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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逃脱(2)

书籍名:《诡案实录》    作者:延北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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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过了有半个小时,杜兴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怕他出什么意外。刘千手盯着我看,品出了我的意思,他都这德行了,还大舌头似的安慰我:“李峰,枪狼不是一般人。以前做秘密任务时,他困在山里跟野兽待了三天三夜,照样活着回来了,今天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事,但他这番话真让我安心不少。没多久,杜兴捂着一只胳膊从林子里出来,慢慢地往这边走。我中途想要接他,但他让我别动,等走过来后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跟我嚷嚷着要烟。

  这还不好说?我迅速点支烟给他递了过去。杜兴受伤了,一只胳膊上挨了一刀,袖子都被血染红了,但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扯下一块布条勒着伤口,就贪婪地吸起烟来。我和刘千手看他不说话,都急了,我抢先问:“凶手咋样了?”

  杜兴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头说:“好厉害,让他给跑了。”而且说到这儿他还动怒了,补充一句,“他在这山上到底做了多少个机关?他竟然变魔术似的扯出一段钢绳,滑到山下去了。”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凶手了,貌似用狡猾来形容他都是轻的。

  刘千手指着杜兴的胳膊又问:“你这是怎么弄的?”杜兴说:“我跟凶手又交手了,但他突然偷袭,把我的枪打飞了。他娘的,那小子浑身上下全是钢板,我根本伤不到他,反倒挨了一刀。”

  刘千手突然有点儿丧气,整个身子一下靠在轮胎上,反复念叨一句话:“又让他跑了!”我也深有感触,甚至我都怀疑,我们还能不能把他逮住。

  杜兴看我俩这样儿,他笑了,说情况未必那么糟,因为凶手是谁,他已经知道了。这话可太能提气了,我和刘千手都一下子坐直身子,先后追问。杜兴先指着刘千手说:“我的探长大人,拜托你眼光准点儿好不好,那个凶手用的不是螳螂拳,他是迷惑别人误以为他用的是螳螂拳,其实那是点穴功夫的一种。”

  我对武术没研究,也搞不懂螳螂拳和点穴有什么区别,但刘千手却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杜兴接着说:“点穴能到凶手那火候的,全国都没几个,咱们这一片儿好像只有那一个人符合这点要求,就是江凛城。”

  “我知道这人。”刘千手点头肯定道,“他还是个民间有名的武术教练呢,没想到会是他!”杜兴拍了拍刘千手的腿:“我还给你弄了一个好线索,你得好好感谢我。我俩搏斗时,我狠狠踩了他一脚。”

  我有些不解,心说踩一脚算什么线索,留了一个脚印吗?刘千手倒是很高兴,还强调道:“你踩他?他脚没伤到?”杜兴得意地哼了一声,不过随后又叹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脚说:“我这力道,一脚下去能把一块砖头踩成两截,但凶手的骨头很硬,看他逃跑时只稍稍发跛的架势,应该没受大伤,不过脚面肯定肿了。”

  我一合计,这还真是个好线索,这两天要逮住江凛城的话,扒了他的鞋看看就知道了。而且我也一下理解了杜兴的苦衷,他肉搏时一定被逼急了,对方浑身钢板,只有脚面算是个破绽了。既然凶手逃了,我们也就松快不少,这期间杜兴还钻到车里看了看那两个伤员,他虽然没说什么,可从他那眼神中,我看不到任何乐观的希望。

  最终增援到了。只是看来的这几辆警车,车身被刮得惨不忍睹,就知道都败在那片树林里了。我们几个不敢在这儿干耗,专门找了一辆警车,杜兴当司机,急速往医院赶。

  那两个警员到底咋样了先不说,我以为刘千手也得住院观察几天呢,但他的倔脾气上来,说自己没事不肯住院,还带着我和杜兴立刻出了医院回到警局。我算看出来了,他是要趁热打铁,连夜找到江凛城的资料,把这个人尽快缉拿归案。

  我和杜兴也就在办公室临时歇了一会儿,只等着一有消息就再次行动。杜兴嚷嚷着饿了,想想也是,自打他从监狱里出来,就没顾上吃饭,被凶手这事闹的,让他这本已经自由了的人,反倒觉得不如在监狱里活得好。可现在大半夜的,餐馆都关了,我只好去趟超市,给他买几盒泡面回来。

  仔细算算,杜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刚才护着,我保准壮烈牺牲了。我看他吃泡面吃得狼吞虎咽的,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十字架凶杀案了结后,我要好好请他大吃几顿。

