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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命理玄机(1)

书籍名:《香巴拉秘符1》    作者:隔世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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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张崇斌在外边的小饭店简单吃了点儿就去了租车公司,了解到他们还没有找到车的下落,就告诉他们该报警去报警,该找保险公司就去找,涉及他这边应承担的合理费用可以从交付的押金里折抵。在离开租车公司的时候,张崇斌发现靠室门一侧墙上张贴着通缉祁兵的省级通缉令。“祁兵现在何处呢?”张崇斌心中暗想着,但却并不十分担心,因为以祁兵的野外生存能力,张崇斌相信他已如蛟龙潜渊、虎入深山了。

  想到要与祁兵保持联络,张崇斌来到市区找到一家手机专卖店,重新买了个133号段的SIM卡,并用新卡给祁兵发了条短信:“新号,联系时间不变,洛书。”

  办完这些事,平素喜欢旅游的张崇斌突然想给自己放个假。来贵阳都四五天了,神经一直紧绷着,还没有好好看看这边的山水景致,了解下当地的风俗人情,只是这阴郁的天色让人没了远足的冲动。于是,张崇斌就沿着一条并不繁华的小街随意漫步着向前走去。

  在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时,他看见街道右侧有一铝合金框架的玻璃门上有些文字广告,上前一看,只见门上贴着“占往来吉凶,测姻缘命运”十个红字——原来是间做占卜生意的民宅。刚好,他感觉腿脚有些乏累,正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推门进去。

  进门一看,只见正面墙上挂着个皮鼓面的太极八卦图,很有些陈年古色的样子,太极图两侧挂着副对子,右侧写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左侧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看到屋子里没人,张崇斌又朝左侧房间走去,推开门进去再看,是个面积不大的内室,室内空气混合着焚香烟火的味道。室内墙上挂着幅装裱好的诗词,上面写着:

  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

  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这屋里还是没有人,张崇斌刚要转身退出,却听到冲水的声音,一个中年男子从他身后外屋的一个小门里走了出来。此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道:“来来,请屋里面坐。”

  看他头发撅翘眼睛眯缝的样子,张崇斌就知道这家伙是刚睡醒上了厕所,于是问道:“算命的师傅今天在吗?”

  “咋个?我就是哦。”男子眯缝的眼睛睁大了起来。

  “你算命?呵呵,会算什么?”张崇斌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想笑。

  “我研究易经命理数十年勒,什么不会算?!”

  “那说来听听。”张崇斌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可多喽,你听勒,《麻衣相术》、《周易》预测、《四柱推命》,还有那个《梅花易数》……”

  “好了好了,是会不少。”张崇斌看出来了,这老伙计跟说相声数来宝似的,早就背熟了这些话。“睡觉东窗日已红”,想起墙上那幅字,张崇斌不禁笑了出来,感觉眼前这个人的生活作息与诗意倒有几分贴近。

  “我这诗不错吧,来,给你看看相。”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梳子迅速梳理了几下蓬乱的头发,然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冲张崇斌说道。

  “这诗是你作的?”张崇斌笑着问道。

  “是勒。”

  “哦……不过,我来这儿并不想算命。”

  “那你来这儿做啥?”男子有些不爽的样子。

  “我呢,对这个《周易》什么的挺有兴趣,一直想找机会学学,你如果愿意讲授给我听听,就当做给我算命了,钱照样给你,如何?”

  “你之个人有点儿意思哦,别人找我算都要预约的哦,好吧,我今天刚好有点儿时间。哦,我算命是按时间收费的,一小时50元。”

  “没问题,50就50,你说说看,这八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用它算命?”张崇斌引入正题。

  男子脸一板,挺直了下身子,再一开口,音调就变得深沉起来:“八卦的渊源,说来话可长喽,你别看八卦图哪里都有,可图中的奥妙玄机那一般人是无法看透的。你一进门是不是就看见墙上的那个图?那就是八卦图,我祖上传下来的,比我年龄可大多喽。之个八卦能算命,那可不是迷信,《周易》晓得吗?”

