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空前激战
战争和纳粹的入侵让法国人苦不堪言，他们往昔的繁荣生活也不复存在，政府无力再为市民提供食物和日用品，每家食品店早就空空如也，人们生活无着，落魄街头，疾病在他们中蔓延，死神无处不在，每天都有人饿死。
海因里希曾经说过，不用威力无比的炸弹，也不用致命的毒气，只要掐断他们的命脉，剥夺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物、水，巴黎就会自己变成一座死城——就是如此简单。
“是时候了，”海因里希对仆人说道，“他们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不仁、没有灵魂，是时候释放他们心中的魔鬼了。”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们要处置这些可耻的政府官员，这些人让我们感到十分恶心，他们抛弃了你们，躲起来享受奢华的生活。作为法国人，他们选择逃跑，不愿意再回到这个城市。而黑寡妇和纳粹党卫军，是绝不会抛弃自己的伙伴的。”
那些拷着锁链的人，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和人们对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几句恶毒的咒骂声，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扯着喉咙对他们破口大骂，捡起小石子和破木板朝他们狠狠地扔过去，他们蜷缩着头小步往前走。他们的两边，都是凶悍的党卫军或者是黑寡妇成员。
不断有人被处死。让人们感到厌恶的是，他们几乎都穿着昂贵的西装，肥油油的脸上只有对死亡感到畏惧。
留着一撮黑色小胡子的男人走到围观的市民前面，他的手上佩戴着黑寡妇火玛瑙戒指，看起来和蔼、儒雅，像大学教授模样。他亲切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带着浓重的德国口音说道：“我的主人非常清楚，在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一直反抗着黑寡妇，认为我们在制造混乱。可是，黑寡妇让你们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让你们知道谁才是出卖你们的人。我的主人是仁慈的，他已经宽恕了那些抵抗黑寡妇的人们。他非常欣赏你们这种不屈不挠的意志，他把你们当成朋友一样看待。所以，今后巴黎市民所有的日常用品和食物，都由黑寡妇提供，我们会尽力满足你们的需求，你们将知道，谁才能给你们带来生的希望。
“只要你愿意作为我们的一员，我们将把你当成兄弟一样对待，有黑寡妇在，不管你是谁，你就不会再受到饥饿的折磨和别人的欺负。黑寡妇不断扰乱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推翻那些腐朽的统治，将权利给世界上每一个人，像兄弟一样共享。在这个已经腐朽的世界上，让我们共同建立一个新秩序。”
他看着下面满脸迷惑的人群，朝对面招了招手，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瘦男人提着一个皮箱，微笑地看着他们。
“我向你们发出最诚挚的邀请。这是黑寡妇的标志，一个黑色的蜘蛛金属挂件，如果你们不想加入，就扔掉它，我们依然友好地对待你们；如果想加入我们的队伍，就带上它，你会得到一套崭新的黑色制服和枪支，你可以进入任何一所黑寡妇培训学校。在那里，每天都有美食供你享用，高贵的信仰将成为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你将从最优秀的人身上学到渊博的知识；在那里，我们重视每一个人的发展，每个学生的潜质都会得到开发，你会留下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当你离开学校，无论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都有黑寡妇的身影，而你永远都是我们挚爱的兄弟。你的内心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
他停了下来，没有去关注那些人的表情，转身戴上长筒礼帽，飞快地跑下台阶，不远处一辆深蓝色的汽车车尾正冒着灰色浓烟，他一头钻进车子离开了。人们看着眼前那个瘦巴巴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报名表，后面是几辆黑色货车，装着干净的黑色制服和香喷喷的奶油面包。
“巴黎所有的监狱，需要市民自己去攻破，释放那些囚犯和下定决心报复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只需要提供一点点炸药和装备，只要有足够的空间发泄他们的疯狂和愤怒、憋屈、仇恨，他们就会自己摧毁整个巴黎。”海因里希合上意大利每日电讯报，那个小胡子男人往后翻了几页，看到都是世界各地恐慌的消息——
各国政府和经济在崩溃！
纳粹分子的疯狂程度与日俱增！
黑寡妇人数不断突破哈佛专家预测的数值！
这个世界是否会落入黑寡妇的手中？荷兰黑寡妇研究专家帮助你解读。
约纳斯·海因里希——阴谋家？救世主？
这个世界是否安全？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据一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官员称，欧洲各国政府内部已经对黑寡妇在全球范围的蔓延无能为力了，他们只能乞求上帝的保佑和海因里希的宽恕。一些国家的政府已经开始公开支持黑寡妇，这种现象在意大利和西班牙表现最为明显。有传闻称西班牙新任领导人是海因里希忠诚的信徒，目前我们还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关于黑寡妇的身份证据。
