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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下之谜(2)

书籍名:《诡案迷踪》    作者:似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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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二皇兄有无怀疑?”

  “看似是不完全相信,但我一言到有传染之嫌,谁也不敢贸然跟了来,算是暂时唬住了他们。”上官紫燕答道。

  “但这方法仅可用一次,白公子从这里离开之后,他们便会清楚了。”

  “事不宜迟,还是让我先为你看过后再说。”

  白清远与青翊在床边坐下,解开他上衣,仔细查验罢伤口,又号过脉象,上官紫燕迫不及待地问:“师兄,怎样?”

  “无大碍,只是存有余毒,积留成疾,但并不致命。我药箱里有些丹药,每日一颗,不消七日定会药到病除。”

  听闻白清远的话语,上官紫燕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她帮青翊整理好衣衫,又接过白清远递过的药,倒来温水让青翊服下。白清远见上官紫燕动作自然,无半点扭捏,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白公子,在二皇兄面前,我不便开口询问,父皇病情究竟如何?”

  白清远面色微沉:“皇上体内毒素并非一日两日而成,眼下已深入肺腑,清醒的可能不大。”

  “连你也没有办法?”

  “我仅能医病,却并非无所不能,我可以做的,只是尽力为皇上保住性命。但他许会常年卧床昏睡,何时醒来不得而知。”

  青翊听罢陷入沉默,眼中显露出深深的无力与哀伤。上官紫燕只觉为他心疼,长兄下落不明,父亲长眠不醒,二哥又居心叵测,身边危机四伏,这样的日子,他只身一人,该是有多难?她坐在青翊身旁,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他支持的力量。青翊望向她,两人相视一笑,温馨之情不言而喻。

  “紫燕,我们该走了,逗留太久恐会引起怀疑。”白清远提醒。

  “白公子说得是,小燕子,你该离开了。”青翊不舍地放开上官紫燕。

  “我不走,师兄你一人回去吧,我要留下来陪伴青翊。”

  “小燕子,宫中并不安全,我不能不顾你的安危,自私地将你留在这里。”

  “紫燕你若不回去,让我怎样向上官大哥交代?”

  “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须再劝。”上官紫燕坚定道,“现在青翊你在宫里孤身一人,又余毒未清,让我怎能放心走?再说,还会有比待在你身边更为安全的地方吗?从今往后,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感受到上官紫燕的情意,青翊心中升起一丝温暖,他感动地抚上她的面颊,双目灼灼望着上官紫燕道:“好,就依你,我们再不分开。”

  “青翊公子,不,或许该称你三皇子,你真要留紫燕在宫里?”

  “无别人时,还是唤我青翊即可。”青翊转向白清远,“紫燕可乔装成宫中婢女留在我身边,宫内婢女甚多,不会有人深查我从何处调来个宫女,不过,一会儿白公子出宫时,尚要想些办法,让人不致发现你的药童失踪。”

  “这倒不难,我只需顺着青翊你所言,告诉他们马车内恐有传染之病,回去清除前不让任何人查看便是了。”

  “师兄,还是给你添了麻烦。”上官紫燕有些愧疚道,“帮我同哥哥说一声,紫燕未能遵守承诺,是个不听话的妹妹。”

  白清远温和一笑:“只要你这个妹妹能幸福,我与上官大哥这些做哥哥的,又怎会责怪于你?你且多加小心,我入宫时再找机会来看你。”

  上官紫燕点点头,和青翊一起送别了白清远。

  待白清远走后,青翊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套宫装,让上官紫燕换上,又亲手为她梳理好发髻。再对镜端详,上官紫燕从一个翩翩小少年,变作清秀俏宫婢。这一天诸多变故,不禁使上官紫燕有种犹在梦中之感。

  她将自己的感受说与青翊听,青翊只是在椅子上坐下,拉她入怀笑道:“现在可感到真切了?”

  上官紫燕依偎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温度,深吸口气,再次从脖颈间拽出金锁:“这回再也不需睹物思人。”

  “小燕子,我那时走也是无奈,二皇兄发现了我的行踪,我若再久留,怕是你与上官大哥都会有危险。”

  “我明白,你定有你的难处,我便原谅你一次,但你要答应我,日后不管遇到何事,都不能丢下我。”

  青翊为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沉声道:“我保证。”

  “青翊,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方才在院子里,你又说自己是南玄翊?”

