竹笙死命的拽着楼漠白的胳膊,眼睛里面微微开始湿润,楼漠白伸出手指轻抚过竹笙的脸颊,嘴角是那抹温和的淡笑。
  “是一定要去的,逃是解决不了问题,况且裴逸还身陷宫中,我不去难不成是要逃走么?逃,又能逃到哪去?”
  竹笙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楼漠白不肯移开,楼漠白将竹笙的小手握在掌心里,“青沐然是值得信任的人,我会把她留在王府,有什么事情也算是有个保障,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不要逞强,不要管我,你就呆在这逍遥王府里面,哪也不许去!”
  “漠白,我……!”楼漠白摇摇头,将竹笙的身子轻轻拥入怀里,狠狠的抱了一下,最后是悠悠一声叹息,“帮我照看好兰儿,还有,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竹笙的身子一颤,眼眶一热,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用力的点头再点头,楼漠白放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爷……”管家和那男人站在外面,看到楼漠白出来,管家轻轻唤了一声,楼漠白点点头,“照顾好这里。”
  管家的双眼闪动几下,点点头,“王爷放心,老奴拼死护住这里的一切。”
  楼漠白笑了笑,然后冷着脸对着一旁的男人说,“走吧。”
  那男人轻笑一声,也不再废话,腰肢一扭一扭的带着楼漠白走了出去,管家一路跟随,直到楼漠白走出逍遥王府的大门,坐到了轿子里面,管家站在门口,看着楼漠白远去的轿子,眼底是一抹深深的忧心。
  “他娘的,白墨,你去哪儿!”青沐然奔了出来,看到楼漠白离去的轿子抬步就要追上去,管家一个反手猛然拽住了青沐然的手臂。
  “靠,放手,老娘要去把白墨拉回来!”青沐然虎目一瞪,手臂一个猛抽,却错愕的发现竟然挣脱不开管家的手掌!
  “你……!”青沐然瞪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管家,“我靠,真是什么人都有……”管家松开了青沐然的手臂,双眼追寻着楼漠白轿子离开的方向,“王爷心中自有考量,我相信她。”
  管家转头过来,看着青沐然,“你是王爷的挚友,也应该学着相信她。”
  青沐然语塞,禁不住再度看向楼漠白离去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轿子的身影了,青沐然不再说什么,大手挠了挠后脑勺,走进了逍遥王府,“他娘的,狗屁皇女敢动白墨一下,老娘废了她……”
  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前方,这才微微转身回到了逍遥王府里面。
  现在明明是暖阳升起,然而坐在轿子中的楼漠白却是有些浑身发冷,一股莫名的寒气自脚底升起,越接近皇宫越是明显,太女,你邀请三国的人到底是为何?在这个时候把酒言欢真的是你的作风?还有女皇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所为?为了那个皇位,你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么?
  轿子一路微微摇晃着往前进,终于是进了宫门,“王爷,请下轿吧。”男人令人不舒服的尖细声音响起,楼漠白撩开轿帘走了出来,入目的还是那座皇宫,还是那片红墙砖瓦,不同的是已经物是人非。
  “王爷和老奴走吧。”男人说了一句,楼漠白也是跟着他,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是到达了一间屋子,这是楼漠白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男人走到门前,“王爷还请进去吧,陛下可是等着呢。”
  楼漠白没说什么,抬步走了上去,轻轻的推开门,一股阴冷的寒气迎面扑了过来,走到房间里,就看到了太女那熟悉、温和无害的脸。
  “三妹,你回来了啊。”太女淡淡一笑,颇有书生之气,楼漠白笑,这就是她的大姐了,明明看上去是最无害的那个,却也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个。
  “恩,回来了。”楼漠白站在那,对着太女淡淡一笑,视线扫到旁边,三个人,其中一个她不陌生,而另外两个则是第一次见,扫过第一眼,那陌生的两人一种高贵威严的气势,楼漠白的黑眸微沉,如果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两国的女皇了。
  “三王爷,真是好久不见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楼漠白转头,看向在一旁颇为自得的慕容晴,勾起一丝冷笑。
  “是啊,没想到慕容家倒是有些本事。”在这样三皇聚首的时刻,慕容晴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慕容家已经掌握了裴国的大权了。
  “呵呵,三王爷倒是过奖了。”慕容晴笑了一下,看向楼漠白的眼神充满了讽刺的笑意,“三妹,这里还有一位故人,不知道你可还记得。”
  故人?楼漠白的视线扫到了其他两人身上,一个是一脸妖娆的女人,她的眉心处有一个鲜红的朱砂,看上去为她的妖娆更添了几抹色彩,一龚深紫色的衣服,显得高贵无比,这个女人的一双眼睛也是颇为感兴趣的打量楼漠白,唇角总是噙着一抹笑容。
  而另一个女人,则是拥有着一张美艳的脸庞,在这几人之中,这女人长的是最为好看,虽然浑身散发着一种霸气,但是姿态却是很慵懒,不如其他几人的庄重,看上去很是随心所欲的样子。
  楼漠白看着这个慵懒的女人,女人也是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眼神里面含着很多让楼漠白不解的信息,似乎她见过自己,似乎她对自己很熟悉。
  太女呵呵一笑,“我还是来给三妹介绍一下,这位是苍国的女皇,苍月。”眉间一点朱砂的女人点点头,楼漠白也是如此。
  “这位是桐国的女皇,桐冉。”身姿慵懒的女人微微动了动身子,红润缓缓勾起,对着楼漠白美艳一笑,“白墨,好久不见了。”
  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衣袖下面的手忽然握紧,只觉得脑子里面的热血一冲,有些晕眩,黑眸盯着桐冉,桐国的女皇,楼漠白的神色冰冷,“是啊,很久不见了,易念思。”
  桐冉听到楼漠白的话语突然笑了出来,“没想到白墨还记得我的声音,不错不错。”
  “是啊,我也是没料想到,你会是这样的身份。”楼漠白回了一句,双眼冰冷的看着易念思,看着这个突然改变了容貌变成桐国女皇的女人,她藏的够深,隐藏的也是够隐蔽。
  “上官绝呢?”楼漠白问了一句,桐冉笑笑,身子再度慵懒的往后靠去,“我自然是送他回去了,身为桐国丞相的儿子,一天天在外面乱晃可是不行的。”
  楼漠白的瞳孔一缩,上官绝…竟然是桐国人!而且是桐国丞相的儿子!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漠白在心底笑着,只觉得一阵苦涩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青梅竹马,是啊,女皇和丞相的儿子岂不是青梅竹马?上官绝,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你究竟还欺骗了我什么?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关系,这就是你说的让我等你回来?可笑,可笑啊……!
  桐冉一双美目看着楼漠白,似乎能够看进她的心里,楼漠白猛然抬起黑眸,对上了桐冉的目光,“桐国的女皇也抢别人的男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三妹,不得胡言乱语!”太女冷声喝斥了一番,楼漠白却是哈哈大笑,“大姐,你究竟是何意,翻开说吧!我的耐心有限,没工夫陪你玩!”
  太女听的是眉头一皱,其他三人却是都轻声笑了出来,“不凡啊,我看你就不要再和她打哑谜了吧。”慕容晴在旁边说了一句,苍月也是点点头,“我也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不想和你们多掺和。”
  桐冉轻声一笑,“不凡,我看你还是明说了好,我们为你制造的这个乱局也是该收场了。”
  楼漠白站在那里,听着这些人的言语,只觉得心被冻结,彻底的冻结,坐在首位上的太女忽然一笑,“三位还请先去休息,我和三妹好好谈一谈。”
  三个人也都是点点头,慕容晴率先走了出去,接着是桐冉,她的眼神一直停在楼漠白的身上不断打量,接着是苍月,苍月经过楼漠白身边的时候,低低的附耳说道,“三王爷,我的东西你是不是也该还来了?”
  楼漠白猛然转头,苍月的那双妖娆眼睛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不凡,我走了。”
  太女笑着点点头,楼漠白站在那里,屋子里面只有太女一人,太女坐在那里,始终沉默不语,楼漠白也是站在那里,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等着自己,而她已经踏入了里面。
  三国夹击楼国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这一切都是她所为!为的是什么,是为了逼死女皇么,娶得皇位?还是说逼迫自己奔赴战场?
  “三妹,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太女的声音传来,楼漠白的双拳一紧,黑眸抬起来,看着首位之上的太女,忽然很想狠狠的撕扯下她那副假面具。
  “母皇,是不是你下手害死的?”
  太女一愣,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有些不符合仪态的大笑几声,“三妹,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我害死母皇?太女的位置是我的,这皇位终究也是我的,我又何苦这样做?母皇的死的确很是意外,那也是天意。”
  不是太女下的手,难不成女皇是身体上的急症而暴毙?临行的时候女皇那憔悴的模样,还有咳血的景象闪过了楼漠白的脑海。
  “三妹,有没有兴趣看一看母皇的遗诏?”太女的手拿出一卷黄色的卷轴,微微摇晃了几下,楼漠白的黑眸微眯,心猛然加速跳了起来。
  太女没有等楼漠白回答,就笑着将手里的黄色卷轴扔了过来,楼漠白单手接下,忽然觉得接在手里是一个定时炸弹,缓缓的都开卷轴,女皇清秀却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楼漠白认得这的确是女皇的笔迹,不是伪造,然而看到第一句话时,楼漠白的血液完全的凝固在了这个瞬间!
  吾儿继位之后需做的第一件事,诛杀三皇女楼漠白!
  这……这是什么意思!女皇的遗诏第一件事竟然是诛杀自己!楼漠白的世界一下子晕眩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黄色卷轴,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弯。
  “三妹,还是让我来替你解惑吧。”太女盈盈的站了起来,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到楼漠白面前,“在我五岁的时候,母皇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有着令人惊叹的美,母皇被他彻底迷住,而不出一年,这个男人就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出现之后就是引起了一番争论,她的脸平凡至极,和女皇还有那个男人一点都是不像。宫中谣言四起,母皇却是对你宠爱有加,但是不久,那个男人却被母皇赐了三尺白绫,上吊自杀了。”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只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已经彻底冷透,那是她的父君,那个孩子就是自己。
  “那男人死后,母皇就是封我为太女,母皇告诉我,她要狠狠的折磨你,就算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也要让他死的不得安宁。母皇对你的好、对你的疼宠我都看在眼里,别人不停的在对我说,你是一个祸患,是一个最大的威胁,我都是笑而不理,因为只有我知道,母皇对你的并非是宠爱,那都是恨、滔天的恨。”
  “当然,就算知道母皇对你真正的意图,我也是不满过,我也是怀疑过,做出了一些事情,差点让我把太女之位丢了,好在你挺身而出,把竹笙揽了过去,呵呵,三妹,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楼漠白没有说话,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在这个时候被揭开,却是血淋淋的事实,虽然她早有准备,虽然她或许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然而现在,心还是被撕扯的疼。
  “母皇喝斥了我一顿,她说快了,再过几年,让你再享受一下这太平逍遥的日子,你的好日子就是该到头了。母皇很想体会一下,被那样宠爱的你知道真相时候又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但是事情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你变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让我一度以为是不是母皇的心思被你看穿。”太女的黑眸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微微垂下眼帘,“做戏,你们在我面前一直是在做戏么?”
  太女轻声笑了起来,“做戏?这个词倒是用的妥帖,每次你来宫里我可都是要做戏一番,不过也算是乐在其中了,只不过要做戏对竹笙不理不睬,的确是让我有些郁闷。”
  “呵呵,本来还想多逗弄你一段时间,只不过母皇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她想亲眼见到你悲愤欲绝的模样,到那个时候再给你一个死罪,这一切就都完美了。”
  “所以,你们倒出了这一出戏,诱我进了局,是么?”
  “呵呵,没错啊,只不过你好像不太入戏,没办法啊,其他三国想要的东西都在你的手里,我也只是顺便一下而已。母皇发现了你的一些异动,自然我这次下江南也是为了要查清你的事情,让你跟着也好,能让我更省一些心力,只是功亏一篑啊。”
  楼漠白冷笑一声,手拿出了女皇给她的玉佩,“这玉佩是假的吧。”太女一见,低声笑了出来,手从袖子里面一划,拿出了一个和楼漠白一模一样的玉佩。
  “传令是真,这玉佩的确是假的,三妹也是聪明人啊。一旦你动用这块玉佩,就会有人立刻对你动手了。”
  楼漠白随手将手中的玉佩抛给了太女,太女伸手接过,把玩了几下王1佩,黑眸忽然冷了下来,“三妹,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母皇会如此恨你,想要如此折磨你,所以我问了母皇,母皇总是说她会告诉我,只是不到时候,当母皇身子快要不行的那个晚上,她终于是说了。”
  楼漠白的呼吸一紧,黑眸盯着太女,太女也是抬眼看着她,“那个男人是母皇最爱之人,而你,却不是母皇的孩子,那个男人拼死都不让母皇碰他一下,最后母皇一怒之下赐死,而你,并不是那男人入宫之后生下的孩子,而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进宫来的。”
  楼漠白的身子完全僵硬在那,她不是女皇的孩子,那么她的母亲是谁!
  “三妹,不,楼漠白,不,也不对,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到底是谁?”太女眯着眼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只觉得心中那个一直隐藏不动的火山终于喷发了,她是谁,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本来就是一抹孤魂的她,附着在这个身体之上,原来这个身体也是一个没有身份之人,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是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漠白忽然仰天长啸,笑的好不酸楚、好不痛苦!
  太女的神色一紧,微微的退后几步,“你笑什么?”
  楼漠白猛然扬起脸,一双黑眸有着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和悲伤,“我笑什么?我笑自己终究是一个身份不明之人!设下这样一个局,你们也算是大费苦心了,不过可惜啊……她穷其一生也是看不到我痛苦的模样,可惜啊!”
  “这一点的确是可惜了,不过,你的命是要祭莫母皇去,到了阴间她会见到的!”太女猛然一声怒吼,“来人!”
  顷刻间,本来空无一人的大殿立刻从两边涌出了很多宫廷侍卫,每个人手里都是拿着闪着寒光的尖矛和大刀,一双双眼睛都是看着站在中央的楼漠白!
  “拿下她!”太女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是冲天一声呐喊,楼漠白又是仰头一声冷笑,身子爆发出了一股正气,拳头快速的挥出,迎面将袭向她的一个士兵轰趴在地。
  其他的士兵奋勇而来,带着一种嗜血的杀意,楼漠白的心中涌起一种悲愤,她一直最为在意的国土,一直最为在乎的根,楼国!原来这一切都是和她无关,无关啊!
  她是谁,到底是谁,她的家在哪里,她的故土又在何方,她的根又是遗落在了哪儿……
“啊!”楼漠白怒喝了一声,声音里面是无尽的痛苦,一双黑眸渐渐染上了鲜红的颜色,犹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杀红了眼一般,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撕碎!
  十几个士兵被楼漠白的快拳和飞腿打趴在地,有些狼狈,楼漠白手里并没有武器,单靠一人的力量也是无法用拳头击杀,只能保持着自己不备攻击,不断的击退别人。
  太女在外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那张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意,她要她的命!不仅仅是因为女皇的遗诏,还是为了竹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抢了她的男人!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打倒在地,却是有更多的士兵涌了上来,楼漠白渐渐体力有些不支,一双血红的眼看着周围的士兵,看着站在外围冷眼观看的那个女人。
  “楼国,楼国,哈哈哈哈哈!”一声悲呛的长笑响起,太女的神色一冷,“杀了她!”士兵们一个个都是大吼一声,手里的尖刀和利矛更是不要命的挥了过来!
  楼漠白的身子一紧,伸手就是挡这了从侧面刺过来的矛尖,而另一侧的同时也是一把尖刀挥了过来。
  “唔!”体力严重透支,渐渐动作缓慢的楼漠白身子上已经多半挂彩了,一个人怎么能够低档的住如此多人的围攻,就算你是一个武林高手,在面对这样的攻击时,也是要处于下风。
  太女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看着楼漠白渐渐不支的身体,似乎能够看到她死去后的景象,楼漠白的身子一道又一道伤口出现,鲜血不满了衣裳,脚步在不停的后退、后退、再后退,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模糊了,失血过多的症状已经表现了出来。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喝!”一个士兵瞧准机会,朝着楼漠白的胸口刺了过来,楼漠白摇晃的身体已经明显躲不过去了,只见那矛尖顷刻间就要刺穿自己的身体,拿着矛的人突然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楼漠白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摇晃的身子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视线里那一袭黑衣还是一样的冷酷,还是一样的神秘。
  “轩辕……”楼漠白轻声唤了一声,轩辕空明没有说话,单手牢牢的抱住楼漠白的身体,另一只手猛然一个挥洒,一片白色的雾气就是散落在大殿之中。
  “啊,有毒有毒!”士兵们一个个都是接连倒在了地上,脸色都是一片狰狞,太女猛然退后几步,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黑衣人,“护驾!”
  有更多的脚步声从这里赶来,轩辕空明的呼吸一紧,“快走!”楼漠白撑起身子,对着轩辕空明低吼了一句,轩辕空明立刻揽着她的腰,身影一个窜起,就是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以为这样就逃的掉么,编了这么久的网,是该收了!”太女看着轩辕空明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在皇宫的楼宇上飞过,快如一直黑燕,轩辕空明冷着一张脸,紧紧的抱住楼漠白,此刻的楼漠白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轩辕空明丝毫不敢有片刻逗留,直奔皇宫外围而去。
  “留下命来!”一声怒吼响起,瞬间,宫殿的各个角落突然出现了上百骑兵,每个人手里都是拿着一柄弓箭,箭矢如雨一般的射向空中,轩辕空明的神色微变,在密集的羽林中不断穿梭!
  “别管我……”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知道他带着一个人这样的躲闪很是吃力,不多一会儿,一只箭矢就是射在了轩辕空明的背上,轩辕空明的身子一颤,脚下的速度更是加快,硬是从箭羽之中蛮横的穿了过去!
  “师弟说,要护你周全。”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终于是飞到了宫殿的正门外侧,冰冷的语言吐出,却在一瞬间暖了楼漠白的心。
  轻轻的落地,轩辕空明一手将自己背后的箭矢拔了出来,脸色分毫未变,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样。
  楼漠白想说什么,却只觉得身体各处都传来了一阵钻心疼痛,让她的脸色又彻底白了好几分,轩辕空明一见立刻皱了眉头,下毒他在行,只不过这些救人的他实在是不怎么会。
  一辆马车突兀的走了过来,轩辕空明冷着一张脸看着,一身戒备,马车的帘子猛然被人掀开,竹笙的小脸露了出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模样之后,也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漠白!”竹笙一声低唤,立刻从马上下来,差点一个不稳跌在地上,轩辕空明一见是竹笙,也是放松了戒备,竹笙跑到了楼漠白身边,看着她浑身的伤痕还有浴血的模样,大眼睛此刻完全湿润了,泪水顺着脸庞滚滚而下。
  “你……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说了么……”楼漠白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竹笙,只觉得心中又气又急,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在王府里面好好呆着,为什么……
“你闭嘴,快闭嘴!”竹笙留着泪吼着,伸出手颤抖的想要摸楼漠白却不敢,只能站在她身边,噙着泪水的大眼睛看着她,“我担心你,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静不下心来,心一直在乱跳,眼皮也是一直在跳,我怕你有事,还好我来了,还好我来了……”竹笙的泪水在不停的留着饿,话语里是一片呜咽。
  楼漠白想说什么,但是气血一阵翻涌,那真钻心的疼痛再度传来。
  “啧啧,真是好一出温情戏码。”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的神色一冷,竹笙留着的泪水突然止住,脸上挂着两条泪痕,身子慢慢站直,走到了楼漠白的面前,楼漠白惊讶的看着竹笙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个一向柔弱的小男人竟然如此勇敢,如此的让她心安。
  竹笙冷着脸,带着泪痕看着面前缓缓自皇宫中走出来的女人,还有她身旁跟着的无数侍卫,竹笙站在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的面前,大眼睛勇敢的看向来人。
  “笙儿,到现在,你还是如此固执么?”太女看着挡在楼漠白面前的竹笙,眼底划过一丝阴狠,脸上却是勾起了一抹笑。
  竹笙没有说话,心脏一直在噗通噗通的狂跳着,他能救漠白么,只要漠白没事,让他做什么都行……
“楼不凡,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漠白?”竹笙冷声问着,太女的眉峰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竹笙,“我肯不肯放过她,可都要看你了。”
  “混蛋!”楼漠白低声骂了一句,“竹笙,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不会原谅你,听到没有!我们的约定还记得么……如果你敢这么做,那个约定就是作废,你听见了没有!”
  楼漠白被轩辕空明揽在怀里,每说一句话就感觉身体的疼痛增加了一分,额头上不断的冒着冷汗,身上的衣服也是快要被汗水和血液浸湿了,黑眸死死的盯着竹笙的背影,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轩辕空明看着楼漠白苍白的脸色,黑眸一沉,手指快速的点住了她的穴道,楼漠白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发现自己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了。
  竹笙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微微垂下了小脸,久久,缓缓转过身,那张小脸上是一抹温暖缱绻的笑意,笑盈盈的看着楼漠白,然而楼漠白只觉得心疼的快要死了,那不是笑,那是在哭,在哭啊……
“漠白,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活下去,只要你能没事让我做什么都行……那个约定不要作废好不好,我会等着你回来,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等着你,你会来找我的,对不对?”
  楼漠白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一行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轻轻的滑了下来,竹笙,竹笙……
竹笙看着楼漠白的那行泪水,嘴角的笑容一僵,缓缓的俯下身子,一个吻落在了楼漠白的唇上,“兰儿被苍国的人带走了,管家和青沐然也已经安全的离开了逍遥王府,漠白,要活着,我们都在等你,我、裴侧君、兰儿、还有上官侧君,我们所有的人都会等你。”
  竹笙缓缓直起身子,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似是要将她的容颜记在脑海深处,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楼漠白只听到了一句让她心碎的声音,“楼不凡,我答应你。”
  “呵呵,笙儿,过来吧。”太女笑着看向竹笙,缓缓的伸出手,竹笙的身子一颤,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去,楼漠白缓缓的闭上眼睛,又是一行热泪划过,她算什么,到底算什么……”连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她还能做什么!
  轩辕空明看着楼漠白脸庞的那抹淡淡泪痕,黑眸微微闪动几下,太女看了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一眼,嘴角带笑,“行了,笙儿既然已经说了,就放过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太女的手一下子拉住竹笙的手,竹笙的手微微一动想要挣扎最后也没了动作,太女笑着拉着竹笙走入了宫门里边,竹笙回头,看着楼漠白的身影,心里留下了苦涩的泪水但是也觉得甘愿。
  宫门被彻底关上,只剩下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楼漠白缓缓睁开双眼,本事黑色瞳孔的眼眸陡然染上了几许血色,轩辕空明见了不由得心中一惊,抱着楼漠白的身子进入到了马车里面,不知道太女会不会改变主意,轩辕空明毫不迟疑的架着马车往城门方向赶去。
  楼漠白静静的躺在马车里面,身体里面的疼痛缓慢的散开,紧抿着唇角,黑眸无神的望向某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在轻微的摇晃,楼漠白躺在车里,感受着心中不断蔓延出来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无能,只觉得自己该死,竹笙、上官绝、兰儿、裴逸,她一个都没有护住,一个个都是为了她而离开,一个个都是离她远去……她,就是一个废物,彻底的废物!
  “三妹,这是要去哪几啊?”一道声音响起,楼漠白的神色一冷,呵呵,是么,她怎么就忘了还有一个二皇女,也在等着自己。
  轩辕空明猛然掀开车帘,把楼漠白的身子一把捞起,顷刻间就是点着脚尖飞上了空中,楼漠白也是看清的周围的景象,还是官兵侍卫,还有着一群弓箭手,二皇女那张美艳的脸正阴森森的笑着,看着楼漠白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轩辕空明冷眼看着周围的这些人,并不多言,一阵毒雾又是散发开去,二皇女一见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放箭!不要接近他们,那个男人会用毒!”
  “嗖嗖嗖!”无数根箭矢再度如雨般降下,轩辕空明的身子一个几闪,不停的躲避着,然而带着一个人的他实在是动作有些迟钝,不多一会儿,他和楼漠白两人的身上都是中了一只箭矢。
  轩辕空明的神色一冷,袖子一扬,一些小瓶子碎裂在地,无数的虫子都是爬了出来,顷刻间局势钻入了这些士兵的身体里面。
  “啊,疼,疼死了!”弓箭手一个个都是丢掉了手中的弓箭,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身子,一个个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二皇女一见骂了几声废物,轩辕空明却已经趁着这个空挡起身飞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哼,都是一群废物!”二皇女恨恨的看着轩辕空明离去的方向,很是不甘心,一个人走了上来,“二殿下别急,这些箭矢上可是抹了料,他们活不了的。”
  二皇女一听,立刻勾唇一笑,“说的没错,回去向大姐报告好消息吧,哈哈哈哈!”
  轩辕空明一路抱着楼漠白轻功飞行,自己身上的箭矢再一次被他拔了下去,看着楼漠白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轩辕空明皱紧眉头,速度更是加快。
  “是蛊…是黑鱼…”轩辕空明低低的说了一句,心莫名的慌了起来,手臂紧紧的搂着楼漠白,身子忽然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楼漠白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神志,静静的闭着眼躺在那里,皮肤在逐渐的发生着变化,似乎是要腐烂一般。
  “唔!”轩辕空明还想提气赶路,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一阵虚弱,后知后觉的他将手伸向背后,拿到眼前才看到原来都是鲜血。
  箭矢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而他确实没有察觉到,不断的失血造成了他的虚弱,就算再想赶路已经是不可能了。
  两人现在已经出了都城,在一片森林中间,轩辕空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立刻掏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瓶子,翻来翻去,脸色确实越来越难看。
  “没有……没有……”轩辕空明翻找着这些瓶子,神色是越来越焦急,一张机械脸在这个时候猛然有了表情,轩辕空明的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楼漠白,忽然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掌上狠命的一割,鲜血汩汩涌了出来,滴在了楼漠白的脸上。
  轩辕空明将楼漠白小心的扶了起来,想要将自己的血喂进她的嘴里,“空明,为师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血不能乱给别人,你是想让她死么?”
  轩辕空明的黑眸猛然一亮,扭头看向说话人的地方,看着那个白发飘飘脸上却是很少有皱纹的男人,看样子男人才三十出头的岁数,五官很是英俊。
  “师尊……”轩辕空明低低的喊了一声,男人走了过来,“裴逸那小、子给为师送信,说是要为师立刻来这里,这女娃……”男人扫了地上的楼漠白一眼,在看到她的脸时突然证了一下。
  “是她?”
  轩辕空明点点头,男人立刻走了上来,脸色有些沉重,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下楼漠白全身的几个部位,神色是越来越严肃,轩辕空明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也是不管不问。
  “空明,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男人见到轩辕空明这般模样,不禁无声叹息了一下,随手扔了一个瓶子过去,“这女娃是惹了谁,竟然被下了噬魂。”
  轩辕空明拿着瓶子的手猛然一抖,“噬魂删不是黑鱼么?”
  男人皱着眉,摇摇头,“为师凭生仅见的杀人利器只有几种,这毒蛊之中由属噬魂最甚……”不过噬魂是苍国皇室拥有之物,轻易不现世……”
  “师尊,可有解法……”
  男人皱着眉看着楼漠白许久,终是悠悠的叹了一声……
时间,自楼国那日事变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年,楼国的三皇女楼漠白在三年之前,有叛国之心,被当今女皇察觉,就地处死,楼国的人们一片喧哗,也是闹了很长时间,不过三年的时间足以平复了一切的动荡,楼国又是那副安逸的模样,三年之前的那场三国夹击的战争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消失了一个叫楼漠白的皇女。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树林环绕、鸟语花香,时不时的传来瀑布激流的声音,如一方世外桃源,隐匿在人世深处。
  清澈的溪水谭间,一具莹白柔软的身子正浸在水中,鱼儿在她的身边轻轻环绕,胆子大的轻轻的用嘴碰触了一下这柔软的肌肤。
  水波轻轻荡谦,微微震荡的水面倒映出了一张绝世容颜,秀眉如远山洪黛,一双黑眸泛着盈盈水光,卷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挺翘的小鼻梁和粉嫩到诱人咬上一口的红唇。尖细的瓜子脸,莹白毫无瑕疵的皮肤,一袭黑发披在脑后,有着动人的妩媚风情,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线条,这是一个令人无法移开眼神的容颜和身体,女人见了恐怕都是要心有所恋。
  “楼丫头,吃饭了!”一声呼喊自远方传来,浸在水中的人影微微一动,身子朝着潭边走去,谭中的鱼儿似乎有些不愿意她的离开,竟然尾随在了她的身后,女子一见,红唇微微一勾,有着动人风采。
  手轻轻的拿过岸边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赤着一双玉足缓缓的踏进了草地之中,小鸟儿似乎被她的美貌所蛊惑,停在了她的肩头不肯离开,女子缓步踏前,身边是一阵轻风拂过,发丝随风轻舞,荡起了一片风华。
VIP 章四十六 美人现世
  一方优雅的几个屋体相连的木屋矗立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之上,四周都是葱翠的树木和嫩绿的野草,木屋的周围有着好多块方形的土地,里面种植的东西也是各不相同,有几块种着瓜果蔬菜,有几块则是种植各种草药,还有几块用网密实的覆盖了起来,里面是有着各种虫子。
  乍一看上去有些诡异,不过看久了也是习惯了,木屋外面安置着一个小桌,桌子上面摆放了几道热腾腾的菜肴,缓缓向空中冒着白气,一个面无表情如机械般的男人坐在桌边,那双黑眸正若有所思的望向某个方向,三年过去,轩辕空明的那张俊脸又增添了几抹成熟的味道。
  “空明,在看什么呢?楼丫头自个会过来的,你担心的太过了。”一位满鬓白霜的男子也是坐在桌边,一张几乎见不到皱纹的脸,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有着太多沧桑意味,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怪物了。
  轩辕空明的眼珠微微转动,看了看男子,点了点头,但是仍然没有动碗筷似乎还是有些担心。
  “哈哈哈,看来我的大徒弟也是留不住了!”男子哈哈大笑,一手拿起碗筷一手开始夹菜,轩辕空明坐在那,闷声不吭,只不过脸颊微微有些变了颜色。
  满是白发的男子吃的愉快,一双眼只是嬉笑的看着轩辕空明,轩辕空明被看的很不自在,微微转了一下身子,惹来了白发男子又一声豪爽笑声。
  “老头,你笑什么呢?”一道清凉的嗓音传来,楼漠白纤细修长的身影也是渐行渐近,轩辕空明看到楼漠白赤着的双足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所感应,楼漠白的俏脸转过来,对着轩辕空明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要紧的。”
  肩头上的鸟儿在见到其他两人时,猛然拍着翅膀飞走了,只不顾还很眷恋的在楼漠白的身边绕了几圈,楼漠白笑笑,走过来坐下。
  “楼丫头,你是不是又变美了?啧啧,就算看见你刚出生的样子,也是想不到会长成现在这般模样。”男人微微晃了晃脑袋,一双眼睛在楼漠白的脸上转了好几圈,舍不得移开,轩辕空明则是避开了楼漠白的脸,把碗筷默默的推到了她的面前。
  楼漠白红唇微扬,三年之前的那致命蛊毒,是眼前的这个老头救了她,全身的皮肤也是差不多溃烂了,脸上这个易容也是被卸了下来,经过两年的调养,皮肤总算是又长了回来,先前的惨不忍睹到现在的绝世风华,的确是一个高度的跨越,不仅是脸变了,声音也是有了变化,真正说来,从前的那个楼漠白已经死了。
  拿起碗筷,男人的黑眸转向楼漠白的手腕,“楼丫头,还感觉到吃力么?”
  楼漠白摇摇头,柔软的手腕稳稳的拖住手中的碗筷,三年前的那次绝境,还给她的不仅仅是一个全新的自己,还有两双几乎残废的手臂和双腿,她前世所练的合气道现在已经完全使不出来,这个身子以这个世界的说法来说,就是废了,出了当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她根本学不了任何武功。
  “看来这一年的调养也是不错,能有这样的效果我已经很满足了。”男人瞧着楼漠白的动作没有丝毫吃力,很是流畅,也是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白头发,轩辕空明坐在一边,眼神细细的盯着楼漠白的手腕,在确定没有发现任何不当时,这才收回了眼神。
  “老头,我这个试验品,好玩么?”楼漠白抬眼看了一下对面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男人一听一愣,随后尴尬的哈哈笑了起来,“那个什么,楼丫头的话怎么这么多,吃饭,吃饭!”
  楼漠白笑笑也是不再取笑他,这老鬼当初根本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却没想到果然是奏效了,自己也是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获得了一次新生,不管如何,都要感谢这个老头,虽然受了他的恩,虽然他也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不过楼漠白却是不称呼他为师尊,任这样一个奇怪的老头当师傅,她还不想自挖坟墓。
  三个人都是吃饭,轩辕空明还如以前一样,专挑那些色泽鲜艳的东西送进嘴里,楼漠白看了看,朝着男人轻声说道,“老头,空明的病你真的没办法么?”
  在一起的这三年,楼漠白也是知道了轩辕空明的一些秘密,从来都是挑鲜艳的东西来吃,对于伤口那异常漠不关心的态度,对待疼痛似乎毫无知觉,重重的一切加在一起让楼漠白得出了结论。
  轩辕空明感受不到疼痛,一点对疼痛的敏感都是没有,还失去了味觉,他从该都是喜欢颜色鲜艳的食物,不管是红色的西红柿、辣板,还是绿色的黄瓜、青菜,他一律都往嘴里塞,因为没有味觉,他只能从颜色上有自己的喜好。
  而感受不到疼痛,是因为全身的神经末梢坏死,这样的人其实每天都处于一种危险之中,有了伤口自己都是发觉不了,如果伤口能够自己愈合倒也无妨,关键是如果伤口一直愈合不了,失血过多而死是常有的事情。
  感受不到疼,感受不到热,感受不到冷,感受不到一切的触感,常人所体会的苦辣酸甜轩辕空明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而人和人之间的接触对于他来说就和没有是一样的。
  烧开水的时候,会毫不自知的用手直接去提滚烫的水壶,冬天的时候感受不到任何的冷意,这样的病在现代科学发达的社会是很难治好的,而在这儿和科技根本占不到边的古代,更是难说了。
  一开始楼漠白以为能够用蛊来刺激,可是这个办法早就被尝试过了,没有用,轩辕空明的这十多年走过来,都是处在各种危险中而不自知,成为了毒圣,敢用手去直接抓虫子,不怕任何毒素侵蚀到体内,这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他失去了感觉。
  男人听到楼漠白的话摇摇头,也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他终其一生医治过不少的人,可是却无法治好自己的大徒弟,说出去还真是有些丢脸,心里也是止不住的一阵心酸。
  “无妨,这样很好。”轩辕空明往自己的嘴里塞进了一个鲜红的辣板,看着为自己忧愁的两个人淡淡的开口,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几年都是不变的机械脸,只觉得心有些疼,“好,你说无妨就是无妨吧。”
  “哈哈,楼丫头说的对,吃饭,吃饭,多吃点!”男人又是哈哈一笑,一扫刚才的忧愁气氛,三人吃完饭之后,男人将楼漠白叫到了一边,轩辕空明则是去收拾碗筷。
  “楼丫头,吹个曲子给我听听。”男人垂涎般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不能够修习任何武功,男人就想法设法的让她修习内里,骨骼的筋是废了,不代表静脉就是废了了,这几年楼漠白在男人的调教之下,楼漠白倒是有了一身不错的内里修为,而她偶然间一时兴起吹的曲子被这老鬼听到,老鬼惊为天人,当下也是想出了一个最符合楼漠白的自保方法:音律。
  不能动手的楼漠白,以音律制人是最为恰当不过的,只要她愿意,可以将那些沉醉在她音律之中的所有人都是瞬间斩杀,老鬼教会楼漠白这个方法之后,也是知道楼漠白不是好惹的,只是依然垂涎这美妙的乐声,想一听再听。
  “老头,你这天天都是要听,我很累的。”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但也拿出了自己的玉箫,看着手中的玉箫,楼漠白的神色微沉,这是裴逸送给她的玉箫,她一直带在身边,三年已经过去,不知道他是否还好,还有其他的人,是否还在等她回去……”
  “你这丫头,现在一天不听都是觉得不舒服啊,快吹一个!”男人催促着,楼漠白无奈笑笑,玉箫执于唇边,空灵清明的箫声再一次飘荡在了山谷之间,男人听的是一脸陶醉,几只鸟儿纷纷的从枝头飞了过来,一些小动物也都是从各个隐匿的地方钻了出来,几只小兔子睁着那双粉红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楼漠白,有几只似乎已经被迷惑,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哈哈,又抓到一只。”男人伸手就是迅速一只,一只小兔子被提着耳朵抓了起来,雪白的身子挣扎了几下,楼漠白的箫声猛然戛然而止,鸟儿突然之间就四散飞走,那些个刚刚冒出头的兔子、松鼠,都是一股脑儿的遛没影儿了。
  “哎哎哎哎!你这丫头,别停啊!”男人手里提着兔子,埋怨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走过来,款款身子如荷花在迎风飘动,老怪物虽然是上了年纪,也是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然而看到楼漠白的这张脸,依然是微微晃了神。
  只觉得手背被人猛的拍了一下,男人下意识的松手,手里刚抓到的兔子就是一个机灵落到地上飞速的窜进了草丛之中。
  “好你个楼丫头!抢我的午餐!”男人大梦初醒,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楼漠白笑笑,“老头,这样的戏码你还要玩上几次?”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虽说上了年纪,却性格如小孩儿一般,真是调皮的狠,“好了好了,我也就是想让你开心一下。”
  楼漠白抿唇而笑,粉嫩的唇瓣透着些许光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水润的黑眸渐渐沉了下去,楼漠白想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身上的衣角随着风轻轻飞舞,发丝也是随风缓缓飞扬。
  “老头,我想我是该走了。”
  男人听到这话,神情一个凝滞,“走?你的身子骨可还是需要时日调理,再说你的音律也是不够火候,还有……”
  “老头,就算是这样,我也该走了。三年的时间用来恢复这个身子,我觉得还是长了一点,还有很多人在等我,我如果不回去可对得起这份等待?”
  “备不住他们以为你都死了……”男人神情黯淡了下来,很是不满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和老头子我呆在这里不好么?难得找到一个中意的女娃”楼漠白回头,容颜勾起一抹浅笑,阳光都是为之失色,“老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即使他们都认为我死了,我也要遵守承诺去找他们,就算是结果不如我所愿,我也要对得起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也要对得起他们对我的这份情谊。”
  男人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也是不再开口,楼漠白转身走回了木屋之内,看到了正在那里钻研毒术的轩辕空明,裴逸闲暇时候总是喜欢捧着一卷医术来看,而轩辕空明似乎也有这个习惯,只不过他看的都是些毒经罢了。
  轩辕空明见楼漠白走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楼漠白走到他身边,缓缓坐下,“空明,我要离开这儿了。”
  轩辕空明拿书的手轻轻一颤,把书放在了桌上,机械的俊脸转向楼漠白,“要去哪儿?”
  “四个国家都是要去的,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他们也还在等我。”楼漠白说完,轩辕空明点点头。
  “这些年给师弟传信,他确实一次都没有回我。”轩辕空明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楼漠白听了也只是苦涩一笑。
  “裴逸身在裴国,裴国的权利又保持在那个慕容家手里,以慕容晴的性子,可能会截下所有的信件,你可是提到了我?”
  轩辕空明摇摇头,“没有,师弟如果回信,我才会提到你。”
  楼漠白点头,没提到也是一件好事,“我明天就会离开,已经和老头说完了。”
  轩辕空明点点头,继续看着自己书中的毒经没有任何表示,楼漠白再度看了轩辕空明一眼,离开这里也是要和他说再见了,只不过这句再见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三年那老头对自己就是一个救命之恩,而一直照顾自己的人确是轩辕空明,自己全身溃烂的身子,是他每天为自己清洗,没日没夜的照顾了自己好一段时间,他从来都是没有说过什么,就是一声不吭的守着自己。
  楼漠白心中暗想,自己的身子也是被轩辕空明看了个彻底,这到底算什么关系?
  夜里,山谷里的夜晚更显得幽静安逸,草丛中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欢快的崇明,空气虽然有些冷,不过确实清新的狠,楼漠白一个人缓缓爬到木屋的房顶坐在那里,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缓缓度上了一层银白,就犹如月光中的女神一般,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是一片宁和,带着对这个山谷的万分留恋。
  “楼丫头,怎么还不睡?”
  楼漠白微微转头就是看到了老头也坐在了自己身边,说起这个老头,倒是一个隐世高人,不但有高超的武功不说,医书也是一顶一的好手,对于毒术也是有着不错的造诣,裴逸是集成了他的医书,轩辕空明则是集成了他的毒术,老头曾经自谦的说,两个徒弟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越了他自己,颇为骄傲的下了一句评语:青出于蓝胜于蓝。
  楼漠白很喜欢这个老头,虽然他没有正事了点,虽然他老顽童了点,虽然他闹腾了一点,虽然他不负责任了一点,一抛下自己的徒弟就是好几年,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虽然有这么多缺点,但是楼漠白仍然对这个老头抱有好感。
  楼漠白曾经问过这个老头是不是和自己的父君有关系,老头摇着头说没有,楼漠白又是问老头知不知道自己父君的身份,只要知道自己父君的身份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再是个谜了,然而老头却还是摇着头说不知道。
  楼漠白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只是笑笑,知道与否这老头心里是最为清楚,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逼着他说,一切还是靠自己去探索吧。
  “睡不着,明天就是要走了,临走前好好看一看这谷中景色,外面的那片尘世子再也找不到这样一模一样的地方了。”楼漠白悠悠说道,眼神望向木屋的周围,黑眸里闪着很多眷恋。
  “哎……何必非要走出去,尘世的那些纷扰就让它过去吧……何苦再去留恋……”老头叹了一句,楼漠白没有答话,她如果真是让这些都过去了,她也不必再活过来,不如在三年前就失去这条命比较好。
  “罢了罢了,楼丫头你的性格还真是倔,既然要出去了,要多当心一下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暴漏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要知道就算是过去了三年,那些对你有歹心的依然还是有的。”
  楼漠白点点头,听着老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嘱咐的话,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年前逍遥王府的那段日子,自己临行之前也是有人这样絮叨的说话,絮叨的嘱咐自己,那个精明能干的管家如何了,是不是平安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还有她的好友青沐然,那个性格爽朗的女人,又是怎么样了?
  有太多的人在心中挂念,有太多的情缘等着她去解,这些终其一生都是无法丢弃的。
  “楼丫头啊,你走了我可是要伤心的,哎…既然你心意已定,那就这么去做吧……”楼漠白笑笑,转头看到了老头脸上有些无奈的神情,“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老头看了楼漠白一眼,终是再度摇摇头作罢,一伸手开始掏出了很多瓶瓶罐罐,“这出去难免有着磕磕碰碰,这些药你可都是要带着,对了,还有以防小人,这些个什么毒虫毒药你也带上吧。”
  楼漠白看着在自己面前都要堆成小山的瓶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老头究竟是怎么藏起这些东西的?这些东西戴在身上该是有多麻烦,而且这数量未免是太多了!
  “师尊不必担心,我陪她一起。”暗夜之中,一道黑影闪上了屋顶,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原来这一夜谁都是没有安睡。
  “好徒弟,有你陪着我也就放心了,楼丫头啊,有空明在你也就别怕有人会欺负了你去!”
  楼漠白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轩辕空明的那张机械脸,“空明,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大可不必…”
  “无妨,我心已定。”轩辕空明没等楼漠白说完,就是撇下六个字,眼珠看了一眼老头拿出的瓶罐,约莫扫了一下,“师尊,这些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黑影又是一闪,轩辕空明已经没了踪影。
  “好你个小子,为老不尊的家伙!”老头被这句话堵得有些窝火,一下子跳了起来,楼漠白倒是轻声一笑,轩辕空明这家伙虽然很是冷漠寡情,不过有的时候吐出的话倒是能够让人气的直跳脚。
  他要跟着自己一起么……楼漠白摇摇头,轩辕空明这个人说一不二,性格比谁都是倔,只要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是改变不了,他说跟着自己就一定会跟着自己,就算自己拒绝,他也一定是会跟着。
  这次出谷自然是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她的人,而那些曾经给予她伤痛、悲伤、甚至是绝望的那些人,自然是不会好过了。
  清冷美丽的小脸陡然划过一片狠色,以前的她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矩,安分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这样的她依然是被抢夺了所有,好吧,既然你们都来犯我,这场游戏我们就玩到底!
  第二天一早,鸟儿清脆的啼鸣就是从空中划过,木屋里面走出来一个芊芊美人,一身衣袍穿在身上,修长的线条就算被遮挡也是有着完美的弧度,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透着无比动人的美丽,一身黑衣的机械男人站在她的身旁,也是有着一张俊美面容,两人站在一起也是很是相配。
  再度环视了一下这个山谷,楼漠白转身,再也不回头的沿着小路走了出去,轩辕空明则是沉默的跟在她的后面,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隐没在了山谷的一段,再也看不见。
  “哎……这又是何苦……”一声悠悠叹息响在空中,随着清风缓缓飘散而尽……
楼漠白踏着小路缓缓的往前走着,脚步没有很快,现在的身体有一个毛病,不能太过劳累,一旦劳累就会身体不适,所以心中即使再如何焦急,楼漠白脚下的步子仍然是有些慢的。
  “要去哪儿?”轩辕空明走在她的身边,低声问了一句,楼漠白想了想,四个国家,楼国、裴国、苍国、桐国……这四个国家里有着属于她的四个男人,或者应该说是曾经属于,上官绝…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楼漠白的心都是忍不住的一个抽痛,三年了,她以为能够平淡这个名字带给她的一些冲击,现在发现根本是做不到,那袭红衣,那张妖娆妩媚的脸庞,他那份如火的爱意,在这三年里在楼漠白的心里渐渐冰冷……”这是一个让她心痛的名字,一个不想再被提起的名字,甩甩头,上官绝是自己最后才会去找的,就让自己逃避一回吧……兰儿被苍国女皇带走,不知道苍国女皇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兰儿身怀绝世武功,苍国女皇对他如果抱有心思,也一定会拿出隐蛊去救他,一旦恢复过来,兰儿的那身武功又有谁能够靠近?
  再有裴逸,裴逸身在裴国,以他皇子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是慕容晴对他有什么想法,也要顾虑一下当今还活着的裴国女皇,裴国女皇对裴逸那样关爱,一定不会容许慕容晴胡来,裴逸也算是安全的一个。
  接下来就是竹笙……想到那棵小竹子,楼漠白的心脏就是猛然一缩,那棵倔强的竹子就那么挡在自己面前,就那么义无反顾的走到了别人怀里,她还记得竹笙的话,他在等她回去,一直都在等她回去……
“去楼国。”楼漠白猛然低声说道,轩辕空明点点头,伸出手臂探到楼漠白的腰间,猛然一个用力就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带着你走,快一点。”轩辕空明淡淡的说了一句,楼漠白也没有丝毫挣扎,点点头安分的抱住轩辕空明的腰,轩辕空明的手臂一紧,脚尖点地,身子就是腾空而起,带着楼漠白两人就是几个起落,彻底出了这片山谷。
  山谷所在的位置也算是奇特,竟然是在四国的中间,离四国的距离都是差不多,楼漠白选择了楼国,一个是因为其他三人都是有些保障,而竹笙却是孤身一人,三年的时间之内,这棵竹子会发生什么事情,楼漠白也是最为忧心的,二是竹笙刚烈的性格,太女对他的窥伺之心从来都没有少过,这三年岂会放过竹笙,竹笙会不会因为这就对自己做出什么,楼漠白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疼。
  就算他们被别的女人碰过,就算他们的身子已经不再清白,她都不会去在乎,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坚信自己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在等她回来,她就会重新夺回他们,他们是她的!
  轩辕空明轻功赶路,走了整整半天时间,总算是勉强到达了楼国的边境地带,两人也是改为步行,轻功不可能一直用下去,轩辕空明也是需要休息,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额头上的汗珠,有些心疼。
  “前面那个镇子,就算是楼国的边境了,我们去休息一下。”楼漠白轻声说道,轩辕空明点点头,两人就是缓步走到了镇子里面,当两人网踏入镇子的时候,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是静止了。
  “啪!哐当!啊!哦!”一声接着一声的怪响接连传来,楼漠白黑眸扫去,拿着鸡蛋要做饼的人把鸡蛋掉在了地上,拿着菜刀要切肉的人,把菜刀掉在了地上还落到了自己的脚上,引来了一声惨叫,路上的行人都是睁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有几个甚至脚下的腿还在不停的往前走,头却是保持在回头的动作,和迎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我的娘,是女神下凡么……”一个小贩喃喃自语着,看着楼漠白的脸不停的流口水,一双眼睛似乎都变成心形,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听到了很多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美,美!就连皱眉都是美!这一定不是女人,女人怎么会生成这幅模样!”一个人怪叫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是纷纷赞同,楼漠白冷着一张脸站在那,轩辕空明的身子往楼漠白的身子面前一挡,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这位公子,虽然你长的也是不错,不过却还是不及那位公子的十分之一,麻烦请让让。”一个女人走了上来,一双眼睛师徒越过轩辕空明看楼漠白,怎奈轩辕空明和裴逸差不多一样的个子,高大的身躯这么一挡,她是完全看不到了。
  “就是说啊,这位公子你让让,我们都是看不到美人了!”很多个女人都是不满的叫了出来,一脸怒瞪着轩辕空明。
  “滚开!”轩辕空明薄唇轻启,怒视着眼前这一群大呼小叫的女人们,引来了更多的咒骂声音,楼漠白冷着脸忽然自轩辕空明的身后走出,轩辕空明一愣。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女人。”楼漠白俏脸怒气横生,看在别人眼里却是更具媚态,叫唤的女人们痴迷的看着楼漠白的脸,有些人喃喃低语,“女人?女人的话我也稀罕啊…”
  楼漠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拉过轩辕空明的手,带着他往前走,“这帮男女不分的家伙,我们走。”
  轩辕空明的身躯轻轻一颤,眼珠看了一下两人交握的双手,什么都没有说,跟着楼漠白乖乖的向前走去。
  一路走过,一路事故不停的发生,不停的有人撞在了一起,不停的有人砸了这个丢了那个,一条街道算是乱成了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何人在闹市!”一匹快马赶了过来,一个方正脸庞的女子骑着马过来了,当看到街道上一片混乱的场景之后,扬声怒喝!
  楼漠白微微抬起脸看向女人,女人也在这个时候俯下脸看到了楼漠白,神情一下子呆愣在脸上,缓缓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又是一匹骏马走了过来,一位衣袍华贵的青年坐在上面,当黑眸扫到楼漠白的时候,猛然一亮,随后拿着马鞭的手轻轻一指,“她,我要了。”
VIP 章四十七 故人相见
  楼漠白抬眼看着马背上的年轻男人,男人的五官还算清秀,一双眼睛痴迷般的轱在自己的脸上,那里面的神情忽然让楼漠白觉得万分恶心。
  楼漠白什么都是没有说,拉着轩辕空明的手要绕过这一男一女,马背上的两个人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晃了神,看着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离去的背影两人才猛然回过神来。
  “拦下她啊!”男子怒瞪了一眼方正脸庞的女人,很是不甘心的吼着,女人愣神随后面色露出了一丝悲伤之情。
  “小安,我不能拦住她,毕竟……”
  “闭嘴,你个废物!”男人又是嘶吼了一句,骑马就是要追了过去,可是追到拐角处哪还见到了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的影子?
  男人咬着自己的唇瓣,一双眼不甘心的四下来回瞧着,在等了许久仍是没有看到楼漠白和轩辕空明这才愤愤的走了回来。
  “小显,别生气了。”骑在马背上的那个女人好声好气的劝着,年轻男人确实懒的再看她一眼,“好不容易找到个入我眼的,就这么跑了。”
  女人一听是心头一疼,诺诺嘴也不再说什么,看着男子的眼神有些受伤,但是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他说的没错,她的确是配不上他,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还看什么,走了!”男子一拽码头,就调转了方向走了回去,而女子却坐在马背上久久没有出声,刚才混乱的街道因为这两人的出现总算是平静了一些,看到楼漠白离去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发生了一声长叹,一个个都是满含失望的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两人一路是轻功在这个城镇之上穿梭,想着刚才那街道之上的混乱场景,还有那个咄咄逼人的男子,楼漠白就皱起了眉头。
  “空明,你可会易容之术?”楼漠白抬头看了轩辕空明一眼,轩辕空明微微低头,对上了楼漠白拿上波光激滟的双眼,微微恍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不会。”
  楼漠白不禁有些泄气,轩辕空明专通毒术,这易容方面想必还是裴逸比较在行,她真是没想到这张脸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在谷里呆久了,每天看这张脸也是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看来出门还是带着面纱为好。
  想着自己以前的样子,和她的侧君们走在一起时,那投过来的鄙夷目光,再想想现在这番光景,楼漠白只是觉得有些好笑,面皮在这些人眼里果然是最重要的。
  “还是遮上吧。”轩辕空明低声说道,手臂将楼漠白往怀里揽的更紧一些,楼漠白点点头,半开玩笑的调侃自己,“我现在可是一个祸水了,如果是个男人,你说这四国会不会为了我打起来?”
  轩辕空明没有说话,脚下一个轻点,两人就是落到了一个屋檐盯上,轻轻的将楼漠白放开,“你等着我。”
  楼漠白点点头,以前就知道轩辕空明喜欢呆在屋顶,现在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轩辕空明往前踏了几步,忽又转身回来,那双清澈剔透的眼睛在楼漠白的脸上扫了一圈,“你不是。”
  楼漠白的神情微微一怔,轩辕空明转身已经跳了下去,一身黑影的他就如一个冷漠的剑客,在这冷漠之中却有着一丝罕见的温柔。半响之后楼漠白才是明白轩辕空明的意思,这句你不是原来是在回答刚才自己的那句调侃。
  “这个人…”楼漠白无奈笑笑,身子坐在了屋顶之上,感受着徐徐迎面的清风,心中却是越发的冷起来,楼国,她又回来了。
  很快,轩辕空明再一次跃上了屋顶,长臂一伸,很是自然的将楼漠白揽在自己的怀里,动作是那么的顺畅,楼漠白只是笑笑,由着轩辕空明带着她飞了下去,直奔这间客栈的二楼房间。
  进到房间之后,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没走,“空明,这几日你也是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轩辕空明站在那,久久点了点头,没有推开门走出去,反倒是坐在了椅子之上,又开始摆弄起他的瓶瓶罐罐。
  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也是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你…要了几间房。”
  轩辕空明拿出一个瓶子,轻轻的摇了摇,里面传来了一阵虫子的窸窣声音,“一间,只有一间了。”
  楼漠白点点头,这些年也是知道了轩辕空明的性子,他是有什么说什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废话,也从来不对人用心机,说到底这个冷漠的男人就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没有任何的杂质。
  一间就一间吧,这三年有数不清的日子是她和轩辕空明单独度过的,她的身子也不知道被他看去了多少回,两人说到底已经算是很亲密的关系了,三年的陪伴让轩辕空明渐渐成为了楼漠白的习惯,有他在,心里就莫名的安心许多,如果这一次他不跟自己出来,可能自己真的会有些舍不得。
  楼漠白伸手拿过轩辕空明摆在桌子上的瓶子,轩辕空明的手伸过来夺下了楼漠白的瓶子,“别动,有毒。”
  楼漠白笑笑,听话的没有再动作,只是睁着一双美眸看着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一直不停的摆弄,这也是楼漠白这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虽然那个老头时不时的出现一下,然而大多时候她还是和轩辕空明在一起,两人从早到晚的陪伴,养成了现在这样奇妙融洽的氛围。
  “行了,别再摆弄了,该休息了。”楼漠白说了一句,轩辕空明真是听话的收起瓶子,楼漠白见到也是起身,随手脱了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发现轩辕空明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脱到只剩下里衣,楼漠白躺在了床上,看着依然站在那,似乎发呆的轩辕空明不禁疑惑的出声,“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该睡觉了。”
  轩辕空明的神色微变,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最后是走了过来,转身背对着楼漠白缓缓脱去了一身黑衣。
  令楼漠白没有想到的是,轩辕空明竟然没有穿里衣,光裸的上半身有着六块腹肌,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很是完美,楼漠白的脸忽然就是红了,她的身子虽然被轩辕空明见过,可是他的身子这还是头一回见啊……
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动作似乎是有些僵硬,走到床边楼漠白也是在一瞬间看清,这具乍看之下的身体的表面却是布满了细碎的疤痕,深浅不一、大小不一,楼漠白陡然掠过一抹心疼,这些痕迹都是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才划伤的?
  轩辕空明躺了下来,两人肩并肩的躺在床上,床铺有些窄,两人的身子挨在一起,轩辕空明身体上散发的温热通过衣服传到了楼漠白的肌肤之上。
  “那些伤,疼不疼……”轩辕空明的眼珠微微一转,半响,“不疼,无妨。”
  楼漠白的嘴唇动了动,只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脑子里想着怎么样转开这个话题,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明天就走,去泉州。”
  轩辕空明躺在那,半响才应了一声恩,楼漠白笑笑,“我们买两匹马吧,你总是用轻功是会累坏的。”
  轩辕空明还是半响回答了一句,“无妨。”
  楼漠白转身,黑暗之中的那双眼闪着晶亮的光,很是好看,“听我的,我们骑马前进。”
  轩辕空明微微侧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楼漠白看着那双清澈的眼,那双深邃的黑眸再一次让她想到那片灿烂的星空,“你的眼睛……这美……”
  轩辕空明的五官微动,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双眼睛专注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则是完全痴迷在这双好看的眼中,久久不能回神,似乎在回忆什么,似乎在追逐什么。
  “快睡吧。”轩辕空明缓缓低语,语气很是轻柔,楼漠白听话的的缓缓闭上双眼,犹如被催眠了一样,有无数个夜晚,在她被痛苦折磨的撕心裂肺的时候,是这个声音抚慰自己,轻柔的哄着自己。
  楼漠白平稳的呼吸缓缓传来,动人的五官在安睡的时候染上了一名安详,犹如一个无邪的孩子,那样毫无防备的睡着,那样安心的睡着。
  轩辕空明静静的看着楼漠白的睡颜,缓缓的转过头,手轻轻的按向自己的心脏部位,感受着那里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
  “这里……似乎……有些什么……”细弱蚊声的低语很快就在空中消散,睡梦中的人儿也是没有再被吵醒,这一夜过的很是平淡,这一夜犹如从前的每个夜晚,过的如此温馨。
  一大清早,轩辕空明睁开双眸的第一眼就是回头看躺在他身边的小女人,就看到了一只八爪章鱼女缠在自己身上的景象。
  楼漠白的睡姿这三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轩辕空明也是看的很是习惯了,楼漠白的双臂紧紧的抱住轩辕空明的身体,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上,还下意识的磨蹭着什么,而那双修长的双腿则是毫不客气的缠向了男人的腰间,轩辕空明的身子微微一动,毫无表情的脸忽然间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男人的部位已经抬头,而且抵在了楼漠白的大腿内侧,轩辕空明的身子彻底一僵,只能板起身子就这么躺在那,面色是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起来了。”轩辕空明忍不住低声唤道,怀里的女人轻轻的摩擦了几下继续梦自己的周公,轩辕空明缓缓的伸出胳膊,想要将楼漠白的身体从自己的身体推下去,然而楼漠白却在这个时候朦胧的睁开睡颜,那双黑眸里是一片朦胧。
  “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楼漠白不依的扭了扭身子,轩辕空明只觉得一阵热血猛然冲向了自己的身体某处,身子一个紧绷,那炽热的部位更是有了凶猛的趋势。
  “什么东西…”楼漠白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大腿似乎很不舒服,修长的玉腿缓缓的摩擦了几下,轩辕空明的脸色一顿爆红!
  再也顾不得其他,双臂猛然将楼漠白推开,身子一个坐起,就是将衣服捞了过来,迅速的套在自己的身上,轩辕空明一个迅速就是冲到了门外面,只听“啪!”门再度被合上,房间里只有楼漠白一人了。
  缓缓,楼漠白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手下意识的往身侧一探,然后坐起身,看着自己身旁空空如也的床铺,嘟囔了一句,“他起的还真早啊……”
在房间洗漱了一下,楼漠白没有轻易出去,以她现在这副面容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就这么等了一会儿,轩辕空明是没有回来,客栈里面却是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位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
  “这个人可曾见过!”
  “这位大人,本店没来过这个人啊,千真万确啊。”
  “废话少说,给我搜!”
  楼漠白坐在房里,只觉得这伙人来者不善,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屋子,根本就是没有躲藏的地方,就算是藏起来除非你是有隐身的功夫,不然还是会被找到的。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音冲了上来,一扇扇门被粗鲁的推开,客人们的惊慌和尖叫声音是此起彼伏,“这位大人,你就行行好吧,小店做个生意不容易啊……”
  “只要找到我要的人,自然就了事了。”
  楼漠白的眉头猛然皱起,这个声音她可是记得,就是昨天那个在大街上指着她猖狂说话的男人,想来他这是要来找她么?楼漠白感觉着自己这具孱弱的身体,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如果要是以前早就轻功走了,又怎能乖乖的坐在这里,任别人欺负!
  可恶啊……这身体经过一年的调养才到达了这种地步,也不是说不能好,只是自己再也不能在谷中这么安逸的养伤下去,不然的话……
“砰!”房门被人猛的踹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走了进来,楼漠白动也没动的站在那,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缓缓够唇一笑。
  “你是在找我么?”
  女人一愣,立刻神情呆滞了起来,楼漠白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是一阵作呕,五大三粗的女人喃喃自语,“美,太美了,美啊……”
  “是不是找到人了?!”楼下一个那个男人的声音略带焦急的响起,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往楼上走来,然后是小跑的声音,接着,楼漠白就看到了昨天打过照面的男子出现在了房门口。
  男人一见到楼漠白,一把推开挡在那的女人,走了几步走到了楼漠白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楼漠白的脸,一刻也不肯离开。
  “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楼漠白勾唇而笑,神色冰冷,即使这样在男子的眼中也是风情无限。
  男子的脸忽然就是红了,一向表现出来的泼辣在现在也是没了踪影,“我,这位小姐请不要见怪,我是倾慕于你,这才……”
  楼漠白没有说话,只是心里不断的在祈祷,轩辕空明你到底是跑哪儿去了,快点回来啊!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音,楼漠白又是看到昨天和少年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方形脸的女人一踏进房子,眼神里面就划过一丝受伤,楼漠白收进眼底。
  “这位公子,我已经有夫郎了,还恕在下不能接受你的美意。”
  男子一听,脸色立刻由红转白,过后才冷不丁问了一句,“是昨天那个男人?”
  楼漠白点了点头,“我们夫妻二人只是来此做生意罢了,公子又何苦为难我们?”
  方形脸的女人一听也是说道,“是啊小显,这位小姐已经有夫郎了,你又何必……”
  “我不管!有夫郎休了就是,或者我做大他做小!”男子低声吼道,楼漠白禁不住一丝冷笑,可笑之人,脸皮到底有多厚,这话才能说的出口?
  “这位公子,我们才第一天见面,你就要嫁我?我更不会休掉他,公子还请死了这条心吧。”
  男子一听,面色有些挂不住了,方形脸的女人也是又说了几句,却好像把这个小公子惹的更毛了,“来人,把她给我捆回去!”
  “这位公子,你这么做未免太无视王法了!”楼漠白冷声喝道,那个男人确实哈哈大笑了起来,“王法?我母亲就是这个城的郡守,你要王法,我就是王法!给我捆走!”
  几个女人喊了声是立刻走了进来,见到楼漠白都是愣了一下,“还愣着做什么,把她带走!”男子喊了一声,几个女人猛然回神,楼漠白唇角勾着一抹冷笑,“我自己和你们走,别碰我。”
  男子一听,神情顿时欣喜起来,方形脸的女人确实一脸落寞,接着神色一震,看着楼漠白,“小显,还是把她打昏了带走比较好。”
  楼漠白一听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句: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男子听了也是点点头,几个要过来捆楼漠白的女人都是面面相觑,要亲手打昏这么个美人儿真是有些下不去手啊……
方形脸的女人走了过来,眼珠在楼漠白的脸上转了一圈,楼漠白只是冷眼看她,方形脸女人扬手劈下,快、准、狠,楼漠白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柔柔的倒了下去,心里只留下一声怒骂:这一掌,我记下了。
  身子在不停的摇晃,而且腹部的位置异常的难受,难受到想要呕吐的感觉,楼漠白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只看见了一片山野的景象,而自己的身子正在以稳定的速度在不断的向前进,这是哪儿……
楼漠白想要动动身子,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是被捆住了,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封住了,楼漠白的双眼睁开,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被从头到脚捆了一个圈,跟蚕蛹一样的被人扛在了肩上。
  “没想到这郡守家里还有这么多宝贝儿,这一趟可是来的没亏啊。”楼漠白听着声音,眼珠微微一转,在扛着自己身体的这人旁边,还有着一个女人,肩抗着一个麻袋,看上去沉甸甸的样子。
  “可不是啊,哈哈哈,没想到还有这么美的美人儿,回去献给头儿,给头儿做压寨夫郎!哈哈哈哈!”
  楼漠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倒好啊,自己被那个男子打晕打晕带进了府里,却是再度被人偷了出来,这一次是要送给什么头儿了。
  “说句老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我自己都是忍不住想要……嘿嘿嘿,你懂的!”
  “你可就别痴心妄想了,要不是我猜拳输了,怎么可能让你扛着美人,哼!”
  “那没办法,愿赌服输,头儿见到这美人儿一定也是心花怒放了吧!”
  “那可不一定啊,头儿是个怪人,脾气是异常的暴躁,也没见头儿有过半个男人,该不会头儿喜欢女人吧?”
  “头儿那么英明神武的女人怎么会喜欢女人,这小爷一定会让头儿满意的,一定当天就忍不住……嘿嘿嘿……”
  “你可真是够猥亵的,我们快点走,这一趟出来可是冒着被骂的风险啊,希望着小爷能让头儿消气吧。”
  两人说完,脚下的步伐再一次加快了起来,楼漠白只觉得腹中一个翻腾,还好她没吃任何东西,不然现在一定是要吐出来了。
  两个人快速的往前走着,走过很长的一段山道,楼漠白抬眼望去,离那城镇已经是很远了,不过也还算看得见,空明,你能不能找到我……”
  又是一段曲折的山道,似乎更是深入了山岭内部,楼漠白只觉得这个山寨地点很是隐蔽,如果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过了一会儿,只听有几道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王八羔子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听个消息都是这么慢!头儿已经大发雷霆了!你们肩上扛的这是什么?”
  “嘿嘿嘿,这你还没看出来,我们去做了一笔,肩上的这小爷全是孝敬头儿的。”
  “哈哈,真有你们的,我倒是看看这小爷长什么模样?”
  几声大笑传来,楼漠白就看到几个女人走了过来,果不其然,一个个都是呆愣的眼神,虽然楼漠白现在的模样很是狼狈,不过这几个看她看到呆的女人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我她娘的,这小爷太美了……”其中一个女人抹了抹自己嘴边的口水,眼神痴迷的说了一句,“哈哈,我给头儿送去了!”扛着楼漠白的女人一声大笑,身子敏捷的跃进了山寨里面,那几个守门的女人的目光一路追随楼漠白,久久都是不肯移开,知道她们再也看不见为止。
  “我靠,那么美的小爷我也好想要啊……”
  “你就别做梦了,那是头儿的,除非头儿不要采轮得到我们……”
  “头儿怎么可能不要那小爷,老娘啥时候也能遇到个这么样的就好了……”
  一路在山寨走着,一路目光尾随,当知道她是要被送给山寨头儿之后,所有的山寨土匪们都是暴发了一声深深的惋惜,一路就是这么被扛进了山寨,楼漠白只觉得身子一个翻转就是挡在了地上,五脏六腑也是跟着翻转了一圈,楼漠白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么半天才回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听了耳朵一竖,男人?这山寨里面也有男人么?
  “二当家啊……”这个……我们姐妹俩就是顺手做了一笔,这次收获也是不小啊”…啊对了对了,这小爷可是要送给头儿的!”
  楼漠白背对着躺在地上,看不清楚背后的情况,但是仍察觉到一双冷冰冰的眼神转到了她的身上,似乎带着很深的敌意。
  “转过来看看。”还是那道轻柔的男声,“嘿嘿,是!”身子被人一个翻转就是转了过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楼漠白只觉得双眼前就是要冒金星了,在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之后,一双黑眸冷冷的看向前面,就看到了一张五官斯文的面孔也冷冷的看着自己,斯文男人的黑眸有着深深的敌意,在见到自己脸的瞬间也是变为了呆愣,随后眼中的敌意更深。
  楼漠白嘴被封住,她很想告诉这个二当家,她是个女人不是什么小爷,这张脸虽然美了点,但是绝不会抢他的心上人,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的楼漠白只能躺在那里和他干瞪眼。
  “大当家,果然是个不错的小爷,收了也是不错。”男人打量完之后,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楼漠白的脸色一变,我靠,她是女人,竟然要被一个女人收了做小爷?
  黑眸怒目而视诸位之上那个正埋着头似乎是在打瞌睡的女人,女人听到二当家的一句话,似乎是醒了,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揉了揉双眼,缓缓睁开,“老娘正睡着呢,什么小爷?老娘不要!”
  楼漠白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黑眸紧紧的盯着首位之上的那个女人,那一脸英气的五官,那声粗野的称呼,那个和她一起喝酒欢快大笑的女人,青沐然!
  “唔唔唔!”楼漠白喊着,却只发出了唔唔的声音,坐在主位之上的青沐然总算是发现了楼漠白的存在,虎目悠悠的往下看了一眼,当看到楼漠白的脸时也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是移开了。
  “你们两个王八羔子,死哪儿去了!打听个消息也能让老娘我等到睡着!”青沐然怒声一吼,底下站着的两个人都是身子一颤,“这个,头儿……”我们只是顺手……头儿要的消息还是没有……”
  “不过头儿,我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这个小爷就是孝敬给头儿你的!”
  楼漠白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身子挣扎的动了动,青沐然却是大吼一声,“去他娘的,老娘什么时候说要小爷了!把他给我扔出去!”
  楼漠白的黑眸一瞪,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个二当家的男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扛着她来的那个人立刻低下头,“是是是,头儿说的是,小的立刻把他扔出去。”
  “唔唔,唔唔!”楼漠白的身子扭的更是激动,一双大眼睛闪着愤怒的火光,二当家看到楼漠白那个可怜的样子,似乎敌意消减了很多,“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青沐然连眼都是没抬一下,见青沐然没有反对,扛着楼漠白的女人上来就是将楼漠白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楼漠白狼狈的咳嗽了几下,女人一个用力就是将楼漠白扛在肩上,身子快速的冲了出去。
  楼漠白一见,不禁脸色一红,攒足了力气,猛然大吼一声,“青沐然!”
  首位之上的青沐然猛然一怔,虎目快速的瞧向楼漠白,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给老娘回来!”
  扛着楼漠白一路往外奔的女人身子一个猛刹车,差点没栽在地上,一阵苦笑之后又是扛着楼漠白跑了回来,将楼漠白放在地上,女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头儿怎么阴晴不定啊?
  二当家也是狐疑的看了青沐然一眼,“大当家,你这是……”
  “妈的,给老娘闭嘴!”青沐然恶狠狠的低吼一句,二当家面色一怔,随后又是不说话,只是那双黑眸再度充满敌意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楼漠白。
  青沐然从首位上走了下来,那双虎目死死的看着楼漠白的脸,四下的打量,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你刚才喊老娘什么?”
  楼漠白喘了一口气,瞪了青沐然一眼,“我喊你的名字,怎么,你自己的名字都是不知道了?”
  “你是谁?”青沐然的虎目微微一眯,浑身散发出了一阵逼人气势,似乎楼漠白只要说出一句假话,她立刻就会要她的命!
  楼漠白低声一笑,“我是谁?虽然我换了一张脸,换了一副声音,不过以你我的交情你还是没认出我,真的很让我伤心啊,沐然。”
  青沐然的虎目猛然一瞪,手轻轻的颤抖起来,英气的五官带着深深的错愕和不敢相信,楼漠白倒在地上,身子被还是被捆着,她看着青沐然,“怎么?好好的副将不当,又来当山寨头子?你可是又混回来了!”
  青沐然的身子猛然一颤!大手将楼漠白的身子一个捞起,那双虎目里面充满了激动和冲锋的喜悦!
  “我去他娘的,你是白墨,你是白墨!”
  楼漠白感受着青沐然握住自己肩头上的那两只大手,那力道几乎快把她揉碎了,“我知道你见到我很激动,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这身绳子给解了?”
VIP 章四十八 再去泉州
  青沐然看着被捆成蚕蛹的楼漠白,有些回不过神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只觉得满脑子都是疑惑,楼漠白看着青沐然呆愣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沐然,你发什么呆呢?”
  “额,对,绳子绳子。”青沐然猛然回神,动手就是要将楼漠白身上的绳子扯下来,大手用力的拉扯绳子好几下,楼漠白又是笑了。
  “沐然啊,你有刀的。”
  青沐然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马上去自己的座位旁将自己的大刀拿了过来,很是干净利落的就将落寞白身上的绳索都解开了。
  这一个过程那个斯文的二当家都是看在了眼里,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楼漠白,仿佛她是一个最最惹人厌的家伙。
  楼漠白的身体被释放,立刻就是转动了几下肩膀,这一路被捆着还真是难受,被扛着腹部也是忍不住的翻江倒海,不过她倒是要感谢偷她过来的两个小贼,如果不是她们,她和沐然恐怕是要错过了。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老娘记得不应该是这样的……”青沐然喃喃自语,眼神又是禁不住瞥向楼漠白的脸,好看英气的脸不知怎的忽然就红了,楼漠白一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看来我还是有必要遮一下。”
  “遮什么遮!老娘觉得很不错啊,自己的脸嘛,就是大大方方给人看的!”青沐然脸色更红的吼了一句,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楼漠白的脸,迅速又是撤了回来。
  “这位客人,不知你和大当家是什么关系?”二当家似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走了过来,个头相比青沐然来说还要矮一些,几乎和楼漠白平齐,楼漠白看着二当家一脸臭的表情也是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这位二当家不要误会,我和沐然是……”
  “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一个山贼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一脸惊恐的神情,整个身体都是在不停的哆嗦。
  “你哆嗦个什么劲!怎么不好了!”青沐然看着山贼哆嗦的样子,忍不住骂了一句,山贼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外面,面无血色的低声说道,“有杀神、杀神来了……”山贼说完,猛的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二当家的眉头立刻紧皱在一起,青沐然听到脸上闪过一抹怒气,“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在老娘这撒野!老娘去会会他!”
  提起自己的大刀就是要往外冲,二当家一个伸手就是拦下了她,“你这么冒失的冲出去如果敌不过对方怎么办?”
  青沐然回过脸,满是怒气的大喝一句,“敌不过?敌不过老娘也要打!”一个狠劲儿就是甩开了二当家的手,楼漠白猛然想到了什么,杀神?这个寨子藏的这么紧密,能够寻到这里的杀神应该只有一个了!
  “二当家,不比担心。”楼漠白给了二当家一个宽慰的笑容,二当家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冷着脸追着青沐然去了,楼漠白无奈的笑笑,得,现在她倒是个讨人嫌的人物了,所有的山贼都是急匆匆的赶去了外边,楼漠白也是提起脚步冲了上去。
  山寨的寨门口是一片热闹,几乎所有的山贼都是聚集在此,一片热闹哄哄的景象,山寨门口的地上倒着十多个山贼,都是趴在那里毫无动静,山贼们都是和这个杀神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
  “是哪一个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一声惊天怒吼破天传来,山贼们一听都是脸色一阵欣喜,“是大当家来了,哈哈!”
  不一会儿,手提一把大刀的青沐然就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路之上,山贼们都是不断的欢呼着,青沐然就是她们心中的支柱啊,就是她们的主心骨啊!
  青沐然手提大刀来到了山寨门口,看到了地上倒着的十几个人时,英气脸庞怒气冲冲,手中的大刀也是猛然一个握紧!
  “好你个王八羔子,敢伤老娘的人,看刀!”废话不说,青沐然直接挥刀而上,而那个冲上山寨的杀神却是袖口一扬,一阵刺鼻的白雾就是飘了出来,青沐然脸色一紧,立刻倒退数十步,虎目狠狠的瞪向来人。
  “用这种伎俩算什么狗屁!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和老娘打一架!”
  来人并不理会青沐然的话,而是冷着一张脸,“把她交出来。”
  青沐然一听,心头一颤,把她交出来?这个她……难道是指白墨?不行,说什么都不能将白墨交出去!
  “我去你娘的,老娘山寨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
  二当家这个时候火速赶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不由得面色一变,再听到青沐然说的话,二当家的眉头一个紧皱。
  “既然如此,我就杀了所有的人。”来人面无表情,仿佛这句话再平常不过,青沐然听到却是神色一紧,二当家这个时候猛然一个上前。
  “这位公子,敢问你找的是谁?”
  来人的眼珠缓缓一转,飘到了二当家的身上,“把她交出来。”
  二当家的脑子一个清醒就是明白了这个人要找的是谁,刚要说话青沐然猛然将他往后一扯,“你要是敢蹦一个字,老娘灭了你!”
  二当家的神色一片受伤,深深的看了青沐然一眼,“为了那么一个人,你竟然不顾全寨子人的死活,我死就是死了,你也没资格当这个大当家!”
  二当家的话如一记棒槌,砸进了青沐然的心底,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一双眼睛已经微微湿润,里面的受伤是那样鲜明的撕扯着她的心,“我……”青沐然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很紧,愣是一个字儿都是蹦不出来。
  “空明!”楼漠白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一到门口就是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浑身都是充满很重的杀气,而他的周围已经倒了十多个人,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大开杀戒了。
  所有人都是将目光齐刷刷的朝楼漠白飘去,青沐然有些错愕的长大嘴巴,二当家也是看了楼漠白一眼,轩辕空明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闪了过来,犹如一阵风一般,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腰间被人猛的搂进,就撞进了一副温暖的怀里。
  轩辕空明身上的气息有些复杂,不过却是很好闻,轩辕空明的双臂紧紧搂着楼漠白的腰,将她的整个人压进自己的怀抱,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时候才可以稳一点。
  “对不起。”轩辕空明久久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楼漠白笑笑,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不肯松手,黑眸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转了好几圈再发现没有任何损伤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在你身上放了蛊。”
  楼漠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果不是这蛊,轩辕空明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他看来是很担心自己啊……”想到这里,楼漠白的心中一暖,身子缓缓的离开轩辕空明的怀里,转过身对着早就呆愣的青沐然一笑,“沐然,都是自己人。”
  “啊,啊,啊?”青沐然啊了一声,看了看楼漠白和轩辕空明,好半响才是想明白了什么,“白墨,我就说你艳福不浅啊!”
  楼漠白无奈一笑,“你在胡说什么!”轩辕空明站在楼漠白的身边听到她的这句话,黑眸微微一闪,没有说什么。
  二当家看了许久也算是看出点门道,脸上对楼漠白的敌意是完全消减,“这位……小姐,这公子是寻你的?”
  楼漠白点了点头,“真是对不住,这是一场误会,却还得有人丢了性命,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直说。”
  轩辕空明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没死,都还活着。”袖口又是轻轻一甩,一阵粉末迎空洒下,地上的十几个人过了半响,都是发出了微微的低吟,青沐然一见立刻大笑了几声,“害老娘这个提心吊胆,现在没事了!”
  二当家则是深深的看了轩辕空明一眼,青沐然心情大好,“去去去,都看什么热闹,给老娘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两只手一挥,还想继续看戏的山贼们立刻就是轰然而散,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走走走,你今天得陪我喝酒,不醉不归!”青沐然走了过来,一只手揽过了白墨的肩膀,就半推着她往前走,“玉书,给我拿几坛好酒来!”
  二当家点点头,看着青沐然如此高兴的神情他也是很开心,楼漠白自青沐然的胳膊中艰难的回过头,对着轩辕空明说了一句,“别担心,我有分寸。”
  轩辕空明点了点头,身子一转就是要轻功飞走,二当家一见立刻出声喊住了他,“这位公子,原来是客,刚才是误会一场也是多有得罪,就让我们赔罪一下吧。”
  轩辕空明的身子一顿,没有回神,“不用。”吐下了两个字,轩辕空明的身影就是一个闪身再度消失不见了。
  寨子的一个大厅之内,祭坛好酒都是摆在了那里,一个五官英气的女人坐在那里,姿势有些粗鲁,一手拿着一个酒坛子往嘴里灌酒,酒都是溢了出来也是毫不在意,而对面则是一个绝色美人,也是拿着一个酒坛子往嘴里灌着,虽然也是粗鲁的姿势,但是在美人身上却是另一般光景。
  楼漠白和青沐然痛快的喝着酒,两人心里都是因为能够再见到彼此感到喜悦和兴奋,尤其是青沐然,喝的是又快又猛,看的出她的心情很是激动,两人也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也是都知道了对方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三年之前,楼漠白身陷险境的时候,青沐然二话没说的就要冲出王府赶去皇宫,却是没有想到被管家一个快手给彻底劈晕,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按照她的描述,楼漠白也是知道她被带去凤骑军的军营了。
  管家告诉青沐然,王爷不会有事,她去只会给王爷造成负担,一人之力怎能抵过千军万马,而且那个时候情况处处危机,有轩辕空明一个人在也是够了。
  青沐然自然是气的火冒三丈,不过身在这个莫名其妙军营的她也是毫无办法,当知道这个军营是属于楼漠白的之后,青沐然这才重新打起了精神,投入到了军队之中,可是却没想到,大概过了几个月之后,突然传来了楼漠白身死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青沐然是晴天一个霹雳,管家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整个凤骑军也是不相信,人人都是心中悲痛,她们的主子怎么可能会死?
  青沐然抓狂了,她无法像管家一样能够冷静下来,抓狂的她立刻什么都不想,夜里私自离开了凤骑军的军营,什么勾起军队,什么狗屁凤骑军,白墨都他娘的出事了,她呆不下去了!
  离开军队的青沐然也是发现这是楼国靠北的地方,她一路往边境上赶,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楼漠白的踪迹,脱离军队的青沐然做什么都是索然无味,干脆再一次捡起了老本行,在这边境地带当起了她的山贼,专门劫这里经过的官府车队,或者是将官员的老宅隔三差五的抄家一回。
  青沐然也是乐的自在,看着那些官府吃瘪的样子她就是心理高兴,这山贼也是越当越起劲,只不过心里还是不忘打探楼漠白的消息,这一晃就是三年下来,山寨也是发展起了规模,人也是不下几百人,可是每次打探消息的人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失望了。
  然而这次却是没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打劫都能将她给劫了来,青沐然哈哈大笑一声灌了一口酒,“有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什么缘,来相会的,我们就是这个关系啊!”
  楼漠白无奈一笑,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可不是形容她们之间的关系的,楼漠白看着青沐然脸上爽朗的笑声,心中是一片热乎,挚友,这就是朋友,自己这一生能有青沐然这个朋友也算是无憾了。
  “对了啊,你的艳福怎么从来都是没断过,那轩辕空明对你也是有意思的吧,你一个也是收,两个也是收,不差这一个啊!”
  楼漠白的神色一僵,喝了一口酒,缓缓摇摇头,“这件事情不要乱说,我和轩辕空明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沐然哈哈大笑一声,“如何想的,你自己心里都明白!老娘直说一句,对自己可是要坦白一点!”
  楼漠白笑笑没再说什么,忽然想到什么,眼神笑看向青沐然,“要我说你的艳福也是不浅啊,这不是有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么?怎么,不想给他一个名分?”
  青沐然一愣,“你说的,嗝!是谁啊?”
  楼漠白心中一阵苦笑,二当家喜欢上这么一个不开窍的石头也真是够辛苦了,如果不是喜欢你青沐然,那样一个斯文的男人会留在这里当一个山寨的二当家?凭他的姿色也是可以嫁一个不错的人家了。
  “我说的是谁,你自己不清楚?”
  “嗝!清楚?老娘可不清楚,老娘这么些年,一次艳遇都是没有过,是不是有些亏啊……不行,赶明儿得去找几个小爷来玩玩…嗝!”
  “哗——!”一声巨大的破碎声响震醒了正在喝酒的两个人,青沐然和楼漠白都是循声望去,只见二当家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而他的面前是一个破碎在地面上的酒坛子,碎的满地都是碎片。
  “玉书,你看你,多大个人了,浪费了一坛好酒,嗝!”青沐然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看着站在那如风中落叶般的二当家,迷糊的说了一句。
  楼漠白坐在一边默默的喝着酒,不发一语。
  “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二当家站在那,身子在细微的颤抖,脸色很是苍白,那双眼睛里面透着浓浓的伤心和心痛,青沐然微微皱起眉头,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我这几年你不也是知道的很清楚么,都是没有小爷啊,我……”
  “青沐然,你这个混蛋!”二当家猛然吼了一句,然后身子转身,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青沐然被这么一吼有些发愣,双眼呆呆的看着二当家离去的身影,身子猛然一个站起,“玉书,你怎么回事,给老娘站住!”
  “白墨,我……”青沐然回头尴尬的看着白墨,想追上去但是又不好意思,楼漠白笑笑,又是喝了一口酒,“你还我什么,还不快追?”
  青沐然点点头,身子再没有任何迟疑的追了上去,楼漠白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的喝着酒,沐然啊沐然,这么一个守在你身边的人,你都是不知道,这一次,你可是要好好把握啊。
  “不要喝了。”一道声线平稳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传了过来,楼漠白微微抬眼,就是看到了轩辕空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到了自己对面。
  “让我再喝几口。”楼漠白软软的吐出一句话,脸颊上燃着淡淡的粉红色,对着轩辕空明甜甜一笑,轩辕空明的眼神微微移开,也没有再开口劝阻。
  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酒,一个人默默的看着她喝,这一方的空气里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和爽快,倒是充斥了几许寂寞和思念。
  楼漠白又是喝了几口,缓缓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红唇,现在的嘴唇就犹如美味的樱桃一般,想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楼漠白微微抬眼,“明天我们就走,去泉州。”
  轩辕空明不多话的点头,楼漠白说什么他就是做什么,刚想要再拿起酒坛子喝,轩辕空明的手就是伸了出来,楼漠白抬眼看他,悠悠一笑。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楼漠白收回手,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又不想去睡,这样迷迷糊糊的状态是刚刚好,抬眼就是看到了轩辕空明那对深邃的眸子,楼漠白忍不住伸出手缓缓爬上了轩辕空明的脸庞。
  “你的这双眼,真的好美好美……和我见到的那片星空,很像…”楼漠白缓缓摸着,近乎低喃的轻声细语着,轩辕空明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楼漠白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攀爬,没有任何躲闪。
  “空明……我想他们,真的很想…”楼漠白的语气一转,带着难以抑制的伤痛和相思,就这么低声念着,脸上是一片落寞。
  轩辕空明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起身子,将楼漠白的身子轻柔的拦腰抱起,将她小心翼翼的揽在自己的怀里,楼漠白的头靠在他的脖颈出,有些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肌肤之上,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往外面走去,一个纵身,就是跃到了一棵大树的上面,粗大的树枝承接两人的体重没有问题,轩辕空明靠坐在树干之上,怀里抱着楼漠白,默默不语的抬眸看着远处的风景。
  怀里的女人似乎已经是睡着了,吹弹可破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红晕,轩辕空明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楼漠白的脸颊,然后将她再搂进自己怀里一点,两人暖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相互传递,彼此温暖。
  “会见到的,都会见到的。”轩辕空明也是喃喃低语一句,再无别话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网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些刺眼的阳光,身子似乎是有些酸痛,微微一动,就是察觉自己似乎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头微微一转,就是看到了轩辕空明已经睁开的那对黑眸。
  “醒了。”轩辕空明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睛里是一丝迷蒙都没有,仿佛一夜没睡一样,楼漠白点点头,身子想要挣扎着下来,轩辕空明一个拥紧让她不要乱动身子一闪就是落在了地下,轻轻放开了她。
  “头还是会有些痛啊…”楼漠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喝的不是很多,比以前自己和青沐然狂饮的时候少了很多,但是仍然是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昨天青沐然和那个二当家怎么样了。
  自己今天就是要走了,也是该辞行了,虽然自己是和青沐然刚网见面,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这次离开,也终会相聚的。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也是赶往山寨的大厅,微微等了一会儿青沐然就是一脸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你他娘的,这就要走!”青沐然赶了过来,还没等楼漠白开口,就是一声惊天怒吼!
  “沐然,我……”楼漠白笑着想要说什么,青沐然紧接着又是一句高声呼喝,“不管,这次你必须要带上我!”
  楼漠白一愣,看到了缓缓走来的二当家,二当家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复杂,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是没说。
  “沐然,别闹了,如果是以前你独善其身,我自当是带着你,不过现在你不同以往,整个寨子都是你的责任,你既然身为大当家也是要负起这个责任不是么?”
  “我……!”青沐然还想说什么,楼漠白却是摇摇头,青沐然一见不禁有些生气起来,“你就是这么当朋友的,好!”
  楼漠白一见,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说重了,不过理都是这个理,青沐然的确不能就抛下一切和她一起,她走了这寨子的人又当如何,还有这个二当家,又该如何?
  “沐然,白小姐说的也是没错,如果你执意如此,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何?”二当家开口说话,楼漠白一听红唇一弯,这称呼都是变了,看来是有些进展了。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青沐然看向二当家,愣愣的问了一句。
  “除了跟在白小姐身边,应该还有你能为她做的事情吧。”二当家微微一笑,青沐然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般的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我怎么就没想到!对啊!上次是带着一帮手下投靠了军队,现在也行啊!白墨!你不会介意我手里的这几百号人都去你的军营吧!”青沐然对着楼漠白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楼漠白的心头陡然一烫!
