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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诡闻录》    作者:李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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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三四日,县文攻武卫派人来找甲回县城议事。妇说:“来是来了,来了又走了。”文攻武卫又派人在县城找,找了几天未找见,又来问妇,妇还是如是说。驻军代表认为可能是出了问题,决定立案侦查。侦查工作先在县城展开,无果后,移师甲的家乡进行。办案人员在察看妇住宅周围的环境时,发现沟里的草有处异常,细视,似有人体隐匿其中,立安排人打捞。一邻人去把这情况告诉妇。妇色立灰变,迟疑片时,出门去看。离打捞处还好远,尸体尚未完全出水,就边往前走,边哭着说:“我的夫啊,你死得好惨……”这立即引起办案人员的注意:“没见尸体,她怎么知道是她丈夫?”尸体一捞上来,身份一确定,办案人员就把妇带回县城询问。妇很快交代了与乙合谋杀害丈夫的事实和经过。消息传开,万众唾骂。过半载,妇和乙皆被判处死刑。刑前,妇要求把她在娘婆两家的新衣服都给她拿来。要求被满足后,她把衣服一层层都套到身上。上衣一共是穿了六件,面料和款式,都是当时时兴的。然令她没想到的是,行刑过后,全被掠扒精光。妇尸停数时无人来收,被就地裸埋。

  鼬笑

  民国三十五年时,宿县孙贾庄某男,一日刚烧好一锅鱼,尚未及吃,因故出门。约一小时返,见锅里鱼没了,锅也像刷过一样的干净,大愤,疑是邻人窃食,高声责骂。住其家的一对黄鼠狼,时在藏身处,竟得意得像人一样大笑。某顿悟是其作祟,即下决心干掉它们。他和东邻家,只隔一道用高粱秸插的篱笆墙。黄鼠狼往返两家间,总是固定从篱笆的一个地方。至晚,他把捕兽夹隐置于此,很快即捕得一只。把夹子在火上烤烤,去其气味,再下上,不一会儿,又获一只。两黄鼠狼皆体大如狸猫。售其皮,得银元十五块。按当时市价,可置地逾亩。

  鼬阵

  一九九五年一天傍晚,宿县刘楼二男,赶集返家经拖尾河梁桥时,见桥周边频有黄鼠狼出没,遂谋晚上来打。晚九点,二人又带一人,三人各携猎枪骑摩托车至。用矿灯一照,桥上黄鼠狼密集林立,数约几千只。立者姿态如一,皆后腿直立,前肢曲举放胸前,面朝着他们来的方向,类若军阵。三人大异,不敢开枪,疑畏而返。

  杨大姐

  淮北某学校杨老师,摄影爱好者。一九九八年春节回太原一地老家探亲时,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合影。因为人数多,分成两排。前排的人坐,后排的人站。他七十多岁的姐姐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大的,就坐在前排的正中间。

  他回到淮北就洗照片。照片出来后,见所有参照的人都在,唯独不见他姐姐。他姐姐的位置是空的,只照出她当时坐的小板凳。他认为不吉,把这张照片撕了。

  过几天传来讣音,他姐姐殁。

  寻坟

  宿县灰古张某,其大伯母去世时,大伯父已殁四十多年。由于年数久远又历经几次平坟,他作为家族中最年长的,也只能知道其坟的大致方位。无奈之下,就叫十几个青壮汉子边挖边找。可挖了大半天,挖了个很大的坑,也没见着大伯父的棺。找不着大伯父的棺,大伯父、大伯母就合葬不了,大伯母的丧事就无法办。他心急如焚又一筹莫展。其弟某,知附近一村有个被称为“四眼”的五六岁女孩,能看清地下的情况,然又怕身为国家干部的哥哥说他迷信,就背着他,于当晚找到女孩的父亲,好言恳请他能让女儿去给看看。第二天上午,那父亲带女儿来了。除掘墓人外,还有看热闹的大人孩子数十人。女孩因怕,父亲抱着她,还给她在头上蒙件褂子。到了挖坑的地方,女孩只从衣缝中往外瞥一眼,就指着坑旁不远的一个地方说:“那里有个人,个子不高,方脸,一脸麻子。”张某一听,与大伯父的体貌特征悉数相符,就叫人在那里挖。挖没多久,就见到了大伯父的棺。张某之女张雪,言之甚详。

