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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马斯格雷夫仪式(2)

书籍名:《福尔摩斯探案集》    作者: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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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然把整个庄园从地下室到阁楼都搜索了一遍,可是丝毫没有线索。正如我说过的,这是一所像迷宫一样的老宅邸,特别是那些古老的厢房,现在实际上已无人居住。可是我们反复搜查了每个房间和地下室,结果连失踪者的蛛丝马迹也没有。我很难相信他能丢弃所有财物空手而去,再说他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我叫来了当地警察,但也无济无事。前夜曾经下过雨,我们察看庄园四周的草坪与小径,依然徒劳无益。情况就是这样。后来事情又有了新进展,把我们的注意力从这个最初的疑团上引开了。

  “‘雷切尔·豪厄尔斯两天来病得很厉害,有时神志昏迷,有时歇斯底里,我便雇了一个护士给她陪夜。在布伦顿失踪后的第三个夜晚,护士发现病人睡得很香甜,便坐在扶手椅上打了个盹儿,第二天大清早醒来,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病人已无影无踪。护士立即叫醒了我,我带领两个仆人立即出发去寻找那个失踪的姑娘。她的去向并不难辨认,因为从她的窗下开始,我们可以沿着她的足迹,毫不费力地穿过草坪,来到小湖边,在这里,足迹就在石子路附近消失了,而这条石子路是通往宅旁园地的。这个小湖水深八英尺,我们看到可怜的疯姑娘的足迹在湖边消失,当时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我们立即打捞,着手寻找遗体,但是连尸体的影子也没能找到。另一方面,却捞出一件最意料不到的东西,那是一个亚麻布口袋,里面装着一堆陈旧生锈和失去光泽的金属件,以及一些暗淡无光的水晶和玻璃制品。我们从湖中捞取的除此奇怪的物品之外,再无其它。此外,虽然昨天我们竭尽一切可能进行搜索、查询,可是对雷切尔·豪厄尔斯和理查德·布伦顿的命运,仍然一无所知。区警局已经束手无策。我只好来找你,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华生,可想而知,我是多么急不可耐地倾听着这一连串离奇事件,极力把它们串到一起,并找出能够连起所有事件的主线来。管家不见了,女仆也不见了,女仆曾经爱过管家,不过后来又有理由怨恨他。姑娘是威尔士血统,性情急躁易怒。管家一失踪,她就立刻万分激动。她把装着怪东西的口袋投进湖中。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到的因素,但是没有一个因素完全触及问题的要害。这一连串事项的起点是什么呢?现在只有这一连串错综复杂事件的结尾。”

  “我说道:‘我必须看看那份文件,马斯格雷夫,你的管家认为值得冒丢掉地位的危险一读的那一份。’

  “‘我们家族的礼典是件非常荒唐的东西。’马斯格雷夫回答道,‘不过要解释它的话,至少可以说是先人遗留下来的一种荣耀。如果你愿意过目的话,我有这份礼典问答词的抄件。’

  “华生,马斯格雷夫就把我现在拿着的这份文件递给了我,这就是马斯格雷夫家族中每个成年人都必须服从的奇怪的问答手册。现在我将这些问题和答词念给你听。

  “‘它是谁的?’

  “‘是那个走了的人的。’

  “‘谁应该得到它?’

  “‘那个即将来到的人。’

  “‘太阳在哪里?’

  “‘在橡树上面。’

  “‘阴影在哪里?’

  “‘在榆树下面。’

  “‘怎样走到它那里?’

  “‘向北十步又十步,向东五步又五步,向南两步又两步,向西一步又一步,然后就在下面。’

  “‘我们该拿什么去换取它?’

  “‘我们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我们该拿出去呢?’

  “‘因为要守信。’

  “‘原件没有署日期,但是,文字用的是十七纪中叶的拼写法。’马斯格雷夫说道,‘不过,我怕这对你解决疑案没有多大帮助。’

  “‘至少,’我说道,‘它给了我们另外一个不可解的谜,而且比原来的谜更有趣味。很可能是解了这个谜,也就解了那个谜。请原谅,马斯格雷夫,据我看来,你的管家似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并且比他主人家十代人都头脑清楚。’

  “‘我很难领会你的意思,’马斯格雷夫说道,‘我好象觉得这份文件没有什么重要的实际意义。‘

  “‘不过我觉得这份文件的意义相当大,我想布伦顿和我的见解一致,他可能在那天夜里你抓住他以前早已看过这份文件了。’

  “‘这是很可能的。我们从来也没费神珍藏它。’

  “‘据我推测,他最后这一次不过是想记住它的内容罢了。我知道,他正用各种地图和草图和原稿对照,你一进来,他就慌忙把那些图塞进衣袋。’

