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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书籍名:《鬼故事:黑段子》    作者:周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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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东黑段子在线阅读全集:第五部分登山的故事

有一伙大学生去登山。

其中有一对情侣,女孩叫谭丽,男孩叫周天。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谭丽上网搜索关于登山的资料,想掌握一些相关的安全知识。其中有一个关于登山的鬼故事,她看了后心里产生了阴影。

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伙学生去爬雪山,只有一个是女生。她和团队中的一个男生是情侣。

当他们快要到达顶峰时,天气突然变坏了。但是,这些学生情绪高昂,非要上去。

最后,那个女生在营地留守,其他人上去了。

天黑了,那些人还是没有回来。

女生一个人躺在帐篷里,听着惊天动地的风雪声,感到无比恐惧和孤独。

她一直等了三天。

第三天黄昏,他们终于回来了!———只是没有她的男朋友。

回来的人好像刚刚逃过一场大劫难,惊魂未定,脸色都十分难看。

他们告诉她,三天前,他们朝顶峰冲刺的时候,她男朋友就遇难了。

女生当时就哭出来。

天渐渐黑了,回来的人坐成一圈,把她围在中间。其中一个说:“他肯定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回来勾你的魂。你别怕,我们保护你!”

女生就不哭了,不停地哆嗦。

她从那几个男生的眼睛里看出,其实他们更害怕。

他们就一直那样坐着。

午夜的时候,女生的男朋友突然冲了进来!他脸色青白,动作僵硬,拉起女生的手就往外跑,而那些人只是木木地看,一动都不动。

女生吓得连声尖叫,极力挣扎。

跑到了帐篷外,男朋友大声说:三天前,他们朝顶峰冲刺的时候,全部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而第二天登山的人中,也只有谭丽一个女生。

她犹犹豫豫地想放弃了。

她找到周天,对他说,她不想去登山了。

周天追问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出原因。

周天很阳光地笑起来:“没想到,你的小脑瓜还这么迷信。昨天,我也上网查了些相关的资料,我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几个人登山,在山腰捡到了一个旅行包,里面装满了美金———我们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第二天,谭丽跟那几个男生一起上山了。

天空湛蓝,雪山刺眼,空气清澈,鸟绝人灭。

大家的兴致好极了。

他们没有在路上捡到装满美金的旅行包,只看到了一只靴子,不知是不是哪个登山遇难者的遗物。

谭丽渐渐忘掉了那个鬼故事。

在他们逼近顶峰的时候,天气却变了,起了风。

谭丽惊惶地说:“我们赶快下山吧!”

几个男生满不在乎地说:“不能功亏一篑呀。”

周天阴着脸朝山上望了望,对谭丽说:“你留在帐篷里,不要上去了。”

这不是离鬼故事越来越近了吗?

谭丽急忙说:“不,要上我跟你们一起上!”

另几个男生都说:“你体力不够,还是留下来吧。弄不好,你还会拖累大家。”

谭丽就无话可说了。

就这样,几个男生迎着风朝山上攀去,把她留在了帐篷前。周天回过头,微微朝她笑了笑,那表情她终生难忘。

谭丽躲进帐篷,从上午等到下午。

天气越来越恶劣,最后,刮起了大风雪。谭丽越来越不安。

她钻出帐篷看了几次,终于看见几个笨重的身影从山上跌跌撞撞地走下来。正是他们!

这时候天色已暗。

她紧紧盯着他们,紧张地寻找哪个是周天。

他们走近了,走近了…

谭丽目瞪口呆:惟独不见周天!

几个男生互相搀扶着走进了帐篷。

“周天呢?”谭丽颤颤地问。

那几个人木木地看着她,都没有说话。谭丽发现他们面色青白,表情呆板,好像都有些不对头。

终于,一个男生说话了:“我们快到达山顶的时候,遇到了雪崩,他被埋了,没有逃回来…”

谭丽反复打量着这几张死里逃生的脸,慢慢退向帐篷门口,终于猛地一转身,惊惶地冲进了外面的风雪中…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下跋涉,想逃回人间。

遇到雪崩,一个人都不可能逃回来。她清楚,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同伴都已经不是人了!

