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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特别收录解体红颜文(3)

书籍名:《解体之源》    作者:鲁浩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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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季禾家的电话又急促地响起:“老王啊,什么事,恩?让季禾听电话?好,你等等。”季杰接了电话一听是儿子的,免不了嘟囔几句,“季禾过来听电话,你王叔找你。”

  “恩恩,抓到了?恩,尸体也搜到了吧,恩恩,不谢不谢。好好,就这样。啊,对了,我爸让你过来一起吃饭看球。王叔叔再见。”

  挂上电话,发现一家人正奇怪地看着自己,季禾吐了吐舌头,说,“爸妈爷爷你们不要像看妖怪一样看我啊。”

  “你又帮他破了什么案子啊?”发问的是那个老想摆出威信的季爸爸。

  “就那个美容师杀手的案子呗。”“哇,宝贝好棒!你怎么给破的?”“我也是运气好,其实破这案子多亏了爷爷。”“哦,有我什么事?”一直不吭声的季老爷子也兴奋起来了。“前几天,爷爷和人下完棋正从公园出来的时候,目击了一场车祸,孙东勤被卡车撞了,虽然爷爷及时打了急救电话,但他还是终告不治。”“嗯,我当时还去追那辆车,那混蛋车开得飞快,天色也暗,我车牌没看清就让他跑掉了,这大卡车真是害人啊,然后我就把小孙送到医院去了。后来还有警察给我做了笔录,哎,以前都是我给人做笔录的呀。”

  “难道凶手和那个司机有什么关系?”陈少琪忍不住插嘴。季杰也接着妻子的话头:“卡车倒是运尸的好帮手,有了卡车随便在哪里作案都可以把尸体运到郊区去了。”季禾摇摇头,继续说,“那天我们第一次聊这案子的时候,爷爷讲了一段话,他说,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研究‘为何干’比‘谁干的’更有意义,我深以为然,于是就一直在思考这个。的确一开始也产生了不正确的联想——这都是老妈给我的误导,但我立刻就自我否定了,因为尸体缺少的部分有重复。”

  季妈妈明显有些不悦:“为什么爷爷是华生,我就成了多余的人。”“爷爷其实是福尔摩斯,妈妈是缪斯……这样可以了吧,先让我说完。然后我又想起古代以及现在还有些蛮荒部落都会在杀死对手后取人头颅,可能是为了炫耀胜利,也有可能为了进行某种祭祀活动,但这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有些尸体还缺少了其他部分,我有听说有单取内脏祭祀的仪式,但没有听说取头颅加上手臂——确切地说是单臂——或者头颅加上双腿的。这种毫无规则的行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碰巧就发生了张虹影的案子,凶手没有做过多故布疑阵的事,可是我们却想多了,我们把案子的背景想复杂了,一开始非要把两起案子扯在一起。当王叔叔把这案子破了以后,我就决定换一种思路去思考美容院杀手的案子,我是不是也把案子的背景想复杂了。”

  “她留下的部分必是对她有用的,头颅、手臂、腿,这些部件有什么用,还有,为什么第一具尸体没有缺少身体的其他部件,我决定不考虑头颅了,先想想手臂和双腿有什么用,得出的结论是——重新组装。”

  陈少琪听得津津有味:“啊,还是回到我的猜想上了。”“恩,所以我说妈妈是缪斯。但是光这么想,没有用,因为毕竟是人啊,又不是洋娃娃,手臂断了给她再买一个接上就行。虽然有人体移植,但我只听说有移植器官、角膜、皮肤什么的,我还特地去医院打听了,医生说,国外有过成功案例,但国内没有,而且即使有,也需要专业的人去操作,那些断口切成这样,骨头都碎了,医生再有本事,也很难再给人接上——即使接上,也只是个摆设而已,没办法用。”“我觉得自己想法是对的,只不过没找对出口。然后我们昨天全家就去参加了孙东勤的葬礼。遗体告别的时候,我低着头绕棺而行,听到前面有人窃窃私语说,怎么尸体一点都看不出是被车子压过的。我看了一眼遗体才发现果真如此。当时孙东勤被碾到的是右腿吧,但是遗体的裤管是鼓鼓的,非但如此,连脚也好端端地连着。”

  “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要说腿可以用填充物冒充一下,可那个脚是怎么回事呢,从露出的一点点部分可以看出,那颜色比那些我们在医院看到过的义肢自然多了,难道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做的?因为穿着鞋袜我也看不清,但总觉得右边的脚比鞋子略小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于是遗体告别完,我跑开了一会儿,找到了殡仪馆的负责人,问他是否几个月前也有些遭遇车祸导致遗体残缺不全的尸体运来。一开始他还不肯说,我就骗他说,我是记者,现在在写一个关于车祸致死的稿件,并跟他说,一定会在文章里大力表扬他们殡仪馆的一条龙服务非常让人满意。于是他同意了,回忆了一下,说有,有一个因为被土方车碾过双腿的年轻人,然后补充说,还有一个也是遗体不全,但却不是因为车祸,而是因为工伤。那个姑娘被车床碾掉了手臂,因为姑娘本来就有血友病,一出血就止不了了,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死了。”