  “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来,自然是绝对欢迎,求之不得!”
  “哈哈哈,那好!就这么定了!你继续你的事情,我正好带着这帮小崽子回军营,也能告诉傅木头和管家一声你的消息!”
  楼漠白点点头,眼下这个时候,如果能让凤骑军知道她平安无事的消息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过她确实分身乏术,不过还好有青沐然在,这样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玉书,去告诉那帮小崽子们,收拾东西和老娘准备从军了!”青沐然哈哈大笑一声,二当家也是微微一笑,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这样甚好,我也安心的去做我的事情。”楼漠白点点头,青沐然咧嘴一笑,“凤骑军没有人相信你死了的消息,我们都是认为你还活着,老娘这次出来算是对了!这回傅木头可是要高兴死了!”
  “代我向她们问声好,说我一直都是念着她们的。”
  “哈哈,没问题,接下来你是要去哪儿?”
  楼漠白笑笑,“泉州,在泉州处理一些事情,就是要去都城了。”
  青沐然脸上的神色突然一变,闪过了一丝阴狠,“说句老实话,这几年老娘没少对官府的车队下手,不过还是不过瘾啊……什么时候能够大开杀戒一番,可都是等你的一句话了!”
  楼漠白听了哈哈一笑,气势一下子高昂了起来,“相信我,不会太晚的。”
  很快就是做了简单的拜别,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也是踏上了旅途,两人也是从青沐然那里拿到了两匹好马,直接策马而行,二当家还颇为贴心的为楼漠白弄来了一个兜帽,完全的将楼漠白的脸密实的罩在了里面,这倒是给楼漠白减了很多的麻烦。
  拜别了青沐然,两人直接策马绕路而行,那个边境小镇不能再进去,自己在那里已经引起了一些关注,现下自己又是从那个郡守儿子的手里被人劫走,现在那个城镇里面一定是戒备森严,一旦进入想要出去可是就难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楼漠白打算宁可绕路也是要绝对安全的通过,轩辕空明自然是无条件赞成。
  两人策马赶路,休息的时间也是很少,又走了大约有十天的时间,终于是来到了泉州,楼漠白看着不远处泉州的城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们总算是到了,好好休息一下。”楼漠白有些心疼的看着轩辕空明,这一路上疯狂赶路,他一句话都不多言,都是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看的出来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是却一句话都不吭声。
  轩辕空明点了点头,两人策马朝泉州城的城门口走去,泉州,这个楼漠白根本就不会陌生的地方,在阔别三年之后,她有一次回到了这里。
  要入泉州的人流还是很多,两人骑着马在里面也不算是显眼,随着人流走入了城门,楼漠白透着兜帽薄薄的纱帘看向外边,这泉州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人流攒动,喧闹不已,路边上的小摊贩似乎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样子,似乎是没怎么变过。
  两人来到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件客房就是上去准备好好休息,楼漠白站在柜台前刚要转身上楼,却是听到了掌柜一声无奈的叹息。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生意这么好还唉声叹气的?”楼漠白笑着问了一句,要打探什么消息,自然是从什么人都有的客栈入手了。
  “哎……客官你是不知道啊,这烦心事是一件躲过一件啊。”
  “哦?有什么烦心事,你倒是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解决解决。”
  掌柜的一听,苦笑一下,“客官是外来的吧,你是不知道,这楼国女皇自两年前开始,每半年都是要征选一次美人,这家里未出嫁的儿子可都是逃不过啊……”
  楼漠白的黑眸陡然一眯,看来,她的机会来了。
VIP 章四十九 小柯,你很给力啊
  “这么说掌柜也有儿子是要送进宫去了?”楼漠白隔着面纱轻轻的问了一句,掌柜的又是叹了口气,脸上是一片愁色,有着化不开的浓密鸟云。
  “哎……就说这世道啊,还真是一变一个样儿啊,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要那么多男人忙的过来么……”老板轻声嘀咕着,眼珠子马上往四周瞟了瞟,发现这话没有人听见,这才松了口气。
  楼漠白笑笑,看来这一年来因为这选美人的事情民间对太女也是怨声载道了,竹笙不是应该在太女身边么,按理说太女不会这么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漠白想到这里,心头一紧,要进入皇宫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机会也是难能可贵,既然机会来了,她不抓住的话岂不是可惜了?
  告别了老板,两人是上楼去歇息,两人的房间是相邻的,楼漠白在进屋之前扭头对轩辕空明说道,“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轩辕空明一听,刚要跨步进屋的脚又是迈了回来,“我陪你。”
  楼漠白笑了,这些年相处下来,轩辕空明真的很有当保姆的潜质,现在几乎可以说对自己是寸步不离了,“不用,你去休息吧,我看的出来你很累,如果你要是不休息好,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情,又该怎么保护我?”
  轩辕空明的黑眸闪了闪,看了楼漠白几眼,楼漠白撩起兜帽的薄纱对着他微微一笑,轩辕空明的眼神凝滞了一下,随后终于是点点头,“你小心,早点回来。”轩辕空明说完就是推门进屋,随后将屋门轻轻合上,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进去之后,这才放下兜帽的薄纱转身下楼,出去了客栈。
  泉州一直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再加上富足的粮食产出,一直是一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赌坊和青楼妓院也是随处可见,比一般的地方还是要多,虽然都是比不上都城的规模,也是不敢小觑了。
  楼漠白带着兜帽穿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没有引起丝毫人的注意,这一点倒是让她颇为欣慰,看来自己的这张脸还是要遮着,以前的脸也是被遮住,现在露出真容还是要遮住,自己还真是……
信步而行,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泉州最大的赌坊门前,老远就能听到赌坊里边传出来的各种吆五喝六的声音,赌徒们还是一腔热血,有人在里边一掷千金、输到血本无归,有人在里边却是浑水摸鱼、赢到数钱都是手软,赌坊就是一个天堂和地狱共存的地方,看你会不会堵,看你敢不敢堵。
  楼漠白走了进去,只觉得里面一道热浪朝自己扑来,这个赌坊相较于三年前来比,规模似乎要大了许多,大厅更为敞亮,好多个桌子旁边都是围绕着神色各异的赌徒们,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不停的往二楼进出,似乎二楼也有着赌局。
  随手拉过来一个看似招呼客人的女子,女子被楼漠白这么一拉,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脸说道,“客官想要赌什么?我们这儿可是什么类型都有,包管让客官满意啊!”
  “你们这儿的老板是谁?”楼漠白不答话,只是问了一句,女子一听不禁疑惑的皱皱眉头,“客官问这个是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老板是谁,据说这老板一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楼漠白听到这里忽然一笑,“那你们这儿管事的人又是谁?”
  女子眼中的疑惑是越来越深,有些觉得楼漠白是来这里找事的,“我们这儿的管事姓王,客官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赌钱的话你就该去哪儿去哪儿!”
  楼漠白听到这话也没有动气,薄纱后面的嘴角缓缓上扬,“把你们这儿的管事请来,我有话问她。”
  “笑话!你说请就是请?你……”女子禁不止嗤笑一声,楼漠白也不再和她多言,手指轻轻一弹,一枚金豆子就是飞快的朝女子飞去,女子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当看到手里的东西时,立刻眉开眼笑就差没倒贴上来了。
  “客官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去请啊!”女子笑的快要合不拢嘴,屁颠屁颠的跑向了里面,手里不停的摸索着那颗金豆子,心里只是狠狠的感叹:发财了,发财了,要发财了!
  楼漠白安静的站在门里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一双眼睛透过薄薄的纱帘看着赌坊内的一切,看着所有赌徒疯狂的模样,这赌坊一天的进账少说也有千百两了……
这么看了一会儿,楼漠白就扫了从赌坊二楼下来了刚才的那个女人,而她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个中年女人,看上去一脸的精明算计。
  一脸精明算计的女人走了过来,老远的时候就在用眼神打量楼漠白,楼漠白也是任由她打量,走到面前时,楼漠白对女人拱拱手,“王管事。”
  王管事一见楼漠白行礼,立刻回了一个,挥退了刚才引路的女人,这才低声对楼漠白说道,“这位客官要是有什么要事,我们不妨换个地方再谈,这里毕竟太过嘈杂。”
  楼漠白却是淡淡的摇摇头,手掌一翻又是一枚金豆子放在掌心,豆子浑身都是通体发光的金色,明眼人一瞧就是知道黄金的纯度很高,王管事一瞧不禁面色微变,“客官这是什么意思?”
  楼漠白将金豆子递给王管事,轻轻开口,“把这金豆子带给小柯,就说这豆子的主人回来了。”
  王管事一听不禁面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楼漠白的脸被薄纱彻底罩住,显得有些神秘,“别管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只需带到话就行。我住在如约客栈里,让她来找我。”
  楼漠白说完,转身走出了赌坊,只留下那个拿着金豆子一脸错愕惊诧,有些回不过神的女人站在那里,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一直在发呆。
  最后女人猛然回神,看着手里的金豆子,是想了半天,终于是稍微打点了一下,匆匆离开了赌坊,往别处去了。
  泉州的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置办房产,越是有钱的住的宅子即使越大,近几年泉州的房地产(姑且称房地产……)也是发展的红红火火,泉州最大的一处宅院内,亭台楼阁、水榭小筑,造的倒是颇有意境,一切都是给人以美的享受,走在这里面也是觉得身价都是大有提高,宅院里面走动的仆人也是不在少数,一个个身上穿的衣服也算是上乘,不似其他家仆那样寒酸,可见这家的待遇很是不错。
  宅院里最大的一间房屋内,也是装饰的最为豪放的房屋内,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歪斜着身子躺在一张贵妃椅上,一脸的惬意,身旁有几个长相柔美的男人正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有的给她扇扇子,有的给她剥水果,有的给她轻柔的捶着腿,真是好大的艳福享受。
  女人的身体往旁边一挪,就是懒懒的靠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男人娇嗔一声,面色微红,惹得女人痞子般的笑笑,还是那张有些贼头贼脑的脸,还是那对甚是机灵的双眼,小柯这三年出了体型微微有些发福、穿的衣服是越来越好之外,一切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估计这性格也是没有多大变化。
  正享受美人服务的她陡然发出悠悠一声长叹,当做她靠枕的男人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她紧皱的眉心,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大人,你这是在叹什么呢?”
  小柯刚才一脸享受的样子不见了,取代的是一片无奈,里面甚至是夹杂着一些幽怨,“哎,我在叹那人怎么还不回来,我这都等了三年了……”
  男人噗嗤一笑,“大人在等的可是蓝颜知己?”
  小柯白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双眼盯着一个地方,暗自愣神,主子啊主子,你当初虽然告诉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这都三年了,你连个影儿都是没有,不会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小柯吧……
“大人!”一声呼喊打断了小柯的思绪,小柯语气十分不爽的朝外面吼道,“喊什么喊!什么事情快滚进来说!”
  门被人急促的推开,一个女人立刻抬步走了进来,看到了里面的小柯一脸很是不爽的脸色,女人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仍然是走上前对着小柯拱手,“大人,小的有件事要说。”
  “快说!没看我这儿忙着呢么?难不成又是赌坊有人惹麻烦?我都教了你多少次了,挑事的人就给我揍!别怕揍错了人,揍错了还有我这个大人替你担着呢!”
  “是是是!”女人连忙点头称是,等小柯说完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大人,我的事情可以说了么?”
  小柯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那就说啊!”
  女人额头上冒出汗珠,小心翼翼的掏出被她放在怀里的金豆子,当金豆子出现在女人掌心的时候,小柯一个眼尖就是看到了,身体“蹭!”的一下子从椅子里蹦起来,惹的身旁的几个男人都是猛然吓了一跳!
  “那个……金豆子你是从哪儿拿的!快说!”小柯几个窜步伸手是异常的灵活,虽然身子是微微发福,不过伸手还是不必以往差,女人就看小柯三两步窜到了自己眼前,只觉得手里这个金豆子异常的滚烫,吓的手一哆嗦,金豆子一个落空就是摔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想死了!竟然敢把它掉在地上!”小柯一见,气的直跳脚,立刻手忙脚乱的把地上的金豆子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的看着,越看越是激动,越看越是觉得心中热血沸腾,她等的人可是回来了?
  “快他妈说话啊!这金豆子谁给你的?她人又是去哪儿了?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小柯连珠炮般的一下子就是好些个问题,女人被这些问题砸的有些发蒙,加上心里过度紧张,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却愣是结巴了。
  小柯听的是这个急啊,越是急脸色越是难看,脸色越是难看女人就越是结巴,越是结巴小柯就是越急,两人就这么尴尬了好一会儿也是没把话说明白。
  “大人,你要慢慢来,没看王管事都结巴了么?”刚才给小柯当靠枕的男人盈盈走了过来,小柯的脸色稍缓,王管事也是结巴好了点,终于是说了出来。
  “那人就是交代,让我把这金豆子交给大人,并且告诉大人,说……说这金豆子的主人回来了。”
  小柯的双眼猛然一瞪,死死盯着面前的王管事,一旁的男人见到小柯这般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大人,你让王管事继续说,你放松一点。”
  小柯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王管事这才继续说下去,“她、她还说,就住在如约客栈,要大人你、去见她……”王管事总算是把话说完了,猛然松了一口气,快速的站在一边。
  小柯站在那里,只觉得心里心花怒放,比得到一百个美人儿还要开心,还要高兴!她的主子终于是回来了,哈哈哈哈,可算是回来了!
  “大人,你也不问问这消息是真是假?还有这人怎么这么大的口气,对大人你也不知道尊敬一下,还让你亲自去见她,大人,大人!”小柯身边的男人皱着眉说道,话语里面是一阵不快,刚想让小柯不要这么掉价的去找对方,就发现小柯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男人看到小柯的背影,只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站在那。
  “王管事,那人究竟长什么样,什么来头?”
  王管事微微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有看清楚,那人是带着兜帽,身上的衣服也是很普通,不过一出手就是金豆子,这有些吓人。”
  男人想了想,最后咬咬嘴唇,“哼!一定是有什么猫腻,可别是想要贪图大人钱财的不义之徒!”
  小柯是一路狂奔,有些顾不得自己的形象问题,在她自己的大宅子里面疯跑着,她是头一回体会到这大宅子的坏处,太他娘的大了!
  好不容易是跑到了门口,小柯也是忘了吩咐辆马车还是什么,就这么直直的冲出了宅院的大门,一路用跑的朝如约客栈前进。
  小柯跑的是忘乎所以啊,只觉得心里那真热血在不断的翻腾,虽然她这几年是发家了,这泉州她就是首富啊!可是一直都是谨记这一切都是谁给的,要不是当初主子的一句吩咐,她也不会这么做,以她的性子才不会做这些麻烦的事情,虽然自己一直过的很是安逸,没了主子,却仍然是觉得一阵空虚和不舍,现在可算是好了,等了三年的人终于是回来了!
  小柯看着不远处如约客栈的牌匾,心里更是一个激动,一个箭步就是冲了进去,一身华贵的她出现在这个客栈里面,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泉州首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哎呦,柯大人啊,这是吹的哪趟风,把您给吹来了!”掌柜看着冲到客栈里面的小柯,虽然是感到错愕,随后立刻笑脸的迎了上去,如果能让这首富满意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不是滚滚来啊!
  “最近这几天你这儿都是住了些什么人?都一一给我细数一下。”小柯的这句话让掌柜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来的人可是多了啊……”
小柯有些不耐烦的看了掌柜一眼,眼神迅速的在大厅里面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主子的身影,脑袋禁不住往二楼仰去,沐然发现一个头戴兜帽的人正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兜帽下的一双眼睛睁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小柯的心陡然间狂猛的跳动起来,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虽然没听到那人的声音,可是潜意识里就是认为,那就是她一直等着的人。小柯心底一热,刚要大喊一声,却见那人轻轻的摇摇头,小柯一见也是明白了什么,立刻眉开眼笑的打断了掌柜的话,“蹭蹭蹭”的往二楼奔了过去。
  掌柜的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愣了,难不成她这里还住着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能让这泉州首富如此激动?
  小柯三步并两步的窜上了二楼,就看到了那个戴兜帽的人盈盈站在那里,小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她三年前认识的主子有些不一样,但是不管怎样,三年前的那个人就是能够和眼前的这个人重复在一起。
  “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小柯咧嘴一乐,其实心里很是激动,看着三年之后才见到的人,眼眶也是微微有些湿润了,虽然不太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小柯也不打算抑制这样的心情,她就是激动,怎么了!
  “小柯,几年不见看的出来你这生活过的是相当不错,身子也都是发福了啊。”略微有些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柯微微皱眉,怎么这声音完全不一样了。
  “主子,你的声音……”
楼漠白轻声笑了一句,看着面前衣着华贵的小柯,三年没见,她对自己还是这么的忠心实属难得,自己看人也就看错过一次吧,青沐然和小柯她看的都是很准。
  “发生了一些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你倒是让我感到很安慰。”
  小柯搓了搓鼻子,“那是自然!主子吩咐的话,小柯一定会办到!”时光一下子倒流回去,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时候,这个锦衣玉食的小柯还是三年前那身粗布衣裳的小柯,还是那个楼漠白的吩咐力当全力去做的小柯,她们谁都是没有变,变的只是时间的流逝罢了。
  “我让你赢回半个泉州,你可是做到了?”
  “哈哈,主子放心,半个泉州都是我的了!我就等主子回来了!”
  楼漠白兜帽下面的唇缓缓勾起,很好,小柯果然是不负众望,她当初将她留在身边也是对的,这泉州一半都已经被小柯纳入囊中,事情也就好办太多了。
  “主子,你为何要戴这个?”小柯看着楼漠白的兜帽很是疑惑不解,其实她是想说以主子你的容貌估计是不用戴的,但是小柯却是不知道现在的楼漠白已经完全蜕变成另一个模样。
  “我们进屋来谈吧。”楼漠白没说什么,伸手推开了房门,小柯屁颠屁颠的抬步打算跟过去,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如果让别人知道泉州的首富在楼漠白面前是这个样子,可是要惊掉大牙了。
  “站住。”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夹杂着一阵冷风过来,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小柯的面前,那张机械面孔如死神一般的看着小柯,虽然轩辕空明长的也很是不错,可是小柯却全无半点欣赏的眼神,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被看的竖了起来。
  “主、主子,救、救命……”小柯的声音微微有些结巴了起来,轩辕空明站在她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只要小柯一有动作,轩辕空明就会立刻出手。
  “空明,小柯是自己人。”楼漠白无奈的上前,将轩辕空明拉到了一边,解释了一下,轩辕空明仍然是有些怀疑的看了小柯一眼,小柯想哭的心都是有了。
  “这位公子明鉴!小柯对主子那是一百个忠心啊!主子的一句话,我就立刻赶来了,这位公子还请高抬贵手啊…”小柯噼里啪啦的蹦出来一堆话,性格还是如以前那样滑溜,跟老鼠一般,楼漠白听到这里不禁发出低笑,小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轩辕空明见楼漠白没有任何防备的心态,也就放下了心,刚才那股凌人气势不见了,楼漠白无奈笑笑,“都进来吧。”
  小柯点点头,轩辕空明站在那没有动地方,那意思是让小柯先走,小柯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只觉得路过轩辕空明的时候,一道刺骨的风是要吹进她身子里了,冷的够彻底。
  小柯走进屋子之后,轩辕空明也是走了进来,房屋被他轻轻关上,身子一闪就是坐到了楼漠白的身边,小柯是坐在了楼漠白的另一侧,和轩辕空明坐了多面。
  “你也是,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心里很是心疼,轩辕空明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无妨。”楼漠白也是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小柯坐在那里看着两人的互动只是觉得有猫腻,想着三年前主子的身边跟着的是一袭白衣的美男,现在却是换了一个一袭黑衫的美男,主子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啊。
  “主子,这都到屋里了,兜帽就摘下吧。”小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楼漠白也是说了一声好,伸手就是将兜帽摘了下来,摘掉兜帽的瞬间,小柯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就是再也合不上了。
  “主、主、主、主子,你、你、你的……”小柯目瞪口呆的看着楼漠白的脸,一双闪着亮光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一刻也是不想挪开,只想着一辈子都看着,一辈子看着都不会腻啊……如果不是知道主子是女人,她还真会一不小心爱上……虽然刚才她的心也是扑腾了好几下。
  “说来话长,我倒是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
  “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只要主子的一句话,小柯那是上到山下油锅都是在所不辞啊!”
  轩辕空明看了小柯一眼,小柯也是尴尬的笑笑,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大,不过也算是真心实意了。
  “小柯我问你,女皇选美人进宫的事情你可是知道?”
  小柯听到这话,忽然咧嘴怪异的一笑,“当然是知道,不知道这位陛下是发了什么疯,每半年都要进行一次,她也不怕累死!泉州的这些大户人家也都愁眉苦脸的,家里的那些没嫁人的男子,可都是要送进去,哈哈,我倒是不愁!”
  楼漠白听到这里,忽然展颜一笑,小柯看的又是一呆,有流口水的冲动,“主子,你能别这么笑么,笑的我都有些受不住了……”
  楼漠白的嘴角尴尬的抽了几下,轩辕空明也是神色微变,“我这张脸有什么办法,你少看我几眼不就好了。”
  小柯呆呆的应了一声,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这才好了一点,“主子问这是要做什么?”
  “以你如今的能力,给我安上一个世家公子的身份应该不是件难事。”楼漠白低声说着,轩辕空明的眉忽然就皱了起来。
  “是啊,主子这话说的没错,主子也可以是我的远房亲戚,这身份是小事一桩啊,不过主子,你当公子做什么?”
  “自然是要参加这次选拔美人了。”楼漠白的唇缓缓一勾,小柯听的是彻底一愣!“主子,你莫非是……”
  “我不是短袖,这次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是为了要进宫。”
  “进宫那还不容易,我自然有办法让主子进宫啊……”
  楼漠白却是摇摇头,“这次进宫我要进的不是别的地方,我要进的是后宫。”
  小柯的面部一僵,不过也不再多问什么,秉承着主子的事自己还是只听不问,只做不问的原则,小柯保持了沉默。
  “行,主子吩咐什么,小柯就是去做什么。”小柯掷地有声的说了一句话,楼漠白笑笑,小柯不愧是一个机灵人,她知道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知道。
  “主子就到我的府上去住,怎么能住这种破地方!走走走,必须去我那住着!”小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楼漠白也是笑笑,欣然同意。
  三个人也是立刻退房,当老板见到小柯和楼漠白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不由得惊诧了一番,手脚利索的退了房间,小柯就是带楼漠白往自己的宅院走去。
  “主子,你戴着兜帽是对的,不然这街道上岂不是要乱成一困?”小、柯看着楼漠白被薄纱遮盖住朦胧的脸,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楼漠白笑笑没有说话,这乱成一团的景象她倒是经历过了。
  “哈哈,说来惭愧,我这出来也是忘了骑个马或是马车之类的,现在要劳烦主子和我一起走了。”小柯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楼漠白说了一句无妨,看的出来小柯是赶着要来见她,这份心意让楼漠白更是觉得她没看错人。
  很快,三个人都是到了小柯的宅院门前,楼漠白看着这占地面积颇为广阔的宅院,也是赞许的点点头,小柯看到楼漠白满意也是相当开心,进入到里边之后,小柯就是一路带着楼漠白往自己的账房走去。
  一路之上,下人们都是纷纷好奇的看着楼漠白和轩辕空明,很多个女人在见到轩辕空明的时候不禁都是红了脸,轩辕空明则是一路面无表情的跟在楼漠白的身边,三人很快就是走到了账房,账房伙计和管事见到小柯来了,都是恭敬的喊了一声大人。
  “管事,你过来一下。”小柯喊了一句,颇有主人的架势,管事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你把这三年的大体收入都是说来听听。”
  管事看了楼漠白一眼,小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快说,管事这才絮絮叨叨的开始报告者三年来小柯所得的所有财产,这网说到一半,楼漠白已经听出来小柯这三年的确做的不错,管事还在报告,却听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你这是来的什么客人,还没吃个饭,就是直接领到账房来了?”
  小柯的面色一变,楼漠白也是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款款走了进来,管事被打断也是闭上嘴站在一边,小柯走过去,暗自低声喝道,“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有客人么,还不下去!”
男人却是理都没理小柯,看了楼漠白一眼,“这位大人的朋友,我是大人的夫郎,贱名明珠,敢为这位远道来客,可否摘了兜帽示人啊?”
  男人的眼神极度不友好的打量起楼漠白来,楼漠白笑笑,不以为意,小柯在一旁急了,“你是个什么身份!我的朋友也是你能呼喝的!给我退下!”
  男人咬咬嘴唇,这才收起了那一张利嘴,站在了一边,楼漠白淡淡开口,“小柯算了,三年不见你倒是娶了夫郎,不过也要挑对人才是。”
  小柯低声笑了一句,男人立刻就是涨红了脸,却只是怒不敢言,小柯对着管事说,“继续说!”
  管事继续报告下去,又说了一会儿,这三年所得都是说完了,小柯笑笑,“大人,你这朋友倒是有趣的狠,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男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是仍然不客气。
  小柯脸色一板,“你这张臭嘴能不能闭上,这是我的主子!主子提拔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果没有主子,今天的你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VIP 章五十 再相见
  小柯夫郎在听到小柯的话之后,明显是一阵错愕,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楼漠白,流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只能一脸不愿意的站在一旁。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小柯对着她的夫郎一声怒吼,男人立刻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最后一甩袖子,扭着腰就走了出去。
  “主子,让你见笑了。”小柯连忙对楼漠白说了一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楼漠白摇头表示无事,只不过网才那个男人的眼神却是被楼漠白记在心里。
  家底交代完了,楼漠白也是欣然点头,这几年小柯做的的确不错,接下来就是伪造身份的事情,小柯也是办的很利索,不出几日,就给楼漠白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也是有了一个新名字,柯墨声。
  柯墨声的名字自然而然的被都城来征集美人的官吏等级在册,小柯一直对楼漠白改过的名字和她一个姓氏感到有些不自在,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不出几日,在泉州征集美人儿的工作都是临近尾声,明天一早,所有登记在册的男子都要一同被都城的守卫集体送往都城,一起进宫进行选拔。
  明天就是准备离开泉州的日子了,楼漠白首先试了试布条绑住胸口的效果,果然是很平坦,除了有点胸闷罢了。
  没有喉结也是说的过去,这个世界的男人喉结并不是很突出,有些没到十八岁的少年喉结也是根本看不出来,就和没有一样。
  穿上男人的衣服,楼漠白看着铜镜中模糊映照出的自己,好一个翩翩佳人啊,这张脸应该是可以为自己开辟一条光明大道,如果预算的没错,进宫不出几天她就可以脱颖而出了。正在不断的打量自己这幅男人的装扮,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楼漠白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
  轩辕空明看到一身男装的楼漠白,眼神禁不住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才勉强移开了视线,楼漠白笑着问了一句,“有事要和我说?”
  轩辕空明点点头,那张机械的俊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这次我和你同去。”
  楼漠白的眉峰轻挑,看着一只都是板着一张脸的轩辕空明,突然有了逗弄的心思,“空明也是想要一起进宫么?太女长的虽然不是很出众,不过也算得上美了。”
  轩辕空明的脸一抬,黑眸里似乎有些紧张,“不要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漠白的嘴角缓缓上扬,“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
  轩辕空明似乎也是明白了楼漠白说话只是为了逗他,不禁再度低下脸,“我会跟着你,护你周全。”轩辕空明说完,转身就要出去,楼漠白却是叫住了他,看着那个一身黑的背影,看着那双宽阔的肩膀,楼漠白的心头一暖。
  “空明,谢谢你。”
  轩辕空明的身躯缓缓一颤,最终是吐出了一句话,“对我,你不须言谢。”说完话后,身子急速的一闪,就是融合进了茫茫夜色之中,楼漠白看着那里去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官兵敲响了小柯的宅院门,楼漠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出现,小柯是彻底移不开眼睛了,就连那些官兵们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在呆过之后,楼漠白被送上了轿子,抬离了小柯的大宅,小柯站在门口久久望着渐行渐远的轿子,有些不舍啊……刚才可是塞了不少银子给那两个官兵,虽然不知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也盼主子能够一切顺利吧。
  小柯收回了心神,回到了宅子里面,她现在可是要去办主子交代的其他事情了,虽然不甚明白楼漠白交代这些事情的原意为何,然而小柯只管去做,只要遵照楼漠白的吩咐就是对了。
  一道黑影自空中划过,轩辕空明的一双眼珠紧紧盯着楼漠白所在的轿子,身子如一只黑燕,紧跟在轿子的两侧。
  走了好一会儿,是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别院,这里应该就是泉州所有正选的男子聚集地,楼漠白是从容的下了轿子,走进别院一看,这数目也有数十个了,各色男人之中不乏有出尘容貌的人存在,也是各具特色,而自己的这张脸刚一出现似乎就是可起了一阵轰动。
  各种嫉妒、羡慕的目光朝自己扫来,和楼漠白一起来的两位官兵在接收了小柯的银子之后,自然也是对楼漠白照顾有家。
  根据官兵来说,明日就要启程了,楼漠白来到了自己专属的房间之内,就是大门不出的呆在这里,她可没有闲工夫和这帮男人耍嘴皮子,这些个男人似乎也是知道楼漠白是不好惹的,也没有上门挑衅之人,这一天过的倒也是平顺,楼漠白在夜里休息的时候有些担心,轩辕空明该去哪里休息。
  第二天一早,总数为四的未嫁男子全部到齐,一个脸抹的煞白的男人押着嗓子把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点了一遍,当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所有人也都是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这一次自然也是坐船回到都城,最快也是最为便捷的方法,楼漠白在码头登船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泉州太守,三年没见,她还是一丁点都是没有变化,对着那个一脸煞白的男人讨好的笑着。
  每个男人的脸上都是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楼漠白隔着面纱看了泉州太守一眼,也是登上了大船,泉州太守正说着话,忽然觉得背脊一冷,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是没看见任何人,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大船破浪而行,花了约莫七八天的时间才靠了岸,这七八天的时间里,这些个男人都是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也是暗自都是建立了自己的小团伙,楼漠白笑看着这一切,有些人想要拉拢她,她倒是拒绝了,做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她有自己的目的,看没闲工夫和这帮男人玩这种勾心斗角的把戏。
  置身事外的楼漠白当然是被其他的人所孤立,她也是乐的清闲自在,一个人独自享受着属于自己安静的这段时光,船靠岸之后,楼漠白悠悠想到,到岭州了啊。
  这个行程她并不陌生,三年之前,她也是如此的走过,身边还跟着四个人,他们都是在,而如今,她以这样的身份再度回来,身旁的他们确是一个都不在了。
  下船之后又换的马车,有人问了一句,这岭州是不是也有美人儿送进宫里,来泉州负责此事的那个一脸刷白的男人尖声尖细的说了一句,“这是自然,陛下要的美人儿可是要精挑细选的!”
  其他人的神色各异,有松口气的,有一脸不愿意的,没有表情的可能只有她一个,这四十多个男人之中有被逼无奈不得不进宫的,也有梦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啊。
  坐了一阵子的马车,最为悠闲自得的应该属楼漠白了,其他人脸上的神情越是离都城近越是一个个都压住了,有兴高采烈的,有愁眉苦脸的,也有紧张期待的,真是精彩极了。
  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马车之内,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和任何一个人交流拉近关系,渐渐的,她在别人的眼里倒变成了一个冷漠孤傲的人,别人说她什么就随便去说好了,楼漠白靠在微晃悠的马车之内,干脆闭目养神,不知道轩辕空明有没有跟上,但是潜意识里,楼漠白的心里总是觉得,那个机械美男一定会跟在自己身边。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楼漠白的思绪飘的有些远,三年前的一幕幕如过电影般的从自己的脑海里闪过,恍惚之间竟然透过马车摇动的帘子看到了熟悉的景象,那些即使离开三年依然不能忘怀的景象。
  都城啊…呵呵,她又回来了,不知道三年前的逍遥王府是什么样子,是被毁了还是另作别处用了,以太女的性格恐怕不会让那座府邸好过的。
“你们都是知道三王爷的事情吧?”一个男人突然低声说了出来,其他人也都是点点头,三皇女楼漠白因为通敌叛国之罪就地斩首,这件事整个楼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三王爷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她那张脸可是最大的秘密,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女皇亲生的……”
  楼漠白忽然抿唇一笑,亲生的?就看她现在的这张脸,即使太女不告诉她真相她也是明白,自己和这个楼国是没有丁点的关系,楼国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背叛了她、舍弃了她的土地,她的伤、她的痛都是留在了这里,那样鲜明、永远都是无法忘记。
  “你们可都是给我记住了!进了这皇宫里面,三殿下是绝对不能够被提起的,如果谁要是因为这个而被砍了头,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过你们!”那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再度响起,所有刚才议论纷纷的声音都是戛然而止,楼漠白始终噙着那抹笑,没想到自己的名讳在这皇宫之中成为了噤词,这倒是有意思,看来太女对自己的恨经过这三年没有消退,反倒是越来越重了。
  一脸惨白的男人将视线依依扫过车厢里边的男人,当视线看到楼漠白的时候露出了继续赞赏,“进入宫里之后就要知道规矩,别瞎乱跑,有些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所有的男人都是点点头,一个个都乖巧安分了起来,接下来的一段路程谁都是没有出声,整个车厢都是安静的狠,当马车稍微停下来又开始前进的时候,楼漠白悄悄伸手支开了车帘,视线往外面一扫,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皇宫,她又进来了。
  马车在皇宫里面行了一段路,这段路是楼漠白从来都没有走过的,当停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是下了车,隔着薄纱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院子,一排的房子首尾相连,有很多个小房间,一脸刷白的男人走了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咳了咳嗓子,开口说道,“这里就是你们的院落了,过一会儿会有人过来交你们规矩,都给我认真学着!”
  所有的男人都是毕恭毕敬的点头称是,有几个看着这红色砖瓦的高墙已经有着跃跃欲试,似乎想象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
  男人扭着腰走了出去,紧接着又是进来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虽然也是一副娘娘腔的样子,但是脸上的肤色还算是正常,楼漠白也明白,这就是教他们何为规矩的两个人了。
  “这皇宫里面,有三件事情做不得!”两个男人之中的一个是发话了,其他人都是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楼漠白站在最后,微微垂着头,这个位置是最不显眼的,很好。
  “第一件事,不要随意走动,这皇宫大的很,有些地方一旦踏进去可就是再也踏不出来了!”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瞪,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
  “第二件事,有一个人的名讳不能提起,你们可是直到那个人是谁了?”
  所有的男人都是点点头,说话的人也是满意的点头,“这第三件事,不要随便去凤君殿,不然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
  所有人听到这里也是不免诧异了一下,不能随便去凤君殿?楼漠白的心狠狠一紧,竹笙…M凤君殿里住的可是你?
  “大……大人,为什么啊?我们不是要去给凤君请安吗?”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一脸的疑惑,说话的男人瞧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开口。
  “到了凤君殿把自己的嘴巴都管严实点,如果说错了一个字儿,你们的命就是要交代在那了!”说话的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也是不由得曳过一抹恐惧,楼漠白站在最后面皱起了眉头,这楼国的凤君之位不出意外一定会是竹笙,不过温婉如小兔子般的竹笙会是如此残暴之人?一个人的转变怎么可能这么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凤君另有其人,竹笙又是在哪儿?如果是竹笙,为何性格会转变的如此之大,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楼漠白不禁心中一阵纠结,连男人继续说的话都是没有听到,看到其他的人都跟在这男人身后走出了庭院,楼漠白一愣,也是没再多问的跟了上去。
  一路都是熟悉的红砖高墙,这皇宫里面的气氛如三年前一样,寂静之中透着死寂,一点活人气儿都是没有,走了曲曲折折的很长一段路,当众人都停下来的时候,楼漠白也是缓缓抬起了头,当看清楚面前这宫殿的匾额时,心脏一下子就缩紧了,凤君殿!
  “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没有?”在凤君殿的外面,领着众人一路走到这儿的男人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是点了点头,楼漠白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
  “好了,跟在我后头,嘴封严实了,看到什么都不要多说一句,走吧。”男人又是叮嘱了一番,这才带着众人踏入了这座气势巍峨的宫殿里。
  楼漠白走到最后面,每往前走了一步都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蹦出来一般,当步入那宽敞的正殿之后,楼漠白抬眼看着前面被纱彻底蒙住的座位,那里面隐约坐了一个人,黑眸涌动着一股浪潮,竹笙,会不会是你?
  “这些是哪里的人?”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楼漠白的手心突然握紧,这道声音是……”小叶!一直跟在竹笙身边的小叶!
  “跪下!”领头的男人对着身后这几十个人喊了一句,几十个人全都齐刷刷的跪下,头垂了下去,楼漠白在最后面,很想把头抬起来看看前面,却是不可能,只能竖起耳朵,把一切的声音都是收入其中。
  “回大人,这些都是泉州删选进来的。”领头的男人很是谄媚的说了一句,“恩,叫他们请一声安就下去吧,公子累了。”
  “是是是是……”领头的人连忙点头称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对着大殿之上被薄纱蒙住的那个人盈盈一个福利,“凤君殿下,陛下……”
  宫女的话没有说完,只听薄纱下的人冷冷出声,“来人,把她拖下去,砍了。”
  所有跪在地上的男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怎么回事!这凤君喜怒无常啊,动不动就是砍人?
  楼漠白跪在那里,头垂的很低,手在袖子低下死死的握紧,关节的地方都是泛起了阵阵白色,竹笙,那是竹笙的声音!虽然冷酷了一点,虽然不近人情了一点,然而那就是竹笙,她只听过一次就能够辨认的声音!
  “快请安吧。”刚才那个女人迅速被拖了下去,她的声声惊呼是回荡在大殿的外面,让一干跪在地上的男人都是涩涩发抖起来。
  “民、民男xxx……”第一个自报家门的男人说话声音一阵的哆嗦,小叶似乎听的很不耐烦,“再这样磕巴,直接拖出去!”
  这句话彻底放其他的男人身子更是一颤,一个个都是抖着声音不敢再磕巴,把自己的名字和籍贯是报完,四十多个人速度倒是出奇的快,每个人都是不敢多说一句话,最后,到了楼漠白这里。
  楼漠白缓缓抬起脸,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小叶,那沉静的眼神让小叶一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般,脸上的神情都是凝滞在了那。
  “柯墨声,泉州人士,家里只有表姐一人,相依为命。”楼漠白简洁有力的说完,领头的男人立刻就是要带着所有人出去,这个时候薄纱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柯墨声?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你可有什么喜好?”
  领头的人一听,立刻对楼漠白使了一个眼色,楼漠白笑笑,“在下不才,只是略同音律而已。”
  小叶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一双眼睛在楼漠白的脸上四下打量,薄纱后面的声音停了一下,又是响起,“其他的人都先退下吧,柯墨声留下。”
  跪在地上的其他男人都是下意识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有幸灾乐祸的,有怜悯的饿,有看笑话的,各种各样的神情都是有啊,领头儿的男人也是一怔,神色复杂的看了楼漠白一眼,这才带着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临行到楼漠白的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记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看着其他人都是退了出去,空旷的大殿出了几个站在一边明显战战兢兢服侍的男人之外,再有就是殿门口的侍卫,再无他人。
“来人,赐座。”帘子背后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座椅被摆了上来,楼漠白坐在其上,“既然通晓音律,你善用的是何种乐器。”
  楼漠白轻笑不语,手腕一个轻转,被藏在袖子里面的玉箫就是出现在手中,“听了就是知道了。”唇放在玉箫旁,微微运气一吹,箫声霎时间就是布满了大殿的每个角落,跳跃的音符就像是顽皮的精灵,那曲文明四方的凤鸣遥山,再一次回荡在耳边,袅袅余生,仿佛凤凰的声声低吟,小叶一脸激动的就要喊出一个名字,却是猛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而纱帘背后的人确实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你把薄纱掀开!”这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楼漠白听的满是心疼,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什么都不能说,这宫殿里到底有多少的眼线她是不知道,这薄纱掀开,也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楼漠白轻轻的将脸上的薄纱掀开,一张惊世的容颜显露了出来,小叶看到满是震惊的同时也是深深的失望,“怎么会……”
  正殿之上已经激动的站起身的人确实一个踉跄又跌坐了回去,很久很久都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你这技艺,是和谁学的?”良久,纱帘后面又是传出了一道声音,这声音带着太多的期盼和希望,楼漠白嘴唇一动就要脱口而出,却听到了一阵拍手的声音。
  “啪!啪!啪!”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猛然吞回了嘴里,楼漠白微微一个回头,就是看到了跨进殿中那身明亮鲜艳的黄袍,袍子的身上还绣着一只飞腾舞动的凤凰。
  微微眯起了黑眸,看着那张依旧熟悉的温和、儒雅脸庞,楼漠白的心底发出了阵阵冷笑,我们又见面了。
  “这曲子朕也是想知道,你这是和谁学的?”太女走进来,眼神一下子就扫到了坐在那的楼漠白,当视线扫到她的脸上时,不由得错愕几分,随后又是移开了眼神,走到正殿之上,坐在了纱帘之后那人的身边。
  楼漠白勾唇一笑,媚态横生,太女的黑眸掠过一丝惊艳,被楼漠白悄然看在眼底,“回陛下,这曲子只是一个隐世高人所传,民男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太女听到这里,只是缓缓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很是无害一般,“哦?朕在三年以前也是有幸看到了那所谓高人,实属平生的荣幸啊。”
  楼漠白笑笑,没多说什么,太女的眼睛一直在楼漠白的身上打量,“你可是这次进宫的美人儿?”
  楼漠白心头窜过一阵厌恶随后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太女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很是满意的看着楼漠白,仿佛那眼神正在缓缓扒她身上的衣服,楼漠白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被一个女人用眼神调戏是什么滋味。
  “笙儿,今天可是好些了?”太女转过眼神,对着一旁的人轻轻柔柔的问着,话语里很是呵护的样子,楼漠白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心底是一片翻江倒海。
  “不劳你费心,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竹笙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女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随后站起身来,没有为难竹笙,缓缓走到了楼漠白的身边,“既然是朕的美人儿,就陪朕一起吧。”
  “等一下!”竹笙的声音猛然传了过来,太女回过头,笑盈盈的看着竹笙,“笙儿可是有话要和朕说?”
  “这个人我想要留下,一个人在这里总该有些消遣,我也是解解闷。”竹笙想了想,说出了这个理由,太女听到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在楼漠白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楼漠白立刻就知道太女心里是什么龌龊心思。
  “笙儿这是在向朕要东西?”太女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楼漠白强作镇定的坐在那里,憋着自己的嘴巴,一句话都是没说,只是面部保持着快要僵硬的笑容听着两人的对话。
  “怎么,你不肯给么?不给就算了,你走。”竹笙的声音顿了一会儿,没有再强求,话语里的冰冷更甚,太女的脸色突然之间就难看了起来,似乎是在想什么,太女那双温和的黑眸看着楼漠白,眼神里面有着犀利、色欲、和不舍。
  “既然是朕的凤君如此要求,朕不给就是朕的不是了。你就留在这里,好生伺候着。”太女想了一会儿,最终是答应了竹笙的请求,楼漠白在心底猛然松了一口气,低低的垂下头,“遵旨。”
  太女的眼神在楼漠白的身上再度流连了一番,似乎是仍然有些不甘心,最后还是轻甩了袖子离开了这里。
  “我累了,小叶扶我进去休息。”竹笙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小叶立刻就是撩开纱帘走了进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柯墨声,你也进来。”
  楼漠白点点头,将手中的玉箫收好,小叶已经扶着竹笙进入里室,楼漠白也缓缓跟了进去,进入到里室还要经过一条光线昏暗的过道,楼漠白缓缓往前走着,走了一下会儿就是走到了灯火辉煌的内室里面,刚一抬眼,就是看到了依靠在软榻之上的那个人,没有了纱帘的阻碍,没有了距离的阻隔,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清晰、明了,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但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是逍遥王府里面,守着那片竹子的竹笙,而她也不再是那张平凡容颜的逍遥王爷楼漠白。
  如今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已经不认识她了,而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竹子,在此刻却是狠狠揪痛了她的心,是那样的疼,那样的疼…
竹笙此刻躺靠在软榻上,身形比起三年之前更是消瘦很多,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一张清秀的小脸瘦到五官异常的突出,那双大眼睛似乎失去了所有往日灵动的神采,眼窝深深,楼漠白看着,不禁咬住了自己的唇辩。
  她现在不能呼唤出那个名字,不能说!她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只能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瘦到不成样子的竹笙,想着三年以前他好不容易长点肉的小脸,和如今瘦到几乎快要成为架子的身体,心疼,真的很疼。
  才过三年,他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瘦成这副样子,又该如何是好!
  “柯墨声,你坐过来。”竹笙抬眼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看着那双灰沉沉的大眼睛,默默无声的坐了过去,竹笙的手忽然自袖子中伸了出来,紧紧的握住楼漠白的手,楼漠白这一瞬间,心头陡然一烫,眼眶不禁有些热了。
  这手,这瘦成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这会是竹笙的手?!竹笙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楼漠白,此刻的双眼陡然染上一层亮光,“那位隐世的高人,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楼漠白的呼吸一下子就紧了,竹笙的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期盼,星星点点的希冀在眼睛的深处闪烁,楼漠白轻声的吐出一句话,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她没事,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太好了,太好了!”一旁听着的小叶终于是忍不住了,手捂着自己的嘴,眼里已经流出了晶莹的泪水,竹笙缓缓松开了手,身子靠回了软榻之上,整个瘦小的身子似乎都要陷在了里面一样。
  “漠白她果然没事,我就知道,她不会有事的……”竹笙缓缓的闭上双眼,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楼漠白坐在一旁,微微垂下了头,眼底也是一片湿润在闪动。
VIP 章五十一 过招
  在这一刻,整个房间里面都透着一丝暖暖温馨和淡淡忧伤,竹笙始终闭着眼睛坐在那,似乎在想些幸福的事情,嘴角那抹笑一直都在,而小叶则是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睛里面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
  “叶大人,晚膳送来了。”外面响起了一阵声音,小叶连忙手忙脚乱的擦擦脸上的泪水,板正了身子,语气变得严肃凌厉起来,“知道了,在那后者。”
  外面的人低低的应了声是,小叶抬起微微有些红的双眼,看向竹笙,“公子,今天的晚膳还吃么?”
  这句话倒是问的有些奇怪,楼漠白坐在那里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竹笙现在这样的情况必须是吃饭补身子才行,这三年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会瘦成如今这幅模样?
  “让他们送进来。”竹笙坐在那,闭着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句,“柯墨声,你也留下来一起出吧。”也许是楼漠白刚才说的那句话让竹笙彻底安了心,也许是楼漠白的箫声让竹笙觉得心安,总之现在是柯墨声身份的楼漠白很讨竹笙的喜欢。
  楼漠白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坐在那,眼神一直在竹笙的脸上和身上打转,将他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细细的纳入眼里。
  “你看我做什么?”竹笙缓缓睁开双眼,那双黑眸闪着平淡冰冷的光,楼漠白微微一笑,“只是觉得,公子你的身体实在是有些虚了。”
  竹笙听到这里,神色微微暗了一下,将手伸出来看看,看着自己瘦到几乎快成骨架的手掌,竹笙咧开了一个异常苦涩的微笑。
  “公子,晚膳来了。”小叶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食盒,小叶打开食盒的盖子,一阵浓郁扑鼻的气味扑了过来,楼漠白一闻,经过这三年的耳濡目染,她也是多少懂了那么一点医理,这些菜肴都是补身子用的,看来太女也是很担心竹笙的身体,每天这么补也是不长肉么?
  小叶将几道菜都放在了软瘫上的桌几之上,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菜香扑鼻而来,楼漠白都是觉得胃口大开,却见竹笙苍白着一张小脸,皱起了眉头。
  “公子,给。”小叶递给了竹笙一副筷子,神情有着怜惜和心疼,楼漠白看的有些发蒙,就见竹笙接过筷子,看了一眼面前的菜饭,将碗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开始吃起来。
  竹笙吃的很慢、很细,似乎每样菜肴都是难以下咽般,他吞下去的时候动作都是异常缓慢,不过看的出来,他在努力,在多吃,就算是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苦,他还是在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送着菜饭。
  楼漠白看着这样的竹笙,心又是忍不住的疼了,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三年来他都是这么吃饭的?这么的痛苦,就算是再平常的饭菜他都是难以下咽么?
  竹笙好不容易塞进了很多东西,想要继续塞,只见他脸色顿时苍白无比,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腹部,小叶一见,立刻拿出来一个瓶罐,递给了竹笙,眼眶里又是有晶莹的泪水闪动。
  “公子,公子……”小叶低声抽泣着,竹笙却是脸色越来越白,对着瓶罐就是猛然一个呕吐,刚才好不容易塞进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楼漠白目瞪口呆的坐在那,看着吐完之后竹笙越发苍白虚弱的脸色,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心头陡然窜起的怒火正猛烈的燃烧。
  “你这是在做什么,既然吃不下就不要硬吃,不要命了么!”楼漠白想都没想就是从软榻上下来,双手钳住竹笙的肩膀,一双黑眸闪着怒火看着他,竹笙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的神色一僵,忽然想到以前自己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口气,也是这样的动作。
  “我、我是说……”不要吃就不要勉强…”楼漠白缓缓放下了手臂,推到了一旁,竹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看了许久终是悠悠的长叹一声。
  “你的口气倒是和漠白好像,呵呵…如果这话是她对我说的该有多好……”竹笙经过刚才那阵呕吐仿佛更加虚弱,小叶连忙将饭菜都是撤了下去,看着楼漠白,颤着音说道,“柯墨声,那位高人有没有向你提过公子?”
  楼漠白的呼吸一紧,缓缓的垂下了头,“提了,那位高人说过,她有一位夫郎,身子自小就是不好,她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又瘦了,会不会不好好吃饭,那位高人还说过,她的这位夫郎外表柔顺,内心却是刚烈异常,性格也是执拗的很。”
  竹笙的眼飘向楼漠白,“她…还说了什么?”
  楼漠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还说,这位夫郎一直在等她回去,一直都在等……”
  “唔…”小叶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了起来,好不狼狈的在抽泣着,泪水洒满了一脸,竹笙则是牵起了那个异常幸福的笑容,灰沉沉的双眼里面再度闪亮起来,就犹如在逍遥王府那个时候的他,灵动美丽。
  “漠白,我一直都记着我们的约定,这三年我都是好好吃饭,虽然吃下去很难受很难受,但是我还是要吃下去,我不想丢了你,我不想失去你……可是都三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不知道还能挺多久,你怎么还不回来呢…”竹笙坐在那里喃喃低语,在楼漠白面前也是放开了,小叶在一旁泣不成声,楼漠白袖子里面的手掌狠狠的握紧。
  竹笙,我就在这里,我就在你面前,我回来了,我也没忘记你说过的话,你一直都在这里,等我回来……”
  夜晚降临,楼漠白留在了竹笙这里,自然是脱离了进宫美人儿的身份,直接在凤君殿里成为了贴身伺候竹笙的人,在竹笙的屋子旁边就是楼漠白的小屋子,她和小叶一左一右,一旦有什么事情,也好来得及。
  夜深人静,竹笙很早就是休息了,糟糕的身体状况让他很早就是有了倦意,在和小叶聊天的过程之中楼漠白也是知道,这三年竹笙过的是相当的辛苦。
  小叶对楼漠白现在是好感倍升,一股脑的都是说了出来,楼漠白静静的听着,听着这个倔强的小男人这三年的所有。
  三年之前,竹笙以自己为筹码换取了自己的一命,当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女却是告诉他,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笙儿,你还是太单纯了。”太女这样说着,“你以为凭你真的可以换她一命?呵呵,虽然你在我心里有分量,不过她还是要死!在她出城的城门口,二妹守在那里,你说,她是逃的过还是逃不过?”
  “楼不凡,你卑鄙,你无耻!”竹笙愤怒的吼着,身子一转就是要冲出宫殿,可是太女一个伸手就是牢牢的拽住了他。
  “笙儿,你真的是有了她就能舍弃一切么?你的家,你的母亲也都是不要了?”太女轻飘飘的话语窜进了竹笙的耳朵,竹笙的心猛然揪紧,“楼不凡,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曾经喜欢过你,你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哼!别以为你在我心里有分量,我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竹笙,你给我好自为之!想明白了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如果想不明白,我不介意送你们一家都去阴间陪她!”太女说完这些,就是黑着一张脸拂袖而走,只剩下竹笙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宫殿里面,一双大眼睛留着无声的泪水。
  “漠白,对不起……对不起…”
  没出几日,登基的太女就是举行了凤君典礼,不出所有人的意外,竹笙获得了这一桂冠,他原本是一心求死,然而太女始终拿竹笙一家的姓名威胁他,竹笙咬着牙挺了过来,老老实实的被扣上了凤君的名号,丞相大人也是心有酸楚,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儿子。
  凤君大典举行完之后,自然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洞房花烛了,太女刚推门进来,看到喜床之上柔美的竹笙,太女的心头陡然一烫,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将竹笙抱在怀里,竹笙却是猛然拿出一把剪刀,狠狠的抵在了自己脖子动脉的地方。
  “楼不凡,如果你再碰我一下,我就立刻死在这儿!”
  太女突然就笑了,“怎么?不要你一家人的姓名了?”
  竹笙的黑眸闪了闪,他委曲求全就是不想让全家人因为他而死,不过他的身子只能是漠白的,他的清白只能给一个人!如果连最后的这些都要被玷污,他宁愿去死!
  “那你就试试看!”竹笙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太女狠狠眯上了眼睛,纵然她可以强硬的占有他,不过丞相一家势必会反弹,现在丞相在朝野中的分量虽然不能够对她过程威胁,不过也有小部分的人在支持着,太女想了半响,终于是冷哼一声,愤怒的拂袖而去。
  新婚之夜,喜烛还在燃烧,喜床上的竹笙立刻撕了身上所有鲜红的衣服,直到只剩下白色的里衣为止,小叶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看到了一脸痛苦的竹笙,当下就是跑了过来,“公子……”
  竹笙咧开了一个笑容,泪水却是流了下来,“没事,我还是干净的……”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自这一天开始,太女三个月没有再来过这儿,当她再来到这儿之后,见到竹笙的时候却是猛然吓了一大跳。
  “笙儿,你这是怎么了!”竹笙已经整整瘦了一大圈,而且神色萎靡,自那晚之后,竹笙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一旦吃东西就是会吐。
  竹笙懒的和她说话,也懒的搭理她,太女也知道是自己自讨没趣,不过心里还是担心竹笙,请了很多名医,不过都是治不好竹笙的这种状态,太女急了,这要是一直瘦下去,不出几个月就是要出事了啊!
  终于是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用很多味养身养血的材料做成了药丸,入口即化,太女当即给竹笙送去,竹笙也是勉强吃了进去,这才保持了身体最基本的生命体征,虽然缓和了竹笙虚弱的速度,却根本没有扭转情况,三年的时间竹笙越来越瘦,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饭菜还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而每顿的膳食竹笙仍然是坚持吃,也只有小叶知道为什么自家公子如何坚持…如果不是和王爷的那个约定,自家公子可能就会这么去了也说不定。
  竹笙瘦成了皮包骨,而太女第一年都是每隔几天都会看上一眼,接着是隔几个月,接着是不知道多长时间才会来一次,而最近这一年更是大肆征选美人儿,似乎已经见竹笙抛在了脑后。
  竹笙也是乐的这样的状态,她不来是最好,竹笙也是盼着她来,对于太女的这个举动竹笙是无条件的支持,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如此真心支持女皇纳夫的凤君了。
  楼漠白听完神色一片晦暗,还好夜色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没有被小叶发现到,“墨声,凭你的姿色要获得太女的喜欢也不是件难事,不过看你好像没有这心思?”
  楼漠白笑了笑,抬头看着夜空之中的那轮明月,没有说话,她这张脸既然入了宫既然被太女看到了,又怎么可能被放过?如果不出意外,太女虽然答应了让她留在这儿,也是会想法设法的将自己弄上她的床。
  “啊……”很晚了,早点睡,对了,你能不能吹首曲子,就是那首凤鸣遥山……”小叶低声的说着,楼漠白点点头,小叶开心的笑笑,这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楼漠白站在竹笙的房门边,不知道里面的人儿安睡了没有,她很想很想走进去,亲吻那瘦弱的脸庞,很想拥抱那副瘦弱的身体……
将玉箫放在唇边,楼漠白轻声的运气而出,凤鸣遥山的音律缓缓的自玉箫飘荡而出,漫步在这片苍茫无垠的星空之上。
  这音律里面饱含着太多的相思、太多的思念和牵挂,楼漠白一边吹着一边在心里默默低语:竹笙,从来没有为你吹奏过曲子,现在你可是听到了?
  楼漠白所在屋顶之上,静静的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双和夜空可以媲美的黑眸呆呆的凝望着某处,耳朵旁是动人的音律,一下又一下撩拨着他的心弦。
  轩辕空明伸出手缓缓的按向自己的胸腔,那里面是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有力的心跳,音律还在耳边环绕,轩辕空明忽然喃喃低语,“这里……怎么了……”
  这一个寂静的夜晚,一只低低吟唱的凤凰绕着凤君殿,绕着那个在床榻上安睡的人儿在声声叫唤着,伴他度过这一个无梦安睡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竹笙很早就是起来了,昨晚他似乎听到了漠白的箫声,他一直无缘听到的箫声,那样的动听,那样的让他心有神往……”
  小叶走进来扶持竹笙起床,竹笙坐在铜镜面前,“昨夜吹箫的可是柯墨声?”
  小叶笑着点点头,“公子说的是,是柯墨声吹的,我以为公子睡着了呢。”
  竹笙笑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漠白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小叶,你说漠白还会来找我么?”
  小叶很是用力的点头,“公子要对王爷有信心,王爷会来的,一定会来找公子你!那个柯墨声不是也说过么,王爷一直都没忘了公子啊!”
  竹笙听到这里,嘴角缓缓上扬,整张没有丝毫光亮的小脸在这一刻却煞是好看,“你说那柯墨声到底是什么人?他进这宫里是来做什么的?”竹笙想着想着,突然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进宫来当美人儿一门心思都应该花在太女身上,而且凭他的姿色想获得太女的宠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荣华富贵、至高权利也是尽在掌心啊,这样一个很有潜力的人却甘愿窝在凤君殿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子,小叶一直在想……柯墨声会不会…会不会是王爷派来的!”小叶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假设,这假设他也是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而铜镜里面竹笙的神色一下子都僵在了脸上,就连身子也是僵在了那。
  “可能么……真的可能么……”竹笙的嘴唇细微的开合,喃喃低语着,小叶却是来了精神,“一定是这样的!柯墨声认识王爷,又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宫里,一定是王爷派来的!公子,王爷很快就会来见你了!”
  竹笙听到这里,小脸猛然焕发了一种光彩,似乎这三年的消瘦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变化,小叶看到这样的竹笙,眼眶不禁又有些湿润了。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我就可以见到漠白了……不过我现在的样子太丑了,漠白一定不会喜欢…”竹笙看着铜镜里映出的自己,他太瘦了,瘦到脸部都是有些变形的地步,不行,他要努力多长点肉,不能让漠白看到这么丑的自己!
  “公子现在这样很好啊……一点都不丑……”小叶笑呵呵的为竹笙插了一个发管,竹笙瞪了他一眼,“你这坏小子,就是一张嘴甜。”
  小叶低声笑了起来,两人的气氛一下子高涨了很多,楼漠白静静的站在角落里面,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眼神悄悄的落在那个不断打量自己的男人身上,黑眸伸出是一片宠溺:傻竹子,你一点都不丑,你很美,一直都是这样的美……
竹笙打扮好了之后,似乎面色比以往的日子都是好看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精神了不少,楼漠白看着这样的竹笙,心里也是有了安慰,他能够好起来就是最好的。
  “公子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楼漠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竹笙的大眼睛里面已经慢慢恢复了光彩,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恩,因为想到了她。”
  一个凤君在别人面前坦诚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出竹笙是要被处斩的,不过楼漠白所扮演的柯墨声在竹笙和小叶的心里,俨然已经成了楼漠白自己的代言人,也自当是不避讳什么。
  竹笙每天的生活都是在这凤君殿中,没有像古代故事中那样时常有人来挑衅,一天就是连个请安的人都是没有,显然竹笙这个凤君已经淡出了所有争风吃醋男人的视线,也或许是竹笙表现出来动不动就砍人的个性,吓坏了那群娇弱的鲜花。
  “公子为何动不动就是砍人?”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竹笙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小叶在一旁答话解释,“凡是叫公子凤君的人,公子都是要拖出去砍了的。”
  楼漠白在心底忽然笑了一声,这竹子的个性果然刚烈,真的看不出来他还有如此暴利的一面呢,怪不得刚进宫的时候被经过的三件事做不得,就有一件事是不能随便来凤君殿,这要一张口喊错了称呼,下一秒就是要被砍了。
  竹笙在此刻又是拿出了什么,楼漠白一见,身子轻轻一颤,那是荷包,一个还没有成行的荷包。
  “公子这是要绣给自己吗?”楼漠白哑着声音问了一句,狠狠的将自己心底的那股激动压了下去,小叶在一旁噗嗤一笑。
  “柯墨声,你是在和我们装傻是么?公子的荷包绣给谁的,你会不知道?”
  楼漠白笑笑,竹笙也在这时勾起了微笑,“柯墨声,我也不瞒你什么,也不怕你对外乱说什么,我竹笙的妻主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不是当今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而是楼国的三皇女,逍遥王爷,楼漠白。”
  楼漠白坐在那里,只觉得心头一阵又一阵的暖流涌了上来,有这样的夫如此真心实意的对她,她这一生也是没有遗憾!
  “漠白这个人总是会弄丢我送她的荷包,我以前给她绣了两个,结果都是被她弄丢了。”竹笙一边绣缝着荷包,一边轻声说着,脸上的神情恬静幸福,似乎回到了逍遥王府的那座竹园里面,他坐在一边绣着荷包,而另一边则是一个一脸平凡的女人带着淡淡笑容一直看着他。
  “公子是一年绣一个,等王爷来了,估计这腰间是要挂上好几个了!”小叶开心的说了一句,竹笙微微瞪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一心一意的绣着自己的荷包。
  楼漠白也是没再开口,这荷包是绣给她的,不管是几个她都会挂在腰间,这一次她不会再弄丢了,再也不会。
  “总窝在这里也是对身体不好,不如出去走走。”楼漠白看着竹笙的身子,适当的运动也是有益于健康,尤其是竹笙如此虚弱的状态,照射点阳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竹笙手上的动作是停了一会儿,终于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再过了一会儿,竹笙绣缝的工作进行了一个阶段终于停下,小叶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收了起来,三个人这才缓缓步出了大殿。
  楼漠白在一旁扶着竹笙的胳膊,感受着这个一掌就能够握住的细瘦胳膊,实在心疼的很……”快了,当她准备好一切,她会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一直都是在他身边。
  三人步出凤君殿,缓缓的往前走着,暖暖的阳光照了下来,烘烤在人的身上感觉很是舒服,三人的心情也是不错,一路缓缓步行就是到了一处精致的花园之内。
  “哟,这不是凤君么!快快快,快来给凤君殿下请安!”一个有些油腻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几个此起彼伏的声音,楼漠白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几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从花园的各个角落走了过来,齐齐的站在竹笙面前。
  “臣妾给凤君殿下请安!”几个男人请安,微微俯下了身子,显得很是恭敬,竹笙脸色冷凝的站在那里,楼漠白能够感觉到这棵小竹子是越来越愤怒了,这帮男人倒是懂往人的伤口上一戳再戳。
  “都起来吧。”竹笙异常冷淡的说了一句,几个男人听到之后纷纷起身,很是随便的样子,楼漠白看在眼里,原来这些主儿真是没把竹笙当回事。
  竹笙想要转个身子去别的地方,一个男人就是迈步挡了过来,“凤君殿下啊,你说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竹笙脸色完全黑了下去,竹笙本性并不是那种阴狠个性,在面对这样的挑衅时候,他也不会轻易做出反击,尤其还是这帮为了楼不凡争风吃醋的男人,和竹笙更是一点关系都是没有,竹笙也懒的和他们废话。
  “陛下怎么了?还请这位皇侍君直说。”楼漠白低声应了一句,这些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压根都是不知道,随便安了一个称呼就是这么唤着,说话的男人脸色一红,似乎是生气了。
  “你算哪门子东西!也敢和主子这么说话!凤君殿下,你这手下的人是怎么调教的,都这么没大没小?”
  竹笙冷冷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有功夫在这里斗嘴,我可没功夫陪你们一起,滚开!”竹笙看到柯墨声被人这么说,不知怎么陡然升起了一阵怒火,也许是柯墨声是楼漠白派来的人,间接的也是代表了楼漠白,竹笙就如一只母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挡在了柯墨声的面前。
  楼漠白微微勾起了唇角,这小竹子发起狠来也是不赖啊……
“你……!”男人一听,气的更是面色发红,只不过身份的差距在那摆着,他想说什么也得咽回到肚子里面去,只能憋着一股子怒气退了下去,竹笙身子一转就是要离开,背后却是又响起几道犀利的讽刺,声音虽然很低,却是恰到好处的让所有人都是听到。
  “哼,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丑成那副德行还是凤君?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竹笙的神色一动,身子轻轻一颤,他在意的不是凤君的这个位置,不过那男人的确是说中了一部分,他的确是在意现在自己的容貌,他的确是丑了毗如果被漠白看到,她会不会就此讨厌自己……
楼漠白看着竹笙眼底的痛苦,也是明白他心里在纠结什么,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傻瓜,身子却是猛然一转,朝身后的那几个男人走了过去。
  一脸阴沉的楼漠白走了过来,那绝世容颜带着不可被侵犯的高贵,逼得这帮男人竟然微微有些退缩,“你这奴才,想要做什么?”
  楼漠白忽然冷冷一笑,做什么?敢如此欺负她的男人,她自然是要还回来了!她从来都不打男人,不过这嘴贱的,必须是要狠狠抽一巴掌!
  “啪!”一个巴掌又狠又猛的打在了说话男人的脸上,男人一阵错愕,直到半边脸肿了起来才恍然大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你敢打我!”男人捂着自己的脸,其他男人也是完全傻了,竹笙和小叶惊讶的看着楼漠白,也是被这突然的情况惊呆了。
  “你敢如此辱骂我家公子,不该打么?”楼漠白冷声低沉的说了一句,男人立刻扬起手就要打向楼漠白,就在这时一一
“这是怎么回事!”太女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身黄袍的太女走了过来,那张儒雅的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冷色。
  “陛下,他打我,他竟然敢打我,你看啊…”男人立刻梨花带雨的跑了过去,依偎到了太女的身边,让她看自己已经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太女皱了皱眉头,当看到竹笙的时候不禁一愣。
  “笙儿,你怎么在这儿?”
  竹笙冷冷瞧他一眼,没有说话,太女也是没有再问,当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太女的黑眸陡然划过一丝光亮。
  “是谁打的你?”太女沉声问着,男人一听立刻更加卖力的抽泣起来,“就是他!”男人的手指头一指,直直的指向楼漠白,楼漠白看着太女,缓缓勾起了一抹笑,那抹笑彻底让太女看呆了,移不开眼神。
  “陛下,他说的没错,是我。”楼漠白笑着,黑眸深处却是刺骨的冷意,太女,就让我和你过过招吧。
VIP 章五十二 吻你
  楼漠白微笑的看着太女,太女那双温和却隐含犀利的双眼也是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那个半边脸高高肿起的男人还依偎在太女的怀里,脸上眼中真是有着说不清的委屈。
  “陛下,就是他,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男人装模作样的假哭了几下,楼漠白则懒的再说一句话了,只是将眼神移到别处,看别处的风景。
  太女将怀里的那人轻轻推开,眼底掠过一丝厌恶之情,不过消失的很为迅速,“后宫之中,你们这些争风吃醋的男人都不知道消停一会儿?还有,你刚才对笙儿说了什么?”
  男人刚才还假哭的脸突然间就苍白了许多,一双眼睛慌乱的看着四周,“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墨声能打你!”太女猛然提了一个八度,男人的身体猛的瑟缩了一下,身子迅速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啊!”
  太女冷冷一哼,走到竹笙面前,竹笙微微退后几步和她拉开距离,太女见到脸上也没表示什么,“笙儿,你说刚才是什么事情?”
  竹笙的眼神悠悠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语气淡淡的开口道,“没什么,只是大家说说话罢了。”
  地上的男人一听,立刻开口,“谢凤君殿下!”
  这称呼让竹笙的脸难看了很多,就连悠闲散步的心情都没有了,冷着脸对着太女低语,“我回去了。”说完,就在小叶的搀扶之下往回走去,走了几步竹笙喊道,“墨声,还不跟上。”
  楼漠白点了点头,身子对着太女盈盈行礼,就要走过去,路过太女身边的时候楼漠白的胳膊被太女轻轻的拉扯住,太女轻柔的嗓音飘了过来。
  “我这次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楼漠白听到,嘴角缓缓上扬,微微转过侧脸,一副倾城倾国的脸是异常诱惑的笑容,太女看的再次傻了眼。
  “报答?呵呵,陛下,你觉得我这个人算不算得上报答?”
  太女的黑眸伸出猛然窜起了一股火热,楼漠白笑笑,微微垂下眼睛,“陛下,我要回去了,如果跟不上可是要受罚的。”
  太女缓缓的松开手,楼漠白就如一只蝴蝶斑翩翩走远,太女的黑眸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跪在地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楼漠白远去的背影,猛然一咬嘴唇,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跟在竹笙的身后,三人一起往凤君殿回走,被刚才那么一闹,竹笙也是完全没有了再散步的念头,回到了偌大冷清的凤君殿,竹笙窝在软榻之上,还是认真的绣缝着荷包,一针一线的细细绣着,动作缓慢优美,楼漠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觉得就这么看着他很久很久,自己也不会觉得粘腻。
  远在泉州的小柯这几日则是很忙碌,每天忙的天昏地暗看不到人影,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没见她这么忙过,小柯的夫郎和其他几位男人也都是迷惑不解,这一天天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小柯家里的账目一直都是由专人看管,小柯肃然吊儿郎当,但是对于钱财却是异常的小心谨慎,都要做到自己心里有数,每个月都是要听上管家的一番报告,只不过最近这几天小柯却是天天往账房跑,往别的地方跑也就算了,这天天往账房跑,小柯的夫郎心里突然打鼓起来。
  她不会是在外面养小爷了?小柯的夫郎这么想着,但又不敢轻易问,小柯的脾气也很不好,一个不高兴可是随时都能将他给休了!
  小柯的夫郎这几天也是天天尾随在小柯后面,暗中数着她去账房的次数,在小柯最后一次离开账房之后,小柯的夫郎这才来到了账房,本来想查看一下账目,却遭到了管钱人的反对,说小柯有话,这些东西除了她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
  小柯的夫郎当下就是急了,我也是任何人?我可是她的夫,同床共枕的关系,也算不上任何人了!小柯的夫郎个性中本来就带着一些刁蛮和得理不饶人,仗着自己的身份硬是翻看了账目本,这一看可下好,让小柯的夫郎险些晕了过去。
  小柯这三年以来的所有收入在这几天之间,竟然少了三分之一!泉州首富的财产少了三分之一,这么一大笔钱,难道她都给了别人?想到这里,小、柯的夫郎是不愿意了,这些钱可都应该是他的啊,怎么能是外面养的小爷的?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给她搅合黄了不可!
  第二天,小柯夫郎就是一路尾随小柯除了宅院,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小柯也是想不到会有人跟在后面,虽然也很小心,但是终究没有太过在意。
  小柯的夫郎跟着小柯在泉州兜了很多个圈子,有些受不住了,这养个小、爷也这么遮遮掩掩,敢情对方是天仙?
  小柯的夫郎还是耐着性子跟了下去,小柯在兜了几个圈子之后突然出了泉州城,这让小柯的夫郎更是疑惑,难不成在泉州近郊买了大房子?想到这里,心里的火气又是上来了,小柯的夫郎紧随其后,也是出了泉州城。
  跟在小柯的后面走了能有好一会儿,在小柯的夫郎满头大汗的时候,小柯终于是走到了地方,小柯的夫郎跟在后面也是将这个地方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这一看整个身子都是吓的瘫软在地了。
  什么养小爷,什么金屋藏娇,通通不是啊!这分明……就是个军营啊!这是一个驻才她很为隐秘的军营,士兵操练的声音也是很小,一切都显得极为隐蔽,而小柯在和军营外面的守卫说了几句之后就是进去了,小柯夫郎死死盯着小柯,她从怀里掏出的那叠东西是银票吧!
  她这是……”这是在养军啊!
  小柯的夫郎俏脸惨白,养军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有人要造反啊!而小柯是这个军营的直接供养者,也是下了这趟子浑水啊!
  小柯的夫郎连滚带爬的赶回了家主,心中的那口气始终都别不过来,怎么想也是想不明白,小柯不像是会造反的性格,她养军做什么?看她和守卫士兵说话的神态,很明显也是一个做事的人,不是上位者,这也就代表,小柯是替别人在养军!
  小柯夫郎里面的念头是一个划过一个,一个比一个让他担惊受怕,这要是被女皇发现,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就这么惴惴不安的在府上等了很久,小柯也终于是回来了,小柯的夫郎一下子就将小柯拽进了门里,斟酌的开口询问着什么,小柯的夫郎也是懂得说话的技巧,套出了小柯的一些话,她的确是给别人在做事。
  小柯的夫郎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暗有了主意,的确是有人要造反了,这件事情迟早都是会被女皇所发现,他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也能为他自己谋个出路啊!小柯死也是她自己找的,做什么不好非要趟这浑水,他可是无辜的!
  小柯的夫郎打定主意,同小柯说要回娘家,小柯也不疑有他,小柯的夫郎打点好一切就离开了泉州,他的方向却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楼国都城!
  皇宫之内的凤君殿可能是整个皇宫里面最为冷清的地方,这里女皇不会经常来,在这里服侍的佣人也是特别的少,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的样子,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是掉了脑袋的样子,凤君也是很少出门,也很少有人前来请安,一切都显得很为空旷寂静,真是名副其实的冷宫了。
  而楼国的凤君殿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气氛,每天也是很为悠闲自得的生活着,过的那样无欲无求,凤君就好像是一个摆设,楼国的各种宴会凤君都是从来不参加,楼国的各种活动也是如此,除了一个名号,楼国的人都是不知道当今的凤君是长什么样子的。
  又是一个清冷的夜,凤君殿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景色,夜凉如水,温度也是缓缓降了下来,楼漠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起身走到窗子面前,缓缓的推开窗子,“空明。”
  一道黑影就是迅速的出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楼漠白缓缓推开门,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就是走了进来。
  “怎么了?”那张机械脸看着楼漠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黑眸却透着一股忧心,楼漠白笑笑,“我没事,这几天你都是在哪儿休息的?”楼漠白问了一句,轩辕空明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就在自己的身边,虽然看不到。
  轩辕空明的眉头微微一动,“外面。”
  楼漠白的眉峰高高挑起,“外面?外面的哪里?”
  轩辕空明沉默的回答了一句,“树上。”
  楼漠白的呼吸猛然一紧,“你这几天都是在树上睡的?这夜晚冷的要命,你要是生病了怎么办?”楼漠白的心底陡然窜起一股怒火,竹笙曾经也是作践过自己的身体,轩辕空明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也太乱来了。
  轩辕空明静静的站在那挺楼漠白的训斥,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轩辕空明才淡淡开口,“无妨,不冷。”
  楼漠白的心口陡然一酸,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轩辕空明没有感觉啊!感觉不到冷,就算外面是冬天,就算能够冻死人,他也是感觉不到的!
  “从今以后,别去外面睡了,外面冷,就算你感觉不到也应该知道外面冷!”楼漠白的双眼紧紧盯着轩辕空明的那对好看的眼珠,明明那里面是灰蒙蒙的一片,她却好似看到了那片繁星点点的星空。
  “恩。”轩辕空明半响淡淡的应了一声,楼漠白看了看屋子,就一张床,心中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轩辕空明早就已经不算是个外人了。
  “睡觉吧。”楼漠白走在床边,自己翻身躺在了最里面,轩辕空明身子似乎完全僵在了原地,一张俊脸上的五官也是僵硬无比,瞬间都是化成了一块木头。
  “还站在那做什么?”楼漠白扬声说了一句,轩辕空明的神色微动,不再多说什么的走了过去,和衣而卧,再也不敢脱衣服了。
  两人并排躺在这张床上,床铺不是很大,两人的身子横躺着手臂挨着手臂,楼漠白闭上双眼,小脸恬静异常,已经解放的胸口在胸前微微隆起,撑开了衣服的一个弧度,看上去极为诱惑,成熟发育的身体即使包裹住了衣服,即使遮盖住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但是却还是那样的诱人,比没有穿衣服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轩辕空明悄悄转了个身,背对着楼漠白,俊脸微微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粉色,一双晶亮的双眼在夜里闪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煞是好看。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音,猛然,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着后背靠了过来,轩辕空明的身子整个又是一僵,四肢都僵硬在那没有任何动作,背后贴着温热的身体,一双纤细的胳膊就是绕了过来,缠在了轩辕空明精瘦的腰间,胸前的那两团柔软也是贴在了背部,轩辕空明突然觉得心底有一种异常瘙痒难耐的感觉,他很想很想转过身去抱住这个女人,想把她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轩辕空明僵着身子躺在一侧,楼漠白则是睡到整个人趴在了轩辕空明的背上,轩辕空明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楼漠白的脸,一双晶灿的黑眸久久的凝望,最后,轩辕空明缓缓转身,机械的俊脸慢慢压低,在楼漠白的脸上投下了一层阴影,黑眸盯着那粉嫩的唇瓣,久久的盯着不放。
  为什么他好想亲下去……”好像感受一下这唇是什么触感……”为什么……轩辕空明迷糊的想着,身子却已经有了动作,俊脸压低,微微冰冷的薄唇终于是触碰到了那柔软的唇瓣,缓缓的熨帖而上,一股浅浅的触感自两人接触的地方闪电般的传到了轩辕空明的心里。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心跳会如此猛烈,为什么会不想离开……轩辕空明遵从着内心的想法,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带着冰冷温度的舌头慢慢的探到了楼漠白的唇上,一股带着奇怪滋味的味道从味蕾传了过来。
  轩辕空明的黑眸一沉,他只知道他想再碰触她,想要撬开这唇瓣探进去,看看里面会藏着些什么,这唇上沾着的味道让他的心都在颤抖,缓缓流淌进心里这种奇妙般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轩辕空明还想继续自己内心的念头,鼻子却是敏锐的在空中一嗅,身子突然一个绷紧,迅速的跳下了床铺,大手捞起楼漠白的身子就是一个箭步的冲了出去!
  “怎、怎么了…”楼漠白被轩辕空明突然的动作惊醒了,穿着里衣的她迷迷糊糊的揉着自己的双眼,看着轩辕空明面无表情却在此刻显得有些凝重的脸,猛然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这里,被人点了火。”轩辕空明带着楼漠白很快的速度就到了凤君殿的外面,楼漠白被这一句话是惊的有些呆愣住了,在出来之后就是看到了凤君殿后侧冒起了一缕浓烟!
  整个凤君殿此刻仍然是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人发现这种异常,楼漠白的脸色猛然一沉,身子立刻从轩辕空明的怀里下来,双腿就是朝凤君殿里面不要命的跑去!
  “你做什么!”轩辕空明赶忙拦住,将她的身子扣在怀里,楼漠白猛然回头,“竹笙,竹笙在里面!”
  轩辕空明的黑眸沉了沉,二话没说身子就要冲进去,楼漠白却是猛然一抬手揪住了他,“小叶也在一旁的房间里,以我的腿脚是赶不到那去了,你去救小叶,回来再来找我!”楼漠白迅速的说了一句,身子就是直直冲进了凤君殿,“空明,小心自己!”不回头的高喊了一句,楼漠白的身影完全隐没在了凤君殿的小过道里面,轩辕空明的身影迅速的一闪,就是直奔小叶的房间而去。
  楼漠白走在阴暗的小过道里面,只觉得一阵阵浓烟朝自己扑来,这火看来是点在了殿后侧,有人是想让竹笙死!
  身子猛然压低,楼漠白迅速的往里面走去,走到内室之后直冲向床铺,发现了在床上已经昏过去的竹笙。
  “竹笙,没事的,没事的!”楼漠白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慌了,身子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一把将竹笙瘦弱的身子抱起,揽在自己的怀里,还好竹笙的身子够轻,不然楼漠白也是无能为力。
  火苗已经从殿的后侧窜了过来,迅速的蔓延到了房间的房顶,楼漠白咬咬牙,抱着竹笙瘦弱的身子拼了命的往外满走!
  “嗖!”一道火苗迅速的燃到了床幔之上,楼漠白带着竹笙快走了几步,险险的避开了这阵火势,然而火苗迅速的蔓延已经在屋内烧开了,房梁之上也是有着火焰肆虐,渐渐的,不出一会儿时间,这里将变成一片火海!
  楼漠白抱着竹笙往外面走着,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似乎呼吸都很微弱,楼漠白急了,“竹笙,醒醒,你别睡,竹笙!”拼了命的在竹笙耳边喊着,楼漠白的声音已经变的沙哑了,拖着竹笙的身子往外面走,楼漠白的黑眸往上面一扫,就看到了摇摇欲坠要掉下来的房梁!
  “该死的!”狠狠一咬牙,楼漠白快速的走了几步,带着大火的房梁就掉在了两人的后方,发出了惊天巨响!
  “漠白,你在哪!”轩辕空明的声音从火海的另一边传来,楼漠白听的有些模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去回答,只能拼着命的往外面走着。
  怀里的竹笙似乎在这一声呼喊中悠悠醒了过来,脸颊上已经被沾染上了片片黑色,大眼睛缓缓的睁开,有着一片朦胧,感觉到有一个人正揽着自己前进,竹笙的一只手缓缓的摸上了这人的脸颊。
  “漠白……刚才我听见有人在唤你的名字,漠白,是你回来了么?”竹笙的双眼在这人的脸上不停的打转,却在一阵阵的浓烟之下看不真切。
  “是,是我!竹笙,是我!”楼漠白哑着声音回答了一句,已经带着竹笙走进了小过道,小过道里面是一片灰暗,竹笙的身子猛然扑进了楼漠白的怀里,瘦到仿佛只剩下骨头的身子死死的抱住她,那样狠的抱住。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竹笙的眼里陡然流出了滚滚热泪,虽然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能再伤感,虽然知道现在不适合谈情说爱,更不适合你依我依,然而楼漠白却是双手狠狠的提起竹笙的身子,红唇找到了那张颤抖苍白的嘴唇,狠狠的压了上去!
  多少个午夜梦回,这甜蜜的吻在彼此的脑海中盘旋,多少个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再也见不到心中挂念爱怜的人…竹笙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低喊,拼了命的回应着这个有些疯狂的亲吻,两人的嘴唇狠狠贴着,辗转斯磨,舌头探进彼此的嘴里,胡乱的搅动着,像是要搅乱自己的呼吸一样,那样的急切,那样的渴求!
  竹笙的身子拼了命的往眼前的这个人身上靠去,似乎想要融进这人的身体里,他知道这个吻是属于谁的,他知道这个吻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盼了三年的女人啊!
  双唇终于是离开,两人的呼吸都是有些急促,楼漠白一把将竹笙揽进了怀里,不再多说什么,抱着他往外面走去。
  竹笙低垂着头,将自己埋在这个柔软的怀中,心一下子就安了,空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就是圆满了,他什么都不再奢求,他求的只是这个人。
  走出了昏暗的过道,竹笙迫不及待的抬头看抱着他的人,当看到了眼前这张绝世容颜的时候,竹笙的瞳孔猛然一缩,“你……”
  楼漠白笑笑,一手将竹笙的手抓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竹笙猛然感受到了掌心下的柔软,小脸一下子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我可不是男人,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先出去再说吧。”
  竹笙乖巧的点点头,唇角缓缓勾起,他的漠白回来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回来了,只要她回来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轩辕空明的双眼猛然就是看到了从里面拖着竹笙脚步有些踉跄的楼漠白,黑影一闪就是将两人一起拖了出来,来到了大殿之外,小叶还在一旁昏迷着,轩辕空明看着竹笙的神色,也是明白竹笙已经知道了楼漠白的身份。
  “这片火势已经惊动了很多人。”轩辕空明迅速的说了一句,想要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楼漠白的身上,竹笙却是摇摇头,看到轩辕空明在这儿竹笙更是确定了眼前这个女人除了楼漠白不会是被人,想到这几天和她朝夕共处她竟然还一直忍着不说,竹笙心底多少是有些怨气的,不过她能够回来,竹笙心里的甜蜜要远超过一切。
  “轩辕公子,带漠白立刻离开,先去将身子遮掩一下,这里有我挡着。”竹笙迅速的说了一句,不出意外,太女会立刻赶来,楼漠白的身份现在可是男人,不过现在这衣服根本就是遮盖不住胸前的曲线,竹笙当机立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轩辕空明迅速点头,没再多说废话的抱着楼漠白轻功远去,这期间,两个男人决定好了一切,楼漠白连一句插嘴的机会都是没有,就被带走了。
  竹笙一个人看着被大火焚烧的凤君殿,忽然间小脸就是笑了,看着这冲天的浓浓黑烟,竹笙忽然觉得世界一下子开朗了许多,一股莫名的勇气充斥在全身,她回来了,这一切都将成为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这大殿烧了也就是烧了吧!
  不出一会儿,嘈杂的动静就是从外面涌了过来,大片的侍卫赶了来,开始了紧张的灭火工作,太女一身黄袍看起来有些焦急的模样,当看到了竹笙安全的站在外围,不禁有些松了口气,又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在四下寻找着。
  “笙儿,墨声呢?怎么不见他?”太女急急的问了一下,竹笙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他为了救我出来,受了点伤,现在已经送去医治了。”
  太女的眉头微微一皱,想到那样一个绝色的人竟然受伤不禁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看着面前的竹笙,太女点点头,“恩,他没事就好,被送去了哪里,朕现在过去看看。”
  竹笙心里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这件事情倒是次要,这场大火可是险些要了他的命。”
  太女听到这里,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来人!”高喊一声,立刻有人跪在了太女面前,“去给朕查清楚!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干出的勾当,朕要了他的脑袋!”
  “哎呦,陛下,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这凤君殿火光冲天的,都惊吓到我们了!”一道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竹笙望去一些个后宫里面的男人来了,看到这群男人来竹笙忍不住心底冷笑,来了也好,省的他再废闲工夫。
  太女也是神色不佳,很想去看看那个柯墨声,却是被这伙男人拦下,这些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着什么,太女想看柯墨声也只能作罢了,竹笙则是走到了小叶面前,小叶此刻仍然是昏迷着,不够已经没有了大碍,竹笙的心里一直在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小叶,她回来了,她原来早就回来了……楼漠白被轩辕空明抱到了一个很是隐蔽的位置,做好了胸前的处理工作,楼漠白想了想,还是去了太医院,到了太医院之后,楼漠白一个人走了进去,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在太医那里诊治,也是装模作样的躺了几天,虽然一直很想动身回去,不过戏还是要做足了。
  太女这几天果然是来探望了一次,看到楼漠白虚弱的样子似乎很心疼,楼漠白也是无心和她虚与委蛇,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太女巧妙的打发掉了。
  这场大火的真凶被很快查了出来,就是当天在花园里面产生口角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男人是被立刻处斩了。
  凤君殿的大殿是没什么损失,只不过后殿和偏殿都是被烧了个精光,竹笙住在哪里又是一个问题,竹笙选了一个异常冷清的院落,太女也是没有干涉,吩咐人把那收拾起来,竹笙就住进了那里。
  楼漠白装模作样的养了几天伤,在太女上早朝的时候从太医院出来了,在养伤期间这些消息自然是进了耳朵,这皇宫里面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住。
  直奔竹笙的院落,虽然冷清、虽然偏僻却正是绝佳之所,楼漠白刚一跨进院落,就看到了几个下人在院子里面忙活,小叶正指挥着什么,刚看到楼漠白,就是激动的想大喊出声,楼漠白却是抢先咳嗽了一声,小叶才险险收回了自己的声音。
  “小叶,公子的身体还好么?”楼漠白走过去问了一句,小叶一脸强作镇定,但是还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
  “公子的身子还好,但是受了一些烟,仍然是有些不适,你的身子好些了吧,公子可是一直都惦记着。”
  楼漠白笑笑,“我倒是好了,这就进去照顾公子。”
  小叶立刻笑的很是阳光灿烂,楼漠白低声咳嗽了一句,小叶这才意识到什么,猛然收起了笑容看到了下人们狐疑的目光,立刻补上一句,“你没事就太好了,我都一直为你捏把汗的。”
  楼漠白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叶则是对着几个下人喊道,“看什么看!”