她一直没有停止奔走。到了半夜,风雪似乎小了些。

她几乎都快被冻僵了。

更可怕的是,她迷路了。

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朝前走,朝前走…

突然,她站住了———有个黑影挡在前面。

她摇晃了一下,渐渐看清,那是周天,他像冰雕一样僵直地站立,黑着脸,紧紧盯着她。

这时候,她的神志还清醒,她肯定这不是幻觉。

她吓得转身就逃!

“你站住!———”

一个声音在风雪中隐隐追上来…

这次登山,有两名学生遇难,一个叫谭丽,一个叫周天。

学校搜寻了三次,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尸首。两具尸体相距大约三里远。

另外几个人在帐篷里躲过大风雪,两天后下了山。

而那两天,谭丽和周天一直在大风雪中挣扎…

假如没有那个鬼故事,假如他俩相遇之后,抱成一团,那么事情可能是另一个结果。

河对岸

柴火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寻寻觅觅”。

据柴火的经验,这个女孩年纪肯定不大,很纯情,很浪漫,只要男人在陷阱上写下“永远”两个字,她就会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过来…

他觉得应该截获她,免得落在坏人手。于是,他像捕捉一只蝴蝶一样轻轻靠近了她…

两个人很快就认识了,常常彻夜私聊。

不久,柴火提出要看她的照片,她爽快地从网上发来了一张。

柴火兴奋地打开,照片上却不见她的人,只有一条河,黑夜里的一条河。河对岸,一片黑糊糊的树木,深不可测。

柴火感到这张照片有点恐怖,以为她发错了。

“照片上没有你呀!”他E-mail问。

“你再仔细看。”她E-mail答。

柴火就凑近电脑,仔细看。

果然,他发现黑糊糊的对岸好像有个模糊的人形,在远远地朝他看。

“你别逗了,发一张清晰的。”

很快,她又发来了一张。

这次,照片上还是一条河,黑夜里的一条河。河对岸,一片黑糊糊的树木…

“你怎么又把这张发过来了?”

“不,这是另一张。”

柴火仔细观察,河对岸那模糊的人形果然和前一张有一点变化,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女的。

“不要再玩了,发一张近照来!”

“我的照片都是这样的。”

柴火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想给自己看照片。于是,他暂时不再纠缠这件事。

一天,女孩突然在网上问柴火:“你知道蝴蝶为什么终日在花草上飞吗?”

“传播花粉。”

“不,它们在寻找生前的样子。”

“毛毛虫?”

“你知道我在寻觅什么吗?”

“我。”

“很多年了,我只是想找到一个…死的方式。”

夜已深,四周静极了,电脑屏幕一闪一闪地白,主机“吱吱啦啦”地响。

“我父母都死了,我一个人生活。他们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如果不是太奢侈的话,够我花到老了。我只想用这些钱,雇佣一个人,帮助我结束生命。你考虑一下,好吗?”

大约过了一分钟,柴火重重地敲上几个字:“我同意。”

柴火第一眼见到寻寻觅觅,发现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

她的一双眼睛很深邃,让柴火想起那张照片。

他朝她笑了笑:“我比你想象的更英俊,是吗?”

寻寻觅觅没搭这个话茬,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存折,递给了柴火。

柴火看了看,吃惊地张了张嘴,还给寻寻觅觅。

“我死了后,这个就归你。”

柴火端正了一下姿势,很敬业地说:“现在就开始吧。”

将近一周的时间,柴火一直都在为寻寻觅觅设计自杀方案。

他把她领到一栋18层楼房的顶端。朝下望去,人如蚁,车如豆。两个人静静地站着,几乎听不到都市的喧嚣。这里是天堂的郊区。

柴火说:“你跳下去的时候,就当是在蹦极。在你死之前,将体验到飞翔的感觉。”

寻寻觅觅没有朝下看,她眺望着蓝天。

“你将以每秒钟12米的速度坠落。然后,你摔在马路上,鲜血溅出十几米。你的脑袋四分五裂,一只眼珠滚到下水道里,一只眼球弹到人行道上,射出惊惶的光,过了很长时间才泯灭…”

寻寻觅觅皱了皱眉。

“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在失重的那一瞬间,会突然感到后悔,但是,那时候,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寻寻觅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柴火又把寻寻觅觅领到大海边。