  长辫女

  五河西堌村某男,一日天还没亮因故早起。时下着小雨。他走到村中路边一根电线杆旁,见一女辫长及臀,背对着路,靠电线杆蹲着,觉得奇怪,就止步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啥?”女子不理,他上前拍拍她的肩又问。冷不防地,那女子突然转过脸来面对他。他一看,女无下巴,骇极,大号返奔。至家,忽而钻到床下,忽而躲进大衣柜,既怕见光,又怕见人,状类狂犬病人。不几日死。

  巨西瓜

  上世纪二十年代末,鲁豫皖交界处发生地方武装混战,战死者不可计数。战场一角的萧县某村,有数尸共埋一坑。第二年春,村人某在坑上种棵西瓜。至夏,结一瓜,重上百斤。思无法吃,就拉到徐州切开卖。市人争购。买的都说好吃,吃了又问:“还有不?”

  悬形

  淮北烈山张姓女,读初中时暑假的一天,到附近半截楼村看奶奶。至晚,她母亲和奶奶等人在堂屋说话,她一个因故在厨房。偶外望,见她去世一个多月的爷爷站在堂屋门旁,正朝着她看。愕怔片时,大喊:“俺奶,俺看见爷爷了!”这一喊,她爷爷没了。她奶奶不相信地笑问:“你怎么会看见你爷爷?”没等她回答,转而一思,又问:“你说你看见你爷爷了,他穿的什么衣服?”奶奶这样问她,是她爷爷去世时,她正上学没在跟前,有考她的意思。她说:“他上身穿的蓝褂头,下身穿的黑裤衩,裤衩以下看不见,人就像悬起来。”她奶奶说:“你还真看见你爷爷了哩,他去世时穿的就是这。”接着又解释说:“只有小孩能看见过世的人,大了,就看不见了。”

  烈女

  一九五七年时,蚌埠码头工人聂某,因工死亡,年刚过三十岁。其妇悲绝,不吃不喝,哀哭不休。当地风俗,死者应于死后三日的下午出棺下葬。至第三日中午,妇趁守灵人众去吃饭,只剩她一人之机,以头触棺而死。消息传开,无不感妇义烈。家人考虑情况殊异,即置棺,将其与夫同葬。送殡者塞途,一时万人空巷。

  口茶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河南郑州有户孙姓大船主,因嘴豁,外号孙豁子。他有两条能载百吨的大船,在郑州至亳州一带的航运界,声名显赫,举足轻重。一些载重只有几吨、十几吨的小船主,无力独立承运大宗货物,就投奔到他的麾下搭帮——货源由孙找,运费由孙付,干着孙吃肉而自己喝汤的营生。

  一年,孙带着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去霍山往郑州运茶叶。船到霍山码头后,孙和与他搭帮的人一起休憩闲聊。搭帮的人中,有位叫张怀山的小船主,因长期过着困苦生活,看着岸上猪肉摊悬挂的肥猪肉,嘴馋地说:“这肉我能吃五斤。”孙听了不相信,说:“你吃不了。”张怀山坚持说能。两人为此争执不下。争了一会儿,孙说:“咱打赌,这肉你一顿要能吃五斤,我把我两船茶叶都给你,还把运费都代你付上。”张说:“行。”孙问:“你如果吃不掉怎么办?”张说:“你说怎么办?”孙说:“如果你吃不掉,你把你媳妇给我。”张怀山年轻气盛,不甘示弱,信口而应:“行!”

