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号无名尸(2)
救护车走了以后，张力带着人继续在附近搜索。突然，一个侦察员向他报告，说在前面的沟边发现一块硬纸片，纸片上有四个血字“石川刘勇”。张力立即赶过去，见那个纸片果然躺在沟边。张力让警察扩大搜索范围，结果，他们发现，一直往前走，每隔几百米就发现一块硬纸片，每张纸片上都有血字“石川刘勇”。他们沿着这些纸片标明的方向往前走，绕过一座小桥，在一片郊外厂房附近，发现了十多张那样的纸片。张力看看那个厂区，大门上写着“新时代废品回收站”。厂区围墙很高，上面还有铁丝网。张力轻声哼了一声：“这个废品站挺气派呀，快赶上咱们的看守所了，走，进去看看！”
张力带着警察来到废品站门口，喊醒看门的，亮出证件：“我们是警察，想进去调查一下。”门卫从保安室的小窗口探出门来，看看张力和警察，说：“现在里面没有人，都下班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值夜班。”张力问：“没有领导值班吗？”门卫说：“我们一个废品回收站，个体户，哪有什么领导啊？老板一个礼拜才来一趟。”张力看看门卫，好像故意不让他们进去似的，就说：“那我们也想进去看看，把门打开。”门卫嘟嚷一声：“废品站有什么好看的。”说完，磨磨蹭蹭按下门控开关。
张力和民警走进废品回收站，发现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破烂，乱七八糟堆了一院子，根本没有插脚的地方。回收站院落一侧，有几间平房，看样子好像是老板的办公室和宿舍，但里面没有人。张力仔细观察四周，没看出什么特别，就问门卫：“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刘勇的工人吗？”门卫摇摇头：“没有，我们这就两个人，除了老板就是我，我管收破烂，老板管卖破烂。”张力没再问别的，带着警察走了。
回去的路上，张力总觉的这个废品回收站怪怪的，堆个破烂，用得着把院墙弄那么严实吗？写着“石川刘勇”四个血字的硬纸片为什么就偏偏散落在废品回收站附近，难道这个废品回收站真的跟“刘勇”一点关系都没有？凭着警察的直觉，他觉得门卫在撒谎，如果继续正面接触，肯定捞不到任何结果，他决定，明天晚上只带一名侦察员，便装对废品回收站进行秘密侦察。
四、神秘的地窖
第二天夜里十一点多钟，张力和小王悄悄潜伏在废品回收站附近。郊外的夜很静，这时候又是秋天，废品回收站挨着河沟，按理说应该有草虫和青蛙鸣叫的声音。可是这里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所有的活物都死了一样。
张力和小王正在草地里蹲着，忽听废品回收站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有一道大铁门在轻轻打开。紧接着，就见废品回收站里腾起一股浓烟，那阵势就跟一颗原子弹爆炸一样，浓烟好像蘑菇云一样冲上天空，不大一会儿便随风飘散。随着浓烟的飘散，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钻进张力和小王的鼻孔，呛得他们大声咳嗽起来。
张力和小王一咳嗽，废品回收站里立刻响起了“嘟嘟”声，随着声音，还有红灯一闪一闪。不大一会儿，就听高墙里有人喊：“有人，外面有人，快，抓进来！”声音一落，高墙的大门打开了，四五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冲了出来，个个手里拿着射弩。
小王小声说：“好家伙，还有管制器具，我们把他们抓起来。”张力一摆手：“不，我们不能暴露，快跑。”说着，一拉小王撒腿就跑，径直钻进了玉米地。后面的人一见，在后面就追，还啪啪地射弩箭。张力和小王在玉米地里一路飞跑，好不容易才跑到大路上，跳上他们的汽车，加足马力开走了。
汽车开到半路，张力觉得胳膊上一阵疼痛。用手一摸，一只弩箭插在胳膊上，血已经浸湿了衣袖。小王一看：“张队，你受伤了，赶紧上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张力清理伤口，一边清理一边说：“哎呀，你怎么还中了毒箭了？多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就糟了。”张力问：“毒箭？什么毒？”医生摇头：“说不准是什么毒，反正毒不小，伤口处都有点发黑了，只是还没有进到血管里，你真是走运啊。”
从医院出来，张力一个劲地在脑子里划问号：“浓烟，毒箭，戴防毒面具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废品回收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机秘？这里的人都在干什么？他们跟“刘勇”有没有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人肯定没干好事儿，说不定是一个隐藏得深的重大犯罪团伙。