  “南玄翊乃我本名,我们兄弟三人,大皇兄南玄延,二皇兄南玄礼,青翊则是我幼时乳名。”

  上官紫燕点点头,想了想又追问道:“你还瞒了我多少事?你离开那晚,我分明见你进了风月楼,又怎会受伤归来?要杀你之人,便是二皇子南玄礼,对不对?难道真如外面传闻,他想夺取皇位不成?”

  “小燕子,你在市井间,都听闻了什么?”

  上官紫燕将前几日在酒楼中,两名食客之言略叙述了一番,又担忧道:“若真如此,你与二皇子在宫中抗衡,岂不很危险?”

  “小燕子,可还记得那晚我们在屋顶上的谈话?这便是我必须肩负的责任,即便再难,也要试上一试。”青翊在回忆中娓娓道来,“当年父皇认为大皇兄资质平庸,有意立我为太子没错,但我自幼母亲去世,与大皇兄同为皇后带大,我知皇兄宅心至纯,又怎会存有与他争位的想法?因此我才自愿领了封地,离开京城。”

  “但二皇子却不甘愿如此?”

  “不错,二皇兄一向自认强过大皇兄,但他孤僻乖戾,父皇觉得他并不适合治理天下,他在父皇的逼迫下,不得已才去了晋州。在他蛰伏多年后,我收到密报,说他私自进京,我才暗地上路赶往京城,谁知还是未来得及保护父皇和大皇兄。”青翊语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

  上官紫燕伸手环住青翊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安抚道:“这并非你的过错,二皇子既然出手,想必定是有备而来,你一人之力,也难以力挽狂澜,还需从长计议。”

  “小燕子你所言甚是,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出办法来应对二皇兄,那日我夜探风月楼,便是因二皇兄约了倭国使臣谈调兵之事。只可惜眼下朝中握有重兵之臣都还在观望,未能表现出自己的立场。”

  “如让二皇子调来兵,宫中岂不是难保?”上官紫燕蹙眉,“没有办法说服那些人吗?”

  青翊轻叹一声:“兵符尚未找到,应是在大皇兄那里,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与二皇兄皆无用兵之权,不过,许有一人可说动他们。”

  “什么人?我们去找便是。”

  “先帝开国之时,有个位高权重的战将,叫做谈不屈,他骁勇善战,功夫高强,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铁骑将军,现今握有重兵的武将大都曾在他门下,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对他敬仰有加,若他能出面,应有十足把握。”

  “此人现在何处?”

  青翊摇头道:“十年前,他便向父皇辞去官位,解甲归田,从此失去了踪迹,无人知晓他隐居去了哪里。”

  “这岂非大海捞针?”

  “此事尚不是最难的,当下宫中还有诸多事情需要查清。”青翊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父皇中毒,定是二皇兄所为无疑,但我手中并无证据,即便找到凭证,也奈何不了他,大皇兄想必也是被他所关押。在未取得兵符之前,二皇兄不会杀了大皇兄,他需要调兵来压制朝臣,逼大皇兄传太子之位给他,才能名正言顺,因此,大皇兄一定被囚于何处。只是我每欲调查,却总感行踪被二皇兄掌握得一清二楚,始终无法脱身。”

  上官紫燕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二皇子的眼线?”

  青翊颔首:“为我安排殿内宫人的,本是一可信之人,改日为小燕子你介绍,但不知是谁顶替了身份混入其中。”

  “我们就先找出此人。”上官紫燕为终于能帮上青翊的忙,显得有些欣喜,“以我的身份,查起来应比你容易很多,你稍后便引我认识一下这里其他宫人。”

  青翊牵唇一笑:“不过小燕子,你自己亦要小心。”

  谈罢宫中之事,上官紫燕又同青翊述说了自他走后发生的一切。

  “难得白公子能如此大度,放下对你的感情。”青翊并不意外地感慨。

  “你早知师兄喜欢我了?”

