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隐晦的线索(1)
西藏，这片离天最近的圣土，在张崇斌心目中一直都如一方似真似幻的天上宫阙，庄严绝尘却又透着股神秘气息。同样是这片圣土，希特勒曾几度派他的得力干将——党卫军头目希姆莱来此寻找神秘的“地球轴心”；而到了当代，中国最优秀军人组成的一支部队竟然也来此地执行搜索任务。这两起事件的背后似乎都与神秘的飞行器牵连上了，难道神秘的西藏隐藏着能揭开“空中怪车”真相的“黑匣子”？！
“去西藏！”张崇斌的内心突然传来这个声音。尽管，这个决定未经过充分论证，且对所去目的地的路线方向和可能面临的风险都几乎无从知晓，显得颇为鲁莽草率，但张崇斌却在瞬间作出了这个决定。
“既然在贵州的调查已经进入了死胡同，那么‘去西藏’就是唯一的选择和机会，也许，找到这个‘黑匣子’恰好可以从根本上破解祁兵案件背后那个隐藏很深的谜。此外，这个‘黑匣子’里面说不定还有牵动国家利益甚至可以给整个人类社会发展带来重大突破的宝器秘方，若是如此，岂不是比单纯拯救祁兵更有意义吗？”想到这些，张崇斌突然感觉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整个身体从上到下猛地一震，大脑也一阵轰鸣，紧接着眼前一黑……
“难道刚才地震了？！”待张崇斌回过神来，连忙吃惊地看向周围，身边的孔超、段涛和于志国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常感觉，而张崇斌却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了种异样感：此时此刻，自己的这个姿势、身边的这些人还有周围的环境，竟是那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经历过的，对，就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张崇斌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隐世老人赠予的诗句：“弓随百战将，长弦劲矢远。山高人绝行，宗灵度休死。文辩奇冤后，武戈今世生。凭空解缘由，天意承受命。”现在再品味这首藏头藏尾的诗中谶语，恍然间，张崇斌感悟到：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奇异经历和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夜幕垂降，众人忙乎了一整天，此时已是饿乏难耐，心情陡然放亮的张崇斌招呼大家一起到外面的饭馆改善下伙食。席间，张崇斌说出了去西藏的打算与理由，孔超和段涛听后都倍感兴奋，于志国一番感慨祝愿之余，又提醒大家要格外注意安全。
饭毕，于志国与众人道别离去。
张崇斌心思一动，突然决定要去探望隐世老者。孔超和段涛听张总简单介绍了老者的脱俗不凡后，也对老人家充满敬意，强烈请求跟张总一起去拜访一下。张崇斌觉得这样也好，可以让他们见识见识这世界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是，当张崇斌一行人来到老人家的宅邸后却发现老人家不在。于是，张崇斌又转道去找梁子，看看老人家是否去徒弟那边了。
梁子看到张崇斌还有他身边的两个人后，笑眯眯的，竟一点儿没有吃惊的样子，直接把张崇斌等人让进屋内。当张崇斌问到师尊去了何处时，梁子回道：“师尊云游去了，每年这个时节，师尊都要出去的。”
“哦，真是不凑巧啊。”张崇斌有些失落地说道。
“崇斌兄弟，可别这么说咧，你们今天过来，我师尊在走之前就知道了，师尊就是师尊，果然正是三个人。”梁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
“哦，是吗？梁兄，你是说师尊知道我们今天会来，而且还知道是三个人？！”张崇斌惊奇地问道。
“当然，而且师尊还留下个锦包，说若是机缘到了，你就能得到包里面的东西。”梁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紫色锦缎面的桃形小荷包。
张崇斌听梁子这么一说，顿感心中一暖，于是提出要看看这个锦包。
梁子却收敛起一直憨笑着的面容，说道：“且慢，崇斌兄弟，师尊交代，你若能对上他出的一个上联，才算是机缘已至，那样我才可以把锦包给你。”
