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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起源(1)

书籍名:《最后一个道士3》    作者:夏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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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实际距离比老刀预估的要多出了一倍还多,也就是野牛沟完全是一个弯曲的“S”形,要在里面不断地徘徊着。

  就在这关口,所有人都瘫倒在了地上,胡乱裹着睡袋休息了起来,就连查文斌和老刀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太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接着便是老刀大声的呵斥和一阵阵枪栓拉动的声音。

  查文斌起身一看,这边不知何时多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把他们几个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

  这些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古怪的武器,有青铜的,也有石头的,还有一些蒙古弯刀,还有的人干脆拿着棍子。他们身上没有衣服,只有兽皮,有的人身上挂着用兽牙或五彩斑斓的小石头穿起来的项链。

  那些人拿着刀枪棍棒不停地跃跃欲试,有的孩子还拿石块朝他们丢来,发出凶狠的叫喊。他们的语言虽然没有人能听得懂,但是看表情并不是那么友好。

  超子有些急眼了,破口大骂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野人?惹急了我,一梭子干翻你们!”

  老刀靠近查文斌问道:“是阴兵吗?”

  查文斌说道:“人,这是活着的人,可能是这里的土著,最好别乱动。”

  老刀大声喊道:“都别乱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那些人可能有些按捺不住了,有几个胆子大点儿的,已经举着手里的长矛刺了过来。但都被查文斌他们挡了回去。包围圈也开始越压越小,当所有的人都不得不背靠背的时候,“砰”的一声,老刀朝天开了一枪。清脆的枪声让那些人不禁都往后一退,后面的人来不及避让,纷纷被撞倒在地,有几个孩子已经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混乱中,有个人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牛角放在嘴里“呼”一吹,接着,不远处便响起了一片马蹄声。那群人非常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接着就有四五个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了进来,气势汹汹。

  “朋友,我们没有敌意。”查文斌试着跟对方解释。

  然而,对方口中爆出一连串让人无法听懂的语言,语气依旧能让他们感觉到敌意。

  查文斌只好问哲罗:“他在说什么?”

  哲罗有些害怕,他在查文斌的耳边轻轻说道:“听不懂,这不是藏语,我也没见过这一带有这种打扮的人。”

  那几人见查文斌他们在交头接耳,越发愤怒了,其中一个大汉双腿一夹马肚子,一声大喝便朝他们冲了过去。

  看这动静,对方是准备下死手了。他拿着的可是明晃晃的大刀。眼看那人就要杀到,老刀举枪便准备射击,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马头,发出“啊”的一声怒吼,这时,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匹马连同马上的人被一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飞速上前,一脚踢开他手中的刀,双手抓起对方的衣服,不是很费劲地便举过了自己的头顶,作势就要向人群砸过去。

  这时,查文斌喊道:“大山兄弟,不要!你放他下来!”

  横肉脸大山朝着那个被自己高举的人“嘿嘿”一笑,然后把他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便回到了查文斌的身边。

  老刀他们那群人都看呆了,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空手把一匹正在加速冲刺的战马掀翻啊。地上那汉子的肌肉都要爆出来了,看上去起码也有一百四五十斤,就这么被他轻易地举过头顶,这还是人吗?

  那个被摔倒的汉子狼狈地站了起来,他后面那群人开始哄堂大笑,惹得这人越发愤怒,赤手空拳地直奔正在往回走的大山。老刀喊了声:“兄弟,小心后面!”

  可已经晚了,那个大汉双手扣住大山的肩膀,“咦”的一声鬼叫,牙齿都要爆了出来,想必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大山就像木桩一样纹丝不动,突然他双手扣住左边肩膀上的那只手,屁股往后一顶,马步一扎,嘴里大吼一声:“去你的!”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人形物体就飞出去了四五米远。

  “好!”超子和卓雄带头鼓起了掌,就连老刀和他的人也都忍不住为大山这一手叫好。

  趴在地上的那个汉子爬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脸上硬是被地上的石子擦掉了一层皮。他的步子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地又重新走了过来。

  大山以为他还要战,便摆好了迎战的架势,谁想那人走到他的跟前突然双膝一跪,解下腰上挂着的一个小玩意儿双手呈过了头顶,嘴里哼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这东西被查文斌一把便抢了过去,端在手里有些略微的激动,喊道:“老王,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老王接过来一看,半天嘴巴都合不上:“天,居然看见这东西了!”

  这是一块肥皂大小的牌子,看样子应该是青铜所铸,牌子上面有个孔,穿着不知道是什么兽的韧带,看样子多半是块令牌。

  他们震惊的可不是这令牌,而是上面刻的花纹。这种花纹在查文斌的梦里已经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第一次便是他和老王一同在将军庙里看见的,那种歪歪扭扭的像虫子一样的文字。后来老王说,这应该是一种远古少数民族的文字,没有任何史料记载。

  后来不仅是在庙中发现的疑似《如意册》,而且先后在蕲封山、在封渊的湖面、那个梦中的男子,用的都是这种文字。他们不知道已经追寻了多久,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出现能认识这种文字的人。直到今天,他们居然看见了用这种文字作为令牌的人!