无边无际的大海让人绝望。天地间,只有重复了亿万斯年的海浪声。

“对于女孩来说,跳海更浪漫些。”

寻寻觅觅静静地看着大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提醒你———你刚刚跳下去的时候,四周是暗蓝色。很快,就是一片黑,是地狱的那种黑。你疯狂地渴望呼吸,但是你的嘴被贴上了封条。你想叫救命,但是你发不出声。你拼命地想抓住一点坚实的东西,但是,四周都是软绵绵的水。”

停了停,柴火又说:“你死后,你的肉将被鱼吃得精光———那些鱼有一天又将被人吃掉,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

寻寻觅觅呕了一下。

后来,柴火又提供了其他一些自杀方式。

自焚:变成一堆烤肉的过程。

服毒:一千把尖刀剜你的内脏。

上吊:让舌头舔到前胸的魔术。

枪杀:让我从你脑袋的这一端看到你脑袋的那一端。

割腕:让死亡和出生变得同样艰难和漫长…

每次,寻寻觅觅都因为他的描述而放弃了。

最后,柴火终于为她想出了一个最好的自杀方式:“这是一个没有痛苦的方法。你登上一艘摇摇摆摆的船,驶向彼岸,一去不返…”

寻寻觅觅急切地说:“好了,我就选择这种方法了。”

柴火搞来了一百片安眠药。

然后,他把她领到野外,来到一片辽阔的原野上———绿草繁茂,鲜花盛开。

寻寻觅觅把佣金交给柴火,然后吞掉了那一百片安眠药,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花草间,轻轻地说:“谢谢你,在这么美丽的地方送我上路。”

柴火坐在她身边,望着她,什么也没说。

一些蝴蝶飞过去,又飞回来。

寻寻觅觅倦倦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钟头之后,寻寻觅觅突然睁开了眼睛。

柴火说:“你醒了?”

寻寻觅觅坐起来,四下看了看,她的四周围满了鲜花。

她不解地看着柴火,问:“安眠药是假的?”

柴火笑了笑:“你说呢?”

寻寻觅觅叹口气,转头看远方,过了半天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又把我带回了这么美丽的地方。”

之后,柴火再也没有见到寻寻觅觅。

他打她电话,已经停机。

他十分牵挂,却毫无办法。他找她的惟一办法就是打电话。

他以为她永远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天晚上,他一个人吃了包方便面就上了网。没想到,他看到了这样一个名字———觅觅寻寻。

“是你吗?”火柴问。

“不是。”觅觅寻寻说。

“我一直在寻寻觅觅地找你呵。”

“我其实叫觅觅寻寻。你的安眠药是真是假都没有用,因为十年前我就到河对岸去了。寻寻觅觅只是我重返人世借用的一个尸身,我其实一直在寻找一种复活的方式。”

柴火不知真假,当时就傻住了。

觅觅寻寻问:“你还能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吗?”

柴火呆呆地看屏幕,不知该说什么。

觅觅寻寻说:“我在那边见到了我的父母,他们给了我一大笔冥钱。我希望你自愿替换我,这些钱都归你…”

柴火发抖了。

觅觅寻寻继续说:“我给你一些方案,你可以选择,然后我帮助你完成———跳楼?溺水?自焚?上吊?枪杀?割腕?服毒?你其实一直是在寻找杀死你自己的方式,恭喜你,你找到了。吃了安眠药,感觉就像坐上了一艘船,摇摇摆摆就到我这里来了,不骗你,只隔一条河,很近的。”

柴火想起了那张照片:一条河,黑夜里的一条河。对岸的树木黑糊糊,深不可测。有个模糊的人形,朝他望着…

她又说:“到了河对岸之后,别忘了发一张照片过来。”

4、单恋

4、单恋

1×3

为了不侵权,本文中所有人的姓都是假的。

有个男人姓不,是个心理医生。

现在,物质生活提高了,人们的心理似乎一夜间都出了毛病,心理诊所也就成了热门行当。

有一个女患者,叫汤蕊,是一个售楼小姐。

他和不医生接触不久,两个人就上床了。

不医生是有妇之夫。

不医生问汤蕊:“你爱我吗?”

