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质疑
“小桐，我是亚楠，马上再出趟现场，就是刚才那个案子，我想我们找到尸体的另外一些部分了！所以需要你尽快过来确认！”电话中，王亚楠的口气不容一点质疑。
这一次现场是在位于新街口附近御牌楼巷的一户普通人家的厨房里，看着手中这奇怪的地址，章叶桐一脸的狐疑，自己的周围依旧人来人往，由于是大杂院，又正逢中午下班时间，所以住在一个大院里的邻居虽然说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但是一切都还是照旧，该做饭的做饭，该洗衣服的就在洗衣服。难道自己走错了？可是分明王亚楠的助手赵云在大门口撞见自己时，并没有多说什么，相反还提醒自己王亚楠正在里面等着。章叶桐下意识地嘀咕着，和助手一前一后走进了最里面的那间违章搭建的小厨房。
和很多住大杂院的老百姓一样，都希望自己本就狭窄不堪的居住面积能够尽可能地扩大一点，所以尽管是违章建筑，这间小厨房里还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由于位置偏阴，所以即使是大白天，都得开着灯。
站在王亚楠身边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皮肤粗糙的脸上流露出茫然和惊恐的表情。章叶桐看得出来，在自己跨进这个小厨房之前，王亚楠显然已经做好了这个老妇人的思想工作，所以看见一身警服、提着工具箱的章叶桐，老妇人并没有感到惊讶，相反是些许紧张，她的目光不时地朝着章叶桐身后看过去，像极了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随时准备逃命一样。由于厨房的灯泡是那种便宜到极点的老式二十瓦的，所以，章叶桐分辨不出眼前这个老妇人的脸色。
“尸体呢？”章叶桐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箱，边说边打开箱子拿出了一副医用橡胶手套认真地戴了起来。
一听这话，老妇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吃惊的目光转而投向了身边的王亚楠。
王亚楠赶紧朝章叶桐使个眼色，紧接着就迅速转身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洗菜用的笊篱递给了章叶桐，
“你看看吧。”
看看手中的笊篱，又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矮小的厨房，煤球炉子上还在炖着东西，砂锅里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章叶桐皱了皱眉，刚想脱口而出自己心里的疑虑，想想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又咽了回去，她转头对身边的助手吩咐道，“用手电替我照着，这屋里的亮光不够！”
助手乖乖地在工具箱里找出一支小小的强光手电，扭亮后，对准了章叶桐手中的笊篱。笊篱里是一堆白花花略带粉红色的肉片状的物体，刀工切得非常均匀，目测过去，每一片的厚薄程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手电发白的光束穿透了肉片，把特殊的肉质纤维结构照射得一清二楚。
章叶桐皱了皱眉，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老妇人，映入自己眼帘的的是一张表情惶恐的脸。屋外虽然是阳光明媚的春天，但是章叶桐却分明感觉到自己浑身一阵冰凉，她下意识地咬起了自己的下嘴唇，一脸神情严肃地样子。
看着自己的好友许久都不吱声，王亚楠憋不住了，“怎么样？”
章叶桐点点头，“和我在新街口那边见到的非常相似！但是我目前手头没有参照物，不好进一步确认！要带回实验室那边才知道。”
一听这话，王亚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她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警察同志，什么意思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妇人的神情有些焦急，她忍不住喋喋不休了起来，“我不就是拿了捡来的东西吗？贪图一点小便宜而已，现在的肉价都这么贵，我见到了，想肯定是别人丢掉不要的，又那么新鲜，摸上去还温温的，看来刚出锅没多久，我当然就把它拿回来了，这应该不会犯法吧！警察同志，我现在全都交给你，不就没事儿了吗……”
王亚楠尴尬地笑了笑，“老人家，没说你犯法，你放心吧！你把你捡到的那个装肉的袋子拿来给我们看看，好吗？”
老妇人脸上的神情这才显得轻松许多，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跑到厨房一角的杂物柜子边上，弯着腰撅着屁股猛一通乱翻，很快就找出了一个普通的蛇皮袋，转身递给了王亚楠，“喏，就在这里面放着的，我看这个袋子还好用，就拿回来了。”
王亚楠戴上手套后接过蛇皮袋，紧接着又问道，“肉是直接装里面的吗？”
“看我这记性！”老妇人一拍脑袋，转身回去又一通乱翻，不一会儿，直起腰，涨红了脸，手里拿着三个塑料袋，是那种样式很普通，那些农贸市场里卖菜的随处都可见到的塑料袋。
“就在这里面装着的，肉拿出来后，我还没有洗，想着也不脏，就懒得洗了。”
听了这话，王亚楠和章叶桐不由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