  下人们都是迅速的低下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小叶站在那里,视线看向紧闭的门扉,心头就是一阵激动,三年啊,公子整整盼了三年,终于是盼到了……
VIP 章五十三 迟来的洞房花烛
  楼漠白推开门扉,屋子里面是一片安静,只有她自己一人的浅浅呼吸回荡在耳边,空气中有着细微的灰尘在跳跃飞舞,楼漠白轻轻关好门,信步走了进去,当走到内室的时候,床边坐着的那个青色人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贵为凤君的竹笙不可能穿着他在逍遥王府里面的青色衣衫,一直都是华丽的外袍和衣裳,但是这些服饰即使再精美也不能给竹笙增添一丝一毫的美丽,反倒是这身青色衣衫,让他看上去灵动活泼,那双大眼睛之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竹笙见到楼漠白走了进来,还是有些不适应她现在这张脸,眼神在她的脸上流连了半响,终于是低低的唤了一声,“漠白……”
  楼漠白的身躯轻轻一颤,快走几步做到了竹笙的面前,竹笙扬起小脸看着她,下巴异常尖细,双颊也有些突出,楼漠白的眼睛细细的扫过竹笙的小脸、身体,感觉喉咙里有些干涩,“你真是又瘦了……”看来以后我要花更大的气力将你补回来。”
  伸出手在竹笙的小脸上细细摸索着,竹笙的双手猛然抓住楼漠白的双手,死死的握住,身子一个站起,双臂伸开,再度扑进了楼漠白的怀里。
  楼漠白也是温柔的揽住这棵竹子,满是心疼,手在他的黑发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挲,半响,竹笙闷闷的声音传出,“我是不是…变丑了……”
  楼漠白的红唇微翘,手摸了摸竹笙的黑发,“不会,我的小竹一点都不丑,一直都是这么美……”
  竹笙的身子颤了颤,小脸自楼漠白的怀里抬起,一双乌黑的大眼闪着光泽,“真的吗?”
  楼漠白点点头,温暖的唇印在竹笙的脸上,“真的,你一点都不丑,很美很美。”
  竹笙的大眼睛猛然忽闪了一下,眼底窜过了一道晶亮的光,紧紧的盯着楼漠白的五官,“漠白……既然我不丑,你……你要了我,好不好?”
  楼漠白的神情有些僵硬,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竹笙的小脸猛然划过一丝受伤,身子自楼漠白的怀里退开,楼漠白只觉得怀里一空,有些怅然所失。
  “我知道,你还是觉得我丑……是啊,我瘦成这幅样子,还有谁能喜欢……”竹笙转过了身,声音已经有了些许哽咽,楼漠白的眉峰狠狠皱起来,听着竹笙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心里面是一阵又一阵的难过。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的话,就要了我!自我嫁给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是你的了,楼不凡没有碰过我,我还是干净的,我……”
  “够了,不要再说了!”楼漠白一声低喝打断了竹笙的话,走了过去,将他的小身子转了过来,看到了他脸上清晰的泪痕,那泪水似乎流进了自己的心底,也让她的口中多了一些苦涩。
  “就算你被她碰过,我也不会有丝毫嫌弃,你就是你,不论是怎样的你,都是我的小竹,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怕你承受不了……”
  “我可以!”竹笙猛然说了一句,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就像一个通体艳红的苹果,让人很想咬上一口,竹笙红着脸站在那,只觉得一阵阵的热气从自己的脸颊上往外面涌,他竟然说出了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也真是够惊世骇俗了!
  竹笙咬咬牙,红着的小脸猛然扬起,那上面夹杂着羞涩、不安还有坚决和勇敢,那双闪着晶莹光芒的黑眸如灿烂的星星,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失神。
  “我可以的,只要漠白你……温柔一点,我可以的……”竹笙越说声音就是越小,说到最后整个头都是低低的垂在胸前,楼漠白的眼底是一片温情,看着面前这个害羞的小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热浪,叫嚣着要淹没她的整个世界。
  双臂伸开,将眼前这个羞涩的男人拥进自己的怀里,感觉到竹笙身子的颤抖,楼漠白缓缓低下头,在竹笙的耳边呵着气,轻声低语,“我欠你的洞房花烛,现在就补给你。”
  一股明亮的红色蔓延到了竹笙的耳垂和脖颈,带着令人诱惑的色彩,楼漠白低下头红唇贴了上去,沿着那片粉嫩的颜色细细的摩挲,竹笙的身子一颤,肌肤上就起了细小的疙瘩,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就是软了。
  楼漠白伸出手掌稳稳的扶住竹笙的细腰,将他已经快要瘫软的身子撑住,抱着他来到床上,将这棵害羞到爆的小竹子放在了床上。
  竹笙平躺在床上,一直都是红着脸,眼眸紧紧的闭着,睫毛一直在不断颤抖,手有些紧张的在身体两侧握成了拳头,楼漠白看到这一幕,心底升起了无限爱怜。
  伸手去解自己身上衣服的扣子,楼漠白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只剩下一件里衣的就是爬上了床,竹笙察觉到楼漠白上来,似乎更加紧张了,楼漠白笑着俯下了身子,整个人撑在竹笙的上方,上半身压了上去。
  “竹笙,睁开眼……”楼漠白轻声诱哄着,竹笙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的睁开,刚一睁开就是看到这个绝色女人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被放大,还没等竹笙开口,楼漠白的红唇已经稳稳的压了下来,舌头带着温热的感觉探进了这张小嘴里面,竹笙只模糊的发出了一声低吟,红着小脸任由楼漠白采摘。
  楼漠白吻着,细细温柔的吻着,舌头卷起竹笙的小舌不断的勾挑、纠缠,竹笙也是渐渐沉迷在这个吻中,呼吸也是渐渐急促了起来,甚至开始主动回应,害羞的小舌头也是溜了出来,主动的和楼漠白的相互缠绵。
  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滑到竹笙衣服上的扣子,一个拉扯,就是将他身上的衣服卸了下去,一件又一件,当楼漠白的手透过里衣缓缓摸上竹笙的胸前时,竹笙的脸一下子又是爆红起来,身子也开始微微挣扎了几下。
  楼漠白的吻再度狠狠落下,手也跟着一个拉扯,竹笙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都是没了,楼漠白猛然拉下了床两边的帐幔,将这股春色遮掩在了里面。
  黑眸扫过了竹笙的身体,纤细的四肢,过于瘦了的细腰,似乎微微用力就能折断的样子,竹笙的眼在这一刻又闭了上来,有些不敢看楼漠白的脸,只觉得有两道火热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子上不停的打转。
  “别、别看了……丑……”竹笙微微动了动嘴唇,他看见过自己的这幅身子,瘦骨鳞响的模样一定是丑死了。
  楼漠白却是摇摇头,爱怜的目光看着竹笙的身体,看着他骨头分明的胸膛和侧面,心中除了心疼就是阵阵怜惜,这棵竹子啊,真是太让她心酸了。
  “不丑,一点都不丑,我喜欢。”楼漠白轻声说着,嘴唇就是压了上去,在竹笙过瘦的胸膛之上印下了一连串的浅吻,竹笙的身子猛然一个紧绷,楼漠白轻柔的吻着,将细碎的吻布满了这片区域。
  “漠白,漠白……”竹笙此刻微微睁开双眼,情欲的火苗在他的眼底悄然燃烧,而他的身体也是有了最为直接的反应,显得那样的火热和强硬。
  楼漠白拉过竹笙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竹笙的手带着本能不断的摸索着,很不满楼漠白身上也穿着衣服,手一个拉扯,楼漠白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扯了下来,丢到了床幔外面。
  两个人光裸相对,竹笙着了迷般的看着面前女人完美的身躯,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完美了,如此完美的她,他真的能够拥有么?
  竹笙迷惑着,动作也是渐渐退缩,楼漠白察觉到,身子整个压在了竹笙身上,两人温热的躯体相互碰撞在一起,在接触的地方都是燃起了细微的火花,燃烧到了两人所有的地方。
  “我是你的,竹笙,你也是我的。”楼漠白低声说着,手在竹笙的身上细细摩挲,当来到竹笙腹部以下的位置时,那里凸起的一个红色小点彰显着这具身子的纯洁。
  楼漠白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那个红色的小点,细细的摩挲,这样的抚摸给了竹笙无限的刺激和快感,身子不断的起起伏伏,想要摆脱又很想继续下去。
  “漠白,漠白,我……”竹笙喘着气,在断断续续的喊着楼漠白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内部都是充斥着一种热,这种热他需要缓解,需要立刻的释放。
  楼漠白看着竹笙早就情动的地方,脸颊也是微微泛红,和上官绝、裴逸的几次,自己都是做了那个被压的人,然而这一次,自己却是完全的掌控者,自己是取悦别人的一方,这还是第一次吧……”
  手轻轻的覆盖住竹笙敏感的部位,竹笙的身子一个猛烈颤抖,这刺激对他来说很是剧烈,小脸泛着诱人的红晕,就连身体都是染上了淡淡的浅粉,嘴里细碎的呻吟不断的溢出,一双黑眸里是一片迷蒙,看上去美丽极了。
  “竹笙,舒服吗?”楼漠白一边动作着,一边专心的看竹笙脸上的表情,竹笙慌乱的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楼漠白的脸颊上也是染上红晕,这头一次为男人做这种事情,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满足,真是好奇怪…
楼漠白的手动作着,竹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要到达了某一个地方,突然之间,竹笙坐了起来,将楼漠白的手牢牢按住,红着小脸喘着粗气的看着她,一双大眼睛里面微微有些湿润,红嫩的唇被他咬的出现了轻微的齿印。
  “漠白,我也来取悦你。”竹笙牢牢按住楼漠白的手,不让她再继续动下去,楼漠白的眼睛眨了眨,还没等她回神,竹笙的身子已经压了过来,红嫩的唇就凑了上来,封住了她的唇。
  竹笙的手有着一丝火热,似乎带着火苗一般,每拂过一个地方就在那里燃起了一片大火,不断的火被引了出来,连成了一片火海,让楼漠白的身子也发生了敏感的反应。
  竹笙的手指痴迷的流连在这一片细腻光滑的皮肤里,好多个桃色春梦里的场景在这一刻终于实现,他真切的触摸到她,真实的拥有了她,这喘息、这呼吸、这娇媚的脸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的,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竹笙的手抚上了那柔软,缓缓的揉搓着,感受着掌心接触到已经苏醒的红豆,更是轻柔慢捻的抚摸,楼漠白只觉得一阵舒服的感觉自竹笙的抚摸中传遍了身体各处,接着是他温热的唇舌帖服了上来。
  “啊!”楼漠白轻声一叫,竹笙猛然将她的身子抱紧,卖力的取悦着她,听着楼漠白的低吟也撩拨着竹笙体内的欲火,一波比一波烧的更加猛烈,更加让人无法自拔。
  温热的唇舌离开,那两枚红豆上面已经是晶亮一片,竹笙的吻继续蔓延,在楼漠白身体上敏感的地方流连忘返,楼漠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反应了,那团欲火在自己的胸中不断的燃烧、燃烧!
  “漠白,要了我……”竹笙喘着气,手在楼漠白的身体上摩挲着,靠近了她的耳边,含住了她粉嫩的耳垂,用舌头细细的舔,用牙齿轻轻的咬,感受着楼漠白身体上的悸动,竹笙身下的火热又是强硬了几分。
  楼漠白的双臂轻轻一推,竹笙的身子就是被推到了床上,楼漠白的身子压了上来,两人同样炽热的部位紧贴在一起,都是感到了对方身体的悸动,是那样的迫不及待,那样的渴盼已久。
  竹笙的手爬到了楼漠白的背上,扶着她的纤腰,而楼漠白则是黑眸紧紧盯着竹笙的脸颊,不放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狠狠一压,两人就是亲密的结合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缝隙可言。
  “唔!”竹笙在这瞬间,猛然咬住了唇,脸上掠过一丝疼痛的表情,楼漠白停下身子,轻吻落在了竹笙的眉间,“小竹,忍一忍就好……”
  竹笙摇摇头,眼眶中带着些微湿润,却是笑的一脸幸福,身子猛然一动,楼漠白就发出了一声惊呼,感到了两人的身体接触的更为紧密,他触碰到了自己身体内部最敏感的地方。
  “漠白,我是你的人了,我是你的人了……”竹笙喃喃低语,楼漠白也是笑着,一脸宠溺的看着他,身子开始缓缓的移动,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的交叠,一声又一声的急促喘息和诱人低吟从帐幔吼传出。
  两个人的身影在不断起伏,唇舌也在不断纠缠,楼漠白在竹笙的身上留下了很多淡淡的红色印记,竹笙的手则是一直扶着楼漠白的细腰,将她不断的压下自己的身子,想要更进一步的融入其中,彻底的将她占有。
  外面一片阳光明媚,而这小小的屋子里面也是一片火热,醉人的肢体纠缠在不断的上演,直到一阵急促的运动之后,两个人都是发出了一声闷哼,才陡然结束了这场情欲的盛宴,竹笙红着小脸,一脸幸福的看着楼漠白,两人身上都是带了粘腻的汗水,楼漠白缓缓低下头来,唇吻上了竹笙的嘴唇,舌头缓缓的缠绵着,两人的身体也是没有片刻的分开,感受着这美好的悸动。
  楼漠白小心翼翼的下来,清理了一下两人的身体,然后将竹笙小心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视线看到了那守宫砂原来的地方已经是空无一片了。
  竹笙的小脸上还是有些汗水,头发也是有些湿润,看来这场欢爱耗费了他很多体力,竹笙窝在楼漠白的怀里,一脸的满足,“漠白,你有没有尽兴……”
  竹笙很怕这样的自己无法让楼漠白满意,如果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妻主在欢爱中感到满足,那么这个男人也不会讨妻主的喜欢,竹笙知晓自己的身体,尤其还是如今这样的状态,一直都是很担心在刚才的那场欢爱中,楼漠白会不会感到不满足。
  楼漠白笑笑,手抚了抚他的头发,将怀中的小男人搂的更紧一点,“别多想,我很满足,真的。”楼漠白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的身体也是敏感型的,微微一个挑逗就是会有反应,想要得到满足也不是件难事,虽然竹笙现在手瘦成这副样子,但是在欢爱之中真看不出来他有多虚弱,一起都很不错。
  竹笙听到这句话也是放心了,身子更紧的依偎进了楼漠白的身体里,回想着网才那场欢爱,那样销魂噬骨的滋味,脸色的红晕是久久不能散去。
  “累了就睡一会儿……”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竹笙点点头,自己也真是累了,眼皮也是重了起来,竹笙还想着等醒过来之后要把这三年绣的荷包给她,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还要问问她这三年到底怎么了,这一切的问题在竹笙的脑子里不断盘旋,最后也没说出口,困意席卷而来,竹笙沉沉睡去。
  楼漠白看着怀中已经入睡的竹笙,很是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她刚才会不会太不知节制了,让他累到这幅模样,看来以后还是要抓紧补他的身子,这要是以后他生孩子,也是一个挺危险的事情,想到这里楼漠白忽然就愣了,孩子……?原来她已经想到那么远了么?无奈的笑笑,楼漠白也是感到有些困倦,就这么搂着竹笙一同坠入了梦乡。
  他们到底会不会做同一个梦呢?会吧,因为梦里都有她…和他。
  当楼漠白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似乎仍然很温暖,手一摸身旁的床铺发现已经空了,一下子就完全的惊醒,楼漠白猛然坐起身子,急急的唤道,“竹笙!”
  “漠白,你醒了?”竹笙温柔的声音自帐幔外传来,楼漠白猛然撩开床幔就是看到了竹笙正坐在桌旁在绣着什么东西,掀开被子,竹笙一下子红了脸,楼漠白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自己的脸也是微微有些泛红,但是楼漠白还是很大方的在竹笙面前宽衣,利落的穿好自己的衣服之后,下场走到竹笙身边,抬起竹笙尖细的下巴,红唇就是压了上去,讨了一个吻。
  竹笙红着脸瞪了楼漠白一眼,很是害羞,楼漠白嘿嘿一笑,坐在了他一旁看着他手里绣着的荷包,“怎么,我的荷包还不够多么?”
  竹笙埋怨似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还说?我送给你的荷包哪一次不都是丢了?”
  楼漠白又是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心看着竹笙绣荷包,如此专心绣缝荷包的竹笙散发出了一种宁静,楼漠白看着看着,心就缓缓的静了下来,一股淡淡的温馨就是充斥在心底。
  “公子,该用膳了!”小叶在门外喊着,楼漠白一手抢下竹笙手里还没绣完的荷包,放到一边,“荷包什么的,一会儿再绣,先吃东西!”
  竹笙也是笑着点点头,两人来到一旁的正厅,小叶正往桌子上面摆着菜,菜色清淡的狠,竹笙坐在桌旁看着这些菜,突然之间就是有了胃口,也不再是难以下咽了。
  楼漠白让竹笙做好,自己则是走到正厅外面,“空明!”喊了一声,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脸机械的落在楼漠白面前,楼漠白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里走,“吃东西了,快进来。”
  轩辕空明眼珠一动,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没说什么任由楼漠白牵着往里面走,在饭桌旁坐下的竹笙见到轩辕空明进来,笑着站起身子,“轩辕空子,一起用膳吧。”
  轩辕空明点点头,也是坐了下来,小叶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这幅场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露出的笑容真的跟开花了一样。
  楼漠白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到竹笙的碗里,竹笙笑着一一放进自己的嘴里,往常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这些菜都是好吃极了。
  “好吃么?”楼漠白笑眯眯的问了竹笙一句,竹笙点点头,又是多吃了一些,楼漠白笑的更是窝心,伸出手指将竹笙唇边的饭粒抹去,放进自己的嘴里,“恩,的确好吃。”竹笙的小脸一下子又红了,只顾着低着头吃饭,不肯抬起来。
  楼漠白看到竹笙这幅样子,也是不逗他了,眼神看向一旁的轩辕空明,发现他还是挑了一些色彩鲜艳的东西,也不管那是什么,有蔬菜,也有调料。
  楼漠白皱皱眉,轩辕空明的这病真的是治不好么?拿起筷子给轩辕空明夹了一些菜,轩辕空明看了看楼漠白,没多说一句话,将她夹的这些菜通通送进了嘴里。
  一顿饭三个人吃的也是颇有意思,楼漠白是两边夹菜,自己倒是吃的不多,吃完了之后小叶将饭菜都撤了下去,轩辕空明又是一个闪身没了踪影,竹笙见到也不多问什么,毕竟在轩辕空明出现的第一天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楼漠白和竹笙又是回到了屋内,竹笙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楼漠白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楼漠白笑笑,本想用一句没什么事来笼统的概括,但是看到竹笙那双焦急担忧的双眸,楼漠白还是缓缓的将这三年全部都说了。
  自己的重伤,自己的狼狈,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的生活,还有这张脸都是说了一遍,竹笙听着,泪水是无声的流淌下来,楼漠白心疼的擦掉,“哭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我不好好的在你面前?”
  竹笙点点头,手胡乱的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干净,她说的没错,不管从前经历了什么,只要她还好好的,就行了!
  “这三年,你和其他人有联系么?”楼漠白这个问题其实压在心底很久了,在谷中时候,轩辕空明曾经和裴逸联系过,但是裴逸没有任何的回音,也就此作罢,其他人却是相联系都是联系不到,现在竹笙应该知道这几人的情况吧。
  “兰儿和上官侧君的情况不太清楚,不过裴侧君我却是打听到了一些。”竹笙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楼漠白也不由得心一紧,难道说,裴逸出事了?
  “漠白别怕,裴侧君没有事,只不过他的境况也不是很好……” 竹笙安慰了楼漠白一句,低声说道,“裴国的大权都落在了慕容家里,那个慕容晴三年中来过楼国,楼不凡曾经对我说过,慕容晴想要娶裴侧君。”
  楼漠白的手一下子握紧,慕容晴……”你果然是不死心!“不过裴侧君不知以什么方法躲过了,自此,慕容晴似乎消停了很多。”竹笙的话让楼漠白微微放下心,就算慕容晴真的强娶了裴逸,她也一样会将自己的男人抢回来!
  “具体的其他情况我就知道了,漠白,对不起,我只知道这么多。”竹笙很是愧疚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笑笑,“你说的这些已经足够了,等楼国的事情解决,我就去裴国,将他接回来!”
  竹笙的小脸一抬,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国的事情,你要做什么?”
  楼漠白笑笑,手轻轻的抚过竹笙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做什么?自然是要把我所有的伤痛还给一些人,她们要我有多痛,我也要让她们尝尝同样的滋味!”
  竹笙的手猛然抓住楼漠白的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漠白,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不过你要注意安全,一切都要你安全为前提,不然我……”
  楼漠白笑笑,将竹笙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密实的拥住了他,“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陪你度过这一生。”
  竹笙点点头,手抓着楼漠白的衣襟,他终于是等来了,等来了这个人的心,等来了这个人的承诺。
  在泉州城之外的一处隐蔽地点,一个军营正驻扎在这里,外面是荒郊野地,地势也是曲曲不平,谁没事又不会闲着无聊来到这里,自然是没有人发现,这军营驻扎在这里已经有好些时候了,人数也是颇为壮观,少说也是有了上千人,一个个都是一脸正气,看上去气度不凡,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
  军营内的帐篷之内,一个一脸英气的女人大咧咧的坐在那里,一手拿着酒坛子,姿势很是豪放,“我她娘的,这都多些时日了,再窝在这里都快要长毛了!你说句话啊,傅木头!”女人的一只脚踢了踢在她不远处正坐着的女人,傅原扭头看了女人一眼,不发一言,只是将身子挪的稍微远了一些。
  “哎呀,沐然,这件事情估计快了,主子应该快要行动了。”小柯坐在一边,看着青沐然的样子笑了笑,青沐然看了小柯一眼,那凌厉的眼神让小柯立刻闭上嘴。
  “你这张脸,白墨怎么就挑了你做手下,要是我,早就将你痛揍一顿了!这张脸长的就跟贼人一样!哈哈哈!”
  小柯的五官有些僵硬,扯出了一个笑容心里也是很怨,长成这样又不赖她!主子挑上她,那证明主子慧眼识金,切,一个大老粗!
  傅原坐在那里不发一语,青沐然在一旁喝着酒,时不时的和小柯说上几句,两人都是看对方不太顺眼,不过也能说得上话,这时,帘子本人猛然挑起,一个女兵走了进来,对着傅原朗声说道,“大人,有信传来!”
  青沐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手里的酒坛子撇到了一边立刻凑了上来,傅原接过信封,脸上划过一抹激动,小柯在一旁嘿嘿一笑,“主子看来是要行动了啊。”
  女兵走了出去,三个人三双眼睛都是紧盯着信封,傅原拿出了信封里面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十日之内,凤骑军赶至都城!
VIP 章五十四 你终究还是小瞧了
  楼国的都城作为政治文化经济交流的中心,是整个楼国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每天进出都城的人少在几百,多则几千,都城似乎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充斥着一种冲天的喧嚣。
  “啧啧,好久没回来了,这里还是一样的乱!”刚从都城大门走进来的几个人中,一个一脸英气的女人瞧着周围热闹的景象,低声说了一句,一脸的烦躁。
  “切忌不可招惹是非。”傅原在旁边,一身便装低声说了一句,青沐然回头看看傅原,咧开了一个笑容,“傅木头,喝酒算不算是非啊?”
  傅原的双眼看了青沐然一眼,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将眼神放到别处,青沐然哈哈朗笑了一句,一手搭上了傅原的肩膀,“多说一句话,你会死啊?真是个木头。”
  傅原还是不吭声,青沐然也不再说什么,搭在傅原的肩膀两个人一同往前走去,傅原看着青沐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眉毛动了动,也没有移开身体,任由她这么搭着自己。
  小柯这次并没有一同前来,毕竟说到底她只是一个生意人,就算头脑再怎么灵活,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刻还是帮不上忙,小柯能做的也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凤骑军的所有将士都是改头换面,换上了便装,以各种不同的身份混入了都城,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都城守门的卫兵很好奇,今天似乎进入都城的人是格外的多。
  小柯在凤骑军离开泉州之后,就是回到了家里,想着去娘家探望的夫郎小柯也有些想念,想着自己也一起过去看看好了,小柯的夫郎娘家就在泉州附近的一个村镇上,并不远,小柯到那之后却是发现,自己的夫郎根本就没有回过娘家。
  小柯当时只觉得脑袋一翁,细细回想自己这些天的行踪,又想着这些天自己夫郎的状态,他不回娘家能回哪儿去?马不停蹄的又赶了回来,在对下人的拷问之中终于是得到了答案,而小柯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身子差点没软在地上。
  小柯气急攻心,当下就是写了修书,将这个男人逐出了家门,接着,就是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口信捎到都城,只希望能够在那个坏了事儿的蠢货之前,将口信传达到傅原那里。
  泉州这边是有些火急火燎,而都城这边已经是暗风四起,却无人知晓,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一切的明箭暗箭也都是在悄无声息的准备之中,这都城是要吹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皇宫之内,竹笙所在的这个偏院倒是有着难得的温馨,这几天之内,没有人前来打扰,近一年之内太女对于竹笙的兴趣似乎减少不少,这一年大幅度征兆的美人儿们估计应该让她乐不思蜀了。
  “漠白,你别乱动,等我系好的。”一偏小院里面,一位绝色美人正站在温暖的阳光之中,树木投在地上斑驳阴影,空气中流动着一丝温馨气息,绝色美人的旁边,一身青色衣裳的纤细男人正弯着腰替她在腰间系着荷包,一个系上去,另一个又是系了上去。
  楼漠白看着腰间被系上的两个荷包,不禁坏心思的扭了扭身子,惹得竹笙一个怒瞪,楼漠白轻声一笑,低下头在这个一脸怒火的小人儿脸上印上浅浅一吻。
  被亲了的竹笙小脸微红,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害羞,娇嗔的看了楼漠白一眼,又是低下头去系楼漠白腰间的荷包,直到系好了之后才直起身子,刚直起身子,绝色美人的脸又是压了过来,红唇毫不客气的亲上了自己的薄唇,一股清香飘进了鼻间,竹笙的小脸忍不住更红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害羞啊?”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拉着竹笙的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竹笙有些羞涩的坐在一旁,小声的嘟囔,“才不是我害羞,而是你太过孟浪了……”
  楼漠白没听清楚,但是也知道竹笙的话一定说自己的,露齿一笑,竹笙看在眼里,只觉得心跳一下子剧烈起来,现在的这张绝色才是漠白真正的脸,楼漠白已经和竹笙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竹笙听完之后也不免有些惊讶,也更为楼国女皇的行为所不齿,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还喜欢过太女,竹笙就是忍不住心里羞愧,悔恨不已。
  楼漠白告诉竹笙一切都是过去了,不出多久,所有在楼国的是非都将结束,她和楼国皇室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会有个彻底的了结。
  楼漠白和竹笙坐在石凳之上低声说话,时不时的飘来几句轻声耳语,而一身黑衣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轩辕空明则是闷不吭声的做在大树上,一双沉寂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楼漠白,听着她和竹笙之间的谈话,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皇驾到!”一声尖细的嗓子陡然划破天空,轩辕空明的神色一冷,身子未动,只是头扭转了一下,一双机械般没有感情的冰冷双眼看着那个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黄袍女人。
  竹笙的身子微微一颤,楼漠白握了握他的手,竹笙给了楼漠白一个笑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小叶立刻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给太女请安,太女挥了挥手,就大踏步往里面迈去,小叶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心里为里面的两个人捏了一把汗,太女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太女一跨进这个偏远院落的内院里,就看到了一身青色衣衫的竹笙坐在石凳上,而一旁的楼漠白则是站在一旁,和竹笙说着什么。
  太女见到竹笙身上的衣服,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掠过了一丝厌恶,那是他在逍遥王府经常穿的样式,贵为凤君的他怎么能如此穿着,这不是在给自己丢面子么!
  “笙儿,怎么穿这样的破烂货?这皇宫里面可是亏待了你?”太女走了过来,看着竹笙身上的青色衣衫,语气有些不快,竹笙轻轻的转过头来,随便的应付了一句,“那场大火烧毁了我所有的衣服,不穿这个,难不成你要我光着身子?”
  太女沉默了几秒,这倒是忘了,视线扫到一旁的楼漠白身上,太女的眼神里面禁不住流露出几丝痴迷,楼漠白盈盈站在那里,对着太女淡淡浅笑,很是恬静舒适,竹笙看着太女的眼神心里很是不舒服,漠白如今被一个女人窥视着,他真的很别扭。
  “墨声,这次朕是专门来看看你,去太医院没找到你,身子可是好些了?”太女露出了一个温雅笑容,楼漠白笑笑,小叶接过了随从们送来的东西,拿了下去。
  “多谢陛下关心,墨声身体并无大碍。”
  太女看着楼漠白嘴角的笑容,她的一张脸完美到了极点,太女费了很大的心神才勉强移开自己的视线,做到了竹笙身边,一抬眼就是看到了楼漠白腰间系着的荷包。
  “这荷包可是墨声自己绣的?”太女打量了几眼,伸出手去,拿起了其中一个,仔细的摩挲着,竹笙的呼吸一紧,楼漠白笑笑,“如果陛下喜欢,墨声会为陛下绣缝一个。”
  “这样的话,那朕就等着你的荷包了。”太女哈哈一笑,手又是流连几下这才缓缓放开,竹笙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太女对待楼漠白的态度很是殷勤,倒是竹笙她都是没看几眼,楼漠白见到太女如此,心里也是泛起了阵阵阴霾。
  楼不凡,你费尽心机得到的男人却不知道珍惜,一旦见到了美人就将竹笙丢在了一旁,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他,这样的你真是辜负了竹笙曾经对你的情谊。
  这样的你,或许不配得到任何一个人的爱。
  “笙儿,过几日朕特意为你办一个宴会,到时候带着墨声一同出席。”太女淡淡的说道,面对竹笙时,神色和语气都是显得有些冷淡,说完之后也不再多留,站起身就要走出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
  “笙儿,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朕的耐性,朕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太女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竹笙站在那里,身躯有些颤抖,楼漠白的手伸了过来,牢牢的握住竹笙冰冷的手,十指和他的缠扣在一起,“漠白,我该怎么办……”竹笙看着太女离开的身影,喃喃低语,楼漠白的黑眸也是盯着太女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一切都会结束的……”
  太女这次办的宴会美其名曰是为了竹笙,可是她的心思也是众人皆知,这凤君旁边的绝色美人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没过几天宴会就是准备开始了,当天晚上,皇宫中是特闹一片,每个后宫里面的男人都是花枝招展,希望在太女的面前博得一丝欣赏和爱恋,这三年,太女宠幸的男人也有很多,只不过却没有一个诞下子嗣,这让楼国的一些大臣们可是很着急。
  这没有子嗣,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这皇位可是要拱手相送啊……不过太女却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依旧宠幸美人,依旧没有人诞下孩子。
  太女为竹笙送来了一身衣服,华贵至极,竹笙却是一脸厌恶,楼漠白笑着亲了亲他的脸蛋儿,让他不要在意,竹笙这才穿上了这身衣服,而楼漠白也是没差,太女也命人给她送来了一套衣服,也很是华丽。
  楼漠白看着这身华丽衣裳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这太女怕是要忍不住了……换上了衣服之后,两位绝色佳丽让小叶忍不住惊叹好美,竹笙看着楼漠白的样子,眼神也是移不开,楼漠白笑笑,对着一直隐身于树上的轩辕空明说道,“空明,麻烦你去告诉傅原,就定在今夜。”
  轩辕空明微微睁大了黑眸,“你确定?”
  楼漠白点点头,“无论如何,今夜势在必行!”
  轩辕空明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身子一个纵身就是消失不见,而竹笙则是猛然握住楼漠白的手,那双大眼睛里面是满满的忧虑。
  “漠白,你要小心,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实在不行的话你别管我,就先走……”
  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竹笙的唇上,堵住了他所有的话,将这个小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楼漠白轻声低语,“还不相信我么?这一次,我会让一切的一切都结束,相信我。”
  竹笙点了点头,想起了裴逸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竹侧君,我们要相信她。是了,要相信她,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好了,我们走吧。”楼漠白笑着拉起竹笙的小手,竹笙的小脸也是微微荡起了一丝笑意,虽然还很紧张,已经是缓和了不少,两人的背影在黑夜里被拉成了两道细长的线,交织在了一起,一切都将在今晚开始,在今晚结束。
  楼漠白和竹笙感到宴会会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很多很多的美人,很多很多的达官贵人,楼漠白放眼望去,外围的官宦先不说什么,就说这内里的这些个男人们,一个个都是颇有姿色,各有千秋,太女也是早早到了,她身旁的位子是凤君所坐,而现在却坐着另一个美艳的男人。
  众男人见到竹笙出现,眼神里面都是带着一丝讥讽和看好戏,太女似乎是没看到竹笙一般,依旧和那个美艳的男人调笑着,竹笙也毫不在意,这帮男人等着看好戏,只可惜竹笙的心里压根就是不在乎太女的身旁有谁,这一切都和他没半点关系。
  竹笙往前走,楼漠白和小叶跟在另一侧,相比之下,楼漠白身上的穿着倒是不输于这里任何一个后宫的男人,这一路也是让所有人都是纷纷注目而看,移不开视线,那些个官宦也是心里直叹,这陛下真是找到了一个绝色美人儿啊。
  楼漠白的嘴角一直都是噙着一抹淡淡笑容,走到内里之后,只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拔高的喊道:“凤君殿下到!”
  所有后宫里男人的视线都是齐刷刷的扫视了过来,当看到楼漠白的时候,所有的男人都是愣了愣,然后一双双眼睛里面就是喷出了一道道冒火的光芒。
  竹笙面无表情的走上了台阶,楼漠白和小叶也是跟在一旁,太女的眼神也扫了过来,在竹笙的身上看了几眼,接着就移向了楼漠白的身上,当看到楼漠白的打扮之后,太女伸手将身旁的男人推了下去,男人撇撇嘴,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笙儿,过来这里。”太女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竹笙的神色更冷,缓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太女的身边,和太女保持着一段距离,太女也是没有在意,当竹笙做好之后,楼漠白和小叶就是要下去,没想到太女却是又冒出一句,“墨声,来朕身边。”
  竹笙的黑眸立刻扫到了楼漠白身上,楼漠白只觉得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看着太女脸上温雅的笑容,楼漠白只觉得心中一阵泛恶心。
  “陛下,我坐一旁就好,墨声只是一介奴才……”
  “怎么,朕的话不听么?”太女的脸色一沉,变的是极其的快,楼漠白暗自咬咬牙根,妈的,没想到临了还要被一个女人占点便宜,还真是……
竹笙开口想要说什么,楼漠白给了他一个眼神,竹笙咬了咬唇瓣坐在那里,楼漠白就在这万千的嫉妒眼神之下,也缓缓登上台阶,来到了太女身边,太女那双温和黑眸里带着浅浅笑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来,坐这里。”
  竹笙一下子就是受不了了,冷声说了一句,“楼不凡,你这是要给我难堪么?”楼漠白的身子僵在那里,坐在太女的腿上?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做的,恶心死了!
  太女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理,这样的宴会之中如此的确是给竹笙难堪,太女沉默了几秒,终于是改变了注意,“来人,赐座。”
  一张座椅很快就搬来,紧靠着太女身旁的位置,楼漠白心底松了口气,坐了下来,竹笙坐在一旁也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中对一旁的太女是充满了怒气,竟然敢占漠白的便宜,真是讨厌死了!
  宴会开始了,端上了很多精美的酒菜,还有助兴的歌舞曲目,太女似乎很享受,一边喝着美酒,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竹笙则是始终一脸冷色的坐在一旁,对眼前的这一切充耳不闻,桌上的酒菜更是一口没动。
  太女没多注意竹笙,她的经历大部分都分散在了楼漠白的身上,“墨声,这个很不错,你尝一尝。”
  太女时不时的就转过头和楼漠白低声耳语几句,显得异常的亲密,每当一个节目表演的时候,她也会和楼漠白说上几句,发出了愉快的笑声,楼漠白脸上挂着笑容,让自己看上去很快乐享受的模样,太女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脸上的红晕也是越来越重,再一次的回头,太女口中的酒气喷洒到了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微微皱眉,“陛下,你喝醉了。”
  太女笑了笑,黑眸带着异常的光亮在楼漠白的脸上不断的打量,最后伸出手轻轻抬起了楼漠白的下巴,脸就是要压过来,楼漠白的脸一别,“陛下,这样不好吧。”
  太女呵呵一声低笑,身子附了过来,在楼漠白的耳边低语,“朕救你一次的谢礼,你应该给朕了吧……恩?”
  楼漠白的身子微微一颤,唇角缓缓往上勾,一双眼带着无限风情的看着太女,“陛下,也不能是在这里啊。”
  “哈哈,好!我们走!”太女突然朗声一笑,抓着楼漠白的手就是拖着她一同站了起来,众人一见不明白太女这是做什么,太女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你们看你们的,在朕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许走!”
  说完这一句,太女就是拉着楼漠白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的离开了宴会,竹笙是看的一脸焦急,楼漠白对竹笙一笑,用眼神告诉他不要担心,竹笙轻轻的点点头,这才勉强坐在了那里,只是一颗心却是彻底的飞走了。
  夜幕垂下,皇宫里面昏暗的灯光给整个皇宫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太女拽着楼漠白的手,将她一路拖着往前走,楼漠白则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两人走了一段,太女突然停了下来。
  “美人儿,就在这儿可好?”太女将楼漠白一推,楼漠白这才看到这有一处花圃,而花圃里则是有着装饰用的假山,眼底掠过一丝厌恶,楼漠白的唇却是上扬的更加魅惑。
  “陛下,入了这皇宫早晚都是你的人,你急什么?”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身子一转就是甩开了太女的手,太女一愣,随后满是红晕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狂放的笑。
  “墨声说的是,这天下都是朕的,你自然也是朕的!不过朕的确是等不及了……”太女的黑眸一沉,伸手就是一拉,想要将楼漠白拽进自己的怀里,楼漠白却是一躲,避开了。
  “陛下急什么?墨声是初来皇宫,都听说这皇宫里面趣事怪事很多,不如陛下说说?”楼漠白轻声一笑,看着太女红晕的脸庞,嘴角的笑意更深,太女听后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脸上涌出了一丝阴霾。
  “趣事怪事?哈哈,朕就让你好好见识一番!走,朕带你去一个地方。”太女扯住了楼漠白的衣袖,狠狠一个拉扯,楼漠白的身子就是倒向了太女,太女趁势抓住楼漠白的手,牢牢的握着她,那力道之很让楼漠白以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
  “哈哈哈,都是朕的,这一切都是朕的,你的一切都是朕的!”太女低声说了一句,楼漠白的黑眸陡然一沉,她自然是明白,这句话中的你指的是谁了。
  太女拉着楼漠白一路往宫外走去,楼漠白都很安静,太女似乎因为酒精的缘故而陷入了回忆之中,神色显得有些纠结,一反平常那样淡定自如的模样。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马车里面是一片静默,终于是晃晃悠悠的到了一个地方,太女微微摇晃着身子下了马车,挥退了想要过来搀扶她的人,楼漠白也是撩开车帘下了马车,当看到眼前这个宽阔的府邸之时,心脏猛然一个锁紧。
  还是那方院落,还是那宽厚而又绵长的墙壁,还是那个鬼斧神工的府邸,就连这牌匾都是没换:逍遥王府!
  太女回头看着楼漠白呵呵一笑,“墨声快进来看看,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楼漠白笑着点点头,微微垂头走了进去,刚进到门里,大门就是被人合上,太女拽过楼漠白的一只手,狠狠的握着,牵着她一直往里面走,阔别三年,逍遥王府里的一切都是没有变化,还如三年前她离去时候一样,太女能够留下这个府邸,的确让她有些出乎意料,她原本以为这里会被夷为平地,或者改了名字赐给别人,但是太女却并没有这样做。
  太女拉着楼漠白一路往前走,楼漠白看着这熟悉的道路,知道这是通往哪里,不多一会儿,她就是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石碑:竹园。
  再一抬眸,那片葱翠随风摇曳的竹林又是出现在了眼前,还如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般清脆,高挺的竹节立在那里带着淡淡的紫色,看上去煞是美丽。
  太女站在这片竹林之中,楼漠白被她死死握着手拖在身边,一阵又一阵清新的竹子香气飘进了鼻间,楼漠白闻着这熟悉的香味有些恍惚,身处这熟悉的环境让她觉得时间仿佛都没走。
  “这片竹林就是为什么朕没有毁掉这里的理由,只要有这片竹林在,即使朕有多么想毁了这里,也是不能毁,这是第一个理由。”太女抬头看着这片竹林,轻声低语的说着,楼漠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第二个理由,也是我一直都放不开的理由,我想你一定会知道……”太女低低说完,手中握着楼漠白的手猛然加大了力道,楼漠白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快要碎了,没有吭声,咬牙挺了下来,楼漠白勾唇轻问。
  “墨声怎么会知道?”
  太女忽然间就笑了,低低的笑了起来,渐渐的转为了大笑,直到最后笑的狂放,笑的有些疯狂。
  “大姐,你可真是有意思,这么逗她有意思?”一道声音响起,楼漠白的眉轻轻皱起,太女缓缓松开了楼漠白的手,脸上的红晕仍在,然而神色却已经是一片清明,看着那个从外面走进竹园的人,皱起眉头,“二妹,你出来的不是时候。”
  楼漠白微微转身,也是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二皇女,三年没见她似乎变的更为妖娆几分,身形之中的放荡也是越发明显,那双勾人的媚眼在看到楼漠白的脸时,迸发出了一道炽热的光芒,“呵呵,这张脸就算是女人也要忍不住想把你蹂躏几分。”
  楼漠白的神色一冷,太女的黑眸看着楼漠白,“很久没见了,三妹,你这三年过的可好啊?”
  楼漠白红唇带笑,原来一切她都已经知道了?原来刚才她都是在做戏啊……“楼不凡,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既然都已经被看穿了,也不必再做戏,楼漠白笑笑,轻轻的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直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两个女人,三妹?这个称呼会不会太好笑了一点?
  “你没死,我虽然有这个准备,不过却没想到你会变成这副模样。”太女仔细的打量起楼漠白的这张脸,低语了一番。
  “大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她玩文部部的东西,她可一直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不将她置于死地,你还等到什么时候!”二皇女的性子最急,看着楼漠白,双眼都是冒出了火花,她可是一直都是对这个“三妹”恨到骨子里了,巴不得她死在这里。
  太女微微一笑,黑眸彻底冷了下来,“说的也是,这一次,你既然自己进了这个局,就别想出去了!”太女的手一挥,竹林里面就是出现了上百个手拿刀枪的侍卫,刀枪都是闪着寒光,一时间,充满温馨回忆的竹林显得寒光重重。
  “给我杀!”太女微微退后,和二皇女站在了一起,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相似的笑容,带着些微的怜悯,仿佛楼漠白就是这困兽,任她再怎么翻腾也是无法逃离她们的这个笼子。
  楼漠白微微垂下了黑眸,手掌一个翻转,那柄被她时常贴身佩戴的玉箫又是出现在了其中,二皇女一见,不禁嗤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吹奏一曲?也好啊,就当是为自己送葬好了!”
  士兵们已经拿着刀枪冲了上来,一道道寒流自夜间划过,楼漠白将玉箫执于唇边,猛然运气而吹!
  清朗的箫声瞬间如一阵恢宏的剑雨冲上云霄,然后再狠狠降落,带着令人不可抵挡的趋势,还有让人臣服的狂傲!
  楼漠白轻轻的垂下眼眸,不去看那些拿着刀枪已经逼近她的上百个士兵,只是专心的运气吹箫,身体内雄厚的内力通过箫声化为了一片剑雨,落在了这上百个士兵身体之上,直通过耳膜刺穿了大脑!
  “啊!”一声声的惨叫不绝于耳,一个个挨近楼漠白旁边的士兵都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来回翻滚着,口中的嘶喊一声比一声惨烈。
  那声音似乎被操控着,化为了细密的针,通过这美丽的乐声冲入了耳膜里,顺着耳道直通入大脑之中,震的生疼!
  太女和二皇女看到这一幕彻底是惊呆了,两人下意识的竟然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太女的黑眸猛然一眯,看着上百个士兵全部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当下低声一喝,“快走!”
  二皇女一听,立刻转身就要往外跑,楼漠白却是猛然睁开黑眸,那对漂亮的眼中划过一道阴冷的光,口中的乐声在她的内力操作之下,猛然袭向了那两个想要夺路而逃的女人!
  “啊!”二皇女惨叫一声,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手捂着大脑在地上打滚,太女也是身子一个踉跄,跪了下去,猛然咬住自己的唇辩,这才抑制出没有尖叫出声。
  所有的士兵都是瘫软在了地上,身子在不停的抽搐着,楼漠白缓缓拿开玉箫,一步一步的朝太女和二皇女走来,那冰冷的神色和缓缓散发出来的狂傲,就如一个天生的王者,而她们,则是她的手下败将!
  “楼不凡,你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小瞧了我。”
VIP 章五十五 报应
  太女猛然抬起头,那张一向儒雅的脸上布满了一片狠色,温和的黑眸在此刻犹如孤狼一般,闪烁着异常的残忍和凶暴,那眼神似乎如利剑一般,能够刺穿楼漠白的身体!
  “我的确是小瞧了你,呵呵呵呵,不错,不错!”太女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手一挥就是将鲜血尽数抹去,一旁的二皇女早已经倒在地上,浑身瘫软的躺在那,没有了任何动静。
  楼漠白看着太女现在还清醒的神志,不得不说,她的忍耐力真的很强,非常人所能及,忍了十多年的秘密能够在自己最没防备的那一刻吐出,自己这催魂的魔音,她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普通人却能忍受这钻心的疼痛,真的,非寻常人。
  这样的人有着成为王者的条件,能够忍别人所不能忍,然而她的心是冷的,自从坐上了那个位子,她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而她的骄傲让她错估了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楼漠白手握着玉箫,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还勉强坚持的太女,太女忽然哈哈一笑,楼漠白这才看到,原来她刚才是咬破了舌尖用疼痛抑制了疼痛,这人做事果然够狠,能对别人狠,也能对自己狠。
  “哈哈哈!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楼漠白,你是不是也小瞧了我?”太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手突然拿出了那块楼漠白很熟悉的白色玉佩,楼漠白微微眯起了双眼,太女看到楼漠白这样的神情,不由得又是癫狂的笑了。
  “三妹啊,现在这逍遥王府之外就有上千名士兵和弓箭手,你以为你逃得掉么?只要一时片刻,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死的会是谁呢?”
  楼漠白站在那里,脸色始终是冷凝一片,这个大姐果然是心思一环扣一环,只不过,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呵呵,好啊,那我们就等等看,我到底会不会逃掉?”楼漠白够唇一笑,带着无限的魅惑和讽刺,太女的神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楼漠白,喃喃低语,“只要一会儿,他们就会进来,只要一会儿!”
  太女猛然瞧向竹园外面,一个人影都是没有,一个人都是没有!“你做了什么!”太女的双眼狠狠的瞪向楼漠白,那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恨和悔,楼漠白笑笑,手中的玉箫轻轻的转了一个圈。
  “你和女皇不是一直想探查我的底细么?我这就大大方方的亮给你看。”楼漠白话语刚落,太女就听到了竹园外响起了一片脚步的声音,有人冲了进来!
  “白墨,你有没有事!”青沐然虎头虎脑的闯了进来,手里提着的那柄大刀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一张英气的脸颊上也溅了几滴血液,看上去充满了一种肃杀之气。
  “我没事。”楼漠白回给了青沐然一个笑容,青沐然笑了笑,当看到太女的时候,猛然黑眸一眯,大刀就是在手上一横!
  “狗屁女皇,拿命来!”青沐然大吼一声,扛着大刀就要冲上去给太女一下子,太女的瞳孔猛然一缩,脚步踉跄的往后直退,被地上的一个士兵的身体绊倒,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一直手臂伸出来猛然拉住了青沐然的臂膀,青沐然一愣,回头就看到了傅原的那张木头脸,“傅木头,你拦我做什么!这狗屁女皇可是要白墨死啊!”
  傅原的脸色在看到太女的时候也是一片阴沉,不过仍然是摇了摇头,对着楼漠白行礼,“主子,外面的那些士兵和弓箭手全部拿下,皇宫也在控制之中,一切等主子发落。”
  摔在地上的太女听到傅原这句话,脸上刚才还得意的神情突然就消失殆尽,身子整个瘫在了那里,似乎一下子就是苍老的好几岁,黑眸也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就这么坐在地上,也不在顾及自己的形象问题,也不在乎自己女皇的威严了。
  “原来啊……还是我小瞧了你,真是出息了,真是出息了!”太女喃喃自语,一脸黯然,没了反抗的力气,她就算有心反抗,也如瓮中之鳖,想逃已经是不可能了,在今天,她注定就是一个败者,成王败寇,说的一点都是不假!
  “你所打的算盘还真是不少,不是你小瞧了我,而是我有心这样做,在逍遥王府外面的上千精兵只是你的第一手,而皇宫里面的竹笙和竹丞相一家的人命才是你的第二手,我说的对么?”
  太女扯出了一个笑容,陡然哈哈狂笑了几声,“楼漠白,原来你竟然是如此之人,我的一切都已经被你看透,哈哈哈,我输了,这次真的是输了……”
  楼漠白看着太女脸上那悔恨不甘的神情,心中并没有一丝怜悯,她能够将竹笙和竹丞相一家人的性命作为筹码,这样的人已经舍弃了所有,已经不值得任何人为她落一滴眼泪。
  “楼不凡,你把竹笙置于何地?在这种时候,你想到的除了利用他,还有什么?”楼漠白想到年少时候竹笙对楼不凡的感情,那份感情是那么纯粹,那么依恋,结果的,却被她狠狠抛弃,后来她发了狠的抢了回来,原来只是为了当一个筹码?
  “呵呵,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太女猛然抬起了头,那脸上是一片受伤心疼之色,仿佛楼漠白刚才的那句话戳中了她的伤口,那么狠,那么疼。
  “你知道我为了这个位子付出了什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竹笙,我心中一直最放不下的男人,如今却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又该如何去做!我的心摆在那里,他连看都是不看一眼,为了你整整消瘦成那副模样,楼漠白,你难道不该死么!我真是恨啊,为什么三年前没有将你彻底铲除,我悔啊!”
  青沐然听的是一脸铁青,忍不住大吼了一句,“我去你娘的!什么狗屁理论!老娘只知道,爱一个人就不能利用他,你他娘的利用了不说,现在还来说别人的不是,该死的是你这个狗屁之人!”
  楼漠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凄惨的太女,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国家,没有了皇位,没有了皇权,家人也是一个都没有剩下,她,一无所有。
  “死?哈哈,该死的不应该是我!是你,是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太女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向楼漠白,那里面刺骨的恨意是那样鲜明,就算她死也要化作厉鬼永远缠着,永生永世的缠着!
  楼漠白缓缓扬起唇角,那眼中是对太女怜悯的目光,这个现在一无所有的女人,应该是到了心里最为扭曲最为狂烈的时候,“三年前,你对我下死手,你我之间的姐妹情分早就在那一刻断了,现如今,你对于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更准确的说,你是我的仇人。”
  楼漠白再次执起口中的玉箫,青沐然和傅原一见,立刻闭塞了自己的视听,太女见到楼漠白又要吹那首魔音,不禁仰头悲愤的大笑起来,“败在你的手里,不甘啊,我不甘心啊!”
  楼漠白微微垂下眼帘,运气而吹,清朗的箫声瞬间就从玉箫之中飞出,化为了一道无形利刃,狠狠的扎进了太女的胸口,太女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那双眼睛不甘的睁着,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气。
  身上那明亮的黄袍染上了刺目的血迹,而那黄袍之上的凤凰被血完全的浸染,她终究没有君王之命,不然这染血的凤凰为何不能浴血重生?
  太女死了,楼漠白的心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竟然感到了空荡,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群人,还有一个二皇女还有微微的气息,楼漠白挥挥手,青沐然就走上前来,将还有微弱气息的二皇女绑了起来,带了下去。
  “主子。”傅原走到楼漠白的身边,低低的唤了一句,楼漠白没有出声,仍然是这么呆呆的看着倒在竹林间,一身浴血死去的太女,终是叹了一口气,“她死在这里,也算是隧了一个愿吧……”
  再度看了一眼太女,楼漠白转身,“好好安葬了她。”傅原点了点头,楼漠白微微仰起头,闻着竹子的清香这中间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内心是一片悲凉,没有胜利的快感,没有手刃仇人的痛快,一股化不去的粘稠疼痛在心脏附近徘徊。
  “漠白,漠白!”竹笙慌乱的声音自竹园外面响起,接着是一阵慌乱细碎的脚步接近,楼漠白就看到了竹笙那瘦弱的身躯慌张的跑了进来,身上没了那繁重华贵的衣裳,头发也已经微微有些散乱,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了,看上去微微有些狼狈。
  楼漠白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将竹笙的小身子拖入自己的怀里,双手蒙住了他灵动的大眼睛,狠狠的抱住他。
  “别看……”楼漠白轻声的低语,竹笙的身子猛的一颤,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小手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襟狠狠的握住,久久,竹笙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楼漠白摇了摇头,沉默了几秒,终于是低低的开口,“她,死了。”
  竹笙抓着楼漠白的衣襟的手猛然一紧,手指的关节都是泛起了阵阵白色,嘴唇在轻轻颤抖着,“死、死了,就好了……”
  楼漠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竹笙抱的更紧了一些,竹笙的手臂也是马上环上楼漠白的腰间,将她的身子拉近自己。
  楼漠白蒙在竹笙前面的手已经离开,竹笙缓缓睁开的黑眸,就看到了楼漠白身后不远处那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一身黄袍,竹笙的瞳孔猛然一缩,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而没过一会儿,竹笙只觉得脖颈间有一种滚烫的东西缓缓流了下来,竹笙的心陡然一疼,将楼漠白抱的更加密实,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充满血腥的竹林间,久久抱着,相互取暖。
  这一夜,楼国的都城之内发生了最为快速的政变,楼国的女皇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逍遥王府之内,楼国算是易主了。这易主的速度够快,快的让人根本来察觉的功夫都是没有,就这么换了人。
  而这一夜,逍遥王府之内,属于楼漠白的宅院之内,一间屋子里面的两个人也是有些疯狂,楼漠白发了狂一般的要着竹笙,动作有些发狠,而竹笙只是轻轻的咬着嘴唇默默的配合着,感受着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感受着这个在自己身体上似乎有些迷失的女人。
  竹笙伸出手,缓缓的摸上了楼漠白的脸颊,摸上了那对璀璨的黑眸,他坐起身子,轻轻的吻了上去,楼漠白的身体轻轻一颤,将竹笙瘦弱的身子完全的抱入自己的怀里,手怜惜的拂过自己弄出来的红痕之上,黑眸里是一片自责。
  “我没事了,倒是你,我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竹笙红着小脸依偎在楼漠白的怀里,摇了摇小脑袋,手圈住她的细腰,两人一同卧在床上,“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无所谓的。”
  楼漠白将竹笙抱的更紧了一些,心中的那股子伤痛和哀伤被慢慢抚平,她知道,她和太女之间不可能共存,她一心要让自己死,而自己也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活在自己的身边,仁慈对于她来说,还是太残酷了点。
  罢了罢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楼国,这个让她伤心让她的心碎了一地的地方,她还是要握在手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也不可能有人能阻止得了!
  凤骑军以天降神兵的驾驶成为了一支强悍的军队,楼国的军队大部分都是驻扎在边境,只有少部分驻扎在王宫里面,太女死了的消息传开之后,楼国的朝廷立刻就是陷入了短暂的混乱,这时候竹丞相挺身而出,以自己的声威和名望稳定住了朝廷,皇位易主,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朝廷在竹丞相的安抚和凤骑军的强大气势威慑之下,总算是稳住了。
  而那些驻扎在边境的军将军队,在得知女皇死了的消息之后都是大感震惊!然而号令玉佩的出现稳住了这些军将们蠢蠢欲动的心,楼漠白斩杀了一个欲谋反的军将之后,这些军队算是彻底老实了。
  楼国在一夜之间发生了这场变故,皇位换了主人,而这坐上皇位的人第一天就是下旨,休了凤君竹笙,朝廷有些人发出了唏嘘之声,但是这皇位的新主人看上去脾气并不怎么好,众人也就没出声,竹丞相都没出声,他们嚷什么劲儿。
  太女费尽心思娶回来的竹笙,在一道圣旨之下,又恢复了原有的身份,竹笙开心的接旨,这是楼国历史以来听到自己被休这么开心的第一位凤君了。
  楼国的一些事情终于是稳定好了,朝廷稳住,军队稳住,而这民意则是有些出乎楼漠白的意料之外,当得知太女死了的消息之后,民间竟然传来了叫好的声音,原来这近年来太女正选美人儿的活动,大大刺激了贫民百姓,每家每户稍微有点姿色的男子都要被送进宫去,而且有些地方官为了讨太女欢心,更是有了拆赛别人家庭的做法出现,民间早就已经怨声载道了。
  而这位新上任的女皇又是一道圣旨,后宫中那些个不自愿进宫的,可以立即出宫恢复自己的身份,这一举动也是大大引得民间欣赏,所以这新女皇也是得到了大部分民众的支持。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最难搞的民心是得到了,其他的不都迎刃而解了。
  楼国的皇宫之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硕大的御书房内,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正坐在书案前,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死死的绞在一起。
  “主子,我真的是当不下去了。”傅原苦着脸坐在那里,身上穿着精致的凤袍,看上去很是雍容威严,站在一旁明显是看好戏的绝美女人呵呵一笑,“当不下去了,也得给我当!把这些折子都看看吧,过几天我可是帮不了你了。”
  傅原一听,脸色顿时一暗,“主子这就要走?不如多呆几天吧!”这满桌子的奏折她要看到什么时候!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走。”楼漠白笑弯了眼睛,笑眯眯的瞧着傅原,傅原立刻噤声不语,拿起面前的奏折就是看了起来,这楼国的皇位是傅原坐了上去,只不过傅原是被逼的,楼漠白的一道命令她不得不坐了上去,实在是别扭的狠,虽然傅原是做了楼国的女皇,然而楼国的大权还是握在了楼漠白的手里,楼漠白俨然已经成为了楼国幕后的操纵人。
  不过对于傅原的忠心,楼漠白是没有半点怀疑,傅原的个性直接、爽快,在凤骑军隐姓埋名的那段日子,傅原就忠心耿耿,现在也会如此,所以楼漠白很放心的将楼国的皇位交给了她。
  至于自己登上这个皇位,楼漠白可是敬谢不敏,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揣着楼国女皇的身份去别的国家抢回她的男人,岂不是给楼国自找麻烦?
  逍遥王府再一次归到了楼漠白的名下,一向精明的管家又是回来了,楼漠白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管家才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竹笙的竹园被清理了一番,那日血腥的场景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太女的尸首也已经被葬入皇陵,至于二皇女,则是被废掉了双手双脚,永远的囚禁了起来。
  竹笙又是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相比那富丽堂皇的宫殿,这方小小的竹园才是竹笙心中向往的地方,小叶也和从前一样,忙进忙出,楼漠白这几天在稳定楼国局势的时候,也是有空就来竹笙这里陪陪他,两人在竹屋里面很是温馨,小叶在一旁看的也是动不动就想要留下泪来。
  在楼国的局势都稳定之后,楼漠白也是告诉竹笙,她要走了,要去裴国将裴逸接回来,竹笙点了点头,这几日的膳食竹笙的胃口大增,小脸微微长了些肉,看上去漂亮了很多。
  竹笙听到楼漠白的决定之后,只是乖顺的点点头,这一次楼漠白的寻夫之路,不同以往,竹笙的身子也需要调养,为了不给楼漠白增加负担和不必要的麻烦,竹笙决定回好好的呆在逍遥王府之内,等着楼漠白将裴逸也送回来。
  临走的那天,一大早,每一次送行的情景再一次上演,熟悉的管家,熟悉的逍遥王府,只是没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不过一切还是很相似罢了。
  “漠白,到了裴国之后不可莽撞,裴侧君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不能急躁!”竹笙一脸担心的嘱咐着,楼漠白笑着点点头,管家又在一旁忙东忙西的准备着东西,楼漠白看着突然有了一种很窝心的温暖感觉。
  “放心吧,我到了裴国之后,一定会小心行事。”楼漠白轻轻的将竹笙的发丝挽到他的耳后,看着他日渐丰盈的小脸,心中划过一丝安慰,将这棵小竹子拥入自己的怀里,楼漠白轻声在他的耳边低喃,“要好好吃饭,我回来的时候你可是要胖上两圈,不然我可就不碰你了。”
  竹笙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涩的点了点头,小身子使劲儿往楼漠白的怀中蹭去,临别的伤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楼漠白紧紧的抱了他一下,手轻轻的覆盖在竹笙的小腹之上,“这里,会不会有我的孩子?”
  竹笙的表情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两人欢爱之后他并没有吃落身药,这几日的欢爱,这里或许已经播下了种子。
  竹笙的黑眸瞪大,手也跟着覆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一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小生命存在,竹笙就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我倒是希望,等我回来之后再出生。”楼漠白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一吻落在竹笙的额头之上,如果竹笙生产的时候她不能陪在身边,这就是她的失职了,她希望在那个时候陪竹笙一起,陪他一起痛,陪他一起迎接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好了,我走了,记得我的话。”楼漠白温柔的轻语,竹笙狠狠的点点头,手一指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神情有着期待和甜蜜。
  楼漠白看着竹笙这样的神情也是彻底安下心来,撩开车帘就是踏上了马车,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早就已经等在了马车之内,车夫一个扬鞭,马车就是滚动起来,渐渐远离了逍遥王府。
  这次的离开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竹笙会好好的、安全的呆在逍遥王府之内,而她也会将其他人一一接回来。
  楼漠白的身子靠在马车之上,久久望着某一个地方似乎是在出神,轩辕空明的眼珠直直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回过神来,发现轩辕空明一直在看自己,不禁勾唇一笑,“空明,这么看我做什么?”
  轩辕空明摇摇头,默不作声的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楼漠白笑笑,拿出了一些糕点,管家这一次还是那样贴心,带上的东西可真是应有尽有。
  “这次我们去裴国,是以一对夫妻的身份,你不会怪我占你便宜吧。”楼漠白笑,轩辕空明的五官一下子僵硬在那,然后摇摇头,“无妨。”
  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的样子,三年的相处自然是知道刚才那个瞬间他是紧张了,笑着将自己手中的糕点递给轩辕空明,“你是不是也该练习一下怎么称呼我,空明?”
  轩辕空明的身躯微微一颤,有些错愕的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楼漠白,接过楼漠白手中的点心,拿在手里现实转了几下,才闷闷的开口,“妻主……”
  轩辕空明的声音很小很小,楼漠白突然起了坏心思的逗弄念头,“空明,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轩辕空明抬起脸,黑眸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机械的五官突然严肃了起来,字正腔圆的喊了一句,“妻主。”
  一下子脸红的反倒是楼漠白了,这声妻主猛然让她红了脸,心猛然狂跳了起来,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男人一样……
“额……到了裴国再喊,恩恩。”楼漠白有些慌乱的说了一句,把精美的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垂下头没再看轩辕空明,轩辕空明也是没有再说话,将手中颜色很显眼的糕点放进嘴中,那双璀璨星眸里却划过了一丝深深的笑意。
  一路赶路,进过了几天的路程,就是到达了和裴国交界的边境小镇,青龙镇,楼漠白在下了马车时候心中微微一感叹,这地方她这是来第三次了。
  和前两次迥然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要去裴国抢回她的男人了。还是那家客栈,楼漠白带着兜帽,身边跟着轩辕空明,要了两间房间,两个人就是进屋休息去了,这几日的赶路也是有些疲惫,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但是楼漠白却是觉得有些困倦了。
  刚进屋房间,把门锁好就是倒在了床上,睡了个昏天昏地,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楼漠白这才睁开双眼,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就是瞧见了桌子旁坐着的那个黑色身影。
  如果不是三年来熟悉了轩辕空明的突然出现,楼漠白还真会被吓个好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空明,什么时候了?”
  轩辕空明见楼漠白起来了,说了一句,“都入夜了,你饿不饿?”
  楼漠白摇摇头,一点都不饿,也没有心思吃什么饭,一代你胃口都没有,楼漠白站起身,走到轩辕空明的身旁,“你呢,你吃了没有?”
  轩辕空明摇头,“没事,我也不饿。”
  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不吃饭也就算了,不过他怎么也跟着不吃,楼漠白拉开门,对着楼下大喊一句,“小儿,给我来桌好菜!”
  “好咧,客官,这就来!”楼下的小儿扬声喊了一句,楼漠白回过身走进屋子里面,坐在了轩辕空明的一边,看着他这张机械脸,楼漠白轻声说道,“我不吃是因为我不饿,你该吃还是要吃。”
  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一眼,“我也不饿。”
  “那我现在饿了,你吃不吃?”
  轩辕空明又是看了楼漠白一眼,“吃。”
  楼漠白点点头,也不再废话,知道轩辕空明一切都是以她为先,这点倒是让她占了不少便宜,不一会儿,小儿就将一桌饭菜送了上来,随后走出去,两人开始细嚼慢咽的品味着这桌饭菜,吃着吃着,轩辕空明的眼珠时不时的就往楼漠白的脸上扫来。
  楼漠白放下碗筷,“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轩辕空明点点头,手掌轻轻一晃,一个细小的纸条就是递给了楼漠白,“师弟传来的。”
  楼漠白接过纸条的手微微一颤,连忙展开,那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青衣。楼漠白满怀激动的心情立刻就是跌入了谷底,青衣?裴逸要传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想到那个毒舌男人青衣,楼漠白就是一肚子火,如果这一次,那男人要是再敢用毒舌对她,她一定会狠狠给他两巴掌!
  “裴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让我去找青衣?这么说青衣回到裴国了?”楼漠白喃喃低语,轩辕空明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菜,楼漠白的脑子里面又是一连串的问号,青衣,这个本该是上官绝的人,在这局中,到底是有着什么身份?
VIP 章五十六 毒舌男再现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离开了青龙镇,离开青龙镇不久,就是进入了裴国的边境,在进入裴国边境之后,楼漠白发现和三年前来的那次相比,裴国的百姓的日子似乎要穷困上许多,甚至路边乞讨的人都是多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楼漠白喃喃低语,看着路边一路不断增加的乞讨人,疑惑重重,随着越往裴国的都城靠近,这种情况越是严重,似乎已裴国都城为中心,这些乞讨人不断向外扩散,尤其是在都城附近的地方,这种乞讨最为严重。
  裴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数的乞讨人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大灾大难不成?想到这个结果,楼漠白突然觉得心里莫名一种恐慌,真要是发生这种事情,裴逸会不会有事?虽然对他卓然的医术有着信心,然而往往在这种情况最危险的恰恰是医护人员。
  马车一路往都城敢去,当赶到都城的时候楼漠白有些傻眼了,裴国都城的城门和三年前相比完全变了样子,原本只有十几米高的城墙现在竟然加筑到了几十米之高!看着那道将都城整个密实包围出来的城墙,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当看到都城城门前,那堆积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楼漠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裴国出事了!
  马车在人群的阻挡之下再也靠近不了半分,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直接起身下车,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一旁的位置,两个人走在密实的人堆里面,轩辕空明小心的护在楼漠白的身边,为她拨开前面的人群,然而人潮实在是太过拥挤,人和人之间都是紧密相贴,一个轻微的浮动就会引起很大的波浪,一个人突然往后仰了一下,人潮发生了一次微笑的骚动,楼漠白被旁人一挤,就是彻底靠在了轩辕空明的怀中,轩辕空明的身子一颤,大手顺势揽过楼漠白的身子,将她往怀里按的更紧一些,带着她往前艰难行进。
  这些个攒动的人流有着各式各样的表情,有焦急,有恐慌,有不安,甚至是绝望,一个个的身份也差距很大,有的身穿华美衣服,有的却是粗布衣裳,有富人也有乞丐,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拼了命的往前挤,而走到了人流的前端,楼漠白这才看到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守在裴国都城门口的是一排士兵,她们将城门整个都是围了起来,大门也只打开能够融进一个人的缝隙,这如潮的人群每次只能进去一个,而且还要出示什么东西,才能够进去。
  “大姐,行行好,我是都城人啊,我只是回家探望老母,忘记带上文碟了,行行好啊,让我进去吧!”
  “滚滚滚!没有文碟一律不准进去,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进,滚一边去!”一个士兵粗鲁的大吼一句,将一个女人扯到了一边,女人狼狈的跌在地上,马上扑身而上,想要靠个冲劲儿冲进去,士兵们一见,手上冰冷的长刀就是挥了过去,只见一道血迹在地上晕开,那个刚冲入门里的女人,已经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网才还沸腾的人潮突然间就安静了,一双双眼睛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女人,楼漠白看到这一幕,不禁眼中划过一抹怜悯,轩辕空明却是一脸淡漠,仿佛生和死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她只是想回家而已……”人群里一个人喃喃的低语了一句,这句话似乎刺激了人群中的很多人,人们心底的某种情绪似乎被激发了,很多人都是疯狂的朝城门口扑去。
  “她只是想回家而已,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群众的呼喊声响了起来,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看着在这一瞬间暴动的群众,士兵们猛然举起尖亮的大刀抵在了胸前,而那闪亮的刀锋却是对准了要扑向城门的人潮!
  “再过来就都杀了你们!”士兵们狂吼着,双眼都带着一丝恐慌,手中的大刀也是有些颤抖,如果这群人真的再扑上来,流血事件将会再度发生,楼漠白看了轩辕空明一眼,轩辕空明点点头,猛然抬起袖子一扬,一阵黄色的粉末就是飘散在了群众和官兵之间,这黄色的粉末似乎带着某些刺激性的东西,想要扑上前去的群众都是难受的退了回来,而官兵们也是退后了几分。
  “是谁!”官兵们都是大吼了一声,隔着迷雾朝人群望去,但是根本就是看不到人,轩辕空明趁着这个混乱身影猛然一闪,抱着楼漠白的身子就是一个脚步轻点,已经踏上了几十米高的城墙,轩辕空明的黑眸一沉,脚尖不断的变幻,不出一会儿,两人已经成功的跃过了那几十米高的围墙,到达了裴国都城的里面。
  轩辕空明进入都城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快速的朝人少的地方而去,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轩辕空明停了下来,落地之后,楼漠白还没有说话,就只见前方一处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似乎是刚睡醒押着懒腰,眼一抬,就似乎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轩辕空明和楼漠白。
  轩辕空明眼疾手快的手中一弹,一粒白色的细小药丸就是弹进了这个男子已经张嘴欲喊的嘴中,男人手捂着喉咙想要吐出来,但是药丸却是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了进去。
  “两位高人,请绕我一命……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之人,要我的命不值钱……”男人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楼漠白眯着眼睛看了看男人的衣着,暴露无遗,看着他脸上的神态,也有着纵欲留下的黑眼圈和深深眼带,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
“你是妓子?”楼漠白低沉的问了一句,男人立刻点了点头,“这位高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妓子,你们就饶了我吧。”
  楼漠白的嘴唇带笑,原来他们两个落下的这个偏僻小巷正好是妓院的后侧,这个男人估计也是从后门出来拿什么东西或者是做什么事情,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他们。
  楼漠白走了过去,站在男人面前,伸手将那扇开着的门合上,男人一见身子轻轻一颤,“小姐,绕奴家一命……”男人拼命抛着媚眼,楼漠白却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我问你几件事情,答的出自然就放了你。”楼漠白冷着声音说道,声音听上去充满了威严。
  “是,是!奴家一定知道!”男人拼着命的点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楼漠白,嘴唇在轻轻的颤抖着,看的出来男人被吓坏了。
  “裴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门外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男人听后,双眼一亮,“小姐不是裴国人?”
  “该你回答的就回答,不该知道的就别问!”楼漠白猛然一声低喝,男人的身子更是一颤,“是是,奴家不问奴家也没胆去问……裴国前端日子爆发了一场瘟疫,死了很多的人,而城门外的那些人应该都是难民,想要到都城避难来了。”
  男人抖着声音说完,楼漠白微微思索了一下,瘟疫……竟然爆发了瘟疫么,怪不得会有那么多行乞的人,人们的情绪也带着那么多的恐慌,那么裴逸……会不会有事!如果他在宫中一定是不会有事的吧!
  “裴国都城之内都是安全的?”楼漠白问了一句,男人抖着身子点点头又是摇摇头,“你点头摇头是怎么意思,说清楚!”
  男人咬着嘴唇不肯说话,轩辕空明走了过来,一双机械无感情的眼睛看着男人,冰冷的字句吐了出来,“你想死么?”
  “不不不,奴家不想死,不想死!这个……”这个奴家也是不清楚是真是假,听说,听说这瘟疫就是从皇宫里面带出去的……”
  什么!楼漠白的身躯猛然一震,“你是听谁说的?”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些急促,男人四下看了看,这才小声翼翼的开口,“这些话都是从醉仙阁里面传出来的,别人可不敢乱说的。”
  楼漠白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醉仙阁,那不就是青衣的地盘么?裴逸那张纸条上写的也是青衣的名字,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青衣这里,看来她不和这个毒舌男会一会面,还真的是不行了!
  楼漠白朝轩辕空明点点头,轩辕空明立刻会意,又是一枚极小的药丸从轩辕空明的手中弹出,直接的进入到了男人的口中,男人身体又是一颤,不出一会儿,身子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没事,只是晕一会儿。”轩辕空明解释了一下,楼漠白也是点点头,轩辕空明伸手揽过楼漠白的身子,将她往怀里一抱,一身黑衣的他再次悄无声息的身形一闪,动作中带着些许的急促,神情也是越发的僵硬。
  现在两人的心里都是时刻牵挂着一个人,裴逸!
  按照楼漠白三年前的印象,轩辕空明离开了那条花柳暗巷之后,就迅速的往醉仙阁奔去,一路的轻功,一路的加快速度,不出一会儿,醉仙阁熟悉的楼宇就是在不远的前方,虽说裴国曾经爆发了一场瘟疫,但是裴国都城的生活似乎还是那样惬意自然,百姓脸上虽然多少带着点担忧,但是也没有太多,醉仙阁的生意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人们寻欢作乐的心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膨胀着。
  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在稍远的地方停下,两人往醉仙阁行去,楼漠白看了看轩辕空明,“空明,不如我一个人去,那里毕竟是……”
  “无妨。”轩辕空明没有等楼漠白说完,就是打断了楼漠白的话,楼漠白沉默了几秒,也不再说什么,既然空明都觉得无妨,她又何必执着这个世界的教条。
  两人走到醉仙阁门前,里面传出了一片飘渺乐声,楼漠白听后只觉得通体一阵舒畅,就如被一阵清流洗涤过一样,那样的沁入心扉,这个人的音律造诣也是很高,楼漠白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想要进去一探的欲望,身子往醉仙阁里面一跨,两个男人娇笑的连忙走了出来。
  “哎呦,两位客官,真是稀客啊。”
  楼漠白停住了身子,和这两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保持着距离,轩辕空明也是如此,冷着脸,浑身的气势都是冷硬几分。
  两个花枝招展的男人见到楼漠白和轩辕空明冷冷的姿态也是半点都不生气,脸上还是挂着娇笑,手里挥舞着一方手帕,掩着嘴唇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们醉仙阁可是有个规矩,这进门的客人都是要露脸的。”
  楼漠白听到这话,兜帽薄纱下的黛眉轻轻皱起,三年前还没这规矩,这三年后怎么规矩这么多?
  楼漠白也不废话,当下伸手就将兜帽整个掀起,这一掀起不要紧,这两个男人立马就是呆住了,两双眼睛盯着楼漠白的五官就是移不开,也是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
  “怎么,还有什么规矩么?”楼漠白绝美的五官亮了出来,醉仙阁这两个男人傻了,街道上其他路过的人也是傻了,连接的碰撞再次响起,街道上产生了微微的骚动混乱。
  “没、没规矩了……”两个男人好半天才回过一句话,楼漠白轻声一笑,就是抬步往里面走去,两个男人一见,下意识的身体就要靠上去,轩辕空明却是身体一挡,将两个男人都挡在了外面。
  “呦,这位公子,你可不是进错了地方?你一个男儿家怎么也来这里?”两个男人都是挑衅般的看向轩辕空明,轩辕空明却是连看都是不看,只是护在楼漠白的身边,楼漠白的手一个轻扯,就是将轩辕空明明显高过自己的身体扯进了自己的怀中,轩辕空明身子轻轻的一颤,却是任由楼漠白将自己揽进怀里,腰上突然多出了一直纤长莹白的手,牢牢的扣住,楼漠白对着两个又是目瞪口呆的男人一笑,“怎么,本小姐就是带着自己的男人来青楼,又什么不可?”
  两个男人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讪笑了几声就转身离去,只不过临走的时候也不忘回头看楼漠白几眼,楼漠白手扣着轩辕空明的腰,这才发现,轩辕空明的腰身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细,她一个手臂就能够将他的腰整个揽住了。
  轩辕空明安静的让楼漠白揽着自己,两人就这么走进了醉仙阁内,这一进去,自然是引起了很多好奇围观的眼神。
  楼漠白的容貌是最大的两点,几乎每个人都是贪婪的想一看再看,而带着一个男人进来妓院的女人,估计楼漠白是头一个,两个人立刻就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而那醉人的音乐也是在两人坐进来之前停下,楼漠白走到正厅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那片被支撑起来的薄纱下,一个修长的人影缓步离去。
  不知为何,心陡然就跳了一下,楼漠白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然而一道声音却是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哟,这位小姐,您这是哪出啊?”老鸨扭着腰走了过来,楼漠白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一些银票扔给了老鸨。
  老鸨接到白花花的银票眼睛都是直了,“这位小姐有什么吩咐啊,我们这儿男女都有,保证让你们满意…”
  “闭嘴!”楼漠白冷冷说了一句,老鸨也是立刻堵住了嘴巴,“带我去最好的上房。”楼漠白说了一句,老鸨一愣?敢情儿是当这儿是客栈了?
  有钱的是大爷啊!老鸨虽然心里对楼漠白的行为感到不齿,但是也不多说什么,立刻带着谄媚的笑扭着腰带着楼漠白往醉仙阁里面最好的房间走去。
  老鸨引着两人一路往后院走去,这其中走过了很多回廊,也是路过了一些房间,里面时不时的传出一些淫声秽语,楼漠白全都充耳不闻了,只是轩辕空明的五官似乎有些僵硬,就是身体也有些不自在。
  有些刚爽过的客人推门而出,就是看到了楼漠白和轩辕空明走过,有几个胆子大、脑子也有点模糊的蠢货甚至想要对楼漠白动手,老鸨吓的赶紧拦了下来,解释说这是客人,不是醉仙阁的人,实在有不识相的,老鸨也是懒的废话,直接叫打手给拖了出去,谁给的银子多谁就是大爷!
  几人一路走着,终于是来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庭院,老鸨推开了一扇门,楼漠白揽着轩辕空明走了进去,这间屋子看上去很是普通,装饰的也并不花哨,和她上次来这时呆过的房间一比,更是朴素了点。
  “两位就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老鸨讪笑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楼漠白却是叫住了她,“我的夫郎美么?”
  老鸨愣愣的回过身,眼睛在轩辕空明的脸上瞟了一下,也不敢多看,“美,小姐的夫郎虽然神情冷了点,但也是美人儿一个。”
  楼漠白红唇微弯,手指轻轻的划过轩辕空明的脸庞,轩辕空明的身子微微一颤,没有任何动作,“那么,和这里的人比呢?”
  老鸨突然笑了,“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公子可是清白的好人家,我们这儿的人怎么能和公子相比?”老鸨说完,心里暗骂一句,这是来故意找事儿来了?
  楼漠白又是笑了,“都说这醉仙阁是都城首屈一指的,如果连我的夫郎都是比不过,也就关门别做了。”
  老鸨听到这里,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啪!”又是一叠银票,老鸨的眼睛又是瞪大了不少,看着桌子上那跌银票小心肝那个颤啊,这位小姐出手可是太大方了……”洒钱跟不要命似的,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人,把钱都洒进他怀里都不为过啊!
  “将你们这儿最美的都叫来,比得过一个,我给十张,比得过两个我给二十张,怎么样啊?”楼漠白扬了扬桌子上那叠银票,笑的很是勾魂,老鸨眼睛盯着那叠银票都是直了,连连点头,“好好,小姐等着,我这就去给小姐找来!”
  看着推门而去的老鸨,楼漠白冷冷一笑,青衣岂是那么容易就见着的?如果不搞出点名堂,他又怎么可能献身?现在她这个行为无疑就是挑衅,以那毒舌男的个性岂会让自己吃亏,如果她料想的没错,青衣这次一定会再次现身。
  不一会儿,老鸨就带着五六个人来到了楼漠白房间里,楼漠白的眼神细细扫去,没有看到青衣的身影,心头不禁掠过一丝疑惑。
  “怎么,就这几个?”楼漠白看了老鸨一眼,老鸨笑的很是谄媚,“小姐你看看,这几个可是美?”
  几个男人见到楼漠白这张脸时彻底就是呆了,也傻傻的望了自己的身份,楼漠白看了一眼,猛然手一拍桌子,放开了轩辕空明,站起身子。
  “老鸨,你是在耍我么?就不怕我把这里给你拆个稀巴烂!”
  “这是谁啊,这么暴的火气?”一道声音就是响了起来,楼漠白的心里勾起一抹冷笑,青衣,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压不住。
  “你又是谁?”楼漠白冷着脸看了青衣一眼,还是那张清冷的俊容,不过似乎憔悴了一点,也不如三年前那般神态饱满。
  “这位小姐,这可是我们这儿最美的美人儿了!”老鸨赶忙说了一句,笑的是那个花枝乱颤,楼漠白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眼神在青衣的身上来回的打量,青衣也是好奇而疑惑的看了楼漠白几眼。
  “这个倒是不错,把他留下,其他的就出去吧,银票自己拿走。”楼漠白说了一句,坐了下来,又是揽住了轩辕空明,老鸨一听立刻将桌子上的银票都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招呼着其他几个明显有些不甘心的人走了出去,小心的将门合上,离开了这里。
  “这位小姐生的如此俊俏,怎么称呼?”青衣不似三年前那般高傲冷清,反倒是化作了一团热火,往楼漠白的身上粘了过来。
  “你坐在旁边就好,我怕脏。”楼漠白说了一句,青衣的脸色一白,随后脸庞上勾起了一抹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小姐这话有意思,既然来了这里,谁还是干净的?”
  楼漠白唇角的那抹笑挂着讽刺,毒舌男果然是毒舌男,这毒舌的功夫是一点都没减弱。
  “小姐来这里是要做什么?要听歌还是听曲?还是说,需要青衣的特别服侍?”青衣那双清冷的眼明明透着一股冷意,脸上却还是表现出了一幅火热的表情,楼漠白看的有些作呕了,不过这戏还得演下去。
  “既然你这么说,就脱光衣服去床上躺着。”楼漠白调笑般的看向青衣,青衣的面色又是白了一些,然后呵呵一声轻笑,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就往里面的床走了过去,轩辕空明想要开口说什么,楼漠白却是暗自摇头。
  这条毒舌可是会武功,轩辕空明的话他可是会听的一清二楚,看样子青衣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这男人,不禁嘴毒,这心也是好不到哪去。
  “小姐,你倒是快过来啊。”里面传来了青衣酥软的声音,楼漠白放开轩辕空明,缓缓的往里面走去,只见床幔的后面有个人形躺在那里,“小、姐莫非是想一对二?会不会太猛了一些?”
  楼漠白冷冷一笑,“我猛不猛,等一会儿就知道了。”手猛然掀开床幔,就看到了青衣脱的一丝不挂的身体,楼漠白的视线一扫,在看到腹部那枚鲜红的印记时候,不禁怔住了。
  青衣缓缓的拿被子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小姐无需在意,这只是装饰用的东西,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处子?只是为了博取客人喜欢罢了。楼漠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青衣是处子?楼漠白只觉得眼睛似乎起了针眼,原本是要好好羞辱他一番,却没想到这样一个毒舌男会是处子?”
  “穿上衣服,出来。”楼漠白冷冷一句,又走了出去,青衣躺在里面神情微微一愣,随后默不作声的穿好衣服,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坐吧。”楼漠白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青衣又是坐了下来,只不过这回没了刚才的妩媚和挑逗,回到了三年前那副高傲清冷的神情。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耍够了,青衣能否离开了?”
  楼漠白轻声笑了几下,“看不出来,你的性子竟然这么有个性,怎么,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呢?”
  青衣的脸庞猛然一红,楼漠白心中暗思,这毒舌男也有心仪之人?被他喜欢上的女人该是多么悲惨?
  “小姐是不是问的太多了?”青衣脸上的红潮褪去,冷冷的看了楼漠白一眼,“青衣已经说过,并非处子。”
  楼漠白的笑意更深,“这样的话,就去找个女人来,我倒是喜欢看别人的活春宫。”
  青衣的脸色陡然之间就冷了,似乎身体里面迸发了一股杀气,轩辕空明也是悄然戒备了起来,为了预防青衣陡然出手。
  “小姐何苦这样咄咄逼人?”青衣抬眼,在楼漠白的脸上扫了一圈,不为她的绝色有半点痴迷,楼漠白见到青衣如此清明的眼神,不禁有些疑惑,“我不美么?”
  青衣点点头,“小姐很美。”
  “美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被吸引?”
  青衣忽然就笑了,笑的有些调怅,笑的甚至带了一丝心伤,楼漠白头一次看到青衣如此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青衣会露出如此的神情。
  “我心中已有了另一张绝色容颜,小姐是要屈居第二了。”
  楼漠白的眉峰微微一挑,能够在这毒舌心目中的绝色容颜她还真是有些好奇,不过也没兴趣知道了,毕竞这毒舌喜欢谁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要问清楚刚才那男人说的是不是真话,一旦确定是真的,就算是冒着再大的风险,也要讲裴逸从宫中接出来!
  “小姐就没有兴趣知道能够比小姐美的人是谁么?”青衣忽然接上一句,让楼漠白错愕几分,没等楼漠白开口,青衣就自言自语起来,似乎陷入了一段遥远的回忆之中。
  “我从未对一个人留心过,也从未把任何人放在心中,所有人都是我心中的过客,我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陪谁一起度过漫长的时光。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活的,活了二十年,也麻木了二十年,却让我遇到了她。”
  青衣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她就出现在我面前,那样的突然,有着不同的身份,身边也有着不一样的男人,脸上始终都是那抹淡淡的笑容,我起初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却慢慢的,再也从她的身上移不开目光”
  楼漠白的心幕然间急促跳动了起来,青衣的话继续,“那张脸越来越多的在我脑海里旋转,我想将她的目光吸引过来,放在我身上,我挑衅她,故意气她,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心里甚至有丝喜悦,她终究是看到我了。她越来越与众不同,越来越让我无法移开眼光,却突然间,彻底消失了。”
  青衣的脸缓缓抬起,那双清冷的眼直视着楼漠白,楼漠白的黑眸微微眯起,轩辕空明的脸色也是突然黑了下来,青衣勾唇而笑,“兜兜转转就是三年,三年不见,王爷一切可好?”
  楼漠白突然勾唇一笑,“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王爷?”
  青衣低笑了几句,一双眼牢牢的盯在楼漠白的脸上,“任何人都认不出你,并不包括我,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是你了,怎么,还想和我玩捉迷藏?”
  楼漠白的黑眸陡然划过一丝冷意,“你是怎么发现的?”
  青衣撩起袖口,掩唇而笑,“这,我可不会告诉王爷,不过王爷,刚才你可是看光了青衣的身子,是不是也该收了我呢?”
VIP 章五十七 你要什么?
  青衣嘴角始终是那抹笑容,那双清冷的眼始终看着楼漠白,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光亮,坐在一旁的轩辕空明面色紧绷,那双机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青衣,似乎眸底染上了一层未知的风暴。
  楼漠白忽然轻笑一声,“收了你?也要看我有没有这个命去享受,我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再者说,在这个地方你这个身子被多少人看了去我怎么知道?”
  青衣脸上的神色微变,只是那双黑眸里的神采似乎黯淡了几分,随后又是勾起了一抹浅笑,“王爷这三年过的可好?”
  楼漠白勾唇,“你觉得我过的好么?”
  青衣点头,“王爷过的的确是好,如花美眷紧跟王爷身侧,可是哭了一些苦苦等待王爷回来的人。”
  楼漠白的唇角的笑意更冷,“青衣,既然你认出了我,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废话,我只想要一句话,瘟疫起源于皇室,这消息是真是假?”
  青衣听到这里神情微微一怔,随后眼底闪过一道光,“王爷想要知道?”
  楼漠白点点头,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和这个毒舌男打交道,这个毒舌男的性格太过不讨喜,让她怎么样也是喜欢不起来。
  “如果王爷肯陪青衣一夜,青衣自然什么都可以告诉王爷。”
  轩辕空明的身子一个紧绷,就要出手,楼漠白猛然按住了他的身子,一双黑眸冰冷刺骨的看着青衣,“三年没见,你倒是越发的不要脸了。”
  青衣听到之后笑的更欢,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的模样,“三年没见,王爷的嘴也是毒了些,是想我想的么?所以爱屋及鸟了?”
  楼漠白勾唇冷笑,“青衣,别以为我除了你别无他法。”
  青衣坐在那里,悠闲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唇边细细的啄了一口,“那王爷又何需来这里弄出这么大事情,只为把我吸引出来?王爷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见我么?”
  楼漠白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这个毒舌男的脸皮竟然这么厚!陪他一夜?陪的话就见鬼了!
  “空明,我们走。”楼漠白懒的和他废话,一手抓住轩辕空明的手站起身子,就要走出去,身后的青衣还是悠哉的坐在那,根本就不急的模样,当楼漠白要推门而出的瞬间,青衣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王爷如果要夜闯皇宫,我劝王爷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
  楼漠白头也不回,脸色布上了一片暗色,“我做什么,不用你来说什么,管好自己的嘴巴!”楼漠白投也不会的就拉着轩辕空明出去了,青衣还是纹丝不动的坐在那,一双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茶壶,悠悠的将自己杯中的茶水全都倒在了地上,唇角缓缓上扬。
  “去就去吧,不管你去多少次,你终究是要来求我的。”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一路冷着神色走出了醉仙阁,楼漠白的脸色不好是因为青衣竟然威胁她!陪他一夜,当她是什么?轩辕空明的脸色也是不好,一双黑眸总是盯着楼漠白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出醉仙阁,轩辕空明立刻揽住楼漠白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两人几个起落已经快速的来到了一家客栈前面,楼漠白带好了兜帽,没多说什么的走了进去,要了两间上房,两人脸色都是有些臭的上了二楼。
  两人走进房里的时候,轩辕空明猛然蹦出一句话,“不行。”
  楼漠白摘下兜帽,神色不佳的看了轩辕空明一眼,半响才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突然就笑了,“我当然不能答应他的条件,放心吧!入夜之后,就劳烦空明夜谈皇宫,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上!”