他将报纸递给海因里希：“我的主人，你的意思是，巴黎市民需要知道他们的政府是多么的腐败和贪婪，并且表现出极端疯狂的报复？还是想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将所有人内心中的丑陋和黑暗都挖掘出来，他们的贪婪、欲望、嫉妒、仇恨就会吞噬他们自己，让他们自己把这个世界变得黑暗，让他们自己制造混乱，我们只需要利用他们软弱的人性，并且轻轻地一推，在他们看清自己丑陋的内心后，无论是谁都会屈服于黑寡妇？”
“你说得很对，我们一直在人们身上释放着每一个魔鬼，人性的弱点一直就是我们黑寡妇最强大的武器。可是，我发现这最强大的武器在一个人身上居然失去了作用。第一次，我用尽全力之后，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海因里希合上报纸，摇了摇头。
“是谁？这种人不可能存在。”他吃惊地问道。
“布兰特·海因茨。”海因里希将声音拖得长长的。
“可是——我的主人，您不是将他的心智完全摧毁了吗？”
“没有，从来就没有。在这一连串竞争中，他从未输过，是他越来越强大，而我们变得越来越弱小。我只好将赌注押在最后的游戏上面，让他不可能再战胜我。以前是我错了，我曾释放了他内心的魔鬼，我以为，如果他不变成黑暗的一部分，他就无法和强大的黑暗对抗。现在我知道了，就算他容忍那个魔鬼在他身上作恶，以便能和自己黑暗的一面相对抗，可他永远无法和自己的光明对抗。”
布兰特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自信。他独自一个人苦练了一个星期的黑寡妇盘棋，自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能赢得了他。海因里希，尽管来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最适合你的坟墓。
布兰特拿起电话，拨通了克里斯蒂安部长办公室的电话。
“喂，是谁啊？”对方很不客气地问道，似乎有些恼火。
“我是布兰特，我要求重回赌场。”
“你疯了吗？”克里斯蒂安部长吼道，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造成的损失还不够大吗？你知道首相和我为你的失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那是你们自己要求的。”布兰特冷冷地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还没有把你关到监狱里面。”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真的好失望。”布兰特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海因里希再也别想从我这里赢回一盘了。”
“布兰特，你——”
还没等克里斯蒂安说完话，布兰特就插了嘴：“默默祝愿我成功吧，部长先生。”他挂断了电话。
黑寡妇克罗米娅巴黎分校的学员吃完早饭后，早早地等候在礼堂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中有人还抱着厚厚的教科书。学院今天贴满了海报——一个棕红色长发的男人，穿着华丽的宫廷服装，除了他迷人、成熟的外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佩戴着黑寡妇一级成员的帝王帕托石吊坠。他是学院今天最尊贵的客人，来到这里开设讲座。研究古生物学的学员，可以对今天讲座的内容享受特殊待遇，他们穿着黑寡妇学员特有的黑长袍，走进这个装饰华丽的巴洛克式大厅。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挂上了黑寡妇的最新旗帜。黑寡妇的旗帜，会随着海因里希的心情而改变。今天人们看到的是一只灰黑色的恐怖大蜘蛛，周围是常见的白骨，唯一不同的是这只灰黑色的大蜘蛛进化出一对巨大的钳子。
古生物系的学员坐在大厅的前排。海报上的那个男人——恩斯特·惠特曼，穿戴着黑寡妇传统的深紫色长袍和兜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来。每个人都激动地站起来欢呼着，死死地盯着只有在《黑寡妇组织严格的等级分化》一书中才见到，全世界所有黑寡妇成员都梦寐以求的那个帝王帕托石吊坠。
他相貌英俊，亲切和蔼，朝眼前的几个女学员笑了笑，然后整理了披在肩上的棕红色头发，快步走上讲台。不管他讲得如何，单是来看看他就足够让人满足。
“大家好，谢谢你们。”他朝那正在拼命照相的人挥了挥手，亲切地说道，“孩子们，请坐下，我们开始吧。我叫恩斯特·惠特曼，可能你们绝大多数还不认识我。”他的声音具有男性的魅力和独特的磁性，“欢迎学习古生物学，我今天想和你们讨论一下物种的兴亡。”
他脱下兜帽，标准的鹰钩鼻和深深的眼窝，看上去就像个标准的男模。他开始在讲台上走动：“有谁能回答我，如果地球出现平均温度升高五十度，完全失去水和氧气的情况，这个星球能否存活物种？或者谁同意我这种说法？”
学员们拧了拧眉头，升高五十度，没有水和氧气，这个地球就会变得毫无生命可言，成为一颗死亡星球，怎么可能还会有物种存在？惠特曼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回应。
“我们都知道，大约在二亿六千五百万年至三千五百万年前，曾经出现过一种以陆生为主的爬行动物，那时候地球处在中生代，也被称为‘爬行动物时代’，这些爬行动物统治地球一亿六千万年后，在距离现在六千五百万年前的白垩纪晚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专家研究称，小行星撞击地球或是极端气候，是导致恐龙灭绝的根本原因。在我看来，这一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无论是小行星撞击地球或是极端气候，都只是起到一个刺激作用，这种刺激只是加快了恐龙灭绝的速度，但并不是恐龙灭绝的根本原因。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物种，在经历过进化、繁衍、到达顶峰后，都会走向灭绝，无论是什么样的物种都是这样，包括人类。”
