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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离天堂最近的地方(1)
机场接机时，高佳抢过王爱佳嚎啕大哭，王爱佳也吓哭了。丢人的一众人拉着她们就往外跑。
回到家，王爱佳很快适应了高佳的热情，兴奋之余，偶尔蹦出几个谁也听不懂的单词。高母就笑“孩子的保姆是菲佣，呵呵”，高佳的眼眶又湿了。
高父早拉着王大林进了客厅“手痒死了，那边的老汉就知道打麻将，也不知我下棋的水平下降没有”
孩子还是入了新加坡籍，中文名字居然就是王爱佳。小两口最终还是承认，自己生了个外国娃娃。
晚上，王爱佳在他们中间甜甜的睡去，高佳又开始愁了。
“你说，孩子上学怎么办，要交高价的”
王大林点点头“这是个问题，我可不想她从小就让人当猴看。有了，明天，我去给孩子上户口”
“能行吗？双重国籍咱们国家不认吧”
“嘿嘿，不说谁知道”
高价还是担心，王大林就要翻过去安慰她，被高价挡住了。
“滚，睡客厅去，床都铺好了”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一家团圆”
“你打呼噜，睡觉又死，翻身别压着孩子，还有，队上万一半夜来电话”
王大林搬进了客厅。
高父的书房，专门给王大林腾了个大书柜，放满了他的专业书，和一些五花八门的杂书。
王大林把他最爱看的书放在卫生间。
家里的作息时间，随着王爱佳的到来改变了。十点多一点，高佳陪王爱佳睡了，高父，高母出去散会步，回来也睡了。
王大林睡不着，钻进书房，打开CD，放着歌剧，一直看书到十二点半。
歌剧其实他一句也听不懂，但只要一看书，必听。高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问都不好意思问。高佳倒是问过几次，王大林死也不说，她也不问了。
刚进刑警队，当时刘队带他，给了他一堆法律书籍，让他两个月之内熟读会用。
王大林快愁死了，一看书就打瞌睡。怎么办，他想了个办法，买了儿盒歌剧的录音带。不是都说听这玩意就是睡的快嘛。好，我就听着歌剧看书，两相抵消，不就没瞌睡了嘛。
果然有效，枯燥的文书在无味的音乐中居然全记住了。他对歌剧中的唱词有了自己的理解，这句是，乘人不备，未使用暴力，应该是抢夺，嚯嚯。
如果高佳她们知道她是这么听歌剧的，估计全倒了。
但，王大林就是爱听歌剧！
吴达也知道他这个爱好，见他一摇三晃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忙从抽屉里拿出两张CD“托朋友从意大利带回来的”
王大林接过CD还伸着手，吴达愣了一下，忙又拿出两条蓝王。
王大林这才点头“小吴啊，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吧”
吴达直翻白眼，望着窗外干脆不理他了。
王大林把烟揣怀里“那什么，你干女儿入学掏高价的事就交给你了”
吴达忍不住笑了“王爱佳才多大，你这当爹的考虑的够远了”
“你交不交吧”
“交，我对她绝对比你对她要好”
王大林有点坐不住了“你就负责幕后给钱好了，我们家你少去”
吴达笑咪咪的看着窗外，没有接话。
王大林凑过去“哎，你的个人问题真让我操心啊，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女警，怎么样”
说完，脑中浮现出如花的模样，一丝坏笑挂在嘴边。
吴达大感兴趣，但一扭头见了王大林那样，就知道这厮没安什么好心。
王大林目的都达到了，摆摆手“放心，我和高佳都给你操心着呢，走了”
吴达望着楼下王大林的背影，他非常高兴能交到这个朋友，虽然他常常拿自己当竹杠敲。这点感慨很快被秘书拿进来的一大叠报告淹没了。命啊！吴达叹了口气，开始工作。
交警大队事故科，一帮子交警坐那吞云吐雾，老大又点上一根“都说说，年底还有一阵，死亡指标眼看又要超了，怎么办！”
底下没人接话，半天，罗交警说“事故科本来就是等菜下锅的地方，事故都是意外，我们怎么预防？”
