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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朱砂痣(1)

书籍名:《最后一张脸》    作者: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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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报道说,古越今年三十二岁,是S市科技城一家电脑销售公司的老板,但是他从小酷爱唱歌,由于他的身高、外形和相貌都酷似韩国影视歌三星金振贤,他便主动找到琦美整形美容医院,希望通过整形手术雕琢出一张更为完美的“明星脸”,以实现自己多年以来的“明星梦”。

  陆鑫一边看着报道,一边暗自叹气,一个原本长相英俊,事业小有成就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去追求什么华而不实的明星梦,难道通过手术刀把自己的脸变成别人的面容,真的就那么有成就感吗?

  她正思忖着,陈睦走到了她的身后,问道:“怎么样?舒静妍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找到了吗?”

  “没有。”陆鑫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奇怪,琦美整形美容医院办公室的电脑里,发布会当天的照片上百张,舒静妍为什么偏偏从电脑屏幕上拍下了这张照片,而且现在,这张照片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到底是谁删除了照片?他删除照片的目的又是什么?”陈睦蹙眉说道。

  “据办公室主任吴昕婷说,舒静妍、夏荑凝还有他们医院的董事长聂雯都先后察看过那些照片,看来,删除照片的人就是她们三人其中的一个。”

  “关于这件事,我问过夏荑凝,她说她察看那些照片是为了从中挑出钟伟霆的照片,然后把它们拷贝在硬盘里留作纪念,吴昕婷也说了,夏荑凝那天的确是带着硬盘去的。所以,夏荑凝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我觉得那张照片就是舒静妍删除的。”陆鑫语气肯定地分析道,“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用手机翻拍了那张照片后,照片就不翼而飞了!”

  “可是……还有聂雯呢?你不觉得她一个堂堂的董事长亲自去察看那些照片,行为也很可疑吗?”陈睦的神情若有所思。

  “不觉得。”陆鑫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董事长怎么了?她就不能关注一下自己医院举办的活动吗?我看到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报道铺天盖地的,其中也包括一些报纸、杂志等平面媒体的新闻,应该说是一次大手笔的宣传,请了那么多的媒体记者,估计也没少花银子。”

  陈睦觉得陆鑫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是舒静妍为什么要删除那张照片呢?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一时间他还无法想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张照片里一定暗藏着什么难以猜透的玄机。只是,照片看似无奇,背后的玄机到底是什么呢?

  陈睦在电脑前坐了下来,他仔细地察看着陆鑫在网络上收罗的那些照片,与舒静妍手机里的照片进行着对比,一张张地翻过,终于,他紧皱的眉头霍然舒展开来。

  “陆鑫,快帮我找一根这部手机的数据线!”陈睦的声音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部手机的数据线?我在搜查现场的时候就带回来了,应该还在证物袋里。”陆鑫回答道。

  “那太好了,快去拿!”

  数据线拿到手后,陈睦将舒静妍手机里的照片导入了电脑,随后打开图片,点击鼠标将图像放大、再放大,当图像与实物近乎等大的时候,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古越的右手上,这时,他清晰地看到,古越手背中间的位置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

  “天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陆鑫被电脑屏幕上的图像惊得目瞪口呆,“陈队,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手背上有颗朱砂痣的?”

  “我当然不知道他的手背上会有什么,但是通过照片对比我发现,所有的照片中,只有这一张照片拍到了古越的右手背,所以我就猜到了这张照片里所暗藏的玄机就在他的右手背上。经过验证,果不其然,他的手背上竟然有一颗朱砂痣,而且这颗痣的面积还不小,直径至少有五六毫米。”

  “这样看来,舒静妍早就知道古越的右手背上有这颗朱砂痣了,所以她才专挑这张照片拍摄下来的。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颗朱砂痣对舒静妍来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此时,陆鑫仍觉满头雾水。

  “到底有什么意义?”陈睦一字一板地说道,“这颗朱砂痣的意义太重大了,在某种情况下,我们可以通过它来辨认一个人的身份!”

  其实,陈睦已经对古越的身份有所怀疑。按照他先前的推测,钟伟霆很可能是杀害毁容男尸的凶手,而毁容男尸的真实身份则是他的一名患者。那么,这名患者到底是谁?钟伟霆杀害他的原因又是什么?案发后,钟伟霆又一直藏匿在什么地方?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陈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昨天晚上,他的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情,突然使他茅塞顿开!