  “‘的确是这样。不过他和我们家族的这种古老习俗有什么关系呢?而这个无聊的家礼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认为查明这个问题会有很大困难,’我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以乘第一班火车去苏塞克斯,在现场把这事深入调查一下。’

  “我们两个人当天下午就到了赫尔斯通。可能你早已见过这座着名的古老建筑物的照片和相关记载,所以我只想说明那是一座L形的建筑物。长的一排房是比较现代样式的,短的一排房是古代遗留的房屋中心,其他房屋都是从这里扩展出去的。在旧式房屋中部的低矮笨重的门楣上,刻着‘一六○七年’字样的建筑年份。不过行家们都认为,那房屋横梁和建筑用石的实际年代还要久远些。旧式房屋的墙壁又高又厚,窗户都很小,使得这一家人在上一世纪就盖了那一排新房。现在旧房已用做库房和酒窖,此外别无用途。房子四周环绕着茂密的古树,形成一个幽雅的小花园,我的委托人提到的那个小湖紧挨着林荫路,离房屋约有二百码。

  “华生,我已经坚定地相信,这不是孤立的三个谜,而只是一个谜,如果我能正确地理解马斯格雷夫仪式问答词,就一定能抓住线索,继而查明与管家布伦顿和女仆豪厄尔斯两人有关的事实真相。想到这里,我浑身顿时充满了干劲儿。为什么那个管家那样急于掌握那些古老仪式的语句?显然是因为他看出了其中的奥秘,这个奥秘却从来没有受到这家乡绅历代人的注意。布伦顿正在指望从这个奥秘中攫取私利。那么,这个奥秘到底是什么?它又是怎样影响到管家的命运呢?

  “我把礼典读了一遍,便觉得一清二楚了,这种测量法一定是指礼典中某些语句暗示的某个地点,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地点,就能够揭晓这份问答词所暗指的一切秘密,而马斯格雷夫的先人认为必须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才能使这个秘密流传千古。问答词给我们提供了两个方位的标志,可以从此着手:一棵橡树和一棵榆树。橡树根本不成问题,就在房屋的正前方,车道的左侧,橡树丛中有一棵最古老的,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一。

  “‘起草你家礼典的时候就有了这棵橡树吗?当我们驾车经过橡树时,我说道。’

  “‘八成在诺耳曼人征服英国时,就有这棵树了,’马斯格雷夫答道,‘这棵橡树有二十三英尺粗呢。’

  “这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中的一点,我便问道:‘你们家有老榆树吗?‘

  “‘那边过去有一棵很老的榆树,十年以前被雷电击毁了。我们把树干锯掉了。‘

  “‘你能记得那棵榆树的遗址吗?’

  “‘啊,可以了。’

  “没有别的榆树了吗?

  “‘没有老榆树了,不过又栽了许多新榆树。’

  “‘我很想看看这棵老榆树的旧址。’

  “我们乘坐的是单马车,没有进屋,委托人立即把我引到草坪的一个坑洼处,那就是榆树过去生长的地方。这地方几乎就在橡树和房屋的正中间。我的调查看来大有进展。”

  “‘我想我们不可能知道这棵榆树的高度了吧?’我问道。

  “‘我可以立刻告诉你树高六十四英尺。’

  “‘你怎么知道的呢?’我吃惊地问道。

  “‘我的老家庭教师经常叫我做三角练习,往往是测量高度。我在少年时代就测算过庄园里的每棵树和每幢建筑物。’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我的数据来得比我想得还快啊。

  “‘请告诉我,’我问道,‘管家曾向你问过榆树的事吗?’

  “雷金纳德·马斯格雷夫吃惊地望着我。‘经你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他回答道,‘几个月以前,布伦顿在同马夫发生一场小争论时,的的确确向我问过榆树的高度。’

  “这消息简直太妙了,华生,因为这说明我的路子是正确的。我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偏西,我算出,不要一小时,就要偏到老橡树最顶端的枝头上空。礼典中提到的一个条件满足了。而榆树的阴影一定是指阴影的远端,不然为什么不选树干做标尺呢?于是,我寻找太阳偏过橡树顶时,榆树阴影的最远端落在什么地方。”

  “那一定是非常困难的,福尔摩斯,因为榆树已经不在了。”我说道。

  “嗯,至少我知道,既然布伦顿能找到的,我也能找到。何况,实际上并不困难。我和马斯格雷夫走进他的书房,削了这个木钉,我把这条长绳拴在木钉上,每隔一码打一个结,然后拿了两根钓鱼竿绑在一起,总长度正好是六英尺,便和我的委托人回到老榆树旧址。这时太阳正好偏过橡树顶。我把钓竿一端插进土中,记下阴影的方向,丈量了阴影的长度,影长九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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