  “哦,这个我听说过。”张崇斌回道。

  “那就好,我说的你就容易理解了。八卦算命,实际上,应该说是《周易》预测,《周易》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最早的、最深不可测的算命术,《周易》一共多少卦晓得吗?一共有八八六十四卦!算命就是看你应上这六十四卦中的哪个卦象,然后根据卦象来推断你命中的吉凶祸福。”男子眼睛放光很有底气地说着。

  “哦,是这样的。不过,我听说《周易》之前好像还有《连山易》、《归藏易》什么的,八卦也分先天和后天八卦,它们有什么不同的玄妙之处吗?”张崇斌问道。

  “哦?这你也晓得?!”男子有些吃惊的样子。

  “啊,以前没事闲翻书,知道点儿皮毛。对了,你刚才说到你会《梅花易数》,那么,《君子易》你也肯定精通是吗?”张崇斌又问道。

  “《君子易》?之个……你看我这记性,有……这个易?”男子带着讪笑问道。

  张崇斌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站起身来,淡淡一笑准备离开。

  其实,张崇斌对中国的古籍玄学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那男子刚才自称研究过的那些算命预测之书,他以前都翻看过,而且,他对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隐晦谶语、箴言秘诀等常有一种心神触动,自认为只要有足够时间潜心研究,自己一定可以透彻感悟。他方才提到的《君子易》其实就是《梅花易数》的别称,《梅花易数》是北宋神宗庆历年间易学大家邵康节观梅花占而自创的一脉方术,邵大家在当时是个连宰相王安石都敬重的非凡人物。说起中国历代方术,若溯本求源可谓源远流长,甚及上古,商周以来至春秋战国已形成千门百派之势,各派方术叠彩纷呈,玄之又玄,鱼龙混杂,真假难分,正邪莫辨,令不知其底蕴的求学者目不暇接,无所适从,难以取舍。后来,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改变了这种自由泛滥的意识形态格局,强行统一了思想。于是,很多方术的传习转入地下,不少神奇之术更是绝传或隐匿无踪,这使本来就不为寻常百姓所熟悉的方术更为隐秘,虽然不时有人谈论《易经》、《奇门》、《玄空》等术,但往往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梅花易数》的出世可谓正本清源,尤其是该术运用起来不仅起卦简单方便,而且断卦屡显神验。毕竟是门秘传绝学,邵大家往来无白丁,达官显贵竞相与之攀交,所以长期以来,该术也只在历朝文人士大夫之间秘传窥用,故又美其名曰“君子易”。

  口口声声自称研究易经命理数十载,却连《君子易》都没有听说过,在张崇斌看来,除了那墙上挂的字还算有几分脱俗外,其人根本就不是济公般癫笑世人、不拘小节的脱俗高人,想必没有什么值得请教的,更何况,那字也不是他写的。

  男子看到客人要走,挠了挠头,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势,你坐下让我给你瞧瞧面相,看得不准不要钱哦,而且我还会把那幅字送给你。”

  “你姓程吗?”张崇斌突然问道。

  “不,姓梁,咋的?”男子一愣。

  “哦,我还以为你的祖上是程姓。”

  “这话怎么说勒?”

  “‘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你墙上的这幅字据我所知,是北宋的一个著名学者叫程颢的,在一首题为‘秋日偶成’的诗中所落的字句。既然你说这是你写的,我就当是你不忘祖训宗亲。”

  男子听张崇斌说完,脸腾地红了,然后伸出大拇指,冲张崇斌说道:“高人,佩服,我服了。你说对了,这字不是我写的,是我师尊送给我的。”

  “哦?你还有师傅?”张崇斌不禁一怔。

  “我师尊绝对是高人,哦,之个我绝对不笼你(贵州方言,骗人的意思)。要不,我带你去见我师尊吧。”

  “好的。”张崇斌还真想会会这位高人。

  男子前面带路,穿过一个小巷,来到一个带着小院的院门前,他让张崇斌等着,自己先进去了。过了一会儿,男子小跑着出来,对张崇斌说道:“你运气好勒,我师尊同意见你,快进来吧。”