  听到这里,大家面面相觑,心里升腾起了一片阴云。“我问了那个负责人,给那两个人化妆的师傅是不是同一人。他查了查表,告诉我说,是的,化妆师叫邹阳,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姑娘,老师傅平时不太派任务给她,偶尔就把那些不太好做的活给她,她手艺不算精,所以明知道老师傅欺负新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就问他邹阳长什么样,他说个子不高,有点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仪表,有些傻乎乎的,加上做这个工作,也没找到对象。她家就在附近,她父母住在镇上的房子里,她为了工作方便就搬到附近住了。”

  “我想,应该是她了,外型吻合了,也有场地和时间进行谋杀和碎尸,最关键的是,她有动机——那些肢体活人没办法用,死人却可以用。那些头颅可能是被那个邹阳拿去练手了吧,法网恢恢,终于还是在机缘巧合下让我遇到符合条件的人了。”

  “然后我就给王叔叔打了电话,让他去邹阳的住所查查。结果,那邹阳一看到警察就很紧张,但什么都不承认,警方从她家的后院里起出了四颗人头——还都是化了妆的,她看到这种情况知道没办法抵赖了,只好承认了罪行。警方又到她供认的地点找到了她新近杀害的那个美容师的遗体——当然,这具尸体是少了头部和右腿的。”

  “天哪……”全家发出一声惊叹。“缪斯陈”来了句总结性发言:“怎么跟周芷若练九阴白骨爪似的。”

  警局里,邹阳一五一十地交代着:“我知道自己技术不好,就想多练习练习,但是我没有这个机会啊。后来有一次我去逛街,被拉进美容院里了,还被她们七哄八骗做这个做那个就花了好多钱,我身上也没带钱,那里的店长就派了个小姑娘跟我回去拿。一路上我越想越气,我工资本来就很低了,现在就这么被她们骗去了。她们赚钱倒挺容易的,专门和有钱太太打交道,而我,赚的死人钱,看着那些变了型的死人脸我都快吐了,我越想越不平衡,一到我家,我就趁她不注意把她杀掉了。看到她断了气,我突然很兴奋,这不是很好的练习对象吗,但我又不需要她的身体,就趁晚上没人扔掉了,反正这里是郊区,晚上路上没人的。这次成功后,我没敢再下手,想先听听风声再说,警察应该没有注意到我,我当时在美容院里留的是假资料。后来那天师傅对我说,明天的化妆我跟上,我一开始还很高兴,一打听才知道,是个缺了手的女人,那个死老头专门让我接恶心的活。下了班我心情不太好,就在路上逛,正好又看到一家美容院,我就毫不犹豫地进去了。照例又骗了个女的回家杀掉,这次我还要利用一下她的手臂……第二天化好妆将尸体装到棺材里,连师傅都夸我了:‘小邹你这假手哪里买的,看起来真逼真啊。’我心里很得意,我知道我已经上瘾了。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我一点都不内疚,因为那些女人活该,她们贪钱,明知道已经死了那么多同行了还要跟我回家,活该!哈哈哈哈……”她好像已经陷入了癫狂。周日,季禾一人去参加了一个葬礼。遗体告别的时候,季禾发现死者手中戴着的戒指很别致,是一枚心形的钻戒,死者边上还躺着一个娃娃。“戒指是孙东勤买的,他说对不起虹,还说自己的心跟她去了,那个娃娃就当作是他们的孩子,有孩子陪着,虹去另外个世界也不会太寂寞。”“红颜”的店长赵小姐一边说一边陷入了对张虹影的追思。

  季禾回家后和季妈妈说了今天的见闻,陈少琪也颇为伤感,“其实,女人在意的又怎会是左手上细细的指环,戒指并不能承载男人对她们做出的一生不变的承诺……喂,你刚回来又去哪里啊?”

  季禾只说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就跑出了家门。现在他在一所院子前,院子的一部分铺了地砖,靠近栅栏的地方却砌了花坛,种了一丛丛的太阳花,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季禾若有所思地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发现院子角落里有一处的花朵枯萎了,季禾微微一笑,掏出随身带的军刀开始挖掘,在挖了十几厘米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

  “应该就是这个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婚戒戴在左手,而死者被砍掉的却是右手;能解释为什么张虹影随身行李中并未发现李亦瑜的尸块,并且张虹影的遗书中也未提及分尸及抛尸的事;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孙东勤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死者是自己的妻子——恐怕警察不让他去认尸他也会主动去的吧。

  想到这里,季禾拨通了王膺的手机,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却没有说自己的想法,这案子还是否有所转折要看法医们和警察们的了。王膺大着嗓门让季禾别走开,他马上派人过去。季禾站在院子边思考着——是什么让孙东勤痛下杀手,为了钱还是为了情?季禾想象着那天预谋杀妻的孙东勤悄悄地回到家里,发现妻子倒在地上,头上的伤口冒着血,却还有气息,他在家里看到了张虹影忘记带走的衣服,一个新奇而又大胆的念头取代了原本的计划,他替妻子换上了美容院的工作服,然后在浴室里残忍地将一息尚存的妻子杀害并分尸……但如果他知道那个美容师是张虹影的话,他还会那么干吗?

  季禾正思考着,身上好像滴到了雨水,可天还是好好的,原来是小区绿化的自动洒水器开了。逆着阳光,季禾依稀看到洒水器喷洒出的水雾上,架起了一道浅浅小小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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