“可是，先生，人类已经高度进化了，我们可以抵御那些所谓的极端气候。我们遍布全世界，我们可以抵御来自疾病和饥饿的威胁，我们是不可能灭绝的。”一个学生站起来，脸上写满了对惠特曼的质疑。
“对于已经存活了四十五亿年的地球，或是统治了地球一亿六千万年之久的恐龙来说，我们只不过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现存的一百多万种生物，只是地球曾经出现过的三千万种物种中小小的一部分，那么，剩下的都跑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真像《圣经》上所说的，都是由上帝制造出来的呢？如果真是这样，其他的物种都跑到哪里去了？我想，上帝应该不允许自己制造出来的物种再消失。”
那个学生呆呆地望着惠特曼，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蜡白，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大部分物种以极快的速度在灭绝着。”
“正是这样。就像恐龙，这种经历过多次进化、走向食肉动物顶端的物种，它遍布全世界，变成最强壮的物种，统治了地球一亿六千万年后仍然灭绝，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一个物种总会面临着灭亡，而且只有像恐龙这样的动物灭亡后，哺乳动物才能生存下去，人类只存在了五百万年，这是多么的短暂啊。
“无论我们如何进化，无论我们达到怎样一个远超其他物种所能及的高峰，我们都会灭亡。这并不是外界因素决定的，而像是一个自动的程序，它一开始就被生态系统编排在DNA里，这个DNA让我们从类人猿进化为今天统治世界的主宰，这个DNA让人类不断进化，同时也决定了人类的灭绝，你无法改变，所有物种都必须按照这个程序进行下去，没有例外。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惠特曼坐下来，喝了口茶，整个大厅沉浸在深思和害怕中，这时，角落里一个拥有着卷曲、淡金色头发的女孩侧身站起来：“可是，先生，我们可以摆脱这个生态系统的束缚，比如说，进化或者是迁徙到其他星球。”
“对，非常对。”他激动地说道，“这位小姐将我们今天的话题又提高到一个新高度。这或许能在某些方面解释，为什么不同的物种存在时间长短不同，像恐龙这样的物种，他们不断去适应新的环境，不断进化和改变，而其他那些无法适应新环境的物种，就很快灭绝了。恐龙之所以能统治地球如此之久，和他们自身不断的进化是紧密相关的。某些物种在繁衍的过程中，表现出惊人的适应性，这让它们摆脱了毁灭性的打击。可是，这仅是延长了它们灭绝的时间，仅此而已。人类也在做相同的事情，人类只是整个庞大生态系统的新生儿，现在却狂妄地想要征服自然，可悲的人类，从未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渺小，多么愚蠢。”
“我知道了，先生。”女孩似懂非懂地坐下来。
惠特曼看着下面的学生，很快又开口：“我们还没讨论刚开始那个问题，不是吗？可是现在我们自己又制造出一大堆的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我会慢慢给你们介绍的。
“现在，氧气对于绝大多数生物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想想看，如果某片海域缺氧，里面的生物就会全部死亡。按理说，氧气缺少，物种应该渐渐从地球上消失，从此，地球就没有任何生命，对于古生物来说也是一样。但是在几千万年前，那些古生物在当时含氧量非常小的情况下，却好好地生存着，为什么没有灭绝而是不断正常繁衍和进化？氧气原来作为一种有害的气体而存在。人们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在那个时代，氧气这种有害气体的大量增加，却是每个物种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为什么会这样？每个生物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这是我想要你们记住的。生物会找出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它们会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多变的环境，它们会慢慢适应空气中越来越高的含氧量，他们会进化出某些需要氧气的器官，并且将这些特性遗传到下一代。生命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而那些没有进化的生物只有面临灭绝。
“或许未来有一天，氧气在空气中会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对我们现在身体有害的气体，那时候，人类如果无法进化出一套新的适应器官，或者是借助强大的科技，人类就必将走向灭亡。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多高的气温，或是多么缺水的地区，总有生物能找到适应的方法。所以说，在南极圈和北极圈那种极低温的地区，或者说在外太空真空或是干燥的环境下，绝没有生物存在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理论上来说，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会有生命的出现，那些生物或许会在真空中正常地生活着。这是我们现在还没办法理解的，可是，这确实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外星人的外太空怪物，理论上是可以存在的，他们可能正在处于进化的阶段，也有可能比我们早出现十几亿年。也许，可能我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高度文明，他们可能能瞬间摧毁人类或是地球，就像当年的恐龙，尽管高度发达，可仍然没办法抵抗小行星撞击。人类会慢慢灭绝，这个时间的长短，取决于我们自己。面对那些高度发达文明的入侵，我们会表现得毫无抵抗力。