  “略有觉察。”青翊将上官紫燕又拥得紧了些,“没想到上官大哥也为情所苦。”

  “我觉得琳琅姐姐也是个命苦之人,只可惜与哥哥有缘无分,今生怕是难在一起了。”

  “我们此刻这般,可算得上很是幸运了。”

  上官紫燕赞同道:“所以,我们更需加倍珍惜,即便是有再大的危险,就是死,我亦要与你死在一起。”

  青翊俯身,细密而温柔的吻落在上官紫燕颊边,诉说着无声的誓言。这一刻,已无须再多言语,唯有有情人方能体会,就算只有短暂一瞬,也足以令人刻骨铭心。

  上官紫燕之后才知,青翊居住的地方名为翊祥宫,是他离宫前一直居住的地方。只是在他去封地后,殿内宫人皆被派遣去了宫中其他处,现今的五名宫人则都是他回宫后临时安排来的。其中宫婢两名,唤作谨言、慎行,足可见宫中规矩之严格;小太监三名,但除了传递些口信外,并不常跟随于侧。

  上官紫燕来前,皆是由谨言、慎行负责打理青翊日常起居,自她到来,青翊便不再用谨言和慎行而大都让上官紫燕随侍在身边。在上官紫燕看来,谨言和慎行比起几个小太监,泄露青翊情况的嫌疑更大。因此,她拒绝了青翊以近身婢女之名让她单独住于侧殿的提议,坚持搬进与谨言、慎行相邻的房间,便于查找线索。

  慎行是个显得有些胆小怯懦的女孩,话不多,尤其对上官紫燕这般新来的陌生人,也许内向的心性使然,更表现出几分生疏。相反谨言则热情大方,教给上官紫燕诸多宫内之事,常拉着她闲谈。当然,言谈中也曾打听过上官紫燕来历,都被上官紫燕以早和青翊编排好的说辞应付了过去。可几日流逝,上官紫燕虽有怀疑,却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于是,上官紫燕同青翊商议之后,决定略加试探一番。

  这一日用过晚膳,青翊便吩咐让谨言告知负责备膳的太监小虎子,不必为他准备明日的午膳和晚膳。谨言和慎行领了命退出去,上官紫燕刻意留下又磨蹭了一会儿,便来到专供宫婢吃饭的屋中。一般侍候主子用膳后,婢女们便在这里一起进食。推开门,谨言、慎行正坐在一起攀谈,见上官紫燕入内,都有些惊讶,两人忙分开了距离。

  慎行端起桌上的碗,默默吃起饭,谨言则笑着问道:“紫燕,今日你怎来了?”

  “自是来吃饭。”上官紫燕说着,已在桌旁坐下。

  “平日不都是在三皇子殿中吃过才回来吗?”

  “三皇子说明日有要事,今晚想早点歇息,便遣我退下了。”

  闻听上官紫燕之言,谨言好奇道:“你自从来了我们翊祥宫,与三皇子甚为贴近,可知三皇子是要去做什么如此神秘?”

  “主子的事我也不便打听。”上官紫燕先是面露为难之色,随即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好像见他拿着一幅图,念叨着要去寻个重要的东西。”

  “紫燕说得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莫议论太深为好。”谨言忽而话锋一转,保持缄默不再追问。

  久未开口的慎行放下手中碗筷:“我吃饱了。”

  “对了,慎行,你刚才不是言道有点头痛吗?”谨言关切道,“正好今晚无事,你早些去睡,碗筷放着我来收拾便可。”

  慎行点了点头,同谨言和上官紫燕道别,起身先行回了自己房间。

  谨言又转向上官紫燕:“紫燕,你吃过饭能否去小虎子那儿走上一趟?方才我去,他恰巧不在,我稍后要将这里收拾停当,只能托你去传三皇子的话了。”

  “好,我这就去。”

  上官紫燕因挂记监视谨言、慎行之事,草草吃了几口饭,去小虎子处跑了腿便匆匆而返。她回到住屋时,见慎行房内漆黑一片,不知是否真如所说般歇息了,而谨言房里则亮着灯,从窗口依稀可见她在房中踱着步。为谨慎起见,上官紫燕蹑手蹑脚走到慎行窗前,在窗纸上以手戳了个小洞向里望去。借着月色的微光,依稀只能看见慎行盖着被背对自己躺在床上的身影。