  “陆鑫,我知道你仍然对整件事情感到很迷惑,在昨晚之前,我也一样迷惑,但是我相信,如果我把一件事情讲给你听,你就会豁然开朗了!”陈睦轻笑了两声,卖了个关子说道。

  “什么事情啊?”陆鑫歪着头问道。

  “是这样的,昨天早上,你嫂子起床时发现自己的一只耳钉不见了,是左耳的耳钉,可是我晚上回家时却发现她的左耳上戴着耳钉,而这时,她右耳的耳钉却不见了。”

  陈睦说得津津有味,而陆鑫却深深地凝起了眉头,她不明白这件事到底跟案情有什么关联。

  “我问你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回答是这样的:由于左耳的耳钉丢失了,她早上急着上班,来不及寻找,便把右耳的耳钉也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结果晚上回到家,当她再次看到那只耳钉时,误以为是那只丢失的耳钉,就下意识地把它戴在了左耳上。”

  “你的意思是,那只左耳的耳钉并没有找到,只是嫂子误把右耳的耳钉戴在了左耳上?”

  “没错,我们来打个比喻,古越好比那只丢失的耳钉,而钟伟霆就是那只从右耳换到左耳的耳钉!”

  “我明白了!”陆鑫恍然大悟地说道,“古越就是那具毁容男尸,他被充当了钟伟霆的替身;而钟伟霆则一直藏身于琦美整形美容医院,充当着古越的替身!”

  “是的,舒静妍之前就认识古越,她一定知道古越的右手背上有颗朱砂痣,她也是根据这颗朱砂痣识破了这个秘密,所以她才会找到那张照片,并且用手机拍摄下来,而这张照片就是揭穿钟伟霆真实身份的唯一证据!”

  “既然这样,那舒静妍为什么还要删除电脑里的那张照片呢?”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清楚。”陈睦思忖道,“或者,照片并不是她删掉的,删除照片的另有其人。”

  “这么说,除了舒静妍,还有一个人也发现了这个关于朱砂痣的秘密!而这个人是担心秘密被揭穿,才删除照片的。”

  “没错。”

  “陈队,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穆依依?”陆鑫加快语速说道,“穆依依是跟钟伟霆关系最密切的人,而且整件事情她都了如指掌,甚至一直都参与其中,如果她发现古越的右手背上有颗朱砂痣,她一定会想办法删掉那张照片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陈睦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舒静妍还是把这个证据留了下来,只要医院里那个冒牌的古越右手背上没有那颗朱砂痣,我们就可以当场揭穿他的身份了!”

  “不,现在还不是揭穿他的时候。”陈睦慎重地说道,“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那张照片的清晰度也不够,如果他坚决否认古越的右手背上有颗朱砂痣,我们就变得被动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更多证明他不是古越的证据,这件事我已经派杜警官去办了。”

  话音刚落,杜警官迈着急切的脚步走进了刑侦队办公室。他把手里的记录本丢在办公桌上,一副心气不顺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陈睦蹙眉问道。

  “都是假的。科技城电脑销售公司老板的身份是假的,我已经去调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且,他的身份证经过验证也是假的。想不到这家伙在做整容手术前,还杜撰了一个假身份,甚至还做了假身份证。”

  “假的?那这么说,他根本就不叫古越了!”陆鑫看了看杜警官,又看了看陈睦,感叹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钟伟霆对这一切早有预谋。”陈睦眉头深锁,再次陷入沉思。

  “整件事情岂止跟钟伟霆一个人有关,古越的主刀医生并不是钟伟霆,而是他们的院长英擎。”

  陈睦原本猜测,钟伟霆杀害古越,是由于他在手术台上发生状况,导致手术失败,为了不让自己身败名裂,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他采取了极端的处理方式,通过杀人毁尸,设下了这个匪夷所思的迷局。不过现在看来,这场谋杀背后的原因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钟伟霆不是早有预谋要杀害古越,为何古越在参加“人造韩国巨星金振贤打造工程”发布会的时候,就使用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呢?而且,古越的主刀医生是英院长,连院长都牵涉进来了,案情就更加蹊跷了。

  下午2点钟,陈睦接到了静语咖啡屋老板娘葛静的电话,她的声音很焦急,还略带着哭腔,原因是--她的女儿龚晓莹失踪了。

  二十分钟后,陈睦赶到了静语咖啡屋,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只有葛静和肖黎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葛静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肖黎则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怎么回事?龚晓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陈睦走到近前,询问道。

  “陈警官,你来了!”葛静闻声忙站起身来,由于刚哭过,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这时,陈睦意外地发现,葛静的身材十分高挑。前几次见到她时,她一直都站在吧台后面,所以陈睦并没有留意到她的身高,这次,葛静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发觉她的身高与身材均不亚于模特。

  “我今天早上起床时,晓莹就不见了!当时只有6点钟,她一个小女孩,那么早会去哪儿呢?”葛静的脸上布满了焦虑的神色。

  “龚晓莹平时上学吗?”陈睦问道。

  “上。”葛静解释道,“因为她患有自闭症,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接受教育,我和志强商量后便把她送到了启智小学,那所学校是专门针对自闭症和智障儿童而设立的,晓莹这几年一直在那里上学。”

  “那么,学校那边你问过了吗?”