“我可以向你们透露，海因里希正在执行一项灭绝人种计划，这本是高度保密的，不过，作为黑寡妇的一员，我想你们知道也无妨。所谓灭绝人种计划，就是改变我们所适应的环境，让人们觉得绝望和恐怖，这像潜在的外太空生物一样，只是作为一种刺激作用。海因里希也明白，堕落、贪婪的人们会自己灭亡，根本没有必要去干预。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强迫自己等下去。他实在太疯狂了，他想要做一回自然的角色。
“所以，海因里希从来就对什么征服世界、屠杀犹太人毫无兴趣，对拿破仑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征服世界是过眼云烟，随时都会消失，因为里面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扮演自然的角色，彻底改变我们熟知的这个环境，那些他欣赏的人种，就会以他的生存方式存活下来，那些无法进化和适应的人种就会彻底消失。而这些只需要小小的改变，改变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太聪明了，太疯狂了。海因里希仍然是我最崇拜的人，比起那个想要征服世界的白痴希特勒，他让我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希特勒花几十年建起庞大的第三帝国，对于海因里希来说，就像一片落叶那样微不足道，他从来就是喜欢使用一点点的力气，毁掉整个森林。
“各位，请不要害怕所谓的灭绝人种计划，这就是自然，你们在这里只用像学会呼吸一样，去适应一个海因里希为你们创造出来的，更加美好、更加繁荣的世界，你们就是崭新的物种。而外面的人，除了进化就是灭亡。”
布兰特正坐在赌桌上，得意地看着海因里希。那一刻，黑寡妇成员中没有庆祝的欢笑声，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主人居然输了。四周一阵骚动，大厅中弥漫着一股害怕和恐惧的味道。
海因里希望着棋盘沉思良久，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你赢了，布兰特。你要的东西拿去吧。”
“谢谢。”布兰特愉快地说道，此刻他无法抑制住自已愉快的心情，我阻止了他的灭绝人种计划，不管它们有多么恐怖，我已经成功将它们征服。“我的朋友，我希望你现在就终止你的第三步计划。”
“你赢了，”海因里希轻声地说道，“我们以灭绝人种计划作为赌注，按照规定，我现在将停止灭绝人种计划的第三步。”
是的，虽然我没有足够的筹码让他放弃整个灭绝人种计划，可是只要他第三步“毁灭”没法实施，整个灭绝人种计划中最恐怖的“惩戒”就不构成任何威胁。布兰特将海因里希第三张手牌拿了过来，抚摸着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品。
“不过，”海因里希站了起来，对布兰特轻声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的灭绝人种计划——‘毁灭’，实际上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你在说什么？”布兰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你一直想要抢先一步，是不是？布兰特。”海因里希冲他笑了笑，“想要在我下一个灭绝人种计划实施之前阻止我？”
“你说得没错。”布兰特承认道。
“我的朋友，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你永远也赶不上了。”海因里希神秘地笑了笑，喝了一口白兰地。
“我不明白。”
“我的朋友，我请你好好看看那张你赢来的手牌。”
“你在胡说些什么？”布兰特大声嚷道，翻开那张灭绝人种计划的手牌，突然愣住了。
“就像我说的那样，灭绝人种计划早就开始实施了。”海因里希的声音令人胆寒，“想想你几年前在北非战场和苏德战场上产生的疑惑，为什么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党卫军第2‘帝国’装甲师、党卫军第3‘骷髅’装甲师，还有党卫军第5‘维京’装甲师会如此轻易地就被打败，从此销声匿迹？而那些国家元首还沉浸在不断的胜利中，以为他们就快要攻入柏林，解放欧洲了。
“这个简单的问题是不是一直在困扰着你——我的朋友？我们从来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布兰特万万没有料到的。他再也笑不出声来，脑海中开始迅速回忆那些奇怪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在加速怦怦狂跳着，几年前那些奇怪的事件又渐渐在脑海里变得清晰，他感到了真正的害怕。
海因里希拿着黑寡妇银权杖，指着布兰特冷冰冰道：“一直以来，你都为你发达的大脑感到自豪，是不是？”
布兰特忽然像是明白了一切似的，倒吸一口凉气——圈套，我的天啊！这只是一个圈套。在海因里希晶莹剔透的眼睛中，他看见了自己的绝望、恐惧。
“布兰特，你几年前就应该注意到，我第三步灭绝人种计划已经开始在苏联实施了。”海因里希恶狠狠地说道，“我说过，灭绝人种计划凝聚了我二十多年的心血和智慧，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它，包括你在内，布兰特。
“因为无论是‘骷髅’师他们的溃败，或是整个党卫军在东西线的全面瓦解、撤退，这都是灭绝人种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很抱歉，我又早了你一步，这一次是在几年前。”