  张崇斌迈步跨进院门,只见院内一角栽种着些说不上名的花草,其他杂物堆放得错落有致,虽然面积不大,但显得整齐清新。经过院子走进房间,室内简陋干净,没有摆供任何佛龛神像,左侧靠墙有两把木椅,中间有一个小茶几,但见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端坐在其中一把木椅之上,灰发长须,眼睛微闭。定神看过,张崇斌轻步朝老者走去,待走近,老者这才缓缓启开双目。

  “老人家养生得好,精气禀足!”张崇斌心里暗叹道,这是他从老者沉稳的气度和丝毫不见浑浊的双目中感受到的。

  “年轻人,请这边坐。”老者指向旁边的椅子道。

  “谢谢老人家。”张崇斌坐了下来。

  “梁子,烧点儿水倒杯茶去。”老者对男子说道。

  “好勒。”男子转身离去。

  “年轻人,是北方人吧?”

  “是的,东北辽宁人。”

  “北人南行,坎离交涉,外处静但内藏火气哦。”老者自言自语道。

  老者很随意的一句话,却令张崇斌暗自一惊,看来男子所言非虚,于是求问:“老人家不愧见多识广,晚辈领教了。今日难得殊缘,虽不信命,但还望老人家能指点释道易理、命理玄机。”

  “不敢当。年轻人,能否写下自己的名字?”老者微微笑道。

  张崇斌从包里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张崇斌。

  老者只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反而问道:“命由天,还是由己?”

  “晚辈不才,以我粗浅的认识,我认为命虽天成,但运势己造。坦白地说,我不信宿命论。”张崇斌回道。

  “那么,蝼蚁的命运呢?”老者又问道。

  “蝼蚁?蝼蚁虽然孱弱渺小,但世间万物普具灵性,只是它们不具备人的智慧,无法创造工具,更没有能力去认识和改造大自然,所以,我认为草木蝼蚁之类,只能凭天由命。”

  “那也就是说,人与蝼蚁的命运是不一样的了,是吗?”

  “是的。人活在世上要不断进取、自我奋斗,从而不断增强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能力;蝼蚁一世,草木一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它们的命运只能看自然的造化了。”

  “哦,人的命运是和奋斗进取的目标愿望联系起来的。实现了,算是命好,否则,便是命苦,是吗?”老者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吧,您看,寻常百姓衡量命运好与苦,常以是否达到个人意愿来评判,帝王将相则以江山社稷存续更迭来定论成败,都是有愿望目标的,只不过愿望有高低、目标有大小而已。”

  “那么,我们打个比方看一下。如果说地球是一个苹果的话,人在这上面像什么?”老者又问道。

  这时,梁子回来了,说道:“水烧上了,一会儿就好。”说完,就地盘腿坐在老者一侧的地上,倾听起来。

  张崇斌脑海里浮现出卫星拍摄的蓝色星球照片,从照片上看,人是无法用肉眼看清楚的,除非用显微镜,于是回道:“那人就成细菌了。”

  “细菌太小了,我们就当是蚂蚁吧。”老者笑道,接着又说道,“我们再来设想个场景,在一个院子里,有一个顽童蹲在地上,顽童头顶的树枝上有只鸟,地上一只蚂蚁正在爬行,蚂蚁的前方有一个高出它身体数倍的障碍物,在障碍物另一面的地上有块糖果。年轻人,你说,蚂蚁每天出去寻找食物,凭它弱小的能力,它对食物的最高目标愿望可能就是想吃到糖果,那么,如果你是顽童,你怎么看蚂蚁的命运呢?”

  张崇斌略一思索,回道:“蚂蚁能否吃到糖果,并不完全由它决定,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是顽童,迟早会发现院子里的蚂蚁天天忙碌,不断四处走动寻找食物,后来也会知道蚂蚁喜欢糖果,于是,我可以把糖果放在任何地方让蚂蚁吃到,也可以把糖果拿走,不让蚂蚁吃到。”

  “哦,梁子,我问你,如果你是蚂蚁的话,你对爬过障碍后吃到糖果的命运怎么看?”老者转头问道。

  “师尊,还是那个院子里的蚂蚁是吗?”看到老者瞅了他一眼后,梁子马上说道,“我要是之个蚂蚁,天天爬爬地找食物,突然发现之个美味大糖果,一定会觉得付出就有回报,天道酬勤哦!”

