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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假证词(1)

书籍名:《最后一张脸》    作者: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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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静就是静语咖啡屋的老板娘,她一头深棕色的鬈发,衬托着艳丽妩媚的成熟风韵;一身性感的黑色紧身衣,呈现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单从外表上看,也许没有人会想到她是个十四岁少女的母亲。

  “可是,你的女儿龚晓莹明明叫他‘爸爸’。”陈睦双臂环抱,犀利的眸子打量着葛静脸上的表情。

  “警官,我女儿患有自闭症,她不是个正常的孩子,她说的话你们怎么能够当真呢!”葛静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以此来抒发内心的无奈。

  “正因为她患有自闭症,就更加不可能随便管一个人叫‘爸爸’了!葛女士,你和钟伟霆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葛静加重了语气说道,“五个月前,我丈夫发生意外去世了,正在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时候,钟伟霆出现了,他说他是我丈夫生前的好友,会尽全力帮助我们。由于我当时没有工作,无法维持生计,他便帮我们把这家咖啡屋盘了下来。”

  “五个月前?”陈睦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说你跟钟伟霆是五个月前才认识的?”

  “嗯。”葛静点了点头。

  “在你丈夫去世前,你并没有见过钟伟霆?”

  “是的。”

  “那么,你以前听你丈夫提起过他吗?”

  “没有。”

  葛静的讲述听起来似乎有悖常理,钟伟霆既然是葛静丈夫生前的好友,为什么葛静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没有听过?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钟伟霆又为何如此热心地帮助她们母女?

  整件事情的经过,如若葛静没有说谎,定然是另有隐情!

  想到这儿,陈睦继续问道:“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一名建筑工人。”

  这个答案令陈睦吃惊不小。葛静的丈夫是一名建筑工人,而钟伟霆是一名整形外科医生,这两个人的身份如此悬殊,是如何成为好朋友的?他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你丈夫是在工地里发生意外的吗?”

  “是的。”

  “哪个工地?”

  “锦月香湾。”

  回到公安局后,陈睦马上去档案室调出了2010年9月19日锦月香湾工地事故的案宗。

  根据案宗记载,那名建筑工人名叫龚志强,三十九岁。

  他是在安装塑钢窗时,从24栋楼301室的厨房阳台坠下,且在落地时被一根直立着的钢筋穿入腹腔,当场死亡。

  陈睦的目光定格在龚志强坠楼的地点--24栋楼301室。那里正是钟伟霆的家。

  “果然是这样。”陈睦自言自语道。

  杜警官拿起桌上的案宗,低下头陷入沉思,良久,他抬起头说道:“难怪钟伟霆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葛静母女,案发地点正是他家,这么看来,龚志强的死,一定与他有关。”

  “没错。”陈睦点头道,“那天下午,钟伟霆一定就在工地现场,龚志强正在他家的阳台上安装塑钢窗,也许是龚志强发现了他,阻止他进去探房,但他没有听从劝阻,执意要进去,也可能是钟伟霆上楼探房的过程中,因为什么事与龚志强发生了争吵,最终导致龚志强失足从阳台坠下。”

  “后来,这件事情被葛静知道了,于是她杀死钟伟霆,为自己的丈夫报仇?”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陈睦左手食指敲击着下巴,分析道,“如果葛静真的是凶手,她会主动和我们提起她丈夫的事吗?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难道,她真的相信钟伟霆是她丈夫生前的好友?”

  “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她如果不清楚事实真相,必定会对钟伟霆充满感激之情。”

  “是啊!说不定她们母女都把钟伟霆当成‘救世活菩萨’了,龚晓莹居然还叫他‘爸爸’呢!”

  “可我一直想不通,龚晓莹为什么会叫他爸爸呢?”陈睦蹙起眉头说道,“第一种可能,钟伟霆的身上有许多与龚志强相像之处,让龚晓莹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的父亲;第二种可能,钟伟霆对龚晓莹给予的帮助和关怀,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父爱的温暖;第三种可能,有人告诉龚晓莹钟伟霆是她的父亲,而她却信以为真了。”

  “我认为第一种可能性非常小;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第三种可能性嘛,龚晓莹是个患自闭症的孩子,恐怕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除非……”杜警官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除非那人是她极其信任的人。”

  刑侦队办公室里,陈睦正与杜警官讨论着案情,陆鑫迈着急切的脚步走了进来。她斜挎着一个帆布的旅行包,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遵照陈睦的指派,她刚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前往穆依依的老家灵源县锦水村去调查穆奶奶的死亡时间。

  早晨6点钟,她准时从公安局出发,直到下午4点多才匆匆赶回S市,这一路的奔波,着实让她感到有些疲惫了。她进门后二话不说,抓过办公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转眼间,杯子里的水被她一饮而尽。

  “小陆同志,慢点儿喝,小心别呛着!”杜警官提醒道。

  “你们别说,穆依依的老家还真是够远的。”说着,陆鑫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调查的结果怎么样?”陈睦的神情略显焦急。

  “不简单啊!”陆鑫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什么不简单?”

