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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胡为庸摆摆手:“再别提了,原来这退隐也是门大学问,只见古人说得好,什么‘悠然见南山’,又是什么‘无花无酒锄作田’,再有什么梅妻鹤子,清静怡然……我竟全没看见,我只知道原来挑个水,做个饭也是这么累!”
莫怪乎君子远庖厨,实在至理名言也!
方圆森森地冷笑了两声,不知是嘲是讽:“于是墨先生就不退隐了?”
“不是,我是打算挑两个厨子,带四五个杂役……”
胡为庸还没说完,方圆先接口道:“先生此言不差,还当娶个贤妻,如此一来,退隐便是美满了。”
一拍桌,胡为庸道:“你说的很是!”
方圆笑道:“不如就近,娶了迷鸿君,也不错。”
胡为庸如临大敌:“她也来了?”
“暂未来,不过若是你不走,她便要来了。”
一个人请不动,两个人大约好些,方圆来时,便料到此人要耍赖,便先发一封书信与苏竹取,料必她若要来,也是很快的。
胡为庸这才放下了心。
“娶妻必贤,她那样的,可娶不得!”
边说,胡为庸
54、寻人 ...
还连连摆手摇头,这迷鸿君,是与君座一般的脾性,若论怪癖,还要略胜一筹,眉眼看着是好的,美则美矣,脾气太差。
如此母老虎一只,不要也罢!
方圆装作讶异:“什么?若迷鸿君都难入墨先生法眼,那莫非是要娶君座了?”
胡为庸正在喝酒,闻言一口喷出,幸得他及时扭头,未让衣襟遭殃。
娶君座?那比母老虎还可怕的女人有个什么好的?
虽是美人,未免太聪明,太多事了些。
身旁还有一个冷面郎君,真要染指,他半句话不说,便要开杀,使不得,绝对使不得!
当下苦笑,道:“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
方圆报复了一回,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些,却道:“我也就只认得这么两个美人,再多的便没有了。”
胡为庸无言以对,为压惊又喝一杯酒,才问方圆:“你过来吃完饭可就走了?”
方圆默默地放下筷子。
“那……是还打算喝个茶?”
胡为庸那不甘不愿的表情,真是十足的讨人厌;方圆道:“墨先生 ,你要是想退隐,有两个办法。”
“哦,说来!”
“一是现在杀了我,然后你自去退隐,别叫君座找到。”
胡为庸露出为难的表情:“再换一个?”
“还有便是,我把你杀了,送你的骨灰回乡,也算是圆了你一桩心事。”
胡为庸怒了。
“你明知我不想死!”
方圆正儿八经地道:“你还有第一条可选。”
胡为庸更怒了。
“你明知我打不过你!”
方圆终于真心地笑了。
“那也好办,墨先生,乖乖同我回去吧,君座可等着你呐!”
说完,自己斟了一杯酒,这一杯,竟比方才的那杯,还更甘甜些。
胡为庸似有心事,再不吃菜,只喝酒,三四杯后,问方圆道:“什么样的事儿,连我也要劳动?”
“看君座那样,大概是为了麒麟玉。”
“哦……”
他这样感叹,必定有旁事,方圆便问:“如何?”
“这个玩意,楼主也亲自问起了。”
方圆脸色一变:“还问什么?”
“楼主三问,一问君座何处,二问麒麟神玉,三问我交给君座的那本册子……”
方圆点头,都记在心里,待会去禀报。
此间通信方式,都是楼中人惯用的,防得到外人,防不到自己人。
他出来一共有五日,还不知谢轻容那边,进展如何。
胡为庸拈了酒杯,道:“你武功比我强,你瞧瞧,这四周可有别人没?”
“除了你屋里的这些人,并没旁人。”
听到这话,胡为庸低头,招手令方圆附耳来。
“楼主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胡为庸说话的声音,轻得若被微风一吹,就听不到了的地步,就连方圆都要凝神。
54、寻人 ...
听到这话,方圆不由得动容。
“谁呢?”
胡为庸笑了笑。
“这个人,君座未必不喜欢,却是一点都不想见。”
能让谢轻容有如此感想的,天底下只有一人。
当朝天子,谢轻容之夫君,文廷玉是也!
方圆心下了然,略一沉吟,又问:“先生忽然如此说,是说的他模样,还是别的?”
胡为庸发笑。
“你见过楼中谁人,能知楼主之相貌?”
自来都是谜中之谜,无人可知。
“那你如何得知?”
胡为庸哈哈一笑,人往后仰,优哉游哉地灌了一杯酒,方道:“我说的,是那说话行事……”
方圆道:“他若是楼主,这天便要塌了;他怎么能做这烟雨楼的楼主?绝不可能!”
胡为庸也道:“是不可能,所以我只是觉得,这天下掌权者,都是一副嘴脸,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完又道:“还是退隐好……”
方圆含笑不语。
退得到哪处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若文廷玉能神通广大做得楼主,那这天下便没什么不可能了。
烟雨楼自来排外,且多为前朝旧部所栖,只有近年来,才招揽门下,导致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