汤蕊迷醉地点点头:“我一直崇拜心理医生,觉得特高尚。”

说到这里,汤蕊笑了笑:“你要是心脏医生,我可能就不爱你了。”

这话说出不久,还热乎呢,汤蕊就爱上了别人。

一天,不医生从诊所回家,在胡同里,看见一个男人搂着汤蕊的肩,亲亲热热地走过来。他急忙躲起来…

那个人姓要,是个作家,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汤蕊不再来找不医生了。

不医生给她电话,她不耐烦地说,她忙,她忙,她很忙。

这时候,不医生的太太刚刚对老公的不贞有点察觉。

她开始监控老公。

不过,她没有发现老公和哪个女人鬼混,倒是发现老公有一个恐怖的怪癖。

这天,不医生打电话说他有个应酬,要晚一点回家。

太太悄悄去了诊所。

她掏出刚刚配制的诊所的钥匙,打开,轻轻走进去。

好像有鸡叫的声音。

她趴在不医生办公室的门外,听了一阵,声音不在里面,好像在地下室。

她又顺着窄仄的楼梯,蹑手蹑脚走到地下室,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去…

里面没开灯。

在幽暗的光线中,她看见不医生正在杀一只活母鸡。

一般说,杀鸡都是剁头。

他却不。他一只手抓住鸡的双翅,另一只手握着尖刀,直接刺向母鸡的胸膛,嘴里还叨咕着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

几天后,不医生又说在外面有事,要晚一点回家。

太太又去了诊所。

这一次,她又看见不医生在地下室里杀鸡,嘴里叨叨咕咕…

一股血腥气从门缝传出来。

她朝地上看,已经有很多死鸡了。

她蹑手蹑脚地退出来,心里画了个阴森的问号。

他为什么要杀鸡?

他杀了那么多鸡为什么不拿回家?

夜里,她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等不医生回来。

快午夜的时候,不医生才回到家。

他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才回来?”太太问。

“忙呗。”他敷衍说。

然后,他脱了衣服,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家里很寂静。

太太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道他睡没睡,他睡觉从来没有一点声息。

过了好长时间,太太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杀鸡了?”

不医生在黑暗中哆嗦了一下。

“我问你是不是杀鸡了?”

“…是。”

“你杀鸡干什么?”

“训练心理素质,这是一个秘方———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回来时,我看见你袖子上有一根鸡毛。”

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互相猜疑着。

过了一些日子,不医生听说汤蕊又换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姓脸,是个商人,快五十了。

这天晚上,不医生给汤蕊打了个电话,说他一个朋友要买楼,约她来一趟。

汤蕊已经几个月没来诊所和不医生幽会了。

她进了门就问:“你那个朋友呢?”

不医生说:“他在地下室坐着。”

然后,他领着她就走向了地下室。

汤蕊知道,地下室是做催眠术的工作间。

可是,她走进地下室之后,却闻到了一股腥臭的血气。接着,她就看见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死鸡,有上百只!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问。

不医生反锁了门,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多了一把尖刀。

他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汤蕊的心窝,慢腾腾地走过来。

汤蕊感到事情不妙,大叫起来:“你有病!!!”一边叫一边惊恐地后退。

不医生一言不发,一步步逼近她。

汤蕊终于双腿发软,瘫在屋角。

不医生蹲下来,尖刀对准了她的胸膛。

随着汤蕊惨厉的一声“不!———”鲜血喷洒了不医生满脸。

汤蕊抽搐了一下,头慢慢垂下去。接着,那颗头又慢慢地抬起来,一双眼珠子死死瞪着他,吃力地把手伸进胸膛,掏了一阵子,竟然掏出了一颗心,放在地上。接着,又把手伸进胸膛,掏出了第二颗心,又放在了地上…

不医生像女人一样惊叫起来,连滚带爬朝上逃。

汤蕊掏出第三颗心之后,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碟仙

我有个朋友叫金宝,他是个生意人。

2004年4月14日这一天,他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出了车祸。“富康”车撞得一塌糊涂,他竟然没什么事。

第二天,他就找到我,对我说,他要请一次碟仙。

“我有个预感,我好像死到临头了。”他沮丧地说。

“你怎么说这种话呢?”

“我觉得…身后总有一双眼睛,要害死我。”

“你是昨天受刺激了。”

“不是。这双眼睛跟我很久了!”