  “问过了,老师说晓莹没有去学校。”

  “龚晓莹有没有特别喜欢去的地方?那些地方你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都找过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葛静摇着头,情绪十分激动。

  “龚晓莹失踪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陈睦继续问道。

  “没……没有。”葛静的回答显然有些迟疑。

  陈睦觉察到葛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郑重地说道:“希望你能够跟我说实话,这样我们警方才可以帮你。”

  “好吧!”葛静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昨天,我公公和婆婆来过。”

  “哦?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他们……他们想把晓莹带回溪柳镇,我不同意,但是他们的态度很坚决,为此,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争吵。”

  “那龚晓莹的意愿呢?她愿意跟爷爷奶奶回溪柳镇吗?”

  “晓莹当然不愿意了!”葛静的情绪激动起来,“这几年来,晓莹一直都跟我生活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由我来照顾她,如果离开我,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这几年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龚晓莹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而葛静却说这几年来,晓莹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那么在这之前,龚晓莹又跟谁生活在一起呢?想到这儿,陈睦疑惑地问道:“龚晓莹小的时候,没有跟你生活在一起吗?”

  “这……”听到这句话,葛静的脸上突然掠过一抹尴尬之色,“陈警官,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晓莹的继母。”

  “继母?”陈睦惊疑地睁大了双眼。

  葛静继续解释道:“在晓莹两岁的时候,她的生母就因地中海贫血症去世了,我是在她七岁的时候和她爸爸结婚的。因为她是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起初她非常排斥我,但是时间久了,她知道我关心她、对她好,跟我的关系就越来越亲近了……”

  葛静的声音哽咽着,嘴唇不住地颤抖,眼泪在她的眼圈里来回地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来。陈睦看得出,龚晓莹虽然不是葛静的亲生女儿,但葛静对她的感情却是发自内心的,也许,在长达七年的时间里,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升华为一种亲情--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亲情。

  正在这个时候,葛静的婆婆王玉香打来了电话,她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葛静的公公龚庆良失踪了!

  原来,昨晚离开葛静的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没能赶上回溪柳镇的末班车,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今天早上6点半左右,龚庆良出去买香烟,结果离开旅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王玉香在旅馆里苦等了一上午,也不见老伴儿回来,心急如焚的她便跑到邻近的派出所去报案,不过由于龚庆良失踪时间未满二十四小时,民警告知她不能立案,她只好无功而返。

  回到旅馆后,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龚庆良依旧音信全无。王玉香预感到事情不妙,龚庆良可能出事了,可是她在S市人生地不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好打电话向葛静求助。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龚晓莹也失踪了!

  爷爷和孙女居然同时失踪了,难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可是,龚庆良为什么要一直关机呢?如果他跟龚晓莹在一起,为什么没有通知王玉香呢?

  根据王玉香所提供的地址,陈睦来到了那家名为“客之家”的旅馆。

  旅馆门前的监控录像显示,龚庆良在早晨6点37分走出了旅馆,出门后向左手边的方向走去。据王玉香讲述,龚庆良出门前说去买香烟,陈睦由此推测,他应该去了距旅馆五十米左右的一家烟酒超市。

  陈睦随后来到那家烟酒超市,调出了早晨的监控录像,6点39分时龚庆良果然出现在了超市里,他买了一盒红塔山,便匆匆离去了。烟酒超市门前的监控录像显示,龚庆良走出超市没多远,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女人便走上前去与他搭话,那名女子身材高挑,留着一头深棕色的鬈发,戴着一副宽大的太阳镜,眉毛和眼睛都掩藏在镜片下,无法看清此人的全貌。

  龚庆良与那名女子在超市门口逗留了约两分钟的时间,其间两人一直在进行着对话,而后,他们一同朝旅馆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睦没有在监控录像里找寻到龚晓莹的身影,却意外地发现了那名黑衣女子。录像表明,龚庆良是与此人一同离去的。这件事看起来很是蹊跷,龚庆良是溪柳镇人,据他的妻子王玉香描述,他在S市应该没有什么熟人才对,那名女子主动与他搭话,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而且,龚庆良与她一同离开后,手机便关机了,人也不知去向。龚晓莹究竟有没有跟他在一起呢?

  陈睦正思忖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刑侦队办公室的号码。

  “陈队,出事了,刚才接到报案,城南郊外的柱云山发生了命案,死者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性,案发地点在山间的小木屋里。”杜警官急切的声音自话筒中传来。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时间不容耽搁,陈睦只好暂将龚庆良失踪一事放下,驱车赶往柱云山。

  他将车子停在山脚下,沿着弯曲的山路走了上去,在荆棘密布的丛林中搜寻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那间小木屋。小木屋的位置十分隐蔽,周围没有外墙跟栅栏,只有繁茂的大树与疯长的野草,屋子的外观看上去残破不堪,似乎已经荒废很多年了。

  屋子外面没有人,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此时,刑侦队与技术科的人员应该还在赶来的途中,陈睦是第一个赶到凶案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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