  轩辕空明听到楼漠白的话,神色舒缓了很多,点了点头。入夜,轩辕空明的一身黑衣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而楼磨吧一个人则是呆在客栈里面,自己这残破身子真是没用极了,虽然这音律杀人很牛叉,不过不会轻功的她说到底还是一个累赘。
  有些焦躁不安的等在客栈里面,楼漠白有些坐立难安,在床铺和圆桌之间走来走去,地面也被她的鞋底磨出了淡淡的颜色,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更浓的时候,一袭黑衣似风一般飘进了敞开的窗口。
  轩辕空明那张机械连面无表情,楼漠白先是扫了一眼轩辕空明的全身,当确定他身上安然无恙之后才松了口气,轩辕空明不同于别人,他感觉不到疼痛,就算身上有伤,除非他自己看到,不然就算血流干了也是不知情。
  “怎么样?”楼漠白轻声问了一句,轩辕空明回答,“里面很正常,搜遍了皇宫,没有找到师弟。”
  楼漠白的眉一下子紧皱起来,没有找到裴逸?难道裴逸不住在皇宫里面?也许住到了慕容家?也许被囚禁在某个地方?
  越想脸色越是难看,轩辕空明看着楼漠白的脸色,不禁轻声说道,“师弟会没事的。”
  楼漠白也是点点头,裴逸当然会没事,一旦他有什么事情,她会让那什么慕容家付出代价!
  第二夜,轩辕空明再次搜寻了皇宫,依然是无果,第三夜,轩辕空明还是对皇宫再次进行搜寻,仍是无果。三次的搜寻没有结果,证明裴逸不在皇宫的可能性很大,第四个晚上,轩辕空明造访了慕容家,白天的时候两人曾经去过慕容府,一个颇大的宅院,但是也没逍遥王府的一半大。
  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很大,但是慕容府的格局却很是紧凑,房间庭院也是很多,每天出入的人也是不少,在白天经过一番观察之后,入夜,轩辕空明就是去夜谈慕容府,又是连续三天,依旧是没有裴逸的影子,楼漠白显得有些焦躁了。
  裴逸能去哪儿?皇宫、慕容府找不着并不意味着他不在这两个地方,是被藏在了某处别院,还是哪里?总不能让她去裴国的各地去寻找?这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
  楼漠白的心里升起一阵焦躁的无名之火,找不到裴逸的下落,一点线索都是没有,轩辕空明又试图联系了裴逸几次,但是音信全无,都石沉大海。
  现在唯一可以被称得上线索的就是裴逸传过来唯一的纸条,而那纸条上面确实那个让楼漠白一再抵触的男人,青衣。
  现在知道裴逸下落或者知道线索的人,就是青衣!楼漠白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只能脸黑着再一次来到了醉仙阁,这一次她是自己一个人,轩辕空明暗中跟着她,毕竟以她现在的实力面对一个会武功的青衣,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当刚踏入醉仙阁的门槛,楼漠白就看到老鸨迎了上来,扭着腰臀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楼漠白此刻冷着脸,虽然板着神色,却也美的惊人。
  老鸨的那双眼睛在楼漠白的脸上是来回的打量,心想着要是有这样的绝色能来醉仙阁,那醉仙阁岂不是要火到爆?这年头也仅仅是想想,老鸨可不敢说出来,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是老板要的人。
  “小姐,你来了啊,青衣可是一直等着你呢……”老鸨娇笑了一声,楼漠白听的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废话少说,带我去找他。”
  老鸨提起衣袖掩唇笑了一下,扭着腰臀坐在前面,为楼漠白带路,两人走的路线不是上回那个,而是做到了醉仙阁的另一个方向,越走环境越是幽静,比上次还要静上几分,似乎醉仙阁先前的淫秽气息都被隔绝在了外面,当老鸨领着楼漠白走过一座小型的花池之后,领着楼漠白走到了一间房门面前。
  “小姐快进去吧,主子可是等小姐好几天了。”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老鸨随后将门仔细的合上,无奈的叹口气,又是扭着腰臀往前面走去了。
  刚一走进屋子,楼漠白就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某一种熏香,混杂着好闻的某种花类的气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舒缓神经,屋子的布置是一片青色,到处可见的青色,和竹笙喜欢的竹色不同,青衣所喜欢的反倒是说纯粹的青色,不代表任何东西的单纯颜色。
  房间的布置也是很为简洁明快,楼漠白走到内室里面,就看到了软榻之上趟靠着青衣,身子柔弱无骨般的模样,很是惹人爱怜,那张清冷的脸五官也很是漂亮,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骄傲。
  青衣见到楼漠白走进来,淡淡的勾起一丝笑容,“你来了?”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之上,“是啊,你的耐心也是不错。”
  青衣倾身低笑了几句,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靠的更舒服一些,“自然是要让你探索几天,不让你死心,你是不可能会来找我的。”
  楼漠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让我陪你一夜,我陪,告诉我裴逸在哪儿?”
  青衣听到这里,又是笑了出来,“王爷都不问问,这一夜,我要做什么?”
  楼漠白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你也应该想到,我不会不做准备就来。跟在我身边的人是谁,你也应该清楚他的名号,如果想要挑战一下毒圣的毒,我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
  青衣的神色微微一僵,红唇缓缓上扬,眼底露出一股讽刺,“主子说的没错,毒圣真是坏事的人,不仅坏他的事,还坏我的事。”
  青衣的话突然打开了楼漠白心底猛然关起的部分,那个被她压在心底一直不敢去触碰的人突然就跳了出来,楼漠白不小的青衣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当她看到青衣嘴角的那抹笑意时,楼漠白明了,毒舌男果然名不虚传,他不会让你好过,一丁点都不会。
  “王爷怎么了?难不成是想主子了?”青衣笑着抛出一句话,看到楼漠白脸上僵硬的神情他似乎很开心,更为勤快的在这道伤口上撒着盐水。
  “王爷就不问问主子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楼漠白的喉咙一紧,上官绝,这三年你到底过的好不好?没有你的一点音讯,以你的武功以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和我完全断了联系?呵呵……楼漠白的心底泛起了一阵苦涩,她想知道又有些惧怕这答案,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划下的这道伤,已经随着时间的积累越变越深了。
  “王爷如果想知道的话,青衣一定会实话实说,不过主子和裴侧君,王爷只能选一个。”青衣嘴角的那抹笑容掺杂着讽刺,一副完全看好戏的表情,反复楼漠白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任他摆弄的玩具,他轻易的玩弄楼漠白的心,不停的去触碰楼漠白内心的伤口。
  楼漠白黑眸一抬,神情透着无尽的寒冷,“裴逸在哪儿?”
  青衣听到似乎早就料想到楼漠白会这么说,身子一动,从软榻上走下来,“王爷真是够狠的心啊,都不问问主子的情况,真是苦了主子了……”
  楼漠白的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看着青衣一步步的走向自己,袖子里的手掌狠狠的握了起来,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王爷,主子为了你可是身家性命都不要了,你就是这么对主子的?”青衣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缓慢而又清晰的刺入了楼漠白的心脏,一点一点,的疼痛蔓延了出来,不满了身体各处的神经,痛,太痛了。
  “我真是替主子感到悲哀,王爷的心里始终别人远胜于主子。”青衣走到了楼漠白面前,一张脸尽是冰冷的神色,楼漠白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忍受着心底那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滋味。
  青衣的脸缓缓压了过来,伏在楼漠白的耳边,楼漠白的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脱开这个毒舌男,但是又强压下自己内心的厌恶。
  青衣的低声细语就像是一个魔鬼在楼漠白的耳边低语,说出来的话是那样伤人,“主子说了,既然王爷不把他放在心上,他也不要王爷了。”
  楼漠白忽然勾唇一笑,猛然伸出手推开了这个靠在自己身前的毒舌男,“青衣,你可以再多说一些,不论你说什么,我心中自有我的判断。”
  青衣被猛然推开,稳住了身子,看着楼漠白脸庞上那抹笑意,心中莫名的气恼起来,“哼!主子的确说过这句话,王爷要是想继续自欺欺人,就继续吧。”
  “你到底要如何,别浪费我的时间!裴逸到底在哪儿!”楼漠白压下了心中刚才复杂的所有感觉,这毒舌男巧舌如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上官绝的所有只有她亲眼见到,她才会相信!
  青衣轻甩了一下袖子,有趟回到了软榻之上,“王爷既然没有诚意,就请回去吧。”
  楼漠白的脸色微变,“青衣,你到底要做什么?”
  青衣的脸庞忽然又刮起笑容,一双眼带着冰冷的笑意看着楼漠白,“我要做什么,王爷会不知道么?我倾慕于王爷,自然是要想尽办法成为王爷的人了。”
“青衣,你不喜欢我。”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只觉得脸颊旁陡然擦过了一阵风,接着自己的下颈被人猛然跳起,青衣冰冷的手指掐着楼漠白的下巴,两人的眼睛互相对视着。
  “我的喜欢就那么惹人厌么?”青衣的话语似是寒冰,带着令人透彻刺骨的寒冷,楼漠白静静的凝望着眼前的青衣,一双黑眸里面是一片平静。
  “你的喜欢对于我来说谈不上喜欢和厌恶,我对你这个人都是没有感觉。”楼漠白平静的说着,青衣黑眸里面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暗灭下去,突然,青衣陡然哈哈大笑了几声,双手猛然钳住楼漠白的身子,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主子喜欢的女人,我也喜欢,既然你对我没感觉,我就偏要让你对我有感觉!”青衣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抹疯狂,那张清冷的脸顺势压下,薄唇带着冰冷的凉气猛然压上了楼漠白的嘴唇,楼漠白不躲也不闪,任由他压了上来,感受着肩膀上被他死死攒着的力道,楼漠白只觉得肩膀都要碎了。
  青衣愤怒的狠狠咬上楼漠白的唇瓣,楼漠白吃痛一声,张开嘴,青衣的舌头猛然滑了进来,楼漠白只觉得心头涌出了一阵恶心的感觉,手猛然一扬,一阵黄色的烟雾就是飘了出来。青衣的身子猛然退后,险险的避开了这阵烟雾,脸上有着继续狰狞的疯狂之色,似乎心底的扭曲被展现在了脸上。
  “别碰我,你让我恶心。”楼漠白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对着青衣冷冷吐出一句,青衣的面色一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青衣刚才微微爆发的心情又瞬间缩了回去,楼漠白看着青衣渐渐转为平静的脸,心也放心不少,刚才的青衣才是最危险的,而现在证明他还有些理智可言。
  “王爷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就在这里陪我一夜,明天我就会带你去找裴侧君。”青衣说完,身子猛然一闪竟然是出了房门,不知道去做什么,也不怕楼漠白走掉,楼漠白也根本不能走,想到明天就能够见到裴逸,楼漠白的心里总算是好过一些。
  手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唇瓣,网才被青衣亲吻的感觉一直挥散不去,楼漠白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怪异的念头,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脏了些?被一个这样的毒舌男给亲了,真是……
一道黑影猛然闪了进来,落地悄无声息,楼漠白一抬头就是看到了轩辕空明那张神色不定的面容,不知为何脸突然一红,刚才的那个景象他应该都看到了……如果不是为了安抚住青衣,恐怕轩辕空明早就出手了。
  楼漠白尴尬的笑笑,红着小脸不同的用手背抹着嘴唇,轩辕空明站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突然,长臂一伸就是将她的身子捞入自己的怀里,楼漠白愣了一下,接着只感觉到轩辕空明的俊脸压了下来,一阵好闻混合着多种不同的味道自他的身上传来,唇上被压下了一个柔软的物体,楼漠白的黑眸陡然睁大,身子微微挣扎了几下,轩辕空明将她搂的更紧,双臂紧紧的钳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是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柔软的薄唇带着暖暖的温度不断的摩擦着楼漠白的唇,轩辕空明那双机械般的眼睛盯着楼漠白的尽在咫尺的脸,细细的看着她,楼漠白不知为何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轩辕空明的吻她并不讨厌,一点也不……
湿热的舌头缓缓的伸了出来,轩辕空明沿着楼漠白美好的唇线一一的舔吻,楼漠白只觉得身子一个轻颤,整个就没了力气,他到底是从哪儿学会这些的……
轩辕空明更是一个用力,稳稳的抱住楼漠白,舌头快速灵活的撬开楼漠白的唇瓣,探了进去,当尝到口中的蜜汁时,轩辕空明缓缓的垂下了眼眸,这是一种很他从未体会过的味道,一种感觉冲击在四肢中,如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浪潮在不断的拍打,他只想更加深入,只想探索更多,索取更多……
舌头在口中灵活的乱窜,轩辕空明无师自通的亲吻让楼漠白险些没了呼吸,当两人的唇离开的时候,楼漠白喘着粗气,小脸红扑扑的,轩辕空明见了忍不住又是低下头来,亲了亲那闪着光泽的唇瓣。
  “干净了。”轩辕空明哑着声音低低的说出这三个字,楼漠白的脸又是一红,失去力气的身子靠在轩辕空明的怀中,只觉得心跳如鼓,一声又一声强烈的震撼着她。
  轩辕空明就这么抱着楼漠白好一会儿,终于是缓缓的放开了她,机械的眼眸在她的脸上转了几圈,带着明显的担忧,“他说什么,都不要答应。”
  楼漠白点点头,她不会那么傻,青衣要做什么她都会答应,见到楼漠白点头,轩辕空明也总算放下心来,“我守着你,别怕。”
  楼漠白咧开了一个笑容,轩辕空明啊,这三年之内和她朝夕共处的男人,一直默默照顾她的男人,守着她,是啊,他会一直守着她。
  楼漠白点头,轩辕空明的身子一闪就是出了房间消失在外面,楼漠白缓缓坐了下来,平复着刚才激动的心情,等脸上的红晕褪去,等了很久都不见青衣回来,楼漠白一点都不关心青衣去哪里,这一夜他都不会来,是最好不过了。
  夜已经越来越深,有人来房间里送过膳食,青衣却依然不见踪影,自从他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楼漠白过的倒是也很悠闲,当饭菜送来的时候,现实一一检查里面有没有被下药,确定无误之后,楼漠白才开始动筷,当然也嘱咐轩辕空明多少也要吃点,两人吃完之后,饭菜被人又撤了下去,楼漠白自白天来到这里,已经呆了整整一天,青衣还是没有回来。
  夜幕垂下,醉仙阁灯红酒绿,开始了最火爆的经营时段,前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热闹,在这里似乎隐约能够听到几声,楼漠白坐在房间里,微微感到有些疲倦了,但是又不敢睡去,就这么硬撑着,到最后实在是有些挺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色阑珊,醉仙阁沉浸在一片热闹的高声欢笑之中,每个前来寻欢的客人脸上都是一片猥亵之色,每个男人都是一脸带着笑,在这一夜中开始他们日复一日的日子。
  楼漠白所在的这片庭院似乎离那里很远,明明就在醉仙阁之内,却似乎不沾染一点淫秽之气,楼漠白趴在桌子上,呼吸匀称,这几天的忙碌和夜晚焦急的等待也是让她一直绷着脑中的那根弦,一直没有睡好的她,在现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有些挺不住了。
  门扉在这个时候被人轻轻的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夜晚之中,整个屋子都是没有光亮,被遮盖上了一片阴暗,只有月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带来银白的模糊白色。
  来人进屋之后,把门扉轻轻的合上,看到在桌子上已经趴着睡过去的楼漠白,慢慢的走了过来,在月光之下,那人的身形被照个通透,青衣那张清冷的五官面无表情,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此刻熟睡的楼漠白,就这么站了许久,忽然手猛然在她的身上某个位置一点,楼漠白的身体就软软的从桌子上倒了下来。
  “别激动,我不会伤害她,如果想见到裴侧君,你还是别有动作。”青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双手稳稳接过楼漠白倒下来的身体,揽在自己的怀里,手臂猛然一个提起,就是将楼漠白抱了起来,看不出来青衣的力气也是如此之大。
  楼漠白在青衣的怀里乖巧安分的很,呼吸很是均匀绵长、沉沉睡去,青衣一路将她抱到了床上,缓缓的放了下去,站在床边细细的看了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终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空气中想起,青衣缓缓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衫,也是躺了下去,没有放下床头的帐幔,青衣缓缓伸出胳膊将楼漠白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抱住她。
  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青衣缓缓合上黑眸,就这么轻抱着楼漠白的身体,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窝处,一阵好闻的女子气息自楼漠白的身体上悠悠传来,青衣贪婪的嗅闻着,伴随着这香气,缓缓的坠入了梦里。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昨夜似乎睡的有些过沉了,当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很是清明,一扫前几天有些迷糊的状态,再一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房间的床上,楼漠白下意识的用手快速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什么的都在,身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昨夜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床上除了她再无他人,楼漠白的手探向一旁,自己身旁的位置是冷的,昨夜是谁把她抱上来的?是空明么?青衣昨夜没有回来过?
  楼漠白坐在床上很是疑惑,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再去想了,昨夜既然什么都没发生,就完事大吉,从床上起身,利索的梳洗了自己,刚梳洗完,门扉被人推开,青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些清粥小菜。
  “王爷醒了啊?”青衣看见楼漠白,挑眉问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青衣却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可是还没吃早饭呢,等我吃饱了再去也不迟。”
  楼漠白的心里一阵窝火,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看着青衣慢悠悠的吃着早饭,楼漠白实在忍不了了,“你要吃到什么时候!”
  青衣勾唇一笑,“什么时候吃光什么时候算完,不然王爷你帮帮我?”
  楼漠白的眉角处突突跳了几下,二话没说的拿起碗筷,迅速的将青衣慢悠悠吃的这些全部扫进了自己的胃里,青衣不说话只是冷着脸看着楼漠白的动作,当楼漠白全部吃完之后,青衣冷冷一笑,“王爷果然心情急迫。”
  楼漠白擦擦嘴,“带我去,你不会食言而肥吧?”
  青衣冷哼一声,“我还不是这样的人,走吧。”
  楼漠白跟在青衣身后,两人一路出了醉仙阁,坐进了青衣的马车之内,青衣吩咐了一声,马车就是往前走去,楼漠白透过车帘看到了一道黑影紧随其后,心中也稍微放松一些,青衣见到楼漠白的神情,一句话都是不说,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
  楼漠白也是懒的和他搭话,两人就这么一路静默,马车走了很远还没有到地方,楼漠白不禁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到?”
  “王爷要是等不及,可以就此放弃。”
  楼漠白暗自一咬牙,算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青衣,除了他或许没人肯告诉她裴逸的下落,楼漠白压下了心中浮躁的火花,按耐住性子,马车兜兜转转,似乎走进了一段山路,楼漠白越发的狐疑,裴逸这是在什么地方?这明显已经出了裴国都城了!
  在马车摇晃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然就停了下来,青衣撩开车帘走了下来,楼漠白也是紧随其后,当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楼漠白的心陡然间就凉了。
VIP 章五十八 我来找你了
  楼漠白的黑眸在面前的这方建筑上来回不停的扫视,双眼里面是一片错愕,这个地方……难道说这里就是裴逸所呆的地方,这……这怎么可能!
  在楼漠白不远的地方,丛林树木之间的掩盖之下,是一方亭角弯弯的建筑,而里面时不时传来诵经和敲钟的声音,透着一股和谐和安定,能够让人浮躁的心完全安静下来。
  这分明就是寺院啊!裴逸呆在这里,难不成他……”出家了?难道这就是他拒绝了慕容晴,不再让她出手的办法?的确,出家为僧,慕容晴又怎么能下手,可是这……!
  楼漠白的手猛然握起,手背上的青色的血管在细腻的肌肤下隐约可见,由于用力过猛,血管都是一根根的暴突起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这时光过隙的三年里,她的男人在这个本该是他故土的裴国之内,受着威胁,慕容晴,如果不是你,裴逸又怎么会离开我!如果不是你,他为何会躲到这里甘愿为出家!如果不是你,我的男人也不会被逼到如今的份上!
  如果说裴国她不能动,但是慕容晴,慕容家,她一定会动,彻底的动,大大的动,狠狠的动!
  楼漠白冷着脸站在那里,一双眼呆呆的凝望着那前方不远处的寺庙,轩辕空明站在一旁也是没有半点声音,脸上的神情也是分外难看,任他们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裴逸,她的男人,他的师弟现在难道真的是出家为僧了?裴逸又怎么舍得?
  青衣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神情默默无语,终于是冷冷笑出声音,“出家为僧总比被别的女人玷污强,王爷还不满意什么?”
  楼漠白的黑眸猛然一暗,是,青衣说的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没错!出家为僧总比被别的女人玷污强,裴逸在用自己的方法护着自己,他一直都是在等自己的,即使他真的出家为僧,他也是她的夫,这段情缘在佛祖的面前也是无法被斩断,即使他真的有心归入佛门,她也要把他拖出来!
  “我们走吧。”楼漠白淡淡的说了一句,青衣却又是勾唇冷笑,来到这里之后他又是那副毒舌男的模样,眼神和笑容里面尽是讽刺意味,“进去?这里可是女客止步的,王爷要怎么进去?”
  楼漠白的眼神扫了过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自然就是话中的意思,我带你来了这里,裴侧君就在里面,至于你见不见得到,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我也算不违反承诺。”青衣勾唇而笑,那双眼里满是讽刺的看着楼漠白,似乎在看她的笑话。
  楼漠白的脸色陡然一暗,轩辕空明却是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我进去找师弟,然后把他带出来。”
  青衣不屑的哼了一句,“别傻了,这寺院里面可尽是高手,你就算是毒圣又能如何?万一裴侧君不肯走呢?到时候你强行抢人可是会惊动裴国皇室的。”
  轩辕空明冷着脸站在那里,青衣弹了弹自己的衣袖,“王爷,既然看过了,我们就回吧。在这儿站着,又无济于事。”
  青衣慢悠悠的就要往马车走去,楼漠白却是站在原地不动步子,如一颗大树牢牢扎根在这儿,轩辕空明也是如此,两人都是望着不远处的寺庙,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这究竟是什么破道理!
  青衣走到马车旁,懒懒的靠在车身之上,“王爷还看什么呢?再看也看不到裴侧君,别浪费力气了。”
  青衣讽刺的话语就飘在耳边,楼漠白突然呵呵一声低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寺庙里面走去,轩辕空明一见立刻默默无语的跟在一旁,青衣一见,不禁黑眸瞪大,恼火的低吼一句,“你这是去做什么!”
  楼漠白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句话,脚下的步子异常的坚定,“自然是要不惜一切,见到他”
  “你犯什么傻!我不是说了么,这里面都是护院的武僧,凭你和毒圣也很难闯进去!”青衣一个闪身就是拦在了楼漠白的身前,不让她再往前走一步,楼漠白嘴角带着淡笑绕过青衣,继续往前走去。
  “如果遇到困难就退缩,我也不配做他的女人,他在等我,一直都在等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他!”
  青衣的身体突然猛的一颤,站在那,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不断的朝前走去,青衣忽然呵呵低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异常苦涩的神情,猛然转身,刚才的一切已经消失不再。
  青色的衣衫随风飞舞,楼漠白只觉得一阵香气自她的鼻间悄然蔓延,自己腰身被一双手臂揽在了怀里,接着,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轻轻提起,一阵有些乱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和这滚烫的胸膛传进了耳里。
  “要跟上的话,就快一点。”是青衣的声音,楼漠白只来得及看到轩辕空明那张有些焦急的脸,接着就看到他的身形化为了一道黑线,自后方追了上来。
  看着自己脚下掠过的片片葱翠树林,楼漠白异常的淡定,“要带我去哪儿?”
  青衣沉默了几秒,钳住楼漠白腰身的手微微用力,“哼!你要是死在这儿,会给我带来不少的麻烦,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楼漠白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睛淡淡的扫了青衣的脸庞一眼,那清冷的五官中总是带着一抹嘲讽,不知道他是天生如此,还是只针对自己,被青衣揽在怀里,楼漠白尽量保持着和他的距离,但是也不知怎的,青衣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身子往他的怀中靠去,刚刚离开一点,又是靠在了他的胸膛里面。
  轻功飞行了好一阵,楼漠白看到他们已经来到了寺院偏僻的一个角落,一个小院子,远远的楼漠白就是闻到了那熟悉的药箱,亦如在逍遥王府的日子,每次来到裴园外面的那股药香一样,时隔三年还是那样的熟悉。
  心,猛然就狂跳了起来,想着那一袭白衫的飘逸身影,想到裴逸那张如仙般淡雅的俊容,三年之后,他到底有没有变化,他到底过的好不好,她真的很想和他说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青衣带着楼漠白停在了小院子的外面,这里和寺庙的主体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似乎是故意为之,青衣落地之后一脸嫌恶的马上放开了楼漠白,楼磨吧也是乐的离他远一点,轩辕空明随后赶到,一双黑眸在楼漠白的身上来回打量,楼漠白笑着摇摇头,轩辕空明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都是有些急切,越急切就是越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小院子的门扉近在眼前,却突然没了勇气去开门,青衣见到两人一副有些畏缩的模样,又是冷冷一哼,随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也不管二人。
  一阵比网才还浓郁的药箱自推开的门扉里面传了出来,楼漠白下意识的就走了进去,寻着那药香往里面寻找,走进院子之后,楼漠白就是看到一簇簇的药圃布满了大半个院子,药囤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药香不用清风相送就迎面龚来,一个小身影在药铺中间四处忙碌着,手拿着一个簸箕,似乎是在收捡药材,楼漠白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不禁眼眶有些热了,那是裴逸的贴身小厮,小桐。
  三年不见,这个小男孩儿似乎成长了不少,虽然瘦了些,身高也是长了,脸蛋儿也是长的越发漂亮,见到三个人进来,小桐先是疑惑而又戒备的看了看楼漠白和轩辕空明,在见到青衣的时候,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青衣公子你来了啊,这两位是……”
  青衣笑了笑,脸上的那点讽刺没有了,笑容倒是显得有些平和,“他们是在下的朋友,我和他们说了公子的医术,正巧这两位有一些怪病,还想请教一下公子。”
  小桐现实为难的皱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愿意的样子,青衣笑笑,“这两位都不是坏人,你就去告诉公子一声吧。”
  楼漠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青衣这个时候说出的话是一点刺儿都没有,显得温和平易近人,也许他也只有在面对自己时候,才伸展出他的刺儿,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讨厌自己。
  楼漠白在心底笑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彻底的讨厌,这也算是头一回的新鲜了。
  “那……好吧,我去问问公子,如果公子不答应,青衣公子还是请回吧。”小桐说了一声,眼神又是在楼漠白两人的身上打量,接着才棒起簸箕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小院子里一间房门,走了进去,不多一会儿,小桐就是走了出来,楼漠白的心跳忽然就乱了。
  “公子说,请着两位进去一叙。”小桐说了一声,神情之中还是带着很多戒备,楼漠白不禁嘴角缓缓上扬,这个孩子对待裴逸可真是忠心,一直护着他,就跟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
  青衣点点头,“我就不去了,你们进去吧。”说完,就转身走到了庭院里面的一处坐下,那神情和姿态很是自然,想来他来这里已经不下两三回了,楼漠白虽然疑惑为何青衣和裴逸会是如此和谐的关系,但是现在也不想这些,看着门口的小桐,楼漠白走了过去,当经过小桐身边的时候,楼漠白清楚的感觉到自小桐身上传来的敌意,是那样的明显。
  楼漠白忽然就低声笑了出来,小桐一愣,看着楼漠白的脸有些呆呆的样子,看的出来他极力的想避免不让自己迷失在这美色之中,但是又狠勉强,神情是很纠结和拉扯。
  楼漠白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小桐竟然已经长到和我一般高了,恩恩,真的是不错……”楼漠白说完这一句,就轻笑着走了进去,轩辕空明跟在后面,小桐如雕像一般的站在原地,楼漠白刚才的那句话一直不停的回荡在他耳边。
  刚才那个女人叫自己小桐?可是自网才自己就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说话的口气为何同自己那般熟悉?知道自己名字的除了公子就是……!
  小桐猛然瞪大上演,手迅速的捂住自己猛然张开的嘴巴,是……是她么?是王爷么!刚才那个女人,是王爷么!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做到了内室里面,就看到了在床边的桌椅那,坐着一袭白衫的公子,楼漠白突然停下了脚步不走了,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细细的看着。
  三年的时间似是一层朦胧的沙,只让她看他的时候多了一层朦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是那袭白衫,依旧是那样飘逸的身形,此刻裴逸正转着头看向窗外,在听到脚步声音的时候,才缓缓转头,对着他们笑了一下,“师兄,怎么是你?”
  当裴逸转过头来的时候,楼漠白只觉得心狠狠的被刺了一下,还是那张如仙般俊雅的容颜,还是那样温和浅淡的笑容,但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却被隐藏在了那薄薄的眼睑之下,裴逸闭着眼睛,头转向空中的某个方向,说话着。
轩辕空明一见,呼吸不禁一紧,立刻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裴逸笑笑,身子微微坐正了一下,手在椅背上摩挲了几下,缓缓垂下头,“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现在不也挺好的?呵呵,师兄不怪我没和你传信吧。”
  “不怪,这眼睛,可是能治好?”轩辕空明坐在一旁,一双黑眸忧心的看着裴逸闭起的双眼,看的出一向冷清的轩辕空明在这个时候也急了,裴逸的双眼失明,这对于他是一个不不小的打击。
  “这些容后再说,这次师兄有了结伴而行的人?”裴逸笑着问了句,头转向了楼漠白的位置,楼漠白站在那里,只觉得心疼的快要死了,裴逸啊,医术绝伦的裴逸怎么可能会失明!那双温情的黑眸怎么会就此失去光亮!他本该是个完美的人,怎么会这样!
  “这位……应该是小姐吧。”裴逸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疑惑的猜测,楼漠白站在那里的身躯缓缓一颤,慢慢走了过来,声音吐出的时候带着莫名的沙哑,“是。”
  裴逸听到,嘴角勾起了一抹淡雅笑容,“小姐既然能和师兄结伴而行,想必师兄已经承认了小姐,希望小姐能够真心以待。”
  轩辕空明坐在一旁,黑眸闪烁了几下没有说话,楼漠白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走到了裴逸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摸上裴逸的脸,却被裴逸敏感的躲开了。
  “小姐还请不要放肆。”裴逸的俊脸一下子就是冷了下来,楼漠白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冰冷,如此拒绝到千里之外的态度,脸上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手还是坚定的抚上了裴逸的脸庞。
  “小姐还请自重!”裴逸猛然挥手打下了楼漠白的手掌,紧闭双眼的俊脸是强烈的愤怒,“小姐这样,将师兄置于何地!况且我已经是有妻主的男人,妻主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楼漠白听到这里,脸上勾起一丝开心的笑容,手掌收了回来,身子却是更加放肆的弯了下去,脸庞离裴逸的俊脸只有几公分,裴逸是彻底的怒了,当下猛然推开了楼漠白的身子,站了起来!
  “想来师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小姐还是请回吧!”裴逸闭着眼睛,准确的往床铺的方向走去,如果不是他紧闭双眼没有睁开过,看他矫健方向感极强的步伐,任谁会相信这样一个男子会双目失明?
  来到床边裴逸摩挲着坐了下去,楼漠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酸的要命,身子想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狠狠的抱在怀里,楼漠白却稳住了自己的心情。
  轩辕空明看着裴逸的动作,神情也是一片暗色,对着楼漠白点点头,轩辕空明就是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裴逸毕竟不是会武功的人,轩辕空明离开时候也没有半分声响,他自然是听不到。
  裴逸坐在那里,似乎是知道楼漠白还是没有做,不禁冷声开口,“小姐还要呆多久,我这里可是不欢迎你!”
  楼漠白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神温和带着深深的宠溺,“你刚才说你有妻主?我观察了半天,你的妻主怎么不在?该不会你是在骗人的?”
  裴逸的脸庞陡然窜过了一抹细微的慌乱,不过很快就掩饰下去,“我的确有妻主,只不过妻主远行一段日子。”
  “这样吧……我猜她也不会回来了,不如公子就跟了我如何?”楼漠白缓缓走近床上的裴逸,裴逸似乎也是察觉到轩辕空明不在这里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裴逸也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当楼漠白靠近自己身前的时候,裴逸清楚的赶到一阵清香传来,一个黑影也是慢慢拢在了自己身上。
  “你要是再靠前一步,虽然我现在是个瞎子,不过对自己的下针手法还是很有信心,小姐是想这辈子半生瘫掉,还是想成为痴傻一个?”
  裴逸从容不迫的笑着,手中的银针闪着亮光,银针的尖端就抵在楼漠白身上的某个部位,想来只要楼漠白再有动作,这银针就会毫不客气的招呼在各个重点的穴位之上。
  怒了怒了,楼漠白笑看着裴逸冷然的俊脸,再也不忍心这样逗弄他,当下手就是握到了裴逸的手腕之上,那柄被她时常带在身边的玉箫放在了裴逸的掌心里,裴逸的身躯猛然一颤,手中的银针全部零散的落在地上,颤抖着将玉箫急忙的握在手掌里。
  “这是……这是你从哪儿得到的!那个人,玉箫的主人怎么样了!”裴逸似乎忘记了男女有别这句话,手掌猛然抓住楼漠白的衣袖,一脸焦急的喊着。
  楼漠白沉默了几秒,终于是缓缓开口,“她没事,一直都很好。”裴逸听到这话,身子猛然放松下来,手掌紧紧的握着玉箫不松开,手指来回不停的摩挲,这是他当年送给她的玉箫,她一直都是呆在身边的么……”
  “她在哪儿?”久久,裴逸低声问了一句,楼漠白笑笑,“她就在这儿,裴逸,就算我的声音变了,就算你看不见我,你还是认不出我的气息么?”
  裴逸的整个身子僵在了这里,眼皮在剧烈的跳动,似乎那双紧闭的双眼想要睁开,想要看看眼前的这个人,裴逸的手掌微微颤抖着爬上了楼漠白的脸颊,缓缓的摸上了她的五官,缓缓的摸上了她的肌肤。
  楼漠白弯下身子,任由他缓慢的抹着,任由他的手指细细的描绘她的五官,带着颤抖,带着一丝不确定,裴逸陡然想要收回手,楼漠白却是猛然抓住了裴逸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里面。
  “我知道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楼漠白缓缓放开裴逸的手,将他紧握在掌中的玉箫拿了出来,放在唇边,缓缓的运气而吹,那首只有他们二人听过的那首《江山梦》迎空飞舞,裴逸的神情透着深深的怀念,那段在他的生命里镌刻下的记忆猛然涌出了脑海。
  那个远离世俗的小山村,那个山村一头高高的山坡之上,那棵浓密的绿树之下,一袭淡色衣裳的身影迎风而立,她平凡的五官带着浅浅的微笑,空灵的乐声吸引了无数的生灵,他觉得整个灵魂都是为她而颤抖,被她深深的吸引。
  楼漠白缓缓的放下玉箫,裴逸紧闭的双眼下已经流出了两行滚烫的泪水,缓慢而无声的流淌下来,楼漠白猛然伸开双臂,将这个在无声哭泣的男人拥入了怀里,狠狠的抱住。
  “王爷…”裴逸沙哑的唤着,随后纤长的手臂将楼漠白拦腰抱起,直接是扛上了床,将她的身子揽在怀里,另一只手臂狠狠的钳住她的细腰,两人的身躯整个就是交缠在一起,亲密的不分你我。
  “我回来了,裴逸,我回来找你了……”楼漠白的轻轻吻去裴逸脸上的那行热泪,眼泪苦涩的滋味透过舌尖传入了心底,三年的苦痛,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一声悠长叹息,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一声低低呼唤。
  裴逸捧起楼漠白的脸,手摩挲着她的红唇,纤长的手指细细缓慢的摩擦着,那样的温情带着无限的眷恋,楼漠白的脸带着丝丝疼惜猛然压了下去,凑向那薄薄的嘴唇吻了上去,将裴逸温热的呼吸都含进了自己的嘴里。
  裴逸的双手带着莫名的颤抖,将楼漠白的身体死死的压向自己的身体,虽然现在是白天,虽然他身为男子不该如此放浪,虽然外面还有人,虽然……一切的虽然都抵不过这个女人,都抵不过现在他想真切拥有她的念头!
  大手胡乱的摩挲着,在这具他陌生又熟悉的身体上,不是没有拥有过她,但是现在的感觉却像是拥着另外的女人,这让裴逸有些瑟缩,有些不安,楼漠白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柔软的胸前,低下身子,轻声的在耳边轻声说道,“你摸摸,这都是你熟悉的,我一点都没变…”
  裴逸的脸上猛然窜过一阵红晕,掌下温热的柔软他的确熟悉,虽然脸变了,虽然这身段有些微的变化,但是这里还是没有改变,如此熟悉的触感,如此熟悉的温度,这都是他知道的,这都是他经历过的。
  床幔被一只手胡乱的扯下,两人的一件件衣服也是自床上洒下,胡乱的扑散在了地上,床幔的后面两道身影有些急促的彼此交缠着,彼此爱扣着,不多一时,男人和女人急促的呼吸声音就是掺杂着自里面发出,而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床幔的后面不断的动作着。
  楼漠白在上面晃动着自己的身体,着了迷一样的看着裴逸那隐忍的俊脸,轻轻咬着嘴唇的他是那样的诱惑,那样的令人心悸,低下头狠狠的吻上,将他口中的声音全部吞在了自己口中,两人的身体热切的彼此动作,一下又一下的接触得到最深的地方。
  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疯狂了多久,呼吸终于是缓缓平息了下来,两人的身体在经历一场欢爱过后仍然紧密的贴在一起,甚至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分毫的移开过。
  楼漠白趴在裴逸的胸膛之上,两人微微湿润的黑发亲密的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裴逸的大手缓缓的摸索着楼漠白的背部,楼漠白舒服的享受着这一刻,身子微微移动了一下,想要让体内的物体出来,却被裴逸猛然按住了腰部。
  “别动,让我再呆一会儿……”裴逸的脸上挂着诱人的红晕,欢爱的时候一直都是紧闭着双眼,只有睫毛在微微的颤抖,他看不见楼漠白的神情,只能靠听觉,听着她迷人的喘息和呼喊,来判断楼漠白到底是怎样的状态。
  楼漠白点点头,身子不再移动,虽然身体里面此刻有东西的感觉怪怪的,但是也依了裴逸,可能这三年的离别让他的等待太过煎熬,让他渐渐的产生了不安的感觉,尽管两人刚才做了最亲密的接触,裴逸仍然是觉得不够,还是不够。
  两人静静相拥,彼此缓慢的呼吸渐渐交杂在一起,楼漠白抬起下巴,支在裴逸的胸膛上,裴逸的另一只手缓缓的靠近,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楼漠白看着裴逸那双紧闭的双眼,黑眸里是一片心疼。
  “这双眼睛,为什么不治好自己……”以裴逸的医术不可能治不好自己的这双眼睛,裴逸听后唇角微微一个上扬。
  “在当时,如果不把这双眼睛废了,我也无路可走了……”楼漠白的黑眸陡然划过一抹冷色,她果然猜的不错,这是裴逸自己动手做的,裴逸也是缓缓的叙说了这三年自己在裴国的情况。
  当年慕容晴将裴逸接回裴国之后,的确是老实了一段日子,不过随着慕容家的权势越发强盛,越发的嚣张跋扈,在朝廷上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慕容晴,这个在慕容家年轻一辈里面的佼佼者就再也沉不住气了。
  裴逸居住在皇宫之中,按理说不应该受到慕容晴的骚扰,但是裴国的皇宫对于慕容家来说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女皇都是要给慕容家三分颜面,这皇宫自然也是要进则进了!
  慕容晴每次都会来骚扰裴逸,裴逸也总是想尽办法躲避,女皇也是知道慕容晴的龌龊心思,尽自己所能想要帮自己的儿子逃过这一劫。
  然而终究是徒劳,慕容晴成功的将裴逸堵在了一间屋子里面,裴逸自然是不会从她,手握银针威胁慕容晴再靠近自己,他就会自毁!慕容晴哈哈一声笑,自然是不会相信,当她想要撕扯裴逸身上的衣服之时,裴逸陡然有了动作。
  银针毫不留情的扎进了自己眼窝里的穴位,狠狠的扎了下去,两行血泪自裴逸的眼窝里流出,慕容晴不由得惊住了,她万万没有料到裴逸竟然真的会这么做!当下也是停了动作,如果她要是再有动作,估计裴逸自尽也是有可能,一旦在裴国的皇宫里面一个皇子死了,她慕容晴就是第一嫌疑人,而慕容家的嚣张跋扈在民间也已经是怨声载道,如果给了女皇可以利用舆论翻本的机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慕容晴也从此放弃了打扰裴逸的打算,女皇得知心痛万分,直叹自己的无能,裴逸却是笑笑,提出要来这里,女皇当即答应,皇宫已经不是安全之地,唯有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再说这里还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武僧,也都是知道裴逸的身份,慕容晴也不敢轻易找上门来。
  在裴国皇室过了两年多风雨交加的日子,裴逸的后一年都是在这里平静的度过,没有想着要医好自己的眼睛,以防慕容晴还会造次。
  楼漠白听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慕容晴,你别想再逍遥的过日子了!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王爷这三年又是过的如何?”裴逸轻声的问着,楼漠白也是缓缓的说了一下自己三年的境况,也是和裴逸说了竹笙和楼国的情况,裴逸听完之后只是欣慰一笑,“竹侧君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楼漠白笑笑,网要起身不再腻着,却察觉到了身体里面又传来了熟悉的骚动,“你…”楼漠白惊讶的看着裴逸,裴逸猛然坐起身子,拥着楼漠白也坐了起来,虽然闭着眼睛,楼漠白却是能够透过那薄薄的眼睑看到里面那双蕴含着无限风情的黑眸。
  “这三年我等的可是很辛苦,王爷是不是也该让我得偿所愿一下?”裴逸的唇角勾起,身子已经猛然动作了起来,楼漠白咬咬嘴唇,腰身被他不停的托起放下,感受着一波波炽热的快感袭来,理智再度迷失,完全沉沦在这片欲海之中。
VIP 章五十九 以身近敌
  温情缱绻总是稍纵即逝,即使两人向粘住对方一天,在这样的时候也是不合时宜,收拾好了身子,楼漠白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床榻上卧着的纤纤美人,裴逸此刻闭着眼睛,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红晕,那张薄唇被亲吻的已经红肿了起来,就如甜美的樱桃。
  裴逸的皮肤本来就白,现在这个身体虽然褪去了刚才的迷人红色,但是那细小的淡淡红色印记却是都留了下来,楼漠白着迷的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沿着红色的斑点,裴逸的身体轻轻一颤,一只手轻柔的摸了过来,按住了楼漠白的手指。
  “王爷这是不想下床么?”裴逸柔柔的笑着,楼漠白呵呵一笑,倾过身子将他扶了起来,一股好闻的药香自裴逸的身体上传来,传进了楼漠白的鼻间。
  “自然不是。”楼漠白的嘴角向上扬,温暖甜美的笑容挂在嘴边,让这绝色容颜更添了几分闪耀色彩,裴逸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含笑没有动作,任由楼漠白轻柔的为他穿衣整理,穿衣服的事情对于裴逸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困难,然而能够让楼漠白服侍的又有几人?
  当楼漠白小心的为裴逸穿好衣服之后,裴逸笑笑,手摩挲着楼漠白一见,立刻就是将裴逸的手窝在掌心,“怎么了?”
  裴逸的身体靠了过来,直到两人温热的身体相贴,“能让王爷动手服侍的,我可是第一人?”
  楼漠白一怔,随后哈哈一笑,嘴唇凑了过去,在裴逸光洁的脸颊上印下轻轻一吻,“对,没错,你的确是第一人。”
  裴逸轻声低笑了几句,楼漠白拉着他走到椅子旁,让裴逸坐在那,“你等我一下,外面还有一个麻烦人物需要解决。”
  裴逸乖乖的点点头,楼漠白这才抬步推门走了出去,一出门就是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和青衣坐在屋外的石桌旁,而小桐则是拿着簸箕在一旁的药圃里面正忙着,看到楼漠白出来,一双眼睛闪烁着无比的惊喜和激动,但是都忍住没说,只是在那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对小桐笑笑,小桐低声呜咽了一句,似乎很是激动的样子,赶忙又蹲下身子忙去了,青衣看到楼漠白出来,又是无比讽刺的一笑,“白日宣淫,王爷果然好兴致。”
  楼漠白的脸色微微一红,刚才她和裴逸似乎忘情了点,也知道这外面还有别人在,不过还是就那么发生了,不过这又什么的,裴逸是她的男人,她和她的男人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尤其是这个毒舌的青衣!
  “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了点?能带我到这里,多少也要谢你一谢,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说吧。”楼漠白淡淡的开口,走到轩辕空明的身边,对着他低语了一句,轩辕空明点点头,身子一闪就是走进了屋子里面去陪裴逸了。
  轩辕空明一走,就只剩下青衣和楼漠白两个人,两人坐在石桌两边,都是面对着彼此,青衣的一双眼睛打量了楼漠白几下,“既然王爷如此大方,那不如就收了青衣吧。”
  楼漠白的眉峰一挑,她猜到了青衣会这么说,“青衣,为什么是我?我并不觉得你有多喜欢我?与其说喜欢我,不如说讨厌我更多一些?让讨厌的人成为自己的妻主,你这是自作孽?”
  青衣呵呵低笑了几声,一张清冷的脸总是有意无意流露出的讽刺是那样明显,“王爷又怎么知道青衣不喜欢王爷?”
  “喜欢么?那你说,喜欢一个人该如何?”
  青衣神情一愣,随即闪过一抹羞恼,“王爷的想法只是王爷自己的,我喜欢与否自己清楚,王爷就应一声如何?”
  楼漠白微垂下眼帘,“我的夫一定是我喜欢的人,不然根本不可能相守一起,你的好意我终是要拒绝了,不如换个要求,我能做到的如何?”
  青衣的唇角勾起,一片冰冷,“那就休其中一个,这点王爷一定能够做到。”
  楼漠白的神色陡然一冷,抬眸看着青衣,青衣也是不服输的看着楼漠白,两人就如两只角斗的兽,互相撕咬,一点都不想让。
  “休夫?我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这个人情王爷还是欠着吧。”青衣立刻接过话,手轻轻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裳,一脸悠闲的坐在那里,楼漠白脸色有些不佳,青衣的要求委实过分,休夫?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休夫?休夫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唯一想到的好处就是看到她的痛苦吧。
  说到底,青衣要折磨的还是她。
  “青衣,你到底是谁的人?”楼漠白沉默了几秒,终于是问出了口,青衣是上官绝的手下,然而却处处针对他,已经明显超越了他这个下手的界线,楼漠白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青衣是别人的棋子,一个安插在上官绝那里的棋子。
  青衣低笑了几声,一阵风吹过,浓郁的草药香扑鼻而来,“王爷果然不笨,这点你终于想到了?”
  楼漠白笑,“当初跟着我上战场根本就不是上官绝的意思,而是那个人的意思,对么?”
  青衣点点头,也不避讳什么,“的确。”
  楼漠白继续说道,“三年前,杀了那几个奸细的人是你。”
  青衣呵呵低笑一句,“是我,我只不过是帮王爷一个忙罢了。”
  “呵呵,帮忙?是啊,你帮的是谁自己心里清楚,你帮的可是桐国的女皇,桐冉,也就是那个易念思,我说的可对?”
  楼漠白的话让青衣的神色猛然严肃了起来,一双眼盯着楼漠白,口气也不再调笑,“这点王爷都是猜到了,果然让我惊讶不少。”
  楼漠白勾起唇角,“我早该知道的,你在我面前说的那些挑衅话语,还有处处维护易念思的举动,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就算再如何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也是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正确的答案!”
  青衣的脸色不似刚才的悠闲,就连那丝丝嘲讽都是消失不见,楼漠白没等他开口,继续说道,“我很疑惑,你还是一个背叛主子的人?”
  青衣的面色一僵,身子都是僵硬在了那,“我出现在裴国的消息,你不应该第一时间传达给桐冉么?况且你守在这里,不也是为了等我出现?”
  青衣抿起嘴角,坐在那里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楼漠白笑看着他,“青衣,你到底想要什么?也或者说,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惜背叛她?”
  青衣猛然开口,声音有着一丝压抑,“我要的,没人能给得了我。”
  楼漠白微微皱起眉头,青衣一扫刚才的阴郁神情,身子盈盈站起,出身青楼的男子不论是老板还是里面的妓子,似乎都带着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妩媚风情。
  “既然王爷已经猜的如此透彻,王爷还是小心一点吧,现在我玩的高兴,一旦哪天我不高兴了,王爷也该明白了。”青衣对着楼漠白勾起了一个冰冷笑容,身子一闪,就是轻功飞走,没过一会儿,人就是消失在了一片葱郁的树林之中。
  楼漠白坐在石凳上,看着青衣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眉头仍然是皱起的,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楼漠白就起身走进了屋子,刚一推门,就听到了轩辕空明和裴逸低低的谈话声音,听到了声音裴逸猛然一转头,闭着眼的脸庞就是对准了楼漠白的方向,淡雅的笑容挂起。
  “王爷,青衣公子走了?”
  楼漠白的眼神中闪出一抹疑惑,关上门走了过去,坐在裴逸的身边,“怎么和青衣很熟捻的样子?”
  裴逸笑笑,“最近这一年,他帮我不少,虽然青衣公子这张嘴的确不重听,不过人倒是不错。”
  楼漠白冷冷一笑,“他就算帮忙也是带着某种目的。”
  裴逸笑着,手摩挲了过来握住了楼漠白的手,温情的摩擦了几下,楼漠白的心情回转,视线扫到裴逸紧闭的双眼。
  “这双眼睛还是睁开的漂亮,早点好起来。”
  裴逸笑着点点头,“这几年我一直都准备着随时康复眼睛,只要王爷一回来,我就会治好这双眼睛。”
  楼漠白笑笑,“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你可是看不到慕容家悲惨的下场了。”
  裴逸听到这里,不禁轻声笑了出来,“王爷这可是生气了?”
  “当然是生气,慕容家把你逼到这份儿上,不让她们付出代价,我就不配做你的女人!”楼漠白握紧了裴逸的双手,“况且这裴国的皇权,不也是你心头的一个病么?”
  裴逸的脸色陡然暗了几分,手掌又握紧了几分,裴国的皇权的确是裴逸心头的病,凤君是死了,女皇对他是真心的疼爱,裴逸是女皇现在唯一在乎和信任的人,不管以前对待自己如何,女皇毕竟都是裴逸的母亲,当自己的母亲处在这样一种逼迫无助的情况,裴逸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不然也不会明知道皇宫危险还要入宫住了两年,他都是为了陪伴那个现在没有实权空有名号的母亲。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王爷……无需挂心。”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句,楼漠白是他的妻主,但是也不能为了他或者裴国女皇而涉险,一旦有什么差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王爷再有什么闪失,他该怎么办?其他人又该怎么办?他不能这么自私!母皇有如今这样的境况,也算是她自己当初选择的下场吧,怨不得别人……
大权旁落,和上位者本身也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啊!
  “你难道还不信我么?抛开你皇子的身份,你就是我楼漠白的夫,我的夫被别的女人所窥视,而且她的行为还严重伤害了你,我岂能饶过她?就算你能放过她,我也不能!”
  裴逸的嘴角甜甜勾起,只觉得心头一阵热乎,这个王爷啊,什么时候性子也是这般冲动,这般嫉恶如仇了?这动不动就报复的念头虽然听上去很冲动,却让裴逸感到了深深的心安和浓浓的安全感,只要有她在,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人能过伤的了他!
  “师弟,一切都听漠白的。”轩辕空明坐在一旁,这个时候插上一句,裴逸怔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不过王爷要答应我,不要莽撞行事,一切需从长计议。”
  楼漠白点头,裴逸还是一如之前的性子,不急不躁,就算别人都火急火燎的被烧上房,估计他也是慢悠悠能坐在那里品茶的一个人。
  “王爷可是有了主意?”裴逸淡淡的问了一句,楼漠白轻笑,知她者,当属裴逸也!
  “这一路来到这儿,裴国的那场瘟疫让民间都是有很深的抱怨,甚至时不时的应该会发生暴乱的情况,慕容家在人民百姓之中可谓是怨声载道。”
  裴逸静静听着,纤细的眉头往中间聚拢,“慕容家把持了军权和财政大权,裴国军队的号令玉佩被慕容家握在手里,而且裴国的经济大家都是被慕容家或威胁或利诱的把持在手里,母皇曾经试着想要削减慕容家的种种权利,但是却力不从心。”
  楼漠白点头,把持军权就想到与把持了一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还真是真理!如果不是拥有了军权,慕容家凭什么去要挟那些商贾,如果没有军权,慕容家又如何威逼得了女皇?
  一切的根源就是在军权上面,就是在那枚能够号令裴国军队的号令玉、佩上面!
  “王爷可是想要去偷么?”裴逸柔柔说了一句,楼漠白一怔,“要偷也只能拜托空明去偷了啊!”
  裴逸苦涩的笑了笑,接着要偷,“没用的,母皇不知暗中派了多少人去偷,慕容家很狡猾,似乎号令玉佩根本就在府上,也不知道他们藏到了哪里,就算是慕容家的人,也都是不知道这号令玉佩是放在哪儿。”
  楼漠白冷笑,慕容家倒也不是傻子,知道对自己的人也要保密,照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够知道号令玉佩的人除了慕容家的掌权者,还有一个,就应该是慕容晴了!
  想要接近一个女人,最直接方便的就是用男人,而且是慕容晴能够看得上眼的男人,裴逸么?楼漠白立刻就是否决了这个想法,看来目前可行的只能靠自己这张脸了。
  想一想楼漠白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在楼国就是以男人的身份混进了皇宫,现在又要以男人的身份去接近这个慕容晴,她这男装的身份是暂时摆脱不了了。
  “既然用偷的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慕容家自己说出来。”楼漠白低声说了一句,裴逸一怔,俊脸转向楼漠白,“王爷是要……”
  “慕容晴应该知道这号令玉佩放在哪儿吧?”
  裴逸点点头,“慕容晴曾经也以这个为条件,让我从她,不过我拒绝了。”
  楼漠白的笑容一冷,慕容晴,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敢动我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动作,我不废了你们慕容家,我也不叫楼漠白了!
  “既然她知道就好,好好在这里安心养伤,早日将眼睛治好。”楼漠白轻轻的在裴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当着轩辕空明的面也不避讳什么,轩辕空明看在眼里是黑眸一闪,裴逸的俊脸也是窜上了一抹粉红,毕竟师兄在场,怎么样都是有些不好意思。
  “让师兄和你一起去,这样的话也能……”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堵住了裴逸的薄唇,“空明留在这里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出分毫的差错,至于我,你就无需担心了。我可是有空明不少的瓶瓶罐罐,你认为其他人能轻易近我的身么?”
  裴逸听到这话,才微微安下心来,也是轻轻点头表示同意,楼漠白又是嘱咐了几句就要离开,这里是寺院,她不可能长久的留在这里,尽管这里不被人打扰,也难保有万一,况且她还有事情要做,只能先和裴逸分开一段日子了。
  推门走了出来,轩辕空明也跟着出来,楼漠白笑笑,轩辕空明也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她的身子揽进了自己怀里,一个纵身就是轻功前行,带着一个人的轩辕空明依然是身轻如燕,脚尖踏在细密的树枝之上,借力用力,很是快速的向前滑行着,犹如一只雨燕一般。
  很快,轩辕空明就带着楼漠白来到了寺院的外门,两人落地的时候都是有些惊讶,来的时候和青衣一同坐的马车竟然还停在了那里!
  楼漠白看了马车几眼,轩辕空明微微放开了她,楼漠白对着轩辕空明笑笑,“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
  轩辕空明戒备的看了马车一眼,车夫坐在前面打盹,当看到楼漠白出现的时候吓了一跳,立刻笑着喊了一句,“公子吩咐要我等在这里,等小姐你出来!”
  楼漠白一听也是知道,青衣看来是回去了,只是将马车留在了这里,一定是猜到了自己要离开这儿,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周到,青衣的心思也不乏细腻的那一面。
  “回去吧。”楼漠白对着轩辕空明轻声说道,轩辕空明没多说什么,只是迅速的弯下了腰身,冰冷的薄唇快如闪电般的印在了楼漠白的唇上,这轻微的一个碰触却带起了一股细微的电流,流淌进了两人的身体里面。
  “要珍重自己,切莫逞能。”轩辕空明叮嘱了一番,楼漠白呆呆的点,点头,轩辕空明冷硬机械的五官猛然划开了一个笑容,虽然这笑有些僵硬,虽然这笑看上去是那么的别扭,却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呆了、痴了。
  空明的笑啊……没有再多的言语,一身黑影的轩辕空明头也不回的轻功回去,很快就没了踪影,走的也很干净利索,丁点不拖泥带水,楼漠白站在原地硬是怔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刚才那一笑的冲击力实在是有些大啊,现在脑子里面还是盘旋着刚才那难得珍贵的笑容。
  撩开车帘坐进了马车里面,车夫扬声问了一句,“小姐要回哪儿?”
  楼漠白笑笑,“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说完,闭目趟靠在马车里面,车夫呆了一下,随后才明白楼漠白的意思,当即就是高扬马鞭,驱赶着马车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轻微晃悠的马车里面,车帘也在不断的晃悠,一位绝色美人儿轻轻闭目而憩,带着一丝淡然的神情,没有睁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美却是无时无刻不散发了出来,马车驶下了山路,沿着平坦的道走了一段,接着就是来到了热闹的街道之上,楼漠白始终微闭着眼安静的趟靠在那,直到马车悠悠停下,车夫传来一声呼唤,“小姐,到了!”
  楼漠白微微睁开双眼,一双黑眸里是一片清澈,没有丝毫的迷茫,撩开车帘,楼漠白下了马车就是看到车夫停在了醉仙阁的后街道上,也就是后门。
  楼漠白没多说什么,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一阵热闹的喧哗声音就是响了起来,客人们和男人之间的调笑声音不绝于耳,楼漠白充耳未闻一般的走着,一路上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这是谁啊?新来的头牌啊?”
  “我的天,太美了太美了!美到我想要好好怜惜一番啊!”
  “你可悠着点啊!前几天有个客人想要调戏这美人儿,结果被老鸨给轰出去了!”
  “这么大架子啊!那我可是没胆儿招惹,还是去找别的美人儿吧。”
  一些人低声议论着,楼漠白只是安静的往前走,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娇媚无骨的声音就是传了过来,“晴大人,这酒好喝么?奴家再喂你喝一口啊?”
  楼漠白没有表情的脸突然有了动作,脸颊微微一个侧偏,就是看到了一间大房间的窗户被支起,声音就是从里面传了出来,透过拿到隙缝,楼漠白也是清楚的看到坐在里面的人,正是她要找的,慕容晴!
  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楼漠白勾唇而笑,这妓院果然是好地方,虽说鱼龙混杂但是要碰到某个人机率可就太大了,在偌大的裴国都城要见到慕容晴谈何容易,在这醉仙阁内,没出几步却是见到了。
  楼漠白没有贸然进去,现在的她身段还是个女人,胸前那柔软的高耸又不是假的,只有那些个被她美貌迷昏头的家伙才认为她是个男人。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了慕容晴很不耐烦的声音,“滚下去!小姐我玩腻了男人,把老鸨找来,我要玩女人!”
  楼漠白听了只感觉到一阵恶寒,玩女人?搞同性?这慕容晴可真是有追求啊!透过窗户的隙缝只看见一直赖在慕容晴身上的男人被慕容晴狠狠推开,跌在地上的声音不小,可见用的力气也不小,男人似乎是哭了,接着门扉就是被推开,男人用袖子抹着眼泪,那张脸也算是颇有姿色。
  男人没有看到站在那的楼漠白,直接转身就是找老鸨去了,楼漠白看着那敞开的房门,想了想,往前走去,纤细的身形在经过房间的时候故意放下了速度,脸微微往里面一撇,恰到好处的将自己这张脸展现在了慕容晴的眼前。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慕容晴似乎在喝酒,手中的酒杯在见到楼漠白的时候一下顿在空中,一双眼猛然闪出了亮光,楼漠白的双眼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走了过去,没出几步,只听后面传来了一声大喊。
  “等等!”
  楼漠白顿住身形,缓缓的回过身,慕容晴的眼神如雷达一般在楼漠白的身体上扫来扫去,扫的楼漠白不舒服,“这位小姐,可是有事?”
  慕容晴暗自咽下口水,微微收敛了一下,“小姐生的好相貌,让我忍不住都是迷上了。”
  楼漠白微微勾唇,千娇百媚瞬间蔓延,慕容晴的呼吸一紧,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猛然增加了不少,“多谢小姐赞许,告辞。”
  楼漠白拱拱手,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人扯住了胳膊,慕容晴拉住楼漠白,焦急的开口,“既然都是到醉仙阁,不如我们就一起,小姐觉得如何?”
  楼漠白回身,“这……”未免不太好吧。”
  “哈哈,我说一别人也不敢说二,我说要和小姐一起,自然是没有人敢反对!”慕容晴说的话倒是霸气,楼漠白轻轻一笑,“小姐的这话倒是说的夸大了点吧。”
  慕容晴高高挑眉,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也顾虑了场合,没有多言,“小、姐日后自会明白,怎样,就给我一个面子?”
  楼漠白点点头,这面子是一定要给的,慕容晴哈哈一笑,扯着楼漠白就是走进了屋子,两个人坐在那里,没说几句,老鸨就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当看到屋子里面的楼漠白时候,老鸨差点没惊掉自己的眼珠子,哎呦我的娘,这小祖宗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纯粹给他找事的么?
  “哎呦,晴小姐,你找我我这不就来了,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老鸨讪笑着扭着腰进来,慕容晴原本是想找几个女人玩玩,这妓院自然是什么都有,不过现在楼漠白在这里,慕容晴被迷的有些头昏昏了。
  “让青衣过来作陪,我和这位小姐难得投缘,好好聊聊。”慕容晴说了一句,老鸨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但是没敢多说,立刻快速的扭着腰走出去,一边走还一边愤愤的低语,“小祖宗,你这是搅得什么局?这要是让主子见到,可就…”
  楼漠白坐在那里听到慕容晴的话,也是知道青衣是这青楼的挂名头牌,慕容晴也不知晓他的身份,看来青衣潜藏的功夫做的很到家。
  不一会儿,楼漠白余光就扫到青衣走了过来,似乎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走到门边看到自己的时候,一瞬间楼漠白以为那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了,转瞬间,就是无影无踪。
  “晴小姐,青衣来了,我就不打扰您了。”老鸨笑笑,跟逃跑似的迫不及待的关门离开,青衣站在那里,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在这个人人都谄媚的醉仙阁倒别树一帜。
  “青衣,很久不来,你可有想我?”慕容晴笑着说了一句,青衣缓缓坐在慕容晴的身边,为慕容晴添了一杯酒,“晴小姐这不来了,青衣总算是见到了。”
  慕容晴开心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双眼痴迷般的看向楼漠白,“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青衣你觉得呢?”
  青衣一笑,又是为慕容晴填上一杯酒,“这位小姐的确很美,晴小姐这么相比,青衣可是要走了。”
  慕容晴哈哈一笑,忽然转身,手指抬起青衣的下颈,“我赎你,跟我走。”楼漠白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青衣一杯接一杯的灌慕容晴,只觉得这男人的确有手段。
  青衣缓缓将慕容晴的手指推到一旁,又是往她的空酒杯里倒满酒,“青衣自知配不上晴小姐,晴小姐就不要折煞青衣了。”
  慕容晴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刚要说什么只见一个人匆匆的推门进来,慕容晴一见来人,双眼立刻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身子站起,转头对着楼漠白淡淡一笑,“小姐名讳?”
  “柯墨声。”
  “呵呵,墨声,有空来慕容府上坐坐,慕容晴可是等着你来了。”慕容晴笑了一句,然后跟着那人离开,似乎很是潇洒的模样,楼漠白静静的坐在那里,只觉得这条鱼上钩的真是很容易,容易的让她觉得没有任何挑战性。
  慕容晴走出去之后,青衣坐在那里,冷眼看着楼漠白,“王爷这是要以身诱敌?”
  楼漠白勾唇,“有何不可?”
  青衣呵呵一笑,站了起来,走到了楼漠白的身边,身子缓缓下压,“想来王爷已经诱敌上钩了,这么说来,可是又欠下我一个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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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漠白轻轻的撤离身子,和青衣保持着一段距离,“欠下就欠下,我能还自然就是还了,不能还倒不如多欠几个。”楼漠白笑笑,这样的说话有些无赖,但是对青衣却是正中要害,青衣的神色一紧,眼神复杂的多看楼漠白几眼,缓缓站直身子,“那青衣就祝王爷,马到成功了。”
  在醉仙阁成功的钓到慕容晴这条大鱼之后,楼漠白也是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耐性的等了五天,终于来找楼漠白,慕容晴再一次寻到了醉仙阁,似乎是为了等楼漠白出现。
  楼漠白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笑笑,不急,慢慢等。
  又是三天过去,当慕容晴在短短三天之内又来到醉仙阁的时候,楼漠白知道,该去找她了,在慕容晴到醉仙阁的第二天,楼漠白就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慕容府门前,头戴着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角色容颜,来到慕容府门前之后,立刻有家丁前来开门,当看到戴着兜帽的楼漠白之后,有些错愕。
  “慕容小姐请我来的。”楼漠白悠悠的说了一句,家丁立刻会意,开门让楼漠白进来,楼漠白进门之后也是看到了慕容府内部的格局,占地也算宽阔,但是远不如逍遥王府,亭台楼阁很是紧促细密,这样的布局要是有一场火,也是全部都不能幸免。
  跟在家丁的身后往里走着,慕容府上的人来往很是频繁过剩,短短的几段路程楼漠白已经看到了不下数十个人,有各式各样的人,达官贵人、家丁奴仆,想来慕容家在裴国如今的身份是所有人都要攀附的对象了。
  家丁一路引着楼漠白往前行着,由于兜帽的阻隔楼漠白倒是方便观察各个地方,当走到一处到处都芬芳满意的花园面前,家丁停下了脚步。
  楼漠白抬眼望去,这片花丛中有着一个方厅,远远的有两个人影坐在里面似乎正谈论着什么,一个男人坐在不远的地方正在扶手弄琴,琴声显得轻柔听的并不是很真切,家丁指了指那个方向,示意楼漠白自己走过去,楼漠白点头,家丁随后离开。
  信步走入花丛之中,翩翩蝴蝶突然自花丛中飞了起来,绕着楼漠白的身体轻微的打转,场面很是奇特,楼漠白也是决定有些惊讶,这些蝴蝶绕着她的身体不肯离去,似乎她就是一朵正在盛开的花一般,透着丝丝甜蜜。
  “墨声果然不是寻常人,蝴蝶见到你都是这般景嘉”慕容晴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双黑眸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赞叹了一声,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
  “过奖,晴小姐说笑了。”楼漠白笑着回了一句,看到了在慕容晴身边坐着的人,那个人正执起茶杯在慢慢酌饮,楼漠白的眼中满是笑意,伸手将自己的兜帽掀下,慕容晴在看到楼漠白那张脸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不是上次见过的青衣公子?”
  青衣抬起头对楼漠白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慕容晴一见立刻笑着解释,“青衣一向都是冷性子,陌生别在意,既然你我是朋友就别叫的这么生疏,叫我晴就好。”
  楼漠白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叫她晴?还不如让她直接撞墙比较好!“与其千篇一律,不如与众不同一回,唤你慕容可好?”
  慕容晴愣了愣,随后也是点点头,“行,墨声唤我什么都可以。”
  正在抚琴的男子在见到楼漠白的真容之时手下弹着的琴弦微微停顿了一下,隐约戛然而止,慕容晴的眉头皱起,脸色有些难看,男子立刻行乱的低下头,手上的弹奏继续,只不过连续错了好几个音。
  “来人!”慕容晴高喊一声,立刻有两个家丁前来,“把他拖下去,双眼挖了。”
  正在弹琴的男子浑身一个颤抖,两个家丁立刻上前拉人,男子被拖了下去,一边拖一边挣扎的大喊,“王爷,臣妾不敢了,王爷……!”
  楼漠白坐在那,一言不发,青衣是一脸冷意,一双眼看戏一般,那个男人被拖下去之后,青衣微微扯开唇角,“晴小姐真是好魄力,自己的男人说怎样就怎样啊。”
  慕容晴勾起一抹笑容,“那些都是摆设罢了,自己玩过的自然就不稀罕了。”
  楼漠白没有表情,心中悄然升起一股火,玩过的自然就不稀罕了……好一个狗屁理论!那些被她碰过的男人在她的心里就形同抹布,想丢就丢?
  “墨声可是家中有夫郎了?”慕容晴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楼漠白笑笑,青衣在这个时候却是接上一句,“她要是有夫郎,还来醉仙阁做什么?她和晴小姐可是不一样。”
  楼漠白笑笑没有多话,也不知道慕容晴接没接收青衣这个说法,倒也没有再问,三个也是随便说了些什么,楼漠白也是不急,和慕容晴说说笑笑,青衣则是有事没事的搭上一两句话。
  “王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人在远处喊了一句,慕容晴一听就是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楼漠白笑着点头,也是站起身子,青衣却是坐在原地,慕容晴一见笑了,“怎么青衣,胃口真的这么刁?”
  青衣笑笑,拂了拂身上的衣袖站起身来,“我也是陪了晴小姐一个上午,是该回去休息了,还望晴小姐能够放青衣回去。”
  青衣这一副冷清的样子似乎很得慕容晴喜欢,慕容晴也没有丝毫怒气,挥挥手就是说让青衣回去,青衣点点头,对着慕容晴一个行礼就是转身离开,和楼漠白一句话没有说,甚至是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是没有。
  “墨声,我们走。”慕容晴见青衣离去,对着楼漠白说了一句,楼漠白点头跟在慕容晴的身后,由她可着自己一路往前,不知道这饭菜是摆在了哪里,慕容晴带着楼漠白一路穿行在慕容府上,这其中路过的下人家奴都是纷纷恭敬的对着慕容晴行礼,除了问好多余的一个字儿都是没有。
  一路走来,楼漠白也是用余光小心的扫视周围,暗暗记下了这段路线,当两人走到一处异常夸大的院落时,楼漠白也是明白,这顿饭应该就是摆在慕容晴自己的房间里了。
  “墨声,这是我的院子,可是漂亮?”慕容晴问了一句,楼漠白也是四下看了看,最后点头,“的确是不错的院子。”
  “呵呵,我听说楼国三皇女的逍遥王府可谓是鬼斧神工,就不知道和慕容府能不能相比了,你说呢?”
  楼漠白笑,“墨声没见过,自然是没有办法评论。”
  “哈哈哈,说的也是啊!”慕容晴哈哈一笑,带着楼漠白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楼漠白看着旁边有一处地方,格局很是紧凑隐秘,轻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地方,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
  慕容晴听到脸上略微戈1过一抹紧张之色,随后被她完全掩饰了下来,“那只是我的书房罢了,也没什么可奇怪,里面都是些兵书之类,相信墨声应该不会有兴趣。”
  楼漠白点头,从善如流的回答,“的确,我对兵书之类,的确是一点兴趣没有。”
  两人在慕容晴的带领下进屋,刚一进屋就是看到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四五个家奴在一旁安静的候着,等着差遣。
  楼漠白的眼神扫过去,家奴们似乎都很拘谨的样子,见到慕容晴之后立刻行礼,多余的一句话都是不讲,也是是怕生怕说错一句下场就会很凄惨。慕容晴坐到桌边,笑意吟吟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也是笑着坐下来,慕容晴指着桌子上面的饭菜,“这些可都是精心准备的,墨声就尽管吃吧。”
  楼漠白点点头,手拿起筷子,每道菜都是挨个夹了一番,慕容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品尝完发表意见,楼漠白将架在碗里的菜一一送进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吞了下去,慕容晴看着,“怎么样,好吃么?”
  楼漠白点头,“不错,甚好。”
  慕容晴呵呵一声低笑,拍了拍手,其中候着的奴仆就是走了出来,“去拿点酒来,拿我珍藏的那坛子好酒!”
  奴仆点点头,立刻就是躬身下去,动作很是利落轻快,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的仆人,慕容晴也拿起筷子和楼漠白一起用餐,时不时的交谈几句。
  不一会儿,刚才出去的那个佣人就是回来了,拿着一个体型细长的酒坛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慕容晴呵呵一声低笑,将酒坛子拿在掌心里掂量掂量,“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墨声一定要尝一尝!”
  楼漠白笑,一只手轻柔的伸了过去,覆盖在了慕容晴的手背之上,红唇微微弯起,笑的很是妩媚、很是倾城,慕容晴看的禁不住又有些呆了。
  “在喝酒之前,不如就让我来为慕容助兴如何?就当今天款待我的谢礼了。”
  慕容晴跳高眉峰,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在一旁,“原来墨声还通晓音律?”
  楼漠白笑笑,手腕一转,那柄玉箫就是出现在了手中,“希望慕容能喜欢。”说完,就将玉箫执于唇边,缓缓运气而吹。
  一阵轻柔的箫声缓慢的自玉箫之中吹来,一阵令人神往的音符就是跳跃着飞跃而出,盘旋在整个屋子里面,绕进了每个人的耳朵,站在桌子旁边的几个奴仆都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似乎被乐声所吸引,慕容晴则是微微错愕的睁大黑眸,似乎被这样的乐声所吸引。
  箫声缓缓的由低曲往高曲所过度,当声调猛然提高的瞬间,慕容晴的神色也是不由得一动,音符似乎变得有些狂暴、躁乱,仿佛带着一股子怒火在这个空间不断的横冲直撞!
  楼漠白缓缓张开双眸,一双眼看着慕容晴越来越紧张的神色,口中的箫声猛然一个高扬,似乎是一头巨兽仰头,狂烈嘶吼!
  “噗——!”一声声口吐鲜血的声音响在楼漠白的耳边,桌子旁边那几个站在那里沉默服侍的奴仆口吐鲜血,一个个喘着气,按住自己的胸口跪在了地上,神情都是虚弱的紧,换肾大汗淋淋,就算是呼吸也有些困难,而楼漠白的箫声还没有停止,又是几个音符而下,慕容晴也终于坚持不住,一口鲜血自唇角缓缓溢出,滴到了桌子之上。
  慕容晴嘴唇蠕动,手猛然按住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很猛的点了几下,楼漠白冷笑着放下自己手中的玉箫,将桌子上那个酒坛子轻轻一挥,只听“扰榔!”一声,酒坛子就摔在了地上,化为了片片碎片,而碎片之中没有半分液体,有的只是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剑!
  “你是怎么发现的?”慕容晴手猛按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压住了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痛苦的倒在地上,她还勉强的坐在那里,除了脸色很是苍白,身体僵硬不能动,还有唇角溢出的那丝鲜血,慕容晴果然是武将的女儿,在楼漠白的音律攻击之下竟然能保持这幅模样,也实属不易。
  楼漠白轻声一笑,玉箫在手里转了个圈,眼神看向慕容晴,好心的微她解惑,这一场两个人你来我往,真真假假的戏码。
  “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应该是被我所迷惑,并不是知道我的身份,说出的话的确是真心邀请我来,只不过你抱着是另一个念头。”
  慕容晴的眉头微微一皱,只觉得胸腔中的气息一团混乱,稍有不慎自己也会要倒在这桌上,如果不是在硬撑,慕容晴早就倒下了。
  “当你回到家中,对我的出现产生了疑惑,以你谨慎的个性应该会调查,自然是会查处,柯墨声这个名字是假的。我接近你是有目的,你就干脆配合到底,再一次来到了醉仙阁,为的就是做戏给我看。”
  慕容晴静静的坐在那里,继续听着,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些可怕,她到底预想到了几步以后,竟然完全都想到了么!
  如果说这是一场棋局,慕容晴就觉得自己是被追被打的那一个,连环的陷阱、连环的迷障都在等着自己,而这个女儿就是运筹帷幄的那一个!
  “我依约来到这里,你自然也是做了准备,那花园里的蝴蝶就是你的第一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其实不是蝴蝶,而是一种以毒为食的生物,毒蛾。”
  慕容晴的黑眸一瞪,她竟然连这个都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楼漠白自然对毒物是知晓了,三年的耳濡目染,轩辕空明可是号称毒圣,竟然在她面前摆弄各种各样的毒物,况且那个老头也是对毒颇有研究,自己这三年闲来无趣也是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如果连毒蛾都是认不出来,她这三年也是白活了。
  “毒蛾围在我身边,证明我身上带着毒,这更加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我对你的接近不单纯!或者说我有加害你之心,当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你自然是坐好了准备,等着请君入瓮了。将饭菜布置在这个房间,是因为你在这附近已经不好了上百人的弓箭手,一旦我逃出这个屋子也是难逃升天!故意说格局是为了因我观看,既然你想要我的反应,我就给你一个反应,关于书房的问题我也是故布疑阵,和你的回答真是如出一辙啊。”
  慕容晴听到这里已经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她所料到,这场局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在自己的地盘竟然是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慕容晴只觉得自己要羞愧而死了。
  “这房中候着的几个奴仆也根本不是奴仆,他们的手掌粗糙且掌心有茧,一个个身骨挺拔,都是练武之才,而那个为你拿酒的下人更是身形灵敏,动作利落,慕容晴,只能说你小心到大意了。”
  慕容晴真的很想悲惨一笑,但是现在的她不敢有任何情绪的转变,一旦情绪过激,这胸腔中不断翻涌的一口气能活活将她逼死!
  “既然你和我玩,我自然是要和你玩到底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这小心终究是有了一点疏漏,才让你这样狼狈不堪。”
  楼漠白冷眼看她,现在的慕容晴空有一身武功却是用不出来,因为刚才楼漠白用内力催动的音符攻击已经完全通过音符进入大脑,完全扰乱了她的气血和静脉,一旦稍有不慎,将要立刻身死!
  慕容晴瞪着一双黑眸,“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楼漠白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玉箫一握,“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不过我要的东西却在这里,你交、还是不交?”
  慕容晴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抹阴狠,原来是要号令玉佩!“你是女皇的人!”慕容晴恶狠狠的吼出一句,可恶啊!她早就说干脆废掉女皇直接让慕容家登上王位,岂不是一切都大事已成!母亲一直都是反对、反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算是民间反抗,只要镇压不就好了!
  只要手握兵权,害怕别人一个不字?!
  “慕容晴,交出来给你一个活的机会。”楼漠白冷声喝道,慕容晴却是噗嗤一口,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有些憋不住了。
  “想要号令玉佩?你以为我傻了?号令玉佩根本就不在这里,你杀了我也没用!”慕容晴吐出一口鲜血,呼吸似乎也顺畅了很多,额头上迅速的冒出了大滴的汗珠,身子一个虚软,勉强的支撑在了桌子上。
  楼漠白勾唇而笑,这笑容让慕容晴感到一股子冷意和不安,楼漠白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让你死,你活着会有更大的价值。”
  慕容晴猛然想到了什么,大嘴一张,就是想要咬舌自尽,楼漠白一见,手猛然一扬,早已经准备好的药粉在这个时候全部洒出,迅速的钻入了慕容晴的嘴巴和鼻孔里面,慕容晴直接就是闷头栽倒在了桌子之上,没了动作。慕容家的当权人去了别的地方,似乎是视察去了,留在裴国都城的只有慕容晴一个人,楼漠白确信号令玉佩就在慕容府上,不过轩辕空明搜寻了那么久依然是没有线索,她再搜一遍也是枉然,不如让慕容家的人亲手奉上,这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屋里面的那几个人已经完全瘫软在了地上,半点反抗能力都是没有,谁又能想到如此优美的乐声能够在无形之中夺人性命,让你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他们没有想到,慕容晴更是没有想到!
  楼漠白推开门扉,就是见到了刚才还宽敞无物的院落里面,地上趟着十几个人,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如纸,剩下的不知道都去哪儿了,也许是被躺在了别的地方,楼漠白手握玉箫站在那里,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很大,也没有惊动别人,她现在犯愁,怎么样才能将慕容晴拖出去。
  就在她思考的瞬间,一道声音慢悠悠懒洋洋的响起,“王爷,需要我帮忙么?”
  楼漠白侧脸一偏,就是看到青衣的身影自某棵大树之上跃了下来,楼漠白的黑眸微眯,原来他没走?难不成一直窝在这里看好戏?楼漠白的手掌不禁一紧,看他丝毫没有收到损伤的模样,青衣的内里和自己不相上下么?
  青衣笑笑,走到楼漠白身边,“王爷真是好生厉害,如果不是我留在这里看戏,还真的不知道王爷还有这本事!真的是让青衣大开眼界啊!”
  楼漠白冷冷看他,青衣是桐冉的人,他知道了自然桐冉早晚都要知晓,自己是要趁此杀了他还是如何……”
  “王爷是要杀我灭口?”青衣不怕死的又走进了几步,身子离楼漠白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那张清冷的脸带着笑,一点都没有对死亡的惧怕。
  “哼,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楼漠白轻声冷哼,青衣呵呵一笑,身子站直,“王爷就嘴上逞能好了。”
  青衣走进屋内,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只听到一阵摩擦的声音传来,还有一声很大的声响,不禁回头看去,只看见青衣一脸厌恶的走出,一只手拽着慕容晴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打了一个结儿,而慕容晴则是被他用拖的给拖了出来。
  “你……”楼漠白看着慕容晴被拖在地上,有些惨不忍睹,脸上都是沾满了血和泥土,看上去狼狈不已,青衣厌恶的看了慕容晴一眼,“王爷可要记得,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楼漠白不说话,青衣已经瞬间轻功离去,而拖在地上的慕容晴则是一个用力,被青衣扯起,带着走了!
  “王爷还是快一点,不然她死了可就白费力气了!”青衣讽刺的声音传来,楼漠白当下就明白了什么,禁不住恨恨的骂了一句,“该死的!”看着四周的高墙,楼漠白这才想起,她要怎么出去!
  都城近郊的一处寺院,偌大寺院里面的一个偏僻角落有一个安静的院落存在,这个院落是不能有人去接近去打扰,除非是寺院的主持方丈,才能进入,也是要得到里面的人允许。
  裴逸和轩辕空明两人正坐在外面,裴逸的眼睛上抹了一层药膏,正笑着和轩辕空明说着什么,小桐则是在一旁对这药圃摆弄,勤快的很。自从裴逸的眼睛失明之后,药圃的工作都是交到了小桐手里,这一年,小桐也是将药圃打量的有声有色。
  突然一道暗风,轩辕空明的黑眸一紧,身子立刻就是站了起来,护在了裴逸身边,裴逸也是疑惑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不出一会儿,青衣就拖着慕容晴飞了过来,青衣一落地就是将手中的慕容晴往地上一甩,“裴侧君,看看她有没有死,如果快死了就留一口气。”
  裴逸一愣,一时半响说不出话来,轩辕空明冷眼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脸上已经满是血迹,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可见这一路上青衣是根本不在乎慕容晴,磕磕碰碰自然也是毫不关心,刚才那么一甩,也是将慕容晴摔的够呛。
  轩辕空明见慕容晴此刻的症状也是立刻明白,是中了自己的毒粉,也明白了这女人的身份,低低的说了一句,“是慕容晴。”
  裴逸一听,双手禁不住猛然窜起,这个将他的生命逼的一塌糊涂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明白此刻她一定很惨,尤其是青衣的话,如果快死就留一口气。
  裴逸站起身,缓缓走到了慕容晴身旁,手摸索着就要去检查一下却被轩辕空明拦了下来,“不用救,她还有气,没死。”
  裴逸点点头,随后也是又坐了回来,青衣也是缓缓走了过来,轩辕空明对他是一脸戒备,青衣不由得低笑一句,“毒圣,主子说不是一般的讨厌你,我看也的确如主子所言。”
  轩辕空明的脸色一黑,裴逸也是露出了不认同的神色,“青衣公子,师兄和上官侧君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青衣呵呵一笑,黑眸看着轩辕空明,“裴侧君,你知道么,你的这位好师兄可是喜欢上了王爷啊。”
  轩辕空明的黑眸一闪,抬手就是向青衣劈过一掌,裴逸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的有些惊呆了,青衣躲过了轩辕空明的手掌,两人一来一往的对打了起来,青衣显得有些气喘吁吁,明显不敌轩辕空明。
  “怎么,我说穿了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还是说,你打算瞒着裴侧君,自己将王爷抢回去?”青衣没有闪过,被轩辕空明打了一掌,青衣高声说了一句,轩辕空明猛然回头,对着裴逸,喃喃的说上一句,“师弟,我没有……”
  轩辕空明此刻有些无助,一双黑眸焦急的看着裴逸,有很多话要说偏偏就是没有语言,裴逸则是坐在那里,一双眼根本看不见轩辕空明的神情,只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师兄……”
  “我没有这么想过,我没有想过要抢走她。”
  青衣手捂着胸口,看着轩辕空明,一双眼里闪着讽刺,“没有?毒圣的心机藏的可真够深啊,陪着王爷这么久,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吧。”
  轩辕空明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沉默不语完全没了言语,裴逸也是站在那里,一时间没了话语。
  青衣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呵呵低声一笑,“裴侧君,你的好师兄已经成功的抢到了王爷的心,你也要小心了,往往最安分的那个,才是应该需要提防的那个,我说的可都是好话,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你的事情了,告辞!”
  青衣说完,纵身就是闪身离开,院子里面除了倒在地上没有知觉的慕容晴,就是呆坐在那里的裴逸和一旁站着始终默默不语的轩辕空明。
  终于,裴逸开口说话,“师兄。”
  轩辕空明站在那里,一股死寂的气息再度蔓延出身体,完全的笼罩住他,裴逸没有听到轩辕空明的回应,有些着急的又唤了一句,“师兄,你还在吗,师兄?”
  轩辕空明缓缓抬起头,那双黑眸又变的冰冷无情,比以前还要更加机械,他淡淡的应了一句,走了过去。
  裴逸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师兄,青衣的话无需放在心上,师兄能够喜欢上王爷,我感到很高兴。”
  轩辕空明的身子轻轻一颤,嘴唇抖动了几下,没有说话,裴逸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淡淡笑容,笑的很是淡雅,“师兄是什么人,我心中自有论断,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轻易动摇,师兄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是我记忆力的师兄。”
  轩辕空明没有应声,那双黑眸里的寒冰渐渐退去,似乎心底的冰山也在悄然融化,“师兄是我的兄长,兄长有了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欣喜的,是开心的。而王爷……是一个值得去喜欢的人,师兄喜欢的人是王爷,真的太好了。”
  轩辕空明缓缓转过身,看着裴逸,看着他被药物覆盖住的双眼,“师弟,我没有想过要抢走她,真的没有……”
  裴逸笑着摇摇头,“师兄说的,我信!王爷只要喜欢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开,所以师兄也无需顾虑我,顾虑其他人,只要喜欢就要去争取。”
  轩辕空明的黑眸一闪,就看到了远处朝这里走来的某个身影,显得有些狼狈,轩辕空明禁不住站起了身子,看着那个不断走近的人影,喜欢,就要去争取吗……?
VIP 章六十一 你选择谁呢
楼漠白有些狼狈的走进了院子,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比她凄惨无数倍的慕容晴不禁松了口气,看样子还没死啊!
轩辕空明做了过来想要说什么,楼漠白摆摆手,“不要问我怎么来的,千万不要问。”
轩辕空明抿抿唇角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楼漠白脸蛋上的污渍擦了擦,楼漠白笑笑,“青衣走了?”
轩辕空明的身体一僵,点点头,手轻轻的从楼漠白的脸上缩了回来,楼漠白敏感的察觉到轩辕空明的不对劲,“他那张臭嘴又说了什么?”
轩辕空明沉默了几秒开口,“没说什么。”
楼漠白一听就知道青衣一定没有说什么好话,这次的矛头是指向了轩辕空明,那个男人有病么!
“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往心底去,当他说的话放屁好了。”楼漠白冷笑一声,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几眼,终于是应了声好,楼漠白笑笑往裴逸的面前走去。
“王爷,你回来了,可有受伤?”裴逸的双手摩挲的往楼漠白的身边走去,楼漠白连忙快走几步,将他的双手握在了手中,“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裴逸仍然是不放心,手在楼漠白的身上摸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楼漠白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晴,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裴逸,女皇身边除了军队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势力了?”
裴逸沉默了一会儿,“王爷的意思是,可以和裴国军队抗衡的势力么?”
楼漠白点头,“不需要抗衡,起码能够做到对峙也可以。”
裴逸想了一会儿,终于是摇摇头,“如果有的话,母皇怎么可能如此受制于裴家?要不然就是那些江湖势力……”
楼漠白笑,裴逸虽然身为皇子,但是在政治的方面还是不算太敏锐,慕容家既然把持军权又何必留女王一条命,还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叛臣贼子还要让自己的主子依然做到皇位上,慕容家一定忌惮着什么,让他们即使握有军权也是不敢轻易对女皇出手。
“空明,今天夜里我们是要皇宫走一趟了。”楼漠白淡淡的说了一句,裴逸的身体一颤,轩辕空明仅仅是点头,“好。”
又是一夜,裴国的皇宫内很是安静,一道黑影忽然划破了这片宁静,在暗夜之中穿梭,速度奇快无比。
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两人一路轻功而行,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了裴国的皇宫里面,依照裴逸的指示,女皇现在被困于一处偏殿里面,除了上朝这类的事情,其他时间都是在这里,不会轻易出去。
女皇的后宫也形同于废了,那些个男人们或许离开,或许耐不住寂寞和别的女人苟合在一起,在这样一个时刻,女皇也无心去管这些,皇权都是旁落,自然是顾不得这些。
轩辕空明带着楼漠白很快就是来到了这处偏殿,偏殿外面有着巡逻守卫的士兵,竟然是一队八人,而且还有四队,在轮流各个地方守卫,看来裴家对于女皇很是忌惮,也是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对视一眼,轩辕空明伸手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瓶子,轩辕空明一手轻轻捂住楼漠白的鼻子,楼漠白就闻到了轩辕空明手上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接着轩辕空明将瓶塞拿下,一股气味就是顺着温柔的风缓缓飘散了出来,垂向了前方。
不多一会儿,只见那些个侍卫一个个都是闷声栽倒在地上,楼漠白一见,不禁对轩辕空明竖起了大拇指,表情有些调皮,轩辕空明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后带着楼漠白一个纵身就是到了偏殿里面。
“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时间不长。”两人到了偏殿之内,轩辕空明轻声说着,楼漠白点点头,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做一场简短的谈判,这时间够了。
轩辕空明守在外边,楼漠白迅速的往内殿走去,这大殿之内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是没有,就连最起码服侍的奴才都没有半个,楼漠白看到不禁为裴国女皇感到有些悲哀,当走到内殿里面的房间门口,楼漠白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似乎静止了几秒钟,接着裴国女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谁?”
