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温柔陷阱 (1)
林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暗杀你的？他为什么要害你？你们有什么过节儿吗？”
“我叫孙大治……外号……孙大炮。”病人断断续续地说，“我是被我的战友章同心害的。我和他并没什么过节儿。以前他借车，我都借给他……但是这次我要赶回去给局长家里接亲，所以就没答应……那天，他说找我有件事，只需借车半个小时，我就赶到了城郊一个砖瓦厂，一下车我就被打了，大概有3个人……都是当过兵的，出手狠……我也当过兵，顶住了两下，但还是寡不敌众，被打成这样了……当时要不是有车过路，我早就没命了。”
“章同心在跟谁干，你知道吗？”林枫又问。
孙大治没有做声。江锋就示意医生和护士回避，然后问道：“你肯定知道很多事情。你要把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们才好尽快破案。”
“听说是在跟庄生吉干。”孙大治说，“我请求马上给我转院，派人守护，不然，他们会杀了我灭口的。”
林枫想起了童雪和陈忠敏的遭遇，认为有这种可能。于是，江锋马上安排人员，把孙大治转到了古越武警医院，派警察日夜轮流看守，以防万一。而向外却报道孙大治成了植物人，以麻痹对手。
林枫于是向张局长汇报，要求迅速逮捕庄生吉，尽快侦破此案。但张局长怕再打草惊蛇。江锋也认为有道理，说最好暗中侦查。林枫认为这样也好。于是组织了一个特案组，开始暗中侦查。
没过几天，特案组就掌握了章同心的底细，他是古越县梅花庵镇人，当过侦察兵，回乡因跟人打架将人致伤，劳教一年，被取保候审后，跟庄生吉的小舅子梁军干，后又跟了庄生吉当贴身保镖，经常出入古越山庄，人称“心哥”。
林枫问江锋：“能不能去捉人？”江锋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知他在哪儿，怎么捉？再说，这样做会打草惊蛇的。”
“那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林枫说。
“他们在我们公安内部有人，会很快知道情况的。我觉得现在去抓人会扑空。所以，与其打草惊蛇，不如等待时机。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事还很多，比如说，那3个人是不是经常一起出现？向前进致残案与他们有没有关系？我们准备多少警力才够用？古越这地方我比你熟，弄不好会出乱子的。”江锋叫人布控，说谦疑人一旦出现，就来个先斩后奏。
下午，林枫感到很烦，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石艳红敲门进来了，问他这两天怎么不找她。林枫说这两天案子烦人，没有时间，就给石艳红倒茶。
“什么案子，连我也保密？”石艳红装做不经意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司机被打成植物人的事。如果不是植物人就好了！”林枫惋惜地说。
石艳红冷笑起来，说：“你也瞒我，我好没趣。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那个植物人已经醒了，不是植物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林枫警觉起来。
石艳红说：“我今天去医院取药，听医生说的。”
林枫这才回过神来，石艳红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经常出入的地方也很特别。于是他想起了杨大海的话：有人在监视自己——石艳红就是古越人，家住市里，她有跟踪自己的可能吗？
“你一定有什么心事，不然你不会这么愁眉苦脸的？”石艳红发现林枫近来在躲着自己，心里也有了某种预感。
“你猜猜看，我有什么心事？”林枫笑着说，显得很轻松似的。
“不是想过去的恋人，那就是在想……”石艳红嫣然一笑，欲言又止，假装喝茶，眼睛却还在瞅着林枫。
“想什么呢？”林枫追问道，“你要是能猜到，我今天做东请你到古越餐馆大搓一顿。”石艳红想了想，说：“你是想去乡下，对不对？”林枫就笑了，说：“你真神了！”石艳红听林枫这么说，便拍起了手，说：“我赢了！你请客！”
这时，石艳红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见是董敬道打来的电话，就说：“董叔叔，你怎么才想起我呀？我等你的电话都快等老了。”她并不在意林枫能不能听见。
“鬼丫头，在叔叔面前还敢说老。你当心我向你伯伯告状……”随后董敬道又说，“好吧，就再委屈你几天，难道叔叔说话还不算数？”
“算数算数！你还有什么指示呀？”石艳红撒起了娇。
“今天有人来找你，你要等等啊！是我一个重要的客人。”
石艳红说“是”，那边就挂机了。
林枫心想这个“董叔叔”又会是谁呢？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纳闷，怀疑公安内部有人泄露了机密。不然，对手不可能不出现、不行动，况且，孙大治没有成为植物人，这个诱饵是多么诱人，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行动呢？种种迹象表明，这一步棋被对方识破了。
