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波波不是猪(4)
所以每当这样的事出现在眼前，波波必然会受她一通训斥，不管钟学馗是不是自愿都不行。每次波波挨了训，不也找游不菁报复（主要是不敢），于是就向钟学馗撒气，反正钟学馗不能动弹，任它撞、蹬、碰、啃……一点都无法反抗。反而会因为怕游少菁惩罚波波，处处为它掩饰，弄的波波的行为变本加厉。
游少菁就是因为这样推断，才认为波波刚才的行为全是冲着钟学馗去的。
“扑……”波波还是那么一副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表情。它对于游少菁乱扣帽子的行为十分生气，她凭什么冤枉自己，凭什么，凭什么！
“坏孩子，还不承认错误！”游少菁真的生气了，小打小闹的胡闹也就算了，今天它的行为已经直接地危胁到了钟学馗的安全，它竟还不认错，这可不能轻易的原谅。
“说，你知不知道错！”
“扑扑扑……”
“可恶！”游少菁把牙一咬，拎起小猪往膝盖上一放，举起手对着它的小屁股重重打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波波一点也不犹豫，立刻就号啕大哭了起来。
钟学馗可是从来也没有打它的，凭什么这个女人就可以打它！自己又不是自愿来这里的，他凭什么这么凶啊！
游少菁可不管它哭不哭，啪啪啪，对着它的屁股又是七、八下，前后一共十几巴掌，顿时把波波粉红色的小屁股打成了深红色。幸亏波波是个波儿象，象游少菁这们的人类的力量，对它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不过被打之后心灵上的创伤远远胜过了肉体的伤害，她竟然打它，打它一个地府的官员都不敢随便动手打的波儿象！
“呜……”波波越哭越厉害，在地上打起了滚来，它一边滚一边在偷眼看钟学馗，等着他为自己出头。
果然，屋子中很快多了一个人影，貌美如花的英俊少年拦在了波波和游少菁之间：“波波再不对，你也不该动手打它呀。”
游少菁把眉头一扬：“我是为了谁？你要是让莫潇看见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不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平时太宠它了，它才会这么不知好歹！我告诉你，要是不在小处管它，它总有一天会犯下大错——它太不懂事了！”
钟学馗当然知道，要是莫潇真的发现了他，他会被莫潇的大惊小怪淹没。之后莫潇如果一不小心说出去，在社会上传扬开来，那么自己的事迟早会让阴司知道，然后自己就会被抓回去，关起来等待判决。而由于适用的法律还不存在，就必需先等待一个新法律的出台……拖个一两百年才会结果也是正常的现象，这段时间自己就会呆在牢房中，回忆着和游少菁曾经的生活。
就算莫潇可以接受钟学馗的存在，并且保证不对外说，但是，可以想象莫潇出于对游少菁的关心，一定会天天到这里来监视自己，说不定还会用这个理由搬到这里来住。想到要天天看着那个小白脸在游少菁家里晃荡，对游少菁亲亲热热地说话，不时还要动手动脚的，钟学馗就恨不能干脆去坐牢，眼不见为净！
钟学馗想到这里，口气马上就软了下来：“我看波波也不是故意的，你打也打了，算了吧？”
“它还没有承认错误呢，怎么能算了！”游少菁纤手一指：“小猪，你给我过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保护钟学馗的秘密是第一位的你明不明白，你下次再犯，就把你赶回阴间，让你当一只流浪猪！”
波波大怒，跳起来想向游少菁发动进攻，可是被钟学馗抓住，抱在怀里安慰：“好了，好了，你也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的，不会把你赶去的。你就听话一点，她对你的要求也不高……你看看她整天忙忙活活的是为了什么？人家同龄的女孩子是怎么生活的，她什么样呢？你就别再给她添乱了。”
游少菁的生活压力真的很大——除了经济上的压力，家务劳动上的压力，还包括她生活中的秘密太多了，给她的心理造成了难以形容的压力。
钟学馗私入阳间是个秘密，钟学馗私入阳间却卡在墙里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也是秘密，偷运到阳间来的地府珍贵灵兽波儿象在这个家里生活是秘密，斑谰的真实身份是秘密，斑谰转世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也是秘密，自己手腕上玲珑剑是秘密，猫猫肚子里有狄云浩的藏魂坛也是秘密……
每当想到这一切的秘密沉甸甸地压在自己心头，游少菁有的时候越想就会越钻牛角尖，认为自己的生活应该步步为营，事事小心，所谓的隔墙有耳，在她看来连空气中都遍布了不知来历的耳朵与眼睛。所以为了保守这一切的秘密，她在家中立下了严厉的家规：一切有可能出卖家中秘密的言行，统统是为触犯一级家规，严惩不待！
钟学馗不能动，斑谰老奸巨滑，猫猫智力低下，其实家里会触犯这条家规，并且频频受罚就只有波波而已。
游少菁的处罚种类并没有一定之规，全凭她自己怀进的喜爱而为：饿饭，训斥，不许看电视，取消零食，派斑谰恐吓，不许出去散步等等等等……而波波最怕的，其实不是别的，而是散步这一项。