布兰特感到喉咙发干，差点从桌子上摔倒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第三个赌注。
东京
“亲爱的朋友，”天皇握着黑寡妇三级成员、驻日代表马西亚·哈姆勒的手，“自从侵华战争以来，我们日本政府就陷入战争的泥潭中，无法自拔，我老实告诉你们，战争的支出已经大大超过了日本政府的承受能力，尽管日本政府得到黑寡妇以及纳粹德国的资助——对此我非常感谢，可是我们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即将耗尽。”
“在中国事件以来，我国的支出已经高达五百多亿美元，这笔支出，已经超过了自明治维新至1936年近七十年我国预算的总和。”大藏相贺屋兴宣说道，他看上去很憔悴。
陆军大臣东条英机站起来：“如果继续再坐等两年，日本将沦为三等国家。”
“这我知道，冷静些。”天皇挥了挥手。
“中国久攻不下。再加上英国人的阻挠，以及北方苏联牵制我们最精锐的关东军，美国人随时可能参战，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没有任何胜算。”
“我的朋友，”天皇将目光转向马西亚·哈姆勒，“现在，我们不指望纳粹德国能提供更多援助，而将希望寄托在强大的黑寡妇身上，你们能帮我们渡过危机吗？”
“为什么不‘以战养战’呢？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将战争扩大到东南亚，获取那里丰富的物资，并且切断中国与英美的联系，逼蒋介石投降，然后等待希特勒拿下莫斯科之后，再与德国人全力攻击英美，你们对是否能打赢英美不要持怀疑态度。我们的主人敢打包票，他手下的‘骷髅’师、‘帝国’师、‘维京’师以及其他党卫军，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善战、最强大的装甲师，会协助你们取得成功的。”
“非常感谢海因里希先生，可是，我们都认为美国太平洋舰队会妨碍我们。”
“就这个问题，”马西亚·哈姆勒挪了挪身子，挥挥手继续道，“我的主人还提到一个人，曾经留学美国的山本五十六大将，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我的主人非常欣赏他，赞同他偷袭珍珠港的意见，秘密对当今最强的美国太平洋舰队进行袭击，让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内化为灰烬，永远沉入太平洋的深渊。”
“可是，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并且会激怒美国人。”一个将军摸了摸胡子。
“他们迟早要参战的，不是吗？”黑寡妇驻日代表质问道。
“跨越如此远的路程，我们不可能不被发现，偷袭很难成功。”光头将军说。
“我们需要周密的训练计划，并且是长时间的，这很难做到。”短黑发男人补充道。
“哈姆勒先生，您说过，黑寡妇会全力帮助我们，是吗？”天皇想再次确认道。
“作为礼物，我的主人让我给你们带来了黑寡妇最新研发的一枚HR-47水下导弹，非常轻便，容易携带，配备有强大的动力系统，可以在水中自由穿梭，只需要一枚就可以使一艘巡洋舰沉没。这只是我们的见面礼，相信以后黑寡妇还会尽力援助你们的。”
所有人都站起来，朝着哈姆勒九十度深鞠躬：“太感谢了。”
“没什么，你们只需要将胜利的好消息第一时间传达给我们就行了。”
“我们向您保证，我们一定成功。”他们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我想我要回慕尼黑了。”这群日本人比想象中还要愚蠢。
莫斯科
“我提议，”丘吉尔主动站起来，“为苏联红军在斯大林格勒取得重大胜利干杯。”
“为我们非常英勇的红军战士干杯。”斯大林举起杯，脸颊在花白胡子的映衬下显得红红的。
“先生们，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布兰特站起身高声说道，他很清楚现在必须要说出来。他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份关于黑寡妇的文件，透露出不安的表情。他的声音令在场的每位将军和国家领袖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注视着他，丘吉尔也放下酒杯，来回搓着手掌心，想要明白他所说的含义。
“你是否能解释一下？”丘吉尔问道。
“海因里希正在密谋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布兰特高声说道，他明白这句话对于在场的人意味着什么，丘吉尔和斯大林脸上原本的喜悦转瞬即逝。大厅里静悄悄的。在布兰特再次开口前，没有一个人说话，他知道海因里希对在座每一个人的影响都是不可低估的，他必须避免重复那个可怕的名字。
“苏联红军已经在斯大林格勒取得巨大的胜利。”斯大林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并且，我们不认为那个人会参与到战争中。”
“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布兰特用流利、标准的俄语说道。
“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嗯——”布兰特停顿了一下，这时斯大林又皱紧了眉头，“我想诸位应该明白，现在整个第三帝国的主人已经不再是阿道夫·希特勒了。”布兰特尽量将这句话的火药味降到最低。
斯大林先是颤抖一下身子，摸了摸他灰白色的短胡子，接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丘吉尔，想要证明布兰特所说的话是真的。丘吉尔也朝斯大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的天啊！”一些苏军将领不敢相信。
