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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华阴玉

书籍名:《鲁班的诅咒》    作者:圆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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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东瞅瞅西望望,没一会儿就走到山体的正北。这座狼山真的很奇怪,东。南、西三面都有山坡延出,唯独这背面像是被切去了一块似的留下个峭壁。

而此处正是山体被切的笔直峭壁下方。其实到这里才知道,所谓的峭壁只有上面一半是几乎垂直的,下面的一半只能算是个陡壁而已。上面的一半垂直峭壁是裸露出的黄色石头,下面的一半陡壁大概郁积了山体上方滑落下的泥沙,所以自上而下长满苔藤、杂草、灌木,绿绿枯枯覆盖了厚厚一层。

当走到这里时,鲁一弃突然间有了感觉,从他的视线上可以看出,他在沿着断壁以外的虚空位置寻找着什么。

'上山的道儿!'这样一句话的语气腔调听不出什么不对,不对的是这里确实没有这样一条道儿。更加不对的是说完这话后,鲁一弃出现了异样的状态。先是眼神朦胧起来,静立在那里好久不动,然后突然就顺着陡壁往上爬。虽然不是峭壁,但毕竟还是有很陡的角度,再加上淤泥、枯草的湿滑和,没爬上几步就躇溜下来。但鲁一弃像是变成个没有意识的木头人一样,依旧重新爬起,麻木而机械地往上继续攀爬。但结果还是一样,很快又蹴溜下来。

当第三次往上攀爬时,许小指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双手手指在那些淤泥杂草中一插一挖,便显出一个面盆大的凹坑,成为鲁一弃攀爬的踩脚窝。于是在一串由深及浅的凹坑帮助下,鲁一弃终于能在陡壁与峭壁的交界处停下并站住。而此时,许小指已经爬到了峭壁之上。谁都能看出,他完全是凭手指的力量,抠住刀削般峭壁上的一点点微小的起伏和凸起吊住身体哦,这指上的劲道由此可见一斑。

鲨口是护在鲁一弃的身边一起爬上的陡坡,鲁一弃踩着许小指挖出的踩脚窝爬上去的,鲨口则是靠自己手中的一对刀子上去的。他右手是一把刀头带弯曲尖钩的角形片刀,左手是一把三槽尖棱刮刀。弯曲的刀头尖钩在山壁上寻找可钩挂的缝隙和凸点,而刮刀三槽尖棱有落点便落,无落点则直接在山壁上凿刺出落点。双刀交错上升,带着鲨口壮硕的身体紧随鲁一弃身旁。

此时是正好没有人路过,如果现在看到如此攀在石壁上的几个人,肯定会认为大白天出魔障了。

鲁一弃停住的地方是厚厚的苔藤,还有几丛茂盛杂草。鲁一弃在这片苔藤杂草中摸索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收获,山壁上附着的淤泥太厚了,多年积聚的苔藤老根枯枝也导致无法伸进手去。

都在期待,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鲁一弃,所有的耳朵都在期待聆听到鲁一弃一句让他们终生兴奋的话语。

鲁一弃始终没有说话,不是因为面前的情形难住他,也不是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而是他感觉盯住自己的眼睛远远不止他们一起的这些人。

在峭壁的顶部,有几双眼睛也盯着他,这些眼睛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就连眨眼的频率都放在最低。在山脚处,由东转过来的弯口上,在一棵大树的隐蔽下,也有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盯视着他。

这些目光让鲁一弃打了个寒颤,但仅仅是打了个寒颤而已。突然间变得异常清醒的鲁一弃转头对旁边的鲨口说:'我想见到这里的石头。'

鲨口笑了,虽然他平常时的脸就像在笑,但此时咧大的嘴还是能让人真切感觉出他笑得很开心得意。这笑是为了鲁一弃,是为了鲁一弃已经非常了解自己了。

左手刮刀尖棱往右移过一个身位,狠狠地凿刺入一条极细的石缝。右手刀头尖钩一松,硕大身体荡出,同时右手三角片刀在鲁一弃身前的石壁上抹了一把。

当这一切做完,鲨口脸上的笑容也刚好恢复到原状,而鲁一弃面前绿绿枯枯的苔藤、杂草、淤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十分洁净的暗黄色石壁,一片布满横七竖八线条的石壁。

'好快的刀!''强把式!'吊在上面的许小指和站在下面的左铁杠禁不住同时喝了声采。

鲁一弃没在意鲨口的刀法有多好,他也看不懂,一下子吸引住他的是他面前裸露出的石壁。

在这片稍显潮湿的暗黄色石壁上,纵横交错地凿刻着许多的线条纹路。打眼一看,鲁一弃便辨出这是鲁家最古老的木工雕刻技法之一,瘦桩纹。这种技法很早就已经演化成其他的多种技法,本身已经不用了。也就是《班经》中还有小段文字和图案记载,要不然他也看不出来。

鲁家很早就有人到过这里,这是鲁一弃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因为鲁家为寻得江湖上的帮助而把《班经》分发时,这种瘦桩纹早就列在六工之外,未曾对其他朋友和门派传授。

眼前的瘦桩纹是用铁器浅浅刻出来,从古朴的'削端粗身'下刀痕迹以及不加修饰的纹口,就已然能看出年代的久远。更何况鲁一弃除了懂平常的辨古方法外,他还有超常异能的感觉。

这些线条纹路不代表任何意义,它们只是要掩盖掉什么。这是鲁一弃得出的第二个结论。因为鲁一弃在这些纹路的间隙中还发现了一些更为细小的纹路,像是图案又像是文字,但是已经无法辨认,因为纵横交错的瘦桩纹已经完全将他们覆盖。

也或许,这些更为细小的纹路是要和这些瘦桩纹综合在一起看的?

鲁一弃开始意识到这石壁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淤泥和苔藤,如果没有这些,这石壁面早就会风化剥落,所有的线条纹路都不会存在。还有偏偏是在最适合苔藓藤蔓生长的北面山阴处,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一边想着,一边将手指顺着石壁上的线条轻抚过去,拘谨的手指轻柔得就像在抚摸处子的**。

周围始终很静,只有和煦的东南风顺着山体吹绕过来,让石壁上的苔藤叶和草皮起了一层缓缓的浪,但也轻得如同蚁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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