我玩过碟仙,碟子确实移动了。

后来,我一直都在琢磨那个诡异的碟子,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几个参与者的手指都不接触它,它就自己走了,那我无话可说。可那是不可能的,必须是几个人同时用手指轻轻按着它,它才会慢慢地滑动…

从物理角度看,从心理角度看,这里都有很多奥妙。越想越有意思。

老话说,戏法灵不灵,全靠毯子蒙。那三个手指就是毯子。甚至我自己也参与了欺骗自己。

请碟仙至少要有三个人。所以,他让我凑个人数。

我问他:“你想问碟仙什么?”

“我只想问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除了我,金宝还带了一个女人,那是他的情人。据说,如果都是男的,碟仙请不来,阳气重。

我们三个人专门来到山里的一个度假村住了一夜。金宝这次开的是一辆半旧的“桑塔纳”。

天黑透了,金宝把电灯关掉,点上了蜡烛。

接着,他又把窗子打开———据说,那是碟仙的通道。

外面是郁郁葱葱的山坡,各种叶子哗啦哗啦作响。假如说那里面藏着什么,绝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一个诡怪的东西。

凉凉的风吹进来,烛光飘动,这个世界显得别有深意。

中国有句老话,闪烁着哲理的光芒:信则有,不信则无。

金宝说:“我们每个人都要心诚,否则,碟仙就不会来。”

接着,他开始像念经一样叨咕起来。

三个手指都轻轻指在了那个光滑的碟子上。碟子不动。

他继续嘀嘀咕咕。

那个碟子还是不动。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他丝毫不急躁,仍然嘀嘀咕咕。

那声音有点恐怖。

…突然,那个碟子颤动了一下,似乎一下就具有了灵异之气,似乎真有什么东西依附在上面。接着,它开始滑动了!

它像一个调皮的小动物一样,在写满答案的纸上乱窜起来。

“好了,我开始问了。”

金宝说完,双手合十,无声地问了一个问题。

接着,那个碟子驮着我们三个人的手指缓缓地移动了,它无声地滑向了“活”字…

我们都没有抬头,都屏着呼吸,都紧紧盯着那个碟子…

它在“活”字上没有停留,而是滑了过去,最后慢慢逼近了“死”字。

终于,它在“死”字上停住,再也不动了。

金宝抬头看了看那个女的,又看了看我,恐惧地问:“你们的手指都没动吧?”

我摇摇头,然后看了看那个女的,她也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的脸很白,很阴森。金宝肯定没留意这一点。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察觉了什么,眼睛立即朝我射过来。

我有些慌乱,低下头去,假装看碟子。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这个碟仙其实就在我们三个人当中!

金宝不甘心,又问了两次,都是不出声的。

可是,那个碟子仍然一次次滑向那个死字。

金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张白白的女人脸,一直悬挂在我对面,她后面是黑糊糊的窗子,外面荒草丛生。我没敢再正视她。

她对金宝说话了:“你应该问问它…时间。”

金宝听了,立即闭上眼,又嘀咕了些什么。

三个手指轻轻点着那个碟子,碟子又滑动了。终于,它停在了一个日期上。

我们都看得真真切切。

我猛抬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她直直地盯着那个碟子。我又把目光射向金宝的脸。

碟仙指向的日期是:2002年4月14日。

金宝脸上所有的表情蓦然消失了,他极不自然地说:“———你们别害怕,这个碟仙在胡说。”

是碟仙在撒谎,还是金宝在撒谎?

我再一次强烈地感到,这三个人中,肯定有人有问题!

金宝突然露出歹毒的表情,他低头问那个碟子:“哎,你是怎么死的?”

玩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犯忌。

碟子似乎愣了愣,“啪”一下就碎了,碎成了无数块。

三个人都把手缩了回来。

金宝愣愣地看我。

我愣愣地看他。

房子里的鬼气一下变得更加浓郁了。

那个女人抬起头,怪怪地笑起来:“金宝,别上火,刚才是我让碟子动的。”

金宝的眼眸一下就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那个女人说:“真的。”

金宝又警惕起来:“…你为什么这样做?”

那个女人慢慢地收了笑容,突然说:“因为我就是

碟仙…”

我哆嗦了一下。

金宝朝后闪了闪,惊恐地说:“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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