张崇斌听后一愣，段涛有些不太理解地直愣愣地看着梁子，孔超却在一旁忍不住偷笑着。“怎么老有人喜欢给我出难题啊。”张崇斌也暗自笑问自己，嘴上却说道：“和师尊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师尊赠言更是时时体悟、受益匪浅，我感觉自己和师尊的缘分很深，请梁兄出示上联吧。”
梁子先从锦包的外层抽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张崇斌，只见上面写着：自天道左旋地道右旋，天地唯西北高，东南低。以风水论，是右边白虎，太极盛矣。是以圣贤求道神明育德西北一边，以山高耸秀，出于天外故也。故“千里出重山”以为上联。
看见这幅上联，张崇斌的第一感觉就是老人家不仅知道自己今天会来找他，看来还预先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群山连绵的贵州，不由得对老人家出的这道“考试题”思量起来：“也许，这锦包里藏有给自己此番远行指点迷津的谶语，就像上次老人家赠予的那首诗一样。能在近乎迷茫地离开之前，再得到来自智慧老人的启示，这种殊缘是可遇不可求的。”
想到这里，张崇斌再次仔细地看着纸条上的每一个字，揣摩着老人家所出上联的背景寓意，如此，方好对仗工整合意。
文中的“天道左旋地道右旋”、“天地唯西北高，东南低”这些概念对于了解古代玄学的张崇斌来说，并不陌生。像“天道左旋地道右旋”在《易经》里就有提到，通常的理解是地球和太阳的相对运动是相对于人类仰观俯瞻所察而言的。“天地唯西北高，东南低”则是古人对远古时期的一次天地异动乱象的记载。这在《淮南子》中的记载便是：“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若按玄幻的说法则是《论衡·谈天篇》里所述：共工与颛顼争帝位发生战争，结果不胜，怒触不周之山，将天撞了一个大窟窿，使天残地毁。因为天地的这番变故，才有了女娲炼石补天的古老传说。所以，前面的文字分明是先示以乾坤周转定位，而后面的文字则有西北山高通天以聚神明圣贤养德求道的寓意，这让张崇斌不禁联想到世界最高山峰——珠穆朗玛峰。看来，老人家连自己将去的目的地——西藏也了然于心，那么锦包里的东西一定是与西藏之行密切相关！
想到这些，张崇斌已明白对出这个对联的重要意义，于是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起来。他发觉这个字联看似精短意明，但却字叠意连串构精妙，“千里”两字相合可为“重”，“出”又与“重山”意合，而这“千里出重山”合在一起本身又是透着一定意境的短句……这分明是要绝对相配才行啊！
孔超和段涛在一旁也锁着眉头，苦苦思索着……不知不觉中，张崇斌似乎忘记了呼吸，这道题挑战了他的思维，这让他既兴奋又有点儿紧张，但大脑却异常活跃起来：“二十干王土”？不好，不知何意；“日月血明盟”？好像也不行，不完全对仗。
这时，孔超突然面露喜色，唤出：“三人品众口！”可是，梁子却摇了摇头。
段涛小声嘟囔道：“这也太难为人了吧，下联到底是什么啊？”
看到这种情形，张崇斌心里也有些没底了，于是向梁子问道：“你一定知道下联是什么吧？”
“我也不知道。”梁子竟然如此回答道。
“什么？连你都不知道，那我说出个下联，你凭什么来判断我说得对不对啊？！”张崇斌有些怀疑梁子是在捉弄自己。
“我虽然不知道完整的下联，但师尊交代得很清楚哦，只要你对出的下联最后两个字与师尊留下的一样，就证明你对上了。崇斌兄弟，我只知道下联的最后两个字。师尊说过，如果感到为难，就让你多体会自己的心情，别的我不能多说咧……你再好好想想吧，以你的悟性，应该可以对出的哦。”梁子也有些替张崇斌着急了。
“自己的心情？”听了梁子的话，张崇斌自问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还用说吗？“着急”，但这却是不冷静的一种表现。“不对，老人家能留下这句话，说明是个提示，是给自己最后的机会，这需要冷静下来才有可能把握住。本来，今天过来是要和老人家道别的，这次分手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突然间，张崇斌似有所感，分手告别正是此行目的，那么，“分手”是否就是这个下联的最后两个字呢？
张崇斌的大脑又迅速飞转起来：“分手”的“分”字可以拆为“八刀”两字，那么“分手”呢？“掰”不正是“分手”吗？灵光一现，张崇斌马上排出“八刀掰分手”的下联，默想着这个下联，再与“千里出重山”对照……
张崇斌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面带微笑对着梁子沉稳地说出：“‘八刀掰分手’，你师尊一定是留下‘分手’二字！”