  鬼庙的事让整个案件升级,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不下四个人,在医院还躺着两个急救中的警员,这案件弄不好都得报到省里去,市局能动用的法医也都奔赴普陀山了,听说还调了警犬过去。

  我一合计,目前大部分的警力都在案发现场,刘千手要查江凛城的资料,一时间有点儿难度。我以为弄不好我们能在警局好好歇一晚上呢,可没想到凌晨2点时,刘千手那边就有了消息。他几乎是冲进办公室的,接着就要带着我们去江凛城家。

  当时我和杜兴正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冷不丁听他这么说,我愣住了,反问他一句:“头儿,你的意思,江凛城回家了?”“应该是。”刘千手笑得让我觉得有些邪乎,“根据线报,江凛城家的灯亮着,里面肯定有人,咱们赶早不赶晚,现在就走。”

  如果真被刘头儿猜中,那我真佩服这个江凛城。他太牛了,杀完人跟没事人一样,还能这么淡定地在家里;而且细琢磨一下,这事也挺正常,他一定料不到杜兴把他认出来了。

  凶手是江凛城这事只是杜兴的一个猜测,所以刘千手也没急着上报这个情况,这次也只有我们三人赶往江凛城家。我觉得我们仨人数有点儿少,但刘千手真彪悍,从枪库里领出一支突击步枪来。这是什么概念?如果江凛城还傻兮兮地穿着一身钢板,那他不投降就倒八辈子霉了,杜兴肯定会用突击步枪把他打成马蜂窝。

  这次还是杜兴开车,我们用了小半个钟头赶到目的地,这里是市郊的一座小别墅,离普陀山不太远,这也符合他安排的作案地点。我隔远看着这栋别墅,灯都亮着,外面还停着几辆车,我觉得这些车不一定是江凛城的,他家还有客人。其实现在说是客人还真言之过早,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帮凶或帮手呢。

  我们仨可都憋着一肚子气,下车后杜兴就把突击步枪举了起来,他现在换了一身警服,虽然整体看起来,他是长得挺俊秀的一个刑警,但他的眼神里冒出来的煞气都吓死人了。

  杜兴对我使个眼色,我当了前头兵,对着别墅敲起门来。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女子开了门,我也不管这是保姆还是江凛城的老婆,反正她能开门就好。我更不客气,一推把门全打开了,杜兴顺着往里走。

  就杜兴那枪,把这女子吓坏了,扯着嗓子嗷嗷叫唤。杜兴也真狠,扯着嗓子也吼了一句,而且他这声调还盖过了这女子:“别叫了!”本来我们想问问这女子,江凛城在哪儿呢,但一望向大厅,这句话就省了。有四个人正在打麻将,而且看起来玩得挺尽兴,桌上压着不少票子。我们突然闯入,让这四个人挺好奇,甚至有些害怕。

  其中一个看着50岁左右的人喝问:“你们干什么?”我能看出来,这老头不简单,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身材跟凶手特别像,他应该就是江凛城。我没急着回话,不是我偷懒,这话就得刘千手说。

  我瞥了刘千手一眼。我发现好奇怪,刘千手自打进了别墅,整个人蔫了吧唧的,甚至眯着小眼睛盯着这四个人,还时不时尴尬地笑几声,这到底啥意思?

  看我们都不回话,那老头提高声调又强调一句:“问你们呢,夜里拿枪私闯民宅,警察多是吗?”我心说行啊,这时候了你还嘴硬。杜兴也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俩一看刘千手不吱声,索性代劳了。杜兴特意用枪指着江凛城,喝了一句:“江——凛——城!你真他娘的鬼上身了不成,从普陀山上下来就不认识我们了?李峰,你去把他左脚鞋脱了,我让他还在这儿装!”

  我也是这意思,而且这时候我一点儿不害怕,有杜兴这枪瞄着,他敢反抗才怪。我点头应了一声就往前凑,这期间刘千手犹豫地“喂”了一声,我不知道他喂个什么意思,也没管。江凛城穿着一双棉拖,我去脱鞋也方便,就是这爷们儿有点儿脚臭,熏得我的鼻子稍微有点儿难受。

  按照杜兴说的,这老家伙的脚面不得肿起来多高呢。在我把他的鞋拽下来的一瞬间,眼睛里满是期盼,可事实却截然相反,他脚面一点儿怪异都没有,白净白净的。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我当然相信杜兴,但也相信事实,这两种极其矛盾的想法在我脑子里斗争着,让我头疼得都要炸了。我还不相信,也不嫌脏地用手摸了摸脚面。看我们在这儿“瞎弄”,另一个老头忍不住喊了一句:“刘千手,你疯什么呢?”