  孙见张答应了条件,胜券在握的他大喜,立刻安排人起草契约。契约写成,起草人逐字逐句高声朗读一遍,孙、张两人都表示无异议,各在上面签了字画了押。随后,孙出资买五斤肉,交给张怀山,由他去做熟,当着众人的面吃。消息传开,马上在霍山引起轰动。一边是两船茶叶的巨额财富,一边是出自江南如花似玉的妙龄美人,就像斗宝一样,引来成千上万民众和当地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纷集观睹。人们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翘首以待结局。

  却说张怀山把肉提到船上,妻子又惊又喜。平时连温饱都难保的他们,哪一下子见过这么多肉。正张罗着要做的时候,见丈夫愁眉不展,疑其有事,就停下手,诘问其因。张把和孙船主打赌立约的事讲了,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和他打赌是硬充好汉。我进门一见到你,想到要是输了,他就得把你带走,心就像刀搅的一样。”本以为妻子知道了会大哭大闹的,不想妻子竟是非常的平静。她从容地说:“吃了它不难,只是在吃的时候,得能叫你喝茶,叫你上厕所。”张不解,问:“这吃肉和喝茶上厕所有什么关系?”妻子道:“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你先问问他,能不能让你这样做。”张就离船上岸去见孙,问:“吃的时候,我能不能喝茶,能不能上厕所?”性情豪放的孙说:“行,都能。”张回船讲了孙之言,妻子放了心,说:“这就好办了,等一会儿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遂操刀做起肉来。肉快做好时,又烧开水。开水烧好后,她打开盛衣服的木箱,从里面捧出一只小坛。她掀开坛盖,从中取出两大把茶叶,又盖好放回原处。接下来把取出的茶叶放到一只大茶壶里,冲上开水,泡了满满的一壶茶。

  茶泡好后,肉也熟了,妻子把它盛进一只小盆里,交代说:“你把茶也带着。吃时,一定要吃一口肉就喝一口茶。茶不够我送。”张怀山端着肉提着茶,上到岸上,当众吃起来。他谨遵妻言,吃一口肉,就喝一口茶,再吃一口肉,就再喝一口茶。吃了一会儿,去上厕所,上了厕所回来又按上法接着吃。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五斤肉吃得净净光光。

  孙豁子输了,他毫不犹豫,当众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两船茶叶给了张怀山,又付了从霍山到郑州的运费。全场万众哗腾,人们既庆贺张怀山获胜,也对孙之诚信深表敬佩。不时有人发出呼喊:“孙船主好样的!孙船主好样的!”孙也向人们鞠躬致谢。人众散去后,孙船主对张怀山说:“我输得口服心服,无话可说。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能一下子吃进这么多肉的。”张怀山其实也不明白,就去问妻子。妻子作了如是说。

  妻子的家乡是江南一产茶地。其乡有个风俗,女孩子从长到能采茶起,就开始采口茶。口茶,亦称口含,女儿含,采时有一套极严格的规定。姑娘清晨起来,不喝水,不刷牙漱口,到茶园采摘的时间,也只能在黎明至朝阳初现。采摘的茶芽,必须是每株上最顶端的。如有两个以上这样的芽,这些芽又必须在同一高度,同处于一水平直线上。取芽,不能用手,只能用舌或唇。采到口中后,要一直含着,直到收工回到家中,才可把茶芽吐出来。吐出来后不清洗,置放在通风干燥处,直至晾晒干。按照这种方法,每个姑娘从初始至婚嫁年的积攒,也不过只能有一小坛。出嫁时,姑娘把这小坛茶叶带上,作为嫁妆随身到婆婆家,以示对丈夫的忠贞和期望白头偕老。口茶的消化功能异乎寻常的强。据传曾有人做过这样的试验,把一片肥肉放进口茶汤里,用不多久,肉片就没了,见到的只是零星漂浮的油花。张怀山一边吃肉一边喝茶,实际上在吃的过程中已把肉消化掉。这是他一下子能吃掉这么多肉的根本原因。原以为那一小坛茶叶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作个摆设而已,没想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竟派上了用场。这不仅使赢者张怀山,也使输者孙船主都唏嘘不已。