“或许，有人认为我是在胡编乱造，不过我想在座的应该都很清楚，黑寡妇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力有多大，对于他们来说，控制一个第三帝国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曾经操控过多少个欧洲国家皇室，我们不会不知道。”
“海因茨先生，请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吗？”罗斯福打断了他的话。
“好的，总统先生。”布兰特朝向这位苍老的伟人，虽然他的头发掉得差不多了，可是他犀利的眼神让布兰特佩服不已。
“海因里希早就放弃了斯大林格勒，那三十万精锐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想他是让那三十万人尽量拖住苏联红军主力，好在另一边集结更强大的力量，这一次他会亲自出马。总统先生，我敢保证。”布兰特一字一句地说。
“这一次，或许海因里希不仅会倾注整个纳粹党卫军的力量，甚至是黑寡妇上百万的精锐都会出动，他们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和最疯狂的士兵——”布兰特突然停住，他看见了人们的恐惧，屋子里气氛凝重。
“可是他没有这个权力。”有位将军吼道。
“将军，”丘吉尔缓缓站起身，“我们都说得很清楚，整个第三帝国早就被黑寡妇染指了，希特勒本人在很多事情上早就没有决定权了，他就是海因里希的玩偶，一个傀儡元首。”
“这一次，他会集结他所有的力量向苏联红军发起总攻，再也没有什么阴谋。”布兰特的话再一次惊醒大家，虽然非常残酷，但是必须要面对，“再也没有什么战术了，海因里希所有的精锐，党卫军第2‘帝国’装甲师、党卫军第3‘骷髅’装甲师、党卫军第5‘维京’装甲师、党卫军第1‘警卫旗队’装甲师，还有他的‘海因里希’师。海因里希将押上他所有的底牌作为赌注，清空了纳粹德国所有的家当，要踏平莫斯科。”
“我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如此的疯狂，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这一次输了，他将失去一切？”
“我想他很清楚这一点。”布兰特打住了一下，“同样的，我们也一样，如果我们这一次输了，我们将再也没有任何力量阻止纳粹德国，阻止黑寡妇，这是人类史上最惊心动魄的一次超级大赌注。不仅如此，世界上每一个民族的未来，也是这次赌注的筹码，海因里希已经摊开了他所有的底牌。很遗憾的是，我们恐怕没有选择，先生们，如果我们没有有效的措施，苏联红军千辛万苦从纳粹德军手里抢回来的城市，将再一次落入海因里希的手中。先生们，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将海因里希的军队彻底消灭。”
“英国人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丘吉尔毫不犹豫地说道。
“六百四十万苏联红军战士，将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斯大林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
“美国也会给予最大的支持。”罗斯福总统竖起一个胜利的标志。
苏德战场
“我的主人。”西蒙慢慢走过来，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西装，看上去脸色非常难看。
海因里希躺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怎么了？我的朋友。”
“苏联红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
“我恐怕不懂你的意思。”
“保卢斯将军的第6集团军必须在苏联红军发起攻势之前突围。”西蒙咬了咬嘴唇，坚定地看着海因里希，“不然，整个第6集团军以及德军三十万精锐，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元首似乎也在作同样的打算。”海因里希站起身，小步走出破烂的房屋。而此时，斯大林格勒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巷战，苏联红军与纳粹德军正在为控制每一个据点展开激烈战斗。
“可怜的家伙。希特勒已经拒绝了保卢斯的撤退请求，他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坚守到最后一刻，像一个传统的德国军人一样光荣地死去。”
“你真的认为，阿道夫·希特勒会为了一个斯大林格勒，在苏德战场让自己最精锐的三十万军队葬送性命吗？”海因里希转过身问道，西蒙很快就领悟过来，惊讶地看着海因里希。
“原来是您？”
“是的，非常聪明。”海因里希点了点头，“一直都是我，我真为希特勒感到可悲，他从来就不知道斯大林格勒发生了什么，他依然沉浸在纳粹德军不败的神话中。”海因里希语气中带着轻蔑。
“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有‘海因里希’师和‘帝国’师在后面增援，德军一定能突围。”