按常理来说以斑谰和波波的智力水平，就算把它们放出去自己玩耍也不会有任何走失的可能，可是宠物在没有主人带领下独自散步显然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所以，游少菁决不允许她的家里出现这样引人注意的不正常的现象，不管多忙碌，她都会尽量抽时间每天带几个宠物身份的家庭成员出去溜达一下。周六、周日还会带它们去附近的公园转转，让它们跑跑跳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三个宠物之中，斑谰对于出门散步这件事觉得可有可无，反正在家里它一样煅炼身体、看书、上网、给钟学馗上课，过的十分充实。猫猫则是散布可以，公园什么的远地方它则压根不想去，它宁愿在家里晒太阳、睡觉。
而波波，就是唯一一个把出门散步当作生命的唯二意义的（另一个是吃）。它好不容易到了阳间，却只能从窗口或电视里看看真正的蓝天、白云、小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每次能出门的时间，就是它最高兴，最听游少菁话的时候，不过今天，游少菁一定会用受了作借口不带大家出门，她就是这么娇气，一点小事就弄得天下大乱。再说，就算带斑斓它们去，今天她一定会找理由不带我去，哼，她这么偏心，一定会这么作……
“波波……波波！”波波满脑子胡思乱想，游少菁叫了几声它才反应过来，“我们要出门了，你真的不去？”游少菁皱着眉问。平时一到散步时间，不管自己有多忙，这个小猪都会上窜下跳地大闹，非要去不可，今天怎么了？因为刚才自己打了几下，它还想消极抵抗了，哼，不去正好，带它一个出去，要花十倍的精力，不如只带了斑斓和猫猫省心。
波波见游少菁一身运动装，斑谰已经站在门口，而猫猫也极不情愿地被抱在了她不里，愣了一下，便连蹦带跳地冲了过去，它当然要去，凭什么不去！
“要不我陪你们去……”钟学馗建议。他对于游少菁受伤了还要带着斑斓它们出门的举动不太赞成，虽然刚才他用法术帮游少菁作了简单的处理，现在游少菁走路倒是不瘸了，可是他自己明白，法术治标不治本，游少菁心理上受到的惊吓一时是平复不了的，现在她最好选择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游少菁决定了的事情钟学馗也没有办法改变，按照游少菁的性格，要是因为她基本上算好了得伤让斑斓它们市区出门散步的机会，她一定会进了卧室也睡不着的。所以钟学馗干脆的建议自己跟着出去，要是有什么事也能帮上忙。
游少菁回头对钟学馗说，“你也一起来？好吧，变一身衣服没人看出你不是人，老闷在家里也不好，反正太阳下山了。”
钟学馗一脸的大义凛然，用真实面目示人对他来说是件很有心理压力的事情，而要不是为了游少菁他才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奇怪的是用一张鬼脸出来吓人，他到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你不想去就算了喔。”游少菁看他犹豫就说。
“我当然去……”钟学馗在地上转了个圈，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和游少菁一样的运动服——在他看来运动服就是男女都能穿的衣服，省得他再去想变什么衣服了。
游少菁看看他和自己一样的打扮，没有说什么，抢先出门去了。
因为有了钟学馗的加入，游少菁选择了去离家一条街的街心公园。
在小区中，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散步，不用多大一会儿，就会成为小区中口耳相传的大新闻，而一个独居的少女和男人一起散步，更实惠成为爆炸性的新闻。并且在日后，新闻的主角会成为邻里间那些无聊的老人家们监视关注的对象，一举一动都会被在小区中广为传唱。而在街心公园中认识的人廖廖无几，就要自由地多了。
游少菁和钟学馗绕着人工湖慢慢地走着，怀中分别抱着小猪和肥猫。斑谰是很识趣的，远远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听不到他们对话的距离。
由于钟学馗身上的衣服是照着游少菁的运动服变出来的，于是，两个人看起来就象身着情侣装的情侣一样，这给他们引来了许多游人的目光——这么俊美的男生，怎么没眼光到挑了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朋友？游少菁可以明显地感到很多擦肩而过的人眼神中写着这样的话。
带着一点恶作剧的心态，游少菁故意和钟学馗挨的很近，一边亲密地说话，一边看着那些愤愤地为钟学馗不平的女性经过而暗暗吐舌头。
“不象话，不象话！”钟学馗愤愤地叫着，“男女受受不亲，现在的人竟然这么无耻……”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人工湖的岸边，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的拥吻在一起。对于深受封建毒害的钟学馗而言，这种在公开场合的大胆的举止显然是下流的、无耻的、难以接受的
游少菁回头一瞄，果然，斑谰大人此时也把头扭向了一边，一脸了见了鬼的受到惊吓状。这两个家伙脑子里装的全是那些古板的思想，根本就看不得一点浪漫的事——虽然游少菁自己也觉得情侣亲热去树丛中比较好，湖边还有带着小孩子散步的父母呢。
那对情侣不管周围人的眼光，越吻越热烈，彼此的手开始在对方的身上忘情的抚摸起来。
“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好了，又不关你的事，你家谈恋爱，你去捣乱才该糟天打雷劈呢！”见钟学馗大有路见不正文风，大步上前纠正的架式，游少菁扯住了他的衣袖。