  老王把令牌递到大山的手上,说道:“你先让他起来,看样子,这应该是表示你打败了他,他向你臣服了。”

  “哦!”大山便去扶起地上那人,然后查文斌指着那块令牌跟那个大汉比画了一番,问他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当语言没有被发明前,人一直就是靠肢体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一直到现在,语言不通的人们依旧可以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来交流。

  这一招果然奏效,对方大概也明白了不能靠语言交流,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着一边比画着,先指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查文斌。

  “他这意思是问咱们从哪里来。”老王在一旁说道。

  查文斌指指外面的野牛沟,那汉子的脸随之一变,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连忙拉着查文斌和横肉脸往他们的人群里走,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那些人立马让开一条道。

  刚才还虎视眈眈的一群人,现在倒成了一群好客的朋友。他们把查文斌一伙人簇拥在中间,脸上都是一种高兴的表情,然后一起朝着前方走去。

  不远处,隐约可以看见一排用木头和兽皮搭建的房子,有正在准备食物的妇女,也有嬉笑打闹的孩童。当他们看见一群陌生人来访,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呼啸着跑进了屋子里,然后躲在门边偷偷地看。

  很快,他们被带进了这儿最大也是在最中间的一栋屋子,屋子的门口有几个手持武器的人站岗。撩开用兽皮做成的门帘,里面有一个盛放炭火的炉子,火烧得很旺。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羊皮,软软的,很是舒服。炉子边还有一个长者正在看着一本用兽皮缝合的书。

  那个大汉走到长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出去了。

  超子看了看四周,嘴里嘟囔道:“这是在搞什么鬼?”

  那个长者盯着手里的书,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年轻人,心态不要那么浮躁,你们坐下吧,来自中原的朋友们。”

  “你会说汉语?”查文斌有些惊讶地问道。

  那长者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道:“怎么,奇怪吗?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终于有人能够穿过阴阳道活着进入,上一次有人来恐怕已经过了几千年了吧。”

  超子这个家伙向来就是出言不逊:“你难不成还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哈哈,老人家说话真风趣。”

  那个长者笑了几声,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说道:“是啊,我已经忘记那是多少年前了,有一个中原人被发现倒在你们现在的位置奄奄一息,也是我的祖先们救了他。这个人是天纵奇才,与我的祖先畅谈道法,一待就是三年。他走后,我的祖先在此用他传授的办法推星演卦,算到终有一天还会有人进来。”

  查文斌站起身来作了个揖,说道:“听前辈的口音,带着巴蜀一带的痕迹,请问这是……”

  “那位中原人教会了我的祖先你们的语言,也教会了你们的文明,但只有历代的大祭司才会被要求学习,也就是说我们羌族的每一代大祭司都必须学会两种语言,为的就是等到某一天迎接到访的中原人。我本以为已经等不到了,没想到今日你们来了。”

  “羌族?”

  “我们已经在这里世代生活了几千年了,守卫神山本是我们唯一的职责,只是后来便多了一个职责,就是迎接你们的到来。我叫日达木基,你们可以叫我云,因为在我们的话里,日达木就是天上的云。”

  老刀警惕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要等的就是我们?”

  云大祭司笑道:“哈哈哈,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穿越阴阳道,那是地狱通向世界的门,只能进,不能出,除非你们身上有他当年从这里偷出去的东西。”

  查文斌从怀里摸出太阳轮和月亮轮放在地上,问道:“云大祭司说的可是这两件东西?”

  云大祭司看见那两件东西身子竟然晃了一下,向后一倾,伸出一只鹰爪一般的手便要触摸。而此时,查文斌的手已经移到了七星剑上。

  “没想到他真的如口口相传的那般厉害,竟然上了山带出了这两样东西。”那位云大祭司激动地说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圣物。”

  超子小心地跟查文斌说道:“这老头该不会要抢吧?要是敢动手,我一梭子撂倒他。”

  “年轻人,当年他给我们带来的中原文化可是非常讲一个‘礼’字。”云大祭司走到后面一排木柜子边说道,“这里面都是他给我们带来的中原文化,我的祖先用了一生的心血把它整理成了书籍,每一代大祭司都会倒背如流。”说着那云大祭司竟然闭上眼睛背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查文斌当即觉得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该是哪一世的神仙才会背的最原始的《道德经》啊!

  世人只知晓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不要以为这老头背错了字,其实他背的才是最真宗的那一句!

  当初这句话的原文便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后来到了汉朝,为避文帝刘恒的讳,才把其中的“恒”字改为“常”。以至于到了后世,人们也都延续了这一句,当初若不是师父曾经有提到过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查文斌也会认为是这云大祭司背错了。

  “大祭司可知那位来的人是谁?”查文斌略显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背诵,因为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具体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常’,怎么?你们不是他的后人吗?”