楼漠白笑笑,手一推门扉,门就是被推开了,楼漠白跨入屋内就看到了裴国女皇半靠在床上,屋子里面的灯还点着,一丝晕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让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看上去异常憔悴。
“你是谁?”裴国女皇眯着眼睛看楼漠白,虽然皇权旁落,但是女皇的威严犹在,楼漠白笑笑,走了过去,做到了桌子旁边,笑吟吟的看着她。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裴国女皇的眉峰高挑,扫了楼漠白一圈,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以为能摆平外面那些侍卫,就是有本事帮我?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
楼漠白只是笑,唇角的那抹笑意丝毫未变,“陛下沦落到如此情景,竟然还有这番威严,真是让在下佩服,其余的话也不多说,军权落到了慕容家手中,陛下还能安然无恙的呆在女皇的位子之上,因为什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裴国女皇的面色一紧,一双黑眸迸发出一股凌厉,直直的扫向楼漠白,“小人,你也想来抢我手中的东西?”
楼漠白依然淡笑,“我对陛下手中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受人所托,帮陛下脱困罢了。”
裴国女皇狐疑的看了她几眼,“你是受谁所托,说!”
楼漠白的唇角缓缓勾起,一张绝美的脸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裴国女皇看的有些愣神,随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心神,只觉得有些丢脸,这女子生的真是够魂,差点就被她迷走了!
“受裴公子所托,陛下可信?”
女皇一愣,嘴唇颤抖了几下,“逸儿……”随后脸色一紧,“你说逸儿托你,可有证据?”
楼漠白送送肩膀,“没有证据,就凭陛下信或不信了,信我,你能够重新夺回皇权,不信,陛下就一辈子呆在这偏殿里面,自然是能苟且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啊。”
楼漠白这话说的是让裴国女皇的脸色复杂难看,虽然说的刺耳却也句句属实,她之所以不死自然是手中握有东西,让得权的慕容家还要忌惮几分,不能轻易对她出手,不然她还哪有命活到现在?
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她没有动作也是有这点原因,没有可信之人又怎么能帮自己办事?除了龟缩在这里苟且偷安,她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裴逸有什么危险,她也是无能为力。
“让朕、考虑考虑……”女皇沉下神色,眉头紧皱,楼漠白呵呵一笑,“自然是要陛下考虑的,半个时辰之内,如果陛下还没有答案,我就视陛下为拒绝了。”
“你……!”女皇呼吸一紧,有些愤怒的看向楼漠白,她堂堂一国女皇竟然被人逼迫到如此地步!就算是慕容家也没有这么逼迫过!
楼漠白没再说什么,只是悠哉的坐在那里,笑看着裴国女皇,裴国女皇很想有骨气的吼一句你给我滚,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操心,但是她确实理智的,即使在最愤怒的时候她也是理智的,眼前这个人是谁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裴逸所托她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夜晚,她能来到这儿,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她都是不知道。
一切都是未知的,敢不敢迈出这一步,就要看她敢不敢冒险了!
裴国女皇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楼漠白也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焦急的样子,之所以不表明身份是在于现在复杂的情况,为了不给楼国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楼漠白选择隐瞒,就算表明身份,裴国女皇的信任也不见得就会多出多少。
现在就是一个考验耐心的时刻,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终于,半个时辰的时限快到了!
“陛下想好了没有?”楼漠白轻轻问了一句,在心里已经猜出了裴国女皇的答案。
裴国女皇抬眼看了一下她,“再让朕想一下。”
楼漠白笑,站起身子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那陛下就先想着,在下走了,陛下要知道,在下走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楼漠白红唇微弯,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那样的坚决,裴国女皇没有出声,看着楼漠白的背影,楼漠白的唇角带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门扉,心中默默倒数:321……
手碰触在门扉的时刻,裴国女皇猛然在后面喊了一声,“好!朕信你!”
楼漠白微微回首,对着裴国女皇盈盈一笑,“陛下既然如此决定,也不枉裴侧君的一番心意,明日,在下还会前来,到时候再和陛下详细谈论。”
楼漠白推门而出,知道裴国女皇的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今晚的时间紧迫,已经不容她在这里再呆了,刚出内殿就看到了轩辕空明,轩辕空明二话没说的将楼漠白拦腰抱起,直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偏殿之中,而外面已经悠悠转醒的侍卫们都是大惊,纷纷跑到了殿里,开始四处搜寻,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她们搜寻的时候,轩辕空明带着楼漠白早已离开了皇宫。
第二日夜晚,楼漠白依约前来,偏殿的守卫似乎更加严密,甚至有些人已经在内殿搜寻,像昨天那样的潜入已经不可能了。
楼漠白眉头微皱,轩辕空明却是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又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楼漠白好奇的看了一眼,轩辕空明将瓶盖扭开,就见一群小虫子嗡嗡的飞了出来,楼漠白一惊,身子差点没掉下去,轩辕空明连忙将她的身子揽回来抱在怀中。
“这是醉虫,被咬到就会昏睡过去。”轩辕空明解释一句,楼漠白点点头,看着那群小虫子飞了出去,朝那群侍卫飞去,不一会,一个又一个侍卫又是相继到底,连丝毫的反抗都是没有,浪人等了一会,轩辕空明点点头,抱着楼漠白又是来到了殿里面。
两人进入殿里之后就看到满地到了不下十个侍卫,这醉虫也不是一般的厉害,轩辕空明还是守在外面,楼漠白迅速的往内殿走去,推开内室的门之后发现女皇身子靠在床头,似乎也是睡着了。
楼漠白玩玩嘴唇,将轩辕空明交给她的一个小瓶拿出来,从里面挖出一些透明膏体涂抹在女皇的鼻翼两旁,没多一会,女皇就是悠悠转醒,当看到楼漠白的时候神色一冷。
“你果然是有手段,守卫这么森严竟然还进得来。”
楼漠白笑笑,坐在了桌旁,“多谢陛下夸奖,今天,我是来和陛下谈交易的。”
裴国女皇冷声一笑,“虽然朕说过信你,你起码也要拿出点诚意来,不然这笔交易还是没得谈。”
楼漠白呵呵一笑,神色也是冷了下来,“陛下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陛下是有求于我,除了我你再也没有机会可以翻盘,陛下以为有什么资格要让我拿出诚意?陛下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是答应裴公子要帮你,陛下如何可是和在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国女皇的神色顿时难堪了不少,现在她就是一落难的老虎,就算是小绵羊也能给她一脚,她也不能轻易反抗,咬咬牙,裴国女皇深吸一口气。
“好,你说。”
“陛下果然是爽快人,我首先要知道,陛下这手里握着的是什么,让慕容家可以如此忌惮你?”
裴国女皇低声一笑,脸色冷了许多,“我手中握着的,自然是裴国另一半的兵权了。”
楼漠白心中一惊,另一半的兵权?果然是女皇啊,想必她就算是再如何信任慕容家,也是没有完全将手中的东西都实底的交代,毕竟是上位者,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样的算计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过的。
“陛下果然好计谋啊。”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裴国女皇又是冷笑数声,“既然让你知道,就不怕让你知道的更多。裴国军队的号令玉佩一直以来别人都以为是一个,其实却是两个,第二个能够玉佩能够号令的是皇室隐秘的一支军事力量,可以和裴国的军队抗衡!”
楼漠白听到这里也是懂了,“陛下按兵不动是要保持自己的优势,一旦两者厮杀起来,胜负难分,对么?”
裴国女皇点点头,“你这人倒也是个人才,说的不错,朕只有等待时机,才能够一举夺回皇权,将慕容满门抄斩!”
楼漠白勾唇,“现在机会就来了,陛下既然选择信我,首先就是要将这一半的军权交给我。”
“黄口小儿,你拿朕是三岁孩子么!”裴国女皇冷声怒喝,楼漠白呵呵轻笑,“在下从来不敢轻视任何一个上位者,陛下自然也是如此。我是陛下现在唯一的依靠,你除了信任我,别无他法,也或许陛下可以再找出个能够信任的人,交给那人也可以。”
裴国女皇沉默许久,要说唯一信任的人么,只能是她的三皇子裴逸了,也只有这个孩子在这样的时刻还陪伴在自己身边,其他的皇子能嫁的都是嫁人了。
“陛下放心,我要的并不是那个玉佩,我要的只是陛下的一句话,只要让这些势力能够知道陛下信任我,这就足够了,我要的是能够让这些力量听话。”
裴国女皇想了一会,终是点点头,这个条件她倒是可以接受,如果让她交出号令玉佩,是绝对不可能!她就算是老死在这里,也决计不会交出去!
“朕给你写一道旨意即可。”女皇说着,楼漠白点头,她对裴国的军权一点兴趣都是没有,如果她不是裴逸的娘,她真的是懒的帮她,管裴国如何,带着裴逸回到楼国就可以了!楼漠白知道,如果裴国的事情不解决,就算裴逸回到楼国也是心有牵挂,与其让他成天担忧这边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将隐患彻底排除。
女皇写好了圣旨之后,也是将那股隐藏的军事力量地点告诉了楼漠白,楼漠白点点头,有这些就是可以了,这与在楼国不同,楼国有凤骑军自然好办,在裴国这里,如果想颠覆慕容家手里的军权,就一定要有能够和她抗衡的力量!有了这道圣旨在手,相信这些隐藏力量也会暂时听命于她。
一切都是办好,楼漠白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回头,裴国女皇看着楼漠白的笑容问道,“怎么,你还想要求什么?”
楼漠白笑,“陛下说的不错,虽然受人所托,毕竟这件事情不同其他,我是冒着性命的危险来帮你,陛下就不该付出点什么?”
裴国女皇笑笑,“好,你说吧,只要朕能做到自然会去做。”
楼漠白哈哈一笑,“有陛下这个承诺就好,当皇权交到陛下手中的时候,在下自然会说了,一定不是让陛下为难的事情,陛下还请放心。”
楼漠白说完就是推门而出,裴国女皇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心中只是一片感叹,和这个女人无论是交谈还是谈判,总觉得有一种被打压的感觉,似乎一切的利都握在了她的手里,似乎这一场局全部被她所掌控。
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裴国女皇心里给出了这样一句定义,她和自己不为敌倒好,一旦为敌,是要彻底灭杀,绝对不能留下她!
裴国的动乱似乎一直都没有平息过,自从慕容家夺权这次大动乱发生过后,微微平息了一段日子,裴国人都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度过每一天,而下一次的动乱也是马上要拉开序幕!
慕容家的掌权者慕容萍自别的地方回来之后,就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慕容晴被人绑走的消息,慕容萍是大怒不已,马上派了n多士兵去搜寻,却是没找到半点消息,慕容萍只觉得一团乌云笼罩了过来,慕容晴的失踪代表了什么,她的女儿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她慕容家的香火也就断了!就算夺来了这皇权又能交给谁?如果没死,慕容晴就是对方要挟最大的筹码,对方要的是什么……
慕容萍在慕容家是浓眉紧皱了好些天,慕容家一干家仆也是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慕容晴的失踪让慕容家整个都是笼罩了一层阴影,朝廷之上也是因为慕容晴的坏脾气而有些人心不安。
慕容萍坚信慕容晴还活着,慕容晴的确还活着,在一所寺庙的一处偏僻小院里面,慕容晴被解释的捆绑起四肢,嗓子已经被毒哑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一双眼睛,过着生不如死的每一天。
楼漠白得知慕容萍回都城的消息之后,耐心的等了几天,这才让轩辕空明去送了一封信,里面写着:
慕容大人:
令女儿于在下手里过的安好,没有性命之忧,在下想和慕容大人商谈一事,于五日后都城西郊的荒野见,还望慕容大人赏光了。
当慕容萍接到这封不知道是什么人传递过来的信,看了内容之后慕容晴气的是火冒三丈,脸色铁青,当下就是一巴掌拍碎了一张书桌,弄出了惊天巨响!
“好一个无赖!好一个小人!哈哈哈,敢威胁我慕容萍,敢劫走我女儿,我让你不得好死!”
为什么要是五日?自然是要给慕容萍准备的时间了,楼漠白很确定慕容萍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会是如何的火冒三丈,她更加确定慕容萍一定会有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打算,她还很确定,慕容晴是要动用那枚号令玉佩了,多少是要动用一下,毕竟她对于自己也是有忌惮的。
五日,充分的准备时间,楼漠白也是去了那所隐秘的军队走了一圈,虽然她的到来很是突兀,不过那张脸却也为她转来了不少的追随者,一些个女人们都是看她看呆的傻样子,也只有几位将领能够保持心神,厉声的大声询问她是哪来的。
楼漠白交出了女皇的圣旨,几位将领都是细心看过,当确定这圣旨不是假的以后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一个个都是追问是不是要动手开战了?
楼漠白无奈的笑了几声,这群女人看来是憋坏了。楼漠白大略扫了一眼,真隐秘的军营倒是有几千将士,每个人都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伸手似乎也是不错,楼漠白直感叹,这女皇是不是藏的有点深了,这样的阵容就算拉出去和军队打一架,也不见得会输啊?
把自己的想法传达了一番,众将领自然是欣然同意,楼漠白安排好了一切,静等五日后的那天。
五日之后,一大早楼漠白就是起来了,昨天回到了裴逸的小院子,住了一晚也无大碍,毕竟今天还要带着慕容晴一起,毒哑她是裴逸相出的点子,他刚说完,轩辕空明就立刻执行了,慕容晴就在前后的几秒之下彻底变为了一个哑巴。
慕容晴狼狈的样子也是有些好转,脸上多了几道疤痕,再去其他,血块什么的也是被洗干净了,虽然小桐表示照顾慕容晴是一件多么令人恶心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裴逸去照顾吧!
这天早晨,阳光很是明媚,万里也是无云,楼漠白慵懒的抻了拦腰,裴逸还在睡,昨夜两人自然又是折腾了很久,楼漠白笑笑,今天就让他好好安睡,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裴国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轩辕空明将慕容晴从一个房间里面推了出来,慕容晴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楼漠白,说不出的恨在里面翻涌,楼漠白连看都是没看,这样的她已经不配称为她的对手了,也不值得花上半分心思。
“空明,我们走吧。”楼漠白回身对轩辕空明展颜一笑,轩辕空明点点头,楼漠白仰望着高远的天空,那上面是一片湛蓝的色彩,裴国的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接下来,兰儿……你还好么,我就要去找你了。
裴国都城的西郊是一片荒地,很少有人经过这里,然而在今天,这里确是一片声势浩大,一群裴国的士兵早就严阵以待的等在这里,慕容萍也是下令在楼漠白出现之后,都城的各个出口都是立刻关闭,一只苍蝇都是飞不进去。
慕容萍骑着高头骏马气势凛然的站在一群士兵的面前,面色阴冷的瞧着前方,当见到缓缓而行的三个人时,慕容萍的黑眸陡然眯了起来,当三个人缓缓走近,慕容萍也是看清楚了那个被捆成粽子一样,一脸狼狈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晴儿!”慕容萍猛然高喊了一句,慕容晴也是抬起头,张大嘴巴想要喊什么,却是一个字儿都是蹦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走在一边,楼漠白冷笑一声,伸手往慕容晴的后背很猛一推,慕容晴就是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慕容萍一见,立刻青筋暴起,双掌握拳!
“你是谁,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
楼漠白看着慕容萍身后的那些侍卫,陡然高声一笑,“慕容将军,你说这话是不是诚意不够啊!带着这么多士兵前来,是想和我鱼死网破么!”
慕容萍听到这里高声朗笑,“卑鄙小人!你用这种手段我何需和你讲诚意!如果今日你不放了晴儿,我就要你死在这里!”
慕容萍一声怒喝,身后的士兵们都是猛然举起刀枪,摆在胸前,“喝!”冲天的齐声大喝响起,慕容萍脸上带着得意。
“放了晴儿,我留你一条苟且之路!”
楼漠白勾唇冷笑,如果今天她真的是只身前来,就算将慕容晴当场斩杀也不会放了她,为什么自己能活,自然是有筹码,一旦筹码消失,这活的机率都是没有,不过现在,她可不在乎这些,这一切多尽在掌握!
“慕容大人,你这是在和我说笑么?”楼漠白冷声一笑,手掌迅速一扬,在这个荒僻的地方,突然自楼漠白的身后冒出了一千名精壮士兵,一个个都是英姿飒爽,手持武器,一出现就是将慕容萍那边的气势给完全镇压了下去!
“什么,这!”慕容萍看着似乎从天而降的神兵,有些惊呆了,号令玉佩在她的手上不是么!为什么她能调动军队,为什么这些士兵听她的命令!
“你是女皇的人!”慕容萍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脸庞上露出了狰狞之色,原本以为女皇身边一个人都是没了,只要靠时间早晚能够磨死她,却不成想冒出这样一个人物,坏了她所有的计划!
“对面的将士们听着!女皇陛下金口玉言,只要你们肯投诚,女皇陛下不计前嫌,如果不肯,依然和慕容家同流合污,只有一个下场,死!”楼漠白高声说道,死字一出,身后的千名将士都是惊天怒吼!
“杀!杀!杀!”
这怒吼声划破天空,连久经沙场的慕容萍都是招架不住,脸色苍白了几分,刚才凝聚起来的气势被这几个杀,完全震碎击破!
“不如、不如投降吧……”几个士兵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慕容萍一听,立刻脸色一黑,手中的长剑挥去,说投降的士兵立刻血溅当场!
“谁要是投降,我亲手要她的命!”慕容晴阴狠的说了一句,士兵一听蠢蠢欲动的心都是一紧,好狠的手段!
“哈哈哈,慕容萍,这些将士跟着你也算是不短日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活命又有什么错!你利用她们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么!她们对你忠诚,你却是如此对待她们,想活命的都必须去死,真是寒心,寒心啊!”
楼漠白朗声一段话,说的是让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楼漠白身后的这签名将士心中只冒出了一个想法:好口才啊!
慕容晴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你倒是懂什么叫攻心,说吧,你要什么!”
楼漠白的黑眸窜过一抹冷意,慕容萍,我要你今天根本就没的选择!
“我要什么?呵呵呵呵,我倒是改变主意了!”楼漠白勾唇一笑,脚踢了一下慕容晴的身子,“你身后所有将士的命来换她的命,慕容将军,你选择谁呢?”
VIP 章六十二 一切,随心
慕容萍咬牙切齿的看着楼漠白,脸色青红交加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双眼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慕容晴,慕容晴也是抬起那双眼看着自己的母亲。
心里是恨的,恨自己的大意,恨自己的不够精明,也恨这个女人把一切都掌握在掌心,不让人有一丝一毫翻身的余地。
慕容晴摇摇头,示意慕容萍不要管自己,现在她宁可自己没了性命也不想要让这个女人一直得意下去!慕容晴张开嘴唇,灼烧的喉咙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摆弄着唇形试图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的想法。
慕容萍盯着慕容晴的嘴唇,当看到自己女儿的意思之后,慕容萍只觉得心头被刀狠狠的划一下,那是她的女儿,慕容家唯一可以延续的香火,自己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想成就一番霸业,让慕容家光辉千秋万代!
然而她的女儿死了,她要花多少年再去培养一个!她还有时间活到那个时候吗!拳头死命的握着,慕容萍身后的将士们全部都提心吊胆,所有将士的命换她女儿的命,权利和亲情到底哪一个更为重要,在慕容萍的心里不断的拉扯、徘徊。
楼漠白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她当然知道这个选择有多么难选,不论选择哪一个所丢弃的都是不能够再次拥有的东西,如果换做是她自己,也不见得自己就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如果慕容家铁了心要做这上位者,有些东西是必须要舍弃的。
上位者其实无情无义,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在皇权这挑路上,要付出多少鲜血、代价,只有这些上位者知晓了。
“慕容将军,你还没有想好么?”楼漠白高声问了一句,慕容萍的脸色又是难看几分,这个选择根本就是无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容萍似乎怒急攻心,猛然高声狂笑了起来,这笑声中带着无限悲凉和痛苦,一双眼如受伤野兽般盯着楼漠白,恨不得现在就能将她碎尸万段。
“既然你不给我选择,那我无需选择!众将士听令!今天无论如何要将所有人歼灭在这里!”慕容萍高喝一句,属于上将的应用气息猛然爆发了出来,身后的诸位将士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禁松了口气,这就代表慕容萍选择她们了!
“喝!杀!”将士们都是猛然仰天怒吼,手高举着刀枪一脸的杀意,楼漠白冷眼看着眼前一切,“看来你是做出选择了……”黑眸抬眼看了倒在地上的慕容晴一眼,楼漠白点点头,轩辕空明的手一伸,慕容晴立刻断气当场!那双眼挣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晴儿!”慕容萍死心裂肺的吼了一句,双目都有些赤红,滔天的愤怒和恨在她心中不断翻滚,她要杀了她,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还有女皇,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拿命来!我要你们用命来祭奠我的女儿!”慕容晴双腿猛然一夹马腹就是冲了过来,身后的将士们一见,立刻热血一涌,也是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楼漠白这边没有一个人露出丝毫紧张神情,所有人都是怜悯般的看着冲过来的慕容萍,还有那些不要命的将士,楼漠白一声冷哼,手中的玉箫翻转横在了嘴边,其他人一见,立刻就是掏出了一个药丸塞入了嘴中。
运气而吹,一股清冷箫声带着肃杀在这个荒僻的战场上飞舞,音符如箭雨一般超慕容萍那边狂猛飞去,万箭齐发!
“啊!啊!啊!啊!”不同的惨叫声音响起,一个个战士都是抱着脑袋滚落在地,身子在不停的抽搐着,脸上尽是一片痛苦的神色,慕容萍坐在马背上,只见身下的马儿猛然扬踢嘶鸣,接着就是倒在了地上,慕容萍一见立刻是翻身一跃,跳下了马背站在地上,那催魂的魔音还在继续,一个个音符如无形的针刺通过耳朵进入大脑,进入身体的各个部位!
慕容萍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就是狂猛的喷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的站在那,而其他的将士们除了少数几个依然站在那坚持,其余的全部躺在了地上。
一瞬间,胜负皆分!
“困兽之斗,徒劳无益,你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楼漠白缓缓放下手中玉箫,她没了轻功,没了以前有力的四肢,没了以前的拳脚功夫,却多了这一项令千军万马都闻风丧胆的杀人之术。
慕容萍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望了一下这狼狈的战场,她身后的上千名将士,除了少数的几个全部都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般的倒在了地上,一个尸体压着一个尸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没想到今天我载到了一个莫名其毛的人手中,不甘,我不甘心!”慕容萍嘶吼着,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在和身体里面乱窜的气流进行抗衡,身子微微一个踉跄,已经站不稳了,手中的长剑猛然挥进了地里,慕容萍这才好不容易站稳了。
自己的女儿死了,这上千的精兵转瞬间就是败在了这莫名其妙的音律之上,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这样的杀人方式都是存在的!她又怎能甘心,就这样死!
“慕容家为裴国尽忠百年,过的都是清贫日子,而裴国皇室却日日享欢、乐不思蜀,丝毫没有顾念这帮为她卖命的忠君!时不时的还有猜测、还有打压!我收购了这样的日子,慕容家也不该是如此的待遇!我要权利有什么错,我要慕容家千秋万代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没有将她立刻斩杀,错就错在留下祸根!哈哈哈,不甘,不甘啊!”
楼漠白静静听着慕容萍的话语,皇室和君臣之间永远存在矛盾,即使最忠心的臣也有会反的一天,裴国皇室如何她无语置评,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慕容萍,你没有退路了,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降了吧。”楼漠白低语一句,对于慕容晴她没多少好感,但是对于慕容萍却不一样,说到底这女人曾经一心为国,只不过被压抑的久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降?我宁可死也不会降!”慕容萍又是哈哈一声大笑,手中的剑猛然一挥,就是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就这么跪着没了气息。
其他的几位军将见到慕容萍死,立刻悲愤的大吼一声,手中的武器也是毫不犹如的刺入自己的胸膛,一个个都是不屈的放弃了生命,或许在这些武将心中,投降是不可饶恕的,宁可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也不会屈下自己的脊梁对敌人低头!
楼漠白看着眼前一幕,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说不出何种感觉,这就是军人吧,军人天生不服输的个性,面对生死如此坦然,就算是死又何妨?相比来说,皇室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黑暗、龌龊,藏污纳垢,让人心生厌恶。楼漠白站在那里,突然不想在这个国家再停留一分一秒,事情已经基本上结束,准备准备,是该带着裴逸回去了。
慕容晴和慕容萍的身死,让慕容家彻底没了主心骨和顶梁柱,乱作一团,女皇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给慕容家随便安了罪名,就满门抄斩,民众也有人拍手叫好,朝廷上也乱作一团,女皇重新夺回政权,让很多人都是人心惶惶,女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以雷霆般手段迅速而彻底的铲除了高层上曾经和慕容家连成一线的人,可谓是一次大清洗。
朝廷上腥风血雨,民间却是安享太平,女皇的重新夺权无疑不在昭示,这局势要太平了。
在这个时候楼漠白已经准备要启程离开裴国,走之前自然是要会一会裴国女皇,她当初答应的那个条件可是要兑现的,裴逸也是在第一时间接回宫中,楼漠白派人回楼国传信,让傅原立刻向裴国女皇要求,将裴逸还回来,重新夺权但是局势依然动乱,女皇对裴逸又是如此重视,很可能就此将裴逸永远留在裴国,趁这个时机提出要求,女皇也是要细心斟酌,果然,在朝廷不稳的局势之下,女皇答应了将裴逸送回楼国,楼漠白听到也是安心一笑,自己就不能够陪着他回去了,裴国和苍国大面积接壤,距离也很近,自当取道从裴国前往苍国。
裴逸也表示深深的理解,提到兰儿裴逸也表示很为担忧,在裴国的这三年,苍国那里没有一丁点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兰儿的境况,他到底是醒了还是依然沉睡,如果醒了为什么没有来找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只有到了苍国才得知,更重要的,为什么苍岚会劫持兰儿,她和兰儿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楼漠白想到这里不仅感到有些头疼,当提到上官绝的时候,裴逸也是斟酌小心,桐国和苍国一样,也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上官绝跟着易念思走之后就鸟无音讯,没有消息传出,更不见上官绝显身于何方,一提到上官绝,楼漠白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这个最早进入她心房的男人,或许也是最早踏出的吧……
裴逸的双眼在不断的康复之中,只剩下时间的问题,楼漠白让裴逸安心的在裴国等候,青沐然会来接他回去,裴逸笑着点头说了声好,楼漠白和裴逸说完话,也是推门而出,看到了在庭院里面沉默坐着的上官空明,楼漠白走了过去,轻轻的坐在他身边,“空明,这一路都劳烦你陪着我了。”
轩辕空明动动嘴唇,“无妨。”站起身子就是往裴逸的房间走去,却不成像裴逸却推开门,靠在门边,一双蒙着纱布的双眼瞧着两人的方向,似是玩笑般的开口,“王爷,师兄这三年可是和你朝夕相处,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已是知根知底了,王爷可曾想过,师兄的清誉?是不是也该给师兄一个名分?”
轩辕空明的身子轻轻一颤,楼漠白则是彻底僵在了哪里,一双黑眸看着裴逸,尴尬的笑了几声,脸颊上突然窜过一抹红云,“我还要去找女皇,先走了。”说完,身子就是急匆匆的走出院子,留下闷声笑的裴逸和一脸面无表情的轩辕空明。
“师兄不必在意,王爷的心里有师兄,不然以王爷的性子早就拒绝了,又何苦这般落荒而逃?”裴逸的唇角上扬,轩辕空明见了不禁也是神色松了几下,一张机械般的俊脸微微低垂,喃喃自语,“或许,我配不上她……”
“师兄怎么可以这么说,师兄如此剔透之人,又如何配不上王爷?”
“可是我……”
“师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你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什么都没有,只要王爷喜欢,她又岂会在乎?以前王爷陪我来裴国时候,可是被我那两个弟弟缠的紧,王爷也是没动心一下,师兄还不了解王爷是什么人么?”
轩辕空明沉默了几秒,终是没有说话,那三年相伴的时光是他偷来的吧……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喜欢上什么人,毕竟像自己这样的人,有残缺、不完整,这样的自己还能喜欢别人么?三年的陪伴,看着她在痛苦中煎熬,又在痛苦中成长,甚至到最后是慢慢的坚强,这三年的朝夕相处也让他明白,或许自己离不开她了。
楼漠白一路有些慌乱的在裴国皇宫里面走,都是低垂着脸,想着刚才裴逸所说的话,她的心猛然狂乱的跳动几下,名分……轩辕空明……不知不觉间,那一身黑影就入了自己的心,三年的细心呵护,让她明白轩辕空明就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他关心她、疼惜她,这些她都感觉的到,两人的那次吻让她更是有些慌乱,要说关系单纯?不,互相的身子都是看光了,要说关系不单纯,两人除了嘴唇上的亲密接触,再无其他。
名分嘛……楼漠白心里想着,忽然想到或许某一天轩辕空明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嫁给别的女人的场景,楼漠白只觉得心头一阵郁闷,就如吃醋一般,心里直犯各应,楼漠白无奈扯扯嘴角,她的心里终是有他的,有这个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席之地。
一路往女皇的寝宫走去,由于搬到慕容家不久,皇宫内外都是一次大换血,很多的生面孔在皇宫里面走来走去,楼漠白始终低垂着头,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路走到外殿,楼漠白对着守在门口的侍从说了一句,侍从就进去里面通报,没过一会儿,就是出来告知让楼漠白自己进去。
楼漠白点点头,推门而入,里面丁点人都是没有,女皇正坐在大殿中央,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当看到楼漠白来时,脸上勾起一抹浅淡笑容,“你来了。”
楼漠白笑着做了上去,径自在女皇身侧的椅子上坐下,女皇看到不禁挑眉却没说什么,楼漠白淡淡开口,“马上就要走,走之前是要讨回陛下所欠的那个人情。”
女皇听闻不禁低声笑了出来,手里的奏折放下,一双眼闪烁着算计看向楼漠白,“你就不怕朕反悔么?”
楼漠白勾唇,手随意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在意,“反悔自然是会的,不过陛下反悔在下也可以反悔,在下可以帮陛下夺了这江山,自然也可以让陛下再失去一次,陛下认为,哪一个更划算呢?”
女皇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哪一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女皇?恐怕楼漠白是天下第一人了,女皇僵直了身子坐在那,不断的思量着楼漠白的话,她的确是想反悔,不过眼前这人说的话却一点也不似虚张声势,虽然女皇不知道楼漠白有多少能耐,但她的确帮自己夺回了政权,这能耐也应该不小!
“呵呵,朕只是说说罢了,说吧,你要朕怎么还你这个人情。”
楼漠白眼中带笑,上位者果然无情,利用完了你就立刻把你推到一旁,更有甚者不惜过河拆桥啊。“人情自然好还,一定不会让陛下为难才是,只是希望陛下配合一下即可。”
“怎么配合?好谁配合?”
楼漠白在椅子里面微微调整了身体,绝美艳丽的脸上挂着一抹强者的自信笑容,“自然是和楼国的军队配合,陛下无须担心,在下和楼国的女皇是故交,一切都尽在掌握。”
裴国女皇的眉峰高挑,和楼国的新任女皇是故交?呵呵,这人果然是有点背景,刚才如果自己反悔,看来裴国和楼国的关系只能有战争来概括了,裴国女皇不禁浑身冒出了冷汗,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好,你且说。”
楼漠白点点头,继续开口,“陛下做的很简单,配合楼国的军队,对苍国进行小范围的攻击,而楼国则是会对桐国进行同样的攻击,陛下所要注意的则是,要让苍国认为是桐国出的手。”
裴国女皇的眼底划过一抹惊疑,“挑起两国不合?这就是你要的人情?”
“呵呵,没错,这就是我要的人情。”
“你想做什么?难不成要趁此机会助楼国拿下其中一个?”裴国女皇的黑眸闪过一道冷光,如果真是如此,这个人是不得不防了。
“陛下说笑了,在下可没有这样野心也没有这样的雄才,只不过是出于一点个人恩怨,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两国不得安宁。”
裴国女皇完全猜不透楼漠白的心思,最后只是低声一笑,这个要求对于她其实没有任何影响,也没有丝毫为难,帮就是帮了,虽不知她想要做什么,只要涉及到裴国的利益,就算她对她有恩,也是要另当别论。
“朕依你。”裴国女皇说完,楼漠白哈哈一声朗笑,“陛下果然是守信之人,多谢陛下帮忙,在下不日将告辞了。”
裴国女皇见楼漠白要走,不禁有些遗憾,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招揽进自己的门下,该是多么大的一个助力,可惜啊……这楼国女皇倒也运气不错,裴国女皇在心里暗暗羡慕了几分,也是着手开始准备这挑拨离间的事情了。
不出一日,楼漠白即将要离开裴国去往苍国,青沐然也是传来消息,不出几日就将到达裴国首都,青沐然在信中很是期待能够见见楼漠白,怎奈时间相错,这一次怕是无缘相见了。
一辆马车行驶在都城的街道之上,裴国前一阵子的瘟疫恐慌也是彻底消散,大街上的人们也都恢复了往日那般乐呵呵的神情,当初的瘟疫事件并不起源于皇室,这一点楼漠白倒是弄清楚了,至于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话,楼漠白心中思索,该不会是青衣故意放出的消息,引自己前来?如果真是这样,青衣的心思也够缜密,算计的也非常人能比。
想到青衣,楼漠白忽然发现这段日子以来,醉仙阁那边好像消停了许多,青衣也没有再出现,不知为何楼漠白就是感到有一丝不对劲,在临走之前,特意绕道到了醉仙阁门前,裴逸自然也是陪着她坐在车里,知道她要来醉仙阁知道来找青衣,也没多说什么。
楼漠白撩起车帘就是看到醉仙阁的牌匾,没戴兜帽的她跨步走了进去,这张脸虽然只露过几次面,但在醉仙阁也人人知晓,醉仙阁里面的男人一见楼漠白,立刻欢笑的迎了上来,楼漠白冷冷避开,只丢下一句话,“老鸨过来!”
男人们一见楼漠白如此清冷的神色都有些无奈的撇嘴,不一会儿老鸨就晃着腰扭着臀走了过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立刻谄媚的笑,“小姐您来了啊,快里边请。”
楼漠白没有答话,一双眼盯着老鸨,“我只问你一句话,青衣人呢?”
老鸨一愣,拿起衣服掩住嘴角呵呵的笑了几声,“小姐莫怪啊,青衣陪客人去了。”
楼漠白的眉角狐疑的一挑,“哦?哪个客人,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小姐啊,您可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老鸨无奈极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露出一个快要垮了的表情,有些搞笑,楼漠白点点托,“行,只要你告诉我青衣去哪儿了,我绝对不给你添乱。”
老鸨又是一愣,显得有些难以开口,楼漠白见了不禁低声一笑,“我问你回答好了,这样也不算你泄露了事情。”
老鸨点点头,这小祖宗他可惹不起啊……“小姐问吧。”
“青衣是不是离开了醉仙阁?”
老鸨沉默了几秒终于是点了点头,楼漠白听到这里不仅眉头一皱,“他是在慕容家倒台的时候走的?”
老鸨又是点点头,楼漠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去了桐国。”这一次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老鸨一惊,吓的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无需老鸨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楼漠白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醉仙阁,撩起马车的帘子就是上了马车,一脸的阴郁之色,马车里面的轩辕空明看到这样的楼漠白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
裴逸看不到楼漠白的脸色,但是也敏锐的察觉出楼漠白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凝气压,手摩挲的过来轻轻的握住楼漠白的手,“王爷,出什么事了?”
马车再一次微微摇晃,离开了醉仙阁,往都城的城门走去,楼漠白脸色难看的低语,“青衣回桐国去了。”
裴逸的神情一紧,轩辕空明则是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裴逸抿了抿唇角,“这么说,王爷的行踪看来要暴漏了。”
楼漠白冷声低笑了几声,“那个毒舌果然是好样的,原本我以为他不会,结果还是我太自以为是,是谁的人就是谁的人,这条狗做的也真是忠诚。
裴逸坐在那里,眉心微微隆起,“王爷,一旦消息走漏可就危机四伏,不然……”
“我没事。”楼漠白笑笑,“青衣回到桐国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应该会赶在他之前到达苍国,他要是真告诉我还活着还有如今的相貌,我自然也有办法应付,不要担心。”楼漠白的手用力的握住了裴逸的,将他拉近自己的怀里,拥着他纤细匀称的身体,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眼睛要早点好起来,回到楼国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呵呵,不知道小竹怎么样了,你们俩做伴倒是不会太闷,我会早点回来的,带回兰儿。”
裴逸点点头,身子往楼漠白的怀里又靠了靠,“王爷,关于上官侧君…”
楼漠白猛然用手指点住了裴逸的嘴唇,“关于他,我现在还没有放弃,当初的不辞而别,当初和易念思远走,我都相信他是有苦衷,我会亲自去桐国要个答案,躲是没有用的,是我的还是我的,如果他注定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
裴逸点点头,“王爷,一切随心就好……”
楼漠白轻声低笑了几声,随心啊,是啊,一切皆随缘,一切皆随心,上官绝究竟如何,他为何会如此,自己也是想要个答案,他也应该给自己一个答案,就算这答案是假的,是用来哄骗自己,也算有个交代。
三个人在马车内默默无语,楼漠白拥着裴逸,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温馨,不出一会儿,马车就是走到了城门边上,车夫喊了一句,楼漠白也是明白,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王爷,一切都要小心。我和竹侧君,可是等着王爷平安回来。”裴逸双眼蒙着纱布,嘴角带着那抹高远笑容,话语里是全然的轻松,不如竹笙送别时候的场景,他信任她,一如既往的信任她。
“好,我答应你。”楼漠白倾过身子自裴逸的薄唇上轻点一下,裴逸的身子微微一颤,张开唇瓣就是狠狠咬了一下楼漠白的红唇,楼漠白笑笑,撤开身子拂了拂自己嘴唇上的牙印,心里却是甜的很。和轩辕空明下了马车,就有另一辆马车等在那里,楼漠白头也没回的就进入了马车里面,轩辕空明也是身形一闪,裴逸的马车停在那里,轿帘不曾掀开,直到那辆马车缓缓走远,裴逸这才低低出声,“回去吧。”
两辆马车背对着离开,虽然方向不同,但是他们确实再同一条直线之上,永远交集,再也不会分开。
裴国和苍国是相邻的国家,苍国的地势多山脊和小山丘,山路非常多,所以在苍国更盛行骑马赶路,虽然赶路时间久了屁股会不舒服,可还要比坐马车舒服的多,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坐马车,那就是活活找罪受。
在进入苍国领地的那一刻,楼漠白就真切的感受到马车的遭罪,立刻果断的决定换乘马匹,很快就是两匹骏马在山路上飞驰,轩辕空明一进入苍国的境内就是对楼漠白轻声低语,“要小心,这里盛行用毒用蛊。”
楼漠白点头,对于苍国她是早有耳闻,在这里用蛊似乎是寻常之事,可以用蛊治病,可以用蛊救人,自然也可以用蛊丧命,总之用蛊对于苍国人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平常,而在四国之中,最让人忌惮的也数苍国人,苍国人喜欢用蛊,如果你惹怒了他,那下场可不是用凄惨二字就能够概括的。
所以苍国人在其他三国的口碑中并不是很好,大多都是凶残、暴怒之类的形容词,但是楼漠白见过苍国女皇苍岚,她倒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媚态横生,只不过心或许也是黑的吧……
楼漠白这样想着,骏马已经在苍国的境内奔驰了好一段时间,苍国的风景是四国之中最为秀丽的,山峰到处可见,崇山峻岭,野兽也是多到数不胜数,楼漠白看着这美好景色,已经开始欣赏起来,轩辕空明倒还是一脸戒备的模样。
两人在赶了几天路之后,终于是到达了苍国的第一个城镇,却不想再踏入这个城镇的那一刻,苍国之行以她想象不到的速度,提前开始了。
VIP 章六十三 如此身份
苍国的城镇并没有太多的高楼琼宇,都是低矮的小房子,甚至是吊脚楼,和楼国、裴国都是有着明显的不同,充满着异域风情,而苍国人的穿着也是近似于苗疆的俯视,看上去繁杂美丽,带着一股神秘的色彩。
楼漠白刚踏入这个城镇之后就着实被这样的奇特风貌给吸引住了,有些感觉到回到原先世界的感觉,苍国的男人从来不带面纱,一张张脸就这么呈现在外面,似乎也没那么多讲究,想必其他国家来说,苍国人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倒是楼漠白头戴着兜帽显得很是怪异,惹来了很多眼神的瞩目,楼漠白手想要将兜帽摘下,轩辕空明却是将她的手按住,“别摘,戴着就好。”
楼漠白点点头,自己这张脸还是不要露出的好,不然会为自己引来很多麻烦,虽然现在她已经很醒目了,不过也比完全将脸露出来安全,两人没走多远,就是听到了一声声哭喊,竟然是一个女人在哭,哭的有些惨烈,楼漠白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女人被几个官兵模样的女人从一个屋子里面拉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对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女,应该是这个女子的父母,女子的脸庞清秀可人,五官很秀美,只不过此刻脸上全是泪痕,看上去狼狈不堪。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楼漠白狐疑的看了那几个官兵一眼,抢男人还说的过去,怎么这苍国还抢上女人了?街上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无奈的摇头叹息,“又是可惜了一个娃,这回又要被糟蹋了。”
楼漠白听到这句低语,不禁好奇的走向路边正摇头叹息的一位大娘,“大娘,我们是外地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娘猛然抬头看了楼漠白一眼,“小姐是外地来的?”
楼漠白点点头,大娘又是猛打量,突然冒出一句话,“小姐的相貌生的如何?”
楼漠白一愣,随后笑笑,“大娘问的倒是有趣,我相貌生的如何同这件事情有关系?”
大娘无奈的摇摇头,“小姐如果生的一般或者丑一点就是福星高照了,看这大街上,能出来走的女人都是面向普通甚至是丑陋的,小姐还不明白么?如果小姐的姿容上乘,还是趁早离开苍国吧,免得被那魔鬼糟蹋。”
楼漠白听到这里彻底的皱起眉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相貌生的好的全部躲进家里,不敢在大街上乱晃悠,而这生的一般甚至是丑的就算得福了?这究竟是什么鬼道理?
“小姐不知啊,这苍国近几年出来一个魔鬼,被寄养在深宫里面,不知道女皇陛下是着了什么魔,对这个魔鬼是百般顺应,这魔鬼要的不是别的,就要面貌姣好的女人,这被带进宫的女人没一个能够活着出来啊!这不是魔鬼是什么!生的好的女人都逃了,这没法逃的、没能力逃的,也只能提心吊胆的呆在家中,每年陛下都要给那个魔鬼搜罗女人,苍国上下无一幸免啊!”
楼漠白听的是心猛然一动,魔鬼……专门折磨面容姣好女人的魔鬼,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兰儿呢?被带到皇宫中的兰儿怎么样了,兰儿的面貌生的男女不分,又是那样美,会不会也受到了什么伤害?
楼漠白看着那个被拖出来的女人,女人惨烈的哭喊:“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进宫,我不要死啊,放过我放过我吧!”
女人的手扒着门框,可是士兵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连一丝怜悯都没有,只是冷眼看着,手上的力道也是毫不留情,一个用力拉扯,女人就是被拖了出来。
“呜呜呜……”那对中年男女再也忍不住,男人哭了出来,女人也是偷偷摸着眼泪,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拽走,心中是说不出的疼,这一进去,可就是个死啊!
“小姐你还是快走吧,快走吧……”大娘又是催促了几句,几个士兵已经开始下一个目标,挨家挨户的搜,一个都是没有放过,楼漠白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空明,你先暗中躲起来,这一次我要进入苍国皇宫,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楼漠白低声说道,随手就是将自己的兜帽扯掉,一张绝世容颜就亮了出来,大娘一看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轩辕空明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细细盯着楼漠白,楼漠白轻笑,“有你护着,我是不会有事的。”
轩辕空明点点头,身子立刻轻闪就是消失在原地,大娘猛然回神,“哎呦我的天,小姐快走吧,你这容貌会为你找来厄运的!”
楼漠白笑着摇头,这是她顺利进入苍国皇宫的机会,不管那个魔鬼是如何,她要见兰儿,见那个孩子,他到底有没有醒来,到底又如何了,这一切都扯着楼漠白心。
苍国她不熟悉,轩辕空明也是不熟悉,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域里找寻一个人,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而现在,倒是有一条明路摆在眼前,只不过要冒点风险罢了。
楼漠白静静站在那里,这样的容貌引起了其他人错愕的目光,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你不要命的神态看着楼漠白,刚才一直劝她的大娘也是转身离开,只觉得楼漠白真是脑子坏掉了。
几个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手上抓着三四个女人,相貌都是不错,当几个士兵准备收工交差的时候猛然看到了楼漠白,那一袭倩影迎风而立,黑发在身后缓缓荡漾,阳光在这黑发上也反射出了点点光芒,那张没有任何缺点的面容,正挂着一丝能令人窒息的微笑,几个士兵虽然同为女人,当看到楼漠白时,心也是不争气的乱跳几下。
“几位大姐,你看那女人生的是天香国色,我们几个都是比不上,你们就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几个女人中的一个忽然说道,一双眼里全是恐惧,看到楼漠白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虽然这么做的行为有些不齿,不过能保住自己性命就是重要的!
“哼!哪有你多话的余地,那个女人我们要带走,你们几个也是一个不少!”士兵们一声怒喝,这女人当下就没声了,楼漠白笑看着这群士兵走了过来,知道是来抓自己的,同这些女人不同,她们是被逼的,而她是自愿的。
“你,和我们走!”士兵们走上前来,对着楼漠白说了一句,倒没采取什么粗暴的方式,可能对楼漠白这样的人粗暴她们也用不出来,楼漠白笑笑,“几位大姐,这是要做什么?”
士兵们不禁一个个都有些脸红,心跳又是莫名加速,“和我们进宫去,到时候如果你做的好,可是会荣华富贵一生!”
其他几个女人听到都是面色一白,什么荣华富贵,那是去死好不好,都是去死的!楼漠白略微想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我如果是不,小姐们可会放过在下?”
士兵们都是一愣,随后一个开口,“如果你反抗,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楼漠白笑笑,“看来我是没的选择了,当然是要乖乖合作,少受一点皮肉之苦。”楼漠白的眼神扫了一眼其余的几个女人,这也算是一个善意的忠告,几个女人也是心领神会,虽然心里是百般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办法。
“恩,还是这位小姐识抬举,我们走吧!”一个士兵说着,楼漠白笑着点头,身上也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被套上枷锁,盈盈一袭倩影就跟在士兵们的身后走了,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摇头叹息,那女人是不是疯了?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人自愿往火坑里跳的,这还是头一个!士兵们走之后,一袭黑影也是在空中闪现,追了上去。
这次被官兵掳来的女人共有四个,算上楼漠白的话正好是五个人,五个人都是被装进了马车里面,除了楼漠白一人其他四个都是被套了枷锁,以防逃跑。马车很快就在士兵们的驱赶之下离开了城镇。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段路,几个女人也是坐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楼漠白则是微微撩开车帘看了一下,马车的四个方面都是有一个士兵把守,这些个女人想要逃走估计没有这么容易了。
“怎么办,我们去宫里就是死路一条!”一个女人愁眉苦脸的说道,其他几个也是点点头,“我们要逃啊!我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被人糟蹋而死!”
在女尊国,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糟蹋,这实在是一件很丢份的事情,也算得上一个最大的羞辱,女人要是经历过这么一次,严重的真能羞愤到自杀的地步。
“喂!现在就你没被绑着,你帮我们把这些东西解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开口,一双眼充满敌意的看着楼漠白,在她看来楼漠白就和她们不是一条战线的,而士兵们明显的差别待遇也让这个女人很不好受。
再加上天生对美的妒忌心理,楼漠白的这张脸在五人之中实属凤凰,本来这说话女人的样貌也是不错,在这些人里也算得上上乘,可是楼漠白一来,她也只有当山鸡的份儿了。
楼漠白的黑眸扫了这女人一眼,只觉得好笑,“莫非你是想逃?”
“废话!就你一个异类,我们谁不想逃!要送死你一个人去好了!”女人低声吼了一句,尽量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其他的女人都是点点头,一双双祈求的眼神扫向楼漠白,楼漠白只是冷笑几声。
“你们逃也是没用,就凭你们,和这些士兵能拼得过?如果你们中有一个身怀绝世武功,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把。”
楼漠白这话说的有些讽刺,如果身怀绝世武功还能被这样绑着?早就大开杀戒了!这些女人不禁都面色一红,这很明显被人轻视了,虽然楼漠白没说什么,意思已经表达明确,你们都太自不量力了!
“这些都不用你管!我们自有办法,你要是想送死别拖我们一起下水,快给我们解开!”刚才说话的女人压低嗓子低声喊着,楼漠白笑了笑,身子慵懒的靠在马车的车壁之上,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
“我凭什么要帮你?一旦我帮了你,你只会给我惹麻烦,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自找麻烦。”
“你……!见死不救!”
四个女人中,有三个已经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只有这个很有精神和楼漠白斗嘴的女人,似乎还有着斗志。
“见死不救?我和你一样,何来的见死不救?”楼漠白淡淡一笑,这忙她是不会帮的,如果她们有能力逃掉,她自然是会出手相帮,一群没有能力逃跑的女人,没看清自己的几斤几两,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好!我祝你是第一个惨死的那个!”刚才说话的女人陡然脸色一变,似乎把慢慢的怨气都集中在了楼漠白身上,楼漠白脸一撇,如果这女人有逃跑的能力,她也绝对不会出手帮她了。
赶路赶了有四五天,不知道路过了多少地方,马车一直在摇晃,中途也是停歇了几次,士兵们也是照顾的很周到,起码不会让她们饿着渴着,除去楼漠白的四个女人,只有一个还在想着无时无刻逃跑,只不过没有机会,半点机会都是没有。
楼漠白在马车里面是最舒坦的一个,别人都是被绑着,只有她是例外,这一路上,其他人都慢慢安分下来,虽然那个女人还不死心,也毫无办法。
终于,又经过了三天之后,楼漠白听到外面的士兵的话,“太好了,终于是到都城了,以后这差事我可不干了,太累!”
几个女人一听,都是脸色刷白起来,到都城了,到皇宫了,她们的死期也都不远了。
一阵喧杂吵闹的声音透过马车薄薄的车帘传了进来,各处的吆喝声音还有群众热热闹闹的喧闹混在一起,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份使然,倒有一番想要欣赏的心情,楼漠白微微挑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一样的热闹,一样的富有人气。
又走了一段路,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楼漠白清楚,看样子是到了皇宫了。
“这次是几个啊?”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车外面响起,负责押送她们的士兵立刻回到,“回大人,是五个。”
“五个?怎么这么少?算了算了,加上其他地方的,也凑足了五十个,够玩上一段日子了,进去吧!”
士兵说了声是,马车就是驶进宫中,一路上都没消停过的女人猛然看向楼漠白,咬牙切齿的低吼,“我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
楼漠白懒懒扫她一眼,这种人真是懒的再说一句话,这件事和她又有何关系?看到楼漠白衣服不理不睬的模样,女人狠狠咬牙,心中有了念头,说什么都要让她第一个死!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士兵撩开车帘,对着里面喊道,“到了,都下来!”
楼漠白率先走了下来,其他人跟上,落地楼漠白就是看到前方有一处宅院,士兵们带着她们走进去,一进去就是看到几十个女人已经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每个人也都是双手双脚上均有束缚,除了楼漠白一人。
一个管事的走了过来,看到楼漠白疑惑的问句,“她怎么回事?”
士兵们连忙回答,“她是最听话的一个,一路上都没想着要逃走,所以我们也没给绑上。”
管事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楼漠白一下,尤其是在她的脸上来回看了好几圈,“恩,这样貌生的倒是不错,殿下或许会喜欢,今天就把她和其他的九个人送去,手还是要绑上,这脚就算了。”
士兵们点点头,立刻将楼漠白的手绑上,楼漠白也没多做反抗,听到了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声音,“你就是第一个被送过去的,祝你死的痛快一点!”
楼漠白回头看了她一眼,幕然笑了,“承你吉言,这话也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们九个,都过来,和我走!”管事的点了九个女人,九个女人都是脸色苍白,每双眼里都是满满的恐惧,楼漠白大方的走在第一位置,其他的女人都是跟在身后。
一路上,管事的带着她们走了很远,似乎这位殿下所呆的地方是这皇宫的最深处一样,曲曲折折,一路之上竟然一个人都没见到,楼漠白也是感觉这苍国的皇宫显得异常冷清。
终于,到达了一座大殿之前,不知为何突然吹过了一丝冷风,楼漠白不禁瑟缩了一下,管事的看了她们一眼,“想活命的就不要乱说话,也不要想着要跑,如果能够讨殿下欢心,你们也算好样的!”
一个女人终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呜咽了一声,管事的立刻怒喝,“谁要是再哭丧,第一个死的就是她!都跟着我进来!”
刚才还呜咽的女人当即没了声音,其他的女人也是脸色更白了一点,手上和脚上都带着枷锁,看上去真就像一个个等死的囚犯,楼漠白走在第一个,倒是没有担心,跟着管事的一路往里行进,就走到了大殿旁边的一侧,在往里面走就是一处宅院,再往里走,管事的带着这些女人停在了一处硕大的房屋面前。
管事的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殿下,新的人送来了。”
女人们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楼漠白倒是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管事的看着楼漠白,只觉得她很与众不同。
里面没有传来一丝声音,管事的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是轻轻的推开门,又是等了一会儿,这才和这些女人示意,都进去。
楼漠白看看管事的,看到她并不打算进去,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纲手阔步的踏了进去,脸上的神情放松的很,而其他的女人都是哆哆嗦嗦的跟了进去,是个女人一个不漏的都送进去之后,管事的立刻将门关上,在外面锁上,这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大声呼吸的快步离开这里。
楼漠白带头走了进去,其他的九个女人都畏缩的跟在她身后,内室里面是一片阴暗,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象,楼漠白缓缓往里面走去,也许是出于本能,猛然停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女人们一见她停了,当下也都停下脚步,一个个都抖着身子站在那,“怎、怎、怎么了……?”楼漠白身后的女人小声的问了一句,楼漠白头也没回,黑眸看向里面,“有人在那里。”
这一句回答,让所有的女人都是发出了一声惊呼,有人在那里?难不成是那个魔鬼?完了完了……她们马上就会没命的!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缓缓的自里面走来,一下又一下的踏在光滑的地板上,楼漠白眯着黑眸看想拐弯处,看到了一双光裸莹白的双足踏在地上,所有的女人也是瞪大眼睛看去,当众人看到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时,一个个都是红了脸,乱了心!
一袭银白的长发显得诡异而神秘,完美的五官如雕塑般冰冷没有表情,那双眼睛更是其它异常,一个是黑如耀石,一个是红丝鲜血,一黑一红的差距给人带来强雷的反差,而那具身体也是衣裳半敞,光滑的线条、优美的曲线,这是一个让人一眼见到就像扑上的男人,就像是一道极品美味,让人欲罢不能。
所有的女人都是看傻了,虽然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虽然眼前的男人可能就是那个魔鬼,可是这帮女人在这个瞬间就是改变了原先的想法,能够死在这样的男人手里,也是值得吧!
一扫原先恐怖的神态,在楼漠白身后的女人一把将楼漠白推到一边,其他的女人也是蜂拥而上,将楼漠白这第一个走进来的人,完全的挤到了后面,没入了一片阴影之中。
楼漠白在看到这男人的瞬间,就已经完全石化了……这头发是怎么回事,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他……他是兰儿!
一群女人的蜂拥而上,让楼漠白呆呆的被挤到了后面,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孩子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那个魔鬼难不成指的就是他么?
“殿下,需要我服侍么?”一个女人媚笑着靠过去,一只手缓缓搭上了男子的肩头,调情的抚摸着,其他的女人一见,也是立刻都靠了过去,都是想法设法的要在这男人的身上赖上一会儿。
男子面无表情的脸在瞬间的冰冷之后,猛然嘴角上扬,众女人一见立刻是心花怒放,只觉得想要压倒他,有些女人的手已经缓缓的摸上了男人的胸膛,更是发出了羞人的低吟。
楼漠白呆呆的站在那,整个人都是被覆盖在了阴影里,除了她所有的女人都是贴了上去,楼漠白只觉得脑子里面是一团浆糊,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兰儿,然而又陌生了好多好多。
男子的嘴角带着邪肆的笑意,那双一黑一红的双眼猛然掠过一道光芒,将摸向他胸膛的那只手握在手中,被握住的女人脸色一红,一双眼满是迷离,男子嘴角的笑更是魅惑,却在下一秒,听到了那女人的惨叫,“啊!”
手臂被完全的折断,握在男人手里,女人的惨叫声音让其他的人也是恢复了一些理智,男子突然哈哈大笑一声,双手如闪电般,伸向所有靠近他的女人,一声声惨叫响起,所有的女人不是被扭断了手臂、就是大腿,每一个是完好的,都是躺在了地上,抱着自己受伤的部位不断的低吟。
男人的身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挂在那,所有的都是躺在了地上,男子忽然抬眸看到了楼漠白,那一黑一红的双色眼睛散发出了谜一般的目光,男子光裸的脚踝缓缓走来,一步一步朝楼漠白走了过来,楼漠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男子见到只是够唇而笑,脚下的步子没有停歇,楼漠白也是缓慢的往后退着,直到退到了冰冷的墙壁之上,再也无路可退。
男子静静的站在楼漠白面前,缓缓闭上了眼睛,鼻子轻轻的嗅闻着,猛然双臂往前一探,就将楼漠白的身子扯进了怀中,一种熟悉的温暖扑向了楼漠白的心窝,这孩子长大了,是完全的长大了……
“兰儿……”楼漠白低声轻唤了一句,男子抱着楼漠白的手臂紧了紧,一只手温情的抚摸着她的黑发,一下又是一下,和刚才对待其他女子那般无情有着天壤之别。
男子没有说话,没有回应楼漠白的呼唤,就是静静的抱着她,两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发出了声响,“殿下,可有满意的?”
楼漠白一听,知道是刚才的那个管事的,抱着她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眸,“进来,把地上的人都拖出去砍了。”
楼漠白的身体轻轻一颤,男子的双臂将她搂的更紧,手溜到了她的脖颈处轻轻的抚摸,像是在抚摸动物般温情,完美的唇附在楼漠白的耳边,一股温热的气吹进了楼漠白的耳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门被人推开,管事的一走进来就看到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女人,不禁错愕的睁大眼睛,没敢出声,立刻向外面招手,迅速有七八个女人进来,手脚利索的将地上一个个被卸了胳膊和大腿的女人抬了出来。
当所有地上的女人都抬出去之后,管事的立刻将门关好,屋子里面除了阴暗之外,就是一片寂静。
楼漠白听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还有抱着她的男人传过来的有力心跳,缓缓的抬起脸,看着面前这张让自己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兰儿,是你吗?”
男子忽然勾起了好看的唇,大手轻轻一个用力,就是将楼漠白的身子抱起,抱离了地面,男子抱着楼漠白走到里面,坐到了椅子上,将楼漠白放在自己的腿上,那双一黑一红的双眸看着楼漠白,男子缓缓开口说道。
“你长的真好看……”
楼漠白的心紧了紧,兰儿没认出她么?“兰儿,我是白,你还记得我么?”
男子似乎没听到楼漠白的话,一双手缓缓的爬上楼漠白的脸颊,沿着她的五官细细的摩挲着,“白不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和白好像…”
男人缓缓喃喃低语,那双色的眼眸突然显出了几丝迷茫,楼漠白猛然抓住兰儿的手,狠狠的握住,“我是白,我是你的白,虽然我的脸变了,其他的都是没变。”
兰儿抬起眼眸,薄唇缓缓勾起,一张俊脸猛然压了下来,手将楼漠白的腰身往自己的怀里压,银白色的长发缓缓垂下,和楼漠白的黑发缓缓的纠缠在一起。
薄唇离楼漠白的嘴唇越来越近,兰儿的呼吸也是喷洒在了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没有躲,这孩子的心里一直都有自己,感受着那薄唇缓缓的靠了上来,楼漠白轻轻的闭上眼睛,睫毛在细微的颤抖。
一黑一红的双眸带着令人迷离的色彩,两人的唇离的只剩下几毫米的距离,门外突然有了声音,“小澜,听说你有了中意的?”
楼漠白的双眸猛然睁开,里面是一片冷意,这声音她一点都不陌生,正是苍国女王苍月的声音。
兰儿缓缓的抬起头,双臂依然抱着楼漠白不放,门扉已经被人缓缓推开,楼漠白眯着眼坐在兰儿的怀里,就看到了那个走进来浑身透着慵懒的女人。
苍月进来,媚眼看了楼漠白一眼,“啧啧,这女人倒是生的很美,我看的都是心生欲念了。”
楼漠白只觉得握在自己腰间的手又是紧了些,兰儿的头抬了起来,一红一黑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薄唇轻启,“阿姐,我的东西你还要抢么?”
楼漠白的心狠狠一颤,阿姐……兰儿竟然是苍月的……弟弟?!
VIP 章六十四 兰儿长大了
进门的苍月眉间那点朱砂显得她整张脸妖媚异常,款款的走了进来,苍月的一双眼始终盯在楼漠白的脸上,走到兰儿的身边,缓缓的伸出一只手,苍月的手干净细白,手指甲却极为的长,上面涂满了红色的颜料,楼漠白感到那鲜红的指甲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刮过,突然,苍月的眼眸一眯,楼漠白就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刺痛,楼漠白坐在兰儿的腿上没有动,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划出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兰儿的手猛然一挥,就是将苍月还停留在楼漠白脸颊上的手挥开,苍月笑呵呵的收回自己的手,兰儿看着楼漠白侧脸上留下的血滴默默无语。
“怎么了小澜?以前你不都是爱这样的么?把这些美的东西一一毁了,就像以前一样……”
兰儿低垂着头,那双异色的瞳孔也是被完全遮掩,大掌放在楼漠白腰间不觉间紧了一下,楼漠白没有说话,只是心头的怒火却在一点一滴的升起,苍月又笑了一声,手缓缓的摸上了兰儿绝美的脸庞,那手指似乎带着煽情的温度,兰儿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没有躲开。
“小澜,她你要是玩腻了,不如让给我。”
兰儿猛然抬起头,那双异色双眼陡然划过一丝厉光,苍月一愣,轻声笑了笑,直起身子,“生什么气?阿姐是说笑的,阿姐还有很多事情,你就和这个玩具好好玩玩吧……”苍月的嘴角勾着一抹笑,缓缓的走出了屋子,有人立刻来把门关上,这件屋子里面又是陷入了一片阴暗。
楼漠白坐在兰儿的腿上,身子微微动了动,兰儿的双臂猛然搂进她的身体,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颈边,楼漠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轻柔的转了过去,刚才被苍月指甲滑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就有一种湿热的感觉覆盖了上来。
那是兰儿温热的舌头,舔去了脸颊上所有的血腥,将那些红色的液体全部吞咽了下去,楼漠白的身体莫名的战栗起来,有些坐立难安,兰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让她不得不正视的男人。
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要让他认出自己,还有她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兰儿究竟想不想离开这儿……兰儿的身份是苍月的弟弟,这里是他的家,原本以为苍月掳他来是心有不轨,现在想来又不是这回事,兰儿到底肯不肯离开,这是楼漠白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兰儿……”楼漠白轻声呼唤着,感觉兰儿的舌头还在辗转的舔舐,似乎她的脸蛋上面涂了蜜糖一样,兰儿温热的舌头缓缓离开,接着是完美的嘴唇缓缓覆盖了上来,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上面,化解了脸颊一侧的伤口。
“你和白好像……阿姐说白死了,你当我的白好不好……”兰儿猛然将楼漠白的身子按进了身体里,声音里有着压抑的痛苦,整个身子都是在轻轻颤抖,楼漠白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猛然兰儿把她推开,那双红黑的眼睛看着她,里面的眼神有着深深的阴霾。
“如果你不当我的白,我会立刻杀了你!”仿佛是一头低吼的兽在咆哮,兰儿的脸上尽是残酷的杀意,楼漠白很相信一旦她摇头兰儿真会下手,果断的下手。
“你敢动她,我先杀了你。”黑暗中猛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楼漠白心头一惊,空明?兰儿的身子猛然一紧,抱着楼漠白就是站了起来,像一边闪去,屋子里面的灯被瞬间点燃,楼漠白也看到了轩辕空明一脸黑的站在那,一双机械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兰儿,那里面有着清晰可见的愤怒。
轩辕空明……生气了?楼漠白看着轩辕空明,忽然发现轩辕空明已经渐渐有了情绪,这情绪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会笑了,现在,他竟然也学会了愤怒,原本像机械一样冰冷的他,变得鲜活起来,越来越有人的气息。
兰儿紧紧抱着楼漠白,一双异色双眼紧盯着轩辕空明,绝美的俊脸上有着疯狂的嗜血杀意,楼漠白小声的喊了一句,“空明,兰儿他不会伤害我的,只是有些误会需要解开。”
轩辕空明看了看楼漠白,默默的点点头,刚才那凌人的气势也缓缓收起来,兰儿却是古怪一笑,将楼漠白的身子一松,身子已经转瞬间攻击了上去!
“你也要来抢我的东西,我先杀了你!”兰儿那对双眼猛然爆发出了一股阴狠,出招迅猛而毒辣,轩辕空明刚放松戒备的身体险险往身边一滑避开了兰儿的攻击,兰儿一见立刻再次出掌,两个人在顷刻间打的昏天昏地起来。
楼漠白站在一边,看着这眼前一幕,兰儿似乎已经有些远离理智,那双本来是异色的双眼竟然渐渐都趋向于红色,而兰儿的攻击也越来越凶猛,轩辕空明无意伤他,只是做着防护的动作,但是只守不攻的形式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
“兰儿,住手!”楼漠白大吼一声,身子就是猛然冲了进去,横在轩辕空明的身前,轩辕空明一见不禁瞳孔一缩,伸手想要将楼漠白拉扯到身后,“胡闹!”
楼漠白执拗的站在那,她知道轩辕空明不出手是为了她,因为她担心兰儿,他也怕伤害到兰儿,然而眼下的情形必须是要停止,兰儿不能再失去理智了!
见到楼漠白忽然冲了进来,兰儿猛然停下了身子,手掌悬悬的停在楼漠白的胸前,只差几毫米就拍了上去!那对无限趋近于红色的眼睛渐渐恢复了一红一黑,兰儿缓缓的放下手,将楼漠白的身子一个拉扯,就是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似乎有些后怕,似乎有些懊恼,兰儿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楼漠白脑后的黑发,“我差点就伤了你,如果你没了,谁要做我的白……”
楼漠白的眼眶微微有些热了,身子微微挣扎就是从兰儿的怀里出来,一个仰头,红润的唇就是找着那完美的唇贴了上去,兰儿一愣,伸手就要推开她,楼漠白却是死死的抓住兰儿的胳膊,嘴唇执拗的贴了上去,舌头撬开这完美的唇,探了进去。
轩辕空明的身形一闪就是不见了踪影,兰儿的双眸在错愕之后渐渐显出了迷惑,随后缓缓的合上了眼睑,追寻着心底传来的一阵阵悸动的感觉,双臂猛然将楼漠白的身子托起,就这么半抱着她,一只手猛然压下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更紧的靠近自己,兰儿的舌头在不断的追寻着,不断的探索着,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让他迷恋,那是他想了很久很久的人……
吻变的越来越煽情,楼漠白有些呼吸不上来,好不容易离开唇呼吸了一下,脑后的那只手掌就又压了上来,完美的唇反客为主的贴向了自己,在楼漠白惊呼的时候再度探了进来。
喘息、分离、再一次的紧密相贴,两个人在如此的纠缠之下不知过了多久,楼漠白终于挣扎的离开了完美的唇,身子趴在兰儿的肩膀之上,大声的喘息着。
兰儿的手臂环着她的身子,紧密的环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珍宝一般,楼漠白的呼吸顺畅之后终于再度开口,“兰儿,知道我是谁么?”
兰儿终于缓缓点点头,将楼漠白的身子攒紧在自己的怀里,“阿姐说,白死了……”
楼漠白笑笑,手轻柔的抚摸上了兰儿的脸颊,“傻孩子,说我死了也是没错……不过我又活过来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兰儿的眼眸在楼漠白的五官上痴缠了一会儿,终于是点头,完美的俊脸窝在了楼漠白的颈窝处,眷恋的摩擦了几下,“白变了样子,不管白变成什么样子,都喜欢。”
楼漠白摸了摸兰儿的银白长发,捧起了一簇发丝放在掌中,那银白的颜色透着一股柔和,却也透着些许神秘,“兰儿,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是苍月用隐蛊让你醒来的?”
兰儿点点头,头又在楼漠白的颈窝处摩擦了几下,这才缓缓开口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三年前在逍遥王府沉睡的兰儿被苍月带走,一路被带回了苍国,回到了苍国之后就是将隐蛊拿出,解救了兰儿,兰儿的身型和外貌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在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之后才完全停止。
当兰儿缓缓睁开双眸看到苍月的瞬间,模模糊糊的叫了声阿姐,苍月笑了,手扶着兰儿的脸庞,轻柔的说道:“小澜,你不管逃到哪儿,阿姐都能将你找出来,这样的捉迷藏好玩么?”
兰儿自此以后,就留在了皇宫里面,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当苍月告诉兰儿楼漠白身死的消息之后,一夜之间,兰儿的性情大变,变的嗜血、变的残忍,而苍月似乎很满意兰儿这样的变化,竭尽所能的想要兰儿变的更加残忍。
不停的搜罗女人送到兰儿这里,看着这些女人都被兰儿卸去了手臂和身体的零件,苍月都会笑的很开心,死了一批还有第二批,苍月似乎就像是一个满足弟弟一切要求的完美姐姐,宠着兰儿,不就宫中女皇圈养着恶魔的消息也随之传开。
兰儿是苍月弟弟的身份,没有多少人知道,似乎这是一个秘密,宫中的人都把兰儿当做苍月的男宠,因为姐弟俩的外貌一点都不想象,只是某些时候的气质很为相似,这也没有引起多收人的猜测。
苍月宠溺兰儿的程度到达了一个极致,宫里人也是轻易不敢到兰儿这里来,生怕触怒了苍月一个下令就是没了性命。苍月的后宫里面不是没有男宠,而这些男人们对兰儿也是抱有极大的不满,但是却碍于苍月的冷酷无情,不敢有丝毫动作。
楼漠白静静的听完,虽然兰儿说的都是断断续续,但是楼漠白也知晓一个大概,苍月对待兰儿的心里一定不正常,哪一个姐姐会这般对待弟弟,可以培养弟弟嗜血的喜好?
“苍月让你做过什么?在你没有离开苍国之前?”
兰儿的身体猛然轻轻一颤,手臂拥着楼漠白紧了一些,“阿姐让我杀人,我杀的人越多阿姐越是开心……直到有一天,我把她也杀了……”
兰儿的话语越来越低,楼漠白有些心疼的张开手臂拥紧了他,兰儿自出生开始或许就被苍月扭曲了人生,或许他被苍月直接当成了国家工具,如果把兰儿彻底培养成为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在战场之上,这个杀神也是有着震慑一方的作用!苍月,你好狠,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么?
至于兰儿口中说的那个她,楼漠白也不想再问了,那个她一定是兰儿心中在乎的人,那个她死在了他的手上,一定也是出于苍月的指示,断绝兰儿心中一切让他心软的可能,苍月是打算将兰儿变成真正的杀人机器。
楼漠白的黑眸闪了闪,苍月,对于亲情你或许早已经抛之脑后,亲弟弟都被你这样残忍的利用,你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兰儿,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儿?”楼漠白轻声问了一句,如果放任兰儿留在这里,会被那个变态苍月折磨到什么程度,单纯的兰儿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变成一个冷血恶魔,她会是多么心痛!
这个和她在心灵上最为接近的孩子,是她心灵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不能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白……走不了……阿姐下了蛊……”兰儿的神色暗了几分,喃喃的说了一句,楼漠白的身躯一震!又是蛊?苍月,你利用你的亲弟弟竟然到达了这样的地步!
“兰儿不怕,告诉我,这蛊有没有可能解开?”楼漠白的手温情的抚摸着兰儿的那头银发,缓慢的摩挲着,兰儿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抚摸,脸蛋儿竟然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显得很为享受。
“有……不过白不要去……”兰儿猛然摇了摇头,不管楼漠白再怎样问,都是不肯蹦一个字儿,楼漠白不禁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倔,不过她自由办法。
示意兰儿放开自己,兰儿犹豫了半响,终于是缓缓松开了手臂,只不过一双眼盯着楼漠白,生怕下一秒她会消失一样,这神情就像是一直宠物,害怕被主人丢了一般。
楼漠白看的是心底一软,不过也是硬下心肠,猛然朝门口走去,兰儿一见立刻慌了,想也不想的就从后面拦腰抱住了楼漠白,将她扯离了门口的位置。
“白要去哪儿!”兰儿从后面紧紧拥着楼漠白,不松手,楼漠白透过衣服清晰的听到兰儿胸口急促的心跳,心里忍不住疼惜一番,却冷声开口,“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然认为你愿意留在这儿,我既然带不走你,只好自己走了。”
“不行!”兰儿想都没想,手臂又是一个用力,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勒的生疼,“为什么不行?”
“不行,不行……”兰儿喃喃低语着,猛然将楼漠白转过身,狠狠的搂进怀里,那急促不安的心跳就活跃在楼漠白的耳边,让她有些晕眩,“白……”兰儿唤着楼漠白的名字,有些沙哑,有些无助,楼漠白缓缓伸开双臂,觉得自己是不是逼的太紧了,这孩子如此在乎她,一时半会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兰儿,你不想让我走对不对?”楼漠白轻声问着,兰儿点点头,将楼漠白的身体抱紧了点,楼漠白无声的叹了一下,继续开口,“兰儿,我不能一直呆在苍国,裴逸、竹笙都在等我回去。”
兰儿的身子紧绷了一下,没有出声,楼漠白再度开口,“和我回去楼国好不好,你的蛊告诉我解决的办法,然后我带你一起走……”
兰儿没再开口,一直沉默,似乎心里在不断的挣扎,楼漠白也决定不再逼他,想必这解决蛊毒的办法一定很棘手,不然兰儿也不会这么纠结,他是担心自己,不想让自己涉嫌……这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让自己怎能不爱怜。
两个人在这个屋子里面静默无声,好像回到了逍遥王府那段平和的时光,兰儿就似乎这样一直默默无语的陪伴在自己身边,一直都没改变,而楼漠白也是搞清楚兰儿之所以变成那副小孩模样,原来是他自己对自己下的手,想要逃开苍月,逃离苍国。
楼漠白听到这里更是心疼,这孩子得是受了多大的心伤才会想着要逃离,逃离这个牢笼,如果不是自己碰到他,他又会走到哪儿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奴才过来送膳食,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放在桌上,头也不抬的就快速走了出去,兰儿在宫中所有人的心里已经是恶魔的代名词了。
两人吃完了饭,兰儿吃的并不多,因为在吃饭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楼漠白,一刻都不曾放松,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他看上去怎么一副害怕自己消失的样子。
很快就是到了晚上,楼漠白刚想着要睡在哪里,就拦腰被兰儿一个抱起,楼漠白一声惊呼,当看到兰儿抱着她往床铺上走时,楼漠白禁不住红着脸低吼,“快放我下来!”
兰儿摇摇头,坚定不移的将楼漠白放在床上,没等楼漠白跳下床,兰儿欣长好看的身体就是扑了过来,直直的压倒在楼漠白的身上,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冲入了楼漠白的鼻腔,让楼漠白有些恍惚,兰儿的衣服本来就是半敞着,现在这一个动作,更是酥胸全露,那完美的线条和结实的身体都在昭示,他是个男人。
“和我一起睡。”兰儿小声嘀咕一句,楼漠白神情愣了一下,下一秒,自己身子上的外衣就被兰儿的大手猛然一个拉扯,仍在了地上,兰儿的双臂快速都将楼漠白揽进了怀里,修长的身体密实的包裹住楼漠白整个身子,一股属于兰儿的味道充斥在楼漠白全身。
楼漠白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听到了兰儿的低语,“我想让白的身上,有我的气息……就和他们一样。”
楼漠白的身子彻底僵硬在那,她清楚的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兰儿却不清楚,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么做,不然早就不是现在这样单纯的相拥而眠了。
楼漠白没说话,安静的躺在兰儿的怀中,任由他的气息从头到脚的沾染上自己的身体,兰儿似乎也很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睡去,楼漠白的黑眸看着眼前这张沉睡的脸,怎么看怎么心疼,她到底该如何带他离开这儿,那蛊毒就算有再多的危险,她也要将兰儿带走,因为心底已经悄悄的为这个孩子留下了一个位置,再也无法抹去的位置。
第二天的清晨,楼漠白不是自然的睁开眼,而是被一种熟悉的骚动惊醒的,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对情欲的一种渴望……情欲!
楼漠白猛然睁开双眼,就是看到了兰儿那对异色双眸正泛着迷蒙的光看着自己,而自己胸前的柔软上正覆盖这一双大手,在轻柔的揉搓着,见到楼漠白醒来,兰儿完美的唇就是亲上了她的唇,在楼漠白红唇上轻柔的吻着,那双大手还在爱不释手的进行着动作。
“白,我喜欢这里……”兰儿喃喃低语,大手竟然直接挑开里衣就是滑了进来,当这双手猛然接触到自己真实的皮肤之后,楼漠白猛然按住了兰儿的手,一双黑眸有些慌乱,“兰儿,你……”
兰儿的嘴唇里面呼出一股热气,喷洒在了楼漠白的脸颊上,大手不顾她的阻拦缓缓的覆盖了上去,那两颗小红豆也是顷刻间有着反应,抵着兰儿的掌心,楼漠白只觉得浑身窜过一抹战栗,这孩子怎么也会这样调情的手法?
“白,我好难受……”兰儿低语着,修长的身子靠了过来,而下面那滚烫的部位也是结结实实的贴上了楼漠白大腿,缓慢的摩擦着,楼漠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了,兰儿现在是一个男人了,虽然不曾经历过这些事情,但是也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而男人每天早上似乎都会有这么一次。
楼漠白想开口说什么,却是直接被堵住了嘴唇,兰儿的手缓慢的抚摸着胸前的地方,而身子则是缓慢的摩擦着楼漠白,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身,让她的下半身和自己紧密贴合,尤其是那敏感的地方,楼漠白的身体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门外猛然传来一阵高喊,兰儿的眼底陡然窜过一抹阴狠和不耐,身子依然帖服在楼漠白身上,大手抓着柔软的胸前,更加用力的揉了几下,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都给我滚!”
门外的人暂时没了声音,兰儿完美的唇也落在了楼漠白莹白的耳垂之上,伸开牙齿轻轻的咬着,听到了楼漠白急促的喘息声音,兰儿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殿下……陛下的吩咐,让我们送人过来。”外面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明显的颤抖,兰儿的身子一僵,异色双眸深深看了楼漠白一眼,大手从衣服低下拿了出来,将楼漠白的衣服小心的拢好,兰儿自床上起身,撩开床幔走了出去。
楼漠白迷迷糊糊的看着兰儿离开的背影才猛然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真是太丢脸了,竟然被这孩子的抚摸差点迷昏了理智!楼漠白手忙脚乱的坐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脸颊上微微泛红,兰儿这一手是和谁学的,自己竟然差点就迷失了!
兰儿的身体上松松垮垮的衣服让他的胸膛露出了一大片,看上去光滑诱人,光裸着脚走到了外边,兰儿对着外面喊了一句,“进来。”
门扉发出“吱呀”的一声,昨天那个管事的女人站在门边,低着头不敢往里面看,一挥手就是让旁边站着的是个女人依次走了进来,当全部送进来之后,管事的依旧是推好门,门外边再也没发出一声动静。
进来的十个女人第一眼就是看到了如此妖孽的兰儿,当下都是猛然倒吸了一口气,在晨光里,衣衫半露的兰儿透着一股邪肆的美丽,再加上那近魔的传言,让他看上去透着一股血腥和神秘,却是该死的吸引人。
“殿下……”一个女人喃喃低语,身子不由自主的靠了过来,兰儿的双眸一冷,手一抬,掌风一扫,这个想要靠上来的女人就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其余的九个女人见到这一幕,就跟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再美,也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女人们也总算恢复了点理智,只不过仍然偷偷看着兰儿,这样的男人会让所有的目光为他停留。
楼漠白穿好衣服,缓缓自内室里面走出来,兰儿一见楼漠白,立刻走过去,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揽着她一起坐在椅子上,楼漠白虽然抗议过不要这么随时随地都抱着自己,但是兰儿却没听见一样,依然我行我素,楼漠白也当他是小孩儿心性,因为那双眸子里面透着的忧心让她无法真正拒绝他。
“是你!”一个女人猛然低喊了出来,楼漠白循声望去,就是看到了一个女人一脸有些气急败坏的站在那,似乎看到自己非但没死反而和兰儿如此亲密,更是有些怒急攻心的模样。
楼漠白笑笑,原来是她?那个和她一路最不消停的女人,原来她也是被送来了,真是有意思。
“你认识她?”兰儿低声问了楼漠白一句,楼漠白点点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兰儿就是说道,“外面的进来!”很快门扉再一次被推开,那个管事的低着头走了进来,兰儿指了指刚才说话的女人,“她留下,其他的拖出去砍了。”
管事的禁不住微微抬起头,其他所有的女人一听当即就是哭喊了出来,“殿下,留下我吧,我不要死啊,殿下,求求你!”
顿时一片哭嚎就出现在这个小屋子里面,楼漠白微微皱起眉头,兰儿看到手指轻轻的拂过楼漠白的眉心,唇附在她的耳边低语,“她们活不了,阿姐不会让她们活。”
楼漠白顿时了悟,即使兰儿这边放过了她们,苍月也不会放过,虽然搞不清楚那个变态女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楼漠白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阻止,那些女人全都被干净利落的脱了下去,只剩下一个站在那。
管事的随后关好门,屋子里面又是一片寂静,兰儿抱着楼漠白坐在那,而那个女人就站在那,一双眸子呆呆的看着兰儿,散发着一种火热。
“你叫什么?”兰儿随口问了一句,头轻轻的靠在楼漠白的肩膀上,舒服的蹭了蹭。
“回殿下,樱留香。”
兰儿的神情没变,倒是楼漠白好奇的挑高眉峰,“樱留香?这名字何解?”
樱留香的眉头皱了皱,似乎不太愿意回答楼漠白的话,兰儿看了她一眼,“说。”
樱留香视线痴迷的在兰儿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开口,似乎脸上还带着一抹羞涩,“樱唇留余香。”
楼漠白听到险些没笑出声音来,兰儿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眼看着楼漠白的脸,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楼漠白的肌肤,显得很是眷恋。
“不知殿下留下我,是何意?”樱留香抬头看着兰儿,如果说被这样一个男人看上,就算这男人是杀人恶魔又是如何,就算是能够死在这男人手里也没有遗憾啊!
兰儿根本就不看她,只是对着楼漠白说道,“白,让她服侍你可好?”
楼漠白听的是眉上挑,樱留香是彻底呆在了原地,有些不能相信,什么?她留下竟然是要服侍这个女人!
VIP 章六十五 又见面了
樱留香站在那里,一张脸色听到兰儿的话显得有些黑白相加,原本以为自己的留下可能是因为这妖异的俊美男人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不是有意思就算了,起码她也能捞一个近身伺候的职位吧,这样下来时不时的勾引几下岂不是很简单?没想到连这个都不是,要给这个女人当奴仆!
楼漠白一双眼扫在樱留香身上,看着她始终低垂在那的脸,留下这么一个女人就是给自己自找麻烦,虽然兰儿是好心,不过她终究是留不下。
“我不要她,不喜欢。”楼漠白冷声说了一句,樱留香的神奇一颤,猛然抬起头,一双眸子使劲儿盯着楼漠白,那里面闪烁的是无尽的怒火,楼漠白以为她会发飙却没想这女人倒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别赶我出去,赶我出去我就是死路一条了。”樱留香深深的低下头,头垂在了地板上面,一张脸深深的埋进了阴影里面,身体在轻轻颤抖,双手狠命的握紧成拳,樱留香狠狠的要紧牙根,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一般,就这么趴跪在地上,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着。
兰儿皱起了眉头,双眸扫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却是看都没看地上的樱留香,她不是什么大善人,现在自己身在苍国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再说这女人心中对她根本没抱什么好心思,她自然不想因为这个女人让一切功亏一篑。
再者说,她摆出这样一副弱者姿态的可怜模样,是想博得同情,不当她的服侍奴才自然有别的活要她做,她想要留在这里服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兰儿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楼漠白的神色,看到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之后也明白她的想法,高声喊道,“来人!”樱留香跪在地上的身体猛然一个颤抖,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兰儿手环抱着楼漠白,头在她的身体上磨蹭了几下,这才缓缓开口,“这女人放在外面干事情,不要让她来烦我。”
进来的人立刻应了声是,伸手就将樱留香拉了下去,樱留香心里松口气的时候不禁也升起了浓浓的不甘心,在被扯出去的同时,一双眼恨恨的回头,深深的看了楼漠白一眼。
樱留香被拉了下去,内室里面又是一片安静,兰儿环抱着楼漠白手中不肯松手,楼漠白看着兰儿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不禁皱眉,“快起来,将衣服穿好。”伸出手拉扯着衣襟半开的衣服前里,兰儿却是勾唇一笑,猛然站起抱起了楼漠白往里面走去。
“我不出去,衣服怎样都是一样的。”
楼漠白的眉峰微微皱起,兰儿已经将楼漠白抱在了床上,欣长的身躯再度压了上来,整个人似乎都想偎进楼漠白的怀里,就想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一般,楼漠白也是缓缓的伸开手臂,将这个赖在自己怀中不肯起来的大男孩儿抱紧一些,这才开口,“还不肯告诉我怎么解你的蛊毒?”
兰儿的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了好一会儿都不肯说话,楼漠白用手轻轻的抚摸兰儿银白的长发,不逼他了,不过她也不会就此放弃。
两人静静依偎了一会儿,轩辕空明忽然闪身而入,兰儿慵懒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身子依然没动趴伏在楼漠白怀里,两人四肢交缠的模样很是暧昧,倒是楼漠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起身推了推兰儿,却没想他根本都不想动,一副赖皮的模样,楼漠白无奈,只能撑着身子靠在床沿上,轩辕空明一脸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似乎没看见两人是怎样一副情势。
“师弟来信了。”轩辕空明开口,楼漠白是双眼猛然一亮,兰儿也是微微一颤,修长的身子移开,楼漠白立刻下床接过轩辕空明手中的信封,有些急切的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兰儿也是默默的走到楼漠白的身后,整个身子再度贴上,头则搁在楼漠白的肩膀上,一黑一红的双眸也看着信封里面的内容。
王爷:
裴逸已经安全到达逍遥王府,一路安好,已经见到了竹侧君,现在已经住进裴园,一切如昨,还望王爷保重身体,早日归来。
裴逸敬上。
短短数语,寥寥几笔,却道出了很多,裴逸已经安全的到达了逍遥王府,楼漠白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裴逸没有多说什么,但楼漠白却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思念味道,从这短短几语的信中透出,早日归来……楼漠白看着信上末尾的这四个字,脑海里就闪过竹笙和裴逸的身影,早日归来吗?呵呵,她的王府里面已经回来了两个人,其他的人也快了吧……
兰儿的蛊毒虽然他很别扭的不肯说,但是还有轩辕空明在,一旦探知到是什么类型也就好办,而至于上官绝……那袭红衣猛然掠过楼漠白的脑海,一股苦涩悄悄蔓延到心头,罢了罢了,先不想了,先把兰儿的事情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将手中的信放回信封里面,楼漠白悠悠叹息一声,兰儿温热的身子缠在后面,楼漠白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孩子竟然也如此缠人,只不过以他如今这幅模样,这缠人的程度实属有些过了。
忽然,门扉被人毫无预兆的推开,楼漠白迅速的将手中的信封塞入衣服之内,轩辕空明一个屏息身子一闪,就是没入了房间某一个角落里,而兰儿的异色双眸猛然掠过一道狠厉光芒,看着这个连敲门都不知道的蠢货。
“殿下,我送来了一壶人参茶,不如趁热喝了吧……”樱留香推开门手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人参茶走了进来,一张脸带着谄媚的笑意,而兰儿却是冷冰冰的看着她,手小心的将楼漠白揽在怀里,大手覆盖住了楼漠白藏书信的位置,楼漠白也是冷眼看着樱留香,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够快,恐怕就被她看到了。
“你不知道敲门么?”楼漠白问了一句,心头有些恼火,这个多事的女人,应该让兰儿直接下令拖出去砍了!