一个年青点的交警说“我有个主意，掂个棒子，见骑电动车上机动车道的就抓住把腿打断，事亡事故保证直线下降”
一片欢笑声，老大拍了几次桌子都没压住。
“赶快下雪吧，下雪他们就不出来了”
“有了城管，骂警察的少了，有了电动车，骑摩托的寡妇少了”
“是啊，车速快不说，还爱和机动车抢道，到了路口想怎么拐就怎么拐，舒马赫也躲不过啊“
老大也头疼，商务部的老爷怎么就批了这么个项目，害了多少人家被人亡啊。
罗交警站起身“我可是见过不少学生也在骑电动车，得提醒路勤上的管管了”
“怎么管，扣不成，罚不了，现在学校就管升学，谁管交通安全啊，别老扯电动车，死亡事故都是电动车啊？”
“最少占百分之七十”
老大愣了一会，大喊一声“散会！”
罗交警跟着进了老大办公室“昨天我值班，有个案子向你汇报一下？”
“哪一个？”
“半夜两点的事故，人已经死了”
老大直摇头。
罗交警给老大递了根烟“我感觉有点问题，想联系一下刑警队”
老大眼睛发亮“哦？说说看？”
“肇事司机是个老夜班司机，事发路段在城郊，没有路灯，那个时段，刚好下大雾。
司机说自己车速不快，因为就挂着二档，虽然雾很大影响视线，但司机坚称自己没有看到行人，只是感觉前轮压过一个东西，发动机直接憋息火了”
老大摇摇头“那能说明什么？也可能是躺马路上的酒鬼”
“没有一点酒味，我到医院时人还没有昏迷，见我还笑，腿上的骨头都呲出来了，他还笑”
“哪的人？”
“到死都没有说一句话，妈的，笑的渗人”
“你怀疑？”
“看上去二十出头，可能是嗑药了”
“血抽了没有？”
“抽了”
“行了，我给刑警队打招呼吧，呵呵，他们应该没有死亡指标吧”
吴山打扫完办公室，王大林刚好进门。
吴山自从结婚以后，发生了可喜的变化，话少了，爱思考了，也愈发勤快了。
王大林看到他的变化，也感觉到爱情力量的伟大。吴山对自己越来越尊敬，可能更多看在高佳的面子上，王大林没有什么不舒服，吴山变的精明，带起来也少操心了。做人，什么的，从不在他的思考范围。
刘强把电话打进她办公室，王大林痛快的答应了，喊上吴山直接到了交警队。
史无前例的，大队长，教导员，亲自到门口迎接，并当着王大林的面给会计打电话，安排食堂中午加菜。
王大林一阵心虚，妈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送走领导，见罗交警一脸笑，他才缓过劲“怎么了，这是，不会组织上考虑让我当主管交通的副局长了吧”
罗交警笑弯了腰，吴山也跟着笑，王大林火了“中午吃什么食堂，我要出去点菜”
“随便点，只要你能把这个案子接走，我让老大自己掏钱请你”
王大林接过案卷翻了翻“可以啊，现场出的挺细，吴山，你马上把血送小赵那，顺便把王法医拉上，去殡仪馆做尸检”
说完他搂着罗交警的肩膀“先看现场，再看尸体，对了，中午吃茄沙火锅吧”
现场在城郊，为绕开铁路，新建的环城路特意在这段设计了几个缓弯。
王大林看着现场照片，问“时速测了没有？”
“没有超速”
“真的？我刚看限速牌进入弯道可是二十公里”
罗交警苦笑一下，指指头顶，王大林抬头才看到，居然头上就是监控摄像头。
“监控调了没有？”
“调了，只看到案发时间车从这里过去，人就躺在这里，刚好是前后摄像头的死角”
王大林沿着现场开始往路外走。罗交警看他象个拾破烂的，拿个塑料带，拾了一堆烟头，又拿出手机，在那拍啊拍啊的。
大约半个小时，他才跑过来，又开始研究摄像头旁的灯“你说，晚上，这灯照在哪？”
罗交警用脚划了一片“这么大范围吧，贼亮，主要为了拍清车号”
王大林咪起眼睛，没说话。
吴山打来电话，他已经拉着王法医到殡仪馆了。
王大林拍拍身上的土“走，咱们也去吧”
殡仪馆里，吴山在打下手，王大林刚进门，王法医就把尸检记录扔给他“你来记录”
王大林顺手递给罗交警“你来吧”
“这，我哪会啊”
“他说什么你写什么，不会的字用拼音记上”
罗交警一头大汗，紧紧跟着王法医，生怕听漏一个字。
一个小时后，等王法医盖上尸布，罗交警的鞋里都能倒出水了。
王大林拍拍手“太好了，结束了，咱们吃饭去，走，老乡亲火锅”
点菜的时候，王大林兴高彩烈，专挑贵的点“小妹，再拿瓶五粮液”