梁子先是睁大了眼张着嘴，沉静片刻，那张开的嘴开始慢慢向两侧拉伸，嘴角上翘起来，他连连点头开心地说道：“崇斌兄弟，师尊当初真是没有看走眼，你不会让他失望的。”说完，他把身边的一个空茶杯底朝上翻转过来，只见墨迹清晰的“分手”二字赫然书在其中。
孔超和段涛连忙凑过去俯身近看……
梁子走到张崇斌身边，将手里的桃形锦包放在张崇斌手上。
张崇斌用双手将锦包捧在胸前，仔细地看着，然后慢慢启开，将里面的一个折叠齐整的正方形纸片取出，然后层层展开：原来是一张正方形的白纸，纸上有内容，但这内容却不是文字组成的谶语，而是一个奇怪的图形。
这个怪异的图形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围成三角形的线条图形，在这个三角形里，还有一个被黑色填满的圆，此圆的外围一圈是一些呈放射样的直线。这个图形整体来看，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太阳被圈在一个三角形中。
“这图形是什么意思？！黑色的太阳……日本的‘黑太阳731’？”张崇斌的脑海里首先跳出一个最为熟悉的概念，想到日本这支丧尽天良拿活人做各种细菌试验的部队，他的内心突地紧缩了一下。“那外面圈着一个三角形又是什么意思？这个图形究竟隐含着什么特别的信息呢？”虽然张崇斌对这个图形完全没有读懂，但是他相信，如果能够破译出来，一定会对接下来的调查工作甚至自己今后的命运带来至关重要的启示。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敏感的蚂蚁，而那个智慧的老者此时就如小鸟正在空中遥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抬起头来，去看向更远的前方。
2.夜话生死
离开梁子的住处，张崇斌一行人回到招待所，张崇斌让孔超和段涛早点儿休息，做好明天开赴西藏的行程准备。孔超和段涛离开后，张崇斌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搜索西藏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宗教传统等信息，看看能否找到可以启发他破译那幅谜图的灵感，以此来确定去西藏的路线和判断此行大致所需的时间。
正在张崇斌浏览网页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打开房门，发现孔超和段涛站在外面。
“怎么不去睡觉？”张崇斌问道。
“睡不着啊，想和您说说话。”孔超和段涛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两个夜猫子，想和我说什么？”
“张总，我们感觉……”孔超和段涛凑到张崇斌身边，嘴里嘀咕着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感觉什么？”
“感觉您本身就是个谜！”段涛笑着说道。
“哦？说来听听，我怎么给你们这种感觉？”张崇斌笑着放他们两人进了房间。
“张总，我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不得体的地方您别挑，好不好？”孔超说道。
“呵呵，以后除了工作时间，你们就不要再喊张总张总的，叫张哥就好了。记住了，这是最新的公司制度。”张崇斌笑着说道，顺手又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真的？太好了，张哥，张哥。”两个人接连叫了起来。
“张总，啊不，张哥，你说，以你的学识和经验，明明可以做没有什么风险而且收入丰厚的律师，为什么却想着干这个虽然刺激但风险巨大的工作呢？”段涛先开口问道。
“是啊，张哥，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作出这个选择？”孔超一旁插问道。
“简单地说，我骨子里喜欢挑战和冒险。”张崇斌回道。
“张哥，你真是与众不同！看公司挂在墙上的那些蹦极、攀岩的照片，感觉你的爱好真广，经历真够刺激的。”段涛说道。
“嘿，张哥，反正都睡不着觉，你给我们讲讲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奇异的事呗。”孔超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