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奇异的肉香 (1)
“又怎么了？”
米媛没有继续再教训儿子，只是扫了一眼舒敏自己走进了木屋。
舒敏走到龙泽身边。
“妈妈不给我讲童话，我要继续听杜松树的故事。”龙泽一边哭一边喊道，舒敏点点头，拉着四个孩子走到一边去了。
龙古只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将容器放好以后也走进了屋子，夏少元知道不必去打扰这对夫妇于是只好去找舒敏了。
“能聊聊么？”夏少元将舒敏喊过来，舒敏点点头，走到夏少元身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略低着头，夏少元只能看到她光滑的额头。
“为什么，你和龙夫人关系这么差？”夏少元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龙古是我父亲而已。”
“。。。”夏少元惊讶地没有说话，虽然他才想到两人关系不太寻常。
“很惊讶么，其实也没什么，他和我母亲分开的时候我还在肚子里呢。后来他看过我几次，为我现在的继父提供了工作，有时候也经常关照我们。”舒敏继续用着轻柔却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
“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万一我到处说呢？”
舒敏抬起头，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几乎看不到眼白的月牙形双眼看着夏少元。
“我不喜欢说谎，尤其是对我喜欢的人。如果你要说出去，我也没有办法。那是你的事，我无法干涉。”
夏少元没有说话，转过身朝着木屋走去了，舒敏也转过身继续和孩子们做着游戏。
这是八人来到岛上的第一天。
接下来的数日龙古依旧让妻子负责孩子的生活和一些简单饮食工作，寻找食物和运水依旧是他自己和夏少元舒敏来完成，开始的时候还能捕捉到——不还不如说是捡到鱼，因为有时候会在退潮的时候一些鱼在浅谈上无法游回去，还有一些贝类，可是之后的几天一直在下雨和涨潮，食物的来源成了巨大的问题，龙古本来打算去淡水河碰碰运气，但那条河里什么也没有，连续三天都只能靠着吃舒敏捡来的长在杜松树下的伴生蘑菇为食，虽然鲜美但实在没办法填饱肚子。
今天是上岛的第十二日，从昨天开始龙古就和夏少元轮流守候在海岛唯一的港口上等待着是否有轮船靠岸，虽然他们是按照表格上的时间运送木材可是龙古还是提前时间等着，不过两天以来都毫无结果，今天雨停了，龙古让夏少元继续提前去轮船的港口守候货船，而寻找食物采集蘑菇则是依旧是舒敏去做。
所有人都变的非常虚弱不堪，过的的饥饿感演变成了一种无法消除的腹部胀痛，几个孩子已经饿坏了，他们几乎没有气力去喧闹，只是躺在木屋的木床上，舒敏也很虚弱，不过依然打算去采一些菌类作为食物，离开的时候夏少元看着舒敏有些心疼，但是当着龙古的面他不好表现出什么来，因为他已经明白当日在船上龙古夫妇和他谈话的真正原因了。
忘了她吧，夏少元朝着港口走去，一面在心底这样想着，前面一根根笔直的杜松树层层叠嶂着，夏少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弹珠，这些杜松树就如同弹珠游戏机的障碍物，弹珠碰到这些东西就会改变原有的运行轨道，毫无自主可言。
数小时后，失望透顶地夏少元穿着被海水打湿的衣服缓慢地走向木屋，但是他没有看到舒敏，可是舒敏随身带的那个用来装蘑菇塑料袋却在地上。
龙古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夏少元疑惑地看着他，两个男人站在充满水汽树林里，之间是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是关于舒敏的。”龙古艰难地回答道。
夏少元觉得脊背一阵冰凉，就像风暴袭来的时候他撞到了桌角上的感觉一样，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非常不详的味道。
几乎与此同时，夏少元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肉香，从半闭着门的黑色木屋里徐徐飘来。
“啊——啊！”夏少元突然双手抱头，眼睛向上翻了起来，如同中邪了一般双膝跪在了地上，痛苦的神情让辛十牙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辛十牙将夏少元从地上扶了起来，但是他口吐着白沫眼神空洞的如同丢失了灵魂。
“肉——杜松树——肉——杜松树”夏少元重复着含糊不清的字眼，辛十牙将他搀扶到了校医室，喝下一杯开水后他好像恢复了正常，可是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我记不清后来的事了。”
“你提到了，肉？”辛十牙从夏少元手里接过杯子，夏少元一脸仿佛嗅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用手捂着嘴。
“请不要再说了，我很难受。”
“好的，如果你可以继续想起以后的事就和我联络吧。”辛十牙决定不再逼迫夏少元，当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显示是楼曲萌打来的，辛十牙接通了电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
“你的另外一个学生，莫绘里昨天深夜自杀了，我的朋友也是去她家调查才刚得知这个消息。”
“绘里自杀了？”夏少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不过并没有大碍，很幸运她被一个上完夜班回家的邻居发现了，加上她割腕也没割准，现在在医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哦，不了。”夏少元想起了凉笑死的那天莫绘里看自己的眼神。
“你刚才说被邻居发现？”夏少元觉得有些奇怪。
“是的，她不是在家里自杀，而是离开家步行到离家不远处的那片杜松树林边上，就是龙古在市内计划修建的几个杜松树林公园中的一个。”辛十牙意味深长地看着夏少元。
“龙古修建的？”
“是啊，我记得你刚才提到过龙古并不是太重视这种果实可以入药的植物，奇怪的是这几年来他一直致力于将杜松树引进市内，以修建市民休闲公园的名义打算建造多片杜松树林，范围很广。”
夏少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闭上眼。
杜松树么？
那种奇特的香味再次涌到夏少元的鼻尖处，渗入脑髓里了。
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辛十牙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或许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了。
龙泽很少买零食，所以他不知道该选择哪种，他拼命回忆着绘里喜欢吃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好随意买了几种名贵的盒装巧克力和水果，想必女孩子一定都不会拒绝巧克力吧。
龙泽是刚才得知绘里已经醒过来而且可以说话了，虽然虚弱却没有大碍，会里的父母都呆在医院里，他本来想通知夏少元，却找不到他，龙泽只好自己带着礼物去了医院。
穿过细长带着异味如人体肠道般的走廊，龙泽找到了绘里的病房，推开门的时候一片白色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其实他很反感医院，因为那里的气味让龙泽窒息。
那味道，带着死亡的气息。
病房里只有绘里一个人，似乎他的父母暂时离开了。
“你看上去气色还行，留那么多血打算美白么？”龙泽看着躺在枕头上的绘里。
绘里只是呆呆地望着龙泽，没有说话。
“看到我带来的巧克力馋的说不出话了？”龙泽把手里的巧克力盒子摇晃了下。
“我以为你知道我讨厌巧克力的那种苦味。”绘里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但龙泽也感觉自己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虽然不痛，却痒的难受，他尴尬地将巧克力放到床边。
“为什么要自杀。”龙泽收起笑脸问她。
绘里没回答，只是转过头闭上眼睛沉默下去，病房里安静的让龙泽觉得整个医院只有他们两人。
“我先走了，别再做傻事。”龙泽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地样子，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当龙泽的身体即将走出病房，身后的绘里忽然望着龙泽轻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