  他竟然知道刘千手的名字,而且还喊得这么有底气。我觉得事不对,扭头看着刘千手。刘千手表情特别丰富,还赔着笑说道:“张局长,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哈。”

  张局长?我心里还纳闷呢,心说哪个张局长这么牛。我顺带着又仔细看了看那老头,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这个所谓的张局长,就是我们市局上一任的副局长,主抓刑警的。我见过他的老照片,虽然他已经退休了,年纪大了,但依稀能认得。

  这玩笑开大了,我也明白刘千手刚才为啥纠结了,我整个人一下板正地站直了身子。

  “说说,怎么回事?”张局长没理我的举动,仍对着刘千手问话。刘千手都出汗了,还使劲儿抹着,他在警局很长时间了,肯定是这张局长的老兵。别看人家退了,但念在过去的交情上,刘千手还得特别尊敬他。

  刘千手弓着身子凑到张局长旁边嘀咕起来。虽然没听到他说什么,但我敢肯定,一定说的是十字架凶案的事。

  在刘千手说着时,张局长就把眉头拧起来,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是看了看江凛城,又看了看我们。这举动我是看不出啥意思来,但也不好主动问他。稍微沉默一会儿,张局长开口了,他指着自己和另外两个麻友说:“我们三人可以作证,江凛城在昨晚10点以后就没离开过这个别墅,你们说的普陀山上的凶案,跟他没有关系。”

  能看出来,另外两个打麻将的老头也是离退休的老干部,这仨老头要联合作证,分量不轻,而且我也相信张局长不会骗我们。这事真太尴尬了。杜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把突击步枪收了起来,只是他看江凛城的目光依然不善。

  我琢磨着咋收场,总不能说他们聚赌吧?而且张局长在这儿,我们敢下手吗?张局长倒挺向着我们,突然开怀笑了,先是当其他人面赞扬我们为了抓贼而有这种干劲儿,接着又跟江凛城念叨一句:“这事是个误会,算了吧。”

  江凛城一直冷着脸没说话,被张局长这么一劝,这事也就作罢了,尤其他是个练武之人,性格爽快。我们趁空赶紧离开,挤到车上赶紧走。只是在离开别墅后,杜兴把车又停在道边。

  这时的刘千手,看着杜兴只磨牙,就差扑上去咬两口了。我知道他是把今晚的丢人经历全算在杜兴头上了。可杜兴也有理,他拍着方向盘跟我俩强调:“你们是不是不信我?告诉你,咱爷们儿一口唾沫一口钉,更不会胡诌乱扯,那凶手绝对是江凛城,差不了。”

  “还在这儿倔是不?”刘千手接话,“江凛城从昨天晚上10点到现在都在别墅里搓麻将,他想杀人咋去啊?是会分身还是灵魂出窍啊?”这问到点子上了,我们都一同沉默起来。杜兴使劲儿搓着下巴,想了半天又发言:“我只知道一个道理,如果把能肯定的东西都排除掉,剩下那个看着就算再不合理,那也是真的。”

  “那你的结论呢?”刘千手追问。杜兴很严肃也有些神秘兮兮地盯着我俩说:“江凛城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事不能差了;我敢肯定凶手是江凛城,这事也差不了,那这么一结合,只有一种可能,他会……灵魂出窍。”“你可拉倒吧!”我和刘千手几乎同时说了这句话。刘千手还催促杜兴开车,等回到警局再从长计议。

  可我们有啥从长计议的,熬到第二天早晨,那些赶往普陀山的警察、法医、痕迹专家也都回来了,他们找到的线索,只能描绘出凶手的大概身高、体重,根本没什么有用的。听说那俩警犬也累得不行,一晚上就在山上转悠了。

  看似马上浮出水面的真相,再次变得扑朔迷离,我们不得不继续调查,但进展缓慢。杜兴正式来警局了,他就坐在大玲子原来的位置上,只是他才从监狱里出来,虽然对枪很有研究,但对刑警需要做的事情,他是什么都不会,一切都要从头慢慢学;而且他真不是学习的料,看一会儿文案材料,没多久就呼呼睡上了。

  我知道凶手绝不会就此罢休,凭他那纵欲的性格,还会继续杀人。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下一个目标竟然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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