王法医摇摇头“下午还上班呢，想下岗吗”
“请假，我向刘强请假”
“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王大林笑咪咪的说“今天交警大队的队长请客，能不高兴吗”
罗交警笑了“这么说，是刑事案件了？”
这顿饭不是王大林请客，否则他早就拿尸检来恶心人了。
等大家吃好，他才把话题扯到尸检上。
王法医点点头“没错，手，脚都有瘀青”
王法医工作严谨，从来不做判断，在检验结果出来之前，他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吃完饭，各自打的回家。
王大林一进门，见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高父正在教王爱佳摆棋盘。只见她胖嘟都的小手费力地推着玉石棋子隹姥爷指的位置摆。一脸的认真。
高父笑呵呵的“收拾不了你爸，我不信还收拾不了你”
王爱佳刚从姥爷那学了句”别赖皮”，就一直嚷着”别赖皮”
王大林偷偷换了鞋子，溜上二楼睡觉去了。
高佳回到家，饭已经做好了，客厅里爷俩吵的不可开交，王爱佳的口头禅已经换成了”你赖皮”
吃饭的时候，王爱佳只让姥爷喂，吃一口说一句“你赖皮”
王大林心里喜欢，刚想伸手，就被高佳瞪回来。高佳严令，谁都不许把王爱佳当玩具，抚摸可以，拥抱可以。
王大林是想掐她脸蛋来着，心虚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说话，姥爷继续教王爱佳摆棋盘。
高佳抱着王爱佳上楼时，王大林怯怯地在后面拉拉她的衣角。
高佳没回头，王爱佳爬在她肩头冲王大林笑。王大林只好说晚安。
王大林今天不想看书，在书房转了一会，就躺下了。
这时，门开了，高佳站在门口，由于房里暗，光从她身后打进来，可以看到她睡裙下什么都没有穿。
高佳带上门，轻轻走到王大林床前“想我了吗？”
“嗯”
“我也想死你了”
王大林作势要起身，高佳按住他，掀开被子。
“今天让我来服侍你”
王大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林就来到办公室，并哼着歌，擦桌，抹地，打开水。
吴山进办公室时他已经上楼去找小赵去了。
小赵见他一脸春色，就笑“我说，冬天了，你怎么还满面春光”
“呵呵，你小子啊，对了，结果出来没有？”
小赵摇摇头“具体的药物成份，咱们作不了，厅里都未必行，我传上去了，让他们联系专家吧”
王大林不笑了“这么复杂，电视上不是动不动一查就说运动员服药了，看上去挺简单”
“这个简单，我作了，他的确服药了，而且好几种，可以确定，其中有麻醉药剂，我说的是具体的药物成份，咱们作不了”
王大林挠挠头“那烟头呢？”
“烟头？哦，你让吴山带回来的那一堆吗，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王大林不干了，上去撇小赵的胳膊“干了多少年了，还用我教”
小赵挣不开，急了”松手，我咬人了”
王大林放开他，小赵活动着胳膊“查什么？”
“那些烟头，是我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的，分布的很散，现在的烟民只认蓝王这个牌子，所以我想让你从烟头唾液里确定，这些烟头是一个人抽的，还是一群人偶尔路过扔的”
小赵坐下来，拿出那袋烟头，数了一下，足有十一个“王大林，这也太多了”
“少费话，那片没有班车站，附近也没有民居，很少有人步行去那。所以，抽烟的人，很可能与本案有关”
小赵看看他“你出去，我工作时，身边不想有活的东西”
王大林笑了“我走还不行吗？”
王大林转到刘强办公室，简单向他汇报了案情。
刘强沉吟了一会“应该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不过，说是死者故意躺在那还说得过去，又没有目击人，没法认定是刑事案件啊”