  “案情不简单,故事不简单,穆依依这个人更加不简单!”陆鑫故意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了,小陆同志,别故弄玄虚了,到底怎么回事?”杜警官急不可耐地追问道。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总是他。

  “哈哈!”陆鑫的脸上呈现出胜利的表情,她拉开旅行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记录本,郑重其事地拍在办公桌上,“这是我今天做的笔录,答案都在这上面,你们拿去看吧!”

  陈睦打开记录本,翻到了今天的日期,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两段询问笔录,第一段的询问对象是穆依依的邻居赵大婶,第二段的询问对象是村卫生所的医生严景民。

  第一段询问笔录的内容如下:

  问:穆老太太病危的电话,是你打给穆依依的吗?

  答:对,是我打的电话,可我只是说穆奶奶病了,并没说是病危啊!

  问:你确定当时说的不是病危?

  答:确定。

  问:穆老太太除了穆依依,还有什么其他的亲人吗?

  答:没有了,她就只有穆依依这么一个孙女。

  问:穆老太太是哪天去世的?

  答:正月十七的晚上,公历日期好像是2月19号。

  问:大概几点钟?

  答:半夜11点多吧!还不到11点半。我当时已经睡着了,是穆依依跑到我家敲门,说她奶奶过世了。

  问:在穆老太太去世前,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间?

  答:她去世那天晚上9点半,我准备要睡觉了,想起穆奶奶正生病呢,又没有人照顾她,我不放心,就去她家看了一眼。

  问:当时,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答:挺好的呀!意识还很清醒呢!晚饭时我给她送了一碗面条,她还吃了大半碗呢!

  问:这么说,老太太去世,是穆依依第一个发现的?

  答:嗯,对。

  问:穆依依的父母也都去世了吗?

  答:她爸爸有癫痫病,十年前上山砍柴时发生意外死了,她妈妈在她四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二十多年一直没回来过。

  问:那穆依依跟她奶奶的关系怎么样?

  答:怎么说呢!穆依依是她奶奶一手带大的,但是她们的关系并不像别人家祖孙那么亲密,毕竟不是亲生的,心里还是有隔阂吧!

  问:穆依依不是她的亲孙女?

  答:是啊!她妈妈嫁到穆家时就已经怀孕了,依依不是穆家的亲骨肉。不过她妈妈的心也真够狠的,扔下她就一走了之了。

  问:穆依依平时经常回来看望她奶奶吗?

  答:很少回来。自从她去城里上大学,就很少回家了,连寒暑假也住不上几天就走了,每次我们问起她,她都说在城里打工,不方便请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年连春节她都没回来。

  问:穆老太太这次生病,找医生看了吗?

  答:找了,穆奶奶让我帮忙找的村卫生所的严景民严大夫,说是血压高,还有心脏病,连续打了四天点滴。

  问:一点好转也没有吗?

  答:严大夫说已经有好转了,穆奶奶自己也觉得有些见好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呢!依依一回来就发现老太太竟然过世了。

  看完了这段笔录,陈睦的心里不禁有些压抑。他没想到穆依依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身世,也许,从小在充满怨恨、缺乏亲情温暖的环境中长大,才使她拥有了独特的、清冷的气息,而那股气息正源自于她的内心深处。

  据赵大婶的证词所讲,穆奶奶晚上9点半的时候意识还很清醒,状态也还算不错,可是子夜11点多时,穆依依回到了家,却突然传来了穆奶奶去世的消息。在不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是什么原因让穆奶奶的病情发生了急速的变化?

  对此,村卫生所的医生严景民同样提出了质疑。

  陈睦将目光转向第二段询问笔录:

  问:穆老太太这次生病,是你诊治的吗?

  答:是我啊!怎么了?(严景民此刻有些紧张,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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