“当希特勒听说他宝贝的第6集团军受到麻烦时，我就告诉他说，‘海因里希’师和‘帝国’师会在后方保证他们的安全。事实上，那时‘海因里希’师和‘帝国’师的确就在斯大林格勒后方，甚至连‘骷髅’师和‘维京’师都距离不远。可是，我已经将他们撤走了，现在第6集团军没有任何可能突破重围，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将最后的力量用尽，并且吸引大量的苏联红军主力。我们将给予他们最后的弹药补给，以及最新的重装甲武器，苏联红军曾经使用这种方法让第6集团军溃败，接下来我们会用同样的方法让苏联红军失去一切。”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第3“骷髅”师向苏军发起进攻，猛烈开火。费迪南歼击车整齐地排成一列，将三点五英寸的PAK43\/2L\/71火炮抬了起来，面对着几千英尺远的苏军右侧阵地，发射无数的炮弹。黑寡妇RA-21式自行火炮也正在东面朝苏军阵地猛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棕黄色的泥土上打出一个个黑色的坑，强大的冲击波将苏军士兵掀到几米开外，阵地上满是烧焦的身子，缺胳膊少腿的死伤士兵，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数以百计的虎式坦克和黑豹式坦克，傲慢地、咆哮着横冲直撞，厚厚的履带陷在泥土里，用它们长达三点五英尺口径的炮塔朝对面狂轰，夹着一团团红色的火焰，从长长的炮塔里不断喷出。第3“骷髅”师的士兵，训练有素，在火力强大的坦克部队掩护下，排山倒海地向前挺进，像发了疯一样扑向苏军阵地。这正是苏军所害怕的。在战斗状态时，“骷髅”师几乎丧失了一切人性。他们已经完全和苏军厮打在一起，双方进入了最原始、最血腥的白刃战。他们踩踏着自己和敌人的尸体，整个脚踝都泡在新鲜的血液里。骷髅师的士兵根本就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进行一场极为变态和血腥的集体大屠杀，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枪，拿起印着骷髅头的短锋利剑和刺刀，狂笑着直接穿过敌人的胸膛。
每个角落都在进行着疯狂的拼杀，一个骷髅师的年轻士兵，正挥舞着短剑朝苏军士兵扑过去，扭打起来，骷髅师士兵撕咬着对方的耳朵。这时，不远处的反坦克炮击中他们，包括他俩和周围的苏军士兵，都在一声巨响后倒在地上。
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都上演着这样的悲剧。在骷髅师集体发疯、猛烈攻势下，苏军毫无招架之力，没有炮火掩护，所有重武器都变成了骷髅师火炮的活靶子。苏联人宁愿死也不可能像骷髅师的士兵那样，将枪口对准战友。正是这样，尽管刚开始时苏军在武器装备和人数上都远远胜过骷髅师，但现在这种差距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骷髅师强大的火炮仍然在攻击着，他们不在乎是否打中了自己的士兵，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消灭更多的敌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战友。苏联人被死死压制，坦克、装甲车以及一切有效的重武器都无法使用。
空战同样激烈。一黑寡妇HR-22式战斗机飞行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将飞机向上拉升，高速冲向苏军战机，随即将炮弹射向敌机。就在这时，他又听见那个声音，来自死神的呼喊，那架BF-109战斗机如同死神一样轻易收割他们的生命，他看见了金属飞机上的郁金香和花心箭头，还有那个长着漂亮金发，面貌青涩的男孩——埃里希·哈特曼。
哈特曼“黑死神”仍然在后面紧紧地缠着他，这是哈特曼今天的第十个猎物。他不断向最大高度拼命拉升着，全力在空中来回翻转，可是子弹还是精准地打中他右侧机翼，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躲闪不及，刚才穿孔的就是他的驾驶座和他“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了。他的脑海中回荡着队友之前凄惨的哀号，他们奋力抵抗着这些王牌部队。尽管他们也是黑寡妇的精英，他们过去曾在空中疯狂地猎杀对手，可是，当他们面对着世界顶级的王牌时，他们才体会到绝望和真正的害怕。他不清楚还能再活多久，这时候，随着身后剧烈的爆炸声，整个HR-22式战斗机的机尾被完全击穿，他的下半身再也没有什么知觉，只感到身体在渐渐坠落、毁灭……
另一架摇摇晃晃的HR-22式战斗机，已经被对方一位世界顶级空战天才——“非洲之星”马尔塞尤击中了油箱，带着浓浓火焰，最后坠毁到地面上。地上有数不清的黑寡妇HR-22式战斗机残骸，旁边是被大火烧得黑糊糊的飞行员尸体。
约纳斯·海因里希一个人站在窗前欣赏着美妙的回旋曲。距离4点钟越来越近了，他转过头往银杯子倒了一杯香醇的白兰地，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把脖子往柔软的天鹅绒布上靠了靠。仅仅一个“骷髅”师，就牵制了整个盟军主要的战斗力。
此时，隆美尔和蒙哥马利将军与“海因里希”师之间的战争已经打响了，“海因里希”师强大的力量和最先进的黑寡妇秘密武器，让这两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损失惨重。反黑寡妇同盟原本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丘吉尔首相在一个小时之前收到消息，慌忙地将原本一个重要的会议推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海因里希舒展了一下筋骨，翻着嘴皮，精密的脑袋里又有无数疯狂的念头涌现出来。是的，苏联人和英国人还有那个隆美尔，还不够有趣，远远不够，绝对不够。这一次要倾注黑寡妇所有的力量，让整个世界都随着黑寡妇颤抖，疯狂地颤抖。我将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一份厚厚的大礼。
北非战场
五个小时以前，驻北非的英国第8集团军和隆美尔将军的第21装甲师，接到来自双方总司令的指令，让他们在凌晨4点会师。双方都觉得怪怪的，昔日在战场上拼杀的敌人，如今变成了短暂的盟友。隆美尔将军与蒙哥马利将军亲切地握了握手，接着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前方空旷的沙地上，这里的气温非常低，士兵们不敢靠近那些金属钢板，哆嗦着站在沙子上，擦了擦黏糊糊的鼻涕。