  “我姓查,我们这儿也没有姓常的,这两件东西我是偶然得到的,然后又到了这里。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位常前辈曾经去过的圣山,既然如此,大祭司可以为我们指条路吗?”

  云大祭司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哦?不是他的后人,那你怎么会我羌族巫术?”

  “羌族?巫术?我是天正道掌教,习的是最正统的道家法门,何来羌族巫术一谈?”

  云大祭司伸出自己的双手,几根犹如鹰爪一般弯曲着的手指让老王都为之一震。曾几何时,卓雄的爷爷花白胡子也拥有这样一双手。

  “习我羌族巫术者都会成为这样,我看你的两只手指已经开始慢慢起了变化,每用一次巫术都会带来更大的影响,一直到最后成为我这样。羌族巫术向来只传授我族人,当年那位进来的人用你们中原的道派经文作为交换,从我们祖先那儿得到了我族巫术。虽然我族巫术能够通神见鬼,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习巫之人的手指会随着施法次数的增加,逐渐成为这样。用你们的道家经文来解释,恐怕就是有得必有失。”

  查文斌颤抖地看着自己那只左手,不知从何时起,他隐约觉得那两只手指开始变得有些不同,虽然灵活度依然存在,触摸感却明显开始下降,但是力气却比以前都要大,可是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习过这个什么巫术,也就是之前他一直认为的鬼道。

  “我没有习过你们的巫术,我的手……”查文斌无法继续回答了。

  云大祭司倒是非常自然,道:“不,这本来就是我们祖先作为交换的条件让他带走的,我族巫术以救人除魔为主,只是修习需要一些条件,你们进来的那条阴阳道聚集了太多生灵的魂魄,只有历代大祭司才可以进入修炼。”

  查文斌有些阴沉地说道:“鬼道终究是鬼道,何必讲得那么好听!”

  “鬼道?你这是何解?”

  七星剑“噌”的一声寒光出鞘,剑指大祭司:“以人魂魄作为修炼的手段,达到通鬼神的目的,将自己弄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该为正道所用,也不会被正道所用。我从未习过这种害人的东西,只是亲手斩杀过几个修了鬼道也就是你口中的巫术的妖孽!”

  “文斌,你这是做什么?”老王大惊道。

  见查文斌动手,超子和卓雄纷纷端起手中的家伙对准了大祭司,大山也第一时间站到了前头,老刀一见这架势二话不说,“刷啦”一下子弹上膛。可以说,现在只要眼前这位老头有任何轻举妄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轰成一块破抹布。

  云大祭司有些生气了,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仇恨:“北斗七星,我在书上见过,果真是把好武器。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自己习了巫术又为何不承认,我族巫术以死去的动物生灵作为聚阴之地来侵蚀自己那颗原本纯洁的灵魂,历尽千辛万苦最终达到能够通灵的目的,但那也是为了造福苍生,在你嘴中怎么就成了妖孽鬼道?”

  查文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跟之前遇到的都有些不同。虽然他的手指也是弯曲的,但是身上却感觉不到半点鬼气。他心里想,或许他已经到了最高的境界能够隐藏这些气息了吧,以聚阴之地修炼,红衣男子也是这样做的:“造福?那你们为何要剥夺他人轮回三界的权利,为何把人杀死后掠夺他的灵魂,让死去的人无法超生,用他们的魂魄来修炼自己所谓的巫术,这不是邪魔外道又是什么?”

  云大祭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查文斌:“以人的魂魄作为修炼?”

  “难道不是吗?”

  云大祭司说道:“我族修炼巫术,只因为祖先从这阴阳道里看见大量被困的生灵,虽然它们是牛,是羊,是动物,但也一样是生灵。祖先见它们被困在此地无法脱身,才以圣山之力助它们早日逃离此地,并从中悟出了巫术。难道被那人带出去后,他竟然以人的魂魄作为修炼?”

  超子喊道:“文斌哥,别跟这老头废话了,既然他跟殡仪馆的那家伙是一路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干掉他!”

  “别!”查文斌说道,“你们真的是以度动物修炼?”

  云大祭司有些不满地说道:“阴阳道从很早以前就不断有动物来殉葬供奉那座圣山,以感谢神赐给了它们种族肥美的草场和甘甜的泉水。我族祖先觉得这些生灵有感恩之心,便不忍它们死后还被困,才有了后来的巫术。我们每一代大祭司要做的就是将这条阴阳道里被困的生灵们全都送出去,以感谢它们对神的献身,何来用人修炼这一说法!”

  “错怪老前辈了,晚辈查文斌给您赔礼道歉!”说着,查文斌便朝云大祭司下跪,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可云大祭司却好像并不在意,也没有责怪查文斌的意思,反而有些焦急地问道:“你说的那鬼道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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