“可是他们，他们……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啊……”钟学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活象一个道学的老头子。
“现在谈恋爱都是这样，你真跟不上时代。”
“不会吧，你们现在都……那你也会和男人……”话没说完，游少菁重重的一记就敲在了他头上，什么话也敢乱说，真是不知死活！
钟学馗刚刚偷偷想象了一下游少菁和……的那种情形，脸一下子红了，用手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自己一定是受到了恶鬼的侵袭，刚才竟然有了某种下流无耻的念头，太不应该了。
“差不多就行了，当没看见不就完了吗？”游少菁对于钟学馗怪异的举动都归于他对看到的东西太过敏了。不过游少菁自己也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女孩，周围一对对的情侣也让她和钟学馗一起走着时有些难堪，于是拉着钟学馗向花园那边走去。
“你有多久没来阳间了？”
“从死了之后再没来过。”虽然从电视上看了很多，可是真的走在其中，感觉还是十分的奇妙。
“那你一定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人情风俗也完全不一样了，一是看不惯也是正常的。其实你还算冷静，要是我一下子到了几百年后的社会，看到的事一定也会让我大惊小怪的。”
“呵呵，我没你想的那么和时代脱节，天天都有人死了到阴间，阳间的消息我们可一点也不会少知道，更何况还有那些在阳间执勤的鬼差，它们常常会带新鲜东西回去，我就有一块手表，据说还是瑞士产的，不过在阴间没什么用，我们的时间和这边不太一样。”
“没用你要它干什么？”
“有面子啊，在我们那里要是没有一两件阳间出产的东西，会被人笑话的。”
“还有这样的习俗，那你尽管拿，我家的东西去赌你们的同事好了，说不定再骗个捉鬼套装什么的。”
“那不可能，有捉鬼套装的人都可以自己来阳间的。”
“……”
钟学馗和游少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的另一头，正当他们准备转身向回，再一次穿过公园走回去的时候，一阵狗叫声激烈地响起。
公园中溜狗的人很多，可以看见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犬只，斑谰的外表是属于比较显眼的那一种——品种太平凡了，样貌太丑陋了，在这种各种名种犬充斥的地方，它就算是个异类，经常受到其他爱狗人士的白眼。
由于游少菁并没有与其他狗主人相互交流养犬经验和乐趣的打算（她从没把斑谰当狗养），所以并不熟悉这里的狗，也不打算在这里为斑谰解决终身大事什么的，所以听见斑斓和另外一条狗的叫声混合出现之后愣了一下才跑向那边，是不是有哪条狗去欺负斑谰了，斑谰是决以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些狗的，但是总会有一些不长眼的狗，会来挑衅这只看起来好欺负的杂种狗。
游少菁赶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两只大型犬正把斑谰围住，而斑谰的身后，波波正头朝下屁股朝天地窝在草丛中。
大狗的身后有一对夫妇模样的人，看来似乎是大狗的主人，正在吆喝着要他们的狗奋勇向前，不要输了什么的。在他们眼中，斑谰这种外貌的狗是野狗的可能性极大，即使它的脖子上挂着狗牌，也不会有什么象样的主人，欺负了也没事。
游少菁略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波波又闯了什么祸，然后自己躲起来让斑谰帮它解决。
斑谰用冷淡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两条狗，虽然转世做了这么多世的畜牲，最初的那种不得不与家畜争斗带来的深深的羞辱感已经冲淡了不少，可是它心底的骄傲仍旧让它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以它凭着记忆练来的“功夫”，虽然这个身体还没有完全长成，对付两条狗实在不是难事。就算把它们都咬死，也花不了斑斓多少功夫，可是那有什么意思？咬死两条狗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那两条大型犬凭着直觉知道斑谰不好对付，所以虽然它们的主人一再的催促，两条狗也并没有行动。它们不动，斑谰自重身份，当然也不会先向两只狗动手，只是冷冷得看着它们，双方就那样僵持着。
游少菁和钟学馗走过来时，那一对夫妇还在大声吆喝，给他们的狗助威，听那气势，恨不得两条大狗一跃进而上，把斑谰活撕了看着才痛快。
钟学馗最讨厌这种欺负别人取乐的行为了，更何况他们欺负的对象还是钟学馗很尊重的斑斓。他一提衣袖就要上前去，却被游少菁一把拉住。
“请问，这是在干什么？我的狗怎么你们了吗？”游少菁走到斑谰和两只大狗之间，向那对夫妇问，口气当然是不怎么客气。
“你养的什么破狗！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那个女人气哼哼地，理直气壮。她的皮鞋上到真有两个小脚印，不过任谁看也知道那不是狗的脚印，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