  上官紫燕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窗望着外面,凝神注视两个房内的动静。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谨言似乎一直焦躁不安地来回在屋里走着,足有半个时辰,都未有停下的意思。

  上官紫燕终于忍不住,走到谨言房前敲了敲门问道:“谨言,见你这么晚还难以入睡,我来看看你是否有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随着上官紫燕的话音,谨言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发出咚的沉闷声响,屋子里旋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谨言,怎么了?我进去了。”

  “别,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屋里黑,你莫入内,以免磕碰。”谨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多了些许浓重的鼻音,“我没事,只觉得身体略感不适,许被慎行传染了风寒,别再传给你,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那好,你好生歇息。”

  谨言这样说,上官紫燕也不好强行闯入,只得安慰一句后转身离开。行至院中,她又转头望了望谨言的房间,里面不再见到烛火燃起。这时,谨言旁边,慎行的房门被从内打开,慎行披了件衣裳走出,蹙眉询问道:“我似是听到了响动,发生何事?”

  上官紫燕将谨言的话重复一番,安抚她:“没什么,慎行你也去睡好了,夜寒风凉,莫又病重了。”

  慎行应了一声,回身重又走向自己房内。上官紫燕目光忽而一闪,神情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她的视线在谨言和慎行相邻的两个房间上巡视,总觉有一丝异样,却又难以想出个究竟。她摇了摇头,决定暂且继续观察,明日再找青翊一起讨论。

  未及上官紫燕找到青翊,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太监小山子火烧眉毛一样匆匆跑来,说是来了人告知,浣衣局的人今早在常打水的井里,发现了谨言的尸首,问青翊是否需要过去看看。青翊顿感意外,忙叫上上官紫燕一同来到离浣衣局不远的井旁。

  旁边已围了几名宫婢和太监,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见青翊到来,众人行礼后自动让开,青翊与上官紫燕一眼便望见躺于地上的尸首。谨言双目圆睁微凸,面色紫黑,但露在外的手和脖颈却是抽离了血色的惨白,且被水浸过之后,已开始肿胀,更与脸上颜色呈现出鲜明对照。她身上依旧穿着昨晚的衣衫,赤足,鞋则被单独捞出,孤零零地扔在一边。她长发宫髻未散,可发丝间和衣服上滴出的水已在周围沁出了一片水渍。

  “三皇子,您看是不是赶紧将尸首抬往殓房去?”一名太监上前问。宫中有专门停放和处理宫人尸首的殓房,一般若死了宫人,大都不细问因由,直接送去,择时候草草掩埋。

  青翊摆摆手:“不急,将浣衣局主事给我唤来。”

  他话音刚落,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婢从人群中走出,恭敬地行礼道:“三皇子。”

  “听说是你浣衣局之人发现的尸首?为何人?”

  “乃是宫婢柳儿。”主事答罢,向人群中一指,一个站在前面的年轻宫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忍不住颤抖。

  “柳儿,你无须害怕,我只有几个问题,起来答话。”

  柳儿谢过青翊站起身,仍旧不敢抬头。青翊沉声问道:“你怎知井中有人?”

  “回三皇子,今早轮到奴婢当值,负责打水,奴婢一早到井旁扔下水桶,却感到被何物阻住,再向上使劲拉,竟隐约见一人手臂,奴婢忙叫了人来,打捞出之后才知是谨言。”柳儿声音很轻,还带着些许哽咽,看来是受惊不小。

  “你初见井内有人时,可确定她是否已死?”

  “奴婢叫了几声,都不见有反应。”

  “你们将尸首捞出时,头与脚何者在上?”

  “奴婢记得是头下脚上。”柳儿如实回答。

  青翊想了想,又继续追问:“你打水前,可见井水与平日相比,有何不同?”

  柳儿摇了摇头,复又不确定道:“似是比平常多了些水沫,许是奴婢多心了。”

  询问罢柳儿,青翊踱步到尸首前蹲下身,反复翻看片刻,又将尸首侧覆卧,再次仔细观察,这才挥手命人上前,抬走了谨言尸首,并叮嘱,暂将尸首放置于殓房,没有他的命令,不可掩埋。

  返回翊祥宫的路上,上官紫燕一直显得疑惑不已:“昨晚我明明看守了一夜,谨言是何时出宫去,还落入井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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