第二天夜里，张力找来两个防毒面具，和小王每人一个，准备继续去侦察。小王说：“张队，你受了伤，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张力说：“不行，这件事必须尽早调查清楚，我要看看这废品回收站里藏的是鬼还是妖！”
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们又来到了废品站附近。这次，他们把两条攀岩索搭到了高墙上，抓着攀岩索上了墙。在爬到离墙头一米多远的地方，他们感到了墙头上强大的吸力。“不好，铁丝网上有高压电，快下去。”
两个人从墙上下来，他们发愁了。上不去墙，怎么看墙里的情况啊？小王灵机一动：“张队，咱车里有笔记本，还有一个摄像头，我们把摄像头的线接长点，搭到墙上，在下边就能看到墙里的情况。”张力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让小王赶紧去拿。
小王把摄像头拿回来，接好线，抓着攀岩索爬到离墙头一米的地方，把摄像头扔到墙头上，然后跳下来，接好摄像头。打开电脑，墙里的情况出现在屏幕上。两个人戴上防毒面具，眼睛盯着屏幕。
夜里十二点钟，屏幕上出现了他们意想不到了场面。就见废品回收站的地面“哗啦啦”裂开了一道缝，紧接着，一股浓烟便从地缝里冒出来，地缝裂开有两米多宽时，浓烟也形成了蘑菇云。浓烟散尽，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地窖。地窖里有十多个戴着口罩的人，正在一条生产线上干着什么，生产线上冒着黄的、绿的、紫的、蓝的烟，这些烟被一个抽烟机吸到一个大罐里，刚才冒上天的那股浓烟就是从大罐里喷出来的。虽然那些烟大部分被吸入大罐，但地窖里还是残留了不少余烟。两个人看着电脑屏幕，小王突然小声叫了起来：“张队，我看见了，‘石川刘勇’，他被关在地窖一个铁栅栏屋里，两只手吊着呢，好像被毒打过，我认识他，他就是‘10号无名尸’，他胸前挂着牌子呢，你看……”小王用手点着屏幕。突然，废品回收站的地缝慢慢合拢了，最后，又恢复了原样。张力一摆手，和小王离开了废品回收站。
回到局里，张力立刻调集全部刑警，为大家分析案情。他说：“据我和小王侦察，郊外的‘新时代废品回收站’，表面上看里面只是一些破烂，其实是一个隐蔽很严的地下工厂，他们很可能在非法生产什么东西。高墙里的那些破烂下面，是个地窖的顶子，顶子可以自动打开，我们要找的‘石川刘勇’就关在地窖里，我们明着去找‘石川刘勇’肯定不会有结果，必须要抓现形，在地窖打开的时候冲进去，控制住局面，把‘石川刘勇’弄出来，查清事实真相。”
接着，张力开始进行部署，夜里十一点出发，十一点半埋伏在废品回收站附近。十二点整破门而入，趁地窖打开之机冲进地窖，控制住里面的所有人。因为高墙的门是铁门，如果叫不开，可以采取爆破措施。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刑警们戴好防毒面具，准时埋伏在废品回收站附近，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特殊的战斗。
五、城市掘墓者
夜里十二点钟，废品回收站里传来的“哗啦啦”的声音。张力一挥手，一名侦察员在铁门上安了爆破器，然后敲响了门卫的窗户：“开门，警察，治安巡逻！”门卫从小窗户探头一看，见外面有好多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察，哗地一下拉下窗帘，熄了灯，院子里随即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张力冲侦察员一摆手，侦察员立即起动了爆破器，就听“咣”的一声，铁门被炸开了。刑警们冲进院子，见“地缝”正在慢慢合拢，张力急忙取出一个爆破器，扔向高压铁丝网。一声炸响之后，铁丝网开了一个口子，院子里立刻断了电，“地缝”也停止了合拢。
张力鸣枪示警之后，命令刑警进入地窖，并喝令所有人不许动。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又亮起了灯，一间屋子里有人高喊：“关上大门，关上地窖，把他们统统干掉！”张力一回头，一只箭擦着他的脖子飞了过去。张力冲地面上的刑警大喊：“卧倒！”，然后开始向那间屋子还击。
这时，高墙大铁门又关上了，地窖也合拢了，下去的几个人被关在了地窖里。地面上的那间屋子里有十几个人，拿着射弩向刑警们射击。经过十几分钟的战斗，屋子里有两个人被击毙，其余的被刑警扔到屋里的照明弹刺得睁不开眼睛。刑警冲进去，将那些人制服，命令其中一人重新打开地窖，把地窖里的人全都带了上来，也救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刘勇”。