林枫想到章同心的家乡去了解情况，看他究竟是不是潜回了老巢。随后，他就给江锋打了电话。江锋认为他初来乍到，“微服私访”没有人察觉很有必要。林枫就说第二天出发——故意抛出诱饵，让石艳红听见。林枫怀疑那个能在政法部门呼风唤雨的“董叔叔”，很有可能就是董敬道。
下班后，林枫和石艳红来到了古越餐馆。林枫点的菜，是石艳红喜欢的几道菜：魔芋鸭、百菌汤和小炒豆腐。当时石艳红只在车上随便说说，没想到林枫居然铭记在心了。
吃过饭，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喝茶。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他们从餐馆出来了。正好江锋给林枫打来了电话，林枫就说自己有急事，就不送了，然后开车走了。石艳红见林枫走了，这才出了一口大气，随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天心茶馆开去。
一下车，石艳红又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分钟。于是她急忙走上楼去，一个汉子迎面走了过来，对她笑笑。石艳红问：“你找谁？”那人微笑着说：“是董老板叫我来的。”石艳红便说：“那我们去包厢吧。”
江锋一直在暗地里跟着石艳红，此时他也到了天心茶馆。一会儿，林枫也赶来了。林枫说一定要弄清楚与石艳红见面的那个男人是谁。江锋说自己不好出现，这里熟人多。林枫说他也不好出现，要是跟石艳红撞上了，岂不尴尬？
“你去，我也去，就说是我叫你来这里喝茶的。”江锋擂了林枫一拳，说，“你不要儿女情长的。”
林枫还在犹豫着，望望酒楼，感到自己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了。他想，要是自己没有把爱情的牌子亮出来，也许就没有这份痛苦了。可是，他毕竟亮出了爱情这块牌子，很多朋友都知道的，还等着喝他和石艳红的喜酒呢。如果石艳红真是卧底，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然而现在，虽然矛盾重重，他还是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于是他把车门关好，就径直上了天心茶楼。一上楼，他们就撞见了石艳红和那个汉子。石艳红以为林枫是在跟踪自己，顿时红了脸。林枫却无所谓地笑道：“啊，你的朋友？”那汉子也笑笑，说：“我是艳红她哥的同学。”
林枫就握了握汉子的手，觉得很有力，而且很粗糙，可他没有看清对方的眼睛，因为对方戴着墨镜，他觉得这人有可能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杀手章同心。林枫非常镇定地说：“刚才江政委叫我来这里等他，不想你也来了。我们一起坐坐？”
汉子说：“多谢，我还有事。你们一起坐坐吧。我就先告辞了。”
石艳红也说：“那你先走，我跟我们领导一起喝喝茶，也难得宰他们一回。”
石艳红极力在掩饰自己，她生怕林枫看穿他们的把戏，所以就对那汉子使了一个尽快离开的眼色，却被林枫捕捉到了。林枫说声“再见”，那人就走了。
一会儿，江锋上来了，见了石艳红，就对林枫说：“你把我们的美女警花也带来了，是不是存心要狠宰我一顿？你小子打的什么歪主意？”他和林枫唱起了双簧戏。
“你说得那么急，原来就是叫我来喝茶的？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就不来了！”林枫装做不领江锋的情。
石艳红这才打消了林枫跟踪自己的念头。
江锋又做了个手势，笑道：“我就是想当一回红娘，吃个猪老壳。你们看，我这个月下老人还不错吧？”
“政委同志，有你这么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吗？你这是误导！是叫我们革命同志犯错误！”石艳红也想调侃两句，借此消除彼此间的尴尬。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江锋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叫他来，就是为了这事，没想到，你们已经那个了。”
石艳红就骂江锋贫嘴，然后戏说道：“我可不敢高攀你们这些高枝！除非也提我当个什么长什么短的。”
“看来你的官瘾还蛮足的嘛！”江锋笑了，“你不知道，我们林局听说你要调进省城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向我求救呢。”
“你别拿我开心了，你们有什么事就说你们的吧，我离开就是了。”石艳红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江锋见她反将一军，忙说：“你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是一片好心啊！”
石艳红就只笑，什么也不说了。上了茶，林枫就问石艳红：“你董叔叔是谁呀？”石艳红就反问道：“你查户口啊？”林枫笑笑，说：“哪里呀，你要调走了，我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了。”
石艳红想如果搪塞，势必加深他们的怀疑。于是说：“就是S市政法委书记董敬道。他跟我伯伯是最好的战友，当年我伯伯还救过他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