似乎知晓楼漠白心中的想法,兰儿猛然出声,“来人,将她拖出去砍了!”
这一句话让樱留香一个踉跄就是跪在地上,她没敲门是想来个措手不及,让他没有理由赶自己出去,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啊,抢着将这个人参茶送来,为什么现在就要拖出去被砍了?
“我、我……”樱留香抬起头,还算不错的脸上挂上一丝惊恐和无助,祈求般的看向楼漠白,希望她可以为她说几句话,楼漠白只是冷冷的别开眼神,没有理会。
很快就有人走进来,拖着樱留香往外走,而那壶人参茶早已经打散在地,一股浓浓的人身气息涌了出来,“我不要,殿下,不要杀我啊……!”樱留香一只手死死扒着门框,一脸的五官快要扭曲,拖着她出去的人一见不禁有些心慌,动手要将樱留香的手掰下来,却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做什么?”
拖着樱留香的人立刻惶恐的跪在地上,“参见陛下……”
楼漠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苍月来了?兰儿的神色也是有些不好,视线扫了一眼躲在角落里面的轩辕空明,轻轻的放开楼漠白,兰儿向门口走去。
“小澜,她可是你留下的,现在又不喜欢了?”苍月迈入门框,媚眼扫了一眼趴跪在地上很狼狈的樱留香,笑意盎然的对着兰儿说了一句,兰儿的身体堵在门口,不让苍月往里面走。
“我不要了,自然是要砍了。”兰儿面色不动的回了一句,苍月呵呵一笑,“把脸抬起来。”对着趴在地上的樱留香呼喝一句,樱留香猛然抬起脸,脸色煞白的她看上去一脸惊恐。
苍月见了开心的勾起唇角,“不错的表情,如果小澜不要,那不如给阿姐可好?”
兰儿点点头,樱留香只觉得一种前途未卜的命运降临在自己身上,苍国的女皇苍月性格难以琢磨,会做什么在下一秒都是不可预知的,虽然自己被免了死罪,还被女皇陛下收去,不过却感觉更为不安。
“小澜真大方,那不如再加上一个如何?”苍月的媚眼往里面看去,兰儿的神情立刻阴沉了下来,苍月见了仿佛更开心一样,“呵呵,阿姐说笑的,这人就当我放在这里照顾小澜的,如何?”
樱留香一听,彻底愣了,随后就开始猛磕头,“谢陛下,谢陛下!”
兰儿听到这话是彻底皱紧了眉头,楼漠白在里面听到也是神色不佳,樱留香非但没有被赶走,反而又被留了下阿里,这次倒是以苍月的名义,就算兰儿想要动她都是困难了,可恶,苍月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
“小澜,今天晚上阿姐设宴,款待贵宾,你也要来知道么?”苍月的神态微微严肃了起来,兰儿的神色一黑,“我不喜欢。”直接的拒绝,苍月呵呵一笑,手指轻轻的划过兰儿的脸颊,一双媚眼看着兰儿一红一黑的双眸似乎很是喜欢。
“如果小澜不听话,阿姐会做出什么事情,可是不知道了……”
兰儿的身躯一僵,抿了抿唇角再也不说话,苍月见到满意的笑笑,抬眼扫了地下的樱留香一眼,“好生服侍着,不然我要你的命。”
樱留香立刻跪在地上又是磕了几个头,只觉得这事情的转折真够大起大落的,前一秒自己还要被拖出去砍了,下一秒就完全安全,而且还有了新的身份,想到自己是苍月的人,樱留香不禁心中一番得意,这样一来,自己不论做什么,殿下也不敢轻易动自己了,而且还有女皇的金口玉言,要自己好生照顾着,哼哼……
苍月说完转身离开,被兰儿挡在门边也没往内室里边走,苍月离开之后,樱留香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苍岚微微一笑,“殿下,陛下都说了让奴才好好照顾着,你看……”
“给我滚出去!”兰儿一声低吼,那双异色眼睛如野兽一般,发狠的怒视着樱留香,樱留香浑身汗毛一竖,立刻快速的退了出去,将门合上,几乎是反射动作一般,脸一句话都是没蹦出来。
当走到门外之后,樱留香有些气急败坏的咬了咬唇瓣,这时有一个男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樱留香眼尖的发现这是刚才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个男人,不由得恭敬的行李。
男人的吊梢眼看了看樱留香,微微抬起头将鼻孔对准了她,“你还是顾念着自己的身份,陛下留你在这儿可不是让你为所欲为,殿下你是想都别想!如果你敢对殿下抱有什么念头,陛下第一个斩了你!”
樱留香的脸色一白,立刻点头称是,将自己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全都压了下去,男人见到哼了一声继续开口,“陛下留你在这里的意思,你自然是要清楚,该听什么、该做什么、该知道什么,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樱留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男人见到又是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樱留香站在原地,看着兰儿紧闭的门扉,恨恨的握紧拳头,原来留她只是为了多一个眼线,哼,都是利用自己罢了!
兰儿回身走进内室,张开双臂将楼漠白重新拥入了自己的怀里,楼漠白抬起头,看着兰儿有些冰冷的五官,“今天晚上苍月准备了宴会,款待贵客?”
兰儿默默的点点头,楼漠白思索了几分,这款待什么样的贵客?轩辕空明自角落里现身,一双眼珠盯在楼漠白身上,“别担心,有我。”
楼漠白对着轩辕空明笑笑,兰儿似乎脸色有些不好,身子微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将楼漠白整个都按进自己的怀里,“白陪我去吧。”
楼漠白点头,这是一定要陪的,苍月设宴招待的贵客一定不是简单任务,能够让她重视,甚至是让兰儿都出席的贵客,她能不去见识一下么?
很快夜晚就是来临,樱留香倒是很识相的没有再来打扰,楼漠白也将裴逸的那封书信烧掉,虽然感到有些心疼,不过身在苍国还是一切小心为上,不要留下任何把柄为好,尤其还有一个樱留香这个不定时炸弹。
樱留香被苍月留在这里的意思楼漠白自然知晓,就是眼线一个,兰儿不能轻易动樱留香,这也是一件麻烦事情。临近黄昏,门扉被人敲响,兰儿懒洋洋的问了一句,是樱留香的声音。
“陛下送来服装,还请殿下换上。”
楼漠白走到门边,打开门,就是看到樱留香捧着一套华贵的衣裳站在门外,当见到楼漠白时樱留香冷笑一声,身子一挤就是将楼漠白撞到一边,“让一让,我还要帮殿下更衣。”
楼漠白的眉峰挑一下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樱留香风情万种的走到里面,兰儿此刻正斜着身子躺在床上,姿态很为慵懒,樱留香一件不禁神色有些痴迷,“殿下,让奴才为你更衣。”
兰儿的眼睛看了樱留香一眼,樱留香以为兰儿同意了,抱着衣服就要走上前去,兰儿却是猛然一声低喝,“滚!”
樱留香一愣,“殿下,陛下可是亲自吩咐过,要奴才好好服侍殿下的……”樱留香自持有苍月的嘱托,兰儿不敢拒绝,却没想到兰儿仍然是那个字,“滚。”
兰儿不同意,她自然不敢硬上前换衣服,只有闷闷的将衣服放下,不甘心的多看了兰儿好几眼,樱留香这才退了出去,楼漠白始终站在那里,就跟看笑话一般,樱留香看到楼漠白这样的眼神,不由得面色一红,“有你倒霉的一天!”樱留香留下这句话就愤愤的离开,楼漠白撇撇唇角,完全无视。
樱留香离开之后,楼漠白缓缓往内室里面走去,就看到兰儿已经坐在床边,将那华贵的衣服完全展开,这是具有苍国特色的衣服,不如一般的衣裳,有很多都是楼漠白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这衣服的形状,还有穿法。
“白,帮我。”兰儿的薄唇倾吐一句话,楼漠白无奈的笑笑,走上前去,拿过这些看似好看却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穿的衣服,“兰儿,我不会啊。”
兰儿忽然轻笑了一声,绝美的俊脸荡漾起了一丝笑容,楼漠白不由得看呆了,兰儿的大手一伸,就将这华贵的衣服全然展开,一个抖动就将楼漠白抱在怀中,随即这衣服就是将两人裹了起来。
“这样穿,最好。”兰儿勾唇说了一句,楼漠白一愣,现在她被兰儿抱在怀里,衣服又将两人裹在一起,如果真的是这么穿,楼漠白真是哭笑不得了。
抬起脸想要说一句别闹,却看到了兰儿迅速压低的俊脸,那完美的薄唇在瞬间就侵上了楼漠白的唇,一股带着淡淡不知名味道的气息窜进了楼漠白的鼻腔,萦绕在她的心扉久久不去。
兰儿的薄唇轻轻的吻着,如蝴蝶一般飞舞,性感的唇瓣辗转的在楼漠白的唇上缓缓斯磨,楼漠白被抱在男人胸膛之中,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承受着这个吻,温热的舌头缓缓探了出来,兰儿轻咬了一下楼漠白的下唇,舌头就是强硬的闯了进去,双臂将楼漠白的身子搂的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吻持续了好一阵子,当兰儿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时,就看到了楼漠白微微晕红的脸颊,脸儿轻声低笑,俊脸低下缓缓的摩擦了几下楼漠白的双颊,似乎是在撒娇一般,双臂缓缓松开楼漠白的身体,兰儿笑,“我自己来穿。”
楼漠白点点头,还没等她转身出去,兰儿纤细的手指就一个拉扯,身上那件半敞开的衣服就是落到了地下,一鼓作气、一气呵成,楼漠白没有任何选择的就看到了兰儿已经完全成熟的身体,每个部位、每个细微的角落。
当目光扫到那点鲜红的守宫砂时,楼漠白的瞳孔一缩,脸颊撇到了一边,兰儿的俊脸带着一丝笑意,莹白的身躯还有银白的发丝,一切都是那样完美,一切都是那样令人神往。
一双异色的美丽双眸始终注视着一个面容有些羞涩的女人,兰儿的眼底是满满的幸福和依恋,双阳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手迅速的将衣服穿好,当最后一个结儿系好之后,兰儿低语,“白,可以看了。”
楼漠白缓缓的扭过脸,呼吸一下子就紧了,蓝白相间的服装在兰儿的身上更显出他绝美容颜,具有苍国特色图案和配饰那样鲜明,一些银制东西和兰儿那头银白长发相映成辉,楼漠白只觉得心跳猛然攒动了几下,为眼前这个本就美到极致的男人,现在更是美到让人心跳纷乱的男人。
兰儿悠悠一笑,大手就环抱住了楼漠白的身子,他很喜欢抱她,很喜欢赖在她的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最直接的感受她的温暖,也只有这样才能更真实的确定她就在这里。
楼漠白也没有反抗,兰儿最近这类似下意识的举动她都明白,这孩子缺乏安全感,当自己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他一直都缺乏安全感。
当兰儿走出房间的时候,有人拿出了一双鞋摆放在门外,兰儿看了一眼,足就踏了进去,其他的人见到兰儿这样的穿着和美貌,都是眼睛再也移不开,楼漠白看到在院子的中央听着一个挂满纱帘的步辇,樱留香两眼发直的站在一旁,当看到楼漠白被兰儿抱在怀里时候,恨的直咬牙,恨不得一把将楼漠白推开,自己到那个位置。
兰儿揽着楼漠白走到了步辇旁,抱着她的身体一个轻点就盈空飞起,手掌一翻,纱帘就被挑开,兰儿和楼漠白的身影也是进入到了里面,纱帘随后盖上,楼漠白的身子落进了软绵的垫子里,看着纱帘外面清晰的景象,兰儿的手还是环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摩擦着楼漠白的红唇。
楼漠白微微一躲,兰儿的大手就是钳住了尖细的下巴,将楼漠白的脸轻轻的转了过来,兰儿的俊脸再度低下,楼漠白一急,兰儿低语,“放心,外面看不到。”
说完,薄唇再度压下,银白的发丝缓缓吹落,覆盖在楼漠白的眼前,楼漠白只看到了那美丽的银色,一对璧人在纱帘的掩护之下,双唇相贴,两颗心也在鼓鼓跳动,只为彼此。
步辇被人抬着走了一段路,兰儿在吻完之后也再也没做其余动作,而是又腻在了楼漠白身上,摇晃着又走了一段路,透过纱帘看向外面,楼漠白就是看到了不远处那灯火四起的院落,还有微微嘈杂的声音。
很快,步辇就停了下来,兰儿也是缓缓撤离身子,撩开纱帘先下去,然而大手一伸就将楼漠白拦腰托起的抱了下来,旁边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禁都有些下巴快要被惊掉下来,那个魔鬼殿下有了中意的女人?陛下也能容忍?这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兰儿抱着楼漠白一路往前行去,绕过了一个曲曲弯折的小岛,楼漠白就到了一个被纱帘笼罩的地方,纱帘缓缓四起,外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而里面外面确实看不到,兰儿揽着楼漠白坐在一个软垫之上,很快就有人又推来一个纱帐挡在了两人面前,楼漠白这才恍悟,原来还要再档上一层。
面前的桌子上有着丰盛的水果,没有菜肴,想来是宴会还没有开始,楼漠白透过纱帘看着外面庭院的情景,和裴国那次宴会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层纱帘隔着,想来苍月对这个弟弟保护的还真滴水不漏。
兰儿也是有些无聊,他本就不喜参加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苍月威逼根本就不会来,看到楼漠白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兰儿的身子再度趴上楼漠白的背,靠了上去,俊脸抵在她的肩窝处,两人的脸颊几乎贴靠在了一起。
“对这些人有兴趣吗?”兰儿懒懒的问了一句,楼漠白轻笑一声,“不。我对这些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解闷罢了。”兰儿点点头,手溜到了楼漠白的腰前,将她的身子整个的环住,又是一只无尾熊的模样,楼漠白不禁笑了。
“你这样黏我,不怕苍月对我有杀心么?”
兰儿微微的摇头,将楼漠白的身子揽的更紧,“不怕,白有我。”这低声轻语让楼漠白的心一下子就暖了,手也悄悄的覆盖在了兰儿的手掌之上,拍了拍,这孩子全心全意的对她好,这番情意又怎能相负?
不多一会儿,外面的庭院似乎传来了一阵骚动,不一会儿楼漠白就听到了苍月的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太真切,似乎在说些什么话,没多久,外面的庭院开始人来人往,似乎宴会已经开始了,而这时,一阵脚步声音也从外庭走来,透过纱帐楼漠白看到了苍月那张妖媚脸庞。
“小澜果然听话。”苍月呵呵笑了一句,见到纱帐之后的人影满意的点点头,身子就做到了主位上,这回却没有人再拿来帐幔,面对楼漠白的出现苍月似乎没看见、也似乎不在意。
“什么时候结束。”兰儿低声的问了一句,苍月轻声一笑,“小澜别急,贵客马上就来了。”随着苍月的一句轻语,楼漠白又听到了两道脚步声音,抬起黑眸望去,隔着纱帘就看到了两个人影缓缓的往这边走来,楼漠白在见到前面的人时,不禁一愣,当见到后面跟着的人时,楼漠白忽然就笑了。
“苍月,设宴款待我,真是荣幸啊。”一声寒暄的客套响起,苍月站起身,对着来者拱拱手,“桐冉大驾光临,自当应该如此,还要顺便恭喜一下,终于抱得美人归啊。”
苍月的媚眼在旁边的人身上扫了一下,桐冉哈哈一笑,“哪里哪里。”
兰儿坐在纱帐后面,一双异色双眸紧紧的盯在一个人身上,抱在楼漠白腰间的手猛然收紧,似乎怕她消失一般,楼漠白转头对着兰儿扯出了一记淡笑,兰儿看到不禁一愣,随后低声耳语,“别笑,好丑。”
楼漠白一愣,随后无奈的扯扯嘴角,黑眸微微垂了下来,不再去看桐冉还有她身边的人,桐冉和苍月寒暄了几句,也就落座,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人也坐了下来,苍月坐到主位上,身形很是慵懒,很快就有人开始布菜。
“桐冉,你的新王君似乎对这次宴会不太满意啊。”
桐冉呵呵一笑,面色很是淡然,一张艳丽的五官带着一抹笑,“绝只是不习惯罢了,还请苍月不要介怀。”
苍月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楼漠白始终静静的坐在那里,黑眸半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兰儿的神色却有些难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似乎有着无限怒火。
楼漠白的手轻轻的覆盖在兰儿手背之上,兰儿愣了一下,楼漠白轻轻的摇摇头,这才缓缓抬起脸,隔着一层纱帐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那一袭红衣已经不见了,而是换上了很为华贵的衣裳,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妩媚,甚至就算此刻面无表情也是风情万种。
楼漠白看着,将眼前和这个男人的所有都看在眼里,他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身形,还有一切让她陌生的称呼,新王君……呵呵,上官绝,真的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一个时候碰面,虽然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帐,我和你,却已经有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VIP 章六十六 那一吻!
一方被纱帘笼罩的空间,两国女皇坐在那里,其余的人都是静默不语,楼漠白身前的纱帐缓缓飘动,对面那个一直不语的男人直直的落入她的眼底。
兰儿抱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甚至一只手有些负气般遮住了楼漠白的双眼,楼漠白红唇微弯,手轻轻的拿下兰儿的手掌,尖细的下巴就被人抬起,兰儿的俊脸直直的压下,就这么覆盖住了楼漠白唇角微勾的红唇。
“苍月,对面坐的可是你一直雪藏起来的弟弟?”桐冉端起了酒盅,缓缓的将里面的酒喝尽,她身旁的上官绝始终黑着一张脸坐在那,一双勾魂的双眼始终低垂,不去看任何地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苍月听闻勾唇而笑,身子很是慵懒随意的坐在那里,“是啊,小澜很怕生,今天出来也是给桐冉一个面子了。”
桐冉笑笑,将手中的酒盅放下,“你那宝贝弟弟在这样的场合都带着佳人一起,可真是风流。”
苍月呵呵一笑,手指不轻易的划过自己的下巴,“都只是玩具罢了,小澜玩一玩就会腻,我也不会多管这些,桐冉你千里迢迢到此,要说的可不是这些事吧?”
桐冉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身子向后面的软垫靠去,一只手绕到了上官绝的腰间,上官绝的身体猛然一僵,一双媚眼划过一道狠光,桐冉见到,笑呵呵的将手拿了回来,放到自己的身前。
“自然不是这些事,关于边境出的那点问题,我想你该给我个答复。”
苍月听到这话,媚眼里似乎划过一道冷光,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给你答复,在这之前,你也应该先给我个答复才是。”
桐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纱帐之后兰儿已经放开了楼漠白的红唇,手指轻轻的刮过楼漠白的脸颊,双臂将她从身后抱住环进自己的怀里,兰儿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异色双瞳始终盯着纱帘对面的那个男人。
楼漠白的黑眸抬起,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上官绝,他似乎有些瘦了,一张脸没有表情,不是都成为桐冉的新王君了么……呵呵,桐国宰相的儿子那,和桐国的女皇该是多么的般配!
兰儿的手指悄悄的划过楼漠白的手掌,将她死死握在一起的拳头缓缓的剥离,托起楼漠白已经泛红的手掌,兰儿轻柔的吹着气,一双眼里满是疼惜,楼漠白笑笑,心底却是泛起了一丝苦涩。
她还有理由坚持么,还有理由相信么,相信他还是爱自己的?相信他还在等自己?
“关于边境产生的问题,我只能说那不是我的人做的,如果真要是我有心挑衅,不会蠢到故意显出我的身份。”桐冉皱着眉说了一句,楼漠白的心神也被猛然牵引了过来,苍国和桐国之间的骚扰和挑衅,是楼国和裴国合力伪装的,桐冉身为女皇也不是个吃素的,只不过苍月听了似乎不怎么认同。
“话是你说的,自然什么都可以,我也不承认袭击过你,你相信么?”
桐冉的脸色暗了下来,两国都是受到不断的挑衅,虽然都只是边境的动乱,但是会带来多多少少的麻烦,而边境的动乱也是安全的隐患,在加上出手的国家,更让苍国和桐国互相提防起了对方。
“这些事情现在说岂不是太扫兴,不如我们私下再谈。”桐冉呵呵一笑,拿起酒盅朝苍月敬了敬,苍月也是点点头,拿起酒盅也对这桐冉摇摇一晃,两人都是一口仰进这杯中的酒。
“苍月啊,令弟的容貌想必一定不俗,可否让我观赏一下?”桐冉的黑眸隔着纱帐望了过来,楼漠白的拳头又是一个握紧,桐冉,你抢了我的男人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抢第二个,我可以放过所有的敌人,唯独不能放过你!
兰儿听到这话,身子陡然冒出一股冷意,楼漠白一惊,立刻握住兰儿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苍月也是一愣,脸色划过几许冷意,沉默着不说话,桐冉好脾气的等在那里,似乎和苍月杠上了。
“呵呵,自然是可以,小澜,这可是阿姐的贵客,你莫要失了礻匕数。”苍月对着纱帐里面缓缓说了一句,兰儿的身子又是一颤,迅速的将楼漠白拉起来,将她往后一推,楼漠白会意,立刻闪身走到了远处,隐身在了一处假山后面。
兰儿坐在那里没有动,随即就有人立刻前来撤去了纱帐,当兰儿的一张俊颜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桐冉狠狠的眯了眯眼睛,而上官绝则是猛然睁大黑眸,勾魂的眼睛死死盯着兰儿,眼底满是错愕。
兰儿的异色双眸看向上官绝,那神色很冷、很冷,上官绝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黑,对着身旁的桐冉说道,“你要看便看,我不奉陪。”说完就是起身,也不顾这是在苍国,转身离去。
桐冉坐在那里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苍月是不明就里的呵呵低笑,“呦,看来你这王君是吃醋了。”
桐冉呵呵一笑,没再多说什么,眼神转到兰儿的脸上,流连忘返,“令弟的容貌果然是一绝,怪不得你要雪藏起来了。”
苍月又是呵呵一笑,手一扬,立刻有人将纱帐重新挂上,桐冉只看了几眼,不过那张附有急剧冲击力的容貌恐怕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了,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桐冉也不强求,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是人家的弟弟。
“呵呵,来,这是我们苍国特有的食物。”苍月指了指面前桌子上的菜肴,桐冉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一颗心是追着离去的上官绝而飞,还是遗落在了刚才惊鸿一瞥的兰儿身上。
兰儿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的吃着菜肴,一颗心却不安的跳着,他很想很想飞身去找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轻易泄露白的身份,况且,白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兰儿食之无味的咀嚼着食物,在场的这三个人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楼漠白闪身到了假山后面,也是明白自己不能再回去了,就算能回去也不想再回去,上官绝就坐在她的对面,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场毫无表情的撑下来,这对自己来说太难了。
看了看夜晚高远的天空,上面有着繁星点点,楼漠白靠在假山上,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才是最恰当的,要是自己的轻功还在多好,现在估计早就飞回去了吧。
“我带你走。”一道机械声音响起,楼漠白却是缓缓勾起了唇角,微微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轩辕空明,毫无声息的出现,却给她带来最直接的帮助。
点了点头,轩辕空明就伸过长臂,楼漠白的身子靠了过去,揽住佳人的细腰就将楼漠白的身子整个环住,轩辕空明的身子如黑夜的影子一般,微微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下,而这时,一处阴暗之中的一双眼陡然闪过一丝亮光,悄无声息的也是快步追了上去。
楼漠白安静的依偎在轩辕空明的怀里,似乎熟悉了这个男人的温度,似乎熟悉了这个男人的心跳,越来越自在、越来越放松,楼漠白只知道,有轩辕空明在,自己就不会有事,轩辕空明就是能令她心安的男人。
速度猛然加快,而且方向也发生了急剧变化,轩辕空明的身子陡然一个回转,朝皇宫的另一端掠去,楼漠白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轩辕空明揽着她的腰不禁紧了些,喃喃低语,“有人跟上来了。”
楼漠白的心跳陡然加快,有人跟上?难不成是什么人发现了她的身份?桐冉的人?微微转过头,楼漠白只看到后方依稀有一个身影掠空追来,速度奇快无比,楼漠白想了想,立刻指了一个方向。
“去那里,那里是苍国的冷宫地带,几乎没有人在那里出现。”
轩辕空明立刻点头,身子朝着楼漠白所指的方向急忙掠过,而身后跟着的人也是毫不示弱,速度提了上来,也是追着两人往冷宫方向而去。
苍国冷宫地带并没有人,冷宫顾名思义是犯错或者女皇不喜欢的男人所待之处,不过自从苍月继承女皇位置以来,冷宫就再也没有人了,她不喜欢的,或者犯错的,直接就是杀掉、或者做了别的什么,总之在苍国的后宫,冷宫是一项宽恕,如果你能够在冷宫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冷宫此处冷风嗖嗖,没有一人在这里出现,除了两道到达这里的黑影,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落到了一个硕大宅院里面,宅院里面满是灰尘、杂草,那间屋子的门也是破破烂烂,布满了蜘蛛网,宅院里面有一处假山,还有早已经枯萎掉的大片花丛,看上去一片凋零瑟缩。
轩辕空明缓缓放开楼漠白的身子,两人停了只有十几秒,身后一直追寻的那个身影也是迅速到来,当落地的瞬间,楼漠白却是忽然笑了,“这位公子,你这么急追着我们是有什么事?”
楼漠白的黑眸缓缓看着面前追过来的男人,上官绝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他似乎在隐忍什么,一副很压抑的模样。
上官绝没有回答楼漠白的话,却是对准了轩辕空明,“我知道她是谁,毒圣,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轩辕空明的眉头猛然皱起,黑眸扫向上官绝,楼漠白的心跳陡然加速,知道她是谁?“这位公子,你说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认识你这样一位人?”
上官绝的神情掠过一抹痛苦,脚步往前踏了一步,黑眸死死锁住楼漠白,那里面似乎掀起了狂风骤雨,“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出你就够了!”
轩辕空明的神色一愣,看着上官绝和楼漠白,两者似乎都有压抑,这中间的事情有太多隐瞒,有太多需要解释,两人再一次的见面又是在这样的时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轩辕空明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闪,不知隐没去了哪里,楼漠白一见轩辕空明离开,不禁觉得有一丝慌乱,这男人怎么就走了?
上官绝见轩辕空明离开,身子一个疾步向前,双手就要抓过楼漠白的身子,楼漠白冷声怒喝,“你要做什么!别靠近我!”
上官绝的身子猛然钉在原地,一双眼愣愣的看着楼漠白,伸出来的手臂还悬在空中,那纤细莹白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上官绝慌乱的看着楼漠白,看着她拒绝的姿态和冷漠的神情,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终于是见到了,为何确是如此的陌生,她的那双眼睛都是冷意,再也没了以前的温柔缱绻,上官绝只觉得心窝被人狠狠刺上一刀,疼的他整个身子都要剧烈颤抖。
楼漠白冷冷一笑,“好啊,我听你的解释,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祝贺你,能够成为桐国女皇的新王君,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不是,桐国丞相的儿子,上官绝?”
上官绝的脸色猛然又是白了几分,嘴唇也是颤抖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是……”
楼漠白的黑眸划过一抹刺痛,“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自然是你的妻主告诉我答案了。”
“她不是我的妻主!我的妻主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上官绝愤怒的嘶吼着,犹如一只被伤害的野兽,拼了命的吼出自己内心的声音。
楼漠白的神情一顿,又是冷了几分,“新王君,你没有资格说这番话。”
上官绝的身子猛然一闪,就是掠到了楼漠白的身后,不容她拒绝的将她的身子拖进自己的怀里,楼漠白挣扎无效,上官绝发了狠一般将她抱住,两人的身子强烈的碰撞在一起,背部和胸部的强烈撞击发出了一声闷响,男人的双臂似铁链一般将楼漠白的身子紧紧圈住,那样的紧,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勒的很疼很疼,她的心也很疼很疼。
“放开我,你放开我!”楼漠白只觉得心底一阵发酸,他做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够弥补自己所受的伤害么?以为只要一句话自己就能够轻易原谅他,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我不放开你,你是我的,是我的……”上官绝嘶哑的低吼着,双臂紧紧的锁住楼漠白的身体,温热的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里面,痛苦的嘶吼,身子在不停的颤抖,楼漠白的身子猛然停止了挣扎,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滚烫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颈流了下来。
“我没有背叛你,相信我,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让她碰我一下……”上官绝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痛苦,在楼漠白的耳边低声倾诉,楼漠白沉默的站在那,再也没有半分挣扎,这男人的泪水似毒药一般流进了她的心,这毒药,似乎一生都无解。
两个人静默的站在那里,上官绝修长的身体就这么贴在楼漠白的后背之上,狠狠的锁住怀里的女人,发着狠一般的不放开她,楼漠白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脸上没有表情,尽管自己的胳膊被勒的生疼,她也没有出声。
“王爷,臣妾有苦衷,真的有苦衷……”上官绝抬起头,一股风吹过,楼漠白只感觉到脖子处窜过了一抹冷意,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上官绝的身子再度贴了上来,似乎想要帮她驱逐这些寒冷。
“苦衷?你的苦衷就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和另一个女人远走他乡,你的苦衷就是你成为了她的新王君,这苦衷可真是苦啊!”楼漠白悠悠叹息了一句,双眸望着地上的某处,感觉身后的男人沉默不语,心里猛然生起了一股烦躁。
“有什么苦衷你不能告诉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分担?成为新王君的你跑来和我说你有苦衷,上官绝,你觉得这话谁听了会接受?”
上官绝的身子一颤,将楼漠白环的更紧,没有出声说话,楼漠白摇摇头,“你不肯说,终究是不相信我,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为何让我完全的相信你?”
楼漠白猛然抓住上官绝的双手,拼劲全力想要拉开他的手臂,上官绝察觉到楼漠白的意图,黑眸掠过一抹痛色,一个大力就将楼漠白的身子转过来,两个人终于面对面了,两双同样痛苦的黑眸相对,彼此都是直直的看进对方的眼底,一样的痛苦、一样的酸楚。
“你知道我这三年经过了什么?这三年你又在做什么?”楼漠白轻声问着,上官绝的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声,楼漠白自嘲一笑,话语里有深深的讽刺,“我命在旦夕,如果不是空明和裴逸的师尊救我,世上再无楼漠白。”
上官绝的黑眸一紧,陡然划过一抹慌乱,“不会的,王爷不会有事的…”
“是啊,我不会有事,我要是有事,又如何?我有时候在想,何不直接死去算了。”
上官绝的双手猛然钳住楼漠白的肩头,死死的握着,黑眸里闪过怜惜和愤怒,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一切还是那么该死的熟悉,熟悉的他想将她就这么带走,两个人再也不回来。
“上官绝,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我有竹笙、裴逸、兰儿,还有空明,而你,现在已经是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我想我还差你一个东西,休书。”
上官绝的脸彻底面无血色,就连嘴唇都是没有了色彩,一个劲儿的在抖动,黑眸无神了几秒,终于是发狠的看着楼漠白,“王爷可曾记得答应过臣妾什么!你答应过我……”
“是!我是曾经答应过你,然而上官绝,他们都陪在我身边,你呢?你又去了哪里?”
“我……”
楼漠白轻轻摇摇头,“你有苦衷,我也有苦衷,我不是瞎子,他们对我的感情对我的付出我都看得到、听得到,我能负么?三年归来,他们都等着我,只有你,有着你的苦衷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是!你和她没有关系,可是新王君呢……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连我都不要了?”
“我没有,我没有……”上官绝此刻彻底的慌乱起来,妖媚勾魂的五官在此刻显得苍白无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楼漠白冷冷一笑,“是啊,你没有,你怀揣着你的苦衷继续往前走吧,何苦再来告诉我?你不是想隐瞒么?何不一直隐瞒下去?”
上官绝的身子重重一颤,感觉到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疼,真的太疼了……
“别放开我,求你……别放开我……”上官绝将楼漠白的身子狠狠的拥进怀里,死死的搂住,如果他能将这个女人揉进身体该有多好,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分开,再也不会了。
“不是我放开的你,是你放开了我。”楼漠白静静的丢出一句话,上官绝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哈哈一笑,猛然将楼漠白的身子推开自己的怀抱,双臂钳住她的肩头,那双勾魂的媚眼里面涌动的是一种疯狂,无边无际的疯狂!
“你想不要我?这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是做鬼也会缠着你,生生世世缠着你!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无法让我再离开你,如果王爷想逃,那就逃开吧,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不管是哪儿!”
楼漠白的心被这句话狠狠一颤,上官绝啊,这么霸道的一个男人呢,就算在这样一个时候,也要拼了命的占上风,这就是他所谓的死缠烂打么?
“你……”楼漠白说不出话来,心中的酸楚和疼痛也因为这句话莫名冲淡了很多,这个男人是摆脱不掉的,就算是她逃开了,也正如他所说,也会追上来,不管她逃向哪里,他都会找到她吧……
下巴被人猛的挑起,楼漠白只觉得一阵熟悉而心酸的味道窜入了心扉,上官绝的俊脸迅速的压了下来,双臂将楼漠白的身子一个用力托起,一只手伏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则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
“唔!”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吻回来了,妖孽冰冷的唇瓣死死压着楼漠白的嘴唇,以不可抗拒的掠夺姿态撬开了她的红唇,冰凉的舌头探了进来,两人的身体都是轻轻一颤,三年,三年的时光隔绝了很多事情,让两人再也看不清楚彼此,然而三年的模糊却在这一刻化为了无形,只有在这一刻,两人的心在如此贴近、没有距离。
楼漠白想要反抗,身子刚微微动了动,男人的铁臂就是攻了过来,那似乎带着电流的手掌猛然袭向了柔软的前胸,牢牢的握住,上官绝似疯了一般的吻着,深深的吻着,舌头在楼漠白的嘴唇里面横冲直撞,似乎要索要回着三年缺失的甜蜜,似乎要索回这三年的思念!
胸前响起了一阵熟悉的悸动,楼漠白的身子很不争气的瞬间瘫软,太熟悉了,多少个夜晚就是这妖孽缠着她,和她一同沉沦在醉人的缠绵里面,多少个夜晚他动情的抚摸让她的身子很快沦陷,就算事隔三年,一切都在这一秒瞬间回归,就好似从来没有分别过!
楼漠白有些恼了,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上官绝的舌头,她自己都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道,然而上官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是凶猛,带着血腥的舌头更深的探了进去,让楼漠白的口腔里都带着这味道,终于,上官绝的嘴唇轻轻离开,附在楼漠白的耳边,“王爷喜欢咬就咬吧,就算咬死臣妾,臣妾也甘愿……”
楼漠白的心中有些痛恨自己的软弱,妖孽莹白的脖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张开嘴什么都没想就是狠狠的咬了下去,上官绝一声闷哼,只是将这个发狠般咬他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一双眼里都是醉人的温柔。
楼漠白忽然就哭了,很是委屈的哭了,很是痛苦的哭了,胸口中似乎盘亘着一团久久不散的气团,让她无法释怀,想要抓住什么又抓不住的感觉,让她懊恼、让她气愤,心中有着慌乱却无处诉说,她只觉得被欺负了、狠狠的被欺负了。
当带着温度的泪水缓缓流下,蔓延到上官绝的脖子上时,他的身体又是剧烈一个颤抖,楼漠白的牙齿还咬住上官绝的脖子不放,泪水顺着嘴唇蔓延进了嘴里,带来了一阵阵异常苦涩的滋味。
“混蛋,你这个混蛋啊!”楼漠白呜咽的骂着,在心里痛骂自己的没出息,在心里痛骂自己的软弱,不是伤透心了么,不是要做到无视了么,为什么自己还会哭,为什么还会任由这个男人抱在怀中,如此委屈的发泄着?
上官绝紧紧抱着她,听着这模糊不清的哭诉,“是,臣妾就是混蛋,臣妾是混蛋……”黑眸荡着温柔,两人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毫无隔阂的时候,她就是她,他也就是他。
说到底,这就是第一个走入心房的人,就算被伤害,就算被隐瞒,就算受到了最大的伤痛,都无法轻易的忘记,即使不能释怀,也会找个理由想要去原谅自己,毕竟是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啊,毕竟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爱过……
楼漠白小声的呜咽了一会儿,终于是停止了哭泣,上官绝就是这么静静的抱着她,两个人就是这么静静的站在那,上官绝的手温情的抚摸着楼漠白的长发,一下又是一下,另一只手则是在她的身体上摸索,探索着令他魂牵梦萦的身体曲线。
“王爷似乎比以前更丰满了些……”上官绝的手附在楼漠白的胸前,按压了几下,楼漠白的面色一红,伸手就拍掉了上官绝的手,上官绝闷声一笑,再度将她抱紧在怀里。
“臣妾有苦衷,不过终有一天会告诉王爷,王爷要等臣妾,臣妾发誓,绝不会让别人碰臣妾一下,臣妾从始至终都是王爷一个人的。”
楼漠白没有说话,半响将脑袋探到上官绝的衣服上,狠劲儿的摩擦了几下,上官绝看到也只是微笑着不说话,眼底是一片宠溺,“你就不怕我真不要你了?”
上官绝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受伤,随后自信再度回笼,“王爷就算不要臣妾,臣妾贴上去也可以。”
楼漠白的心头一暖,忽然想到了什么,“桐冉是不是威胁你?还有,要防着点青衣,他可是桐冉的人。”
上官绝一愣,随后点点头,“王爷放心,臣妾自当小心,成为她的新王君迫不得已是真。”
“哼!”楼漠白冷冷一哼,上官绝的脸压了下来,亲上了楼漠白的唇角,“臣妾是王爷的夫,王爷想要臣妾,臣妾自当听从王爷的。”
楼漠白的脸色一红,妖孽!那双勾魂的媚眼恢复了原有的光亮,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上官绝才有了那惑人的一面,楼漠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认出我的?”
上官绝微微一笑,“不管王爷怎么变,王爷就是王爷,臣妾又如何认不出来?”
楼漠白的心头甜了一下,随后想到了这个男人之前所做的事情,神色又是暗了几分,上官绝看到,也知道楼漠白在心底想了什么,不禁低下头去,“臣妾现在不能说的太多,王爷还是尽早来桐国吧,臣妾会为王爷做好一切,等王爷回来。”
楼漠白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桐国?她虽然当初也计划要去桐国,只是上官绝这句话却透露出了无限信息,自己这张被掩盖的脸,自己究竟是谁,还有……“我的父君,可还活着?”楼漠白颤声问了一句,上官绝的黑眸一闪,终是摇摇头,楼漠白愣了一下,上官绝还想再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当兰儿的事情解决,我会去桐国。”楼漠白说了一句,心中也是有一种预感,桐国,似乎就是这个谜彻底解开的地方了!
VIP 章六十七 情难控
楼漠白的身子动了动,想要从上官绝的怀中出来,怎奈妖孽的手臂还是使劲儿的抓着她的腰身,像是撒娇一般,上官绝轻轻的嘟囔:“让臣妾再抱一会……”
楼漠白叹了口气,还是将上官绝放在腰间的手拿了下来,缓缓的推开半步,楼漠白黑眸看着上官绝,“回去吧,毕竟你现在的身份特殊,如果被桐冉发现什么,一切都将是大麻烦。”
上官绝的神情一愣,神色多少有些不甘心,想要说什么楼漠白却不再理他,只是对着夜空中的某处轻唤了一声,“空明。”不一会儿,轩辕空明的身形再次出现,一身黑衣的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楼漠白走过去,对着轩辕空明低语,“带我回去吧。”
轩辕空明点点头,伸手揽过楼漠白的细腰,将她的身体半搂在怀中,动作自然熟稔,上官绝看到不禁猛然握紧拳头,一个闪身就是挡在了轩辕空明的前面,“放开她,我带她走。”
轩辕空明的黑眸机械冰冷,没有任何起伏波澜,楼漠白也没有说什么,轩辕空明不理会上官绝,脚下一点就是凌空而起,上官绝一见,立刻衣袖甩开,就要卷住楼漠白的身子,轩辕空明的黑眸泛起一股冷意,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道顺着上官绝的衣袖袭向他的身体,上官绝一个踉跄就是后退了几步,就在这一个空挡,轩辕空明已经带着楼漠白的身子飞上了天空掠向前方,只不过他的眉微微皱起,似乎在疑惑什么事情。
楼漠白抱住轩辕空明的腰身,头埋了进去,回想着上官绝刚才有些痛苦的双眼,楼漠白的心里却是泛起了点点笑意,虽然接受了这个男人不明不白的解释,不过他以为就凭两三句话就能回到从前的日子,会不会太小瞧她了?惩罚,还在后面呢。
一路轻功,很快轩辕空明就悄无声息的到达了兰儿的宅院,这里本来就人很少,兰儿此刻也没有回来,两人很轻松的就是进入了屋子,楼漠白并没有点燃油灯,而是安静的坐在黑暗中,轩辕空明也没有走,默默的坐在楼漠白身边,整个身子与黑夜都是融为一体。
“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他的几句话我就败下阵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怨怒就这么烟消云散,多少会觉得有些不甘心,不过又能怎么样呢……”楼漠白低声说着,轩辕空明默默无语,只是在一旁静静当着旁听的人。
“他在我的心里有着一个特殊的位置,他说的话我不分辨真假就会选择相信,这样的我也太缺乏判断性了,可是没办法啊,心就是向着他,总会找个理由告诉自己,原谅他吧……”楼漠白自嘲的笑笑,无奈的摇摇头,突然转头看向轩辕空明,“空明,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黑暗中的轩辕空明默默无语,半响是吐出了一句话,“不会。”
楼漠白笑笑,好干脆利落的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没有可以的安慰自己,轩辕空明就是这样一个直性子,楼漠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上官绝说他有苦衷,他告诉我要去桐国,我也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横亘着一个惊天秘密,这秘密现在或许不用想也能猜出七八分,突然累了,楼漠白活的这二十几年,就好像是一场戏,她做的从来就不是她自己。”
楼漠白说的这番话深意无限,身子的原主人背着莫须有的楼国三皇女身份活了十八年,她穿越到来,身世即将被再度揭开,却也不再是她楼漠白。
从始至终,她就不是她,她也不是她,都在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而活。
轩辕空明缓缓站起身,走到楼漠白面前,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楼漠白缓缓抬起,就看到了轩辕空明那双在黑夜中更加璀璨无比的黑眸,“你就是你,从来不是别人。”
楼漠白微微勾起红唇,一对黑眸望向他,“是吗?我就是我?”
轩辕空明点点头,嘴唇僵硬的向上轻轻一勾,动作有些生涩,却也做了出来,楼漠白见到幕然怔愣了半响,最终甜甜的笑了出来,“是啊,我从来就是我,不是别人。”
轩辕空明点点头,大手摸了摸楼漠白的头发,“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
楼漠白呵呵一声低笑,摇摇头,累么?或许是累的,不过她不能休息,起码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休息,“关于兰儿身上的蛊,你可看的出来是哪一个?”
轩辕空明的神情似乎紧了一下,收回手走到椅子旁重新坐了下来,点点头,“知道。”
楼漠白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空明果然知道!那一定也知道解法了!“解法,告诉我解法!”
轩辕空明猛然没了声音,似乎气氛都是冷了几分,楼漠白有些疑惑,怎么回事?难不成这蛊没法可解?刚要出声询问,轩辕空明缓缓开口,“七彩,毒蛊之最,下蛊者将母蛊寄养于身体,七条子蛊下入重蛊者体内,七种不同毒性连连相扣,解开其中一环就会触发其余六环,如果不是同时解开,重蛊者,必死。”
轩辕空明诉说的语气很为平淡,没有丝毫起伏波澜,然而楼漠白却是听的心惊胆颤,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毒蛊之最七彩,苍月,兰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忍心如此对他,你们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脉,你怎么下的去手!
轩辕空明看着楼漠白有些压抑的脸庞,继续开口,“五种毒性可以找到对应解决的药,只不过剩下两种……”
“剩下两种如何?需要什么?”
轩辕空明又是沉默了半响,这才开口,“要重蛊人心中所爱之人的心头血,还有施蛊人的命。”
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心头血?就是自己心脏中的血液么?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施蛊人的命?虽然苍月罪无可恕、对于兰儿下手的手段如此残忍,说到底她还是兰儿的姐姐,是兰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非要施蛊人的命,母蛊杀死不行么?”
轩辕空明摇头,“七彩的母蛊会融化在施蛊人的血液里,七彩的子蛊毒性只能暂时压住,并不能够彻底根除,除非是将施蛊人杀死,母蛊也就死了。”
楼漠白坐在那里,久久沉默不语,就算那六种可以压制住,就算她的心头血可以每天都提供,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兰儿体内的子蛊如果一天不死绝,兰儿就会更加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命在旦夕,除非是……苍月死了。
楼漠白静静想着自己在问兰儿解蛊方法时候,他脸上的不甘愿和排斥,是为了苍月吧……那个在世界上唯一的姐姐,唯一的亲人,就算对自己出手再狠,就算心里再怎样怨她,兰儿都不忍心伤她的亲姐姐。
楼漠白心忽然就疼了,这孩子是知道永远都解不了么?所以才告诉自己不要寻找方法,不要去解蛊,如果不涉及到苍月的性命,一起都好说,然而现在她也无法做这个决定,兰儿既然不愿意让他的姐姐有事,她又能怎么办!
“如果……我带兰儿离开呢?”楼漠白缓缓低语了一句,轩辕空明摇头,“不可,子蛊如果离母蛊太远,是会自动触发毒性。”
楼漠白的拳头猛然握紧,是么,原来是这样……走也走不了,解也解不了,难道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题目?苍月,难道你就想这样将兰儿囚禁在你身边一辈子?
楼漠白的身子猛然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重重的叹口气,如果这蛊无解她又该如何,是放弃兰儿么,强行将他带走会伤着他,如果不她不可能永远留在苍国,苍月一旦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是不会留下自己,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死胡同里,走不出去,彻底走不出去了。
门扉被人轻轻推开,轩辕空明神色一紧,身子就瞬间闪出了屋子外面,楼漠白呆呆的坐在那丝毫没有察觉到轩辕空明的离开,她的脑子里面都是七彩毒蛊的事情,解不开,解不开……
一双光裸的莹白脚丫走到她的面前,在楼漠白的身上投下细细的一道阴影,接着这个人缓缓低下身子,将头搁在了楼漠白腿上,双臂也是抱住了楼漠白的腰,就这么半坐在地上,赖在了楼漠白的身体上。
楼漠白的黑眸一抬,就看到了兰儿那张绝美的俊脸,一双异色瞳孔在黑夜里面闪着黑红的光芒,是那样耀眼明亮,楼漠白的手缓缓的抚摸兰儿的脸颊,兰儿眷恋的靠过来,轻轻的摩擦了几下,就像一直猫儿般享受主人的爱fu。
“白……”兰儿悠悠的低唤一声,楼漠白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宴会完了么?”
兰儿乖巧的点点头,头在楼漠白的大腿上蹭了蹭,“阿姐和那个桐冉两个人走了,至于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楼漠白点点头,推了推兰儿的身子,“累了吧,夜色已深,去睡吧。”
兰儿点点头,身子乖巧的站了起来,双臂一探,就是将楼漠白抱了过来,紧紧的圈在怀里,“白陪我睡,好不好?”
楼漠白的手温情的抚摸着兰儿银白的长发,想着这孩子体内的七彩,还有那个心如蛇蝎的姐姐,一股莫名的酸楚就蔓延开来,楼漠白的双臂搂住兰儿的肩膀,点点头,兰儿忽然勾唇一笑,有着无限诱惑风情,轻轻的将床上的帐幔放下,抱着楼漠白就上了床榻,大手一挥,兰儿身上充满苍国异域风情的衣服就被抛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副精壮的上半身,肌肤似乎泛着点点光泽,这是一具成年人的身体,没有了青涩稚嫩的影子,如此的诱惑迷人。
兰儿的唇角带着笑容,楼漠白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衣服给脱了,还好身上还穿着裤子,楼漠白正想着兰儿的大手轻柔的伸过来,轻轻的将楼漠白的外衣脱下仍在了地上,兰儿将楼漠白的身子密实的搂在怀里,满足的轻轻叹了口气,双臂圈住她的腰身,两人的身子紧密的贴在一起,一丝一毫的悸动都是清晰的传到到彼此的身体上。
楼漠白靠在这具温热的胸膛之上,兰儿有力的心跳一声又一声的传了过来,楼漠白缓缓垂下双眸,身子更紧的靠了过去,兰儿的异色双眸微微一沉,将怀中女人的脸挖了出来,两人的双眼在黑夜中对视,透着一股朦胧不清的暧昧,兰儿的俊颜缓缓压下,楼漠白也是没有丝毫闪躲,任凭这性感的薄唇压向自己,在自己的唇上轻柔的舔弄,任凭这温热的舌头探进自己的嘴里,温柔的挑逗、缠绵,兰儿将楼漠白拥的很紧很紧,似乎一刻都不想放开,再也不想离开。
一个温柔缠绵的吻缓缓结束,兰儿的下巴搁在了楼漠白的脑顶,一脸满足的神情,楼漠白静静的躺在兰儿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音,这是她有些陌生的心跳,却一下又一下敲进了她的心底,深深印刻、无法忘记。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一股淡淡的温馨荡漾在两人周围,床幔遮住了两人的身体,两个绝色之人相拥在一起,这幅画面看上去美丽异常却也透着淡淡的悲伤。
夜半无声,苍国皇宫的最后一息灯光也灭了,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音一再的传来,似乎每个人都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里面,楼漠白却在这个时候醒了,似乎是被夜晚半凉的风冻醒了。
缓缓的睁开双眸,楼漠白尚有些模糊的视线里面看到了兰儿熟睡的脸庞,下意识的往外面一看,楼漠白张口就要尖叫,一只大手却是有力的扑了过来,堵住了她的红唇。
床幔被人掀开,一股冷风顺着外面微微传了进来,怪不得楼漠白会觉得冷,楼漠白的黑眸眨了眨,看着眼前这个站在窗前一脸黑的男人,有些错愕、有些惊诧,男人的手堵着她的红唇,一个跃身就是踏上了床铺,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形……
“上官绝,你在做什么!”楼漠白恼羞成怒的掰开上官绝的手,一双黑眸惊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如果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如果被桐冉发现又该如何!
上官绝妖媚的五官罩上了浓浓一片阴云,修长的身子猛然一个前扑,就是将楼漠白扑到了床铺一侧的墙上,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面前是这妖孽寒冰的一张脸,楼漠白稳住了自己的呼吸,只觉得心跳要疯了!
这张床很大,就算上官绝跃了上来也不会显得有片刻的拥挤,楼漠白的身子被他压的完全的后退,和兰儿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楼漠白越过上官绝的肩膀看向一旁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兰儿,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点了兰儿的睡穴!”
上官绝的神色一变,“是,我是点了这小鬼的睡穴,谁让他要碰我的女人!”
楼漠白的面色一红,随后低吼,“我说过,我不再是你一个人的,裴逸、竹笙都碰过我,你要怎么样,杀了他们?!”
上官绝的呼吸一紧,神色掠过几许痛苦,两人三年空白的时光,让很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本质变化,上官绝想怨但是无法怨起,一起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当初的离开,她又怎么会接受别人,又怎么会同别人……
上官绝的拳头一拳垂上了墙壁,发出了一声闷响,楼漠白被吓一跳,连忙将他的手牢牢握住,“疯了么!这里是苍国的皇宫,如果被桐冉发现你不见了,你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上官绝缓缓的勾起嘴角,妖媚的五官带着一丝痛色看着楼漠白,手指缓缓的爬上了她的脸颊,“王爷以为臣妾忍得住么?知道这是危险的,知道这是不能做的,可是王爷就在这里,臣妾忍不住、也根本不想忍……”
妖孽的手猛然一探,就是将楼漠白的身子整个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仿佛这片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彼此,再无其他,“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将王爷推给了别人,臣妾不怪任何人,如果要杀的话,臣妾第一个该杀的人就是自己。”
楼漠白的心口一缩,看着上官绝那双痛色满布的黑眸,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一切都已经发生,还回的去么?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生命力不只有他的存在,还有别人,一个个都是入了她的心,她念他们,也爱他们。
楼漠白默默的撇开脸,沉默不语,这种时候她不想说话也无话可说,上官绝看着楼漠白如此的神情,苦涩一笑,手轻轻的拖住楼漠白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臣妾认了,只要王爷的心中还有我,臣妾认了……”
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痛,如果不是这一场变故,她会和上官绝两个人相守到死吧,或许会这样,这个霸道的男人怎么会容许别的男人来分享她?可是变了,一切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她再无魄力说出那句只要他了。
“你……”楼漠白轻声开口,却只蹦出一个字,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怨不得谁,就是这样发生,一切似乎都命中注定,上官绝的身子贴了上来,将楼漠白的身子整个压上冰冷的墙壁,一边是石头的冷硬,一边是男人身体的火热。
胸腔一下子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楼漠白张开嘴想要呼吸,却被一张红唇狠狠堵住,上官绝的红唇压了过来,踱进了一口空气,楼漠白拼了命的呼吸着,上官绝一口一口的踱着,将她的身子压的更紧,终于,放开了她,楼漠白的脸颊一阵红晕,整个脸蛋儿像熟透的苹果。
“你做什么,还不回去!”楼漠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上官绝却是一动没动,身子还是困着楼漠白,一双媚眼从高往下的看着她的身子,闪过一道道暗色光芒。
大手毫无预警般的挑开衣襟滑了进来,楼漠白面色一红,眼神慌乱的看向熟睡的兰儿,只觉得心中闪过一抹羞耻,“快放手!”楼漠白红着脸推柜着,然而上官绝却似铁了心一般的一再入侵,大手挑开衣襟,直直的罩在那柔软上,手指也是精准的夹住那瞬间挺立的红梅,狠狠的折磨着。
楼漠白的呼吸一紧,这熟悉的挑逗瞬间让身子有了最为熟悉的反应,上官绝看到楼漠白的神情也是媚眼一动,俊脸压下,舌头轻轻的舔过楼漠白的嘴角,另一只手顺着大腿的位置一再的往上攀爬。
“别这样……”楼漠白的手腕无力的按压在上官绝大手上,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上官绝的神情一愣,随后将手抽了出来,再也没了挑逗的动作,温柔的将楼漠白的身子抱过来,“臣妾不做了,不做了……”
楼漠白静静的趴伏在上官绝的怀里,听着他狂乱的心跳,感受着他燥热的体温,还有男人那里瞬间就炽热的部位,他此刻就是一只发情的野兽,似乎谁都阻挡不了他要吃掉自己的决心,就连她自己都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楼漠白的心也猛然放松,兰儿被点了睡穴躺在一边,楼漠白的心幕然疼了一下,手推了推上官绝,上官绝没有放开楼漠白,楼漠白稳定了自己的心神,缓缓开口,“放开我吧,这里是苍国,以你现在的身份,做什么都要想想后果。”
上官绝的身子猛然一颤,脸色也是白了几分,楼漠白无声的叹息一声,“回去,不要让桐冉察觉到什么。”
上官绝的手缓缓的自楼漠白的身上滑下,身子一个闪身就是跃出了大床,背对着楼漠白,上官绝缓缓低语,“既然王爷说,臣妾就去做,桐冉她没有碰过我,一丝一毫都没有。”
楼漠白没有说什么,上官绝停留了几秒终于是闪身离去,只留下了一阵微风,楼漠白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感觉到很是冰冷,小心翼翼的将床幔再一次放好,兰儿此刻安静的睡着呼吸很是平稳,楼漠白笑笑,身子钻入了兰儿的怀里,拉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微微冰冷的四肢抱着他温热的身体,缓缓睡去。
夜里发生的事情让楼漠白睡的有些不安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上官绝总是在这个梦里跳来跳去,让她即使在睡梦里都不得安心,当感觉到睫毛被人调皮的拨弄时,楼漠白这才缓缓睁开眼,脑子有些沉重,昨夜没睡好的后遗症。
“白……”一声软绵绵的呼唤让那个楼漠白的身子缓缓一颤,一颗头在自己的脖子处摩擦了几下,很想某种巨型动物,楼漠白呵呵笑了几声,手缓缓的摸了摸兰儿柔软的长发,“别吵,再让我睡一会儿。”
兰儿一红一黑的双眸看着楼漠白,细细的看着,昨夜他被人点了睡穴,刚醒来的时候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以为身旁的女人会不见,却发现她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她没走呢,呵呵,真好。
楼漠白绝美的五官在兰儿的眼瞳里被无限放大,那卷曲的睫毛在轻轻颤抖,莹白的肌肤剔透可人,那张柔嫩的红唇也是微微翘起,似乎里面正散发着一种诱惑的香气。
兰儿的眼眸彻底沉了下来,那样熟悉的骚动又传遍了身体,身体的某个地方温度再度炽热无比,兰儿的呼吸也是渐渐急促,身子下意识的在楼漠白柔软的身体上缓缓磨蹭,雕塑般的五官缓缓靠近熟睡的家人,兰儿的手悄悄的溜到楼漠白的腰后面,将她的腰身缓缓往前一压,就和自己拿滚烫的部位密实的贴合在一起。
睡的迷迷糊糊的楼漠白只是感觉有些不舒服,有个什么东西在搁着自己,身子微微挪动了一下,兰儿猛然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喘息,压在楼漠白腰后的手不禁又是一个用力,兰儿的俊颜缓缓染上了一层红晕,一股全然陌生的躁动在他的身体里面奔腾、叫嚣,他想要怀中这个女人,但是具体却不知道要什么……
兰儿的手在楼漠白的腰间不断的摩挲,这适中的力道倒是让楼漠白感觉很舒服,红润的嘴角微微上翘,兰儿一见,心中的燥热又是加高了几分,一只手在腰间不断的摩擦,而另一只手则是来到了帖服在他胸前的柔软上,轻轻的揉捏,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喜欢这里,很喜欢、很喜欢……
“唔……”楼漠白被这样大力度的动作惊醒,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双燃着细微火焰的双眸,这双眼地冒起的火焰她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
“兰儿!”楼漠白轻声的唤了一声,兰儿应了一句,在楼漠白胸前揉搓的大手更是用力了几下,似乎是本能一般,兰儿的手指就寻到了那凸起的两点,轻轻的摩擦、揉捏,让楼漠白的脸色迅速一红,身子也是细微的战栗起来。
天啊,这孩子发情了……楼漠白脸红心跳的想着,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现在是不是还不是时候啊……楼漠白有些慌乱的想着,本来她想接兰儿回去娶他过门,然后再……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进入了死胡同,兰儿目前的状况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要了他的身子,岂不是会毁了他的清白!
楼漠白想到这里,猛然伸手按住兰儿的手,“兰儿,你听我说……”
兰儿的异色双眸却是窜过了一道暗芒,不待楼漠白将话说出口,薄唇就是压了上来,一个热情的吻堵住了楼漠白所有的话,一具热情的身子随之也将她的身体狠狠压在下面。
舌头撬开唇瓣探了进去,尝到了他最喜欢的味道,兰儿的大手顺着楼漠白的腰间缓缓往下滑,凭着本能来到了那神秘的地方,楼漠白的双腿禁不住一个夹紧,黑眸闪过一丝慌乱,兰儿却好似没有了理智一般,双手轻柔的用力,就将楼漠白紧闭的双腿分开,架在了自己的腰间,而男人淤血喷张的部位也和她的柔软狠狠撞击在一起。
“唔!”两人都是发出了闷哼的声音,隔着衣服,那热情的地方在相互斯磨,几层薄薄的布料似乎遮挡不住什么,一股热流随着两人接触的部位蔓延进了楼漠白的四肢百骸。
兰儿此刻就化身为了一团热情的火焰,似乎想将身下的女人燃烧一般,不懂得章法的兰儿就这样斯磨着,修长的身子在前后移动,楼漠白紧咬着嘴唇,害怕自己的低吟泄露,两人这暧昧的动作就仿佛真的交欢一样,只不过透着难以名状的压抑和不得其所。
“白,我好难受……”兰儿低低的说了一句,身子不断的摩擦,越是摩擦越是难受,自己身下的部位越来越热,甚至散发出了一种疼痛,他想要解脱,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楼漠白的双手伏在兰儿的肩膀上,“停、停下来,听话,先停下来……”
兰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俊脸埋在了楼漠白的胸前,似乎不满衣服的阻隔,大手一扯,就是将楼漠白胸前的衣服扯开,看着晶莹如玉的双峰,兰儿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俯首埋了下去,在柔嫩的肌肤上不断的舔舐、亲吻,一块又一块淡色的红痕落在楼漠白的胸前,显得那样魅惑诱人。
兰儿的手溜到了楼漠白身下的地方,摸着那神秘的地方,手指似乎想要探进去却被衣服所阻隔,楼漠白呜咽了一声,身子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却被兰儿的大手牢牢按住,急切大手刚要撕开这重重束缚,只听“哗啦”一声。
兰儿的身子一个紧绷,手迅速的往前面一挥,一股猛烈的气流就是自空中闪过,而那个站在床幔外面一脸目瞪口呆的女人被兰儿这一挥,狼狈的摔了出去。
兰儿懊恼的低吼一声,也许是情欲蒙蔽了所有感官,有人进来走到床边他都没有察觉,想到刚才那女人的眼神,兰儿的眸底陡然窜过一丝阴冷。
而被摔倒外面的樱留香则是彻底的呆坐在地上,一张脸红的如猴子屁股,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不停的跳不停的跳,为了那个绝美的男人,为了那张刚才陷入情欲而万分美丽的脸……
VIP 章六十八 玩具
什么事情是看到之后无法忘记的?就像一个烙铁在脑海里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记忆,在每一个你能想起来的空闲日日夜夜回荡在你的脑力,久久不能遗忘,时不时的在夜深人静时候蹦出你的脑海,扰乱你的一切心神。
“喝--!”夜深人静的夜晚,苍国皇宫的某一个房间里面,一双眼睛猛然睁开,大汗淋漓的模样似乎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透着一股惑人的暧昧。
樱留香猛然睁开双眼,脸颊晕红,眼神朦胧的看着周围,空寂的屋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只不过刚才那场春梦里面却不止如此,那个妖娆如妖的男人和她死死纠缠了很久很久,在她的身体即将要达到那令人崩溃的边缘时候,猛然醒了过来!
眼神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汗水几乎要尽头的里衣,知道刚才那场春梦已经让自己有了反应,樱留香红着脸忍受着身体内部的极度空虚下了床去打理自己,兰儿那张妖冶的脸庞再次冒了出来,那沉浸在情欲里不可自拔的神情,那魅惑的五官在樱留香的脑中犹如一个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午夜梦回里,深深的折磨着她。
“想要,好想要……”樱留香清理自己身体的时候,幕然低低念出了一句,身体因为这个念头又泛出了一丝悸动,樱留香只觉得身体内部的空虚越来越大,让她难以自抑,她想要那个俊美的男人,无时无刻的不想靠近他、抚摸他、占有他!
一声又一声急促的低喘自这个屋子里面传出,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一个夜晚就此过去。
自上官绝和桐冉来到苍国已经有了三日,除去第一天夜晚上官绝的突然造访,余后的两日上官绝倒安分的没有再出现过,两人也没有再见过面,楼漠白的神情微微有些黯然,兰儿也只是抱着她不说话,想到那个妖媚男人那天晚上离去的背影,楼漠白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一袭黑衣自这个时候闪进了窗口,兰儿正抱着楼漠白,两人在安静的一起看一卷书籍,轩辕空明进来的时候,兰儿的眼神未曾移开,楼漠白微微转头,轩辕空明看着她,“他要走了。”
楼漠白的身躯微微一颤,兰儿搂着她身体的手臂紧了紧,那张俊美的脸上陡然划过一丝阴影,楼漠白沉默了几秒,轩辕空明站在一旁,淡淡的问了一句,“不去看看么?”
楼漠白的身体又是一颤,兰儿的手臂搂的又是紧了点,让楼漠白差点没喘过气来,“兰儿,你勒的太紧了……”楼漠白轻声一呼,兰儿似乎回过神,微微松开手臂,但是没有放开楼漠白的打算。
楼漠白静静的坐在兰儿的腿上,心却已经飘向了远处,上官绝要走了,桐冉也是要离开了……这一走是不会再到苍国来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而自己和他的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在自己去桐国的日子了。
楼漠白笑笑,很想说算了,不去了,然而这句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说不出口,心里的某个地方在叫嚣着,去看一眼,再去看一眼,哪怕一眼都是好的……
“走吧,我带你去。”轩辕空明又是说了一句,直接给了楼漠白一个选择,楼漠白猛然抬起头,黑眸看向轩辕空明,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
轩辕空明的嘴角淡淡的往上扬了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楼漠白点点头,再也不抵抗心中的念头,要松开兰儿的手臂站起,却发现这孩子倔强的不肯松开。
“兰儿,我去看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楼漠白回过头轻声细语的说了一番,兰儿的俊颜只是笼罩着一片暗色,不出声,手臂死死的钳住她的腰,很为固执。
“不必担心,有我在。”轩辕空明在一旁好心的加上一句,兰儿却是看都没看他,那双异色的双眸紧紧定着楼漠白,“别去。”
楼漠白愣了一下,随后笑笑,“兰儿,我不会走的,我只是去看一眼,毕竟……下一次见到不知在什么时候了,我就是远远看上一眼……”楼漠白说着微微垂下了眼帘,兰儿一见,立刻眼中划过一抹慌乱,有些慌了,楼漠白抬起脸对着他扯出了一个很为苦涩的笑容,“我就是去看看。”
兰儿一怔,环着她手臂的手猛然松开,轩辕空明走过来,一手将楼漠白的身子轻柔的拉了过来,抱住她的腰身带着她一个闪身就从屋子里面跃了出去,只剩下兰儿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那双一红一黑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里面惊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兰儿的身体重重的靠向身后的软榻,一头银白的发丝轻柔的覆盖住了他半边脸颊,另一边脸则是隐没在了淡淡的一层阴影里面,兰儿静静的靠在那,不说话,安静的除了呼吸再无其他。
“当当当。”门扉在这个时候被人轻柔的敲起,兰儿没有出声,身子一动不动的靠坐在那,修长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就散发着一股诱惑的味道,“殿下,新熬好的燕窝粥,要不要尝一下?”
樱留香的声音恭敬的传了进来,靠坐在软榻上的兰儿没有出声,一直是那样静默,等候在门外的樱留香听到里面没有应答,立刻又是问了一句,“殿下如果不出声,奴才就当默许了,这就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应答,樱留香的心陡然窜出了一股火热,手迅速的朝自己的衣兜里面一掏,就拿出了一个细小的白色药丸,将白色药丸颤抖的放进那个燕窝粥里面,樱留香看着那药丸迅速的在燕窝粥里面融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手微微颤抖的推开门,房间里面透着一股阴暗,樱留香走进去,小心翼翼的关好门,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被某些人推门而入打断的,做好了一切,樱留香悄声端着手里的燕窝粥走了进去,走到内室的时候,没有看到楼漠白的身影,樱留香的心底不禁欢呼了一下。
没在?虽然不知道那女人是去做什么,不过没在正和她意啊!
当视线扫到慵懒靠坐在软榻之上的男人身体时,樱留香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母蛊蠢蠢欲动起来,撩拨着她的身体顷刻间发热,产生了反应。
苍国的女人一旦看上某个男人,最直接的就是表白心意,苍国的女人一直都很直接,行为也是四国之中最为放荡不羁的,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苍国人的眼里,却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情,在他们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罢了。
苍国的女人如此,男人多少也有这种观念,可是兰儿一次都没对楼漠白这样做过,可见也是有例外出现的。
端着手里的燕窝粥小心翼翼的靠近,樱留香没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是很诱人也很危险,她可不想还没吃着就丢了自己的性命,只有一口,呵呵,只要一口,就算是再危险的男人,也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殿下,这燕窝粥可是要趁热喝的。”樱留香又是靠近了几步,发现兰儿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又是靠近了几步,终于是有些胆战心惊又小鹿乱撞的站到了兰儿的身边,兰儿始终是躺靠在软榻之上,没有反应,安静的就如一个美男的雕塑一般。
“殿下……?”樱留香疑惑的问了一声,兰儿这才有了动作,没有如往常一般冷声让樱留香出去,而是缓缓的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将樱留香手里的那碗燕窝粥接了过来,樱留香一见,呼吸一下子就紧了!
她的胆子说起来也真不小,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对苍国女皇的弟弟下手,如果被苍月知道,估计樱留香死个一百遍都死不足惜,苍月也是没料到这女人能够被情欲蒙蔽了所有的理智,也更不会想到她的弟弟会一反常态,任由这个女人亲近自己。
一切都好像在原有的轨道上产生了细微的偏差,兰儿默默的将那碗燕窝粥接过来,放在手心里面,手指在瓷碗的边缘细细摩擦,并没有吃上一口,樱留香一见不禁有些急了,倒是吃啊,只要一口、只要一口……
身体里的母蛊一跳一跳的,配合上樱留香的心脏跳动,让她的整个身子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兰儿薄唇尽在眼前,樱留香很想很想就这么扑上去,狠狠的亲上,这具完美的身子,她真的很像彻底的占有!
“殿下,再不喝就要冷了。”樱留香心急的说了一句,只见兰儿的手轻轻的用勺子挖了一些燕窝粥,缓缓的送进了嘴里,樱留香一件,差点没欢呼出声,哈哈,哈哈哈,子蛊已经进入了体内,只差时间了!
樱留香耐心的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身体已经渐渐发热,身体内的母蛊因为樱留香自身的原因似乎产生了一些细微的骚动,让她感受到了每个夜晚熟悉的空虚感,脸颊渐渐窜出了一股闷热的潮红,樱留香的呼吸都是慢慢急促了起来。
微微抬眼看向兰儿,兰儿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喝了一口的燕窝粥被他放在一边,又重新躺靠在软榻之上,没有樱留香预料的反应樱留香不禁有些疑惑,子蛊已经被喂下,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啊,难不成殿下是在压抑?
樱留香想到这个可能,内心的欲念不禁又蠢动了许多,身体里面的情欲似乎如喷发的火山一般,樱留香此时眼里只有兰儿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其他,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她想要这个男人,发了疯一般的想要!
“殿下……”樱留香低低的唤了一声,兰儿的头缓缓的转了过来,银白色的长发滑落到脑后,兰儿一张俊美的容颜显现出来,樱留香只觉得身体一个颤抖,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身体一个前扑就要扑向面前的男人,樱留香还没接触到任何一寸另她魂牵梦系的肌肤,只觉得一直冰冷的手已经环上自己的脖颈,兰儿一黑一红的双眸透着笑意,这笑意让樱留香更加痴迷,脸色也更加潮红。
“殿下……”樱留香喃喃低唤,男人冰冷的手带给她恰到好处的温度,尽管这手卡住的是她的喉咙,尽管隐隐带来了一丝死亡的气息,樱留香已经全然不顾了。
“你喜欢我?”兰儿的异色双眸带着笑意看着樱留香,那一红一黑的眼睛也隐隐发生着变化,那颗如耀石般璀璨的黑眸竟然也隐隐流动出些许猩红,好旁边那颗血红的眼珠交相呼应。
樱留香点着头,身子一个劲儿的在轻微颤抖着,身体里面的欲念已经猛涨,樱留香红着脸喘着粗气,面前的这个男人说什么是什么,她不想要反抗,一丁点都不要。
“既然喜欢我,就把命给我吧。”兰儿的话语刚落,樱留香的瞳孔就猛然瞪大,脖子上那冰凉的大手一个收紧,将樱留香的脖颈细细的攒进自己的掌心里面,不断地用力、用力、再用力!
“不、不要……”樱留香在这一刻才算猛然醒了,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一切,她的手死命的要去扒兰儿的手,脸色不断的涨红,不是情欲的潮红而是面对死亡恐怖的红色!
樱留香的身体不断的挣扎、扑腾,犹如一只即将要断气的鱼,身体在拼了命的反抗,然而她的要害被死死抓住,很快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兰儿看着樱留香挣扎的神情,陡然红唇弯起,接着竟然哈哈笑了出来,一声声的低笑如魔鬼的耳语,樱留香的身子也是在挣扎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兰儿的手一松,樱留香的身体就松垮的躺在了地上,这时,兰儿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低唤,“兰儿,你……”是楼漠白,她回来了,兰儿缓缓自软榻上站起身子,修长的身子显得那样迷人优雅,缓缓转过身,那一红一黑的眸子盯着楼漠白,“回来了?”
楼漠白点点头,不知为何,面前这个熟悉的孩子在这个瞬间变的全然陌生,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兰儿她并不熟悉,在兰儿昏睡醒来的第一次,出现的那个隐藏暴君,不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地上的樱留香早已经没了气息,兰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楼漠白竟然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却被轩辕空明猛然拉住,楼漠白悄悄的稳住心神,视线扫到里面的樱留香身上,“她对你做了什么?”
兰儿笑而不语,只是走了过来,一双手臂将楼漠白揽了过来,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一遍又一遍,很是温柔,然而那双眼里涌动的却隐隐散发着残忍和冷酷。
“蛊,那女人下了蛊。”轩辕空明只需一眼就看出了樱留香的把戏,楼漠白的脸色一黑,兰儿呵呵一笑,轩辕空明继续解释,“七彩之下无全蛊,任何的蛊对于他都是无效的。”
兰儿的眸子扫了轩辕空明一眼,没有说话,手指轻轻的划过楼漠白的脸颊,“见到他了?”
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眼神下意识的扫向轩辕空明,这样的兰儿让她感觉到最直接的危险,点了点头,“远远的看到了。”
兰儿没有再说话,轩辕空明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身子一闪就是消失在了屋子里面,在同时,只听门扉被人推开,兰儿抱着楼漠白站在那,没有理会走进来的人,楼漠白却是看到了那人的脸庞,苍月。
“这是怎么回事?”苍月一进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樱留香,看了一会儿苍月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来人!”很快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苍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樱留香,“把她拖出去,鞭尸,然后砍成千块,全部喂狗!”
士兵立刻跪在地上喊了声是,立刻将樱留香拖了下去,动作干净利落,苍月做完这一切,这才笑呵呵的对兰儿说话,“那女人阿姐代你处理,好不好?”
兰儿点了点头,手抱着楼漠白不肯松手,苍月的媚眼扫了一眼楼漠白,隐隐闪过了几抹怒气瞬间就消失不见,“小澜,一个玩具玩这么久都不腻,让给阿姐几天如何?”
兰儿抬起头,楼漠白看不清楚兰儿此刻的神情,只觉得他的周身似乎散发出了一点冷气,异色双眸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兰儿微微一笑,“让给阿姐几天可以,如果有半点损伤,阿姐可不要怪我。”
苍月的神情一怔,随后哈哈一笑,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紧了,这两姐弟到底在说什么,而自己目前的状况这是……已经被送出去了?
兰儿轻轻的将楼漠白的身子送来,手指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楼漠白的头发,“阿姐,她就交给你了,三天之后,要记得还给我。”
苍月笑呵呵的点点头,兰儿附在楼漠白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怕,没事的。”
楼漠白深深看了兰儿一眼,兰儿勾唇而笑,楼漠白明白此刻情形可能容不得兰儿说一个不字,不如就顺了苍月,也好过苍月采取强硬手段,默默的跟在苍月的身后走了出去,兰儿并没有跟出来,似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真如送出一个玩具般,虽然知道这一切是假,楼漠白还是忍不住心里会难受几下。
苍月在前面走着,贵为女皇她倒是步行而来,这一点让楼漠白有些奇怪,苍月的身后跟着很多的人,大约二十几人的队伍,一半的侍卫一半的奴才,楼漠白则是跟在最后面的位置,力求能离这个古怪的女人远一些。
苍月一个人走在前面,似乎忘记了刚刚讨要来的楼漠白,楼漠白也希望她注意不到自己,这样倒是省去了不少事情,跟着苍月这三天,倒是可以暗中观察这个女人,或许寻个机会套一下七彩的事情,也或许在苍月房间的某个角落会有什么书籍或者秘辛会和七彩有关。
曲曲折折,皇宫都是一样的占地广阔,似乎走了很久,苍月走到了一间大殿里面,身旁的一个男奴才尖声喊了一句,不一会儿就有一群人立刻从殿里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男人,很水灵的样子。
男人见到苍月一脸惊喜,看样子是她后宫中的一个,苍月笑着挽住男人的细腰走进了殿里,所有的侍卫都驻守在外面,只有几个奴才跟了进去,楼漠白原本也要在外面寻个角落一站,一个奴才就是出来,“你,陛下要你进来。”
楼漠白的神色一暗,跟着走了进去,一路往内室走去,楼漠白安静的跟在领路人身后,双眼默默的看向前方不远处那处被帐幔遮挡起来的床铺,两个人影正模糊的坐在里面,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声微弱的抗议。
“陛下,外面有人呢……”
“呵呵,怕什么?有人,朕也一样疼你。”
领路的奴才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楼漠白也是如此,苍月这情形倒是和她名义上曾经的二姐有些相似,都有些放荡,只不过苍月看上去更深沉一点,也跟老练一点。
“陛下,人带到了。”奴才低声的唤了一句,只见帐幔后面的动作微微一停,“让她进来,你出去。”
奴才低低喊了声是,示意楼漠白过去,楼漠白往前走了几步,离床铺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停下,奴才已经转身退下了,帐幔里面是不停动作的两个人,而帐幔外面立着的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楼漠白。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苍月的声音自帐幔里产出来,惹来了男人的一声不满,似乎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有个外人在场,楼漠白冷下神色,脚下的步子猛然往前迈了几步,站在了床边几米的距离。
“哗!”床幔被人猛然掀开,大床上的春色完全落入了楼漠白的眼中,男人莹白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暴漏在楼漠白的眼中,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是暴漏无疑,楼漠白的神色没有丝毫动作,一双黑眸平淡无波的看着床上的裸男,仿佛看到的只是胡萝卜白菜一般。
“啊!”倒是床上的男人没料到苍月会突然这么做,身子就这么被陌生的女人看光光,男人吓的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拽过被子就要掩盖住自己的身子,却被苍月猛然挥开,按住了双手。
“陛下……”男人的眼中泛着盈盈泪光,有着无限委屈,苍月却视而不见,反倒是勾唇看向楼漠白,“你觉得他美么?”
楼漠白的黑眸直视前方,“美,陛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不美的。”
苍月呵呵的笑了一声,伸出手捏住了被她按在床上男人的下颚,将他的脸转向楼漠白,他的整个身子都暴露在空气中,就连身下的那个部位也是无疑。
“她美么?”苍月低着头在男人的耳边轻声问着,舌尖在男人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男人的身子敏感的一颤,红白交错的脸色喊着羞怒,一双黑眸快速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立刻收回。
“没有陛下美……”
苍月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手猛然一个用力,男人就吃痛的叫了一声,苍月的黑眸缓缓眯起,“你说谎。”
男人被捏的很痛很痛,只能拼命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只发出了唔唔的呜咽声音,一行清澈的泪水顺着脸庞滚滚而下,看上去痛苦不堪,楼漠白冷眼注视着一切,苍月的心似乎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一个正常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和自己的男人欢好,还需要看客?
苍月的时候缓缓的在男人的身子上引火,似乎将楼漠白的存在忘的一干二净,当抚摸上男人下面的时候,男人捂住的出声,“陛下,有人,求你…
苍月听耳未闻,手掌缓缓的摩挲挑逗,不一会儿,男人就有了反应,即便是身旁有人,即便这一幕都被落入另一人眼中,却莫名增加了不少刺激,男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身体下面的反应也是立竿见影。
苍月抚摸着男人变的越发炽热的部位,呵呵低笑着,男人此刻的神情媚眼如丝,完全陷入了欲海中的模样,一张小嘴不断的开开合合,里面流淌出了媚人的低吟,苍月妖媚的身子伏在男人的身上,那只引火作乱的手不断的摩擦着,抚摸着,只是那双媚眼里面却是全然的冷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流动。
同样如此神情的还有楼漠白,一双眼冷眼注视着面前这场春色,身为主角的两个人只有一个真真切切的投入进去,而另一个则是有着煽情的动作,一双冷酷到底的双眸。
床榻上的男人似乎丢弃了所有的脸面和自尊,身子开始起起伏伏,配合着苍月的动作上上下下,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似乎是快要临近到什么顶点,男人的细腰猛然向上一挺,苍月的手却是一个收紧,男人似乎要哭出来的模样,苍月唇角勾着笑容,突然转头看站在一旁的楼漠白,微微伸出了红唇舔了舔嘴角,那样子异常诱人。
楼漠白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此刻的苍月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要捕捉猎物,只是不知道这猎物是床上躺着的男人还是站在外面的楼漠白了,明明眼前的是一个女人,妖娆的女人,却给了楼漠白一种危险的感觉。
“陛下……”床上被从顶点强行压下来的男人微微坐直身子,想要往苍月的身体上依偎过去,却被苍月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处,男人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没有再敢往前靠近一步,一双眼睛似乎蓄满了泪水,很是委屈的模样,光裸的身体上情欲的潮红已经淡淡褪去,那高耸的部位也已经回归平静。
似乎在一瞬间,情欲的兽就被苍月的眼神,彻底剿灭。
“过来。”苍月坐在了床上,对着楼漠白缓缓扯出了一个笑容,楼漠白微微皱眉还是缓缓走了过去,站在离苍月只有几步的距离,苍月指了指旁边的男人。
“既然是玩具,自然是要按照我的喜好来,你就和他玩一下吧。”
楼漠白的神色一黑,床上的男人听到也是大为吃惊,“陛下!不行,她……!”男人慌乱的光着身子就爬向苍月,一只手紧紧抓住苍月的衣袖,真的是哭出来了,一行泪水又是落下,直直的落到床铺之上。
楼漠白冷眼看着苍月,这到底是一个心灵扭曲到什么地步的女人,她把一切都当做她的玩具么?“所有的人都是你的玩具?”楼漠白微微垂下脸,闷声问了一句,苍月听到这话忽然就笑了,双手懒懒的支撑在身体两侧。
“是啊,很多玩具我都已经腻了。”
楼漠白缓缓抬起脸,够唇而笑,“现在你坐的这个位置,可否也是玩具之一?”
楼漠白的话似乎点到了苍月的某一个痛楚,她脸上的神情顷刻间突然变化,身侧的男人见到不禁往旁边挪了挪,苍月冷着脸不说话,冷眼看着楼漠白,“如果不是小澜,你已经死了不下百次了。”
楼漠白突然间就放松下来,悠闲的走到一边椅子上,慢悠悠的坐下,这动作不禁让床上的裸男愣住,还让苍月彻底傻眼了,床上的裸男指着楼漠白,“你、你、你好大的胆子,陛下还没有开口,你怎么能够擅自坐下!”
楼漠白抬眼看了眼裸男,随后立即将眼神移开,“既然都是玩具,我就当一个与众不同的好了,也好给你解解闷,你说是不是,苍月?”
苍月的黑眸猛然眯了起来,眼神直直的扫向楼漠白,而楼漠白丝毫不畏惧的迎上,一个王者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对视,两人却是旗鼓相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苍月猛然间笑了出来,惹的身旁的男人又是一惊,脸上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苍月笑完,黑眸盯着楼漠白,“与众不同……好啊。”
VIP 章六十九 猜吧
苍月在戏弄完她的男人之后就不在那里逗留,而是走回了自己的寝殿,楼漠白安静的跟在大部队后面,一直在思索苍月匪夷所思的行为,她不爱那个男人,更准确的说她没有爱过谁,她最爱的可能就是自己。
一行人回到了苍月的寝殿之后,似乎所有人的侍卫和奴才都松了口气,神色也是轻松不少,苍月进了寝殿之后剩下的这些人都很自觉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楼漠白没有苍月的召唤,忽然成了最闲的一个人,楼漠白没有乱走,而是寻着那些奴才的步伐,走到了寝殿外面,原本想跟着这些奴才远离这里也好,一个奴才发现楼漠白跟上来,当下便了神色。
“你跟出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楼漠白一愣,“为什么我不能跟出来?”
那个奴才的脸色一黑,立刻快步走到楼漠白身边,伸手一扯就将她扯了回去,“你跟着我们,是嫌我们命长么!你可是陛下亲自点名要的人,不呆在这里,还做什么!”这女人气急败坏的吼了一阵之后,立刻拉着等在那的其他女人,飞也似的跑了,很快就不见踪影,生怕楼漠白跟上来一样。
楼漠白撇撇嘴角,又踱回了里面,寝殿这里除了守卫的侍卫外面空空如也,楼漠白无奈的摇摇头,打算寻个角落坐下来,却发现寝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半男不女的探出头,一脸急切的寻着什么,当看到楼漠白的时候,这人双眼一亮,连忙推开门,小跑着赶了过来,一手拉过楼漠白,就一路将她往寝殿里面拽。
“你这祖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非要害的所有人给你陪葬不成?就不能乖乖呆在陛下身边?”
楼漠白又是愣了一下,被拉扯着一路走进寝殿,这人继续拉着楼漠白继续前进,直到走入了寝殿的内室,楼漠白看到了苍月慵懒的靠坐在那里,而她的脚边则跪了一地的男人。
每个人都瑟瑟发抖的模样,这个拉着她一路赶过来的女人也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声音说道,“陛下,人、人带来了……”
苍月的媚眼挑起,扫了眼楼漠白,呵呵低笑了两声,对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说了一句下去吧,女人身体猛然一松,立刻马不停蹄的撤离了自己,苍月对着楼漠白招招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楼漠白的黑眸微沉,脚步轻移,在苍月的身边坐下,隔着一段距离。
苍月又是呵呵一笑,媚眼扫向地下这些趴跪的男人们,“都抬起头来。”
男人们的身体都是一颤,这才缓缓抬起脸,总共有五个男人,这五个男人都有上乘之姿,只不过一脸都是惊慌害怕的神情,但又勉强露出笑容,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都是朕新纳入宫的,你看看,哪两个最漂亮?”
楼漠白的黑眸扫去,五个男人都很不错,哪两个最漂亮,难不成她还要做什么恶心的事情,还要让自己掺一脚?“都一样好看,选不出来。”楼漠白淡淡的说了一句,五个男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惶恐的看向苍月,苍月一点怒气都没有,倒是点点头,随便点了两个男人留下,其余的都退了出去。
“来人!”苍月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进来,苍月指了指面前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进来的人立刻走过来,朝两个男人的嘴里扔进了白色的药丸,男人都是惊呼一声,反抗不及的吞了下去,来人做完这一切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楼漠白微皱眉头,“你给他们吃了什么?”
苍月慵懒的支起自己的下巴,身子邪邪的靠在一旁,一双媚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朕闷了,想要看出好戏。”
随着苍月话语刚落,两个男人就是面色潮红,身子开始有了细微的颤抖,呼吸也是都急促起来,楼漠白一见立刻就明白了,这女人还是一样的恶趣味,似乎更喜欢折磨男人。
“怎样,好看么?”苍月的媚眼挑过来,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微微垂下眼帘,听着两个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声音,甚至看到他们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在自己的身上游移,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他们,你很快乐?”
苍月的神情有瞬间的停滞,随后神色阴沉下来,“朕自然很快乐,看到本人痛苦,朕就会开心。”
楼漠白笑着摇摇头,猛然直起双眸,一双清澈的黑眸直视苍月的瞳孔深处,“不,你一点都不开心,你的心底会越发的空虚,无止境的空虚下去。”
“放肆!”苍月猛然大吼一声,楼漠白却是神色微变,还是悠然的坐在那里,苍月冷冷一笑,“不要以为有小澜,朕就不会动你!”
楼漠白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脸上没有丝毫畏惧,苍月看在眼底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似乎不畏惧身死一般,被下了药的两个男人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了,趴跪在地上就朝苍月爬了过来,一个人伸手拽住了苍月的衣服,苍月妖娆的脸庞立刻阴冷,一只脚狠狠的伸出,踹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就爱你个他踢的很远。
两个男人的身体有了最诚实的反应,那两双眼睛也是透着很是迷蒙的情欲,苍月见到趴在地上的男人被欲望所控制,还向她爬过来时,忽然呵呵低声笑了出来,“看到没有,不管他是什么样子,都要爬向朕,都要向朕祈求!”
苍月阴狠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楼漠白坐在那里没有开口,只是双眼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欺欺人,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欺欺人,苍月似乎有些不耐烦,立刻叫人将两个男人拖了出去,屋子里面又是寂静一片,苍月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桌,那上面还有一些奏折,楼漠白看她坐在那翻看奏折,虽然这人变态了点,不过作为女皇,应该还说的过去。
苍月坐在那里看奏折,楼漠白坐在榻上,显得有些无聊,想要起身走出去,苍月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你要是敢走出去,我就砍了外面所有人的腿。”
楼漠白的眉峰挑起,这女人学聪明了!用别人来威胁自己,这招果然够厉害,见到楼漠白的身子僵在那,苍月得意的勾起红唇,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不再出声。
一整个夜晚,苍月倒是很正常,没有做出什么奇怪变态的事情,都是默默的处理奏折,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楼漠白早就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了榻上沉沉睡去,苍月自书桌上站了起来,看到了睡在榻上的楼漠白,黑眸一闪,没说什么,只是撩开帐幔躺在床上,缓缓闭目睡去。
一个夜晚倒也平静,第二天楼漠白是被冻醒的,朝露的冷气从地上窜来,楼漠白狠狠打了一个冷战,猛然惊醒,身子都在涩涩发抖,一整夜她没有被子,榻上什么都没有,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身子打着颤坐了起来,就看到了床幔后面隐约的人形,楼漠白扯扯嘴角,算了,苍月会好心的给她一床被子,真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刚要起身出去,门扉就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当看到榻上的楼漠白时候,吓的差点一个高声就是喊了出来,楼漠白抢先捂住了她的嘴巴,女人惊魂未定的看了楼漠白好几眼,楼漠白等她稳定了之后,这才缓缓松开手掌。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女人颤声对楼漠白低声说着,声音急促、起伏不断,她的心情在此刻很是震惊,虽然楼漠白搞不清楚为什么。
“昨天一不小心睡着了。”楼漠白轻声解释了一句,女人的嘴巴一张,楼漠白一见,立刻又是捂了上去,女人唔唔的几声之后,似乎又平静了下来,楼漠白再放开手,女人猛然呼出一口气,一只手立刻将楼漠白扯了出来,动作奇快无比,楼漠白有些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练过?