  老者接着说:“那我就是树上的那只鸟吧。其实,地上的糖果我早就看见了,但我不喜欢吃它,否则,我可以趁顽童不在的时候飞去叼走这块糖果;顽童在我下面摆放糖果后,我可以事先预测蚂蚁能否吃到糖果。”

  说到这儿,老者看着张崇斌,又问道:“年轻人,蚂蚁吃糖果的命运,从不同的视角看,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此时,张崇斌才恍然感觉到老者引用这个例子的深意,因为这个看似简单的命运,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竟会有完全不同的解释:一、顽童不仅可以事先知道蚂蚁能否吃到糖果,而且还可以随时改变蚂蚁的命运;二、小鸟虽然不能随时改变蚂蚁的命运,但却可以从高处看清楚蚂蚁的命运走向;三、蚂蚁一直辛苦地奔波,寻找传说中甘甜的糖果,终于在翻越数座“山”爬过数道“沟”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认为这美妙的命运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

  “我明白了,命运由己,也由天!”想到这里,张崇斌不禁脱口而出。

  这时,外面传来开水沸腾的声音,梁子还在发愣着,听到水开声忙起身出去。

  老者看着张崇斌,微微地笑着……

  一会儿,梁子端着两个茶杯走进来,冲张崇斌笑着说:“我师尊今天难得说这么多话,看来真是有缘分哦。”放下茶杯后,梁子又对张崇斌说,“你刚才说的命运由己也由天,我还是不太明白,能不能说透点儿哦?”

  张崇斌笑着对梁子说:“今天是受你师尊的点化,我略有开悟,不敢说看透命运。”说完,张崇斌又面向老者说道,“老人家,您看我这样理解,是否正确?说命运由己,是指自己必须要有行动,就像那只蚂蚁,虽然有人把糖果摆放好了,但如果自己不四处走动,那还是吃不到。而且,蚂蚁如果一直坚持不懈地寻找,不排除那顽童出于同情或是为了早点儿看见蚂蚁品尝美味,出手将糖果直接摆放在蚂蚁跟前。举个可能不太恰当的例子,这就如同有人连续多年买彩票,突然一天中了大奖。”

  “说命运由天,意思是不为人力所左右的外界因素也会对命运产生巨大的影响。这里的‘天’,可以喻指顽童甚至小鸟等各种外在的因素。放眼整个地球,人类其实渺小得连蚂蚁都不如,可人类却总认为自己是这个宇宙的万物之灵,是最具智慧的生灵,总以为人能胜天。其实,这个认识是需要重新思考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应该是和谐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吧。

  “如果从生物进化的历史演变看,亿万年前的恐龙,也曾称霸地球,但现在已经灭绝了。人类目前对整个地球生存地域、资源环境的侵占控制,也如当年的恐龙,但人类却妄自尊大,常以自己的生存是否安逸来衡量天地变化是否合情合理,其实,如果某天人类也如恐龙般灭绝了,地球依然会存在,可能再过亿万年的演化,又会出现其他高级物种称霸地球。所以,老子的《道德经》才会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两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张崇斌说完这些,老者深点了下头,然后说道:“年轻人,你的悟性很好,不过……”说到这儿,老者突然隐而不语,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老人家,如果方才所言有不对之处,还望能直言指教。”看到老者欲言又止,张崇斌连忙追问道。

  “年轻人,你刚才所说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老者说到这里,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张崇斌面前,张崇斌低头看去,只见杯子里的茶叶在水中起伏荡漾……

  老者又开口道:“你看见了茶叶,也看见这杯中托浮茶叶的水,但你却没有注意到茶叶为何会转圈浮动。”

  听老者这么一说,张崇斌似有所悟,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看透真正驱使命运发展变化的背后的力量,是吗?”

  老者喝了口茶,转头对梁子说道:“去,备上笔墨。”

  梁子马上起身到一旁的书桌前,在一个砚台里倒上水开始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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