  揉报纸

  某女,住淮北相山教育巷一幢临街楼房的三楼上。房前六米处的街边有根水泥电线杆,正对着主卧室的窗。一九九九年的一天,她因故夜深返家,进了主卧室不经意地往外看,电线杆边悬立一青年女子。女子不说话,也不旁顾,只是不停地揉搓着手中的报纸。大骇,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这以后,她怎么也不敢在这儿住了;再以后,把它卖了。

  试食

  赵某,夏日偶坐树荫下,见一大鼠带八九仔鼠,络绎至一垃圾桶边。桶一侧有弃食,众鼠环食周,跃跃欲啖。大鼠对仔鼠中个头最小者作吱吱语,小者即食,其他鼠不食。小鼠吃片刻,大鼠见无事,方率崽齐食。食尽徐返。第二天同一时,某把一团米饭拌上鼠药,置垃圾桶侧,仍坐树下窃窥。不一会儿,昨鼠又至,列食饵而围。大鼠仍令小者先食,小者食而僵毙,立带余崽奔逃。

  长舌人

  曹姓男,居宿县城关镇城隍庙后。一九七五年夏的一天黄昏,到城东南几公里的一条河里下丝绺子逮鱼。网下好后,暴雨突降,急往附近一瓜庵避雨。至庵门口,见庵内一人全身穿白,站庵中央,舌长伸盈尺。大恐,返身惶奔。一气跑进家,昏迷仆地。经抢救醒来后,讲述所历。自此就老是脸黄,萎靡不振。一年多后殁。

  死浴

  二○○五年五一长假间,淮北中医院一行十多人,集体游河南云台山时,一天洗温泉浴。浴后步行回宾馆。行至半道,青年医生张鹏忽独自折返,要去再洗。十几个人都不叫他去。张不听劝,意态坚决,强行,拽都拽不住。大家无法,只好相约在宾馆等他。然到宾馆不久,噩耗便至:张溺水死。

  猴妒

  民国初年时,皖北一村朱某家,饲一公猴。朱某因商远涉,逾年未归。猴由女照料,渐不习男性。家有女人来猴允,有男人来则扑抓撕咬。一日朱某归,方入家门,猴突跃其背,爪侵口噬,致伤数处。朱某捞棍击猴,猴不惧,反上蹿下跳,寻隙反击。朱某无法,只好暂住邻家。适家无面,推磨时,女忽计生,谎称磨膛塞阻,拿杠子抬起上磨盘,示猴伸爪到磨膛里,把粮食往外扒。猴爪一进磨膛深处,女立松杠,磨盘遂把猴爪死死压住,抽拿不动。女急呼埋伏于院外的朱某等人。朱某等一拥而入,一阵乱棍,将猴打杀。

  人形巨物

  一九六○年五月一天深夜,濉溪刘楼的三个妇女一起往远野去,意在偷捋生产队的麦穗。到田里后,见迎面并排走来两个巨大人形物。其色黑,乍看就像是影子,行动似飘似步。三人大惧,立伏避路边的坟堆后,直到两物走得很远,才敢上路。其一仍心有余悸,问:“你们可看见那两个啦?”另二人都说看见了。因遇着这样的事,三人决定放弃预定计划回家。然令她们奇怪的是,她们明明是按原路返,却怎么也到不了家了。直到鸡叫,才发现走错了路。

  鬼下楼

  五河周庄孙老太病重这天,她的家人去给她请医生。医生年长,来时带着八九岁的孙子。孙家住的是幢二层小楼,楼梯内置。家人带着医生进家后,医生的孙子说:“楼上下来个鬼。”同行的大人因不睹所见,没在意他的话,但上到楼上后,见孙老太已咽气。医生的孙子后来说,那鬼下了楼,没停就出了门。

  穿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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