“陛下,没说什么?”两人走到屋子外面,一股冷风又是吹来,楼漠白还没有缓和过来的身子又是一个颤抖,猛然怀念兰儿温热的身子,有他在,自己一点都不会冷。
“什么都没说,我已经睡着了,就算说了也听不见。”楼漠白说完,嘴就是被这个女人捂住,女人的黑眸猛然瞪大,似乎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楼漠白挑眉,女人这才将手放了下来。
“你真是命大!陛下从来不会让人在这里过夜,就似乎最宠爱的男妃都不行!一旦有人破了规矩,是要立刻被处死!”
楼漠白的神情一紧,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怪不得这女人一脸紧张的样子,苍月之所以不斩自己,是因为答应了兰儿吧,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兰儿估计会暴走,不,是一定会暴走的。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说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也真够福大命大的了……”女人低声说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楼漠白站在那里,回味着刚才女人说的话,福大命大,或许真的是这样。
这仅仅是一大清早,这寝殿里面的人都四下走动了起来,楼漠白看着忙碌的这些人,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双黑眸看着眼前的景象,而她就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双臂抱在胸前,楼漠白的身子还是没有缓和过来,突然一双温热的手臂就将她快速的环住,楼漠白微微一怔,身子就被人轻柔的带起,一股温热缓缓自后背晕开,楼漠白微微转身,想也没想的就投入了这温暖的怀里。
“好冷啊……”楼漠白环抱住这温暖的身子,拼了命的往里面钻,两个人站在一处房檐之上,底下不停的有人在走动,苍国的女皇似乎也已经醒来,底下的人忙碌,上面的两个人却是安静的站在那。
男人的手臂将楼漠白的身子环的更紧一点,将她冰凉的身子彻底的包裹住,低沉好听的嗓音传来,“还冷么?”
楼漠白点点头,将他的身子抱的更紧一点,“空明,你的身子好暖哦…”
轩辕空明的黑眸里面闪过一丝笑意,刚才楼漠白的这一句话倒是和撒娇无异,这还是轩辕空明第一次见到楼漠白如此的姿态,心中涌出了很多喜悦的泡泡,双臂将她的身子搂的更紧一点,轩辕空明恨不得把这世界上一切的温暖都给她。
楼漠白的脸颊在轩辕空明的胸膛上蹭了几下,这男人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那双眼也和兰儿很为相似,轩辕空明从来不说多余的话,更喜欢用行动来做事情,虽然他看上去很冷很冷,甚至第一眼看去没有丝毫人情味道,不过楼漠白却是知道,这男人有一颗如此剔透的心灵,最为纯洁,最为干净。
轩辕空明的大手轻轻的服在楼漠白的腰际,掌中心的热量缓缓传递到楼漠白的身体里面,不一会儿,楼漠白还冰冷的身体立刻就有了温度,也变的舒服了很多,即使这样楼漠白也没放开轩辕空明,依然赖在他的怀里。
“兰儿如何?”楼漠白轻轻的抬起下巴,看向轩辕空明那张俊脸,轩辕空明点点头,“他很好。”
楼漠白点点头,突然想到了裴逸说过的话,王爷,师兄这三年可是和王爷朝夕相处,名分总该有了。楼漠白想到这里突然就笑了,轩辕空明有些疑惑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楼漠白忽然眼含深意的看着轩辕空明,轩辕空明被这有点算计的神情看的莫名有些不舒服。
“空明,你喜欢我吗?”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一向沉默寡言的轩辕空明忽然不自在起来,嘴唇微微颤抖却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表现了一切,一张俊脸带着万分尴尬的别扭,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可爱极了。
楼漠白满心欢喜的看着,将轩辕空明每一丝细微的神情都收入眼中,耐心的等到轩辕空明的回答,虽然楼漠白知道这男人估计是说不出来的,不过这般逗他却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觉。
“空明不喜欢我?”楼漠白故意说了一句,轩辕空明的神情一怔,神色有些慌乱,搂着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楼漠白故作遗憾的摇摇头,心里却是笑开了花,“我还以为空明喜欢我,就如同我喜欢你一样呢。”
轩辕空明的身子猛然一个颤抖,手臂一个紧缩,楼漠白的眉头微微一颤,刚才的一下差点没将她的腰勒断了!好家伙,这男人就算是激动的时候,也是如此面无表情?
轩辕空明一脸机械的样子站在那,似乎比平常任何一个时候神情更加机械,只是那双黑眸却不断的闪着光,如暗夜中的星空在不断的闪烁,美轮美奂。
楼漠白的红唇微微翘起,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轩辕空明一见,立刻也明白楼漠白刚才是在逗自己,不禁面色一松,彻底松口气,楼漠白的双手将轩辕空明抱的更紧一点,黑眸看着眼前男人的星眸,缓缓低语。
“空明,等尘埃落定,我娶你,好不好。”
我娶你,好不好。
这是一句多美的话语,这是一句多让人心颤的词藻,轩辕空明的黑眸又是一顿闪烁,过了好半响,终于是轻启唇瓣,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两人相视而笑,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最直接的表白,却是那样有力、鲜明,温暖人心,就算轩辕空明是一个曾经死过的人,就算他是一个失去了感官知觉的人,他也有权利获得幸福,也应该获得幸福!
楼漠白微微踮起脚尖,轩辕空明也缓缓的落下俊颜,两人的唇在这一瞬间相贴在一起,同样的温暖,同样的惹人心悸,楼漠白缓缓的闭上眼,感受着轩辕空明柔软的嘴唇,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却是第一次这么真切的传达进彼此的心底,温暖的舌头缓缓探出,撬开了轩辕空明的牙齿溜了进去,轩辕空明很明显不太擅长这种事情,显得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楼漠白却是乘胜追击,将他害羞的小舌完全的捕捉到,不停的彼此斯磨。
两人的唇紧密的交接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也略微急促了起来,彼此的心跳透过衣裳清楚的传到到了对方的耳里,那一声又一声相互交叠,如此亲密。
双唇缓缓离开,楼漠白调皮的咬了下轩辕空明的薄唇,咬出了一个轻轻的牙印,轩辕空明宠溺的看了楼漠白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脸颊上似乎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楼漠白也是满足的靠在轩辕空明的怀里,一双黑眸看向了下面,当看到寝殿的大门被人推开,刚才进去的女人一脸急切的出来之后,楼漠白的眉头皱了皱。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再熬上一天,就可以和苍月这个大变态说再见了,只不过她倒没有套出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对于兰儿体内的七彩到底有没有第二种解法,这一切还没有头绪。
“送我下去吧,有人找我了。”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轩辕空明立刻飞身而下,快速的将楼漠白放在刚才她在的角落,黑衣一闪,轩辕空明再度消失,陡然离开了轩辕空明温暖的怀抱,楼漠白还是觉得有点冷意,看着那女人一脸焦急的神色,楼漠白立刻走了过去。
“你这祖宗到哪儿去了?陛下在找你,还不快进去!”女人见到楼漠白猛然松口气,二话没说扯着她就是走进去,楼漠白翻了个白眼,苍月不是变态是什么?一天到晚将一个女人放在自己身边,就不怕被人误会她是同性恋
女人扯着楼漠白一路走了进去,在看到苍月的时候,楼漠白倒是着实惊艳了一下,苍月今天穿的很是妖媚的样子,一身紫色的衣服加上秀美的刻纹,那衣服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似乎要展翅欲飞一般,再加上苍月本身就慵懒的样子,更显得颇为迷人,看到楼漠白有些呆愣的神情,苍月呵呵一笑,缓缓走了过来,女人一见,立刻恭敬的撤退出去。
楼漠白站在原地,看着苍月带着一丝媚笑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该不会这变态是男女通吃的?
苍月走到楼漠白身边,身高微微比楼漠白高上一点,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楼漠白只觉得这股香似乎有什么玄机,立刻闭起,少吸入了一点,苍月默默的站在楼漠白跟前,一双媚眼在她的五官来回打量,当看到那红润的嘴唇时,苍月的眼神暗了下来,手指轻轻的伸出,竟然就这么划到了楼漠白红唇之上。
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完全竖起,楼漠白的心跳猛然提了上来,脑子里那个荒谬的想法再一次冒了出来,楼漠白稳住自己的身体没让自己后退,苍月的手指轻轻的摸了几下就拿了下来,眼睛扫了一下自己的指腹,越过楼漠白往外走去。
“跟上来。”苍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楼漠白缓缓呼出一口气,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更是要陪伴一个心里扭曲的女人,更是险上加险。
楼漠白一路跟在苍月的身后,慢慢的向前走去,苍月似乎很喜欢步行,一路就这么信步走着,知道走到一个挂有巨大牌匾的地方,楼漠白一见,立刻有些心跳加快:御书房!
苍月推门走了进来,其余跟着的人都是恭敬的站在外面,楼漠白却是快步跟了上去,苍月见了也没说什么,进去之后就有人仔细的关好房门,御书房内无数的书架摆在那,倒更像一个藏书阁,苍月走到一旁的内室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楼漠白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了成堆的书架这,仔细的搜索书架上摆放的书籍。
书籍五花八门、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大部分都是和蛊有关,介绍蛊各方面的知识,楼漠白如获至宝立刻翻看起来,就这么翻看了许久,苍月也没从内室里面出来,楼漠白也看的有些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了书籍里面。
翻看了不下几十卷书,楼漠白都是没有找到关于七彩的相关信息,看着不下几千本的书籍,楼漠白只觉得是个浩瀚的工程,机会只有一次,她如果这次找不到,下次再进入这里,只能偷偷潜入了,无疑会麻烦不少。
眼神快速的在书架上寻觅,忽然一本书落入了楼漠白的视野里面:苍国秘史。
秘史?这个词猛然越近了楼漠白的脑海,能够被称为秘史的应该是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每个国家每个皇室都会有不少的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也或许不想让女皇之外的人知道,就比如自己,就比如这个莫须有的楼国三皇女身份,如果不是太女告诉自己,她又如何相信,自己这个身份竟然是假的,一切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眼前的这本书就这么摆放在楼漠白眼前,就像是一个诱惑的潘多拉盒子,只要打开,里面或许有意想不到的东西,也或许会有苍月把柄,她或许可以握住来要挟她……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那里,脑子里在不断的思索,突然一道阴柔的声音响在耳边,“想看?”
楼漠白浑身一惊,没有回头,只是身子下意识的往前站了一步,和身后的那个女人保持住距离,苍月身上熟悉的香味又传了过来,楼漠白淡淡开口,“想归想,做归做。”
苍月呵呵低声一笑,伸手就将这本苍国秘史拿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媚眼扫向楼漠白,“如果想看,就求朕,这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好东西。”
楼漠白轻轻勾起唇角,苍月喜欢处于上风,不论什么她喜欢把别人踩在脚下,不论是自尊、还是骨气,如果她是一个浑身傲骨的人,估计苍月是要笑开了。
楼漠白轻声一笑,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子走向别处,苍月静静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缓步跟了上去,楼漠白行走在书架之间,眼神仔细的看着,苍月一双媚眼就这么看着楼漠白,猛然一个探手就将她的手臂扯住,楼漠白一怔,没等她回过神来,整个身子都被拖了过去,差点就栽到了苍月的怀里。
手臂被一只手死死的扯住,苍月媚眼扫过楼漠白的脸庞,喃喃低语,“小澜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
楼漠白看着苍月有些迷茫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件事情你要去问他,有些事情自己想是没有答案的。”
苍月猛然抬眸看了看楼漠白,眼底似乎划过了什么东西,猛然间松开了楼漠白的手臂,转身走出了书架,楼漠白抬眼看着苍月离开的背影,她喜欢小澜,这也许是真的,爱上自己的亲弟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吧。
一上午都是在御书房中度过,苍月似乎在埋首国事,楼漠白也安静的在书架中找寻着有关的书籍,却丧气的发现,关于毒蛊的确有介绍,但是关于七彩却是只字未提,毒蛊之最七彩,为何只字片语都没有,这未免太奇怪了点。
临近晌午,楼漠白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在书案前一脸严肃的苍月,这女人虽然心里扭曲,但是处理国事方面也算不错,也许她的心理扭曲只是针对特定的东西,比如男人,比如兰儿。
“陛下……”一声娇软的声音传了过来,楼漠白隐身在书架之后,看到一个打扮亮丽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苍月抬头当看见男人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笑容,倾国倾城,男人一见立刻像水一般,迅速的凑了过去。
看着两人的互动,楼漠白不见移开了眼神,又是一个后宫中的男人,看苍月的神情似乎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这男人生的小巧玲珑,一张小脸却是五官分明,看上去很是可爱。
两人你侬我侬了一小会儿,男人似乎想要勾引苍月几下,却被苍月冷冷推开,男人一见也是立刻识趣的下去,只留下带来的饭菜摆在那里。
楼漠白靠在书架上,这就是女皇吧,男人是不可能有一个,想到被逼着登上皇位的傅原,楼漠白就呵呵笑了一声,那个位子她是不会登上去的,太累了。
到了下午临近黄昏,一天没吃东西的身子有些抗议了,苍月也在这个时候处理完事情,起身走了出去,楼漠白自书架后面出来,跟在苍月的身后,苍月的媚眼微微回头瞧她,又移回了目光。
回到了寝殿,不一会儿晚膳开始,楼漠白也算填饱了肚子,晚膳过后,苍月离开没有让楼漠白跟上,不知去了哪里,楼漠白也是松口气,一个人在寝殿里面转哟,外面的夜色渐渐落下,苍月还是没有回来,楼漠白也无心等她,那女人不回来才是最好的。
绕到了内室,楼漠白一个仰躺,就是躺在了榻上,困意袭来,缓缓的闭目安睡,四周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当外面的夜幕似乎垂到天边的时候,内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苍月妖媚的脸出现在暗夜里面,眉心的那点朱砂让她更显妖娆,黑眸扫向在榻上安睡的楼漠白,苍月缓缓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楼漠白的睡颜,缓缓压低了身子,一缕头发垂在了楼漠白的脸上,安睡的人忽然就醒了。
朦胧的视线里面,是苍月那张脸庞,楼漠白陡然一个惊醒,刚要起身,却被苍月瞬间按住了双臂,一个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楼漠白的瞳孔一缩,不明白苍月是在做什么。
苍月的红唇微微勾起,绽放了一抹笑容,“你和朕玩个游戏,如果你答错了,朕要惩罚你。”
楼漠白黑眸一闪,苍月开口,眼中的笑意妖娆,“你说,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VIP 章七十 一切都难以预料
苍月的脸就悬在自己的上方,楼漠白看着她那双妖娆的眼睛,呼吸微微顿了顿,没有说话,苍月见了不禁呵呵一笑,“不回答,朕还是要惩罚你的,以为逃得过?”
楼漠白微微一愣,瞳孔缩了一下,抿着唇角沉默了几秒,突然就笑了出来,苍月一见不禁愣了愣,“你笑什么?”
楼漠白浅笑之后缓和下自己的脸色,“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如果是男人就喜欢女人,如果是女人,自然喜欢男人。”
苍月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楼漠白的双眼直视了很久,“那你说,朕是男人还是女人?”
楼漠白被这个问题弄的有些发蒙,男人还是女人?这还是个需要回答的问题么,她可是苍国的女皇啊,自然是……楼漠白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道惊雷,女人?苍月如果是女人的话,她对男人异常厌恶的态度,喜欢折磨男人的行为,真要是女人的话,怎么会变态到那种样子,如果他是男人的话…
楼漠白的喉咙干涩,她离这个答案或许已经近了,苍月尽在眼前,只要摸一摸被衣服遮挡住的胸前或者更直接的下面,真相呼之欲出!
苍月忽然放开楼漠白的手臂,身子坐在楼漠白的身边,慵懒的媚人姿态让她看上去妖娆万分,媚眼轻佻,十分勾魂,“朕许你心中所想。”
楼漠白支起双臂从床上坐起来,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黑眸看向某一个地方,看样子像是在发呆,苍月的身份对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是男是女又如何,这都是苍国的事情!她只想要找到兰儿的蛊毒解法,其他的一概不想多想,也不想参与!
苍月的身子慵懒的靠在那里,楼漠白坐在那,许久没有动作,苍月似乎等的不耐烦了,神色渐渐阴暗起来,一双眼也阴晴不定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缓缓低语,“是男是女,和我又有何关系?”
苍月神色陡然一黑,身子瞬间就欺上了楼漠白身边,手死死的抓过楼漠白的手腕,苍月的神情划过阴狠之色,将楼漠白的手牢牢抓紧,一个用力就放在了自己的身下,苍月的红唇缓缓勾起,楼漠白的身子剧烈的一颤,手要往回缩,却被苍月狠狠按住。
“有何关系?这辈子,你都休想和朕撇清关系了。”
楼漠白只觉得脑子里面连续好几道惊雷劈下,掌下覆盖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虽然软绵但是却异常明显的凸起,那是男人的生理特征,那是男人才有的东西,苍国的女皇竟然是一个男人!
他的后宫是怎么回事,那些男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和男人欢爱么……想到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场景,楼漠白就浑身不舒服,手腕一个大力,就似乎从苍月的手中抽开,身子也微微的向旁边挪了一下。
苍国最重大的秘密现在她知道了,关于苍月的秘密,如果公布天下,苍国怕是要乱了,最重要的是兰儿管他叫阿姐,兰儿也是不知情的?为什么一个男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女皇的宝座不被发现?后宫的男人和他的互动如此亲密,不可能不知道这人是男人,坦诚相见的时候不也清晰明了?
一个又一个问题蹦进了楼漠白的脑海,苍月看着楼漠白这样的神色不禁一笑,“朕的把柄都握在你手里,你可以趁此要挟朕,多好的机会。”
楼漠白猛然回神,要挟?这的确是她先前所想,不过现在……以苍月的性格,自己一旦要挟恐怕现在就会被立刻处死,这男人的恶趣味不是一般的多,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玩具,玩的好了自然让他高兴,如果这玩具叛逆一点,或许就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自己铤而走险,表现出桀骜不驯的样子,苍月或许感到很新鲜、好奇,想起白天时候苍月说的话:小澜为什么会喜欢你,为什么……也或许是一直找寻不到这个答案,苍月才留下自己的一条性命。
苍月见楼漠白不说话,忽然呵呵低笑几声,身子突然就凑过来,那张妖娆的脸凑近楼漠白,月色之下,两人的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姿态,在这一刻对比鲜明。
“从现在起,你就当朕是小澜,你和小澜是怎么相处的,就和朕怎么相处。”
楼漠白猛然抬眸,刚要开口苍月的手猛然钳住楼漠白的下颚,眼底划过狠厉,“如果你说不,可是会出人命的。”
楼漠白轻咬着嘴唇,静静的看了苍月几秒,突然红唇弯起,“他不会这样对我,如果你非要是他,你要学会的第一点就是尊重。”
苍月的神情一冷,随后将钳住楼漠白下颚的手缓缓松开,楼漠白见到不禁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她和兰儿的相处如果用到这个男人身上,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子,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挖出点什么东西。
这个夜晚过的有些别扭,苍月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最后翻来覆去的转了几个身都是没用,索性坐起身子目光透过床幔望向外面榻上睡着的楼漠白,苍月看了许久,伸手撩开帐幔,赤着双脚走了下去,走到楼漠白身边,一双媚眼在黑夜里面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一直瞧着楼漠白,终于伸手猛的摇了她一下。
“起来,朕睡不着。”
楼漠白嘀咕了一句,身子翻了一下,没有醒来的迹象,苍月的脸不禁黑了几分,再次伸手摇晃她,“起来!不许睡了!”这一生低吼终于让楼漠白有些不情不愿的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里有一个人,楼漠白睡的迷迷糊糊,有些分不清是谁。
“别吵,很困啊……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嘀咕了一声,楼漠白又要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苍月一见,立刻阴狠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你敢睡,朕就喂你毒蛊,疼死你!”
“刷!”一双黑眸猛然睁开,神情也清醒了很多,楼漠白终于看清面前这个只穿单衣的人是苍月,苍月的体型属于修长型,被宽大的衣袍遮住也看不出胸前是平是隆,再加上他那张过于妖娆的脸庞和女性化的说话方式,如果不是用手去摸或者扒光了眼睛看,还真难想象他会是男人。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到底想如何?难不成让我陪你聊天?”楼漠白打了一个大哈欠,苍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低声说了恩,也不客气,坐在了榻上,慵懒的靠在那。
“朕睡不着,自然你也不能睡。”
楼漠白微微挑起眉峰,这家伙白天还说要当兰儿,却在不出几小时原形毕露,看来自己还是把他当苍月好了,兰儿如果是他这样子,自己早就跑的没影了。
“好好好,听你的,不睡想做点什么?”楼漠白动了动自己的肩膀,也跟着做了起来,在他身边还有一天的时间,现在这个机会或许再也得不到,夜晚通常是人们心底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如果能够在今夜知道她想要得到的信息,这三天的陪伴也算够本了。
“做点什么?”苍月的眉尾一动,楼漠白一见立刻接过话头,“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游戏?听到这个词,苍月猛然来了性质,一双黑眸充满兴味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笑笑,机会真是说来就来啊!“这个游戏很简单,剪刀、石头、布,剪刀赢布、布赢石头、石头赢剪刀,赢家可以让输家做一件事,或者说问一个问题,输家必须诚实回答。”
苍月听的是皱皱眉,两眼狐疑的看了下楼漠白,“如果不诚实回答该如何?”
楼漠白想了想,微微垂下眼帘,“不诚实回答,自然是会遭到上天的诅咒,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说的是云里来雾里去了,不过在这个时代人们如此迷信,尤其是做到女皇的位子上,更是对这些说法很为禁忌,果不其然苍月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这个游戏对于他很新奇、从来都没听说,不过也有着很大的风险性。
“仅仅是游戏而已,赢家不能让输家做过分的事情,也不能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楼漠白补充了一句,苍月听后好像能够接受,神色微微缓和,终于是说了声好,楼漠白笑笑,“那就开始吧,三、二、一……!”
“石头、布!”两人说完,楼漠白呵呵笑了一声,身子坐直,看着对面的苍月,“你想要我做事情还是问问题,两者只能择一。”
头一把就输给了这男人,是在有些不利啊……楼漠白暗自想着,苍月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小澜要了你没有?”
楼漠白的脸突然不争气的微微有些红了,这算什么问题!这叫侵犯个人隐私啊!这问题是回答还是不回答……苍月见楼漠白不说话,挑眉,“朕问你话呢。”
楼漠白微微红了双颊,这个答案究竟代表了什么……“要了。”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苍月一听神色一闪,手轻轻的挥了挥,“好了,继续。”
两人再度继续,这一次是楼漠白赢,苍月看着结果眉头微皱也接受了,楼漠白的心底不禁乐了一下,苍月慵懒的靠在那,等着楼漠白,楼漠白清了清喉咙,斟酌着这个问题怎样不能被苍月发觉,又要问到点上。
“蛊中都有之最,毒蛊和药蛊之最都是什么?”楼漠白保险起见,还是加上药蛊,单问毒蛊有些太过明显了,苍月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呵呵低笑。
“你考朕这个?有意思……毒蛊之最名为七彩,药蛊之最则是命蛊。”
“命蛊?”
苍月笑了笑,说道蛊他有一种天然的自信,身为苍国的女皇对于这个如果知之甚少太说不过去了,“命蛊,自然是以人的命作为蛊引了,七彩的解法相传只有一个,其实还有第二个。”
这句话说的让楼漠白的心头热血瞬间沸腾了起来,猛然压制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激动,不能表现出来!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楼漠白装作很不在意的说了一句,“第二种?真的有么?”
苍月呵呵一笑,“自然是有,不过这第二种解法却只有历代的女皇知道,只有朕知道,自然是不可能告诉第二个人了。”
楼漠白的心头一阵泄气,禁不住暗骂一句,早知道就是这样,苍月一定是故意的!只有历代苍国女皇知道,看来这解法相当隐秘,也一定和传统的第一种解法大有不同,换句话说,兰儿有救,苍月的心里还没扭曲到对亲生弟弟下手,一定是仰仗这第二种解法,才会有恃无恐,不然兰儿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继续、继续……”楼漠白嘿嘿一笑,苍月却是诡异的勾起笑容,看着楼漠白,“如果你肯陪朕一晚上,朕就告诉你这第二种解法。”
楼漠白的神情一愣,随后哈哈一笑,“为什么我非要知道这第二种解法?”
苍月唇角的那丝笑容更加神秘,身子也缓缓的压了过来,靠近楼漠白的脸颊,“小澜就被下了七彩,你不想要知道这解法么?”
楼漠白的呼吸一紧,在这瞬间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被彻底拆穿了身份,但随后冷静的看苍月的神情又不像,他或许单纯的以为自己喜欢上兰儿,毕竟那样的兰儿没有一个女人是不会爱上的。
“对自己的弟弟都能动手么?”被引到这个话题上,楼漠白也顺水推舟的说下去,苍月呵呵一笑,“小澜太调皮,很不听话,如果不用七彩,他可是会离开我,这是不行的。”
苍月的神情陡然阴狠起来,略微带了一丝狰狞,楼漠白黑眸一闪,轻声低语,“囚禁你唯一的亲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对他好?”
苍月的身躯一颤,猛然转过身对着楼漠白恶狠狠的吼了一句,“放肆!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朕的苦心!”
“苦心?呵呵,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苦心,你的弟弟恐怕是会伤心的哭泣吧。”
“哭……”苍月愣愣的重复开口,楼漠白没有说话,兰儿没哭,从认识那个孩子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那孩子流过一滴眼泪,不管在以前身体受折磨的时候,还是在如今被自己的亲人亲手下蛊的现在,那孩子都没有哭,然而楼漠白却知道,兰儿没有流过一滴滚烫的眼泪,他的心却是在无声的哭泣。
“朕都是为他好,他只有朕一个亲人,不呆在朕的身边还要去哪儿!”
楼漠白悠悠叹口气,“在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永远陪谁一辈子,就算是亲人也有挥别的那天,你的弟弟也会有嫁人的一天,你也有老去甚至死去的那天,如果你死去,还要拉着你的弟弟一起陪葬么?”
苍月的呼吸一紧,黑眸呆呆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继续开口,“为何会有爱人、亲人、朋友的区别,因为三者有着本质的区别,说到底亲人才是最亲的,因为血浓于水,你们的身体里面留着相同的血液,有时候甚至可以感知对方的想法,你难道没有听到你弟弟的心声么?”
苍月的瞳孔忽然一暗,蒙上了一层灰迹的色彩,楼漠白继续轻声说道,“亲人之间也有爱,都是互相彼此爱着对方,是爱就要包容,是爱就要谅解,是爱的话,就会让对方幸福。”
楼漠白说这话的时候心底有些酸酸的,兰儿那孩子的一生已经被苍月给毁了,但是兰儿却一点都不怪他,逃出苍国躲避苍月,兰儿宁可对自己的身体下手,也没有动苍月一下,而是自己忍受着畸形的身体在别的地方不停流浪,被带回苍国,被下入七彩,兰儿又是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呆在苍月的身旁,他没有怪,一丝一毫的怨都是没有,兰儿也知道,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就至于苍月了。
尽管他对他残忍,尽管他有些自私、一意孤行,兰儿包容了他,在兰儿心底,苍月是他的阿姐,是这个世上和他同宗血脉的至亲之人。
苍月呆呆的坐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这些话似乎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嘴唇在轻轻颤抖,楼漠白也不再开口,静静的看着这片夜色,兰儿,你睡的好不好?七彩的第二种解法真的有,但是苍月肯不肯说,现在完全是个未知数了。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里一晚上,到了快黎明破晓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困意袭上了楼漠白的大脑,身子实在支撑不住,一个歪斜就是倒在了一边,昏天昏地的睡了起来。
苍月缓缓的抬起脸,一缕淡淡的晨光洒在了他的脸上,那张妖媚的脸庞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黑眸淡淡的扫向一旁已经睡倒一边的楼漠白,苍月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舍得还回去了,不然,我也给你下七彩好不好……”苍月喃喃低语了一番,忽然就低声笑了出来,头猛然垂了下去,“苍月,你还真是个恶心的人呢,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已经沉沉睡去的楼漠白什么都没有听到,听不到苍月的喃喃自语,也是没有看到苍月脸庞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无奈,或许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让他不得不如此挣扎的秘辛,或许这个男人的一生也被莫名其妙的毁了,才造就如今这有些扭曲的性格,一个男儿身却坐在女皇的宝座之上。
苍月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是起身离开了床榻,一张妖娆的脸上尽是冷意,“来人!”苍月轻声喊了一句,立刻有人走进来服侍他洗漱宽衣,楼漠白还在静静沉睡,苍月已经转身离去,这一天开始,他还是那个女皇,一成不变。
当楼漠白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分,第三天的时光就在她一觉之中不知不觉的度过,楼漠白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苍月坐在书桌前在翻看着奏折什么,楼漠白轻轻一笑,真好,这三天总算是快要过去了,还算不错。
伸了一个懒腰,楼漠白走下床榻,苍月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去管她,楼漠白随意洗漱了一下自己,这才走了过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时间的流逝,过了今夜,明天她就可以回去兰儿那里,想着那个孩子,三天没有看见他,心里总有个地方空空的,很想他,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想自己啊,想到这里,楼漠白猛然勾起了一丝甜甜的笑容,这笑容被一双黑眸尽收眼底。
苍月手中的奏折猛然合上,身子站起,楼漠白黑眸望去,看着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苍月忽然开口,“想要解开小澜身上的七彩么?”
楼漠白愣了一下,黑眸看向苍月,苍月呵呵一笑,“喜欢小澜到底到什么程度,只要为了救他,什么都愿意么?”
楼漠白的心猛然一跳,总觉得苍月的话中含意颇深,“什么意思?你肯告诉我第二种解法?”
苍月的黑眸一闪,那道光快的让楼漠白毫无察觉,“朕心情不错,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一旦知道,就代表你必须要用这第二种方法给小澜解蛊,不然,朕会直接杀了你!”
楼漠白呼吸一紧,好奇怪的要求,好怪异的说法……知道这第二种方法必须要解蛊,这倒没问题,只不过苍月的神态总透着某种怪异,让楼漠白有些发毛。
“给你时间想清楚,今天晚膳之前给朕答案。”苍月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去,内室里面只剩下楼漠白一人,细细的回味苍月的每一句话,楼漠白只觉得有一个天大的陷阱已经被挖好,正准备着自己去跳,而她或许真的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回答的期限是在晚膳之前么?楼漠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离晚膳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究竟这第二种方法是什么,一定和第一种方法有区别,空明告诉自己的第一种方法是按照正常思维来解蛊,而这第二种方法,一定有什么猫腻了。
兰儿的蛊一定要解,不论如何,那孩子体内的痛苦这次换她来帮他接触,换她让那个孩子得到解放、自由……
夜幕垂下,寝殿之内一片灯火通明,晚膳已经被摆了上来,苍月一人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楼漠白站在一旁,始终脸色有些阴沉,吃了一会儿,苍月挥退了服侍的所有人,只剩下他和楼漠白两人,苍月缓缓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玉壶斟满了一杯酒,“你有答案了?”
楼漠白的嘴唇发干,黑眸坚定的望向苍月,苍月勾唇而笑,“看来还是没有想法,朕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楼漠白的双手猛然握拳,在袖子里面狠狠的攒紧,深深吸口气,“告诉我,第二种方法……”
苍月的手正拿着酒杯,听到这话,猛然将手中的酒灌进自己的嘴里,“真的要知道?不后悔?”
楼漠白呼出一口气,神色一正,“不后悔。”
苍月忽然哈哈一声大笑,“真的很爱小澜,即使会丢掉性命也不后悔么?”
“说吧,第二种解法到底是什么。”
苍月又拿起酒壶,缓缓往杯子里面倒出一些酒,酒液流淌的声音在楼漠白的耳中划过竟然显得有些刺耳,“第二种解法,就是将施蛊人体内的母蛊引入重蛊人的体内,母蛊如体,子蛊全部都死了。”
楼漠白的身体轻微一颤,有些不受控制的问出声,“怎么样将母蛊引出来……”
苍月呵呵一笑,媚眼看了一眼楼漠白,缓缓吐出了一句话,“交欢。”
“轰!”又是一道惊雷自楼漠白的脑海中劈下,交欢?引出母蛊?也就是说要将苍月体内的母蛊引出来,必须由一个女人以交欢的方式将母蛊引入自己体内,然后再以同样的方式引入兰儿体内!这就是第二种解法?
“你不是在说笑么?”楼漠白的拳头在长袖里面狠命的握着,骨节出泛着带青的白色,她的心在一跳一跳的疼痛,交欢,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有选择么,有别的选择么?可以让另一个女人代替,但是兰儿怎么办!她不会让别的女人碰他一下!
“君无戏言。”苍月将手中的酒饮尽,黑眸看着楼漠白,陡然划过一抹讽刺,“你退缩了,哈哈哈哈,朕果然想的没错,好了,这场游戏也到此为止,小澜一生都只能陪在我身边,而你,是个完全多余的人。”
楼漠白的脸色陡然一黑,苍月口中的不屑深深刺痛她柔软的心房,退缩?她楼漠白什么时候退缩过!救兰儿的第一种方法也可以,但是必须要苍月的命!兰儿受尽百般折磨都不肯出手的苍月,她又如何下得了手?取了苍月性命固然可以,她又该如何面对兰儿,兰儿又该如何面对她这个手刃唯一亲人的凶手。
那不是救兰儿,而是将他推入了更远的地方,将这孩子彻底的打入幽深的地域,终其余生是真正的孤独寂寞。
楼漠白狠劲儿咬紧牙根,怕什么楼漠白,不就是一个男人么,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当上苍国女皇的男人,自己能够碰这样的男人也是百年不遇的事情了吧……心底陡然涌出一阵酸楚的滋味,楼漠白缓缓放开双拳,猛然走向桌边,拿起桌子上的玉壶,将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将里面的酒全部都灌了下去。
“你……”苍月坐在那里,看着楼漠白的举动,微微睁大了黑眸,楼漠白灌完了酒,脸颊上涌出了淡淡的红晕,脑子里面也是微微迷糊,手一下子扯住了苍月的手臂,将他狠狠的自座位上拉了起来。
苍月被这么一个拉扯,差点没跌在地上,楼漠白什么都没说,冷着脸拉着苍月往里面走去,手死死的钳住苍月的手腕,那力道似乎要将苍月的手腕完全捏碎。
走到内室的床边,楼漠白将手中的苍月一个猛甩就是甩到了床上,身子也是一个前扑扑了上去,一股淡淡的酒香自楼漠白的身体上传入苍月的鼻尖,这个时候的苍月幕然有一丝慌乱,楼漠白却来了狠劲儿,双腿一分,狠狠的跨坐在苍月的腹部之上,双手毫不客气的撕扯着苍月身上的衣服。
很快、很快……只要一会儿,只要自己忍一会儿……
楼漠白不断的给自己催眠、催眠,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乱,苍月的神色也微微有了些慌乱,身子动了动,楼漠白不耐烦的一个撕扯,苍月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扯碎,一件件残破的衣服被丢在了床下,楼漠白仅仅只解下自己的裤子,黑眸无神的看着床铺上的某一个角落,身下这个男人的脸庞已经完全忘掉,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完全的陌生人。
床幔被一只手猛然挥下,遮盖住了里面的春色,楼漠白找寻到男人的下身部位,手略带粗暴的抚摸着,苍月的脸颊也渐渐泛起红晕,身子也在瞬间有了反应,楼漠白察觉到男人的反应,面色一白,心里只感觉一阵恶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的滋味,身子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凶狠的往下一坐,“唔!”身下的男人似乎发出了声音,楼漠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很疼、很疼……疼的她快要吐了……
麻木的起伏着身子,楼漠白的心里一直在不停的默念,很快就完了、很快就完了、很快……一下又一下,身下男人的手胡乱的想要抚摸上她的身体,楼漠白的黑眸一冷猛然压下了男人的手臂,“不要碰我!”
身子快速的移动着,没有一丝情欲的愉悦,没有往日那种水乳相融的感觉,一切除了清晰的疼痛再无其他……“啊!”身下的男人突然发生了一声吼叫,身子也是颤抖了几下,楼漠白迅速想要抬起身子,苍月却这时候说话,“不要动,母蛊正在移动,怎么,不想救小澜了?”
楼漠白的身子彻底的僵在那里,坐在男人的身上,两人就这样结合的姿势坐了许久,“好了没有?”楼漠白冷声问着,黑眸里面是一片刺骨的寒冰,苍月嗯了一声,楼漠白迅速的抬起身子,抓起自己的裤子迅速的穿上,刚穿好衣服,门扉就被人推开了。
兰儿那张俊美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楼漠白站在那,神色一片慌乱,床榻上的苍月慢悠悠的坐起身子,撩开帐幔,那副光裸的男性身子露了出来,兰儿的异色瞳孔猛然一缩,楼漠白只听得见自己的心底传来一声清晰的破碎声音,什么东西,就这么彻底的碎掉了……
VIP 章七十二 七彩已解
一黑一红的双眸在看到面前女人脸上的惊慌失措时候没有动,反倒是看到床幔里那个半寸未着的男人时,猛然一缩,兰儿有些踉跄的往前迈了一步,视线扫到了床幔里面的男人身上,嘴唇轻轻开启。
“阿……姐……?”
楼漠白只觉得心被人狠狠刺痛了一下,她整个人因为兰儿的这声呼唤有些承受不住,身子往旁边褪去,却被兰儿伸过来的手臂紧紧拽住,不让她有丝毫逃离。
床铺上的苍月对着兰儿悠然一笑,缓缓的将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稍微遮住了一丝春光,“小澜来了。”
兰儿站在那里,满目错愕,看得出这孩子似乎受到惊吓,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苍月是男儿的事实,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知道了,这个在他心目中当了十几年阿姐的苍月,忽然变成了男人,忽然变的全然陌生。
兰儿的薄唇抿了起来,陡然蒙上了一层强烈的阴霾,“为什么,为什么……”兰儿站在那里,一双眼死死盯着床榻上的男人,苍月懒懒的靠在那,忽然勾唇而笑,“没有为什么,小澜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兰儿的手猛然攒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突,一双异色双眼也变的越来越阴沉,里面似乎有一股无法辨别的暴风雨将要来临,楼漠白的手腕轻轻的动了动,兰儿猛然看到了她,手一个拉扯就将楼漠白的身子拥入自己的怀中,手抚摸着楼漠白的长发,“别怕,我来接你了。”
楼漠白靠在兰儿的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伏在他的胸膛上不出声音,兰儿的手环紧楼漠白的手臂一个提起,就将她提到了自己的胸前,紧紧扣住,兰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内室,只留下床上躺着的苍月一人。
苍月趟靠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下腹的一个地方,那里曾经又一枚鲜红的印记,却在刚才消失不见了,苍月缓缓闭起双眼,终于是缓缓的叹口气,“结束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一路轻功而行,兰儿的身体护着楼漠白,两个人一路飞也似的离开了苍月的寝殿,兰儿的表情一直很阴沉,阴沉到有些可怕,楼漠白的脸握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有些紊乱却清晰的心跳,心中一种又酸又痛的感觉说不清楚。
很快就来到了兰儿的院落,兰儿抱着楼漠白刚一落地就迅速的进入了屋子,两人消失在屋后的瞬间,一袭黑衣的轩辕空明也是出现在了屋角,机械的眼球看着屋子一会儿,随后移开了目光,身子一动立刻消失了。
回到屋子内,有些熟悉的景象再度映入了楼漠白的眼帘,兰儿抱着楼漠白坐在床上,将她的整个身子都圈进自己的怀里,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如此相拥,楼漠白微微动了动,“我要洗澡,我要热水……”
兰儿一听,双眼陡然一暗,轻轻的抬起楼漠白的下巴,薄唇就引了上来,撬开了楼漠白紧要的牙关,兰儿温柔的吻着,手抚摸着楼漠白的背脊,缓解她此刻绷的很紧的身体,“好。”淡淡的应了一声,兰儿立刻吩咐人准备热水,不一会儿,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就被送了进来,楼漠白望着那缓缓上升的热气,觉得自己真的很脏,是该洗洗了。
兰儿起身,抱着她来到浴桶旁边,楼漠白刚要推开兰儿,却发现这孩子竟然顺手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一副光裸的胸膛就露了出来,下一秒,就抱着楼漠白一起跃入了这温热的木桶内,木桶也大,完全容纳得下两个人,楼漠白全身的衣服还包裹在身上,热水浸透,全部都紧密的贴附在肌肤之上。
双腿之间的某个地方隐隐传来一些酸痛,提醒着楼漠白刚才所发声的一切,心底猛然掠过一丝羞耻,手急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光裸莹白的身躯就展现在了兰儿面前,那对双眼在看到这身躯时,陡然窜起了一阵火苗,隐隐又灭了下去。
身体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仿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除了某个特地部位传来的特殊感觉,刚才的仿若是场梦,楼漠白静静的坐在兰儿的怀里,在这一刻什么都感觉不到,脑子里面是一片空白。
兰儿的眼将这具美丽的身子饱览无遗,手轻轻的撩起水花往楼漠白的身上洒去,看着调皮的水珠顺着柔嫩的曲线不停的划过,流向了隐忍遐思的地方,兰儿的呼吸就紧了许多,但是他压抑住了,手不带有一丝情欲味道的抚上了楼漠白的肩头、背部,将她的身子拉的更近自己一些。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木桶之内,本该是璇霓的风光之色,却没有半点情欲气息,一个脑袋空空、双眼麻木的角色佳人坐在那,一个一脸平静的绝代公子为她洗漱,一下又一下,除了水流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白……”兰儿终于是唤了一声,声音出口有着莫名的沙哑,楼漠白的眼珠动了动,看向兰儿那张完美的俊颜,“不管白做了什么,兰儿都当不知道……”兰儿低低的一声话,似乎敲开了楼漠白心门,那空白一片的大脑陡然涌出了很多画面,那不堪的欢爱,还有苍月说过的那第二种解法。
现在母蛊就在自己的体内,是不是应该马上过到兰儿的体内,只不过自己才刚刚和苍月……又要和兰儿,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很脏,对了,洗干净,要洗干净!
楼漠白猛然回神,双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搓洗起来,将身子本就没留下任何气息和痕迹的肌肤搓的红肿一片,兰儿见到双眼里面全是心疼,将楼漠白的双手按住,将她的身子转个圈,背对着拥入怀中,靠坐在自己的怀里。
“都红了,会疼的……”兰儿的手指轻轻滑过楼漠白胸前被搓揉的红肿的肌肤,语气很为心疼,大手轻柔的拂过楼漠白身上的每一寸,缓缓的摩挲着,楼漠白的身体上产生了细微的小疙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兰儿将她的身子稳稳的抱在怀中,大掌已经没入了水下,沿着那完美的腰部曲线缓缓往下,朝向那最神秘的地方,楼漠白的双腿猛然扑腾了一下,激起了大片水花溢出了桶外,双腿也是夹紧,将兰儿温热的手掌阻挡了下来。
“白,洗洗就干净了……听话……”男人温热的诱哄声音自耳边传来,楼漠白似受到蛊惑一般,双腿放松了力道,给了那只大掌可趁之机,兰儿的手一下子窜到了那敏感的不稳,覆盖在那柔软的皮肤之上,一下又一下缓慢的抚摸着,接着,手指溜到神秘的区域,缓缓的动作,楼漠白的身子一个紧绷,低低的喊了一句,“疼……”
兰儿的另一只手将楼漠白的脸颊转了过来,薄唇猛然盖住了那唤疼的嘴唇,舌头温柔的探了进去,痛楼漠白的舌头不断的嬉戏斯磨,而水底下的那手指却是又深入了几许,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再一次被填满了。
刚才近乎粗暴的欢爱,只是为了要将母蛊引入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感觉,在交换的整个过程中,身子都是干涩的状态,运动时候痛苦难耐,楼漠白却也挺了过来,现在兰儿的手指就在自己体内,那样温柔的移动着,慢慢的进出、轻轻的勾挑,让她身体内蛰伏已久的情欲似乎萌发苏醒,身子也有了一些反应,刚被进入时候的那丝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楼漠白静静的趟靠在兰儿的怀中,任由他抚弄着下面,不一会儿,兰儿的手抽离楼漠白的身子,环住了她的腰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嘴唇来到了楼漠白的耳垂,将嫩白的耳垂细细的含在自己的口中。
伏在腰上的手也缓慢的往上攀爬,来到了那方柔软,轻柔握住,兰儿的动作一直很温柔,仿佛楼漠白就像一个瓷娃娃般,如果他不小心,她就要碎掉了。
身体内的母蛊突然移动了一下,楼漠白清楚的感觉到了那股移动,身子也是轻轻一颤,未免日常梦多,现在她应该将这母蛊引入兰儿的体内,越早越好……不然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想到这里,楼漠白猛然转过身,兰儿那俊美容颜带着微微惊讶看她,楼漠白勾唇而笑,这笑里有着一丝悲哀和欣喜,很是复杂,脸颊猛然扬起,身子就贴了上去,红唇吻上了兰儿的薄唇,这一次换她主动了。
兰儿猛然被吻住,身子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双臂立刻将楼漠白的身子拥紧,两人光裸的肌肤紧密相贴,没有一丝缝隙,仿佛两个人天生就该在一起,是那样的契合。
吻越来越激烈,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兰儿的手在楼漠白的背脊处缓慢摩挲,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要彻底软了,双腿分开,盘坐在兰儿的腰上,两人亲密的部位就那样猛然接触在一起,没有任何阻隔,在这一瞬间亲密相见!
兰儿的身体迅速起了男人改由的反应,那猛然变的炽热的部位强硬的抵在楼漠白的那处,只要一个用力,两人就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楼漠白的身体还没有多大的反应,就要挣扎着让兰儿进入,兰儿猛然钳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的身体固定在一个引人遐思的部位和角度,微微喘着气望着她,一双异色双眸带着深重的情欲,望进她的眼底。
“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楼漠白咬着嘴唇不说话,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不自然,两人以前也有过擦枪走火的时候,现在反而要真正结合,兰儿却敏感的嗅到了其中不对劲的气味,一张俊脸是那么坚定严肃的看着楼漠白,尽管他的身体依然炽热绷紧,尽管他的心跳也很狂乱,但是兰儿压抑住了这一切,怀中的这个女人有些反常。
身体内部的母蛊又移动了几下,楼漠白的心跳陡然加快起来,母蛊又动了,从苍月体内引过来的母蛊是不是不适应自己的身体,如果母蛊出了什么事情,兰儿的蛊就解不了了,不行,要快!
楼漠白的身子一扭,一个前压就和兰儿炽热的部分做了亲密接触,楼漠白想要一鼓作气到底,却又被兰儿拦了下来,“白到底怎么了!”兰儿的大掌牢牢扣住楼漠白的细腰,两人虽然现在已经结合在一起,却只进入了一小部分,兰儿已经能够感受到楼漠白紧致的身体,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兰儿想要将楼漠白自身体上拉下来。
很不对劲,她有些太反常了。
“不要,不要!”楼漠白差距到兰儿要将自己推开,急切的喊了几句,急的有些不知所措,母蛊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究竟是好是坏,楼漠白已经完全慌了神。
“兰儿,要我,要我啊……”楼漠白的黑眸已经微微浸出了湿意,好不容易得来的母蛊不能就这样报废掉,解雇就差这一步了,说什么都不能毁在这里!
楼漠白的双臂猛然揽过兰儿的颈项,兰儿一怔,楼漠白趁此机会身子一个前倾,完全将兰儿纳入了体内,兰儿俊颜马上染起了一丝红晕,大掌不由分说的按在了楼漠白腰上,“白!”
楼漠白仰起头,一行泪水已经缓缓流了下来,兰儿见到突然心口一疼,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抱着楼漠白分身而出,两人在瞬间就来到了床上,两人的身子还紧密的贴在一起,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床铺上,蕴湿了床单、被褥,在两人的身下形成了一小片的污渍,兰儿的身子缓缓的向下压,两人接触的部位再度深入,楼漠白的脖子缓缓的扬了起来,身子一个紧绷,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仍然是有些疼痛,而兰儿的眉头也是狠狠皱起,一滴汗水自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
“啪!”汗水敲在了楼漠白胸前的肌肤之上,这一瞬间似乎静止在这里,两个亲密交叠人就在这瞬间暂停,永远停在这一刻,楼漠白的唇缓缓的印上了兰儿的额头,将他的脖颈揽在怀里,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气,“兰儿,我爱你,我爱你……”
兰儿的身躯轻轻一颤,似乎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按钮,那双异色双眸里被压抑的欲火猛然高涨,在这瞬间完全的窜开,男人完美的躯体开始移动,那亘古不变的韵律在这一秒响起,楼漠白只觉得身子一下又一下,被什么东西给完全撑开,自己最深处的一面被完全的敞开,再也没有任何保留,全然的付出。
本能,一切都是源自于身体内的本能,自人类的诞生开始,男和女之间就存在着一种本能,身体的构造让他们不能够没有彼此,只有当两人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时,才是完整的,才是彻底的圆满。
兰儿精壮的身子在不停的晃动,一双大手撑在楼漠白的腰部两侧,那张魅惑人心的俊脸又高向下的俯视着自己身下的女人,看着她因情欲渐渐潮红的脸蛋儿,看着她因为自己而露出的莫名神态,一切都是那样的迷惑,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一次又一次,楼漠白只觉得身上的这个孩子挣脱了某种束缚,更像是一直野兽从笼子里面得到解放,她不断的被撞击着,身子不断的在摇晃着,兰儿急促的喘息声音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而自己的身体也本能般的做出了最热烈的反应。
一张大床之上,两个同样绝色之人共同沉沦在情欲之海中,终于在一阵激烈的碰撞之后,兰儿猛然扬起颈部,一袭银色长发摆出了一个亮丽的弧度,在空中缓缓滑过,身下的女人也是低吟的叫了一声,两个人终于走向了那个璀璨绚烂的巅峰时刻。
“别走、别走……”楼漠白抱住兰儿想要翻开的身子,感觉到身体内的母蛊正在不断的朝兰儿的地方移动,楼漠白抬起酸痛的四肢紧紧的缠在他身上,兰儿本来想翻身免得压坏了她,却发现楼漠白根本不让自己离开,兰儿的双眸一暗,一个用力,两人就是颠倒了姿势,楼漠白的身子趴在兰儿的胸膛之上,而两人还亲密的结合在一起。
母蛊再慢慢的移动,楼漠白闭着眼睛趟靠在兰儿的怀里,兰儿的双臂抱着楼漠白,看着她腻滑白莹的身子,手指爱怜万分的不停的抚摸,她就是他的宝贝,自己会一辈子珍惜她,一辈子将她糍稳的呵护在自己怀里,想到了自己体内的七彩,兰儿的眼眸忽然一暗,当想到苍月床铺上的模样时候,兰儿的身体内似乎散发出了一种冰冷寒气。
楼漠白静静的趴在兰儿胸口上,感觉着自己体内的母蛊已经游动到了两人亲密接触的部位,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兰儿原本静静的躺在床上,但突然瞪大了黑眸,想要将身上的女人推开,楼漠白却死死的抱紧他,“别动,再一会儿就好,别动!”
兰儿的手死死扣住楼漠白的双肩,将她的上半身狠狠抬起,对上了楼漠白的一双黑眸,“你做了什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楼漠白对着兰儿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手爬上了他的脸颊,“兰儿不希望和我在一起么,不喜欢我么?”
兰儿的双瞳猛然瞪大,“不……”
楼漠白的手指点在兰儿的唇上,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母蛊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彻底的阴寒入侵到自己的体内,楼漠白的身体一个瑟缩,兰儿的手一下子抄过被褥,将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裹在里面。
“不知道么,过蛊是有危险的,你会没命的,没命的!”兰儿将楼漠白浑身冰冷的身子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被子也把她盖的严严实实,四肢将她的身子整个圈住,却仍然不见好转,兰儿心急的伸出大掌扣在楼漠白的身体上,缓缓的输入自己的内力,一股温热伴随着这内力流进了楼漠白的体内。
“没、没事的,我、我、没事……”身子在不停的打着哆嗦,楼漠白只觉得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仿佛自己身处寒冰的冬天一样,兰儿身体上的温暖也变的有些不顶用,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变冷,现在似乎已经彻底麻木僵硬了。
“用内力护心脉,白,快一点啊!”兰儿焦急的大吼着,掌中输送内力更加大了力度,楼漠白勉强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调动起自己身体内部的内劲,缓缓的朝心脉游走,将那些阴寒驱逐,刚才不断紧缩的心脏也缓缓的安稳了下来,楼漠白直到这时候才感觉好一点,刚才那彻头彻尾的阴冷,仿佛已经渐渐远离了她。
兰儿紧紧将楼漠白环在怀里,不停的搓揉她的四肢,直到刚才那股致命的寒冷已经停止了,兰儿依然有些不放心,“有没有好一点,白?你有没有好一点?”不停的询问着,不停的低声询问着,楼漠白点点头,微微发白的嘴唇换喊扯开一抹笑容,她终于明白了苍月的话,爱小澜到什么程度,死都不怕么?
身子渐渐回暖,但是身体内部有一种阴寒总是挥退不去,楼漠白紧抱着兰儿温暖的身子,轻轻问着,“体内的七彩解了么?”
兰儿将她抱的紧了点,“恩,解了,当母蛊进入到体内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
楼漠白松了口气,一股疲倦也是侵上了她的身体,“那就好,那就好……”低喃着这句话,楼漠白缓缓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兰儿抱着她窝在被褥里面,听着她越来越沉稳的呼吸声音,双眸也是越来越沉,当确定楼漠白完全睡着了之后,兰儿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褥,身子快速的滑了出来,男子完美欣长的身躯站在床边,兰儿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将被褥小心的盖好,低下头在楼漠白的脸颊上落下亲吻,这才转身离开。
苍国女皇的寝殿内室之内,苍月还是趟靠在床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张脸埋在了阴影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直到一抹身影静悄悄的走了进来,苍月似乎有感应一般抬起头,“小澜,你来了。
兰儿缓缓走过来,做到桌旁,一双异色双眸静静看着苍月,苍月突然轻笑了出来,“她如何了?死了没有?”
兰儿的黑眸划过一抹阴寒,轻轻的摇摇头,苍月在被褥中握紧的拳也缓缓松开,“是么,没死啊,她真是命大……”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让我留在身边,我也照做了,为什么非要……”兰儿终于是开口,一声很为压抑的话语自他的胸膛传来,或许是压抑了很久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说出口了。
苍月垂下头,再一次将脸埋入了阴影之中,久久,才吐出一句话,“你又能陪我多久?小澜,她说的对,没有谁能永远陪谁的……”
兰儿的身子一颤,喉咙一紧,双眸看着苍月,“阿姐……”
苍月笑了,唇缓缓上扬,有着一抹深深的讽刺,“阿姐?有的时候我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男还是女了……小澜,这样的阿姐不会让你恶心么?”
兰儿坐在那里,缓缓的摇头,那张许久都没有笑过的容颜,却在这一刻,在苍月的面前露出了微笑,苍月看着兰儿的笑容,一下子呆愣在那,一双眼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在他心里一直都有很重要地位的亲人,他的弟弟。
“不会,阿姐就是阿姐,从来都没有变过……”
苍月的眼眶突然就酸了,再度垂眸,被子的手掌缓缓握起,“……是这样么……”
这个夜晚,苍国皇宫的某一处温暖四溢,两个血浓于水的亲人相处了整整一夜,他们都说了什么,交换了什么,无人可知,当第二天一早,兰儿自这里走出的时候,脸上隐含着一抹笑,这抹笑再也没有负担、再也没有忧愁。
脚尖一点,兰儿的身子就随风轻舞般飞翔在了高空之上,快速的到达自己的院落之后,直奔房间内,当看到床上仍然熟睡的佳人时,兰儿再度露出微笑,她的脸颊已经微微有了红润,虽然不比从前的神色,好在已经控制住了。
兰儿脱掉外衣爬到床上,连人带被的将楼漠白拥入怀里,正熟睡的女人轻声嘀咕了一声,身子往兰儿的怀里靠了靠,兰儿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白,兰儿要跟在你身边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离开你,永远守着你……”
睡梦中的女人不知是听没听到,总之红唇微弯,一抹甜蜜的笑意挂在脸颊之上。
当楼漠白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就和毛虫一样,被子在自己的身上圈了好几圈,楼漠白抬眼就看到了在一旁似乎收拾东西的兰儿,楼漠白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是要做什么?”
兰儿回头看了看她,起身走过来,将她自床上抱起,小心的拿开楼漠白身上的被子,将她从里面挖出来,楼漠白的脸颊突然一红,自己的身子还是光着的呢!兰儿呵呵一笑,将衣服披在了楼漠白身上,楼漠白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床幔扯下,兰儿一见,调笑的看了她一眼。
楼漠白将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只觉得兰儿那双炽热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想要强作镇定,明显又不成功,楼漠白好不容易穿好了内衣,外衣的扣子无论如何都扣不上了。
兰儿的大手伸了过来,细心的将她身上衣服的扣子扣好,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其他的衣服,终于是穿好了,兰儿伸手将楼漠白抱在身上,俯身为她穿上鞋袜,头一次被这么彻底服侍的楼漠白有些不自在,兰儿却不顾她的闪躲,径自为她穿好了一切。
楼漠白看着兰儿刚才收拾的东西,有一些小瓶子,还有一些衣服,楼漠白狐疑的看了一眼兰儿,兰儿的脑袋凑上了楼漠白脸颊,“白,我们要走了。”
楼漠白的身子一颤,是啊,兰儿体内的七彩已经接了,苍国再也没有其他事情,现在说来,她可以走了,可以带着兰儿回去了!“真的可以走了?苍月……肯放你离开?”楼漠白猛然想到了苍月,他真的会就此放兰儿离开么?兰儿笑笑,“阿姐说了,可以让我走,千真万确。”
楼漠白听了兰儿的话只觉得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儿,那样的苍月竟然肯放兰儿离开,真的是……不管楼漠白相信不相信,当马车摆在眼前,苍月来送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让楼漠白不得不信了。
苍国的皇宫之内,两辆马车停放在那里,楼漠白看着两辆马车,不禁狐疑的皱眉,兰儿见到低声解释,“七彩的蛊已解,不过我的身体还需要休息,不能陪白去别的地方了,不过还有轩辕,我回逍遥王府,等白回来。”
楼漠白点点头,一切以兰儿的身体为宜,这样的话必须会楼国静养,至于去桐国的事情,还是不要一起了,兰儿和苍月说了几句话,就撩开车帘上了马车,楼漠白站在那,看着苍月缓缓走了过来,他和兰儿一样,给人一种美的感觉,不论是男是女,都一样的妖娆,苍月站在楼漠白面前,看了她几眼,楼漠白笑笑,“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苍月的神情一怔,楼漠白对着苍月拱手,“后会无期了。”说完这一句,转身上了兰儿的马车,车夫看了一眼苍月,苍月挥挥手,马车滚动,两辆马车相继走出了苍国皇宫,苍月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两辆马车离去的背影,勾起一抹笑容。
“后会无期吗?呵呵……”
VIP 章七十三 上天安排
和兰儿坐在一辆马车中,轩辕空明则是在另一辆马车里,体贴的轩辕将这片空间留给即将要面对离别的两人,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手和兰儿的仅仅相握,两人并没有多言,只是互相望着彼此,双眸中都带着深刻的温馨和眷恋。
马车走了没多久终于停下,楼漠白也知道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兰儿要取道上北,而她则是要往东面去了,东面直接进入桐国,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兰儿对着楼漠白笑笑,自从遇见了楼漠白,兰儿会笑了,笑的也是更多了只不过这笑都为楼漠白一个人展现,别人很少有机会见到。
“路上要小心,我已经写信回逍遥王府,裴逸和竹笙知道你要回去应该会很高兴。”楼漠白淡淡的说完,手拂过兰儿的脸庞,兰儿的大手抓住楼漠白的这只,按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楼漠白。
“白要小心。”
楼漠白点点头,她会小心的,有空明跟在身边还有什么危险能够接近自己,那可是个将自己放到第一位的男人,自己也不是个吃素的,这一次桐国之行虽然有危险,不过也算在她计划之中。
兰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亦如的袖口处拿出了一本文碟,楼漠白看去那上面印刻着苍国的刻印,兰儿将这个交到楼漠白手里,“这是阿姐要我给白的。”楼漠白一愣,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本文碟,苍月这是在帮自己么?如果有这么一个文碟在手,她就等同于苍国派出的侍者,要自由进出皇宫也是件很方便的事情!
楼漠白笑着接了过来,“恩,我那句谢谢真的没白说。”兰儿没听懂,楼漠白摇摇头,伸手将兰儿的脖颈揽了过来,两人鼻对鼻、眼对眼,兰儿眼带笑意的伸出手臂紧紧拥紧楼漠白的腰身,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拽,直到紧密的贴上没有任何缝隙。
“要记得想我。”楼漠白轻声低语,兰儿点点头,“白也是。”
楼漠白勾唇而笑,仰起脸轻轻的印上了这片薄唇,两人轻轻柔柔的吻着,不带一丝离别的感伤,两人都知道以后的路将会很长很长,他们会一起走的很远很远……
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楼漠白对着车夫说了一句走吧,车夫就驾着马车离开,楼漠白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注视着兰儿离去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才转过头,刚转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正站在那里,和她一样看着前面。
两人互相对视,楼漠白淡淡一笑,轩辕空明对着她轻语,“我们走吧。”
楼漠白点头,扶着轩辕空明的大手坐在马车里面,苍月交给她的那本文碟被揣入怀中,出发,目标桐国!
马车行驶了能有四五天的光景,终于跨越了苍国的国境线,跃入了桐国,进入到桐国之后,苍国的独特地理风景消失殆尽,又变回了楼漠白熟悉的山川秀丽之景,一路颠簸的感觉也好了很多,虽然轩辕空明心疼的将楼漠白抱在自己身上,不过在苍国的地面行驶马车还是很颠簸,而两人也是变的有些不自在。
楼漠白被轩辕空明抱坐在腿上,再加上强烈的颠簸,两人的身体可以说是斯磨了一路,轩辕空明虽然极力控制但是男人的身体也有了诚实的反应,楼漠白的脸也稍微红了,两人就这么一路尴尬万分的赶到了桐国,当马车行驶到平稳的路面时,两人都忍不住松口气。
撩开车帘,外面的景色很是熟悉,轩辕空明没放开楼漠白,还是那样抱着她,只不过没了剧烈颠簸的尴尬,两人都很享受现在这样微微甜蜜的时光,马车行驶到了一个边陲小镇,车夫对立面的两人说了一句,“两位,要是想去都城就要坐船了,没陆路可以走。”
楼漠白一愣,没有陆路可以走啊,看来这桐国的湖泊江河很多,两人都是下了马车,车夫指了一下前方的码头,楼漠白对车夫道谢,就拉着轩辕空明走了过去,楼漠白还是带着兜帽,而轩辕空明的脸上也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楼漠白戏言,你早晚都是我的男人,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露脸了。
轩辕空明乖乖的带上面纱,没有丝毫怨言,两人的美貌也被遮住,不然走在路上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楼漠白拉着轩辕空明走上码头,发现这一个小镇的码头居然很为豪华,而且面积也很广,细细数去,停靠在码头里面的船只不分大小型号竟然有几十条之多!
楼漠白微微咂舌,看来水上交通在桐国是最主要的交通方式,转念一想,楼漠白也明白,水灾或许也是桐国一个无法根除的问题。
“开船了,开船了!买票的赶紧了!”码头处有个人在吆喝着,在码头上来往的人流也很多、大家的服装也都各异,楼漠白走过去,买了两张船票,价格倒是便宜的很,拉着轩辕空明登上了一座大船,这大船的终点站就是靠近桐国都城的一个小镇。
这艘船的游客也算不少,到船临开之前也有人不停的上来,甲板上也站着很多人,有粗布衣裳的平民,也有几个衣裳华贵的有钱人,也有生意人、也有苦力,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穿的都是一般,不会引起被人的注意。
到达终点的航行需要两天两夜,中途经过很多地方,这也是为什么这艘船这么多人的原因,有些人选择回到舱房中休息,大部分则是站在甲板之上,楼漠白和轩辕空明站在加班上,两人都是迎风而立,楼漠白握着轩辕空明温热的大掌,透过兜帽的纱帘看着外面的景色,海上的风光很为秀丽,不时也有海鸟飞过,一路也顺风顺水。
在海上行驶,楼漠白就担心会遇到什么大风大浪,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空明,熟悉水性么?”楼漠白忽然问了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句,轩辕空明沉默了半响,出声答道,“不会。”
楼漠白微微有些错愕的转过脸,不会?身怀高超武功的轩辕空明竟然不识水性,是个旱鸭子!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只是期盼这一路顺风顺水吧……
行船有一天一夜,在夜晚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小城镇,有些人下了船又有些人上来,客流量来往也不大,轩辕空明已经回舱中休息,楼漠白一个人站在船舷之上,看着船长经过自己的身边,喃喃低语一句,“看来是要起风了啊……”
楼漠白一惊,想都没想就拽住了船长,“客官,你有什么事啊?”
“起风了?这么说要遇风浪了?”
船长一听哈哈一笑,“这水上行走,不遇风浪倒是件稀奇事情,客官也别太在意,我都是老油条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我这船可是祖传的,坚固的狠,不管多大的浪也是掀不走的,客官就放心吧!”船长笑呵呵的说完,也一脸自信的模样,楼漠白见到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打起鼓,真的没问题么?
夜晚在这个小镇停留了一晚,船工们也对船身进行了整修,似乎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楼漠白回到舱房躺了下来,始终是心神不宁,就这样过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大船又再度起航",只不过海上的风力强度已经比昨天强了几倍,站在甲板之上有一种隐隐会被吹走的错觉。
甲板上空无一人,除了有几个员工在,所有的乘客都是在船舱里面,轩辕空明和楼漠白坐在一起,轩辕空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摆弄他那些瓶罐,楼漠白闲来无事坐在那里想事情,突然一阵猛烈的撞击传来,整个船身都是猛烈一震!轩辕空明摆弄的那些瓶罐都一个劲儿的倒了下去,甚至有几只虫子爬了出来。
轩辕空明神情一冷,立刻将虫子收好,瓶罐也收入自己的袖口,楼漠白神色一紧,当下自床上跳了下来,拉着轩辕空明的手往外走去,刚推开门就听到了其他旅客的纷纷议论声音,大家都在议论发生什么事情了,几个船工匆匆跑了过去,楼漠白黑眸望去,那是船尾的部分!
“砰!”又传来了一个剧烈撞击,整个船身以一宗奇妙的角度倾斜起来,楼漠白的身子一个后仰差点没跌倒,轩辕空明稳稳的扶住了她,风声大噪、船身摇晃,其他的旅客都慌了起来,楼漠白的脸色也越来越黑,现在的船身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渐渐下沉,船身下沉只有一个解释:船身破了!
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的脸色一黑,船身破了,破到什么程度,看下沉的速度破的地方应该也不小,不一会儿,又是几个船工从船尾的方向跑了过来,每个人的身体似乎都微微颤抖,楼漠白心头一紧,立刻起身朝船尾的地方跑去,轩辕空明一手拉进她,“去哪里?”
楼漠白回头,“抓紧我的手,这艘船可能要出事了。”
轩辕空明的神色一紧,大掌牢牢的握住楼漠白的,好在这时候没有下雨,只是不断刮着大风,船身也是被吹的左右摇晃,楼漠白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船尾部位,下到里面一看,一个一人高左右的打动出现在船尾木板上,船工们正拼了命的用木头阻截,但是海水却是越涌越多,一点缓解的迹象都没有,楼漠白见到此情形,心头顿时一凉,那么大的洞是修补不好的,这条船早晚都是要沉了!
不出楼漠白所料,船长没过多久就一脸惨白的下到舱房里面,告知了这一消息,瞬间,所有的人都慌乱了,尖叫、哭泣,大船在大海中犹如一只随风飘扬的落叶,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跳船吧!”
真的有人跳了下去,一个跳了下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楼漠白拉着轩辕空明站在甲板上,看着一个个跳入大海的人影,感受着明显下沉速度加快的船身,跳船是唯一的选择,如果不跳,在船上也是死路一条,如果被船只的某个部位拦住,以大船的重量,是会拖入海底,唯有死!
楼漠白深吸了一口气,轩辕空明不识水性,不过没关系,好在她会!虽然没在大海里面游过,不过也应该和游泳池差不多吧……楼漠白苦笑一下,在这个时候也唯有这样自我安慰了,这样波涛汹涌的海面,纵然轩辕空明有水上漂的功夫也用不出来,楼漠白回过头,“空明,抓紧我,一定要抓紧我!”
轩辕空明点头,大掌死死的抓住楼漠白的手,楼漠白笑了笑,“我不会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的。”
轩辕空明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就这么绽放出来,旁边有夺路而逃挑入海中的其他人,楼漠白却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停止在这昙花一现的笑容身上。
“好了,我们,跳!”楼漠白深深吸口气,轩辕空明会武功,自然会闭气,如果会游泳的话,两人都会平安的到达陆地,然而现在轩辕空明不会游,就是个未知数了。
“噗通!”两道身影挑入了冰冷的海水中,楼漠白只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传达到了身体的四肢,似乎在瞬间就僵硬了起来,手脚在此时立刻同时动作,蛙泳的方式拼了命的往上踩水,一只手牢牢的抓住轩辕空明,楼漠白看着自己头上的那片湛蓝海面,要快,要快!
“呼--!”一声急促的喘息,再加上两个脑袋的冒出,楼漠白拼了命的大声呼吸,轩辕空明也有些狼狈,楼漠白水下的腿不停的动作着,手改为环住轩辕空明的腰,抓着手是很容易失散的。
辨别了一下方向,楼漠白真的很庆幸现在是白天,顺着海洋流动的方向楼漠白不停的往前行进,中途有看到其他的人,大家也都是拼命游着,自然也有不会游泳的人,挣扎的喊救命,楼漠白黑眸渐冷,自己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管其他的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不知道游了多久,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四肢也越来越麻烦,轩辕空明也好不到哪去,不会游泳的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水,脸色也是有些发白,一反平时那潇洒的样子。
“坚持、再坚持一下……”楼漠白的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前面还是那片茫茫海域,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她不知道自己游向哪里,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儿,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她!
麻木的四肢拼命的划着水,楼漠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紧了,胸口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压迫着她,让她脸呼吸都喘不过来,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音回荡在耳边,甚至还出现了耳鸣的症状,楼漠白的心头一缩,这是体力透支的表现,不行,她不能倒在这里!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楼漠白在水里顽强的扑腾前进,狠命的坚持了一会儿,发现前面似乎有一片陆地,楼漠白有些担心这是自己的幻觉,不过是幻觉也不要紧,心中有动力就能够再度坚持!
“空明,再撑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了,到了……”楼漠白说着,轩辕空明已经没了回答,楼漠白的胳膊使劲儿的环着他的身体,心头有些慌乱,更是拼了命的游了过去,当双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楼漠白只觉得身躯一震,他们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脚下是柔软的泥土,楼漠白的半个身子都在水里,拖着轩辕空明已经失去意识的身子往前行进,当走出海面的时候,楼漠白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兜帽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轩辕空明脸上的薄纱也消失的没有踪影,两个人都跌在了地上,全部昏迷了过去,没了意识。
不多一会儿,一阵奇妙的歌声传了过来,接着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走了过来,那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女孩子走了过来,发现岸边竟然有两个人,立刻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近,当看清楚倒在地上两个人的脸时,女孩子失声尖叫,“叔叔!叔叔回来了!”
用手推了推,却没有见到任何反应,女孩子立刻慌张的起身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快来人,叔叔回来了,快来人啊!”
楼漠白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意识还没有完全远离自己,当听到这女孩子的大喊声时,不禁心头冒出了疑问,叔叔?她说的叔叔是谁,说的是空明么?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楼漠白就脑袋一沉,彻底晕了过去。
海风、鸟鸣,接着是一大群的脚步声音,女孩儿慌张的往这边跑,几个女人跟在她的后面来到这里,当看清楚倒在岸边的人时,其中一个也是失声尖叫,“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先抬回去再说!”另一个女人皱着眉说了一句,立刻七手八脚的把这两个倒在岸边的人全部抬了回去。
楼漠白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失去多久,当她打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很沉重,仿佛被压了一个千金的铠甲,眼皮也有着千斤重量,当努力了很久之后,才缓缓睁开了一条缝,身子动了动,发现身下躺着的是柔软的床铺,楼漠白的心里不禁松口气,看来是得救了么……
“醒了、醒了!”一道声音响起,楼漠白就听到了自己身旁响起了一个脚步声音,脚步声音似乎冲了出去,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就看到门口处跑进来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自己,楼漠白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嘴唇很干似乎要裂开了。
“水!”女孩子忽然大声说了一句,立刻拿来水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楼漠白动了动身子发现四肢除了有些酸痛其他都还好,还能动也无大碍,勉强接过女孩子递来的水喝了进去,嘴唇这才好了很多。
“请问……”一句话还么有说完,女孩子就一个闷头扎了过来,狠狠的撞进楼漠白的怀里,楼漠白被这一下子差点撞到骨头散架,“咳、咳!”狼狈的咳嗽了一句,女孩子一双手臂死死抱着楼漠白的腰,接着小脸抬起,楼漠白发现她竟然哭了。
“叔叔,你骗人,你骗人!”
楼漠白懵了,叔叔?这叔叔喊的可是她?她分明是个女人啊……怎么可能是叔叔!
“你……”楼漠白只蹦出了一个字,女孩子又说了一句,“叔叔说过会来看颖儿,却不回来,叔叔是大骗子!”女孩儿一边不满的低喊,一边却死死搂着楼漠白不放手,楼漠白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叔叔……指的应该不是她。
“颖儿,还不下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小女孩儿愣了一下,这才不甘心的松开手,一双大眼睛满是斥责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扯了扯嘴角,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明显有些激动,却强行压了下去。
“颖儿,先出去。”上了年纪的女人说了一句,小女孩儿扁扁嘴,又是看了楼漠白好几眼这才走了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楼漠白和这个女人,女人走过来,坐在一旁,看着楼漠白的脸很久,却不出声。
楼漠白笑笑,刚才喝过水喉咙也好了很多,既然这个女人不开口,还是让她先来说吧。
“刚才那个小姑娘管我叫叔叔,我知道叫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父君,我说的没错吧。”
女人听到这话猛然抬头,手细微的颤抖着,楼漠白笑笑,“我该怎么称呼你?”
上了年纪的女人呼吸一紧,缓缓垂下眼眸,“你真的是……筱儿的孩子吗?”
楼漠白用手摸了摸脸颊,“我的这张脸几乎和父君有八九分像,如果不是父君的孩子,你会相信么?”
上了年纪的女人点点头,陡然深深的太口气,这一声叹息里面是无尽的沧桑和无奈,“筱儿他……还好么?”
楼漠白的神色一黑,父君的情况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死是活,那个空了的棺木究竟代表什么,她也没有掺透里面的含义……楼漠白选择沉默不回答,上了年纪的女人见到楼漠白这副样子,也是明白了什么,“罢了罢了……不问了。”
楼漠白仔细打量这面前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虽然上了年纪,面容也褶皱颇多,但是五官还很秀美,和父君竟然有两份相似,看这面前的女人唤父君如此亲昵的模样,这里应该就是父君的家,而她也应该是……
“漠白!”一声低唤自门边响起,陡然一阵风刮过,轩辕空明一脸苍白的飞身而来,将床榻上的楼漠白抱在怀里,身子似乎有些颤抖,楼漠白被抱在怀里,感觉到了轩辕空明有些慌乱的心跳,这男人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看戏的人,就这么直冲了过来,看来是担心死自己了。
“我没事的,空明。”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轩辕空明这才缓缓放开她,一双眼珠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打量,楼漠白笑笑,两人相比倒是轩辕空明的神色更为惨白一点,需要担心的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咳咳!”旁边坐着的女人不仅咳嗽了一声,轩辕空明立刻回眸,一双眼透着无尽的寒气喊着身旁的女人,身上的戒备全开,楼漠白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紧张。
“这里应该是我的故乡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我夫君的母亲。”
楼漠白的这一句话让轩辕空明的身子一怔,而旁边坐着的女人也是神情一片错愕,楼漠白笑笑,“关于夫君,我没有多少记忆,除了他的样子还有画像,其他的我全不知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已经对他陌生了。”
坐着的女人身子一顿,想要说什么却没说,楼漠白淡淡开口,“来到这里只能算上天的安排,我不会在此停留很久,只要再修养几天,我就会离开的。”
女人的身子猛然一颤,楼漠白黑眸望向她,“不要说让我留在这里的话,我是不会留下的。”
上了年纪的女人忽然苦涩的笑笑,摇着头什么都没说的走了出去,楼漠白看着女人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里是父君的家乡千真万确,自己的父君居然也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绝色佳人么,当初到底是谁来到这里将他发现的,并且让他就此爱上,一定不是楼国的女皇,那又会是谁……
自己的母亲又是谁……
轩辕空明虽然身子没有好利索,但是他坚持要亲自照顾楼漠白,说到底对于这里他还是带有一股排斥心理,两人似乎回到了在谷中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是轩辕空明照顾着她,虽然地点换了,这感觉还是没变,每天都会有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小客人来访,那个当初抱着自己不放叫自己叔叔的女孩子,眉头都会偷偷摸摸的来看她,就站在门边,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的往里面望,当自己看到她时,她会立刻害羞的转身就跑。
楼漠白笑笑,在经过了几天的害羞之后,女孩子也是渐渐胆子大了,敢迎接楼漠白的眼神,站在门边不跑,就这么静静隔着一段距离看她,那双大眼睛里面似乎有着好奇和不解。
楼漠白的身子骨本就柔弱,加上过蛊的时候身体受到的寒气打击,还有这一次在海水里面近乎虚脱的体力耗尽,让她的身子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如果不是体内的内力雄厚,她恐怕是要病倒了。
轩辕空明细心照顾着,和这地方的人没有任何交集,不管是谁轩辕空明都是一脸冰冷的模样,除了对楼漠白,那个小姑娘似乎也有些怕轩辕空明,都是挑他不再的空隙来看楼漠白,这一天,小姑娘来的时候,轩辕空明出去拿药,楼漠白见到这小家伙又来了,不禁对她招了招手。
小姑娘的脸颊一红,大眼睛闪过一抹期待,楼漠白笑笑,“过来啊。”
小姑娘立刻点点头,飞快的跑了过来,刚要扑进楼漠白怀里却硬生生的卡住脚步,对着楼漠白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叔叔,可是却长的和叔叔一个样子……”
楼漠白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个地方的人说到底是她的亲人,这个叫自己父亲叔叔的小姑娘,也是自己的侄女吧……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旁,“你的叔叔是我的父君,你应该叫我姑姑。”
小姑娘的眼睛一亮,立刻脆生的喊了一句,“姑姑!”
楼漠白的心头陡然一暖,呵呵,自己还真不是一个人,自己也有亲人,虽然还很陌生,不过血缘里面的亲近是分不开的,她不是孤独一人,她有故乡,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侄女。
“恩。”楼漠白轻声应了一句,小姑娘开心的欢呼了一句,很开心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扁起了嘴不高兴的说道,“又来了讨厌的人,叔叔不在这里,却还是每次都来。”
楼漠白听到这话,不禁心头一惊,来找父君么?有人来到这里找寻父君,而且不止一次,这说明什么,父君没死?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一脸不开心,“姑姑和叔叔长的这么像,那个人一定会把姑姑带走的……”
楼漠白一愣,自己和父君有八九分像,自己的容貌完全继承于父君的那张脸,这么说,来寻找父君的人已经来到了这里?
“等等,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他不在这儿了!”门外一道声音响起,小姑娘一听,立刻双臂张开的护在楼漠白身前,“那个坏人来了,姑姑我保护你!”
门在这时被猛然推开,一个人影跨了进来,在见到床榻上的人时,神情一怔,楼漠白忽然低声笑了出来,会在这里碰见他,这究竟说明了什么呢?
VIP 章七十四 绝色容颜的秘密
来人对着楼漠白缓缓露出了一丝微笑,身子款款的走过来,挡在楼漠白身前的小姑娘一脸戒备的神色,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敌意,来人轻声笑了出来,身子还在往前靠近,忽然一阵暗风突起,一身黑衣的轩辕空明出现在了房间之内,机械的俊脸充满冷意的看着面前的人,来人总算停下了脚步。
“真是去哪儿都不忘带上他,关系真的有那么好么?难不成他也是你的男人了?”
楼漠白红唇带冷,“到哪儿你的嘴一样不招人喜欢,我和空明的关系,轮不到你来过问。”
来人呵呵一笑,一双眼带着讽刺看着轩辕空明,“毒圣果然好本事,以前是坏主子的好事,现在是抢主子的女人了。”
轩辕空明的薄唇一紧,脸色黑了少许,但还是挡在楼漠白的面前,虽然青衣这张毒舌说出的话戳中了轩辕空明的心底,虽然他觉得有些难受,但一步都没有移动。
“够了!”楼漠白猛然低喝,青衣倒也真乖乖的闭起嘴巴,楼漠白手摸了摸自己小妹妹的脑袋,“颖儿,姐姐谈点事情,你先出去好不好?”
颖儿听完,点点头,很是担心的看了楼漠白一眼,这个时候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也追了进来,听到了楼漠白说的话,深深的看了青衣一眼,然后悠悠叹息,接着就对颖儿招手,小姑娘很是乖巧的出去了,门也被人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青衣站在那一会儿,扫了眼屋子的摆设,径自寻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倒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轩辕空明见到黑眸一紧,楼漠白扯了扯轩辕空明的衣袖,将他拉坐在自己身旁。
青衣做好,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身子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双眼微挑着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笑笑,“青衣,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青衣点点下巴,“王爷尽管问,青衣知道的一定会告诉王爷,不会隐瞒。”
楼漠白见到青衣这样的姿态不禁觉得有些惊讶,眉峰微挑,“说这句话的你,是要背叛你的主子了?”
青衣呵呵一声笑,一双眼似乎饱含深意,“王爷说笑了,青衣的主子是谁,王爷也应该知道不是么?”
楼漠白微微垂下脸庞,“既然你话已至此,我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来这里是为了寻人,寻的又是谁?”
青衣的神色整个都流露出了一种笑意,好像早就预料到楼漠白会问这样的问题,“自然寻的是该寻之人。”
楼漠白猛然抬起黑眸,眼底陡然划过一丝不耐和阴冷,“别和我耍官腔,你要找的是谁我知道,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这里的!上官绝?桐冉?亦或者还有别人?”
青衣的神色一正,有些惊讶的看着楼漠白,他找的人她居然知道?看来还是不能太小看她,青衣的神色划过一抹深思熟虑,最后才缓缓开口,“这点,恕我不能直言相告。不过……”
青衣的话尾一挑,唇角又是那抹讽刺笑容,“不过王爷如果和我一起走,不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休想!”轩辕空明猛然蹦出了一句怒喝,手掌猛然向前一挥,青衣的身子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另一张椅子上,而原先他做的那把椅子在瞬间已经支离破碎。
“哗啦!”椅子碎成了十几块眉头躺在地下,楼漠白的手找到了轩辕空明的紧紧握住,青衣有限的坐在另张椅子上,脸上不见一丝惊慌神色,“啧啧,还轮不到你来代为选择吧,毒圣?”
轩辕空明的身子一紧,青衣黑眸看向楼漠白,“王爷如果说不,青衣自然不能勉强,接下来王爷就要一切靠自己了,主子在桐国皇宫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毕竟女皇陛下可不是吃素动物。”
楼漠白的手掌猛然一握,黑眸掠过一抹阴寒怒火,青衣见了似乎心情更是不错,“王爷会想,以主子的修为自然不能让其他女人得逞了,可惜啊……事情发生了点变化。”
楼漠白的身子猛然一颤,青衣哈哈一笑,楼漠白微眯起黑眸,“作为奴才的你,竟然不顾主子的安危么?”
青衣听到这话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王爷似乎误会了,青衣所能做的可都做了,对主子也是绝对的衷心,无能为力的事情也就无能为力,做什么都没有用啊。”
青衣说完,缓缓站起身,“看来王爷还是需要考虑一下,那好,就半个时辰吧,王爷如果走出这扇门就算答应了,如果不开门,青衣就直接先走了。”
青衣起身推门出去,楼漠白一个人坐在床上,只觉得身子的一半都是冷的,上官绝究竟怎么了?青衣的话到底几分是真?他诱自己一同的建议,怎么看都是天大的陷阱,会不会另一头准备收网的正是桐冉!
一个又一个问题扫过楼漠白的大脑,半个时辰,好像还不够让她做出理智的决定,思考这提议的前因后果是不是有陷阱,轩辕空明安静的坐在一旁,缓缓开口,“他说的话是真,上官的武功的确有问题,上次交手,明显的感觉他弱了很多……”
楼漠白的脸色一白,上官绝的武功修为真的出事了!以前他和轩辕空明可是不分上下的交手,放任他离开自己也是因为他那一身武学修为,可现在,他的武功出事了,明显是比以前弱了很多!该死的,为什么上次不告诉她,为什么!
楼漠白想了一会儿也知道,上官绝如果真直言相告,她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再放他一人独自离开,上官绝啊上官绝,你够狠,真的够狠的!
青衣一脸淡然的等在外面,颖儿站在不远的地方,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他,青衣不以为意,算计着时间,半个时辰眨眼就到,在他刚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走了出来,青衣见了不禁勾起一抹笑,“这就对了,王爷就请和我一起走吧。”
就这样,楼漠白坐上了青衣的马车,告别了这个是父君故乡的地方,颖儿哭着说不要离开,上了年纪的女人也说不要和青衣一起走,但楼漠白知道,她躲不了,一时片刻都躲不了,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这一切都必须她自己来做,还有一个个关于自己的谜团,都要等她自己来解开。
马车行驶起来没有巨大的颠簸倒也舒适,楼漠白的身子除了虚软一切都无大碍,马车之内,青衣坐在一旁,轩辕空明微微抱着楼漠白的腰身搂着她坐在另一旁,防止她磕着碰着,青衣一路上都眼神莫名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走了多久,楼漠白这才感觉到父君的故乡是个偏远的地区,看外面的景色一直都是山林不变,丝毫没有城市的景象,三个人就这么相处了三天三夜,在长途跋涉之后,马车行驶的路终于平坦起来,楼漠白也隐隐听到了前面传来较为欢闹的人声,似乎已经到达了繁华的城市,青衣微微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回过身对着楼漠白笑笑,“王爷,我们到都城了。”
楼漠白的心头一紧,直接就是到都城了?这速度也真够快的,原本她以为还要经过一番辗转,现在看来倒也不用了……马车继续往前行进,楼漠白在心里思索,这是要去皇宫了?她倒没想到,和桐冉的见面会这么快,不过以自己现在的境况却是不妙啊。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楼漠白细细辨别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依然很嘈杂,皇宫的门口应该不是这般景象,青衣伸手拿过一个兜帽扣在了楼漠白的头上,转身下了马车,楼漠白被青衣这动作惊了一下,轩辕空明也是一顿,青衣下了马车之后,有些不耐烦的喊了一句,“你们快一点!”
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也依次下了马车,当楼漠白站在地面时候,就看到了面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宅院没有任何牌匾,就像是有点钱人家居住的地方,青衣推门而入,楼漠白也跟在后面,这仅仅是一方四合院式住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里面的房屋古色古香,中间的庭院很大,被打扫的很干净,楼漠白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匆匆走了过来,对着青衣恭敬的唤了一声少爷。
楼漠白挑眉,少爷?这是青衣的家?
青衣低声和这个中年女人交代了一声,中年女人就立刻下去办事了,青衣回身,看到了楼漠白有些惊讶的神情,哼了一声,“怎么,这里不满意?”
楼漠白扯扯嘴角,“我还没不识趣到这个地步。”
青衣勾唇而笑,走到了楼漠白面前,两人隔着兜帽的薄纱看着彼此,“王爷有事没事还是呆在这里为好,不要给我惹麻烦,还有这兜帽,奉劝王爷还是一直带着,就算在这里也不要摘下,如果睡觉时候也戴着自然更好,不然可是要吓坏不少人的。”
这句话说的让楼漠白好生不舒服,自己的这张脸会吓死不少人?如果说自己长的丑也就罢了,这样一张脸会吓死人不觉得很奇怪么?看着楼漠白微微皱起的眉头,青衣又是一笑,“至于理由,王爷早晚都会知道。如果王爷有什么需要,就找刚才的女人王妈,只要不是过分的、无礼的,王妈都会替王爷做到。”
青衣说完,就往门口走去,楼漠白开口,“你有去哪儿?”
青衣缓缓回身,竟然抛了个媚眼过来,“王爷这就想我了么?我可是还没走呢……”
楼漠白只觉得浑身窜过一抹恶寒,猛然将头撇到了一旁,青衣见了哈哈一笑,“自然是要回主子,事情办的结果。”青衣的话让楼漠白的心猛然一动,青衣的手放在了门把上,头也不回的说道,“王爷还是不要擅自跟上,就算有毒圣在旁边也要三思,桐国皇宫可不比王爷所想,就算是毒圣也无法安然通行,还是那句话,不要给我惹麻烦。”
青衣说完这些,推门而出,随即门又被严密的合上,掩住了外面喧闹的声音,楼漠白听的有些头昏,青衣的这番话包含了很多信息,虽然有些她并不是很懂,比如自己的这张脸、比如桐国皇宫的守卫情形……
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先是恭敬的对楼漠白行礼,“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楼漠白摇摇头,问了一下自己的房间,中年女人指了指,楼漠白又问了一下轩辕空明的房间,中年女人又指了指,楼漠白的脸色一黑,自己和轩辕空明的房间离的可怎是够远的!