这时候，他们感觉到脚下金黄色的沙子在跳动，远处弥漫的浓浓雾气，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英军士兵紧握着枪，都来回摇摆着头，互相交换着眼神，抬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天空，这并不像有沙尘暴。
远处，是重型坦克履带的声音和那个八十八厘米口径金属炮塔转动的“吱吱嘎嘎”的响声，还有装甲车和迫击炮碾过地面的低沉声音，整齐的脚步声和军人洪亮的呐喊声。在皎洁的月光下，“海因里希”师开始原形毕露。
英军和德军都做好了准备，所有炮筒都指向了正前方，上百个机枪手趴在地上，将黑漆漆的枪管对准“海因里希”师。
在黑寡妇的战旗下，是黑压压的士兵，数不清的重武器，L—34防空高射炮，还有两只重达一千三百五十公斤的黑色巨兽，九百毫米口径的库斯塔夫巨炮。众神的黄昏！这是足以轻易摧毁马其诺防线的超级重型火炮——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住九百毫米口径库斯塔夫巨炮的前进。毫无疑问，第8集团军和隆美尔的第21装甲师所有精锐，将会很快化为灰烬。
云层上方，英国空军第4联队的二十架飞机，即将与黑寡妇空军交火。一个年轻飞行员摆弄着驾驶室里女友的照片，这时，他看见不远处一团刺眼的橘红色火光，紧接着是一声爆炸声，一架英式KV30墨绿色的战机包裹着黑色的浓烟往下坠落，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长长的火光。他赶紧将飞机猛地拉升起来，在又一声剧烈的爆炸中，坠落的飞机被L-34防空高射炮直接穿透，变成了无数带着火星的金属碎片。
年轻的英国飞行员惊恐地喘着粗气，继续爬升。空中不断传来猛烈的射击声。不断有战友的飞机被击中。他知道，对于那些配备着航炮和MG42重机枪的黑寡妇战机来说，自己飞机上那可怜的机枪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他终于爬到最高处。其他英国空军第4联队的大部分飞机都在四处逃窜着，机翼和机身已经有数不清的子弹孔。并不是英国空军胆小，而是被对方以绝对优势完全压制住了。黑寡妇HR-22型流线形飞机统一涂成漆黑色，上面有最新的蜘蛛标志，那是专门为黑寡妇空军设计的白色蜘蛛，这是一种性能优异的飞机。英国人本以为黑寡妇只是一个巨大的犯罪组织，没想到他们居然秘密训练大量的优秀士兵——他们一直在为战争做准备。之前，这些自以为是的英国飞行员一直在嘲笑“海因里希”师的士兵，笑他们只是躲在高科技后面的胆小鬼，事实证明他们错了，错得非常彻底。
英国空军只能使出他们的浑身解数上下逃窜。有五六架飞机想和敌方正面交锋，可是还没有缓过神，瞬间即被三架飞机同时精准地击穿飞机引擎。几声轰响，五架飞机被敌人航炮击中，甚至连地面上的L-34高射炮也很快加入了战斗，英军飞机纷纷被击落，有的直接在高空中被打碎，侥幸存活下来的已是遍体鳞伤，就连他们的驾驶舱也被打坏，根本就无还手之力，他们在空中翻转着，试图甩开后面的黑寡妇HR-22型战机。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只有快速逃窜，保全战斗力。
年轻的英国飞行员紧张地看着后视镜，突然有两个黑色的东西窜到他的后方，是黑寡妇HR-22式战机。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呼叫同伴来营救他，可是只传来惨叫声和驾驶室“噼啪”“噼啪”的声音。他颤抖的手在胸口画着十字，嘴里念着赞美上帝的言语，他不想反抗，只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现在，他很清楚自己是最后存活下来的。一架黑寡妇HR-22飞机慢慢靠近他的左侧，他满是恐惧地睁开眼，看清了对面那个人的脸，皮肤黝黑、头发稀疏，眼睛里透露着杀戮和掩盖不住的凶残。对方指了指自己，示意回去报信。他简直不敢相信，原来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现在激动地亲吻着那张在驾驶座旁边的照片，嘴里不断感谢着上帝。他很快将飞机拉升起来，就要飞回家了。这简直太恐怖、太不可思议了，根本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这简直就是海因里希疯狂的杀人游戏，他要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充满着死亡和绝望的地方，这里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现在好了，他就要回家了，又有了重新生活的希望。
他兴奋地抓着手柄，上面沾满着他湿乎乎的汗水，耳边突然又传来HR-22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他听到“咻咻”几声，感到胃里一阵恶心——他的胃和肝脏被打穿了，他摸着血肉模糊的肚子，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嘴里也涌出了咸臭的血腥味，用血淋淋的手指摸着那张照片，那是他未来妻子对他可爱的微笑。油箱被打穿了，整个驾驶室都在燃烧，感觉非常的烫，身体就要烧着了。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听见黑寡妇飞行员疯狂的笑声。这时候，他看见一架BF-109G式飞机快速穿过云层，飞机上涂着一朵漂亮的郁金香花心形箭头，他不会认错，每个飞行员都知道，那是世界头号空战王牌——“黑死神”埃里希·哈特曼的飞机，以及同样驾驶着BF-109G战斗机的世界顶级空战天才——“非洲之星”马尔塞尤，他们后面是无数英国皇家空军的王牌和刚刚组建的英国皇家空军第23联队。
地面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苏联增援部队，里面有苏联第5近卫坦克军，苏联第62集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