“案发路段前后十米，都有摄像头，只有中间约一米宽的盲区，据交警队小罗说，调取的监控录像只看到事故车过去，没见有行人走过，那么死者是怎么过来的，周围全是荒滩，土坑又多，而且在起大雾，很危险，公路上专门设计了一米多宽供行人走的路沿石，而且有路灯，他为什么不走？就算他要横过马路，怎么就偏偏选择了摄像头的盲区呢？”
刘强笑了“那不正说明他想死的决心很大吗”
王大林也笑了“也许吧，小罗也说那家伙骨头都断了，还在笑”
刘强点点头“现在冬闲，流动人口少，刑事案件少，你就去查查吧，如果认定他是故意的，事故司机的责任会小很多。听说你五粮液都喝了，这忙得帮吧”
王大林站起身“没你家的好喝，哪天再请我？”
“明天，好吧，师傅，还有个事，这个，陈羽也不小了，我想要个孩子”
“怎么？她不肯？”
“嗯”
“这败家老娘们，行了，明天我们三口都去，让她知道有孩子的好处，完了多喝点，你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查找尸源的工作，吴山很快完成了，死者叫王青山，男，汉族，二十一岁，无业，有吸毒史。
王法医的尸检报告，他没有向刘强说，刘强最近的压力也不小。
报告上，死者的手脚腕处有明显的淤痕，口腔里有压迫性出血，这说明死者生前手脚被捆绑，嘴里还被塞了异物。
死亡原因是脏器大量出血，这是被车压的。
只要刘强同意让查就行了，王大林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凶手。
中午，王大林在食堂吃饭。高佳也没回，和几个姐妹一起，聊着时装，电视剧。
高佳把菜里的肉都拨小盘里，冲王大林使眼色，让他过来吃。
王大林刚要起身，就被刚进来的王法医按住了。
“早上中区派出所发了起跳楼的案子，我作的尸检”
“怎么了？”
“手腕脚腕有淤痕，口腔里也有压迫性出血”
王大林看着王法医。
“血液交给小赵了”
“我靠，现场谁出的？”
“治安大队的吕兆”
王大林点点头，王法医打饭去了。
高佳把肉端过来“怎么，又有案子了？”
“嗯”
“喏，吃饱了好干活”
王大林推开技术室的门，小赵头都没回。
“和昨天那人一样，血液中有几种药物成份，其中有麻醉剂，我已经传到厅里了”
王大林靠着门“这算怎么回事？”
小赵转过身“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向警察宣战了呗，按道理，这时候你该接到宣战电话了”
话音刚落，王大林的手机响了，他用看狗屎的眼光瞪着小赵，一时竟愣住了。
回过神，他忙掏出手机，靠，是陈羽的。
“我们家事你少管，别尽给刘强出坏点子！小心我在菜里吐唾沫”
王大林气笑了，骂了句疯婆子，就把电话挂了。
小赵很感兴趣的看着王大林，被他瞪了一眼，回头忙自己的了。
治安大队搬得有些偏，交警队盖新楼搬走以后，局里把这片小二层分给了他们。
吕兆把案卷递给王大林“现场在乌孙里小区，原来棉麻公司家属院，是个塔式楼，六层。我们走访了住户，没人认得他”
王大林简单的翻了翻案卷“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吴山把车停稳，自己打开车门，在楼房的外围开始转悠了。
这是王大林给他的分工，所有现场，他都要负责从外围作起。
王大林和吕兆上了楼顶。
他几乎一眼就认定了第一现场，楼顶边上有一堆篮王烟头。
吕兆指指那“应该是从那跳下去的”
王大林点点头，提取了烟头“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走访没有结果，这是王法医在他内衣口袋找到了身份证。死者叫龚建，男，汉族，二十岁，乌苏百泉镇人。我们和当地派出所联系，说此人零八年考到本市技校，后来就没见他回去过”
现场没什么发现，王大林和吴山回刑警队了。
刚进门，小赵就打电话催着上去。
“DNA需要时间，我就把烟头唾液作了血型认定，全是A型，死者的血型是O型”
王大林又递给他一袋烟头“这个，一起吧，第二个死者的血型去问王法医”
回到办公室，吴山小心地问“还不向刘队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