“我知道了。”楼漠白点点头,拉着轩辕空明进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去,楼漠白就扯下了自己的兜帽扔在一边,轩辕空明出声,“真的不用我去探探么?”
楼漠白想了一下,桐国皇宫的情况只有一探究竟才能知道虚实,青衣如果是桐冉的人,哄骗她的理由就成立了,一旦他说的是真,轩辕空明这一去可是有着危险,楼漠白的心里在不断的权衡,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轩辕空明半响没得到楼漠白的答复,之间她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思索,轩辕空明走过去,伸开双臂将沉思的她拥在怀里,楼漠白抬起头,看着轩辕空明那对黑眸,那里面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我没事的,一切小心为上。”轩辕空明缓缓扯起嘴角,楼漠白的心却是一疼,他知道自己担心上官绝,他知道自己始终放心不下,所以说什么也要去探上一探,就算知道有危险为了她这份忧心,他还是决定要去,空明啊,这个傻傻的空明……
双手轻轻的揽上面前男人的腰,楼漠白将眼前的这男人密实的抱在怀里,细细的嗅闻着轩辕空明身上那种能令她安心的味道,“空明,你的病好点了没有?”楼漠白窝在轩辕空明的怀里闷闷的问了一句,轩辕空明的大手滑过楼漠白的发丝,将她的一缕黑发捧在掌心,看着那柔顺的发丝缓缓飘落。
“不知道。”轩辕空明淡淡的应了一句,楼漠白的脸颊贴在了轩辕空明的胸口处,“知道什么是甜的滋味吗?”
轩辕空明的神情一怔,黑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楼漠白,薄唇动了动,“知道。”
楼漠白的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惊喜,“真的?那你说,甜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轩辕空明缓缓压低了俊脸,在楼漠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轩辕空明的薄唇缓缓的压上了楼漠白的嘴唇,舌头轻轻的舔了下,轻轻离开,两人的四目相对,轩辕空明低声开口,“这就是甜的滋味。”
楼漠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粉红,这男人难不成将自己当成棒棒糖了?脸再度埋入了轩辕空明的怀里,楼漠白不出声,轩辕空明也静静的抱着她,两人就这样静默相拥,气氛却甜蜜异常。
门在这时被人轻轻敲响,两人的身子都是一颤,“小姐,已经到了中午,准备好了饭菜了,小姐是要送进来还是出去吃?”
“送进来吧!”楼漠白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门就被人推开,中年女人低着头端着几道看似不错的饭菜走了进来,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楼漠白还趴在轩辕空明的怀里,并没有这个人进来而有丝毫的躲避,中年女人摆放好东西之后,低声开口询问楼漠白还需要什么,楼漠白说了句没有,中年女人应了声就推出去,临走到门边的时候,中年女人下意识的抬起眼,而楼漠白也正好在轩辕空明的怀里退出,一张绝色容颜就这样出现在了中年女人面前。
“咣当!”中年女人手里的托盘猛然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楼漠白黑眸扫去,只看见中年女人彻底白了一张脸,双膝一软就是跪倒在地,看着楼漠白眼神带着莫名其妙的惊恐和慌乱,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女人的头竟然往死的朝地上磕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什么东西。
楼漠白的眉峰皱在一起,看着面前中年女人近乎事态的动作和神情,联想到了青衣所说的话,楼漠白只觉得事情越发的蹊跷,一个箭步冲到了女人的面前,一抬手就将女人早就免俗血色的面庞抬了起来,女人那双慌乱空洞眼神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微眯起眸子,轻声问道,“我是谁?”
女人的呼吸一滞,喉咙里似乎传出了呜咽的声音,女人发白的嘴唇不停的抖动,似乎是见到可怕的东西一样,半天一个字儿竟然没蹦出来,楼漠白有些急了,手上的劲道跟着加大,“说!不然我杀了你!”
女人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殿……”只蹦出一个字,身子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楼漠白一惊,伸手立刻去探女人的脉搏,却发现女人已经没了脉动,已经死了!
轩辕空明一手拉起楼漠白的身子,将她护在身后,楼漠白就听到了一声充满压抑和怒火的声音,青衣泛着铁青面色的脸庞出现在门边,他的脚狠狠踢了一下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女人,“我不是告诉王爷了,你的这张脸可是会吓死人的。”
VIP 章七十五 她就是他的世界
楼漠白看着面前已经躺在地上没了生息的女人,抬起头看着青衣,“为什么要杀她?”
青衣突然呵呵一小,脚踢了踢已经死去的女人,“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女人可不是我出手杀的,我不是告诉过王爷,这张脸是会吓死人的,这分明就是王爷的错。”
楼漠白的黑眸眯起,“青衣,不要拿对付三岁小孩那一套来对付我,这女人是谁?而你……又是谁?”
青衣的脸色也严肃下来,喊了一句来人,立刻有人进来,当看到地上死去的女人时,都不禁大惊失色,当下有些手忙脚乱的抬了出去,有些人还止不住的望了青衣好几眼。
楼漠白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这些人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完全没有这女人的反应,也就是说这女人知道她是谁,或许更确切的说这女人知道自己的父君是谁!线索到这里本该继续下去,却被一个人无情的斩断了!
楼漠白有些心焦,知道自己父君身份和自己身份的这个女人死了,是青衣出手杀的,为了要让自己查不出身份还是如何?青衣到底是谁的人?如果是桐冉的人,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不直接交给桐冉?
一切本事清晰明了的局势又变的迷惑不解,青衣,他究竟是谁的棋子,亦或者说,他也是布局之人?
“多想无益,王爷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刚才我去了趟宫里,主子已经知道王爷来桐国的消息。”
楼漠白的眉头一皱,主子?这个主子指的可是上官绝?青衣从始至终只对一个人叫主子,除了上官绝再无其他人,楼漠白皱眉,“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告诉上官绝?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不该在第一时间将王爷的信息告诉主子么?”青衣挑眉,对着楼漠白讽刺一笑,“王爷在这里好生住着,该来的总会来,又何必急于一时?”
青衣说完这句话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嘴角那抹笑容讽刺更深,似乎潜藏着某些深刻的含义,楼漠白和轩辕空明两个人站在那里,轩辕空明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楼漠白有些冰冷的手,将她冰冷的手指牢牢握在掌心。
“有我。”轩辕空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楼漠白笑笑,黑眸却微微沉了下去,该来的总会来,又何必急于一时?青衣,你到底是谁?
在青衣的小院子里住了有半个月,这些天青衣每天都会出去,临近下午会回来,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青衣也不再和楼漠白说话,一字一句都不曾有过,轩辕空明也曾夜谈皇宫,发现事情的情况的确如青衣所言,桐国的皇宫以一种近乎变态的严密形式守卫起来,一只苍蝇都不放过的架势,似乎在戒备着什么,不知道在戒备宫外的人,还是防止里面的秘密被人偷窥而去。
轩辕空明只在外围探视了一圈就抽身撤离,不想打草惊蛇就必须不能轻举妄动,轩辕空明将这个情况说明,楼漠白的愁云更深,一股风雨欲来的驾驶就在暗地里上演,似乎一切都要隐隐发生了。
这一天傍晚,楼漠白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青衣悄声走了进来,楼漠白自桌边站起,青衣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王爷是不是想进宫?”
楼漠白看了青衣一眼,“怎么?我能进得去?”
青衣呵呵笑了一下,“自然是有法子进得去的,就看王爷想不想了。丑话说在前面,王爷进去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可是难以预料,就算是死在里面,也是要想好的。”
青衣说到后面一脸严肃,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楼漠白,不错过她脸颊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楼漠白笑笑,“有机会自然是要进去的。”
青衣的身子细不可为的一颤,身子一个快步就靠了过来,双臂紧紧的钳住楼漠白的肩膀,手劲儿很大,楼漠白的神色没变,黑眸直视青衣,两人似乎较上劲一般,彼此都不肯认输一样的用目光较量。
“真的要去?”青衣低语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青衣的眼底猛然窜过一抹压抑,钳着楼漠白肩头的大掌又加入了几分力道,楼漠白甚至清晰的听到骨骼被这力道发出的移动声音,青衣的黑眸看着楼漠白,半响低声开口,“如果……这是个陷阱呢?”
楼漠白笑了,红唇微微扬起,“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么?”
青衣的神情一怔,慌乱划过脸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楼漠白摇摇头,双手将青衣的手自肩膀上拿下,微微活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极力隐瞒什么,有关于我,还是有关于我这张和他甚为相似的脸,其实我无意解开这个谜底,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你不想知道的事情偏偏需要知道,原本我可以安心的在楼国当好这个三皇女,却事与愿违,被逼到死亡的边缘,毁掉了楼国。”
青衣静静听着,楼漠白继续开口,“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我来到这里,或许也是为了要解开这个谜底……”
青衣的眉狠狠皱了起来,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楼漠白又是笑了一声,“这些都是我的事情,自然是需要我去承担,这和你说到底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会没有!”青衣猛然低吼了一声,楼漠白错愕的看着他,青衣的一双黑眸终于是染上了清晰的疼痛,不再有掩饰,不再有伪装,“怎么会没有……怎么会……”低低的呢喃夹杂着深刻的痛苦,楼漠白听在耳里,心莫名的难受了起来。
“罢了,你要去便去吧……”青衣最后低声说了一句,猛然伸出手臂将楼漠白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楼漠白一愣,自己的腰就被人圈上,自己的下巴被迅速的抬起,一个吻落了下来。
如蝴蝶一般的轻触,青衣冰冷的唇瓣缓缓贴了上来,楼漠白眨了眨眼睛,青衣缓缓勾唇一笑,又恢复了那嘲讽的神情,仿若刚才的他不曾出现一样。
放开了楼漠白的身子,青衣往门边走去,“明天早上,王爷准备和我进宫吧。”青衣说完,跨步走了出去,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指轻轻的抚过自己的唇瓣,最终无奈一笑,自己欠下的情会不会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青衣果然信守诺言,让楼漠白换了衣裳和发型,楼漠白原本以为青衣会直接将她带到桐冉面前,然而到了宫里之后才发现,青衣将她带来的地方,竟然是上官绝的寝宫。
青衣带着楼漠白往前走着,楼漠白眼神扫视着这寝宫内的装饰,并不豪华,似乎上官绝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直到走入内室之后,青衣带着楼漠白缓缓停在一处纱帘面前,低着头站在青衣身后的楼漠白,见到了纱帘后面模糊可见的人影,青衣行礼,“上官贵君,心来的奴才已经带到。”
楼漠白站在后面没吭声,上官绝平稳的语气传了出来,“直到了,你们都下去吧!”身旁伺候的人员全部恭敬的退了出去,青衣最后看了楼漠白一眼,也退了出去,当合上内室门的那一刹那,楼漠白只看见面前的纱帘被里面的人猛然掀开,一抹身影就快速的奔了过来,撞进了她的怀里。
“王爷……”怀里男人的双手死死环抱着她,楼漠白差点没被上官绝这突然热情的拥抱勒的喘不过气来,楼漠白深深呼吸了一下,想要将上官绝的手臂送一下,却惹来了男人抗议的低语。
“王爷是不是还在怪臣妾!”
楼漠白无奈的笑笑,“你快勒的我喘不过气了,还不松开我。”
上官绝一听,立刻低下头看到了楼漠白有些难受的神色,立刻松开双臂,却将楼漠白打横一抱,直接抱到了软榻上面,坐上软榻,上官绝圈紧了楼漠白的身子,将她整个人都环抱在自己的怀中。
楼漠白狠狠的呼了几口气,这才感觉好一些,身后是上官绝温暖的胸膛,一股令她熟悉又母生的温暖从头动脚的包围着她,楼漠白的身子微微一颤,上官绝猛然将她的身子抱的更紧了,炽热的唇特上了她后脖颈的肌肤,嘴唇相贴的地方似乎划过了点点火星,男人炽热的呼吸就在耳边,“王爷,王爷……”
楼漠白浑身的鸡皮疙瘩跳起,呼吸有些不稳的急切说道,“不怕桐冉的眼线么?”
上官绝冷冷一笑,大掌猛然扣住了楼漠白的眼神,将她更紧的拉到自己怀里,“眼线?她敢派来的人,都被我解决了。”
楼漠白的黑眸一沉,身子转了过来,看到了上官绝那对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黑眸,妖孽妖媚的五官在此刻横生媚态,让人禁不住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或者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楼漠白稳了稳自己的心态,和上官绝微微拉开了一段距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谓的苦衷是什么了?”
上官绝的表情完全僵在这个瞬间,黑眸眼底掠过挣扎,楼漠白见此呵呵一笑,猛然拉开上官绝的双手,想要从他的身上下来,上官绝一见,立刻劈手将楼漠白的身子扯了回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凶狠的抱在怀里。
两人的身体狠狠相撞在一起,上官绝困住楼漠白的身子,“现在不是时候,王爷,真的不是时候……”
楼漠白笑了,不是时候?呵呵,到底什么才是他所谓的是时候?就在两人纠缠的这时候,外面猛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女皇陛下驾到!”
上官绝的身子一僵,忽然抬起脸在楼漠白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猛然相撞的嘴唇让楼漠白的牙齿贴到了唇上,产生了细微的疼痛,上官绝从软榻上下来,将楼漠白拉到身边。
“王爷,要相信臣妾,无论什么时候要相信臣妾……”上官绝的黑眸紧紧盯着楼漠白的双眼,似乎要将她的容颜深刻的镌刻在自己的心上,楼漠白的心猛然被震了一下,默默的站在上官绝的旁边,上官绝将纱帘放下,两人就被隔绝在了后方,而同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桐冉走了进来。
“绝,你在做什么?”桐冉笑着走进来,见到纱帘之后的身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上官绝坐在纱帘之后,一脸的冰冷,一句话没有说,桐冉似乎也习惯了这些,自顾自的继续说起来。
“今天想做什么?要不要我陪你?”桐冉问了一句,上官绝还是没有说话,桐冉呵呵一笑,“你不说话那就算了,今天晚上朕来你这里。”桐冉说完这句话,悠然起身,缓步踏出了屋子,上官绝猛然回头看向楼漠白,就看到了楼漠白嘴角旁边的那丝弧度。
“不是的……不是王爷想的那样!”上官绝有些慌乱的解释,站起身想要将楼漠白抓过来,楼漠白却是一闪,“不是怎样?我心中想的又是如何?”
“她不曾碰过我,在这里过夜……也只是……”
“只是什么?”楼漠白悠悠的问了一句,她有一种受够了的想法,受够了上官绝的隐瞒,受够了一副别人耍自己的模样,受够了深陷在一个迷局里面走不出来的焦躁感,受够了一切都掌握不住的抓狂!
“王爷,臣妾只是你一个人的!”上官局红着眼眶喊了一句,楼漠白笑笑,她一个人的?是啊,上官绝,你是我一个人的,属于我一个人的你,却出现在了别的女人后宫里,哈哈哈,多有意思,是不是?
楼漠白冷冷一笑,上官绝一见,立刻不顾一切的将楼漠白拉了过来,楼漠白这一次没有丝毫躲闪,任由上官绝如此,上官绝将楼漠白的身子紧紧圈在怀里,“王爷亲眼见到了就信了,臣妾没有说假话真的没有……”
“上官绝,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有点分布清楚了。”楼漠白的头闷在上官绝的怀里,低低的说了一句,上官绝的瞳孔陡然一缩,双臂将楼漠白抱的更紧,一双黑眸泛着凛冽的杀意,“快了,快了……王爷要信臣妾……”
上官绝低语有一些慌乱,楼漠白窝在他怀里,没有看见上官绝那双闪着杀意的黑眸,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这个男人说到底还是狠的,说到底还是无情的。
夜晚悄然降临,桐国皇宫内已经灯火通明,这一下午楼漠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上官绝抱着她不松手一下午,她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轩辕空明没跟进来,在这样一个桐国戒备森严的时刻,轩辕空明擅自进来,无疑会引起桐冉的注意,也会让轩辕空明身陷危险之中。
外面的灯笼一个个被点亮,白天还不怎么繁华的寝宫突然显得豪华起来,可能是因为灯火通明的关系,也可能是通过女皇今夜驾临的关系,总之上官绝所在的寝宫来往人声响起,而楼漠白始终被楼漠白锁在怀里,哪儿也去不了。
当桐冉来到的消息传来,上官绝的神色更冷,将楼漠白快速的隐藏在了一个角落,上官绝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桐冉推开门看着走出来迎接的上官绝,脸上勾起了一丝笑容。
“绝今天好主动啊。”桐冉笑呵呵说了一句,上官绝面无表情,和桐冉一起走进屋子,楼漠白就隐身在某个角落,将两人相处的情形一览无遗。
这是一种残酷,极端的残酷,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共度一夜,而她还要当这个目击者,楼漠白苦涩的笑笑,黑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桐冉,看着这个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女人。
桐冉和上官绝坐在桌边一起吃晚膳,看的出来,桐冉对上官绝很是殷勤,上官绝一副丝毫不领情的模样,很快就有人撤去了晚膳,其他所人都退下了,只剩下桐冉和上官绝坐在那里,桐冉笑呵呵的说了句什么话,上官绝却不搭理她。
“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上官绝猛然开口打断桐冉的话,楼漠白的神经被调动了起来,答应上官绝的事情?桐冉的神色猛然暗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快,“朕每次来你都要提一遍才罢休?”
上官绝冷冷一笑,“那是自然,这是我的条件。”
桐冉的手狠狠的敲在桌子上,一脸的神情笼罩了一团阴云,“为了她就这么值得?你可知道在你拼死拼活为她的时候,她却在抱着其他男人温存?朕有什么不好!朕许你后位,许你一人之爱,你又何苦和其他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痛,手不禁按下自己的胸口,桐冉说道话固然有几分对,但是她的苦又有谁人可知?裴逸、竹笙、兰儿、轩辕空明,哪一个不是用全部的生命在爱她!
“这些都不用你来操心,如果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桐冉,别以为我会受制于你。”
桐冉的神情阴狠至极,猛然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官绝,你果然没变,小时候就是这样,过了很多年,你还是这样……!”
上官绝冷冷一笑,什么都没有说,桐冉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是啊,小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你却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算什么道理,我又算什么……”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注定就是注定,没有什么前因后果!”上官绝脸上依然挂着清冷之色,不为桐冉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楼漠白躲在暗处,将两人的谈话都收入耳中,上官绝和桐冉自小是相识的,这一点千真万确,桐冉见到上官绝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激动也不是假,说法更不是假……两人真的可以算上青梅竹马,然而刚才的这番对话中却透漏出了一个信心,似乎这青梅竹马的不单单是他们两人,还有……第三个?
楼漠白的大脑在不停的运转,第三个青梅竹马的人会是谁……心头陡然狂跳了起来,一双眼死死盯着正在说话的两人,她似乎有些触到了边缘,但是又摸不到实质的内容,一种心焦而急躁的心理让楼漠白有些无所适从。
“朕才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不是她!”桐冉猛然低吼了一句,上官绝坐在那里,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却展现了一切,如果桐冉也是上官绝心头的第一人,两人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又怎么会冒出楼漠白这个人
“你好好休息,朕走了。”桐冉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双眼看着面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身为一国女皇固然可以用强的,但是她得来的太空虚了,她宁可不要!
桐冉站起身走出去,上官绝久久的坐在那里一动没动,等了一会儿,楼漠白走了出来,看着上官绝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双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上官绝站起来,几步走到楼漠白的身边,将她抱在自己怀中,紧紧的抱着。
楼漠白仰起头,双眼紧紧盯着上官绝的眼,“那个人……是谁?和你、和桐冉青梅竹马的……到底是谁?”
上官绝的神情一怔,眼底闪过了一抹挣扎和痛苦,一双大手缓缓抚上了楼漠白的脸颊,手指带着温情的弧度,沿着她美好的五官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摩挲,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互交缠,视线也相互锁住彼此,上官绝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双眼带着让楼漠白心疼的温柔。
“真的不记得了么?真的就忘记了……真的就忘的如此彻底么?”
楼漠白呼吸一下子就紧了,双手猛然揪住上官绝的衣襟,“是……我……么?”
上官绝的身子轻轻一颤,将楼漠白拥的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身体里,大手抚摸着楼漠白的黑发,一遍又一遍,“王爷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要紧的,臣妾都记得,一直都记得……”
楼漠白的心头突然疼了,很疼很疼,上官绝的坚持、上官绝的霸道、上官绝对自己感情的所有所有,原来并不是从那一刻开始,而是自很远很远的过去,延续了楼漠白整个的生命!
上官绝啊,桐国丞相的儿子,竟然跑到楼国千方百计的嫁进了楼漠白的府中,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需要多大的执着和不悔!这个男人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个男人怎么会欺骗自己!而在时光的长河中将他彻底遗忘的人,是……自己么?
如果说自己是那个将他遗忘的人,和桐国的皇女、和桐国丞相的儿子青梅竹马的她又是如何和父君来到楼国,成为了楼国的三皇女?她的父君是谁,而她……又是谁!
楼漠白的心急促的跳动,那双眼仍然紧紧盯着上官绝,似乎要看穿他的眼底,红唇轻轻颤抖,楼漠白轻声问着,“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上官绝没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这笑中多少含着安慰和苦涩,楼漠白急了,大声的低吼着,“你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告诉我!”
上官绝将楼漠白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按住,一阵急促的心跳声音自上官局的胸膛里传出,清晰的透过耳骨传导了楼漠白的脑袋里面,一下又是一下狂猛的心跳,宣召着一个多日的隐秘终于要在今天破土而出!
“王爷是我的妻,从一开始就订下的妻主,从我们还没有见面的那个时候,臣妾就是王爷的夫郎,这一点不可更改、也不能更改!”上官绝终于低声开口,缓缓的抬起楼漠白的下巴,“王爷的这张脸和凤君殿下有九分相似,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楼漠白错愕的看着上官绝,上官绝嘴角还是那抹熟悉的笑容,自己的父君是……凤君殿下!一个词猛然狠狠砸进楼漠白的脑海里面,桐冉的话,上官绝的感情,自己父君的谜团,桐国,这才是她的家,这才是她的根么?她是桐国的皇女,桐冉的姊妹?!
楼漠白轻轻的撤离身子,上官绝温柔的笑着,“当年的事情,臣妾并不知情,不知道王爷为何会从桐国消失连带着凤君殿下一起,也不知道王爷究竟去了哪里,那个时候桐国乱了,臣妾一直都没放弃寻找王爷,终于是不负苦心,找到王爷了。”
上官绝寥寥数语就概括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然而楼漠白却知道,找到一个人是多么的辛苦,尤其是茫茫人海之中的寻找,上官绝为何对自己那样的执着和霸道,楼漠白也微微有些理解了。
所以他采用了那样的方式,嫁入了逍遥王府,在见到楼漠白的第一眼时,上官绝就已经明白,楼漠白已经忘记了他,这份被遗忘的痛苦只有自己吞咽下去,以一种近乎扭曲的方式霸占着这个女人,想要独享她的一切。
楼漠白静静听着,当年桐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父君身为凤君殿下竟然逃出了桐国,遇到楼国女皇的时候,应该已经将自己易容了,这样才得以继续生存下去,毕竟那样的父君带着自己在别的国家生存,危险重重,倒不如入宫更为稳妥一些,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楼国女皇也曾对她吐露,自己的父君已经自杀身亡,估计是不想被楼国女皇玷污一点点,而楼国女皇瞬间扭曲的心理,将所有的恨意和不甘全都转嫁到她的身上,才造就了楼漠白以后的人生。
这错位的一声终结之处,都源于通过的那场动乱,如果没有那场动乱,也许就没有之后的楼漠白,更不会有她,这个穿越过来的异世灵魂。
楼漠白将头埋进上官绝的怀里,只觉得心中刚才不停翻腾的那场风云终将平静,上官绝将楼漠白抱的更紧一点,楼漠白的身体轻轻颤抖一下,“王爷,冷么?”
楼漠白摇摇头,上官绝的手却顺着楼漠白的衣襟缓缓的探了进去,当温热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大掌时候,上官绝低下头,在楼漠白的耳边轻轻呵气,“王爷,臣妾很冷呢……”
没有给楼漠白任何说话的机会,上官绝的另一只大手绕住楼漠白的腰,将她的身子从原地抱起来,将她的身子整个的贴上自己的身体,楼漠白感觉到男人炽热的体温正透着彼此薄薄的布料晕染到了自己身上。
冷?这样的温度还算冷么?上官绝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楼漠白的脖颈之间,楼漠白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没有多言,妖孽抱着怀中的女人朝内室的床铺走去,大手顺着衣服的衣襟不断的往内入侵,来到了熟悉的柔软地方,轻轻的一个揉捏,楼漠白的喉咙深处就发出了令上官绝浑身更加燥热的声音,将怀中的女人轻轻的放在床铺上,修长的身子立刻压了上去,上官绝将楼漠白的双臂牢牢的按压在床铺之上,整个身子在不断的斯磨,两人同样炽热的部位隔着布料在不断的挑逗对方,不断的点燃对方身上熟悉的火苗。
楼漠白的身子彻底的软了下来,上官绝的大手一挥,身上的衣服就掉在了地上,床幔在同一个时间被扯下,接下来是第二件衣服,然后是女人的衣服,外衣、里衣,床幔里面隐约透着两个人的身影,不断的移动着,不断的起伏着,两道同样粗喘的气息不断交叠的起伏,床幔里面正上演着一出久违的爱欲。
“王爷,王爷……”上官绝低声呢喃着,身子不断的移动,楼漠白只觉得身子被一再的填满、空虚、填满,整个身子由着身上的这个男人在动作,整个人都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上官绝妖媚的脸庞缓缓滑落一行汗水,滴答的落在楼漠白胸前,楼漠白的身子轻微的一颤,妖孽动的越发狂猛,楼漠白的身子都被顶的整个上前了几许。
腰部被男人的大手又抓了回来,身子被狠狠的向下压,男人的身子勇猛的冲了进来,似乎到达了最深处,似乎灵魂都被亲密的接触到,如此私密的地方,如此隐蔽的深处,被这个男人一探到底,到达了最私密的地方,被他彻底穿透。
“啊!”一声压抑的低喊,楼漠白的身子猛然向上拱起,身子弯成了一个完美的月牙,上官绝妖孽的脸陡然划过一丝妖娆,整个妩媚的气质更添几分,精壮的腰间猛然前进了几下,在女人柔软的深处停息了下来。
两人紧密的心跳完全的重叠,身上细密的汗水也黏贴着彼此的身体,完全不分彼此,上官绝的身子缓缓抽离,楼漠白的前胸不断的起伏着,划过一道又一道完美的弧线。
上官绝眼底带着宠溺的笑容,掀开床幔走下去,完美的身躯在朦胧的光晕照射下,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丽,楼漠白躺在床铺上着迷的看着,这男人好美……好魅惑……
上官绝很快就回来,收拾了两人的身子,当温柔细密的擦拭完楼漠白的身子之后,上官绝将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抛扔在地上,欣长的身子翻上床,将楼漠白有些微凉的身子揽在怀里,修长的四肢轻柔的缠了上来,将怀中的女人密实的罩住,“王爷,还冷么?”
楼漠白轻轻的摇头,脑袋埋进了上官绝的怀里,感受着这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上官绝,你的武功是不是出问题了?”
上官绝的手臂紧了紧,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夜晚还是有些凉,楼漠白的身子一直都是微冷着,上官绝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头,手摩挲的爬上楼漠白的身子,“王爷的身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楼漠白抬起头,三年前的那场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让她的体质弱了很多,再加上给兰儿过蛊的缘故,身子莫名的一直都是这么冷,不管是多热的天气,体内都是有着一股阴寒,楼漠白有些怀疑到了冬天的时候,她会不会熬得过去?
“先说你,你的武功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绝的黑眸一沉,“还记得三年前,王爷在见到臣妾时候,臣妾受伤了么?”
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的脸低下来在楼漠白的脸颊上磨蹭几下,身子将她搂的更紧一些,“桐冉派人袭击王爷,臣妾不敌,才受的伤,也自从那一次之后,那伤竟然让臣妾的武功也减退了很多。”
楼漠白的神色一冷,“那次野外遭人袭击,也是她做的?”
上官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桐冉在见到臣妾之后,就对王爷起了杀心,那次王爷在野外遭遇的那伙人也是桐冉下的手,只不过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那女人不会就此罢手,看准了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只要臣妾跟在王爷身边,王爷就是有危险的,况且那时候小鬼无缘无故的沉睡,王爷虽然武功也不错,却难敌很多高手的围攻,况且……还有其他人需要照料。”
楼漠白的双臂将上官绝拥的紧了一点,只觉得心痛万分,这男人说走就走,也真是够绝情的,当初如果能说清楚一点不就好了,以为他走了,危险就解除了么?
“你说走就走,也不怕我就此伤心么?”楼漠白轻声问着,上官绝的神色一僵,手按住了楼漠白的背脊,缓缓的摩挲,“臣妾也在堵,如果王爷就此心伤,臣妾也不后悔,臣妾会再去追王爷,再去粘着王爷,不死不休!”
“你还真霸道……”楼漠白低声笑了出来,上官绝将她往怀里又拽了一些,“桐冉不知道王爷的身份,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臣妾不会让王爷有危险的。”
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啊……他怎么会让自己有危险,这个霸道的男人、这个聪明却又有些傻气的男人,“臣妾说完了,该轮到王爷了。”上官绝一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楼漠白捂的暖和一点,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两人刚才欢爱的时候楼漠白也一直保持着这种低体温,这让上官绝虽然沉溺于情欲里面,多少还有着一丝忧心。
楼漠白笑笑,“你不会想知道这三年我经过了什么。”
上官绝的心中一痛,“不会,王爷说吧,臣妾听着。”
楼漠白缓缓抬起头,看进了一双温暖又疼惜的黑眸,缓缓开口讲述了三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那场和死亡的擦肩而过、三年的痛不欲生、还有到其他三国所经受的一切,没有任何隐瞒、没有任何欺骗,楼漠白全部直言相告,讲述的语气异常的平和淡然,仿佛这是别人的故事,她只是旁观的第三者。
全部都说完,楼漠白沉默不再开口,上官绝狠狠的搂紧她,紧到她快要不能呼吸,妖孽急促猛烈的心跳传来,一下下似要震碎楼漠白的耳骨,“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上官绝喃喃说着,一种滚烫的温度自楼漠白的脖颈处缓慢传来,沿着细腻的肌肤缓缓流下,楼漠白的身躯一颤,那是泪水吧……如此滚烫的泪水似乎要灼烧她的心脏,在肌肤上都烧出了滑过的痕迹。
轻柔的吻密集的洒下,自额头开始,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肌肤,都被红润诱惑的嘴唇撒上轻吻,细密的吻如雨一般落下,让楼漠白险些不能呼吸,这绵密的吻中是上官绝的心痛和温柔,吻缓缓落下,沿着脖颈、锁骨渐渐往下,延伸到了全身的每一处。
楼漠白的身子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脚趾头也微微蜷缩了起来,身子微微移动想要躲开却发现不可能,只能任由这轻柔的吻一再的折磨自己,当到达了那神秘的地方时候,楼漠白猛然低吟了出来,上官绝却坚定的分开她的双腿,探了进去。
一声又一声压抑的低吟自床幔后面响起,妖媚的男人在卖力的取悦着怀中的女人,仿佛她就是他的宝贝,她就是他的一切。
VIP 章七十六 爱过我么
第二天清晨,楼漠白醒来的时候觉得身子有些酸痛,稍微移动了下,就碰到了男人温热的四肢,修长的手脚有力的缠住自己整个身子,将自己的全都包裹紧了一副温热的胸膛里面,楼漠白笑笑,想要将上官绝揽在腰间的手臂拿下来,却发现男人反而搂的更紧了,光裸的身子更紧的贴了上来,将楼漠白的身子又压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股熟悉好闻的男人气味扑了过来,楼漠白笑笑,如果这幅景象被别人看到该如何解释,这妖孽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在桐国的皇宫尤其是如此敏感的身份下还能如此不顾忌,这要是给他安个罪名的话,是要被砍头的吧。
心中想了一下,男人就是不肯松手,楼漠白也没辙,只能悠悠的叹口气,男人紧闭的双眼微微一颤,睫毛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一双清明的黑眸显示,他已经醒来很久了。
“王爷。”一声沙哑的呼唤性感极了,上官绝不知是故意与否,让身上盖着的丝被无意间滑了下去,肌理分明的胸膛,完美的线条和白皙的皮肤,都是最为人诱惑的,楼漠白的黑眸扫过,也是不由得从心底发出赞叹,妖孽果然是妖孽,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勾魂的神态。
上官绝媚眼轻佻,手指轻轻滑过楼漠白的脸颊,那上面还残存着一丝红晕,男人的薄唇压了上来,在脸颊上轻轻啄吻着带着无限温情,楼漠白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男人动作着,任由他的大掌再一次滑上了自己的身体,朝自己的敏感位置进宫,朝那个能令她尖叫的地方前进,不断的撩拨、不断的摩挲,不停的试探、不停的挑逗。
清晨总是透着一股子暧昧,尤其是在这样一张床上,男女的身子在不断的纠缠,男人的手在被子下面坏心眼的动作着,楼漠白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胸膛也略微有些起伏,上官绝的黑眸一沉,双手准确的覆盖了上去,狠狠的捏了一下,楼漠白睁开黑眸,张开嘴忍不住呼痛一下,上官绝忽然艳丽的笑了,红唇带着一抹无法抵挡的风情笑着,双臂一个用力就将楼漠白的身子翻到了自己身上,两人未着寸缕的身躯紧密的贴在一起,刚刚接触就传来一阵直达心底的悸动。
“王爷,臣妾想要……”上官绝轻声说着,大手按住楼漠白的细腰,将她的身子往下压,两人敏感的部位密实的贴合在一起,虽然没有真正相融,也已经真实的感觉到了对方。
楼漠白的身子深处回荡着她熟悉的感觉,一波又一波涌了上来,遵从了男人的要求,两人的身子再一次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结合的瞬间,都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了低吟,紧密的交织在一起,呼吸、声音、肢体、动作,每一个细微的部位都发生着激烈的碰撞,一波新的热浪在床幔之后再一次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不停的拍打着,无法停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幔的后面终于停歇了动作,两人浑身布满细汗的身体紧密相贴,上官绝将楼漠白微凉的身子揽进自己怀里,手不停的摩挲着她的后背,想要将她的身体温暖起来一般。
就这样斯磨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主子,你醒了没有?”
楼漠白的黑眸睁开,上官绝的手还在楼漠白的背后抚摸着,身子慵懒的赖在楼漠白的身上,脸颊整个都埋进了她的颈项里面,舌头坏心思的再次伸出,舔舐着楼漠白脖颈上面有些咸味的汗水,楼漠白的身子敏感的轻颤,上官绝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起了,等一下。”上官绝懒洋洋的应了句,在楼漠白的肩膀上印上重重的一个吻,这才起身,套好衣服,楼漠白发现上官绝再也没有穿过红色的衣服,看着他身上其他色彩的布料楼漠白头一次觉得,这男人最适合的还是红色,似乎天生红色和他就相当匹配。
上官绝穿好衣服,细心的为楼漠白盖好被子,拉好床幔闪身走了出去,楼漠白在上官绝走之后也坐起身,一头黑发散在身后,遮住了光裸的背部,探出手拿了自己的衣服,楼漠白也为自己穿好,刚掀开床幔,就听到了仅隔着一面墙的外室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音。
“东西找到了没有?”这是上官绝的声音,带着一点冰冷。
“没有,找遍了主子提到的所有地方,没有找到。”这是青衣的声音,一副很是恭敬低顺的样子,楼漠白紧了紧心跳,悄声的做了过去,靠在了墙边,听着两人的谈话声音。
“确定没有么?”
“是,的确没有找到。主子是不是要更改计划?”
上官绝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那个人怎么说?一切都以那个人的意思为主。”
楼漠白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那个人?上官绝在替谁办事?那个人指的又是谁?他瞒着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啊……
“目前这个时候,去找那个人有些冒险,主子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桐冉已经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如此警戒,你先下去,不论如何,我得出去见那个人一次。”
青衣应了一声,楼漠白听到了脚步声音,青衣应该是离开了,上官绝站起了身子往里面走来,楼漠白呼吸一紧,立刻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床边,刚坐上床沿,上官绝已经踏步走了进来。
“王爷醒了?”还是那副妖娆的勾魂面容,上官绝笑着,走了过来,楼漠白淡淡一笑,从床铺上起身,“是啊,也该醒了。”上官绝笑了笑,亲自动手给楼漠白洗漱,楼漠白倒也任由他如此服侍,脑子里却始终转着几个问题,那个人是谁?还有更改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和自己有关么?上官绝曾经说过,他为自己做好了一切,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既然是为了她,又为何要瞒着不说?
“绝,刚才是青衣来了?”楼漠白低声问了一句,上官绝的动作停顿,手僵在了那里,几秒之后恢复了正常,“恩,来向我禀报一些琐碎的小事。”
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为楼漠白洗漱完毕之后,将她拥在了自己怀中,“王爷,过几天臣妾要出宫一趟。”
楼漠白点头,没有问什么事情,上官绝满足的叹口气,将她抱的更紧一点,上官绝温热有力的心跳响在耳边,楼漠白静静想着,出宫,是要去见那个人么?
没出三天,上官绝果然寻了一个借口出宫去了,桐冉没有任何的怀疑,楼漠白也没有跟随,安分的呆在了上官绝寝殿这里,桐冉似乎心虚有些焦躁,楼漠白听到外面的下人们口中谈论的事情,桐冉这段日子似乎寝食难安,好似有着什么揪心的事情。
楼漠白在寝殿里面转了几圈,终于是有些烦闷,寻着内室旁边的小道来到了寝殿的后方,这里是一片有些荒废的花园,里面的假山怪石倒很多,没人打扫,杂草遍地都是,也没人来这里,楼漠白坐在一块倒塌的石头上面,视线扫过这片荒芜的花园,心中的心思有些凌乱。
她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上官绝的计划又是什么?这种被闷在局里的感觉并不好,正想着,一道声音就突兀的响在耳边,“王爷真是好兴致啊。”
楼漠白的身子一惊,抬起眼看去,青衣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了这里,正靠在一处假山那,对着她笑,那笑还是一如既往的讽刺,楼漠白扫了一眼他,“你也好兴致,来这里是为了看风景?”
青衣呵呵一声低笑,走了过来,坐在了楼漠白的身边,“王爷想知道什么?”
楼漠白的心猛然一跳,低垂着脸看着地面,“你在说什么?”
青衣坐在旁边,声音低沉,“王爷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王爷。”
楼漠白扭头看向青衣,黑眸闪过一抹凌厉,“青衣,背叛对于你来说,似乎很容易。”
青衣的神色彻底僵在了脸上,黑眸的深处划过一抹深刻的痛苦,楼漠白快速的捕捉到,不免有些疑惑,青衣猛然站了起来,“王爷说的没错,背叛对于我来说,一向都很容易。”
暗风刮过,楼漠白只觉得腰间多出了一只手臂,将她的身子揽了过去,力道大的吓人,楼漠白一挣扎,扣在她腰间的手又加大了力道,让她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身上。青衣的脸快速的低了下来,唇角还是那抹熟悉的嘲讽,眼底透着一抹冰冷。
“要了主子的女人,也算是背叛的一种吧……”青衣喃喃低语,楼漠白刚要张口说话,那张唇却堵了过来,牢牢的堵住了楼漠白的嘴唇,楼漠白张口便咬,一股腥涩的味道冲进了彼此的口腔,青衣一脸愠怒的抬起脸,一个用力将楼漠白的身子按在了假山之上,手抹了抹自己被要出血痕的嘴唇,青衣伸出舌头缓缓的舔了一下。
“王爷的嘴的确利了点,看来我要小心了……”
“滚开!”楼漠白低声怒喝,青衣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彻底沉了下去,大手一伸,直接探到了楼漠白的双腿间,冰冷的手指以一种异常熟练的动作撩拨着,楼漠白的身子在这样的取悦之下,有了些许反应,楼漠白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将身体内蠢蠢欲动的骚动平息了下去。
“不愧是青楼里面的头牌,这技巧果然不错。”
青衣的脸色白了几分,手指更加灵活的转动着,灵活如蛇的手指迅速的窜进了楼漠白的裤子里面,打着圈的靠近那神秘的部位,楼漠白的身子一缩,青衣按在她腰后的手掌猛然一个用力,将楼漠白的身子又按了回来。
“青衣,就算你碰了我,什么都不会改变。”楼漠白冷着一双眼看着青衣,青衣忽然一笑,有些癫狂的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有些合不上嘴,笑的好似在发泄,笑的什么好像要忘掉所有一样。
猛然放开楼漠白的身体,青衣有些踉跄的倒退几步,不停的摇头、摇头,楼漠白不知道他摇头的意思是什么,却感受到了青衣心底散发出来的一种悲伤,一种深深的悲伤。
“是啊,什么都不会变,一点都不会变……”青衣轻声低喃,最后仰头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漠白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的青衣,心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王爷,你说的话总是一语中的,这里,就在这里,你的话就是锋利的箭,每一次都箭无虚发。”青衣指着自己胸口那心脏跳动的位置,轻轻的点了几下,“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真的是可恶至极!”低吼了一声,青衣猛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青色在楼漠白的眼角处划过,似一抹丹青,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心底。
青衣就这么轻功飞走,楼漠白一个人站在假山前面,回想着青衣刚才那痛苦难抑的话语,可恶至极,呵呵,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她这个女人真的是可恶至极。
整个下午楼漠白都静静的呆在内室里面,一个人靠坐在软榻之上,似乎在想着什么,轩辕空明到底去了哪儿她不知道,他一直都没有现身,楼漠白也不方便在桐国皇宫里面四下走动,自己的这张脸在这个皇宫里面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唯有呆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上官绝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回来了,神色有些复杂,楼漠白什么都没有问,上官绝只是抱了她一会儿,不停的喃喃低语,快了快了……在桐国皇宫的日子里,有上官绝在倒也安心,桐冉再也没来过,而桐国的警戒力度又加大了很多,桐冉在害怕,楼漠白已经确凿无疑的知道,桐冉的确在害怕。
夜色如水,冷风刮过,上官绝已经沉沉睡去,最近几天上官绝白天都要出去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夜里妖孽也不再纠缠她,而是早早就安睡下来,楼漠白却是清醒的很,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的身上要长出苔藓来了。
异常风暴正在酝酿,她这个本该在风暴中心的人,却像是最每没有关系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人让她知道什么,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音响起,楼漠白一个机灵,猛然自床上坐起身来,身旁的上官绝并没有醒,楼漠白小心翼翼的撩开床幔走下床铺,妖孽的身体微微一动,只是翻了个身,楼漠白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刚走了几步,一真熟悉的味道就近了过来。
楼漠白丝毫躲闪都没有,任由这进来的人揽住自己的腰身,夜色透过细小的缝隙打到屋里,男人机械的表情展露在了月光之下,那双璀璨的黑眸闪着点点光亮,楼漠白动了动嘴唇,轩辕空明摇摇头,随手抓过了一件外衣,把楼漠白的身子何地包裹住,将她抱紧在怀里,一个闪身就出了内室,往寝殿的外围轻功而去。
两人除了寝殿,楼漠白这才低声问道,“空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轩辕空明一双眼直视前方,一张俊脸布满冷意,大手紧紧的抱着楼漠白,那样的紧,“出去,离开这儿。”轩辕空明的脚下生风,楼漠白一愣,看着两人的方向的确是往桐国的外围赶去不禁有些急了。
“等一下!我不能走!绝还在这里!”楼漠白抓紧了轩辕空明的衣襟,低声的吼着,身子也挣扎了起来,轩辕空明猛然停在了一处高高的屋檐下面,脚下的立足之地只有几个脚掌,稳稳的抱着楼漠白站在这里,轩辕空明低下头,“漠白,信不信我?”
楼漠白的心脏剧烈一跳,“空明,你……”
“信不信我?”轩辕空明又问了一遍,那双好看的黑眸如此直接的看着楼漠白,没有一丝闪躲、没有丝毫隐瞒,楼漠白点点头,“信,我信你。”轩辕空明是何种的性子,他不会欺骗她,就算别人都会骗她,他也不会。
轩辕空明将楼漠白抱在怀中,手臂牢牢的圈住她,“他要杀你,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杀你。漠白,我们走。”轩辕空明脚下的脚尖一点,身子如大鹏般飞起,“嗖嗖--!”两声破空的声音传来,楼漠白的眉头一皱,轩辕空明的脸色一紧,手抓着楼漠白的细腰往旁边的建筑物飞去,刚一落地,又是几声破空的声音传来,轩辕空明随后立刻跳起身子,“漠白,抓紧我!”轩辕空明一声低喊,整个身子在瞬间腾空翻起,楼漠白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自己跟随轩辕空明在空中翻了个圈,楼漠白只看见几道白光在暗夜中擦着轩辕空明的衣袖飞过。
“可恶!”楼漠白听到了轩辕空明的一声低咒,他的身子带着她在空中不断翻腾,楼漠白听见了轩辕空明急促喘息的声音,如果就他一个人或许轻松的躲过,不够加了一个她,时时刻刻要顾及她的安危,轩辕空明势必会受到拖累,又是几道冷光飞来,楼漠白眯起黑眸终于看清楚了这暗夜中划过的是什么,那是一道道泛着冷光的箭矢,在暗色的月光下闪烁着道道亮光。
“嗖--!”强而有力的破空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暗中有着千千万万无数的箭矢,楼漠白的黑眸猛然眯起,抓着轩辕空明腰间的手猛然探了出去,“唔!”一阵血肉被撕裂的疼痛从手掌处传来,楼漠白的身子因为疼痛剧烈的颤了几下,轩辕空明的身子一僵,抱着楼漠白立刻停了下来,两人停下之后,漫天飞舞的剑雨也不见了踪影。
轩辕空明颤抖着将楼漠白的手拿在眼前,一只尖细的箭矢彻底穿透了楼漠白的左掌心,鲜血正透过掌中心的伤口缓缓流出,一滴又一滴鲜血流了下来,轩辕空明焦急的吼着,“挡什么!我不会疼,你挡什么!”
楼漠白扯了一下已经从苍白的唇角,身子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掌心那钻心的疼痛,已经整个麻木,“带我下去吧。”楼漠白淡淡的说了一句,似是看淡了眼前一切,不论是生还是死,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躲不过的。
轩辕空明的脸色一沉,头一次没有答应楼漠白的请求,坚定的摇头,楼漠白又是扯了扯嘴角,“听话,如果要走,也只能你一个人走。”
轩辕空明的黑眸一沉,看着楼漠白的伤口有些焦急,楼漠白淡淡的扫了眼自己的手掌,“我没事,一点都不疼,下去吧。”轩辕空明抱着楼漠白的身子往地面上一跃,两人刚落到地面闪,四周的灯笼就顷刻间亮了起来,一群侍卫从暗处冲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柄尖锐的尖刀,齐齐的对准中间的楼漠白和轩辕空明,楼漠白也看清楚,在房梁的四圈,已经埋下了不知多少的弓箭手,可谓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楼漠白站直自己的身子,离开了轩辕空明的怀抱,被箭矢穿透的手掌无力的垂下,血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殷红的印迹,印迹还在不断的扩大。
“出来吧。”楼漠白对着前方大声喊了一句,不一会儿,一个人就自黑影里面走出,那袭黄色衣衫,那衣衫上绣着的明亮凤凰,栩栩如生一般,似要摆脱这衣服的框架,直冲天际。
“这样都杀不死你,真是命大。”桐冉走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怪笑,一双黑眸死死盯着楼漠白的这张脸,眼中划过很复杂的情绪,“朕该唤你什么?楼漠白还是一声……皇妹?”
楼漠白笑了,嘴角的笑容勾起,“皇妹?”
桐冉的黑眸猛然眯起,一双眼中迸发出了一道犀利的光亮,“是啊,这张脸这十几年我都不曾忘记过,多美的人,像极了仙人的男子,我最最喜欢的父君,可惜啊,没有亲手杀了他。”
楼漠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股愤怒陡然自心中的火山喷发而出,被穿透的掌心在隐隐跳动,脉搏的跳动变的异常清晰,一下又一下,似是鼓点一番,在敲击着楼漠白的心脏和整个世界。
“当年父君被逼离开桐国,都是你做的?”
桐冉微微挑眉,一双手背在后面,“是我做的,如何?那个男人该死,而你……也该死!”
楼漠白一瞬间就将整个故事拼接完整,皇宫里面的阴暗,皇宫里面的一场阴谋,发生在了最亲的人身上,只为了那虚无的权利和欲望,只为了这个能够将万人踩在脚下的位子。
“就为了一个皇位,值得么?”楼漠白冷声问了一句,桐冉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就为了一个皇位?我的好皇妹,你说的倒轻松啊!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个皇位受了什么样的罪!而你一出生就受到了女皇的宠爱,没有理由的宠爱你!我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得到了关注,你却轻松的得到了,就因为你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凭什么!”
楼漠白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披着一件长袍,一阵冷风吹过,显得她有些像飘飘欲仙的仙人般,脸上如此的淡然的神情,好像面对生死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皇位是我的!桐国的一切都是我的!凭什么你一出生我的一切都将失去,就连我最在乎的男人也都给了你,凭什么,你到底是凭什么!我能不恨你么,我不该恨你么?我的皇妹夺走了我的一切,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桐冉愤怒的吼着,一张脸涨红不已,看来这些在她的心里压抑了许久许久,不得不释放,在这样的一个时候释放,让她心底久积的怨气得到了瞬间爆发。
“你的一切不是我夺走的,而是你自己失去的。”楼漠白淡淡的一声开口,桐冉哈哈大笑一声,“我自己失去的?哈哈,说的好!失去的总归要夺回来,这是我们的母皇亲自交给我的,也是我学的最为透彻的一点。”
桐冉“啪啪”一声拍手,在她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楼漠白的黑眸向上一抬,似是早有预料那般,对着来人露出了一个微笑,来人默默的走到桐冉的身边,桐冉一把将来人拉了过来,当着楼漠白的面将男人上半身的衣服一扯,一副光裸的胸膛露了出来。
“你以为他是你的么?你错了。”桐冉说完,将男人的头拉了下来,嘴唇狠狠的堵了上去,楼漠白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看着桐冉的动作,看着男人丝毫没有反抗的任由桐冉亲着,桐冉扭过头,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皇妹,你现在的心是不是很痛很痛,痛到快要死了?”
轩辕空明的脚步一动,浑身的煞气在这瞬间猛然爆发,似是一头猛兽要将这个不断挑衅楼漠白的女人撕了稀巴烂,楼漠白被箭矢穿透的手掌轻轻一挡,将轩辕空明拦在了自己身后,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掌缓缓的自里衣里面拿出了一只还带有余温的玉箫,玉箫拿在手里,桐冉忽然笑了出来,她身旁的男人看到,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临死前,皇妹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给你这个机会。”桐冉将身边的男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一只手在男人的胸前肆意的摸着,楼漠白笑笑,没受伤的那只手掌轻轻的摩挲玉箫,黑眸微微垂下。
“上官绝,从最开始到现在,你有爱过我么?”
桐冉抱着的男人沉默了抿起嘴角,桐冉呵呵一声低笑,手抬起男人的下巴,“绝,快回答,这可是我唯一的皇妹临死前的遗言,就算是骗她也好啊。”
上官绝的黑眸一沉,轻启唇瓣,“没有,我没有爱过你。”
楼漠白扯开嘴角,手指轻轻的摸了摸玉箫的表面,“呵呵,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楼漠白猛然扬起手,将玉箫放在唇边,一旁的轩辕空明见到立刻明白了什么,机械的黑眸闪过一道亮光,下一秒,空灵的箫声自楼漠白的玉箫中传出,带着一股令人心酸的悲伤,心疼么?为了眼前这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疼痛,楼漠白缓缓闭上双眼,一滴眼泪就此轻轻滑过脸庞。
就这最后一次,就让她最后一次为了他疼,以后,再也不会了……
空灵的箫声在桐国的皇宫上方盘旋,桐冉倚着上官绝的身子一脸嘲笑的看着楼漠白,这是一只困兽之斗最后的表演,就让她再表演一会儿好了,她只要一挥手,一声令下……
“啊啊啊啊啊!”一声声惨叫拔地而起,所有的侍卫都抱着头倒在了地上,有几个忍受不住的已经先倒在了地上,桐冉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她只觉得脑袋涨的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脑袋里面,在里面横冲直撞,让她的脑袋整个完全失去了控制!
“砰砰砰!”在高处的弓箭手全部跌了下来,一个个都摔在了地上,有的头朝下血肉模糊,有的是摔在了地上疼的不省人事,所有人的武装力量在这一刻被全部瓦解,而乐声还在继续,就如催魂的序曲,这才刚刚开始。
“停下来……停下来啊!绝,杀了她,杀了她!”桐冉抱着头跌在地上,痛苦的低吼着,身旁的男人低低的应了声是,脚步往前踏了几步,楼漠白黑眸抬起,看着走过来的上官绝,身后的轩辕空明一个跃身就来到了楼漠白的面前,楼漠白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箫,催魂的乐声戛然而止,桐冉有些虚脱般的坐在那,气喘吁吁。
“空明,让他过来。”楼漠白低声说着,轩辕空明身子一震,挣扎了几秒终于是让开身子,上官绝的嘴角缓缓溢出了一丝鲜血,黑眸欣慰的看着楼漠白,“从来不知道王爷还有这样的本事……”
楼漠白笑笑,受伤的那只手臂还在不停的滴血,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或许心里的伤口才是最疼的。
上官绝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王爷学聪明了,对于臣妾也知道要隐瞒了……”上官绝嘴角的鲜血完全溢出,身子一个踉跄也是跪在了地上,身后的桐冉看到不禁大吼一声,“绝!”
上官绝仿佛没听到一样,抬起头,看着楼漠白那双黑眸,“王爷,臣妾都为你做好了……一切都已经好了……”
VIP 章七十七 一切皆如梦(大结局)
桐冉听到上官绝的话,猛然呲开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绝,跌坐在地上的身体挣扎的想要爬过来,“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桐冉怒吼着,一双眼睛渐渐有了红血丝,上官绝跪在地上,缓缓的回过头,那双黑眸在看向桐冉的时候透着无止境的冰冷。
“我做了什么?自然是把本该是她的东西还给她而已。”
上官绝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震,楼漠白的瞳孔一缩,视线不由得扫到了桐冉的身上,轩辕空明在一旁安静看着,不多说一句话,现在这个局势,作为他,已经不能插足进来了。况且楼漠白已经掌控住了所有的局势,桐冉已经再折腾不出什么花儿来,楼漠白现在也已经没有危险可言。
桐冉在地上挣扎的爬了几下,嘴角溢出了一些鲜血,一双微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上官绝,“她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朕的!”
上官绝冷冷一笑,“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手捂着胸口,上官绝只觉得胸中一顿气血翻涌,止不住的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楼漠白上前一步,手按压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一双黑眸看着上官绝,上官绝快速的抓住楼漠白的手,死死的握住,手劲儿是那样紧,将楼漠白没受伤的那只手握的生疼。
“王爷,还怪臣妾么?”上官绝喃喃低语,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究竟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她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跌坐在地上的桐冉听到上官绝的话,猛然狂吼出声。
“你是我的,上官绝!你不爱她,这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上官绝充耳不闻,只是一双眼温情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悠悠叹了口气,“空明,他的伤势如何?”楼漠白起身想要推开,却被上官绝死死抓着不放,轩辕空明走过来,手搭在上官绝的另一只手腕上,“放心,他无碍。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楼漠白点点头,上官绝死死抓着她就是不放手,楼漠白无奈的扯扯嘴角,桐冉在一旁的怒吼声音不停的响着,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放开我。”楼漠白对着上官绝冷声说道,上官绝的黑眸一闪,这才缓缓放开了手掌,楼漠白的另一只手被箭矢穿透,现在血液已经完全凝固在了掌心之中,疼痛倒是感觉不到了。
走到桐冉身边,楼漠白看着这个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桐冉也是一双眼充满愤恨的盯着楼漠白,楼漠白猛然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啪!”一个巴掌狠狠落下,桐冉的半边脸立刻浮起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桐冉的视线如野兽一般扫来,如果她有力气,早就和楼漠白厮打在一起了。
“你敢动朕!你竟然敢动朕!”桐冉的脸颊一边高高肿起,可见楼漠白用了多大力气,楼漠白的黑眸微微一眯,再一次挥手扬下,这一次的巴掌落到了桐冉的另一边脸上,桐冉的两边脸都高高肿起,楼漠白扯开嘴角,“你倒是再喊啊?继续!”
桐冉自然开口就喊,巴掌接连而下,打的她有些发蒙,楼漠白的掌心也微微有些红了,看着桐冉两边肿起的脸颊,楼漠白的眼底扫过一道寒光,“还喊不喊了,恩?”
桐冉的嘴唇动了动,再也不发出一个声音,只是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朕要你死!”
楼漠白呵呵一声低笑,“你皇宫里面所有的人都死在了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本让我死?桐冉、易念思,我生平从没有恨过某个人,但是你,却是例外。”
桐冉的身子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视线扫了一眼周围黑压压倒在地上一片的侍卫尸体,没有一个又生息,她不知道为什么楼漠白不干脆直接杀了她,这样的折磨让她高傲的自尊被蹂躏的体无完肤。
她是堂堂一国之君啊,如今却落到这番田地?不过不要紧,他们以为她会束手就擒么?哈哈哈,不会的,只要他赶到……一切,都会逆转,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死!
桐冉微微垂下脸,遮盖住了一双眼里露出的凶芒,楼漠白猛然钳住桐冉的下巴,“我不管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我的,是你的是我的,对于我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当初桐国都发生了什么,给我说!”
楼漠白猛然一个用力,桐冉闷声一痛,一双眼凶狠的看着楼漠白,“你让朕说,朕就要告诉你?”
楼漠白手中的力道猛然加大,桐冉的脸色发白几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说?好啊,先是你的下巴,再是你的眼珠,然后是你的四肢,相信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此刻的楼漠白阴森的仿若从地狱里爬出的美艳小鬼,明明是一张绝美的脸,却透着无比阴森恐怖的气息,愤怒在她的心底熊熊燃烧,一直被欺瞒、一直被困在这个局中的她受够了!
不管是谁,只要她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都必须给她吐出来!一字一句,丝毫不漏的吐出来!
“王爷……”上官绝看着如此暴虐的楼漠白,不禁低低唤了一声,楼漠白猛然回头,“闭嘴!”上官绝的身子一颤,再也没有蹦出一个声音。
“你……你……”桐冉被楼漠白这句话吓的有些失神,楼漠白露出一笑,尖细的白牙似乎闪过道道寒光,“我什么?你说,还是不说?”
“你这样她是说不出来的,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告诉你。”一道声音在这时缓缓响起,楼漠白错愕的将黑眸移动一旁,而桐冉则是彻底脸色惨白,“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楼漠白扫了一眼桐冉近乎事态的神情,黑眸看着这个从阴暗处缓缓走出来的女人,女人一身粗布衣裳,五官俊美,不怒而威,楼漠白的心底猛然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手松开了桐冉的下颚站起身。
女人走了过来,一双眼将楼漠白从头到脚扫了几圈,“像,真是太像了……”
楼漠白的呼吸忽然紧了,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很陌生,一次都没有见过,然而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血液的深处跳了出来,流窜到了全身,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人她熟悉,很熟悉、很熟悉。
“你是鬼,是鬼!来人啊,给朕将这个鬼拖下去!”桐冉突然一声哀嚎,身子一个劲儿的向后退,手脚有些不利索,一反刚才的样子,好像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梦魇,是一切的魔障!
中年女人缓缓走了过来,一双眼扫了地上的桐冉一下就再也不看她,视线扫到了楼漠白身上,“知道我是谁么?”
楼漠白默默的点点头,中年女人露出了欣慰的一丝笑容,“会不会怪母皇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你?”
楼漠白心底的火神猛然喷发了出来,一股滚烫的岩浆流淌在心底,布满了整个世界,女皇,桐国的女皇,她的……母亲?
女皇伸出手臂看样子是想要摸一摸楼漠白的脸颊,却在空中停留了少许最终无力的垂下,她感到了惭愧和内疚,对于这个在别国一直生活在阴谋中的孩子,她选择了放任她的生死,或许她有苦衷,也抵消不了内心中对于这十几年来不停的愧疚和折磨。
“筱儿是我最为宠爱的男人,后宫虽然佳丽很多,唯有筱儿是我的解语花,我的烦恼都可以对筱儿诉说,我爱筱儿,呵呵,虽然一代女皇谈爱有些可悲,不过我的心,的确有一个叫筱儿的男子。”
“为了保护筱儿,不可能只宠他一个,虽然心中对于筱儿有些许愧疚,身为女皇却不得不这样雨露均沾,筱儿却一如既往的体贴和温柔,这是让我最感欣慰的地方。”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一段尘封了很多年的往事浮出了水面,一段关于她的故事,就从这里莫名的开始了。
“筱儿当年怀孕,我高兴坏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男妃有孕,却是我最开心的一次,对于筱儿的孩子从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深深的喜欢上,因为这是筱儿和我的孩子。”
“筱儿终于是安全产下一女,取名为桐欣,每一天筱儿都笑的很开心、很幸福,这个孩子是他的一切。在这孩子满月的时候,我设立了酒宴,群臣祝贺,丞相年逢五岁的男童也一并带入宫里,和这孩子一起玩的开心,才刚满月的孩子却在见到这男孩儿的一瞬间,笑了,笑的那样美,一双手也抓住男童的手不放,筱儿和我决定,既然是这孩子的选择,就让这两个孩子就此结发一生。”
楼漠白的心缩了一下,黑眸扫向上官绝,上官绝的一双眼始终看着她,楼漠白的心底一酸,是她的选择?当初这一切都是这身子自己做出的选择。
“她抓了他的手,对他笑,你就把她给了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喜欢他,我曾经和你说要他,为什么不给我!”桐冉在一旁痛苦的低吼着,一脸的痛色,桐国女皇悠悠叹了一声,继续开口,“我当时的确忘记了,忘记了还有一个大女儿曾和我提到,她也要那个男孩子。”
“桐欣很快就到了一岁,她已经能够对着我依依呀呀的说话了,筱儿很开心,他希望着孩子第一次张口叫的是母皇而不是父君,时逢战乱,我亲自带兵杀敌,却在班师回朝的那天得知,筱儿和我们的孩子已经不见了,我发了疯一样的派人去寻找,处死了很多人,却仍然没有找到筱儿和孩子的踪影,那一年的冬天,我就病倒了。”
“不出三个月,我的病情莫名的加重,在快没气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隐士高人,他和我说,除非我死,不然我的孩子终将逃不过一劫。”
“哈哈,哈哈哈!”桐冉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笑声,“我真恨当初为何不早点毒死你!”
女皇的眉头皱了一下,“临死前,我颁布遗诏,遗诏的内容是将桐国的皇位留给你,留给我和筱儿的孩子,我一直坚信你没死,看来我的坚信是对的。”
女皇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的眉头微微一皱,“你错了!桐国的一切是朕的!都是朕的!”
女皇缓缓转过身,视线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的桐冉,缓缓开口,“当初我也疼你,你却将我爱的男人和孩子赶尽杀绝,你当时还仅仅是个孩子,就有如此歹毒心肠,皇位是绝对不能留给你的。”
桐冉的呼吸一紧,“你知道……是我做的?”
女皇扯扯嘴角,“什么事情能够瞒过我的眼睛和耳朵?只是我不去看不去听罢了,桐冉,不,你从最开始就不是我的孩子。”
楼漠白的瞳孔一缩,不是女皇的孩子?桐冉也是听的如五雷轰顶,神情错愕无比,然后不停的晃着脑袋,“你说谎!你说谎!”
女皇叹息一声,“你不是我的孩子,当初梅妃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从宫外面抱了你进来,在梅妃死之后,我就觉得事情有蹊跷,终于查出了当年隐秘,在你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动你,因为对你还保持着一份感情。”
桐冉的神情现在完全是哭笑不得,明明一切都是她的不是么?这皇位、这桐国、还有上官绝,这一切是她的,都是她的!她不会相信的,绝对、绝对不会相信的!这都是她们编出来骗人的,她们嫉妒她,嫉妒她登上了皇位,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
“哈哈哈哈!我是不会相信的,不会信的!”桐冉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血迹斑斑、身上沾染了污血和灰尘,让她身上的镶金凤袍都显得狼狈不已。
女皇的一双眼还是那样怜悯,楼漠白冷冷的看着桐冉,心中有些好笑,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的就是她,鸠占鹊巢说的也是她,这一切明明和她无关,她却为了这些逼死了父君,让她身陷在一个无解的谜题之中,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桐冉,这个根本不是通过皇室的人造成的一切!
“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不然你和我滴血认亲也可以。”女皇悠悠丢出一句,桐冉的面色惨白如纸,当一切的美梦终成空的时候,她又该如何?明明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如镜中花、水中月,如泡沫般瞬间消失不见,她又该如何?她一直坚信的身份却不是属于她,她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宫外哪个地方抱来的孩子,她又该如何?
“为什么当初不杀了我!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丢出宫去!”桐冉握紧了拳头,身子在剧烈的颤抖,女皇缓缓的垂下脸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桐冉仰头大笑,神情带着一丝悲怆,当她的视线扫到一个姗姗来迟的人时,终于染上了喜悦的亮光,“无所谓了,不管朕是不是皇女,就算朕不是,这皇位也是朕的!”桐冉狂笑出声,这一句话随着一个人影出现从口中爆出,楼漠白的黑眸望去,那张脸上还是那丝嘲讽的笑容,青衣缓步走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准备好了么?”桐冉望向青衣,青衣笑了笑,走到桐冉身边,桐冉黑眸扫向楼漠白、女皇,“属于我的,你们谁都别想拿走,哪怕一分一毫都不成!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在这里!”
女皇没有出声,楼漠白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桐冉疯狂的神态,青衣果然是桐冉的人,她猜的一点都没错,青衣手中还握着什么,能够让桐冉有恃无恐,这女人现在疯了,为了一个虚无的位子、为了一场繁华的帝王梦,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舍弃了!
“绝,来我身边,我不杀你,你不是说爱我么?”
上官绝冷冷一笑,身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的晃了几下,“爱你?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你的存在。”
桐冉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嘴角的笑容掺上了几抹凄惨,“好、好,那你就和她们一起去死吧!”桐冉面向青衣,“兵符呢?给我。”
青衣笑吟吟的站在桐冉身边,一双黑眸始终带笑的望着她,桐冉不耐烦的再次低吼,“兵符快给我!”
青衣笑笑,脚步往前走了几步,靠在了桐冉身边,“我们走吧,就你和我两个人。”
桐冉的黑眸一瞪,“走?要走也不是和你一起,兵符快给我!不然你也是死!”
青衣扯扯嘴角,那抹讽刺越来越深,“好,兵符这就给你。”青衣从袖中缓缓的掏出一个东西,桐冉一脸的兴奋神情,楼漠白的黑眸紧紧盯着青衣的那只手,兵符,这皇宫之外想必也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快给我!”桐冉不耐烦的低吼一声,她的帝王梦,她的江山梦,不能在这一刻覆灭,她才坐上这个皇位没都久,不是皇家的人又如何,她照样能够呼风唤雨,她照样是桐国的女皇,她照样自称,朕!
青衣嘴角的那抹笑容越来越大,桐冉的身子一个上前,身手要接过来,青衣的动作却出奇般的一个ting进,手腕一个翻转,楼漠白只瞧见了一道寒光,桐冉的身子猛然僵在了原地,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前方,“你……”
青衣笑着,眼角却落下了一行清泪,那泪滴顺着脸庞缓缓而下,“啪嗒”楼漠白仿佛听到了这滴泪摔碎在地的声音,“结束吧……这一切都不是你的,你又何苦强求?”
桐冉的双手猛然扣住青衣的双肩,一双眼满是不敢和愤怒,口中的鲜血又溢出,落在了青衣的肩膀之上,染红了那青色华裳,青衣的手劲又往里面一捅,桐冉的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青衣缓缓的附耳过去,“放心,黄泉路上,我陪你。”
桐冉的黑眸迸发出了一股哀怨,她的一切,她的皇位,她的天下……没了,这一次是彻底的没了。
桐冉的身子一软,趴在了青衣的肩膀之上,青衣缓缓拖着她的身体坐下来,将她的身子放开,一柄尖刀完全没入了桐冉的腹部,青衣的手上全都是鲜红的血液,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是一个迷路的孩子,那样的无助和孤独。
楼漠白的心幕然痛了一下,青衣爱的人,应该是桐冉吧…明明爱自己的人就在身边,为何却总是发现不了,为何总去追寻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那抹背影,为什么不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或许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上官绝走了几步,手一挥,一个药瓶就抛向了青衣,“给你的解药,你自由了。”
青衣却是凄惨一笑,一张脸尽是苍白之色,结果药瓶却在下一秒,在掌中狠狠捏碎!楼漠白不禁向前了几步,碎了的玻璃片全部扎进青衣的手心里面,满是疮痍的伤口,满是淋漓的鲜血,青衣抬起头,黑眸看向楼漠白。
“我只求你一件事。”
楼漠白的呼吸一紧,点点头,青衣看了看身旁倒在地上的桐冉,“我死了,让我和她葬在一起,说到底我才是和她最亲的人……”青衣那讽刺的嘴角缓缓勾起,手掌猛然往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拍,一个掌型的印记出现在了他的胸口,如此明显,青衣的黑眸缓缓闭上,倒在了桐冉的身上。
桐国女皇忍不住将头往旁边一撇,“上官,兵符在你那里?”
上官绝点点头,将怀中的兵符掏了出来,交到了桐国女皇的手里,桐国女皇手指缓缓抚摸着手里冰冷的兵符,一切的悲剧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如果当初她能够将这个错误在最开始的时候制止,也许现在就不是这般光景……
女皇看着站在那里的楼漠白,叹息一声,“这桐国的皇位是你的,欣儿。”
楼漠白缓缓垂下头,桐冉和青衣倒在一起的两具尸体映入眼帘,“呵呵,皇位……我不稀罕。”转身,黑眸扫了一眼上官绝,“将他们两个厚葬了。”
上官绝忙着点头想要说什么,楼漠白却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快速转身离开,轩辕空明皱着眉立刻跟了上去,他可没忘记楼漠白的掌心中还有着一枚锋利的箭矢需要处理,或许该给师弟传信一下,让他来一下桐国了。
桐国女皇被楼漠白一句话顶了回来,愣愣的站在原地,上官绝苦笑的摇摇头,“陛下,我帮你做的全部都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放了我的母亲?”
桐国女皇的双眼一闪,终是默默的点点头,上官绝如释重负的笑笑,“多谢陛下。”上官绝轻功一闪,追着楼漠白而去,女皇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看着这满目血腥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桐国的女皇莫名驾崩,而令人欣慰的是上一届女皇陛下竟然安然无恙,这对于桐国即将要动乱的朝政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所有人见到桐国女皇坐在皇位上时,再也没有了质疑的声音,桐国女皇再次登上皇位,雷厉风行的铲除了所有桐冉的余党,桐冉也没有被揭露身份,而是被扣上了一个暴毙的名号。
说到底,桐冉也不是桐国皇室中人,自然也没有资格葬入皇陵,在桐国皇陵的郊外处,有一个竖起的石碑,汉白玉的石碑很为精美,上面刻着几行小字,楼漠白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石碑上最后的落款。
姐,莫子清,弟,莫子言。
说到底,我和她才是最亲的人……青衣的这句话回荡在楼漠白的耳边,青衣,原来你叫莫子言么,呵呵,还是这个名字好听一些。楼漠白看着眼前的石碑,一阵风吹过,轩辕空明出现在了楼漠白身后,大手将楼漠白的身子小心的圈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轻功飞起。
“怎么了空明?”楼漠白抬起黑眸看了轩辕空明一眼,轩辕空明眼睛扫了眼楼漠白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掌,“师弟来了,还有其他人。”
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烫,他们竟然都来了?自桐冉死后,楼漠白就被强行恢复了桐国皇女的身份,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宫中大臣看过楼漠白的那张脸就再无怀疑,那张脸他们也都见过,桐国后宫中的第一美人,当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恢复了桐国皇女的身份,楼漠白的地位扶摇直上,桐冉留下了两个女孩儿,全部被送出了皇宫,似乎女皇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楼漠白是皇位的直接继承者,女皇也是直接在群臣面前昭示,这个皇位是楼漠白的。
楼漠白的名字在桐国被唤作桐欣,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她却没有半分认同的感觉,桐欣?这个名字虽然代表的很多,却惟独不代表她自己,在这皇宫之中所有人见到楼漠白都是毕恭毕敬,也有很多大臣贵族争着抢着要讨好楼漠白,女皇也要为楼漠白举行大规模的宴会,楼漠白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你想办就办,别指望我参加就对了。
桐国这个唯一的皇女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清心寡欲、少言寡语,在桐国的皇宫之内,楼漠白不多说一句话,都是默默的呆在屋子里面看看书,要不然就在皇宫里面到处走走,她想回去,发了疯似的想要回去楼国,桐国这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其他三个国家,傅原也早就发来了飞鸽传书,询问楼漠白有没有事,如果需要,楼国会排出凤骑军前来迎接,楼漠白看过之后只是笑笑而过。
女皇扣着她不让她走,皇宫的戒备森严,自己的周围全都是眼线,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监视,就算可以自由出宫,女皇也随时掌握着她的一切,也许是怕她真的不管不顾的离开,女皇也打起了温情牌。
似乎要培养起这异常淡漠的亲情,女皇抽空就会拉着楼漠白一起,楼漠白笑笑,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能够多么冷血的拒绝?女皇还和她说了很多关于父君的事情,不得不说,女皇真的说到了点子上。
就这样,楼漠白在桐国皇宫里面呆了足有半月之久,上官绝自从那天之后也进宫来好几次,楼漠白每次都避而不见,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些拿捏不了对他的感觉,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这半月之中,楼漠白过的有些浑浑噩噩,她确实没想到,远在楼国的男人们倒是都赶了过来,这倒是一个大大的惊喜,楼漠白详细问了一下,三个人都被女皇默许了身份,安置在了楼漠白寝宫里面,楼漠白听后心里也有些开心,女皇没有倚仗是自己母亲的缘故就横加阻拦,这多少看出了她的诚意。
看着远处的宫墙,楼漠白头一次觉得很想回来,似乎有些归心似箭!她的男人们来了,真的很久、很久没见了吧……
轩辕空明揽着楼漠白刚一落地,三道不同颜色的身影就在庭院里面出现,楼漠白脚尖刚落地,竹笙就跑了过来,手快速的捞起楼漠白的手臂,大眼睛看着楼漠白包的严实的手掌心,立刻心疼不已。
“漠白,这是怎么整的,疼不疼?”竹笙小心翼翼的问着,楼漠白倾过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不疼,没事的。”
“看她还能笑的出来,自然是不疼了。”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楼漠白莫名觉得身体一冷,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一旁冷着一张俊脸的裴逸,那双黑眸闪着动人的神采,楼漠白放开竹笙,快步走了过去。
“眼睛可是好了?”楼漠白的黑眸瞧着,裴逸冷冷一哼,“好了,倒是王爷你,一点都不省心。”
楼漠白笑笑,裴逸生气归生气,立刻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掌检查了起来,这一检查不要紧,裴逸的脸色立刻黑了半边,一双眼死死盯着楼漠白,楼漠白也知道,在精通医理的裴逸面前,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半点隐瞒。
“很好,王爷的身体真是调理的不、错、啊!”裴逸的手在楼漠白掌中的伤口处狠狠一按,楼漠白呼痛一声,一旁的兰儿一见,立刻凑了过来,将楼漠白揽在怀里,“别怪白,都是我的错。”
裴逸的俊脸更冷,将楼漠白从兰儿怀里拉出来,扯进了自己的怀里,“都别跟进来,我要处理伤口。”说完,就拉着楼漠白一路往寝殿内室走去,站在外面的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忍不住勾唇而笑,竹笙往石凳上一座,“轩辕公子,漠白都经过了什么,和我讲一讲吧。”
轩辕空明点点头,坐在了石凳之上,兰儿也坐了过来,外面的三个男人和乐融融的聊天,内室的立面则是热火朝天的治疗着伤口,声音不断。
“痛、痛、痛啊!”
“痛是应该的,应该让你再痛一点!”
“你让我痛,我也让你痛!”
“王爷!别碰那里!”
“啊……啊……”
虽然这些日子还是身处桐国,楼漠白却觉得也没那么不舒服了,裴逸、竹笙、兰儿、轩辕空明都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每一天都要进宫一次的上官绝,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上官绝为什么会是如今这样的景象,竹笙最为惊讶,想要问什么却被裴逸轻轻扯住,摇摇头,竹笙这才什么都没问。
关于某些事情,既然楼漠白不想说,她的男人们也选择不问不知道了。
楼漠白呆在桐国皇宫自己的寝殿里面,这里什么都有,楼漠白和她的男人们也呆在这儿,闭门不出,桐国女皇倒是接着几个由头来了几次,将这四个男人也算全都打量个遍,楼漠白根本不在乎女皇会有什么想法,女皇倒也识趣的一句话没说,只不过眼神看着这四个男人都包含深意。
就这么在桐国皇宫逍遥的呆了几天,谁都不见除了女皇,上官绝还是每天早饭,然而依旧是每天被堵在那一扇门之外,上官绝每次来都不说一句话,也或许知道就算说的再多也是没用,挡在他面前的终究是那道永远不会打开的大门,他曾经是第一个走进这扇门里的人,但是却也是第一个被驱逐的那个。
每天都来,每天都来,竹笙看着每天默默站在门外的上官绝,实在心有不忍,“漠白到底和上官侧君怎么了……上官侧君这样实在是……”
裴逸始终在一旁悠闲的看着医书,来桐国他也是将医书带来,到这里也算消磨时光的一种,楼漠白掌心的伤在他的悉心照料之下终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愈合,穿透手掌的硬伤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伤痕,楼漠白不得不惊叹裴逸的医书实在是高明。
兰儿和轩辕空明,两人时不时的切磋一些武艺,探讨一下蛊毒之术,身为苍国皇子的兰儿对于蛊一点都不陌生,也可以算得上是轩辕空明的半个对手,两人倒是在不知不觉间熟络了起来。
竹笙明显是四个男人中最为忧心的一个,其他三个明显就是不在乎上官绝的样子,任由他站在外面多久,也没有出声说一句,竹笙就这样每天看着,别人都没有说话,他自然也就不方便开口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桐国一切安好,在女皇大刀阔斧的治理之下,桐国的经济蒸蒸日上,民心稳定、平和富足,上官绝整整坚持了一个月,那扇门依然在他面前紧紧合拢,没有任何开启的意味。
“女皇驾到!”一声尖细的呼喊传进了楼漠白的寝宫里面,四个男人都是放下了各自手中的东西,齐齐的走到了楼漠白身边,楼漠白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女皇身着一身凤袍英姿飒爽的走了过来,对着楼漠白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伸过手牵过来她受伤的掌心,细细的用手指摩挲曾经手上的部位。
“伤口好的这么快,裴国皇子的医书果然高明。”女皇说了一句,站在一旁的裴逸温雅的笑笑,“陛下谬赞了,这都是臣妾应该为王爷做的。”
女皇笑笑,“欣儿,有些话母皇想要和你单独说说,你可有时间?”
女皇的黑眸扫了一眼楼漠白身旁的四个男人,四个男人立刻会意,都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楼漠白的眉头微微一皱,女皇拉着她往内室走去,走入内室之后,女皇挥退了所有服侍的人,屋子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
牵着楼漠白坐在床边,女皇抓着楼漠白的手,“上官绝这个孩子,真的不要了?”
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疼,不要了?她不是不要了,而是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心态去对待他,这个在她身边充斥着太多谎言和欺骗的男人,这个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是假的男人,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虽说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心中却有了疤痕,有了一个似乎解不开的疙瘩。
楼漠白没有说话,女皇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既然不说话,朕当你默认了,既然你不要了,朕就将他许给别人吧,毕竟是丞相的儿子,早已经过了待字闺中的年纪了。”
楼漠白猛然一抬头,黑眸里面闪过一抹焦急,上官绝怎么可能给别人,那是她的!
女皇也抬眼,一眼就看透了楼漠白心底所想,悠悠叹息一声,“欣儿,既然还在乎他,又何苦这样对他,他对你这样欺瞒大部分也是因为朕的原因,朕当初曾经压下了丞相的性命,逼迫他为朕做事,也不得把这件事告诉你,要怪,你就怪母皇好了。”
楼漠白安静的听着,缓缓的将手抽了出来,“我谁也不怪,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女皇的神情一黯,黑眸出了神般的看着楼漠白,越看眼中越露出了一丝痴迷,久久低喃出声,“筱儿……”
楼漠白侧头看她,“我和父君长的真就如此像么?”
女皇有些急切的点点头,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了楼漠白的脸颊,“像,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就是筱儿的孩子,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
楼漠白坐在那里,女皇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有些出神的看着楼漠白,通过她的这张脸去回忆另一个已经离去的人,楼漠白猛然想到了什么,“父君的尸体原本摆放在楼国的皇陵之中,但是棺木却是空的,父君的尸首呢?”
女皇笑笑,“筱儿怎么能睡在楼国?这里才是她的家!楼国女皇根本没有资格碰筱儿一下,也没有资格留住筱儿!”
楼漠白恍悟,看来偷走父君尸首的事情原来是她做的,想想也对,如此爱自己父君的女皇,又怎么会让父君安睡在楼国?“放心,筱儿的尸体就安置在皇陵里,如果你想朕陪你去看看他。”
楼漠白摇摇头,不见了吧,父君只要安息就好,虽然没有真切的感受到过父爱,不过这张被易容保护的脸,也算是父君对她的一种保护,这种保护虽然不大,却也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生命。
女皇又看了楼漠白几眼,似乎在思量心中要说的话,这才缓缓开口,“欣儿,女人三君四侍这都正常,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就算有再多的男人也是如此,母皇对这四个男子也很是喜爱,个个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本事,都是人中龙凤,不过母皇要说一句,你还是要听的进去。”
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地面某个角落,女皇微微顿了顿,终于开口,“朕这个母亲很不称职,朕知道没有多少资格管你的事情,不过你终究是朕的女儿,终究是桐国的下一任女皇,不管如何,这些都改变不了的。”
女皇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背上的血管看的很清晰,还有那渐渐衰老的皮肤,这个女人不再年轻,就算她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就算她还能活个几十年,她也不再年轻了,终将慢慢的老去。
“既然你要成为桐国的女皇,这凤君的位子不能为空,就算以你现在的位置也不能为空,正君的位子究竟谁来坐你要想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桐国的事情,欣儿,这件事情要好好考虑。”
楼漠白坐在那里,依然没有说话,女皇见她没有反应,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神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这个问题容不得你不想,如果你自己没有答案,母皇不介意给你个答案!”
女皇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身子在走到门边的时候不由得停下,禁不住回头说了一句软化,“欣儿,母皇这都是为你好。”
楼漠白低垂着头缓缓扯出一抹笑,没有答话,当女皇走出去之后,楼漠白的身子猛然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人,门扉就被人推开,四个男人齐齐的走了进来。
“漠白,陛下和你说什么事了?她似乎脸色很难看的样子。”竹笙走过来坐在楼漠白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边,细细的摩挲着,楼漠白笑笑,没有说话。
裴逸坐在楼漠白的另一边,一双黑眸沉静的望着她,细细的看了她几眼,似乎已经猜到了刚才女皇可能说的话,楼漠白偏过头,对着裴逸微微一笑,另一只手缠上了他的手指,细细的绕住。
“裴逸,你可知道?”
裴逸笑笑,“女皇支开我们所有人,要和王爷谈的话,无非是两个,一个是有关于上官侧君,一个是有关于王爷正夫的问题。”
此话一出,楼漠白就笑了,裴逸啊,果然是一个心思玲珑的男人,兰儿和轩辕空明站在一旁,两个人都是出奇的沉默,只是一双眼看着楼漠白,不说话,两人如此相似的神态逗笑了楼漠白。
“裴逸说的没错,她的确和我说了这些话。”
竹笙微微将楼漠白的手握的紧了点,“漠白,对于上官侧君,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但是我相信漠白心里有他,一直都有他。”
楼漠白一双眼温情的看着竹笙,竹笙抬起头对着楼漠白甜甜一笑,“我从来没想过要独占你,上官侧君虽然霸道了点,不过他的心里都是漠白,漠白心里既然也有他,又为何……”
裴逸在一旁笑笑,“竹侧君,王爷心中的伤口还需要时间,上官侧君可能要经受一段追逐的时间了。”
竹笙听后恍然大悟,手指轻轻点了点楼漠白的额头,楼漠白将裴逸和竹笙的手都握在手里,身子从床上站起,带着两人站起身,四个男人同时看向楼漠白,楼漠白对着四个人甜甜一笑。
“走吧,我的四位夫君。”
“去哪里?”四个人都异口同声的问道,楼漠白哈哈一笑,“自然是离开这里,你们在我心里都是我的夫,没有正侧之分,这皇宫……终究不是我的归宿。”
四个男人相视而笑,竹笙握紧了楼漠白的手掌,裴逸握着另外一个,兰儿凑过来在楼漠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轩辕空明则是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竹笙在一旁微微皱紧了眉头,“上官侧君怎么办,如果我们走了,他……”
三个男人也是同时看向楼漠白,楼漠白笑笑,黑眸望向窗外,“如果是他……一定会追上来吧,不管我在哪里,就如他所说,一定会找到我。”
裴逸呵呵一笑,“上官侧君的路还要很长了……”
楼漠白和裴逸相视而笑,轩辕空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三人心中都知道哪里,也只有那里远离了所有的喧嚣和纷扰,也只有那里,是楼漠白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土。
当天夜里,桐国女皇就心神极度不安,翻来覆去的睡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安然入睡,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第二天刚过黎明,女皇就立刻起身,匆匆套上一件晨袍就往楼漠白寝宫这边赶,当睡眼惺忪的下人打开大门的时候,女皇急急的走了进去,猛然推开屋子,女皇就觉得一阵心慌不已。
“欣儿!欣儿!”女皇往里面大声喊着,却无人应答,女皇焦急的往里走,差点没踩到晨袍的下摆摔倒在地,有些踉跄的来到内室,只有一屋子的黑暗和空荡回应着她的呼唤。
“欣儿……”女皇呆呆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切,没有,没有!“来人,来人!”
在那个早晨,桐国的女皇丢失了唯一的孩子,也是最为疼惜、失而复得的孩子,桐国的军队在那个早晨全全出动,封锁了桐国通往其他国家的所有出口,桐国的境内进行了一次大搜查,不论男女老幼,都要经过细致的排查,按理说以楼漠白和她身边四个男人的角色容颜,应该会很快被发现,然而两个月过去了,女皇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一夜之后,她的欣儿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半点消息传来。
搜寻还在继续,跟着楼漠白一起消失的还有上官丞相的小儿子上官绝,在得知楼漠白消失的消息之后,丞相回到家中就发现自己的小儿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丞相苦笑的摇摇头,罢了罢了,这就是命,自己儿子的命啊。
桐国的大肆搜寻没有任何结果,大规模的搜捕也告一段落,在桐国某个乡村的郊外,生活着这样一户人家,一个面容极其平凡的女人,和四个极其普通的男人在一起,五个人在人堆里面很容易被人遗忘的那种,当搜寻楼漠白的告示揭掉之后,平凡女人立刻回到家门,将门关的紧紧的。
“漠白,结束了么?”竹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走了过来,楼漠白捏了捏竹笙的小脸,“结束了,虽然比我想象的要久一点,不过她应该还没死心,我们这次要趁这次迅速离开,不然就真的被困住了。”
几个男人都是迅速点点头,在桐国的一个出口处,几个人混入了人群之中顺利的出城去,没有发生一丝波澜,当走出了桐国之后,楼漠白忍不住欢呼了一下,身旁的四个男人都看着她,四双黑眸里面是一样的神情。
这时,天边一只璀璨的蓝色小鸟飞了过来,兰儿一怔,立刻伸出手臂,小鸟立刻扑扇着翅膀落了上来,小鸟的腿上绑了一个纸条,兰儿打开纸条一看,面色一愣,楼漠白回头看他,“怎么了?”
兰儿抬起头,一双黑眸呆呆的看着楼漠白,终于喃喃低语,“白,阿姐有孕了……”
楼漠白的黑眸一愣,有孕?苍月居然有孕了?楼漠白的心跳猛然加快几许,真的没想到,她的第一个孩子居然是……苍月替她省下来的……算算日子,这孩子的确是她的……
“白,我们走吧。”兰儿默默的又低语一句,楼漠白猛然回神,兰儿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结果字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已有身孕,一切切勿挂念,念她安好。
楼漠白的心被不知名的东西触动了一下,纸条被捏在掌心,其他的三个人都静静的站在那里,苍月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气愤过、虽然仇恨过,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苍月也终究是一个可怜人,或许这个孩子会是他唯一的救赎。
楼漠白将纸条彻底蹂躏在掌心里面,仰起头看向天空中高悬的太阳,一轮璀璨的阳光照射下来,直打在她的脸上,楼漠白微微抬起手遮住了头顶上那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看手心外的整个世界,还是那样明媚、还是那样灿烂,一切,终不曾变过。
“王爷,走吧。”裴逸淡淡一笑,竹笙走过来笑着牵住楼漠白的手,兰儿也是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微笑,轩辕空明则吐出了四个字,差点让楼漠白湿了眼眶。
“走吧,我们一起。”
楼漠白笑了,眼眶微微有些发酸,走吧,我们一起,不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哈哈哈,好!我们走!”楼漠白颇为豪迈的大声呼喝一句,四个男人都是带着一脸浅笑,陪伴在她的身边,几个人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彻底交织在一起,虽然少了一个,但那个人也终将找到她。
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就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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