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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夜中,雨声渐停,乌云吹散,竟是赫然现月,一地银白。
此时京师尹丰之内,正是鲜有人迹,四名童子抬轿,前方有方圆护卫,拣选小径暗巷,急急而行,欲要离开。
忽然之间,五人皆停了下来,四周寂静仍然,气氛却变化了起来。
有人来了。
方圆提剑,护在轿前。
一道掌气,气势如虹,直袭五人,方圆挡在最前,尽提周身真气,却是被逼退几步,嘴角竟现鲜红血迹。
抬轿四人也被余劲波及,连连后退。
这道掌气自远而来,出掌之人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到了轿前。
月夜清亮
26、明争 ...
,只见那月夜下的来人,俊秀面容,清瘦仙逸,不是季苓又是谁?他身后还带有暗卫数名,黑衣蒙面,男女莫辨。
“杀——”
冷然一声令下,人已经扑向前,其余众人得令,也与几名轿童厮杀起来。
方圆一人独对季苓,硬接他之掌;他年小身娇,虽然天生异骨,内力雄厚,却也只能勉强反应;三招之内,也被迫得后撤,不得不退出数丈;只见转眼季苓已经逼杀至轿前,欲掀轿帘一观,忽觉轿内真气暴涨,寒光乍现,正是对方也一掌反击而来。
倾危之际,他向后一仰,掌风擦过他面额,冰冷雄劲,季苓眉头一皱,立刻知道不妙。
这道真气浑厚,出掌之人并非女子,果然掌风将轿帘击碎成片片飘絮,里间的人正襟危坐,面上白玉假面,却是个青年男子,看那身形,辩其武功路数,正是之前在宫中所对上的男子。
中计了!
季苓心中知道,却面不改色:“未能亲会水君尊驾,却不知公子何人,指教了!”
话音一落,掌势再发,直向面具而去,意欲看这来者何人。
那面具背后,却也正是戚从容,他深知季苓之意,当下轻呵一声,双掌相接,轿身承接不住二人之力,轰然而裂——
季苓见单掌难取,左手一贯真力,拈花妙指欲破戚从容之招;戚从容却也不差,早有防备,掌对掌,指对指,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落了下乘。
近身而搏,打斗间只见戚从容腰间垂玉。
飞燕流云,美轮美奂。
轻笑一声,季苓道:“好个惊燕之君,轻功了得不提,掌功亦是不凡——”
拳往脚错,二人将少林,武当,五岳各派之武学尽现,只不见其端底究竟是何,也不知此人真正所长,彼此二人都在心中惊叹对方厉害!
戚从容道:“能入宫中暗卫之首法眼,当真荣幸——”
心里却是在想,荣幸个屁,好你个苏竹取,自己不来做这等烂事,全都推给他,这女子比小人还更小人。
一边想,一边打醒十二分精神,可不能失手被人擒走,不然生死事小,丢人事大。
一人是要擒,一人是要逃,眼见着这较量没完没了,戚从容心中渐渐不耐,出招越发凶狠。
只听季苓笑道:“你心急?”
戚从容长叹一声。
“这满地都是水啊,一发功,瞧泥水四溅的,这衣裳也懒洗不要了罢!”
话是玩笑话,人却猛然向前,一招“夜尽残声”,掌功化作指功,指尖之气,锐利如刀似剑,直取对方之颈项。
他方才所见,季苓脖颈上犹有伤痕,颜色尚新,料必才受过伤,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见对方来势汹汹,季苓一笑,并不硬接,而是闪身一退;趁此之时,戚从容转身便走,其速之快,令人惊叹。
季
26、明争 ...
苓立时追了上去。
方圆正与几名轿童一起,对抗暗卫之力,见他已逃,方圆朗声道:“走!”
说罢,袖一摆,飞出数枚烟雾弹,散在半空,四周顿时白雾茫茫,难以视物,然而暗卫们也非易与,虽略一迟延,但仍是立刻追了上去——
一场战,转眼天已要亮。
宫中更声,在在提醒着又是一日将始,文廷玉立在御书房之中,一夜未眠,又方下朝而归,精神却仍旧很好。
他昨夜里一直守在谢轻容身边,眼见快要至上朝,他才离开。
谢轻容的病痛虽然是好了许多,却也不能轻忽,时不时又觉得头刺痛一阵,实在叫人烦忧。
宫人端了热茶来,他方饮了一口,就见季苓已经归来复命。
屏退左右,文廷玉道:“说吧。”
“奴才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都逃了?”
“捉住两人,封住内力后还想咬舌,幸而未曾被他们得逞。”
“哦?捉住的何人?”
“是两名轿童。”
“啧。”
“摸两人武骨,少说亦是十几年功力,但身量面貌,都只有六七岁之模样,实在奇怪。”
文廷玉在书桌前落座,道:“烟雨楼中,何事能称奇?”
“皇上可要亲自发落?”
“如此小事……”
季苓垂首:“都是属下办事不利。”
“烟雨楼中所派何人?”
“只惊燕君一人。”
“呵,水君之下,能人不少……依你看,惊燕君之能为,又如何?”
烟雨楼中,水君座前,惊燕迷鸿,素翎墨羽,四人之中,惊燕君应是能为最高之人。
季苓答道:“只觉他藏招不少,似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