等刑警把那些人带到公安局，张力才发现，在地窖里干活的十几个全都不会说话，而且神志不清。而那个“刘勇”，也已经口齿不清了。张力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便一面将“刘勇”等人送往医院，一面审问那些袭警的人。可是，那些袭警的人什么话也不说，张力只好等候医院的消息。
几天之后，医院有了消息。医生告诉张力，那些人中了一种很特别的毒，治疗很复杂，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那个“刘勇”中毒较轻，刚刚恢复一点就给警察写了一份证明材料。张力拿来证明材料一看，总算明白了事实真相。
刘勇是石川人，15岁出去打工。后来，在一家杂志社当了编辑。今年，他听家里来信说，老家有十几个外出打工的人被送回来之后，即不会说话，又神志不清，工厂说他们得了神经病，给病人家属两万元医疗保证金就了事了。后来，这十几个人全都失踪了。新闻敏感使刘勇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便四处查访那些人的下落。终于，他在古城发现了那些人，而当他发现不久，那些人就开始陆续神秘死亡了。因为这些人身上没有证件，警方全都做无主尸处理了。刘勇还发现，那些人都有晚上十二点向“新时代废品回收站”方向走的习惯。这让他感到奇怪，于是，他就在夜里十二点到回收站去观察，结果，被回收站里的人抓了进去，关到了地窖里。
在地窖里，刘勇看清了一切。那里的工人，有一部分是他的老乡。而工人干的活是一种危及生命的活，地窖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量毒气，令人难忍。从抓他的那些人口中得知，这个地下工厂是利用工业废料提供金、银、汞、镁等贵重金属，而那些工业废料里含有多种毒素，蒸气在空中混合，发生化学反应，会产生一种类似毒品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可导致人失语、神志不清，还会令人产生毒瘾。地下工厂的工人，都是从穷山沟里招来的，那里的人不懂法，工人干一年，中毒已深，不久就会毒发而死，工厂就把人送回去，给几个钱打发了。可那些工人已经有了毒瘾，所以都情不自禁地又找回来，到了晚上十二点，就去吸地下工厂排放出来的废气。结果，那些人都因中毒太深而死。那天在沟边突然死亡的人就是因为中毒太深，并不是张力“吓”死的。地下工厂每天晚上十二点排放毒气，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在制造空气污染。
刘勇被关了几天之后，找个机会逃了出来。他曾到环保局去反映情况，可不但没见环保局处理此事，反而被人追杀。第一次被人追杀时，他跑到清明河二道闸上，因为中了几天毒，他跑快了头觉得发晕，结果掉到河里昏了过去。被看闸人捞上来以后，因为河水很凉，刘勇就假型休克了。结果，公安局把他当成了“10号无名尸”。经过警察一折腾，他胸中的一口毒痰吐了出来，又苏醒了过来。他跑出公安局，想在看闸小泵房先躲一夜，结果看闸人把他当成了死人乍尸，扔砖头砸破玻璃划伤了他的脸，鲜血才滴到窗台和小泵房里。刘勇进屋，想跟看闸人解释，没想看闸人有心脏病，被他吓死了。刘勇没办法，就从看闸人身上“借”了500元钱，还留了张“借条”。
为了不让追杀他的人找到，他白天躲在桥洞底下，或水泥管子里，夜里才出来买吃的。就在他到城西立交桥附近想买吃的时，被回收站追杀他的两个人发现了。两个人开车想撞死他，他一着急跳到了桥下河里，那辆吉普车就撞到了桥上，两个人当场死亡。刘勇回到桥上，见两个人已死，心里解恨，就用死人血写了“石川刘勇”几个字。他一想，环保局不管没有查出地下工厂，应该求助于公安局了，可公安局不管环保，直接找他们可能不行。于是，他就想把警察引到地下工厂去。就这样，他开始寻找那些仍然活着的一些地下工厂工人，发现他们在哪里憩身，就咬破中指在哪里写上“石川刘勇”。后来，他还是被地下工厂的人发现了，把他抓了起来。在去往地下工厂的路上，他用指片下写了血书，一路扔到车外，目的就是为给警察指明方向。结果，张力真的按照刘勇的“路标”找到了地下工厂。
最后，刘勇在证明材料中说，这个地下工厂是一座城市的坟墓，掘墓者就是工厂老板，他们每天晚上排放的毒气，足可以杀死方圆几公里的小动物。城市的人们每天吸一点这种毒气，过不了多久，整个城市就成了一座坟墓。
看完证明材料，张力握住拳头重重地砸向桌了：“黑心老板，又是黑心老板，为了赚钱，连一座城市人的生命都不顾了，这样的害人工厂必须铲除！”
几天之后，张力写了一份结案报告，强烈要求环保部门与公安局联合行动。就在一个晴空万里的上午，一声巨响从郊外传来。废品回收站地窖被炸平了，从此，城市的空气中再没有难闻的死尸味儿，全城的人都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